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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刀-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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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密探的心啊,得掰成好几瓣儿,偏偏每一瓣儿都不是自己的。
  柳三汴想,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怪来怪去,还得怪她自己太聪明,又不懂得藏拙,小小年纪就被坑到了传销组织,从此沦为一具行尸走肉。
  思回扫着扫着地,便觉脸上痒得很,抬手一摸,才发觉……
  她已然怔怔流泪流了很久。
  这回不是柳三汴故意的,却仍被清流瞧见了,他慢慢走过去,递过一方干干净净的帕子,嗓音温润,非常好听:
  “人生在世,本就是一场劫数。哭,是没有用的,天底下朝不保夕的苦命人太多,你想想他们,再想想自己,也就不那么痛苦了。”
  思回心有所感,倏然落泪一滴,那泪珠附着在她下巴上,很快就会不堪重负地滚落。
  清流拿起帕子,替她仔仔细细地拭泪,从眼睫拭到两颊,最终轻柔地在她下巴上一点,那滴凝聚了所有哀愁怨恨的泪,就这样湮灭于无痕。
  思回从静默的哀伤里抬头,迎上清流眼中普渡众生的慈悲,而代替柳三汴问了一个问题——
  “我不知道别人痛不痛苦,可我特别痛苦,我痛苦的不是朝不保夕,而是这辈子会不会都只是这样?”
  清流将帕子纳入怀中,眼里的慈悲渐渐破冰,涌出一丝丝缠绵的疼惜。
  清流无法解答她的问题,只能轻轻抚过她的发顶,替她摘去上面一片枯叶,递到她灰蒙蒙的眼前。
  清流说:“缘起缘灭,路长路短,看见就好。”
  一切强求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清流是个好人。

  ☆、清流的魔|障

  程观音决心避世,彻底与程埠断了联系,只跟思回欢欢喜喜地做着没心没肺的小和尚。
  这真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了。
  直到有一天夜里,思回被光线刺醒,只见灯影绰绰旁,是一个静静思索的剪影。
  柳三汴想,程观音再怎么怨恨把她当棋子的爹,还是会为他的生死存亡,担忧得彻夜难眠。
  思回慢慢凑过去,轻声细语地问道:
  “小姐,怎么了?”
  程观音的声音在发抖,那轮廓却依然贞静,在一圈光晕里,透着浅浅的伤情。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总是喜欢赌?”
  思回沉吟良久,才试探着答:
  “因为他们是男人,我们是女人。”
  柳三汴心里的答案是:
  因为他们是自以为是的男人,而我们是扮猪吃虎的女人。
  程观音当然没有听出她真正的意思,她闻言悲叹不已,却语不成句。
  思回说:“九思带我走的时候,我心里就想,哪怕是一起死,也是值得的。”
  程观音说:“我爹实在是太贪心了,可他比程九思好,这时候放我走,无论他是输是赢,我都没事。”
  这可能就是爱人与亲人的区别,一个死活都要在一起,一个只想对方好好活。
  思回拉过程观音的手,虽然不舍,依旧恳切地说道:“小姐,你还是走吧,不然会后悔的。”
  快走吧,快去找程埠,快啊。
  去吧,千万别担心,我会派人跟着你的。
  程观音狠狠吸了吸鼻子,一把抹掉眼泪,反握住思回的手,忽然给了思回一个大大的熊抱。
  程观音在思回耳边郑重许诺——
  “等我。”
  柳三汴想,这真是句动人的话啊。
  程观音走后,柳三汴从她枕头下藏着的书信中,读出了程埠定下的时间。
  程埠说,音儿,你的生辰将至,盛世烟火,堪为庆贺。
  程观音的生辰,在十月十九,而那场盛世烟火,则是无数火|药奏响的,改朝换代的礼炮。
  慕容楼不惜弑君,可能是早已想好,把这场烟火浩劫推到某个乱臣贼子的身上,而他成为唯一幸存的矫枉之人。
  这个乱臣贼子,很可能就是程埠。
  程埠知道,所以他特意提及程观音的生辰,特意提到为她奏响的盛世烟火,也许是已然与慕容楼达成交易,要保程观音一世长安。
  柳三汴亲自执笔,上报慕容彻:
  十月十九,烟火盛世,西子湖畔,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时间是十月十九,地点是咸州行宫附近的西子湖畔,伊人指的是程观音,意思是程观音可堪利用,虽不能让程埠停止开|炮,至少能扰乱他的心神。
  慕容彻想,当陛下亲口应允慕容楼,去一览西子湖畔的秀美风光时,到底有没有看穿他的狼子野心呢?
  如果他没有猜错,慕容楼的那些人最擅长水战,等到陛下看见一艘艘小船向他开|炮,看见一只只水鬼爬出来,张牙舞爪地射|箭杀他,表情应当是很精彩的。
  这一次,柳三汴的情报没有上呈陛下。
  因为她从十娘那里知道,老大也来了——
  老大的水准,只会比她调查得更清楚。
  身为一只情报人员,要明白什么样的情报是自己可以碰的,什么样的情报不能多碰。
  这些皇室阴私,能少知道便少知道一些,能装作不知道就装作不知道。
  十月十九那日,思回正常起床,洗漱完毕去厨房洗菜做早饭,做完早饭帮着扫落叶,一扫就是一整天。
  柳三汴想,那是她此生最煎熬的一个黄昏。
  她教唆程观音去劝阻程埠,免得程埠被卸磨杀驴,甚至派人引导她出现在现场,用作扰乱军心,无疑是将程观音陷于必死之境。
  柳三汴问自己,你的心怎么能这么狠?
  柳三汴答自己,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心。
  思回吃过晚饭,搬了把椅子,在落叶无声飘落的夜里,一人独坐在庭院里,看星星,发呆。
  清流同样夜间难眠,出来散步时看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脚步不由自主地踱去,在她面前三丈之处停下。
  思回仰着脖子,似乎没看见他。
  清流借着微弱的星光,看清她脸上亮晶晶的薄泪一行。
  清流痛恨自己,为什么她的眼泪,该死的让人心疼,该死的让人想好好疼她……
  清流想,她简直是佛祖赐我的劫数。
  清流的语气不由带上薄怒:
  “怎么还不睡?”
  思回扭头擦泪,不愿意搭理他。
  不知为何,清流今夜尤其烦躁,抓着个人就想争辩几句,不惜把多年清修的风度全部丢开,只想把这么多年没吵的架全部补回来。
  清流说:“我破例把你留下来,不是为了让你日夜哭泣,惊扰我佛的。”
  思回说:“你破例把我留下来,不是为了让我洗衣做饭,当牛做马吗。”
  清流辩驳:“我佛慈悲为怀,怎会奴役于人,是你用心狭隘,事事不能看穿。”
  思回反驳:“你要是真慈悲,怎么会跟我一个小女子计较,怎么会永远高高在上,怎么会不肯再省一些用度,接济更多的人呢?”
  清流想,她这一句无心之言,真的戳破了很多东西。
  其实他也疑惑,我佛高高在上的姿态,究竟是要让世人心生敬畏,还是如她所说,不肯纡尊降贵,不肯多接济一些人。
  我佛常说,众生平等,可他似乎并没有做到——
  他向来只真心帮助心存善念的可教化之人,而对那些心存执念的红尘中人,从不肯施舍半分慈悲。
  所以在这个他本就烦躁的夜里,在这个需要凝神静气的夜里,才会觉得红尘中人的思回,如此碍眼。
  清流想,不知皇爷爷今夜,究竟能否化险为夷。
  清流想,皇爷爷……
  孙儿怕是,遇到魔|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清流本性善良。

  ☆、慕容楼狗带

  柳三汴一夜未眠。
  慕容彻那边,春风得意。
  当夜陛下有所防备,而他率领禁卫军,作战也很顺利。
  湖面上的确驶来一只只小船,水中的叛军也背着箭篓蓄势待发。
  慕容楼此时,正风雨不动地随侍在陛下身旁,程埠也老老实实地在群臣之列,慕容彻却命人揪出了藏在暗处的程观音。
  陛下有些老眼昏花地指着程观音道:
  “这不是程爱卿的爱女吗?什么时候从大理寺放出来了?朕怎么不记得。”
  陛下转向身旁的慕容楼,意有所指:
  “楼儿你知道吗?”
  慕容楼笑得非常得体:“这……孙儿不知。恐怕是程小姐使了什么法子,逃出来了罢。”
  程埠面上的沉着一步步皲裂,很快听见慕容楼说:
  “皇长孙妃之死本就与程小姐无关,虽说她提前自己出来了,陛下当可判她一个逃狱之罪。”
  逃狱,可是死罪。
  程埠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听见程观音说:“陛下,臣女甘愿一死。”
  慕容楼很满意,给程埠递了个眼神,后者了然,略略安定——
  定罪都不要紧,反正很快变天,只要程观音不多话就行。
  孰料陛下一句话立刻让程埠不淡定了。
  陛下说:“彻儿,你送程小姐一程,就西子湖吧,多干净。”
  西子湖中,藏龙卧虎,伏兵既出,只有被践踏至死的份。
  程埠眼睁睁看着程观音被推入湖中,死死捂住口鼻,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程观音绝望了,她心知程埠绝不可能回头,又恨父亲绝情,又恨父亲对他自己都这样狠心。
  最终还是陛下有些不忍,一如当年他牺牲自己的女儿那样,无比理解程埠的心情。
  陛下说:“程埠,朕给你一个机会。”
  程埠扑通一声跪下,老泪纵横,嘴唇微张,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就被慕容楼一剑封喉——
  程埠作为反贼注定是要死的,交出一具尸首也是一样。
  慕容楼露出凶相,大臣中立时有人与他站在一起,他的暗卫们悉数现身,很快就杀倒了一大片。
  湖面上已有火光,湖中的弓箭手们也陆续上岸,陛下被禁卫军护持着,冷冷望向杀至酣处的慕容楼。
  慕容楼回以挑衅一眼:
  “皇爷爷,三面皆湖,胜负已定!”
  陛下眸光闪烁地笑了:
  “乱臣贼子。”
  慕容楼没想到,他的火|药早已被偷偷换了,如今只能造出点火星,压根儿打响不了炮火。
  慕容楼觉得没关系,水战没人比得过他的兵。
  呃……不过很不幸,陛下同样暗中抽调了擅长水战的东南军中的部分,早早埋伏在湖岸边,就等着叛军露面。
  柳三汴后来想,老大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虽然陛下很厉害,但慕容彻也不差,他请旨与禁卫军中水性好的将士们,一起下水去捉鱼儿去了,玩得非常乐呵,玩得非常极致,把好好一片碧湖玩成了血海。
  慕容楼眼见大势已去,当场自尽而亡。
  陛下竟然落泪几滴,挥手说了句“好生安葬”。
  慕容楼这么快就狗带了,这对柳三汴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
  慕容搂一党湮灭,程观音便失去价值,柳三汴再也没有留在普渡寺的借口,而此时她的攻略对象清流,也没有任何想还俗的念头。
  时机上的遗憾,柳三汴无力掌控,她在一夜未眠之后只想知道,程观音活着……还是死了。
  柳三汴亲自去见了慕容彻。
  彼时慕容彻刚上好药,正松松地披着外衫,隐约可见内里伤痕交错,可见此番历练,他是尽了全力的。
  慕容彻上来就夸她,说什么诱导程观音干得好,说什么指导谢五湖干得好,说什么劝降任四海干得好……
  柳三汴说,任四海不是我劝降的,是谢五湖把他坑到死地,他才不得已投靠你。
  慕容彻无所谓地挥挥手,表示都一样。
  慕容彻想了想又说:
  “我还是得谢谢你,没把谢五湖这颗棋子完全给我扔了。”
  柳三汴听出他话中的嘲讽,意在责怪她越俎代庖、违逆命令,却压根儿没生气,只是再也没心思绕圈子。她单刀直入地问道:
  “程观音,在哪里。”
  慕容彻说,程埠死后,他的家仆给陛下送上了一封密信,上书慕容楼的党羽名单,陛下感其本性忠厚、迷途知返,故而决定赦免程氏灭族之罪……
  程埠这个老谋深算的东西做两手准备一点不稀奇,但柳三汴只想听一个人的消息。
  慕容彻滔滔不绝地说了许久,吊足了柳三汴的胃口,这才宣告一个让柳三汴始料未及的消息。他说——
  “不日我将迎娶行氏女为正妃,程观音为侧妃。”
  柳三汴再也没忍住,冒着生命危险,啐了慕容彻一口。
  慕容彻志满意得,丝毫不恼:
  “程九思下落未明,程氏在手里我比较安心。”
  柳三汴屈身抱拳恭喜他:“祝殿下娇妻美妾,笙歌夜夜,龙马精神,乐似仙人。”
  慕容彻觉得这话还算动听,也不计较她之前的冒犯了,而是挥手让她下去,提醒她记得到时候来喝杯喜酒。
  柳三汴没看见,在她转身之际,慕容彻的眼里,慢慢溢出一缕杀气。
  柳三汴虽然没看见,可她感觉到了,遂在半道上猝然转身,正好与慕容彻眼中的阴冷相接。
  慕容彻说:“还有什么话想说?”
  柳三汴叹:“我说主子,您早就知道普渡寺的猫腻了,何必处处试探?”
  慕容彻也叹,似乎真的很伤心:“我以为……你我无话不谈。”
  柳三汴摸摸鼻子,似乎觉得汗颜,又似乎觉得好笑,不知怎地口气很冲地来了一句——
  “我只是你的家奴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彻这个狼崽子

  ☆、清流的誓言

  迄今为止,唯一没把柳三汴当奴才,而是平等对待的主子只有一人——
  程观音。
  柳三汴最终还是没能见程观音最后一面——
  以思回的身份。
  柳三汴只听说,程观音当日差点溺水,是本在推她的慕容彻救她起来,将她交给身边护卫,她因此感恩戴德,遂成一段佳话。
  柳三汴想,慕容彻一定是看见了陛下眼中的不忍,体悟到陛下与程埠同病相怜的心情,才顺势救下程观音一命。
  至于后来的赐婚,可能只是陛下圣意,并非慕容彻的本意。
  侧妃这个位置,本可以留给更有势力的家族,而不是两度谋刺、声名狼藉的程氏。
  陛下此举,何尝不是掣肘慕容彻的意思。
  慕容彻只能欺骗自己,留着程观音,能钓程九思。
  柳三汴无力吐槽,他们爷孙俩的博弈,凭什么要牺牲程观音。
  柳三汴知道,以程观音的个性,绝非那种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恶俗女人。
  潇洒如程观音,不应该被困在权力泥泞之中。
  思回很忧愁,化忧愁为动力,又开始一天到晚地承包了普渡寺的扫地工作。
  清流十分无语,这货实乃红尘执念人的典范,且隐隐有在沉默中灭亡的征兆。
  自从被慕容彻挑明普渡寺之事后,柳三汴只能选择消极怠工,以免动作太快把清流弄出来,遭到慕容彻的人道毁灭。
  柳三汴悲哀地想,再这么拖下去,慕容彻是高兴了,陛下可就快送她归西了。
  夹心饼干难啊难,当密探真特么难!!
  思回想着想着不由就吟了首诗: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清流用手中那串佛珠敲了她脑袋一记:
  “小小年纪,这么多愁善感。”
  思回哭丧着脸,一副想哭哭不出来的样子,以一种羡慕嫉妒恨的眼光,深深地看了清流很久。
  清流被她看得有些发毛。
  思回用柳三汴的尖酸语气说道:
  “为什么你不忧愁,是因为你不困难,为什么你不困难,是因为你有办法,为什么你有办法,是因为你有办法……”
  清流被她一顿饶舌给绕晕了,拨弄佛珠的手不自觉停下,过了很久才明白了她的失落——
  她想要自由自在,或许也积了跬步,却始终无以至千里。
  听着她孩子气的抱怨,清流不由笑了,“你就这么羡慕我,羡慕一个……清心寡欲的人。”
  思回答得非常露骨:
  “我不羡慕你清心寡欲,我羡慕你高高在上,羡慕你根本不需要努力,就能得到常人一辈子也不敢想的安宁。”
  这时的思回几乎是那个满身戾气的柳三汴了。
  清流神色复杂地看她,内心难掩震撼。
  清流本以为思回是个用情很深却心思单纯的小姑娘,有着所有这个年纪小姑娘都会有的伤春悲秋,却只是为了微末小事。
  清流没有想到,原来她也会有关乎安宁二字,这样人生中难解的担忧,而不仅仅把爱情当饭吃。
  清流觉得她说的每一个字,不仅仅是她的羡慕,更是认为他不劳而获而加以侮辱。
  清流有些生气,却觉得不能跟小姑娘计较太多,渐渐平稳呼吸,吐出一口浊气。
  “天底下的安宁,都是用欲|望换来的,如果你没有执念,自然就会安宁。”
  思回歪着脑袋,有些不信:
  “像你一样?”
  清流不禁莞尔:
  “嗯。像我一样。”
  思回想了想又说:“如果有人逼迫我,怎么办?”
  清流坦然接受她言语中的依赖之情,非常非常温柔地笑了,不是那种一视同仁的礼貌微笑,而是发自肺腑的喜悦欢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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