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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帝国风云录-第3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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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有何难?”张虎蛮不在乎地说,“若是伯母喜欢,我们就把这一队乐师和这个舞娘一起带回长安就是,龟兹人又能拦得住我们么?”

    赵广摇摇头道:“强抢毕竟不是正道。”正在此时,旁边一个过来添水的龟兹侍从搭话说:“这位大人的话不对,要抢只怕是抢不到人的。”

    “哦?”三人都饶有兴趣地望向那个侍从,年轻侍从一时口快,此时见几个大汉贵客都看着自己,心中十分紧张,说话也结巴起来:“我。。。我们龟兹的舞娘,除。。。除了用舞蹈维生,愉悦众人之外,更。。。更是为了用美丽的歌舞赞颂我佛,如果。。。如果诸位大人为私欲要把她抢回大汉的话,只怕那个舞娘会。。。会立刻自杀!”

    鲜于圭连连点头,递了一块龟兹银币给那侍从:“难怪我觉得此舞曲欢快之中,带有一丝神圣之意,原来有这等意思,你不用害怕,我这位朋友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我且问你,刚才那个舞曲,叫什么名字?”

    侍从高兴地接过银币,说话顿时也流利许多:“谢大人赏,刚才那曲,就是我龟兹集合疏勒,乌孙,贵霜等国的乐曲之长所作而成的名曲——疏勒盐。”

    三日后,大汉征西大将军庞德亲帅大军,进入他干城。庞德、姜舞、高顺三名主将在与龟兹太子白河愁,国师普善进行了一次秘密会议后,征西大将军府向龟兹全境传达了以下命令:

    一。他干城暂定为大汉西域都护治所,龟兹一国移交大汉全权掌控

    二。龟兹国王白英剃度出家,太子白河愁入质大汉,龟兹其他王室原地听封。若有异动者,视为谋逆。

    三。尉头、温宿、姑墨三国划入龟兹国治下,三国王族废为庶人,逾期不降者,视为谋逆。

    四。龟兹国内军队,皆于三日内入城接受大汉整编,逾期不到者,视为谋逆。

    五。龟兹国师普善大师与其门徒前往疏勒国珈叶寺传法。

    六。前后参与谋逆者,皆斩。

    国王废黜,太子入质,军队收编,国师驱逐,几百颗大好头颅被当街砍下——如此的处断,不可谓不严厉。但在大汉重重军威之下,满城龟兹百姓竟也没什么反抗的心思——毕竟汉军虽传说如阿修罗一般杀人不眨眼,但对百姓并没有做出什么劫掠*的事来。既然如今连王室都甘心投降,那普通百姓当然还是得过日子。于是在最初几天因紧张而产生的萧条过后,他干城的市面又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热闹繁华,除了城头上都已换上了大汉旗帜,又时常有汉卒往来巡逻以外,与过往也并无不同。

    几天之后,西征大军其余两路捷报,也陆续传来:

    向西南进攻的司马懿军一路,自高昌起兵前便开始了谋略:司马懿事先得知,鄯善与于阗有世仇,近百年来互相攻伐不止,便先用军威慑服鄯善国王,向他许以厚封,使其甘愿臣服大汉。待汉军起行后,鄯善国王有了大汉撑腰,胆气大壮,便率鄯善军大举侵入于阗,与于阗军会战于且末(今新疆且末县)。于阗国力与鄯善相类,彼此又知根知底,于是初时战局十分胶着。两军战了半日,都有些精疲力竭时,汉军突然从战场侧面出现,彻底改变了局面——于阗军势在两军夹击下迅速溃败,汉军的骑兵如同洪水一般卷过军阵,于阗国王被阵斩,士卒斩首、被俘虏万。此战过后,于阗国内再无可战之兵,竟然一战而亡。司马懿进入于阗国度西城后,迅速血腥镇压了城内贵族反乱,并陆续出兵扫灭了周围的莎车,满犁,渠勒等一众小国。至此彻底平定西域南路,时间正与北路庞德进入他干城相差仿佛。

    向西北进攻的庞会李信一部,带着车师王特利耳,顺利与其残余部众秘密会合。合兵一处后,汉军乘车师其余各部兀自争夺王位之际,发起进攻,各个击破,迅速扫平各部,并在伊吾召开各部会盟,使其全数降伏。另一方面,乌孙小昆弥乐光靡从车师逃回国后,见麻烦的海雅公主已经消失,便正式称王,重新统一乌孙,野心勃勃。他乘着西征军三路并发,高昌城后方空虚之际,悍然率兵两万来夺。不料乌孙大军刚一集结,便被广布国境的大汉斥候探知。庞会将计就计,于行军途中设下埋伏,在天山脚下大破乌孙,并一路追杀进入乌孙国境。此役,乌孙兵马死伤无数,乐光靡在护卫拼死救护下,仅以身免,仓皇逃回国都赤谷后,再也无力威胁西征军后方。西域东路平定后,庞会与李信率军回到高昌休整,准备随时增援西征大军。

    见其余两路形势也是一片大好,庞德便放下心来。他一边写信问高昌城要人,一边把城市治理、勘察反逆、接收国库等诸多事宜丢给手下文武官员,自己则一心扑在收编降卒的事情上。龟兹,焉耆诸国降卒总数约为四万,剔除老弱,独子,兵痞,贵族后,共有一万五千可用之兵。庞德把原有组织全部打散,将诸国兵卒混编成三营,从自己麾下抽调了一千老兵担任军官,天天亲自到校场督促训练,以求尽快形成战力。在百忙之中,庞德也给赵广下了新的命令:令赵广队“暗中保护”普善法师到达疏勒。

    赵广帐中,罗安抓着头皮,满脸的迷惑,“暗中保护,这叫个什么事情?大将军既然已经下令把那个髡人驱逐了,为何还要我们去保护他?还要暗中?”

    赵能冷笑道:“哼哼,这只怕就是那个和尚的计谋了,我听说疏勒国长期依附贵霜,民众信奉佛教甚多,若我队以普善法师侍卫的身份进入疏勒,只怕会受到疏勒人热情招待,而疏虞防备。到时候我队乘夜杀起,从城内夺了城门,放大军进入,夺城不就容易好多?”

    “赵大人说的不错,这个出家人好狠毒的心!”何冲附和道,“利用信仰之心,谋取他人之国,用计真是龌鹾。不过对我大汉而言,不用力攻坚城,而从内部谋取,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赵广听了众人的话,点了点头,转头向拓拔封道:“既然我队要做大师的护卫入城,那便不能汉人暴露身份,拓拔牙门深谙斥候之道,此行所需衣装物事,就由拓拔牙门向大将军府报备筹措,还要多挑一些可靠龟兹通译夹杂军中,以防疏勒人怀疑。”

    拓拔封领命而去,赵广对众人笑道:“眼下也没什么事,就让我们去会会那位需要保护的大师吧。”

第373章 强敌显踪迹() 
西征记

    作者:血色珊瑚虫

    第十章强敌显踪迹

    “这样披头散发的,额头上还绑个带子,象什么样子!”何冲摸着照龟兹习惯剪到脑后及肩的头发,不满地抱怨着。

    罗安促狭地笑道:“嘿,小何你说的这叫什么话,看看人家死士营的高手,叫剪头就剪头,叫穿衣就穿衣,屁话都没有半句,你也学学他们!”

    “哼,这群死士,真怀疑他们除了挥剑斩人,还会不会说人话?这都快没人味了。”何冲不屑地说,“大伙谁不是为朝廷效命,那副鬼样子装给哪个看?”

    何,罗二人所说的死士,是这次临时加入先锋队助阵的高手。由于这次“护送”任务关系重大,除了先锋队精挑细选了一百人外,也从其他部队中抽调了三十几名好手,安西将军姜舞还特地从他直属的精锐“死士营”中选出了六名高手同行。这些死士整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独自练剑,一个个生人勿近、冷若冰霜的样子,恨不得走路都走人影子里。罗安何冲两人天性乐观,交游广阔,这一路走来,与其他人都能打成一片,惟独几次试图接近这几名死士全碰了钉子,心里都不太舒服。

    赵能见两人越说越不象话,忙低声止住话头:“休得胡说!你们知道些什么。姜将军麾下那些死士,都是从西凉战地孤儿中选拔而来,七八岁开始习武,十五岁起就随军保护重要将领,上阵悍不畏死,武功高强,常于万军之中刺杀敌军上将,屡立大功。这些年下来全营没超过半百之数,随便抽一个出来都是拔尖的人物。哪容得你们在这里乱嚼舌头?”

    “能叔说的是,这些死士是一大助力,如果相处不来,咱们别去招惹人家就是!”赵广换了一身龟兹武士装束,白衣如雪,长发披肩,衬出一股平时戎装所不多见的俊美来,他慢慢地挥舞着龟兹长剑,让身体逐渐熟悉着这件异国兵器,一边道“你们有空抱怨,不如多去练练剑,顺便把那几句龟兹话练练熟,此去连长武器都无法使用,又是身在异邦。多一份熟悉,就多一份把握。”

    张虎在一边怪笑道:“老赵,你穿这身真是越发的俊俏了。我还是建议你把脸用泥糊了,否则最容易被疏勒人识破的,恰恰就是你啊!龟兹哪有这等人材。”把赵广闹了个满脸通红,只得自顾自的挥剑。

    此次奇袭疏勒,夺取城门后的后援部队也极为要紧,庞德思来想去,还是让高顺和他的陷阵营担此重任。

    高顺并非出身原北疆三大嫡系(河北系,黄巾系,胡系)之中,是以虽英勇善战,却屡遭排挤,仕途不顺。幸好他生性豁达刚正,亦不热衷追求权位,也不屑拉帮结派,倒也因此躲过了不少派系争斗。天子亲政后,经司马懿推荐,高顺得以重用,先擢为中领军,统帅羽林禁卫,后又迁为领军将军。高顺亲领的陷阵营,虽只有不到千人之众,却是北疆最精锐的部队之一。中兴十几次大战,陷阵营每战争先,登城夺旗,百战百胜,功勋卓著,牺牲亦是极大——自建营起便在的老兵,至中兴时竟只余十几人尚在。中兴之后,天子下旨扩充陷阵营,如今全营编制共四千人,分为一千“冲锋”骑兵和三千“陷阵”步兵,新兵皆选羽林、南北军中健壮善击之人,仍由高顺亲自编练指挥。

    接了庞德军令后,高顺便与普善一起谋划周全:当靠近疏勒城后,陷阵营与普善一行分头行动,赵广队护卫普善入城,陷阵营藏身在疏勒城外十几里处,入夜后,全军悄悄靠近城墙附近埋伏。待赵广队取得城门,举火为号,陷阵营乘机攻入,夺取全城。

    “入城之后,我军将士安危,就倚仗大师照拂了。”高顺在棋盘上下了一子,微笑道,“入夜之后,也要大师多多协助。”

    普善双手合十道:“高将军请放宽心,此计既是由贫僧所出,自有贫僧维护周全。沙门于疏勒广有信众,入城之事,想来无碍。”

    高顺追问道:“大师以放逐之身,领数百护卫入城,疏勒人难道不会生疑?”

    “呵呵。”普善一笑,摆下一子,“疏勒与龟兹两国王室皆信我佛,贫僧往日去疏勒时,龟兹王曾派近千士卒护法,疏勒尚不以为奇。是以疏勒即使见我带的护卫人多,也不会生疑。所虑者,倒是将军入城后,将如何弹压疏勒之民?须知疏勒人的勇悍,可是西域诸国都不能比拟的。”

    高顺听了这话,拈子不语,心中颇有些不以为然:只要破了城,难道疏勒人的脖子还能硬过我军的刀剑吗?

    普善到达疏勒城,受到了热烈的迎接。疏勒国王率领着王公贵族亲自到城门口迎接法驾,并与普善手执着手进入疏勒城,接受万民欢呼,并由普善登坛讲法。疏勒民众之心,全为普善所夺,竟无一人来怀疑“龟兹护卫”的来历。仪式结束后,普善与其门徒入住疏勒第一大寺——阿难陀寺,而众护卫则入住驿馆不提。

    疏勒城建筑格局受龟兹影响甚大,只是规模小了许多,由南至北,也不过三四里之距。随着近年疏勒国力日强,其西域通衢的作用也日重,众商云集之下,狭小的城郭便有些容纳不了,以至有不少新的商铺、寺庙和民居就只能建在城外。白天万商云集,满城嘈杂、拥挤不堪;即使入夜,也是熙熙攘攘,直到深更半夜才逐渐安静下来。

    此时,几条黑影悄悄靠近城墙,左右观察无人后,打了个呼哨,迅速有百多个黑影从街角涌出,静静地汇聚起来。

    赵广待整队完毕后,挥手指挥众人俯下身子,向那六个死士使了个眼色。六人得令,抽出腰间细剑,踮着脚尖,带头往城墙上爬去。

    疏勒城门的防范并没有想象中的严密,六名死士如六只黑猫一般,一路俏无声息摸上去,见人就杀——只杀了七名睡意朦胧的守兵,便无惊无险地上了城楼。赵广等跟了上去,趴在靠近城墙顶端的阶梯上,观察城墙上的情况。

    “倒是有些警戒。城楼附近有二十余人,城门绞盘处有十人,附近二十丈之内城墙上共有五十余人。”拓拔封扫了几眼,便把大致情况摸清,低声道,“大人,属下建议兵分三路:我与死士营的弟兄去攻下绞盘,大人带二十个人去压制城楼,释放信号,其他弟兄迅速肃清附近城墙敌人。”

    赵广参与这样的偷袭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见精于斥候的拓拔封如此说,想想也并无不妥,便点了点头,把命令简单传达了下去。那六只“黑猫”不用赵广多说,一见发动的手势,便如闪电一般窜了出去。

    拓拔封手持双剑,后发先至,竟先死士一步冲到绞盘旁,左手短剑刺入了一个疏勒卫兵的后脑,右手挥出一剑割断另一人的脖项,弃了左手剑,双手握剑扑入第三名敌人怀中,将他钉在了城墙壁上。几名死士自然也不含糊,都是一个照面就杀死了自己面前的敌人,见拓拔封兔起鹄落连杀三人,望向他的眼神里,也难得地带上了几分欣赏和尊敬。拓拔封不敢耽搁,忙示意几人一起帮忙打开城门。

    此时,城墙上的战斗也基本结束。赵广等人虽然不擅长暗杀,但仗着人多善战,也迅速剿灭了不过百数的疏勒兵。赵广依照计划,命人向天空射了三支火箭,并点燃一支特制的火把,挥舞起来。不多时,城外不远处影影绰绰,有大队人马向城门赶来。赵能抚掌笑道。“好,大事成矣!”

    正如普善所说,疏勒一地民风彪悍,果然远胜西域各国。虽然高顺一入城就率部攻破王宫,并押着疏勒王室,将疏勒全城军队缴了械,但民间的反抗自汉军之日起,便此起彼伏。疏勒人无分老幼、成千上万地涌上街头,用砖块、木棒袭击汉军,在道路上设置障碍,甚至乘夜偷入汉军宿地放火。高顺迫于无奈,只得命全军戒备,关闭市场,禁止集会,加强巡逻,一发现有叛逆迹象,立杀无赦——在砍下上千首级挂在街边示众后,终于逐渐控制了局势。三日后,西征两路主力部队逐渐分批入城,眼看反抗无望,疏勒人终于彻底安定下来。

    虽然疏勒局面大定,但城中警戒的却仍未解除,赵广还是如过去几天一样带队巡街。赵广看着萧条的街面和疏勒人眼中那种化不开的敌意,颇有些感慨:大汉历来以仁孝治天下,对四方蛮夷也多讲究仁义教化,但这次对疏勒,却全是雷霆手段,也不知到底是对是错。正在此时,拓拔封跑到跟前,沉声道:“大人,前面一个广场中发现一群异国人聚众,个个身藏武器,行为古怪,甚是可疑。”

    赵广领众人上前,果然看到一群奇装异服、高鼻深目的异国人正围成圆圈,匍匐在地。圈中央燃着一团篝火,一个红袍人站在那团火前,双手张开,念念有词。赵能凑近着赵广的耳朵道:“少爷,这些人似乎就是传闻中居住在极西之地的拜火教教众,这些人大老远的跑来疏勒不知为了什么。”赵广点点头,命令罗安与何冲等率人封锁街口,余众将那些人团团围住,收缴了兵器。几个士卒如狼似虎地把那红袍人扒了外衣,用绳缚了,丢到赵广跟前。众人这才发现,那人只不过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虽是碧目褐发,长相却也甚清秀儒雅,虽然正被五花大绑绑着,脸上倒没有什么慌乱的神色,反而用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不断打量着众人。

    正待盘问时,只听守着街口的罗安一声高喊,“什么人!”,紧接着传来一连串兵器被撞飞的声音,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黄衫的虬须大汉高声呼喝,举刀策马向这边杀来。赵广不慌不忙上前几步,持枪站定,双脚摆个不丁不八,两腿微曲,待对方拍马杀到跟前时,飞快地往旁边一闪,人动枪出,长枪如毒蛇般从骑士的腋下钻入,没至枪柄,顺势一逗手,将他挑下马来。

    罗安从后赶上,气急败坏地想要上前补上几刀,却发现那骑士已然断气,只好悻悻地还刀入鞘,向身边的龟兹通译吼道:“这贼厮鸟一边冲一边喊的啥?撕声力竭的?”龟兹通译摇头说他也听不明白,却见之前那个年轻人上前挣扎爬到那骑士的尸体前,看了看伤口,对通译用龟兹语说了几句,这才明白,对众人说道:“这个人说,这个死者是安息国(安息,又称帕提亚,中亚强国)最强大的骑士之一,而他是这个骑士的仆人,他们主仆是为了与安息国通商的目的来疏勒的。”

    那年轻人朝尸体拜了几拜,挪步来到赵广面前拜倒,又说了几句龟兹话,通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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