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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何许君颜醉-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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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浔枂放了轿帘,随意将令牌放于茶桌上,斜坐在软榻,挑眉:“这姑苏城可是姓张,又怎会有流寇?”

宋君颜伸手将楚浔枂搂了过来,让她依偎在自己的怀中,捏着她柔软的手,温声应着:“许是天变了。”

听到宋君颜的答话,楚浔枂抬头看着宋君颜,“可当真?”

“嗯。”宋君颜点头,“浔儿查到的那些八九不离十了。”

楚浔枂也没接话,只是沉思着,如此一来张懐就肯定私扣了灾粮,而且据许老说还有迹可循,就连宋君颜都这般说了,她定要揪着机会,狠狠伤一次张懐,也不负两年前他与德妃暗算害她染了般花蛇毒一事。

凭她这几年在姑苏留下的暗桩,要找出许老所说的那东西倒也不难,但为了确保万一,她还是要宋君颜帮她的,毕竟他有玄机楼。

“君颜可会助我?”楚浔枂抬头,对宋君颜勾唇一笑。

“浔儿是我的妻,君颜自然是该护着浔儿。”宋君颜柔声说着,又将楚浔枂搂紧了几分,眉间带笑,那温柔像是快要溢洒出来那般。

虽说是见过了宋君颜那易容前的惊艳模样,但现在单看宋君颜这逊色四分的样子,却又是禁不住了,那毫不掩饰的宠溺,让她脸微微泛红,就算易了容,她的夫君还是这般勾人······

宋君颜看着脸色慢慢泛红的楚浔枂,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他的浔儿娇羞小女儿家模样也是可爱至极,也不顾这是在马车,就低下头,含住了那两瓣如激丹红唇,轻轻的啃噬着。

楚浔枂却是闭了眼,也不敢动,任由宋君颜夺取着,每每这个时候,她都觉得宋君颜比她还像个正经纨绔,简直是登徒浪子······

不过想想宋君颜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她又是动摇了,就算登徒浪子她也喜欢······果真是美色误人啊!

过了许久,在楚浔枂觉得喘不过气之时,宋君颜才恋恋不舍的放开,楚浔枂缓了气,抬眼便见宋君颜那温柔中带戏谑的模样,心中一恼,就开口讽道:“还是这般轻薄,在车中若是被他人瞧见了,还不知怎么编排我?”

“他们不敢。”宋君颜笑道,伸手刮了下楚浔枂的鼻子,又是道:“要怪只怪浔儿勾人得紧。”

楚浔枂就轻哼一声,随即低下头,就闭着眼靠着宋君颜,不与他说话。

宋君颜搂住楚浔枂,面上尽是宠溺,他看着楚浔枂这恬静的模样,心中一动,那画室又是该添几幅画了······

伸手摸了摸楚浔枂的耳坠,淡绿玉石,是水滴的模样,倒是精品,只是却不是暖玉,他可是记得楚浔枂冬日体寒一事,也罢,等过几日就画了图案让云锦阁做出耳环来。

目光移至楚浔枂的发髻,那簪子也不精巧,也一并再打了,还有浔儿的衣服也是该换了,也是该好好画一些图案了。

想到楚浔枂身上穿的戴的都是经由他手,宋君颜面色又是柔和几分。

只是,现下楚浔枂才不知宋君颜还会这般想,还会那制衣手艺,就连那套嫁衣,楚浔枂都不知是宋君颜所制······

世人皆说君颜公子温润如玉,却不知他也蕙质兰心,竟对一人这般痴情。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证物
在别庄住下,因是推脱来治疾的,官家夫人虽知浔公主驾临姑苏城,却没有由头拜访,免了应客,楚洵枂倒是讨了清净。

终究是在三日后,徐老得了空,楚洵枂便去寻他了,傍晚之时,一马车架着楚洵枂来了一个巷中酒馆。

进去后,酒馆闭了门,馆内空空如也,进了内间才见一垂髫老人与一青年布衣。

两人见楚浔枂来了就站起身,正要向楚浔枂作揖,楚浔枂就伸手拦住老人,温声道:“许老不必多礼,浔儿也不过民家孙女罢了。”

许老顺势起身,慈祥的笑笑,那布衣倒是作了个全礼,楚浔枂受了,随即才命他起身。

待那布衣抬头之时,楚浔枂瞧着,不正是她入姑苏城那日那给他们放行的小卒么?楚浔枂也不做声,在桌旁坐下,斟了一盏茶。

许老倒没说客气话,开门见山道:“浔公主恐怕也得了些情报,灾粮在到达姑苏城之际,却是在夜半被藏于马车运往张府密库。”

“许老可有亲眼窥见?”楚浔枂淡声问道。

“并无。”顿了顿,许老又接着道:“张元却是窥见了,不日前禀了我。”

楚浔枂将目光移向张元,张元拱手开口,“禀浔公主,草民张元,乃张氏族人,草民兄长受命于张巡抚手下,半月前兄长因公事离家,两日后兄长奔回,衣破身伤,不等草民问,兄长便将一书信,一木牌交由草民,遂离去。”

张元声渐冷,又是道:“草民不放心兄长,便在身后偷偷跟随,却见兄长进了荒郊,有五名着黑衣蒙面歹人迎上来,手持刀剑将兄长击杀······”

“当时草民却过于惶恐,不敢出,若不然兄长却可能不会死于刀下······”张元声带哽咽,“事罢,那五名歹人离去,草民却见一歹人面巾破了,那正是兄长交好,也是张巡抚手下之人。”

语罢,张元竟解开外衣,将缝制里边的破布撕开,现一巴掌大木牌与一明黄纸。

楚浔枂接过木牌与明黄纸,纸上写满了大大小小名字,字迹皆是不同,每个名字上都按了红色手印,背面记:“晋元二十六年,五月二十七,夜,子时,隐部受命,运粮草,藏于巡抚密库,事罢,为封口,张巡抚命下,诛涉事之人。”

又瞧着那木牌,木牌着明黄漆,缺一角,却依稀可见官令,中间有一红篆,这正是受御命之人所持之物。

此前听闻运灾粮的官兵与灾粮一同不见,令牌亦是,没想这令牌竟在此······

楚浔枂看向张元,又是淡声问道:“那亲眼见粮草一事又是何说?”

“禀浔公主,张元乃张家明部之人,曾听闻兄长道张氏秘闻,兄长被诛后,草民连夜寻到那密库,正见张氏人将那灾粮运进密库中。”

楚浔枂也未出言,依旧注视张元,见他面色掩不住悲戚,又是悲愤,不似作假,只是此事重大,且张元自称张氏族人,又是恰好见那灾粮运往密库,还待深究。

不过,这令牌却是真······

“你是张氏族人,为何要告知我此事,不怕我揪了张氏的错处祸及你么?”楚浔枂将明黄纸与木牌放在桌上,淡声问。

“只要张氏倒了,草民得以为兄长报仇,就算是搭了这条命又何妨?”张元咬牙切齿,面色阴鸷。

楚浔枂瞧着他这个模样,却是没接着问下,只是酌了一口清茶,出言:“也罢,事关重大,我且命人查一番,再给你答复。”

语罢,楚浔枂便拿着信纸与木牌,起身,对许老拱手,欲告辞,许老也不多言,起身相送。

张元瞧着楚浔枂,瞥了瞥嘴,紧握着拳头,又慢慢松开,放下,瘪了瘪嘴,最终说不出什么。

待楚浔枂出了门,许老才拍拍张元的肩膀,出言:“你且放下心,浔公主既收了那证物就不会坐视不管。”

张元垂下眼,点头,终是应下了。

楚浔枂拿回到别庄,茗香来报,在荒郊发现一密库,库外有人把守,名上是一富甲所有,但那富甲却是在一年前就被她的人查出与张懐有私。

且密库外边土路有车辕痕迹,应是不久前以马车运重物经过所致,且路边野草上留下几粒谷物,那谷物偏尖,不是江南所产,像是北边之物。

事情慢慢明了,那密库许真如张元所说藏了灾粮······

只是,对张元那人,楚浔枂却是知他底细不简单,既是张氏之人,又是除张氏,且方才他提及张氏的明部与隐部,她却从未有过此说法,也查不到。

但方才他却没有将内情全盘而出之意,按他说他兄长执了密令被灭口,而他却依旧在城门当小卒······

又想到那信件与木牌,无论如何这人都要保住,她且先命人查他身份,不回复他,待他自行来见她,毕竟瞧着那架势,他比她更急。

宋君颜却不闲着,晨起出门,黄昏才归,虽说宋君颜与琉玹谈话从不避讳她,她也隐约知宋君颜在查他身世,也不出言过问。

查看完底下人送来的密件,已是深夜,宋君颜还未归,虽说琉玹早早禀过她,她确是不免担心,回了房,正见宋君颜放在案桌上的白玉盒。

楚浔枂走近,打量着,这玉盒是宋君颜从大焉城带来的,平日里也是宝贝得紧,她没打开过,也不知为何,现今她却生了要打开一探究竟之意。

思量再三,楚浔枂却是收了手,最终楚浔枂终究是没忍住,就打开了那玉盒,只见玉盒中是一张张薄纸,纸上画着东西,

没有任何犹豫,楚浔枂将薄纸拿出,先是抽了一张,打开,脸色却是红了,这张薄纸画的正是她,且是她穿着白色云纹红亵衣模样,面色沱红,风情得狠。

下一张,画中之人还是她,只见她紧裹红被,露出粉藕般细臂,又翻了几张,皆是她,不正是她在闺房中的模样么?

楚浔枂面色却是愈发的红了,虽知宋君颜喜画她,却不知会画这般模样,还藏在玉盒中,宝贝着,虽不是露骨的春宫图,但这些图画却是出自有谪仙之称的君颜公子之手······

恍惚间,楚浔枂却是听到轻咳声,楚浔枂抬头,正见宋君颜正倚在门边,眉间带笑,打趣的模样。

楚浔枂快速将画放下,有些恼,有些羞怯,愣愣的瞧着宋君颜走近,转念一想,宋君颜画的可是她,难道她还看不得,就又理直气壮起来,先出言:“平日里你画我就罢,还画这些模样,又是露骨,又是香艳,若是他人瞧见了,该如何是好?”

“怎会有人瞧见?”宋君颜走近,将画收好,放进玉盒中,又是道:“何况,浔儿的闺房模样我才不愿让他人瞧见。”

宋君颜拉着楚浔枂在床边坐下,又是道:“何来的香艳露骨,在君颜心中,那正是浔儿最美的模样,半遮欲露,销魂至极,夫妻间的闺房之乐,浔儿不必羞怯。”

听着宋君颜的轻佻之言,楚浔枂却是面色更红了,她哪能应付得了这般模样的宋君颜,分明画了她的艳图,还能说出个礼来。

感受着宋君颜愈加热切的目光,楚浔枂索性低了头,不作言语。

瞧着楚浔枂这女儿家的娇羞模样,宋君颜轻笑出声,起身,出言道:“今日在外边停留久了,也是为了身世一事。”

“可有眉目?”听到宋君颜提到身世的事,楚浔枂快速回到。

“眉目倒是有······”宋君颜语言又止。

“结果如何?”楚浔枂又问,有些急切。

“呵呵。”宋君颜瞧着楚浔枂那急切的样子,又是轻笑,竟挑眉道:“若不如浔儿亲近为夫一番,为夫才道。”

楚浔枂看着一脸戏谑的宋君颜,便是冷哼一声,不再出言。

宋君颜也不恼,温声道:“估摸还查几月便能明了,到时候为夫自会告知浔儿,勿忧。”

语罢,宋君颜却是将外袍脱下,楚浔枂眼看着那苏绣云锦袍被宋君颜随意扔在地,有些不解,却又见宋君颜解了中衣,解了发,甚至将脸上的易容面皮撕下。

楚浔枂瞧着那张妖媚至极的脸,那飘逸的墨发,还有那地上的衣物,心中有些慌,便开口,“你且说话便是,脱衣作甚?”

“夫人不知么?”宋君颜却是俯身,在楚浔枂耳边说道。

低音在楚浔枂耳边响起,耳尖上尽是温热,没来得及反应,宋君颜却是一把将她抱起,“想来浔儿未沐浴,恰好,为夫亦是如此。”

楚浔枂挣扎,却是下不来,被宋君颜抱得紧,只能面色泛红的瞪着宋君颜,宋君颜却是心情大好,就连眉宇都带了笑。
    情到浓时不知止,良辰美景不顾叹,夜半,春风起,正是鱼水欢乐时。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私运粮草
不过一日,那薄纸上的人名都一一确认了,对照此前的姑苏城户籍,那些薄纸上的人名竟然在半月前凭空消息,除了张元,在偌大的姑苏城中竟查不到熟识他们的人,仿佛从未存在过那般。

人聚而居,总是有熟识的邻居,没有的话,莫不是刻意而为之?

下午张元就托许老传话过来,当晚张元来了别庄,他是等不住了。楚浔枂在亭中会见张元,斟了茶给他,也无一人出言。

过了许久,楚浔枂瞧着张元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才淡声道:“先说张家明部与隐部一事吧。”

张元抬眼看着面色淡漠的楚浔枂,拳头不由得握紧,下了决心,开口,“明部在明,隐部在暗,明部与隐部共同守卫张家······”

明部与隐部同为张家子弟,却全是张家的庶出,张家将嫡系与旁系的庶出子弟全部编制起来,组成维护张家的队伍。

明部则负责巡逻、守城门等光明之事,而隐部则负责暗杀对手等腌臜事。

妙的是,这张氏的庶出只有拔尖者才可拥有张氏身份,而旁的皆被任意编篡了身份,明面上斩断了他们与张家的联系,如此一来更方便行事。

楚浔枂沉思着,这张氏一族盘踞姑苏已久,加上牵往大焉的几家旁系,就明面上看也不止三四百人,那些庶出的人又该是多少的数目?

此事张家做得妙,记得留出几个庶子,也掩人耳目。

“你可知如今庶出队伍共有几人?”楚浔枂看向张元。

“庶出队伍编制从前朝便开始,至今已近六十余年,期间庶出又生庶出,而各个嫡系旁支又不断生庶出,庶出已有千余人······”张元抬眼,顿了顿,定了定声又继续道,“此外,张家还不断引进流民,招收山间乱寇,将其纳至隐部,由庶出子弟引导,已逾万人······”

语罢,张元垂头,不敢窥楚浔枂一眼。

楚浔枂也不出言,面色泛冷,近年来东玄战事不断,大部分军队都调往边界,而戍守在城中的军队也不过几万,姑苏城中的军队也不过五千人,而戍守大焉城的裴家军更是少之甚少,不过千余人。

然一个姑苏巡抚都竟有万余人军队,岂不是要造反么?

若是前线颓败,张懐就以这万人军队反叛,边界的援军定是来不及支援,再加上与张懐结党那几人之力,恐怕姑苏城也能被他轻松拿下。

若是不反叛,当真到了楚宸灏与她三哥争皇位之时,这姑苏的万人大军再加边界的十余万,又辅以晋元帝的支持,也足够同裴将军对抗,何况,东玄最重莫过于大焉与姑苏,占据了姑苏离掌控东玄也是不远······

且,指挥军队之人皆是张氏庶子,他们仰着张氏鼻息而活,以血缘为链,将其紧紧联结,唇寒齿亡,如此一来倒也不怕庶子不忠心。

至于流民与乱寇,在军中虽纪律严明,但却可吃饱穿暖,倒也是喜极了。

过了许久,楚浔枂又问:“这不过你一人之言,可有证据?”

“有,姑苏偏北有一山,名为玄阴,玄阴山正是练兵藏兵之处。”张元毫不犹豫道。

楚浔枂却是看了眼张元,轻飘飘的一句,“这莫非亦是你兄长告知?”

“正是。”张元点头。

楚浔枂也不出言,低头抿了口茶,就随意摆手,起身,“也罢,你先回,本公主既拿了你的证物便会给你个答复。”

“草民多谢浔公主!”张元对着楚浔枂的背影恭恭敬敬的作了个揖,直至楚浔枂消失在回廊他才起身,转头向门口走去。

楚浔枂才不信张元的兄长会告知他玄阴山是张家的藏兵之地,想要活命有些东西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也无妨,两年前她便疑心玄阴,也该探探。

只是,若张家当真藏兵于玄阴,等她捅将此事出来,莫说德妃,就连晋元帝也是保不住张懐,要知在东玄藏兵可是砍头大罪。

揪了这由头,这张懐就是逃不脱了······

灾粮被劫还是藏兵都存疑问,巧合过多,只是既已出了苗头,她可万万不能错过,等不及了,再等晋元帝早晚会耗完了裴家军······

当夜楚浔枂便命人去探了玄阴山,直至三日后密探才归,玄阴山有一峭壁,姑苏人皆以为玄阴山绝于此,却不知在山腰间有一洞,洞中路往下延,走尽可到玄阴山背面的峭壁之下。

峭壁之下是一平地,四周群山围绕,只有山洞那一路通,平地中种有粟黍,建有房屋,正是张氏练兵藏兵之地。

这可真当藏了兵······楚浔枂沉思着,她怎甘心放过张懐?虽说张元可疑,但许老却是不会害她,若他无十成把握也不会带来张元。

想了许久,楚浔枂才做了决定,先是将那木牌给许老,许老为姑苏刺史本就有督察一责,让许老带张元向刑部尚书举报张懐,再以木牌为证,刑部尚书定会重视。

待查出那灾粮所在的密库后,她再命人在通往崖底之路制造运粮的痕迹,对刑部官员加以引导,他们很快便能发现那张氏藏兵之地,如此一来她倒要看看认证物证具在,她的父皇还要如何保那张懐?

不作踌躇,当夜楚浔枂便亲自坐着马车前往酒馆,将那木牌交由许老,将计划与他细细说来,许老脸无震惊之色,一口应下了。

“老夫定不负浔公主所托,定能完成重任。”许老拱手道。

“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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