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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何许君颜醉-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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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两人说话间,就见一素衣公子从阁间推门而出,正是先生,楚浔枂看着先生,见他不过脸色苍白几分外,再无受伤之迹,这才放下心。

“公子。”余怀瑾微微拱手,语气带着恭敬。

先生微微颔首,接着转向楚浔枂,淡声道:“看来浔儿是识得余公子的,这是贫道为小太子请来的太傅。”

楚浔枂微微眯了眼,看方才的情形,这余怀瑾和先生早就认识的,而且看余怀瑾对先生那恭敬的态度,总觉得其中有些什么。

“先生和余公子是旧相识?”楚浔枂故作不解道。

闻言,余怀瑾暗自打量了眼先生,先生自然道,“嗯,算是旧相识了。”

三人不再多说什么,很快余怀瑾就跟随小圆儿离开了,其他的人也一并退下,只留下楚浔枂和先生。

“听闻先生诛杀了临北王?”楚浔枂看着先生,淡声问道。

“嗯,临北王尸首已被运出安淮寺。”顿了顿,先生又道,“临北王惨败,五万人马折损过半,剩下近两万士兵已是苟延残喘,故全部投降。”

“这样······”楚浔枂思索着,倒也不觉意外,纵使临北王调动了大焉所有的军队也不过近五万,听闻临北王军中多贪玩享乐之人,敌不过她三哥那驰骋疆场的士兵也正常。

只不过,楚浔枂总觉这临北王死过容易了些。

许是察觉了楚浔枂心中的疑惑,先生看向楚浔枂,“浔儿可是觉得除去临北王太过容易了?”

楚浔枂点点头,先生又道,“方才那余公子并非旁人,而是临北王的庶子,因自小被嫡母苛待,故在他生母时候就逃出府中,路上他遭遇歹人,恰逢我路过便救了他一命。

其后两年,他便跟在我身边学些东西,后因师父去了,我要回大焉,便将他安排入欧阳府。三月前就与临北王想认,许是父子情深,临北王对他予以重任,能将临北王引来安淮寺,他倒也出了力。”

楚浔枂倒是有些惊讶,此前在姑苏见到余怀瑾她便觉得不简单,却没想他竟与临北王有关系,而且还积怨不浅,不然余怀瑾也犯不着做出弑父之举。

不过,楚浔枂仔细想了想,既然先生和余怀瑾是旧相识,而余怀瑾三月前就与临北王相认了,加之入了东玄后,一切法都进行得顺利无比,就本以为最难攻克的临北王都解决得如此轻易,仿佛早就部署好了······

楚浔枂面色变了变,看向先生,“先生可是早就在东玄部署好了一切?”

先生也没应,不过点点头,楚浔枂继续问,“我离开北云不过两月,而三月前余怀瑾就在临北王身边布局了,一切皆为先生部署,那先生又是何时开始谋划?”

不待先生回答,楚浔枂又接着问,“先生早就料到了我会回东玄是吗?或许北云的事先生也早就知道得清清楚楚!”

楚浔枂面色发白,努力压低了声音,“那东玄的事呢?先生可是早就知道临北王会夺位?”

看着一脸激动的楚浔枂,先生面色也淡了,却是温声答着,“浔儿还记得几年前我曾给你算过一卦,除了那一大劫外,还有一事我未曾告知浔儿。”

说着,先生起身,看着楚浔枂一字一句道:“浔儿命中带孤,注定无子嗣,无夫婿,无至亲。”

楚浔枂的手指收紧,拽着衣角,盯着先生,目光带着狠意,又有几分失措,命中带孤,说的没错,母后与外祖皆去了,三哥也没了,除了小圆儿她没有其他的亲人了······

接着,先生从袖中取出一物,放在楚浔枂手中,那是一块四四方方的白玉,上边雕刻一只栩栩如生的龙,这是东玄的国玺。

“唯有帝王才是孤身一人,浔儿这东玄的皇位本就该是你的。”

“呵呵。”楚浔枂摩挲着手中的国玺,目光却也不从先生身上移开,冷笑了两声,“早就听闻安淮寺的得道高僧能开天眼,能预未来,看来先生也是有这本领,如此先生为何不自立为帝,何必说些我本该为帝的话?”

“浔儿说笑了,至少百年内这东玄的国运都由楚姓之人佑护,而这安淮寺之责也不过是匡扶皇室罢了。”

说着,先生坐下了,目光灼灼的看着楚浔枂,语气放缓了些,“师弟打算去云游了,这国师之位便是由我接管,待浔儿登基为帝,我便为国师,辅佐在侧。”

楚浔枂看了先生一眼,也没应,心里还是不好受,想她最后在北云的那段时间,屈辱而痛苦,先生明明就知道的,却袖手旁观。

这样也罢,却在她面前故作姿态,假装不知,非得等着她受尽屈辱被赶出北云。想想又有几分愤恨,楚浔枂知道那些事本就是怪她蠢,先生能帮她部署好东玄的一切已是仁义至尽,何况将皇位双手奉上,仿佛只要她点头,这皇位就是她的。

可她却不安,为何有人能费劲心机,千般部署,却是为他人做嫁衣?她这里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他的,他为何对她这么好?

若真为了她好,那当她被关入别庄时,他为何不救她?

越想就越不安,楚浔枂看了眼先生,他依旧是一派风轻云淡的模样,更是烦躁,猛地起身,踏步而去。

楚浔枂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先生面色一白,猛地咳嗽一声,以帕掩口,良久咳声停了,那素绢上染了鲜红。

先生将帕子折好,拿进屋,将帕子扔入火炉中,烧成了灰烬,莹黄的火光映着先生的脸,如宣纸那般苍白。





第120章 第一百二十章 真正死因
匆匆出来后,楚浔枂带着小圆儿回了皇宫。楚浔枂看着坐在对面的小圆儿,小小的脑袋低垂着,双手紧紧抓住袖口,难掩的紧张和恐惧。

想起这几月来小圆儿的遭遇,楚浔枂暗暗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伺候小圆儿的嬷嬷说小圆儿听话懂事,可再乖巧也不过是个未及五岁的稚儿,也是会怕的。

想着,楚浔枂就伸手摸摸小圆儿的头,柔声说着,“别怕,姑姑在这,姑姑会护着你。”

小圆儿怯生生的抬起头,瞧着这个眼生的小姑姑,就像宫人们口中的仙子那般好看,语气又温柔至极,心中的不安消散了许多,就点点头,乖巧道:“好,我相信小姑姑。”

语罢,小圆儿又乖乖坐好,那坐姿端正极了,楚浔枂紧了紧小圆儿身上的夹袄,对着小圆儿笑笑。

入了皇宫,先陪着小圆儿回了太子的居所东宫,宫人已将东宫收拾妥当,半点逾越的事物都没有,瞧着天色晚了,楚浔枂就打算离开了。

没想临走前,还不太亲近她的小圆儿却悄悄拉住她的裙边,眼巴巴的看着她,眼神委屈至极,眼眸中甚至还泛着水花,小小声的说着,“小姑姑······我有点害怕······”

楚浔枂心一软,就蹲下身,抱起小圆儿,叹息一声,“也罢,跟着姑姑吧。”

“嗯。”小圆儿把头埋在楚浔枂胸口,双手紧紧的抓着楚浔枂的衣服,鼻尖弥漫着微淡的茶香,眼眶有点热,这个他称为姑姑的人,他父皇总和他提起,只是他不记得了。

他还记得,那晚他父皇着人送他出宫,临走前他父皇曾交待过他,这世上可信之人只有他的小姑姑了,如今他小姑姑回来了,她会如他父皇所说的那样照顾他吗?

才出东宫,楚浔枂就见到许久未见的姚总领,姚祯善走来,行了礼,恭敬道:“老臣参见洵公主。”

“姚总领快起来。”楚浔枂微微点头,当初的皇位之争,姚祯善明面上是她父皇的人,但却为她出了力,而且在她三哥继位后依旧是由他打理御书房要事,是个信得过的老人了。

“多谢洵公主。”姚祯善起身,又道:“那日先皇料有变故,将要事交托于奴才,现洵公主回了,奴才也该将其交付了。”

姚祯善领着楚浔枂来到御书房,拿出了藏在暗格中的东西,那是一道圣旨,楚浔枂接过圣旨,打开,也没说话。

“先皇言,将皇位交还洵公主,太子年幼,劳洵公主照料了。”姚祯善说着,暗暗看了眼被楚浔枂抱着的小圆儿。

楚浔枂摸了摸小圆儿的头,温声回着,“小圆儿是本公主的侄儿,本公主自当照料,何况是皇兄所托。”

小圆儿已昏昏欲睡了,楚浔枂将小圆儿放在御书房偏殿的床上,好生的哄了他几句,才出来。

“这是近日朝中政事,范大人整理后连夜送来。”姚祯善理着桌上的奏章,说着。

“嗯。”楚浔枂应了一声,走过去,在案桌前坐下,随手翻阅着奏章,小太监端来一杯热茶,姚祯善就立在身后,也没说话。

过了许久,楚浔枂才放下手中的奏章,起身,看着姚祯善,淡声道:“姚总领,三哥既然能将圣旨交由你,又有时间安排小圆儿出宫,定是料到了临北王想夺位,如此又怎会让临北王得逞?”

姚祯善低垂着头,也没说话,楚浔枂的语气更冷了,“三哥又怎可能没有应对之法?”

楚浔枂定定的看着姚祯善,姚祯善也没应,依旧低垂着头,过了近一刻钟楚浔枂才移开视线,冷声说着:“不说也罢。”

转身出了门,楚浔枂慎刑司走去,面色发冷,从得知临北王成功篡位后她就隐隐感觉不对,毕竟她三哥又不是个莽夫,又有皇位在手,怎么可能斗不过一个被贬的老王爷,哪怕是宋清漪勾结了临北王,也不可能斗得过皇权的。

而且,就冲着提前将小圆儿送到安淮寺,她三哥肯定是料到了临北王谋反之事,如此又怎么可能敌不过临北王?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腌臜是她不知道的······

宋清漪究竟给了临北王什么东西,能要了天子之命?

瞧着楚浔枂那着急的样子,姚祯善暗暗叹了一口气,慌忙迈步跟上。

不过一刻钟慎刑司就到了,掌事嬷嬷见来人是楚浔枂就恭敬的行了礼,楚浔枂淡淡应了一声,看了眼跟在你身后的姚祯善,很快瞥开眼,对掌事嬷嬷道,“带宋夫人来见我。”

掌事嬷嬷领了命,恭敬的退下了,很快就领了宋清漪进来。

楚浔枂坐在主位上看着底下的宋清漪,目光微淡,宋清漪神情平静,也没害怕,抬头与楚浔枂对视着。

也懒得绕弯,楚浔枂起身走到殿下,在宋清漪面前停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宋清漪,“你给了临北王什么东西?”

“呵。”宋清漪冷笑了一声,也没回答。

“三哥既能安排小圆儿出宫,又怎会不知临北王叛变,能害了三哥的人只有你?”楚浔枂低下身,目光冷冷扫过宋清漪的脸,“三哥究竟是怎么死的?”

宋清漪看到楚浔枂脸上隐隐的怒意,竟是大笑起来,笑声渐大,逐渐癫狂,五官开始扭曲,直至脸色涨红了才止了笑,眼神中带着恨意,如毒蛇般紧紧黏住楚浔枂,语气却平静至极,“你可曾记得当年你闯进瑾王府那间锁着的厢房么?除了那些画,还有一样东西,他以为他藏得好,没想却被我得了。”

说着,宋清漪伸手进衣间,取出一张泛黄了的信纸,狠狠的将信纸扔向楚浔枂,讽刺道:“你不是想知道什么东西害了他的命么?”

楚浔枂看了宋清漪一眼,捡起地上的信纸,打开,面色渐淡了。

瞧着楚浔枂这模样,宋清漪心中的快感更甚,“当年在姑苏时不久同你说过,你的好三哥对你存了见不得人的心思,你莫不然以为是假的?”

楚浔枂紧紧拽着信纸,也没应,宋清漪更得意了,猛地靠近楚浔枂,低声说着:“你那好三哥,可不是我杀的,也不是临北王杀的,是他自己饮下了那杯毒酒,因为这信纸在临北王手上啊,若是他不死,临北王就要将他那龌龊的心思公之于众。

你以为他是怕自己名声受累么?他是怕连累了你,北云可不会接受一个同兄长有染的太子妃!”

说着,宋清漪声音带着嘲讽的笑意,她猛地抓住楚浔枂的衣袖,狠狠的说着:“害死他的人是你啊,几年前李铭太用这个法子害了他一次,他没死,这一次他可是死了,死得透透的!

洵公主真当是命中带孤!克完母族,就克兄长,下一个又是谁?可怜了我的元儿······”

声音减小,宋清漪趴在地上,蜷成一团,眼泪喷洒而出,泣不成声。

耳边尽是宋清漪的哭泣声,楚浔枂冷着脸,将手中的信纸叠好,就着桌上的油灯,将它烧为灰渍,起身,淡声说着:“你既然知这东西差点害了三哥的命,又何须拿出来,你分明知这东西只要到了临北王手上,哪怕三哥不死,也要脱层皮。”

语罢,楚浔枂也不再理宋清漪,起身向外边走去,守在外边的掌事嬷嬷迎了上来,楚浔枂淡声说着:“送她去佛堂,务必日夜为三哥诵经,只要不死就成。”

“是。”掌事嬷嬷应着,也不敢多问。

待进了御书房,楚浔枂走进偏殿,偏殿不过点了一盏灯,晕着莹黄的光,小圆儿躺在床上睡得正香,楚浔枂给小圆儿拉了拉被子,面色柔和着。

无论宋清漪做了什么,也不论那些事,小圆儿是她三哥唯一的子嗣,她定要好好待他的,想着,楚浔枂伸手摸了摸小圆儿的脸,才起身离去。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转身后,小圆儿那闭着的眼睛却睁开了,小小声的喊了声小姑姑,又闭眼睡去。

出了偏殿,姚祯善还候在那里,楚浔枂径直坐到主位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看向站在殿中的姚祯善,淡声说着:“方才宋夫人所说的那些话姚总领可听见?”

姚祯善直直跪下,头埋得极低。

过了有一刻钟,姚祯善才听到楚浔枂的声音,“也罢,旁的太监总领用不惯,姚总领早些去内务府复职吧。”

“奴才写洵公主。”姚祯善慌忙应着,他知道自己的脑袋保住了,但楚辰玦的心思就像是一把刀,悬在他头上,一旦他存了旁的心思,那把刀就会落下,让他连全尸都留不得。

“起来吧。”微淡的光从敞开的大门口照进来,已是拂晓,睡不得了,楚浔枂又道,“着人安排,准备上朝了。”

“是。”姚祯善领了命下去。

很快,宫人领着楚浔枂到阁间梳洗换衣,渐渐地宫中各处的灯都亮起来了,不过一夜,这皇宫就换了主人。





第121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 注定食言
朝堂之上,楚浔枂根据范韬和周蕖连夜整理出来的名单将一干与临北王有染的臣子拿下,那些人挣扎着,却因无济于事,很快就被刑部的人用锁链锁住。

就在楚浔枂准备命刑部人将那些人带下时,有一个大臣说话了,“洵公主,这些大臣虽暗中同临北王有染,可却无真凭实据,而且还未经过刑部审判,贸然定罪可会不好······”

楚浔枂瞧着那说话的的大臣,是之前楚辰玦提拔上来的礼部尚书,不过三十余岁,他面上正带着几分不赞同。

楚浔枂不过是摩挲着放在手边的圣旨,轻飘飘的说着,“既然礼部尚书知晓他们与临北王暗中勾结,那临北王又是叛党,对这些拿着朝廷俸禄却吃里扒外的龌龊之人又胡须客气?

明明知道结果,还要去查,动用刑部,岂不多此一举,总的都是要死的,何必拖着?”

瞧着楚浔枂这漫不经心的模样,有些迂腐的礼部尚书心生不满,却又止住了,也不再说话。

待姚祯善将楚辰玦留下的圣旨宣读后,殿下的大臣面面相觑着,却也不敢大声讨论,唯独几位经历过两年前夺位之乱的大臣安然站定,毕竟他们都知道楚辰玦的皇位是怎么来的。

虽是不解,却也没人敢明着面说出来,唯有方才那位礼部尚书又强做镇定的起身,开口,“洵公主,按先皇所言将皇位传之于你,但若按祖制,先皇驾崩若有太子在,那皇位应是传给太子的······”

“呵呵。”楚浔枂轻笑一声,这礼部尚书倒正如姚祯善所说的直言不讳,倒也不怕她翻脸,楚浔枂以手托腮,环视了殿下的官员一眼,淡声道:“既然皇兄将皇位传于我,太子年幼,这皇位我便接过,待太子年长后,这皇位本公主自当归还。”

顿了顿,楚浔枂又道,“太子是本公主的亲侄儿,本公主自然不会亏待,只是,这天下虽说姓楚,各位大臣也该心里明白,这楚是哪家的楚。”

说着,楚浔枂起身走下殿中,“如若有人效忠错了,那便如此。”

声落,只见楚浔枂快速取过刑部一人所配的长刀,狠狠斩下,鲜血四溅,那被困的一个乱臣头颅落地,眼珠睁得大大的,惊恐至极。

见状,武将倒是无碍,只是稍稍惊讶了些又面色如常,只是那些文臣已是两股战战,面色惨白,他们何时见过如此血腥的场景?

楚浔枂自然的把刀放回,淡声说着,“登基之事就交由礼部去办,若是无事各位爱卿就退朝吧。”

接着,姚祯善尖细的声音传来,“退朝。”

听到尖细的声音,那些文臣才回了神,连忙行礼作揖,“臣等告退。”

不过两日,洵公主在殿中手刃乱臣之事就在大焉传开,茶楼中说书先生分几回合讲述,就如说戏那般,客人听得入了迷。

于百姓而言,也不过是饭后谈资,于做官的可不一样,楚浔枂此举更像个警告,既是拿了朝廷的俸禄,那效忠的人也该是她,而非临北王之流。

况且,不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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