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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龙我的痛我的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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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学会了做法国菜,各种早餐鸡蛋的烹饪方法。与我预想的相反,我觉得烹饪非常有趣,先前喜欢的洗碗工作开始令我厌倦了。我很快就能独自准备早餐托盘,煎蛋或炒蛋,果汁,咖啡,吐司面包……早上,我和其他厨师一样,当服务员拿走我准备的早餐托盘时,我感觉自己对生活充满了信心。
然而,家里的情况却变的很糟糕,安娜无法忍受我每天早上都兴高采烈地离开家。她监视我,总是怀疑我对她撒谎,向她隐瞒一些我想都没想过的事情。安娜对我来说本来就是陌生人,我们没有在一起长大,我对她的火气无所适从。我感到我的存在让她不舒服,她不爱我。她并不为我的成功感到高兴,反而寻找一切机会羞辱我,伤害我。在我休假的时候,她从早到晚都不允许我出门。她后来竟然习惯于无缘无故地打我,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我母亲也曾打过我,但那总是因为我做错了事情而惩罚我。安娜的行为让我感到愤怒,因为她没有理由这样对我,当她对着我大声喊叫时,她的目光让我感到害怕。我该怎么办呢?在我们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我们没有交谈的习惯。就这样几个星期,几个月过去了,我把对姐姐的愤怒留在了自己的心里。
我在酒店的工作一切顺利。约翰在教会我各式鸡蛋的做法后,开始教我准备午餐了。现在,他把烤法式牛排的工作交给我做,我在厨房的地位逐渐升高。约翰对我很好,但我不喜欢他有时看着我的目光,就像我在卡车里遇见的那些男人一样。他大约有三十岁,他长相不难看,但我不会因此而对男人感兴趣。当我想到令人心乱神迷的爱情时,脑海里就会浮现出那个博拉博拉男孩的脸。他不会让我感觉不舒服,我喜欢他注视我的目光。
除了约翰,我知道酒店里的人对我的工作都很满意,或许正因为如此,我才有了勇气去找舞蹈队的负责人。我多次看见女孩们晚上在餐厅里跳舞,这让我回忆起童年时让我兴奋不已的事情:七月的节日,在瓦塔佩,和爸爸……后来,我听见哪里有音乐就悄悄地跟着跳舞,不得不停下来的时候就悲伤不已。负责人非常友善。如果你喜欢跳舞,很简单,她对我说,你报名参加舞蹈队就可以了。舞蹈队员都是自愿参加的,酒店不给任何报酬,但我高兴地发现酒店为我们派了一名教练。
我成为热带酒店的一名舞蹈队员,这给我带来足够的氧气去承受安娜的专横。舞蹈队为我在工作和家之间打开一片新的空间,是我每天时间都不固定的一种约会,我因此可以逃脱一点安娜的监视。我们根据自己的工作时间和教练一起排练,晚上有时所有队员一起排练,周五和周六晚上则为餐厅的客人表演。我为此感到兴奋和自豪。现在,当酒店的人和我相遇,他们微笑的方式都不一样了,还有人向我表示祝贺。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可能是漂亮的。家里,酒店里,从没有人告诉过我,但我注意到男人或女人们看见我时,他们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特殊的愉快的光芒,好像他们因见到我而高兴一样。
事实上,那个除了家人便无人关心的我突然变的引人注目了。好像在博拉博拉的阿纳乌出生过一次以后,我又在塔希提,面对世人,重新出生了一次一样……约翰似乎重新发现了我。他对我说话的方式变了,他不停地注视着我,我知道他对我有别的企图。有些晚上,他提出陪我回家,或者去他家喝酒,我总是一概拒绝。我不想去他家,我知道他想要什么,但我对此没有兴趣。或许以后,和别的男人,而不是他吧。
再说,即使我愿意,我也无法和约翰同去,因为安娜对我进行了加倍的看管。她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我进舞蹈队的事可能激怒了她。我如果晚上收工晚,她会来找我。她不给我一刻自由的时间,她总是怒气冲天,任何事情都可以成为打我的理由。如何继续下去?我在外面越快乐,她对我就越凶恶。一个星期六,我终于想到了逃脱。
事发前一天,安娜又打我了,理由是我穿衣服太慢,我以为她不会让我晚上去跳舞。这样,当约翰邀我晚上去他家时,我听见自己回答好,可以,表演结束后在停车场等我。这时,我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傻事,我一生中的第一件傻事,但我无所谓,我甚至感到一种快感,好像我终于找到一种方法可以报复安娜的殴打和凶恶。我对约翰只感到一种朋友间的亲密,但重要的不是约翰,而是我想与安娜进行了结。他可以给我一个栖身之处,一双保护我的臂膀,我肯定安娜是不敢和他较量的。
。。
《马龙我的痛我的爱》2(3)
这天晚上,我们在表演结束后就立刻离开了酒店。约翰的车在黑夜里风驰电掣地开着,我坐在他旁边,想到安娜等不到我而大发雷霆的样子,我忍不住想笑……我十九岁了,突然很想大笑,想寻开心。同时我也感觉到这个世界比我听说过的更加丰富和神秘。
第二天晚上,安娜又来了,依然站在厨房旁边她已经习惯的地方。她居然做出了一件可笑的事情,虽然我自己并不觉得滑稽和可怕:她带了一只笤帚!想在大庭广众下用它打我,在我所有同事的面前!我已经两天没见她了,她愤怒的眼光让我在离她很远的地方已经感到血液冰凉。我告诉了约翰,然后做自己的事情,就当她根本不在那里一样。过了一会儿,她主动向我打招呼。我看见她非常惊讶的表情,奇怪我为什么没有跑过去解释,寻求她的原谅。我走过去,这次没有低头。你去了哪里,塔丽塔?——约翰家。我不想再回家了,永远,结束了!我们互相凝视了片刻。她无言以答,她大概不敢举起手中的笤帚,因为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最后,她转身走了。
安娜并没有从我的生活中就此消失。当我离开约翰后,我们又重新在一起了,我那时才明白她用她的笤帚和笨拙只想保护我摆脱我毫无防备的危险。她现在是我的知己,在我心中替代了母亲的地位,我想说的是我们非常亲近……
但我和约翰的关系曾一度促成了我和安娜的决裂。他把我从姐姐的耳光下解救出来,我第一次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爱情。他是我的男人,我毫不置疑这种与日俱增的激情会延续到我们的一生。我想到父母也是很年轻的时候就相识,并一直相爱,我相信我们也会组成一个家庭……
米高梅公司的人正是在这段时间来到了塔希提。二十几个美国人,住在了热带酒店。这对我们来说是件大事,报纸上早有若干文章报道他们的到来以及此行的目的:拍一部关于舰队的巨片。我本不了解这艘船的历史,但报纸对它进行了详细的描述,它成为所有人唯一的话题。两百年前,一艘英国军舰来到塔希提岛采集面包树的嫩枝,带回英伦种植。舰队采集到了树枝,装上了船,他们内部却发生了激烈的争执。副手弗雷谢·克里斯蒂安带头叛乱,将舰长威廉·布莱扔进了护卫舰。克里斯蒂安带着追随他的海员逃亡到皮特卡恩岛以躲避英国统治者的复仇。
舰队的故事虽有趣,但我们塔希提人记住更多的却是关于面包树的事,它让我们惊讶。英国人穿越两个大洋,半个地球的距离,以海员的性命来冒险,仅仅为了来夺取我们这里土生土长的一种树,这让我们感到高兴,好笑,觉得不可信,又引以为傲。是的,骄傲。地球上只有塔希提岛才有珍贵的面包树吗?它的果实名叫于如(uru),其含义正是指面包或土豆的替代品,我们在吃它的时候一点也没想到自己是唯一享用这种上帝恩赐的人。面包树是岛上的一个男人为了养家用自己的性命换来的,我们突然感到这个传说有了特别的意义。
记者在酒店前面为米高梅的人照相,尾随了他们一整天。第二天,报纸上说美国人要雇佣五千个塔希提人,订购一千辆独木舟,预订帕皮提所有的酒店,在维纳斯海角灰色的沙滩上撒满白色的细沙……他们还说几百万美元会因此进入塔希提,比前二十年的总和还多,贫穷的我们将从中获利。这怎么可能呢?怎么会有人耗巨资来拍摄那个英国人无法带走面包树的凄惨故事呢?卢阿塔阿塔岛反对英国人的行为,让他们自相残杀,使他们最后失去了面包树。
一天早上,报纸上刊登了一则消息,并迅速在酒店的员工中引起了轰动:米高梅的人要求想拍电影的塔希提年轻姑娘从次日早上八点开始到热带酒店!消息迅速传播开来,在塔希提人的心中像一阵雷击一样。我们大家都神经紧张。
还不到八点的时候,我们差不多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第一批报名者的到来。她们来了!早餐已经结束,所以我可以混在其他服务员中间观察她们。我们轻声地交换着对她们的印象。大部分来的人都非常的漂亮,紧张让她们看上去很特别,呼吸急促,好像已经在演电影一样……一个服务员自称从米高梅的人那里得知他们要从这些女孩中选出一位出演女主角,迈米提,我们的好奇心更重了。想到这些无名之辈中的一个某天会出现在塔希提乃至全世界的银幕上,我们恨不能记住她们所有人的脸。
第二天的报纸确认美国人确实要挑选一个年轻的塔希提姑娘来演迈米提。我这时才知道迈米提是谁。她是希提希提老首领的侄女。她接待了军舰上的海员。迈米提爱上了弗雷谢·克里斯蒂安,在船员采集面包树的那段时间,两人生活在一起。然后,舰队离开,克里斯蒂安被迫放弃迈米提。在舰队叛变后,军舰重新回到塔希提,克里斯蒂安找到迈米提,把她带到皮特卡恩岛……
美国人在热带酒店里经过两三天的面试后终于选定了十七个姑娘,然后再从中选出迈米提。而这仅仅是开始,因为他们现在要找一百个会跳舞的塔希提姑娘……消息再次迅速传开,我们相信这对他们来说不是难事。于是,我们又开始等待新一轮预选人的到来,准备看她们的表演。但我们看到来的人不是姑娘,而是米高梅公司的人,他们看过周六晚上的舞蹈表演,提出录用整个舞蹈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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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龙我的痛我的爱》2(4)
这仿佛是再一次的雷击,而且直接击中我们。录用整个舞蹈队!难以置信,不真实!这就是说我们要离开酒店吗?我们将成为电影演员吗?我们在走廊里奔走相告。事实并不完全是这样。米高梅和我们只签三个月的合同,三个月后我们就将没有工作了。因为如果和美国人签约,我们必须向酒店辞职。
当天,我就决定了。美国人!电影!我到处对人说,为即将参加的节日高兴不已。付三个月钱跳舞!只有美国人才会这样的疯狂……他们走了以后,你怎么办呢?服务员们并不支持我。——我找别的工作吧。或许再回这里,再说吧。我真的无所谓之后会怎样,我脑子里只有那梦般的三个月。塔丽塔,和她爸爸一样,不想着工作,就知道跳舞,跑来跑去,玩乐……妈妈肯定会这样说。但幸运的是妈妈和安娜都不在,她们没能阻止我签合约……
但我并不是唯一的人,几天后,几乎所有队员都与米高梅签了合约。热带酒店越来越受到威胁。我们这些小职员或许没有留意到潟湖的工程已经进行了好几个月,而且就在酒店的窗户下面。工程声势浩大。几百台机器、卡车、电铲、驳船、推土机要把潟湖填满石头以隔开大海。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只有亲眼看见才能相信这是真的。谁会想到这些人居然能把大海隔开……他们垫高地面,使海水退去。他们居然以为有卡车就能和上帝一样万能,但塔希提人预言他们会遭到大海的报应,大海总有一天会席卷过来,摧毁他们修建的东西。塔希提人还记得很久以前愤怒的大海曾经泛滥成灾,他们预言灾难将会重演。
听说法国人正在潟湖的位置修建一个国际机场!一条长达三公里的跑道将使船只不能去往法阿阿的沿海地带,宽大的跑道将连接摩图塔希里岛……
机场旁边的热带酒店将会怎样呢?修建工程已经赶跑了部分游客。但在1960年的初秋,我根本考虑不到什么酒店,还有什么大海的惩罚:我将是米高梅公司的演员,排练明天就开始了!
《马龙我的痛我的爱》3(1)
美国人租用了位于帕皮提入口的摩门教堂。我们被安排在那里和他们见面,我试图想象他们整天在这座教堂会让我们做什么。他们雇了一名女翻译,因为他们既不讲法语,也不讲太平洋岛屿的语言,而我们谁也不会讲英语。是她告诉我排练的事,那个美国人后来看着我又说了些什么,好像不太高兴,但她没有翻译,我也不敢去问,很遗憾,因为他好像对我们解释了电影里很重要的东西。我们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多的舞蹈演员,七十五个女孩和三十多个男孩!报纸上讲的军舰故事里没有关于舞蹈的内容啊……
我的脑子里想着这些,机场工地上已经灯火明亮,卡车轰鸣。天还没亮时,推土机就开始工作了。那天夜里,我睡在安娜在法阿阿的家,我和约翰激烈地吵了一架后,我离开了。我发现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我不明白。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他怎么能够?我以为在他的生活里只有我一个女人,就像他是我唯一的男人一样。每天晚上,我们都一起回家,我爱他,我是如此地爱他……但这是为什么?难道她有什么我没有的秘密武器吗?我从没受过这样的打击。到底什么是爱情呢?我问他,强忍住泪水。如果你爱的是别人,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呢?我希望听到他的解释,但他只是冷笑,就像我是一个白痴一样。接着他发火了,还想打我。安娜说她事前告诉过我每个塔希提的男人都有好几个女人,除了她的丈夫和我们的父亲。父亲从未和母亲以外的女人睡过。一想到我的父母,我不由地感到难过。我并不想念他们,我为离开了那个家而感到高兴。只是当我想到爸爸在撒网捕鱼,妈妈在嫁接香子兰,他们辛辛苦苦工作的时候,我会突然感到忧伤。塔丽塔,如果你不种咖啡和香子兰,你能赚到钱吗?不能,你就赚不到钱!但事实并非如此,我比她赚的钱多的多。可怜的妈妈,假设她知道我离开了酒店……还是等她看到我赚的钱比在热带酒店还要多的时候,我再告诉她吧,她会忍不住高兴的。我不应该再去想约翰,想我的忧伤,而只需想想生活带给我的奇迹。
卡车里坐满去帕皮提工作的塔希提人。她们有的带着装鱼的篮子,有的是去做家务,带着熨好的衣物,还有人去邮局、市政府、港口或商店等地方上班。只有我一个人穿得像星期天一样。如果有人问我去哪里,我不会回答去跳舞,肯定不会。他们将度过那么艰苦的一天,我不能这么说。我会说去见拍电影的人,你们知道吗,就是那部关于叛舰的电影,大家会乐于谈论,发表意见的……
女孩们在摩门教堂门口胆怯地挤成一团。酒店的舞蹈队员们单独站在一旁,笑容自如。当他们看见我时,他们努力地压住欢快的笑声。美国人坐着一辆长长的白色汽车也来了,他们让我们进了教堂。他们搬空了教堂,教堂空荡荡的可以容下所有的人。我认出了那个翻译,在她身旁站着一个男人,通常那是诵经人的位置。他说他是我们的舞蹈教练,我们将跟着他进行排练。翻译说完,他微笑着继续他的演讲。他说他知道塔希提的舞蹈,并向我们示范了他要求我们表演的第一个动作。他是否看过了我们的舞蹈?我们只是笑,看来他是把我们看成了初学者。他突然用带美国口音的法语说,我们立刻开始练习这个小动作,别浪费时间。他的口音让我们发笑。
一点都不合格!他的脸色立刻显示出来了。我们必须重新开始,他要给我们重新安排位置。我们必须学会一起做动作,一起移动……他说的时候好像已经发火了。整个早上的时间也不够让他按照一个秘密计划,在我们中间来来去去地安排我们。中途休息时,他重新站到诵经人的位置,默默地从高处看着我们。不,不,还不是这样。他又急匆匆地走过来,调换两个队员的位置,让这个后退,让那个站到边上。看看这样行不行,他好像在自言自语。
最后,他终于满意了,但我们感觉到他累了。以后,每个人都保持自己的位置,不许更换,我们明天从第一个动作开始。我们也累了。他想怎样?为什么他不让我们像在酒店那样跳舞?我们什么时候为电影表演呢?报纸上说在欧洲做成的军舰复制品,还在离塔希提很远的太平洋上呢……
日复一日,出奇地相似。如果我们不能达到动作一致,就无法进行下一个动作。教练已不再掩饰他的不耐烦。一天结束时,他生气了,威胁要辞退某个不听指挥而耽误大家的人。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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