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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向主家请了两个月的假，我不打算回去了。你暑假有什么安排？”
　　林淼淼从冰箱里拿了两罐饮料出来，递给林洁一罐，自己喝一罐。
　　“哇，你怎么舍得买饮料喝了？”
　　“嘿嘿，不是马上就有钱了嘛。这个假期，学校安排我们去冥夜星写生。本来我还想暑假打工赚钱，正为钱的事儿头疼呢，结果就听到你的好消息了。”
　　“我这里还有些钱要不要转给你？”
　　“不用，我也有钱，以前医院给的赔偿款还剩一半。”
　　“冥夜星。。。那里好像不太安全，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学校联系了军部保护我们，应该不会有问题。”
　　“我还是不放心。。。正巧我对冥夜星也很好奇，我也去但不跟你们一路。”
　　林洁坚持要去冥夜星，林淼淼也没太阻拦。修真之路逆天而行，历险不过是修行之路上的一道风景。
　　林洁当即订购前往冥夜星的飞船票。巧了，后天还有剩余的票，林洁有可能和林淼淼乘坐同一趟飞船。
　　到了出发那天，林淼淼背着行李回学校集合，林洁出发赶往宇航局。
　　林淼淼跟着大部队从学校出发，学校派出专车送他们到宇航局。果然不出所料，林洁乘坐的飞船正是学校预定的那趟。
　　从首都星到冥夜星，航程要五天。
　　搞艺术的人性格相对都有点孤僻，林淼淼跟同学的关系挺好，但也不热络。在飞船上的五天，大多数时间她都跟林洁待在一起。
　　林淼淼想教林洁制作符篆。这五天里，他们主要讨论的是制作符篆的材料。因为以后有钱了，林淼淼想收购一些这方面的材料，另外还要自己搜集一些。
　　“听说冥夜星的环境比较特殊，说不定能在那里找到我们需要的材料。”林洁说。
　　“你从哪听说的？”林淼淼问。
　　“我问了林淙。他告诉我，军部内部流通的一些药物，有一部分原料是专门到冥夜星采购的。就是因为这个，联邦没有放弃冥夜星，在一些地方还掌握着控制权。”


第31章　又见卓梵
　　冥夜星的空中港十分简陋。
　　这里只有一条航线：冥夜——首都。每十天有一趟航班。
　　规模小，工作人员少，但是警卫却很多。
　　从飞船上下来，到处可以看到持枪巡逻的警卫。
　　在飞船上憋了五天，学生们下船时满腔兴奋和跃跃欲试，但在看到这些荷枪实弹的警卫后，叽叽喳喳的氛围立刻收敛了很多。
　　林淼淼和林洁在出口分手。林淼淼要跟随学校的大部分前往中央基地。林洁则只能跟普通旅客一起乘坐大巴去中央基地。
　　中央基地是距离空中港最近的驻军基地，由联邦正府控制。
　　冥夜星没有卫星通讯，无法连上星网。
　　军方在本地建设了另外一套通讯系统，联邦公民可以通过个人登记购买相应的通讯器，且这种通讯器只在中央基地有出售。
　　中央基地规模不大，连四号原始星的空港基地的四分之一都不到。
　　这里实行军事化管理，进出都要安检，并且只允许联邦公民进入。这就是说，中央基地拒绝冥夜星本地人进入。
　　到达中央基地，校方为学生统一办理了本地通讯器。这个通讯器外观跟联邦公民个人手环差不多，同样是戴在手腕上的。
　　林淼淼戴上通讯器，点击上面的按钮，一面光屏出现。
　　光屏界面非常简单，就是一张通讯号码列表。上面有军方的紧急联络电话和救助电话等，以及一个首都大学群组。这次来冥夜星的所有老师和学生的通讯号码都在里面了。
　　“我们在这里修整一天，明天早上八点出发前往苦劫城。所有人不允许离开基地，大家可以在基地里自由活动。我再次提醒大家遵守基地的规章制度。你们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首都大学。。。”
　　带队老师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总结起来就是希望学生们老实点。
　　住宿的地方已经分配好了，解散后大家先去宿舍放行李，然后结伙成伴逛基地。
　　林淼淼跟同学一起上街，但在通讯器购买店分开。
　　过了没一会，林洁背着行李往这边走来，林淼淼立刻招手。
　　“我就知道你会先来办理通讯器。”林淼淼说。
　　“当然了。”林洁办理好通讯器，和林淼淼互相添加上通讯录。
　　“我们明天要去苦劫城。你有什么打算？”
　　“我晚一天再去苦劫。我想在这里打听一下消息。这里是来冥夜星的第一站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应该能有不少收获。”
　　两人又说了几句然后分开。
　　林淼淼沿街走过去，没多久遇到了自己同学，于是加入同学的队伍逛街。
　　所谓逛街其实没什么好逛的。
　　中央基地管理严格，一切为了安全服务。这决定了这里的经济不会太繁荣。
　　整个基地一共只有两条街。
　　一条街上是军部对外的各种办事处，其中就包括了通讯营业部。另外一条街上，除了两家杂货铺外，全部都是饭店和招待所。杂货铺里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出售一些生活日用品。
　　无趣的逛街很快就结束了，大家返回军部安排的招待所。
　　在返回经过通讯营业部的时候，林淼淼看到了熟人。
　　又是卓梵，他和几名队友正好从通讯营业部里出来，看样子是刚办理好通讯器。
　　林淼淼愣了一下，卓梵那边已经看到了她，还像她走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卓梵一副熟稔的口气问林淼淼。
　　林淼淼有些呆，老实地回答：“学校组织我们来这里写生。。。”
　　卓梵点点头，然后看向林淼淼的同学们。同学们好奇地站在旁边，看到卓梵看过来，大家互相推搡着慢慢朝前走了。
　　“呃。。。”林淼淼还没搞清楚状况，“卓。。。少校，有什么事吗？”其实她想问他们很熟吗？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卓梵早就盯上她了。
　　卓梵盯着林淼淼打量了一会说：“你的通讯号是多少？”
　　“啊？”林淼淼犹豫了一下说，“123x456。”
　　卓梵在通讯器上操作了一会，林淼淼手腕上的通讯器震动起来。
　　“这是我的通讯号。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可以跟我联系。我这段时间都在冥夜星。”卓梵说。
　　“哦。”林淼淼把卓梵的通讯号添加到通讯列表里，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你来这里执行任务啊，打扰到你不太好吧？”
　　“嗯，所以我希望你老实一点。”卓梵说。
　　林淼淼心里一咯噔，随即装作生气地说：“我很老实呀。这次写生是学校组织的，每个人都要参加。。。你以为我愿意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
　　“最好别出什么事。。。”卓梵说完这句话转身就回去找队友了。
　　林淼淼满心不解，弄不明白卓梵这是什么意思。。。她皱着眉追上前面的同学，心里隐约升起了不安。
　　在天机示警里，林三水考的也是首都大学，但她学的专业是植培，所以她没有来冥夜星写生。
　　而现在，林淼淼因为学校安排来到冥夜星，而卓梵也出现在了这里，这会让命运发生怎样的改变呢？
　　林淼淼一路上都在发呆。她在思考卓梵找她说话的用意。难道他真的只是加一下通讯号。
　　看着林淼淼失神的样子，同学们偷偷笑起来。
　　有跟林淼淼比较熟地上来揽住她的肩膀：“淼淼，你在这里熟人好多啊。之前说是去找哥哥，那刚才遇到的大帅哥又是谁？看你们相处的样子，他应该不是你哥哥吧？”
　　林淼淼回过神来，把同学的手臂从肩膀上拿下来：“他是我高中同学的哥哥。”
　　“高中同学的哥哥？我看他好像很关心你，你们很熟？”同学好奇地问。
　　林淼淼摇头：“也不是很熟了，只是以前见过几面而已。”
　　“我不信，他可是专门过来找你要通讯号了。”同学说。
　　“通讯号而已。”林淼淼说。
　　“不是吧，淼淼，你是真单蠢还是装不懂？男生问女生要通讯号，这可是经典搭讪手段之一。。。”
　　“搭讪？不可能吧。我们以前真的只是见过几面而已，而且那时候我还。。。还在生病，他连我的样子都没怎么见过。。。”
　　说到这里，林淼淼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卓梵以前见她都是穿着防护服的样子，卓梵应该没有见过她真正的样貌，为什么这次卓梵一见面就认出她来了？


第32章　苦劫城
　　苦劫城。。。
　　看到苦劫两个字，大家第一个想起的会是什么？
　　林淼淼脑海里首先跳出来的是少林寺的佛修苦行僧。
　　冥夜星的苦劫城，林淼淼想象过它的样子。在她的脑海里，这里应该是寺庙林立的地方。。。换在星际时代，那应该是宗教城市。
　　但是，真正的苦劫城跟宗教没有任何关系。
　　冥夜星没有宗教，因为幸运从来没有降临过，所以这里的人不信神。
　　但是，苦劫城也不是一个悲伤的国度。
　　由联邦军人保护着，首都大学的学生们排着队进城。林淼淼走在队伍中间，好奇地四下张望。
　　苦劫城的城门口有守卫，但是他们对林淼淼一行人视若无睹。这里的城门和守卫是为了防备异兽而设置的，而不是为了把某些人挡在外面。
　　城里的街道非常宽，比首都星的街道要宽了三倍。因为这里的交通工具不是飞车飞板，而是经过驯化的异兽。
　　城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现代化的设施。这里甚至还不如修真界的普通城市方便。但是，林淼淼却在这里看到了笑容。
　　苦劫城是混种居住城。这里有变异兽人，有血族病人，甚至也有普通人。
　　普通人就是普通人，正常的普通的人类。他们一部分是联邦逃犯，一部分是来这里贩卖和采购物资的生意人。
　　冥夜星没有法律，更没有警察。虽然联邦军部在这里驻扎了军队，但军人不是警察，他们不会多管闲事。
　　当然了，大部分罪犯宁愿住在联邦的监狱里，也不愿意成为暗黑星球的居民。
　　天色已近黄昏。
　　当夜晚来临的时候，没有电的原始城市，会一片漆黑吗？答案是不。
　　城里的街道两侧种植着灯笼树。灯笼树的汁液是天然的荧光剂，它结出的果子和生长的树叶会发光。
　　天色越来越暗，灯笼树越来越亮。
　　柔和的光芒一样照亮了街道。没那么明亮，也没那么刺眼。其实也算刚刚好。
　　街道小巷的尽头有一颗古灯笼树。它的树干粗壮，大约要五六个成年男子手拉手才能围成圈。看上去应该有几百年的树龄了。
　　几个小孩子在树下席地而坐，一名老者在给他们讲故事。
　　这本来应该是一副非常温馨的画面。。。
　　只是老者的头顶长着一对毛茸茸的大耳朵，脸上的绒毛细密有致。。。一个小孩子的头顶长了一对鹿角。。。一个小孩子长了一双马腿。。。一个小孩子脸上布满了花纹。。。一个小孩子背后多了一对灰色的翅膀。。。还有一个小孩子脸上和身上被青色的鳞片覆盖。。。
　　没人会认为那里在表演儿童戏剧，因为这里是冥夜星的苦劫城。老人和孩子们都是变异兽人。
　　看到那个背后长翅膀的翼人小孩，林淼淼想起了在星网看到的一则笑话：
　　“某教徒来到冥夜星传教，见到翼人惊为天使。翼人对他说‘使我们在天空飞翔的不是你的神。人类给了我们鸟类的基因，只是让我们的后背多了几块畸形的骨头。真正让我们进化出翅膀并学会飞行的是生存环境。’”
　　这个笑话好笑吗？林淼淼觉得一点也不。
　　在那个混乱的年代，人类制造出变异人，又把他们放逐在这个封闭的星球。他们以为那些变异人会被囚禁直到死去，以为他们最终会灭亡。
　　然而，那些人造的变异人却实现了自然繁衍。人类放弃了他们，进化论却没有放弃他们。
　　当年那些人造的变异人早已埋骨荒土，他们的子孙后代却在这片被诅咒的土地上繁衍生息起来。
　　现在生活在冥夜星上的变异人，究竟应该算是人造的，还是天生的呢？他们的造物主是人类，但他们天生如此。
　　在这座城市里，大部分居民都是变异人，普通人只是少数。所以当林淼淼一行出现的时候，街上的人们总是忍不住好奇地多看他们几眼，而小孩子则是瞪着眼睛光明正大地看着他们。
　　在这一刻，在这个地方，仿佛林淼淼等人才是奇怪的东西，吸引着周围的目光。同学们此时此刻的感受大概跟动物园里的猴子差不多了。
　　军部给学生们安排的住处是一座城堡。
　　在这样落后的原始城市里，居然还存在着一座城堡，这让大家都感觉到非常诧异。
　　老师提前就知道军部的安排，也询问过相关的细节，所以他知道这座城堡的来历。
　　于是老师给同学们讲了一个故事。
　　很久以前。。。这个很久不是论百年而是千年。。。
　　在很久以前，冥夜星诞生了一位非常强大的血族。他的血液能够杀死一切生灵。当他生气的时候，他呼出的空气都可以杀人。他是当时冥夜星的最强者之一。
　　某一天，这位强大的血族听说了一则古老传说，传说中的血族王者生活在阴暗神秘而高贵的城堡里。
　　于是，他开始建设属于他的城堡。他驱使无数的变异兽人和血族病人为他建造城堡。用了很长的时间，城堡终于建好了。
　　由于技术条件有限，许多变异人死在了这里，他们的尸骨就埋在城堡地下。而剩下活着的变异人却成了他的奴隶。
　　后来，这位血族与其他强者战斗，受伤后躲在他的城堡里。在他虚弱的时候，那些不满的奴隶们在城堡的顶部砸开了一个洞。阳光从洞口刺穿城堡，照射在这位血族身上。在阳光下，血族化成了灰烬。
　　这则变异人故事，大部分学生听得津津有味。沉吟在黑色的哥特风格中，大家的情绪反而不像刚进城时那么紧张了。
　　只是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林淼淼。
　　“当他生气的时候，他呼出的空气都可以杀人”这句话让她有片刻的心惊。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
　　林淼淼不是变异人。如果她的基因有任何变异的迹象，联邦医院绝对不会放过她。
　　可是从实质上来说，她也是一名病人，不是吗？
　　林淼淼用深呼吸来平复自己的情绪。
　　她也不算病人吧？至少她不用吃药也能活得好好的不是吗？


第33章　夜生活
　　夜晚的苦劫城，不宁静也不黑暗。
　　有些人睡了，有些人的活动时间才刚刚开始。
　　有夜行的变异兽人，还有只在夜晚出没的血族病人。
　　在苦劫城里，血族病人的数量明显少于变异兽人。病人嘛，毕竟有病。听说除了变异血族病人之外，普通的血族病人寿命都很短。
　　所谓变异血族病人，大概情况跟她比较类似。。。林淼淼忍不住这样想。
　　苦劫城的夜晚非常舒服，灵气也比首都星浓郁。林淼淼还挺喜欢这里的。
　　至于街头上那些变异兽人和血族病人，林淼淼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修真界什么没有呀，妖呀魔呀样样不缺，早就见怪不怪了。
　　不过，其他学生就没林淼淼这么想得开了。
　　听别人描述，看星网上的水贴，不论里面怎么描述冥夜星的这些变异人，那都只是想象。当真实的变异人出现在眼前，第一次见到他们的人总是难免震惊。
　　身为同源的种族人类，除了震惊之外，肯定还会有更加复杂的负面情绪。而且，往往负面情绪会压过其他情绪。
　　这几天，大部分学生都龟缩在城堡里，老师们每天都在给他们做心理辅导。只有少数几个学生来街上走了走，不过他们也不会在外面呆很久。
　　现在，城堡的高墙就像一道结界，仿佛能够把里外两个世界分割开。不听，不看，不想，好像就可以否定那些自己不想面对的。
　　所以，林淼淼只有一个人，背着画册，提着画架，独自来到街道上。
　　她再次来到那颗古灯笼树下，支起画架打开画册。
　　林淼淼在画树下的小孩和街上的人。如果有人过来找她要画，她也愿意为过路人送上一副素描。
　　很奇怪吧，苦劫城的夜晚这么安全吗？听说混种居住区的治安就是这么好。
　　这里没有正府管理的律法，也没有统一的组织倡导文明。这里只有向往安定生活的人们。
　　“如果你不能接受跟你不同的人，请你不要来这里。
　　如果你还有怨恨，请不要来这里。
　　如果还有人怨恨着你，也请不要来这里。
　　如果你饿了，请去城外猎食，那里有取之不尽的异兽供你食用；
　　或者来我的家里，我愿与你分享餐桌上的美味。
　　如果你困了累了，可以来我的房子休息。
　　如果你老了倦了，可以来我的身边栖息。
　　不要去，不要去。。。
　　血腥城堡的灰烬随风吹，
　　他们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灯笼树下的孩童拍着手唱着童谣。
　　这首童谣是长辈对后代的谆谆教导，以童谣的形式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