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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　第二个侍灵

　　　　司空文征说出这样的话以后觉得还算蛮得意的，只是架不住秦沐那怪异的眼神，轻咳了一声道：“这也是遵循您的师父的，再说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

　　　　“当年师父帮你的时候，有没有收下什么？”秦沐眉头紧锁，问道。

　　　　“没有啊，只是我听说他有个徒弟，便开了玩笑说要将小女嫁你，你师父可是同意了的。”司空文征一拍大腿，加了一句：“可不许抵赖。”

　　　　秦沐一头黑线，好嘛，敢情司空露就是诊金了。从前听重华说前几代巫祝收取诊金的时候都是千奇百怪，完全就是心血来潮，想要什么就说什么，钱财，命运，有的甚至直接要了人家家里的龙脉，都没听说过直接要媳妇的。

　　　　重华这番举动，必将是巫祝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看着秦沐满不情愿的样子，红莲发话了：“怎么地，你是不是还觉得，司空露妹子配不上你了？”

　　　　秦沐没有说话，脸上是少有的冷漠，看向司空露那满眼的泪水的时候，微微一愣，只是撇过头去，不再言语。一改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形象，作为朋友，有些事情可以开玩笑，可是有些东西却是逼迫不得。

　　　　“其实你若是真不想娶小女的话，还有个解决方法。”司空文征的声音犹如天籁，听得秦沐心头一亮。

　　　　“什么方法？”

　　　　“复活我。”

　　　　“不可能。”秦沐一口回绝：“死去的人怎么可能复活。”

　　　　“你是巫祝，你想办法，我听重华说，古时候的巫祝可以生死人，肉白骨，你是他的徒弟，难道你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会做？”司空文征说的轻描淡写，仿佛使一个人复活，随便挥挥手就可以。

　　　　“那是古代。”秦沐死咬住这点不放：“古代还有妖怪呢，现在呢？况且……你复活干嘛？我能保你魂魄不被阴差勾走，已经是极限了。”

　　　　“那我现在连吃个饭都要蹲厕所。”司空文征一脸嫌恶，好似刚刚在厕所看到了从他体内出来的东西。道行不深的鬼魂，一般以闻味为主，若是像司空文征这般直接食用，则一吃进去就会变成粪便掉落在地上，好不壮观。所以鬼魂所吃的东西都异常的香，以闻味为主，成为鬼魂的享受，邱老六的夜市小摊就是如此，这样的店，在鬼市是很多的。

　　　　只不过邱老六胆子小，只敢在花街的阴风口摆上一个，赚赚过路的鬼魂的钱，回头再去找秦沐去鬼市换成人民币。鬼市里有不少是活人开的店，或得利，或找鬼魂帮忙。

　　　　“说的好像你以前吃饭后不蹲厕所一样，只是时间提前了而已，多方便。”看着司空文征瞬间黑下来的脸，秦沐补了一句：“你可以闻味，一样的。”

　　　　“其实你可以考虑将他收为侍灵。”红莲听了半晌，突然冒出一句。

　　　　秦沐惊了一跳，左右看了看司空文征，冒出一句：“他收来何用？”那语气如同菜市场挑菜一般。

　　　　红莲纤细的手指摸着自己的下巴，捉摸不定的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家伙的命，出奇的好，只是被突然打断过。”

　　　　见到秦沐点头，红莲继续道：“收了他，对于你以后的修炼路途有很大的帮助，怎么说呢……类似于吉祥物幸运符之类的东西。”红莲看着司空文征的眼神捉摸不定，想了半天，冒出这么两个词，让秦沐哭笑不得。

　　　　“就算我把他收做侍灵。”秦沐一拍脑袋：“那也不能复活。”

　　　　“说不定，他虽然不能复活，吃东西应该不成问题，只是身形是能量体，触摸不着，这个也简单，一张符文便搞定，也圆了司空妹子的一个心愿。”红莲转过头来横了秦沐一眼：“你不能娶人家，总要给人家一个安慰吧……”

　　　　秦沐哭笑不得，总觉得这事太过仓促，至于收司空文征的事情，也只好应下来，反正他的侍灵位置还空，多一个少一个不成问题，这么想着，左手的指尖突然出现白色的，如同刀刃一般的东西，这是他的灵力所化。

　　　　那刀刃一样的玩意在自己的右手中指划下一道小口，秦沐挤出一滴血，朝着司空文征问道，“汝可否成为吾之侍灵？”说这话的时候，周围的空气似乎爆发出一阵波动，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一起共鸣，显得声音异常洪亮和庄严，一改平日里二货形象。

　　　　“愿意。”

　　　　司空文征话音刚落，秦沐右手中指上的血，便飞起来没入司空文征的眉心，司空文征只感觉脑中一震，好似多了什么似的，看向秦沐的时候突然多了一种特别奇怪的亲切感，甚至，还有臣服的意思。

　　　　“完事了。”秦沐的左手带着白色的灵力，于自己的右手上轻轻一抹，之前的伤口便不见了，连个印子都没有留下。

　　　　“就完了？”司空文征愣愣的看着秦沐，心想这小子该不会是蒙自己吧。

　　　　“完了。”对于司空文征的态度，秦沐很是疑惑，不过因为签订了契约的缘故，秦沐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司空文征心中的疑惑，笑道：“我骗你作甚？你脑中也应该能够感觉到我的情绪，自己研究研究吧，不过是最简单的契约而已。”

　　　　“嗯，就签订个简单的。”红莲若有所思的道；“以后还可以放生。”

　　　　秦沐一脸黑线，“放生”这个词好高大上，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正要张口，门口传来急促的拍门声，邱老六火急火燎的声音自门外想起。

　　　　“秦沐！开门呐，我徒弟……我徒弟的魂魄啊……”邱老六的叫声若隐若现。

　　　　秦沐一拍脑门，这茬给忘了。在身上摸了老半天，才从身上摸出一个皱巴巴的缚灵袋，一打开袋子，一只小婴儿便从里面飘了出来，趴在秦沐的脑袋上，堵着小嘴，看样子，是给闷坏了。

　　　　可惜了秦沐记性不好，一回家竟然忘记了这茬，缚灵袋中，童成的一魄还呆在里面，只是比起那婴儿来说，显得格外的安静和沉闷，也是了，本就魂魄不全，若是活蹦乱跳，那才麻烦了。

　　　　秦沐打开门，邱老六竟然把他那宝贝徒弟直接扛到了秦沐的家门口，此时童成是嘴歪眼斜，神色木讷，秦沐直接从缚灵袋中拿出童成的一魄，右手这么一拍，就将那魂魄拍进了童成的身体。

　　　　眼见着那丢失的一魄进了身体，只可惜十分的不安分，总想着如何出来，秦沐只得再度用灵力在童成的胸口画下凝实魂魄的符文，不多时，童成便睁开了眼睛。

191　林港生

　　　　往后的一个多星期，基本上都没什么事，司空露将小王家的房子买了下来，住在秦沐旁边，虽说已经答应了司空文征的要求，收他为侍灵，那么婚约也该取消了吧，也不知道这女娃咋想的，就是这样，还一天到晚的往秦沐家跑，洗衣做饭，把自己俨然当做了秦沐的小侍女，最后秦沐请了个钟点工，这才算完事。

　　　　司空露倒是不经常跑到秦沐这里做家务了，可是每回必跑来蹭饭。

　　　　红莲这几日倒是出现的勤，至于回不回地下室修炼的事情，这姑奶奶不说，秦沐也不敢提，不过是多了张嘴吃饭而已。红莲的本体是妖，还是鬼，或者是精怪，这些只有重华才清楚，但看着红莲最近吃饭与说话的模样，秦沐觉得，她跟人类更相像些。

　　　　不过也不可能，因为毕竟巫祝是不可以收活人作为自己的侍灵的。

　　　　至于邱老六，秦沐那帮吸血鬼魂魄被白叔带走后，又恢复了往常的日子，白天开饭馆晚上摆小摊，据说最近他认识一个常去摊位的女鬼，出手极为阔绰，长相也不赖，更是没多的时间去理会秦沐，倒是童成，在魂魄恢复正常后，闲来无事常常与秦沐闲聊。

　　　　小白在经过长达五天的沉睡之后，终于恢复知觉，醒来后的她发现自己一身油光水滑的毛被剃了个干净，勃然大怒，一连好几天都不理会秦沐，红莲更是天天嘲讽，说小白是一只秃尾巴狐狸。

　　　　这些天倒是有些小打小闹的跑来找秦沐帮忙，什么托梦，捉鬼，这些日子里秦沐有些乏，一并推了去，这些小事，随便找哪个通灵的都可以做到，懒得费那个力气。

　　　　这几天秦沐窝在家里画符，不过是在闲暇的时候绘制符文之时，失败率几乎占了百分之六十，废了不少灵力，但就这百分之四十的成功率也是颇为难得，积攒下来的符文有不少，最喜欢用的唤雷符秦沐足足制了一百多张，还有一些其他功用的符，什么巨力符之类，甚至还做了好几十张启神符。

　　　　启神符的作用就是用来招神，当然，这个年代说神或者仙还是有些夸张，但是招鬼是没问题的，有些生前有过大功德的人，死后的鬼魂会直接变成颇有修为的鬼，不受轮回，这在圈内很是恭敬的称作小神，还有阴差，也算作小神的一种。

　　　　启神符的召唤同巫歌一样，是随机的，运气好，可以招出来一个好鬼，运气不好招出个厉鬼也是有可能的，不少同行以自身能召鬼的数量作为自己修为的高低，这里说的同行是指其他的通灵职业，如道士，和尚，灵媒，阴阳师等等。

　　　　也有颇为狂妄的同行，喜欢用启神符召鬼，然后灭杀或者封印，毕竟能用启神符召唤上来的，都是厉害的主儿，灭杀可以增加自己的威望，封印自然可以增加实力，可不少同行因为太过狂妄，第一次使用启神符的时候，就被厉鬼反噬，魂飞魄散。

　　　　这样的人毕竟在少数，制符的那几日，红莲天天逼迫着秦沐每天将最后一丝灵力榨干，一旦恢复之后，再次炼制，这才有了这么多张灵符，也因着这几天成日透支灵力，灵力的上限倒是提升了不少。

　　　　这天，在秦沐悠然的吃完钟点工所做的饭，邱老六带着一个胖胖的中年人上了门。

　　　　秦沐的客厅经过这几日司空露的装扮好上了许多，至于这整栋楼的修缮，那来修缮客厅的人也是佩服不已，“我做了这么多事，头一回看见建筑物还能歪歪扭扭到这个地步的，真心佩服，比之那比萨斜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中年人看上去很富态，穿着的是深灰色的西装，衬衫的扣子解开两颗，随意的露出白白的胸脯，那皮肤，细嫩得比司空露都好，大背头，打理得一丝不苟，周身都无饰物，只在右手大拇指上带着一颗碧绿的大扳指。

　　　　秦沐瞅着那颗带着胭脂泪的碧绿扳指，眼睛眯了眯，肥羊上门了。

　　　　中年人一进门就朝着秦沐客厅四处打量，一边打量一边心惊，这破屋从外面看没什么，可客厅里随意成列的东西却让他吓了一跳，首先茶几上那只青花瓷花瓶，看成色不像是仿品，就算是仿品，这仿真也太高了点，还有墙壁上的字画，这真的是唐伯虎的真迹？

　　　　这些东西都是司空露所布置的，当年司空文征家大业大，这点东西还是有的。

　　　　“呵呵，秦大夫，我知道近日，一些小事你是不愿意去理会的，可是这个，可时间大事。”邱老六搓着手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位是香港来的贵人，名为林港生。”

　　　　贵人？是富人吧。瞅着邱老六眼神里不经意流露出来的贪婪，秦沐无语的摇摇头，身为通灵的人，连钱财都看不穿，若是真摊上什么五弊三缺，刚好却钱，这邱老六还活不活了？不过邱老六所经营的还不算作什么真正的同行，也就算作一个做生意的小贩，不泄露天机不伤天害理，做做小本生意而已。

　　　　看着邱老六眯着眼睛的样子，秦沐琢磨这这家伙是收了多少的介绍费，当下倒也不含糊，同那中年富商林港生握了手，一派和气的样子。

　　　　两人坐到了秦沐的长沙发上，一旁陷在小沙发中始终没有起身的红莲换了个姿势，伸手拿了电视遥控器换了台，懒洋洋的撇了那林港生一眼，顿时眉头纠结，很是不解的看着秦沐。

　　　　秦沐知道这家伙在郁闷什么，这林港生一进来他就发现了，若不是手中那枚翡翠扳指一直给压着，这林港生能活到现在都算是不错了，他手上的扳指，没看错，应该是件灵器，倒是走了狗屎运了。

　　　　灵器的形成条件颇为苛刻，可作用都差不多，皆以改变人体的磁场和气运为主，有些大件的灵器甚至能改变风水，因改变能力的不同划分为不同的等级，一品灵器改变个人气运，二品灵器改变的是一家人的气运，三品灵器改变一个县或者镇的，四品灵器则可以改变一个省的气运，而五品灵器，可以改变一个国家的气运。

　　　　当年夏大禹划分天下为九州，令九州州牧贡献青铜，铸造九鼎，将全国九州的名山大川、奇异之物镌刻于九鼎之身，以一鼎象征一州，并将九鼎集中于夏王朝都城。而周武王将九鼎作为镇国之宝，分埋于九州之龙脉之上，其目的也是为了改变国运，形成灵器。这九个鼎，是被武王以秘法重铸了的。

　　　　所以五品灵器也叫做国器。

　　　　末法时代以来，一品灵器都颇为少见，这富商手上就有一只，不然的话，就凭他脑袋上那一团乌云盘绕，这货一生不穷困潦倒也要家破人亡，可见灵器之霸道。

192　求助

　　　　双方互相打量了一圈，似乎是在确认秦沐究竟有无那个能力去帮他，而此时的秦沐也在观察着他，看他印堂发黑，按理来说，这业报应该在他身上灵验，可他却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就好比明明是个被鬼上身的人，却如同正常人一般活着，上身的鬼魂却隐藏在身体里。

　　　　打量了半天，是秦沐先开的口，他只是笑笑，道：“先生看起来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富商的脸上浮现出嫌恶，看了邱老六一眼，像是极力的压住火气，这也是邱老六的本事了，在行内中，邱老六就如同线人一般，不少情报资料都是在他这才有，独一份，想必来之前，邱老六定是做了工作的，所以才让富商如此忌惮。

　　　　邱老六与那陈港生对视一眼，知道他心中的疑惑，心头苦笑，这秦大夫，若不是自己也看到过他发威，断不会轻易的相信这货有什么真本事的，因为太不修蝙蝠了，从外表上看，根本看不到半点端倪，不过很多真正有本事的人，皆隐于市，向来也正常。

　　　　邱老六挤出一个笑容，在他那张漆黑的脸上根本看不清：“这种事情，秦大夫必然是一眼就看出，您是这一行的杏林圣手，这出事的确实不是林港生，而是林港生的女儿，林倩。”

　　　　秦沐心中了然，是了，父亲头部环绕的这些黑气，既然有一品灵器的压制，必然不会害到他本人，只能去危害血亲，而且是找关系最近的来，林港生的女儿，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要弄清楚对方头上所环绕的黑气的来源，若是自作孽，秦沐可是不想管的，凭的添了些晦气。

　　　　邱老六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连忙说道：“林先生可是香港有名的大善人，广济天下，捐助了不少学校和灾区，这些，都是有记录的。”

　　　　秦沐点了点头，既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看看是不是命中有此一劫，或者是糟了奸佞的迫害。

　　　　这种单子，秦沐还是乐于接的，一来钱财不少，二来对方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命里不该有此一劫，俗话都说好人一生平安，也是这个理。

　　　　这么想着，秦沐便道：“把事情都说一下吧。”

　　　　邱老六与林港生对视一眼，看到其眼中的不耐烦，愣了愣，苦笑一声，还是由他开口吧：“近日来林先生才委托到了我，之前他找过不少同行，依旧没解决，于是做了个大的，将不少同行一并请来，共同商议，他的女儿，莫名其妙的疯了。”

　　　　“鬼上身？”红莲陷在沙发内，懒洋洋的说了一句：“就这破事你若是想出手，我就鄙视你。”

　　　　红莲言语间的霸道，让林港生不由得多看了一眼，他阅人无数，从来没见到过这样的女子，慵懒中带着些许的妩媚，柔弱中又带着霸道，而且红莲是重华的侍灵，自然幻化的时候挑的都是自己认为的顶好的容貌，已是绝色。看得让人惊艳。

　　　　“要是鬼上身就好了。”邱老六没有见过红莲，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但凡能出现在秦沐屋里的，不是鬼魂就是妖怪，还是少看为妙，登时拍了身旁的林港生一下，让他回过神来。在红莲的轻笑声中，撇过了头。

　　　　不光邱老六两人一头冷汗，就是秦沐都一头冷汗，红莲这人脾气古怪，若是两人不小心冒犯了，发起脾气来就是他都承受不了。而邱老六心中却想得是千万不能得罪秦沐，因为得罪秦沐的人，非但不会得到秦沐的帮助，搞不好还会让他踩一脚。

　　　　林港生此时也是一头冷汗，红莲的气场太过强大，让他不敢与之对视，心下也便信了秦沐几分，便开口道：“我女儿大概是在三个月前突发的，没有任何预兆，就是在客厅里闲聊的时候，突然开始的，疯得乱咬乱抓，还骂人，送去医院以后却是一切正常。”

　　　　这些事情最好是当事人自己来说，邱老六看出富商眼里的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