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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那个怪物就在他的面前。
　　　　来不及关门，他转身朝里跑。
　　　　不巧，没跑两步，就给自己右脚绊了左脚，噗通一下摔在地上，膝盖受了伤，爬起来时，怪物已追到他身后。
　　　　“呃……呜……”
　　　　怪物嘴里发出声音，门口的老李头跟来了。
　　　　他忍痛爬起来。
　　　　一瘸一拐走着，刚到石桌旁，怪物抓住了他的肩膀。
　　　　怪物要对他做什么？
　　　　一瞬间，他眼前浮现先前拉开门看见的一截胳膊。
　　　　他要大力推开怪物，老李头却在拽他另外一只胳膊。
　　　　马上要被抓住，前面那怪物张大嘴，对准了他的脖颈。
　　　　他使出吃奶的劲儿，一巴掌挥过去，把那怪物扇到了，老李头竟然咬住了他的胳膊。
　　　　“老家伙，真咬我？”急忙抽出胳膊，他一脚踹出去。
　　　　老李头的后脑勺撞在葡萄架上。
　　　　他听见“砰”一声，暗道遭了，老李头给他踹死了！
　　　　然而，老李头继续爬了起来。
　　　　这要怎么办？
　　　　他俩要活活耗死他！！
　　　　瞥眼瞅见石桌上的东西——花露水，快递到以后，一直被扔在桌子上。
　　　　鬼使神差的，他赶紧拿起花露水，朝着老李头喷，接着，老李头明显是愣住了。
　　　　他立马喷在另外一个怪物脸上。
　　　　那怪物也愣住了。
　　　　花露水——留着防身用！
　　　　这花露水就像一道定身符，两怪物都愣在原地，不知道他们要愣多久，他操起院子里的一根棍子，打倒两怪物，把他俩拖出去。
　　　　左右看了眼，外面没人。
　　　　他立刻跑回去。
　　　　“我那院子去年才翻新，门看着是木头的，里面是好东西，跟那防盗门一样，不，比防盗门更结实！院墙也加厚加高，这才保了一条命……”
　　　　“屠师耘那乌鸦嘴，什么狗屁事都让他说中了！那些怪物是要吃人的，他倒不跟我说！”
　　　　正因为屠师耘说准了，贺南山想找他们，却不敢对外提起他们。
　　　　贺南山跟她说道：“小晴喜欢他……他要是被抓走了，小晴怎么办？我脾气不好，大半辈子了，改不了。”
　　　　所以，贺南山不肯说他到底要去找谁。
　　　　“花露水给我。”
　　　　贺南山把花露水递给她：“你别给我浪费了。”
　　　　她只是打开盖子，嗅了嗅，这气味……
　　　　“我们称之为绿藻色浆，原料很简单，硅藻土＋海藻＋水＋甘油，搅拌完放置一天，再加细盐……”
　　　　“有人做过实验，把绿藻色浆涂在皮肤上后，在丧尸面前行走如同隐形人。”
　　　　“不过，这种绿藻色浆不能长时间使用，假的，终究是假的。”
　　　　她曾经跟文哲说过这种绿藻色浆的做法。
　　　　花露水的气味跟那个相似，里面应该添加得有其他东西，因此，能够一时间“定住”丧尸。
　　　　绿藻色浆是末世后几年使用的一种方法。
　　　　现在已有雏形，或者说，这是改良版？
　　　　屠师耘。
　　　　他到底是重生者，还是拥有预见未来的能力？
　　　　“503房间里有什么？”
　　　　贺南山拿出裤兜里的一张纸条：“屠师耘藏在床垫下面的。”
　　　　“你怎么拿出来的？”她记得何经理和助理陪他一起上去的。
　　　　“用手拿出来的！”
　　　　她不再细问，打开那张纸条，上面是几句诗。
　　　　清风徐来，溪水漾，昨夜星辰，今晌亮，奈何故人迟不归，焦看十里桃花瘦。
　　　　“什么意思？”
　　　　“笨！”贺南山给她解释道：“意思就是，他们在清水镇，让我晚上12去，朝天打个电筒，原地等着，第二天中午12点，他们会来接我。”
　　　　“清水镇哪里？”
　　　　“我知道！”
　　　　晓得贺南山来塞西的原因，也知道该往哪儿去，不过，塞西城内发生了什么？
　　　　爆发第二次大规模丧尸潮？
　　　　想要去清水镇，在此之前，他们要离开塞西宾馆。
　　　　走到窗边，往外望，外面还有不少丧尸。
　　　　这些丧尸是怎么个情况？
　　　　外墙具有一定抵挡作用，再加上玻璃油瓶，燃起的布条，周围丧尸量没有增加，相反，丧尸朝着其他地方去了。
　　　　贺南山也是五十多岁的人，折腾了一阵，躺在床上就睡着了，明明睡着了，一只手还紧紧拽着鸟笼。
　　　　她和黑猫去了宾馆大厅。
　　　　何经理等人把房间里的床垫抬出来，工作人员准备躺在大厅休息，若是有个什么动静，起来也方便，窗边露一条小缝，一人坐在旁边注意外面的情况。
　　　　她走过去，何经理快步走过来。
　　　　“刚才的事情，我代表大家感谢您，要不是有您，丧尸可能早冲了进来。”
　　　　何经理这么一说，其他人都站起来。
　　　　“谢谢！”工作人员齐声说道，一起朝她鞠了个躬。
　　　　她摆手：“我在附近看看，你们辛苦了，抓紧时间休息。”
　　　　何经理跟着她往楼上去。
　　　　“您想了解些什么？”
　　　　“何经理，为什么外来的人都住在塞西宾馆？”
　　　　“上面说方便统一管理，有什么物资，直接送这里来，附近居民有需要，也可以来宾馆申领，上个月，楼下改造好大库房。”
　　　　“附近居民……”
　　　　何经理声音有些哽咽：“塞西基本没剩多少人。这边开始的时间，没安平快，一开始，根本停不下来……”
　　　　塞西位于安平省西北方向，出了省界，那边也是人烟稀少的地方，塞西人口密度不如安平，丧尸病毒的传播速度，远不如安平，可病毒一到，便开始疯狂蔓延。
　　　　比起丧尸大军，当地武装力量犹如杯水车薪。
　　　　等安平特战队和武警来时，塞西已经奄奄一息。
　　　　相当于一座空城。
　　　　塞西宾馆，其实是城里最热闹的地方。
　　　　“既然人这么少，那些丧尸……”
　　　　

第312章　塞西（9）

　　宋澄跟黑猫在塞西宾馆查看了两遍，包括楼下新建的仓库，楼上几层房间，并未发现异常，黑猫也说，曾经的系统没在塞西这块安排任务，触发特殊任务的可能性不大。
　　　　眼见天快亮，诡异的一幕又出现了。
　　　　街面上的丧尸逐渐离开。
　　　　站在塞西宾馆的顶楼，可以看见附近一些丧尸，他们走进路边的店铺、住宅楼等地，稍远一些的丧尸，则走进背阳的巷子……
　　　　武警的车出现在视线范围里。
　　　　一个小时以后，塞西城内的街面上的丧尸被清理得差不多，直到第二天傍晚，张超来到塞西宾馆。
　　　　张超请大家帮忙，搬运丧尸尸体，丧尸必须立马运送到统一的焚烧处。
　　　　愿意帮忙的市民还是很多，宋澄也前去帮忙，贺南山把鸟笼交给何经理保管，撸起袖子，去帮忙搬运丧尸尸体。
　　　　第三天中午，吃饱饭，她和贺南山准备前往清水镇。
　　　　“宋澄，帮不到你们了……”张超特地来送他们。
　　　　“我这边着急找人，不然肯定是要留下来帮忙的。”
　　　　张超说以后去安平市找她，她顺口应下。
　　　　前天晚上，何经理说到塞西的人基本都没了的时候，她听了还是很难受，无数条生命因此消逝，无数个家庭因此破碎，一切源自于ZOMB实验室的疯狂举动。
　　　　抓紧时间。
　　　　她得赶紧送贺南山去找屠师耘，然后回安庆，她离北华已经不远了。
　　　　北华都到了，A国不再遥不可及。
　　　　“贺先生，那个地方具体是在哪个位置？”
　　　　停下了车，仔细看着张超给她的一份地图。
　　　　“喊我贺叔叔就是。”贺南山往前探，伸手拿过地图：“我来看！”
　　　　隔了十来分钟，他才把地图还给她。
　　　　“应该是这个地方。”
　　　　“应该？”
　　　　“几十年前的事儿了，谁记得那么清楚？一会儿听我的，我怎么指挥，你怎么开车就是！别废话了，赶快开车！”
　　　　贺南山这脾气，来得比暴风雨还要快。
　　　　她索性把地图扔回去：“路线，你自己琢磨，最多明天下午，我就回去了。”
　　　　已经到达清水镇。
　　　　直走，进入镇里，左右两侧都有一条土路，瞧着是脚踏出来的道，好在刚好够车通过。
　　　　“左边。”
　　　　“从那个坡上去。”
　　　　“车上得去吗？”
　　　　“那就绕远点。”
　　　　在贺南山的指挥下，车差点开进一条小河里。
　　　　四周并无多少建筑物，零星几栋土房子，都是黄沙地，偶尔可见几棵老树。
　　　　顺着小河继续前行，弯弯曲曲，曲曲折折，几分钟后，竟见一栋船型小楼，上面写了三个大字——桃花坞。
　　　　“那是什么地方？”
　　　　“一家老餐馆，上百年了，以前在清水，那是相当有名气的！”
　　　　而距离桃花坞不远的地方，出现几栋三层小楼，再往前，则是一座食品加工厂。
　　　　贺南山说，这个厂子是某企业家反馈家乡的福利，为带动附近村镇的经济发展，清水镇大多数人都在厂里工作。
　　　　“停！就是这里！”
　　　　她抬眸往外望，那是一座小土包。
　　　　贺南山已经拎着鸟笼出去，几步跑上小土包，蹲在上面，东张西望。
　　　　突然，贺南山一拍大腿：“遭了！”
　　　　“怎么？”
　　　　“没带手电筒！诶！你有没有？”
　　　　她把手电筒扔过去。
　　　　现在是下午四点，距凌晨12点，还有8个小时，距明天中午12点，要等的时间更长。
　　　　眯了一下，五点多的时候，把从塞西宾馆带出来的杂粮饼就着咸菜吃了，贺南山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还是吃了两个饼子。
　　　　风有些大，两人回车上坐着。
　　　　“贺叔……”
　　　　她想起一个事儿来，回头看着躺在后座的贺南山。
　　　　“贺叔？”
　　　　“有话就说！”贺南山没好气。
　　　　“如果……如果你没遇见我，你还准备去塞西吗？”
　　　　“这，看情况。”贺南山没有睁开眼。
　　　　“屠师耘让你去找他们，在九月之前，还是在九月之后？”
　　　　“想去就去！”
　　　　这里面有个问题，屠师耘预料到丧尸病毒的大规模爆发，预料不到贺南山一个人前去时的危险？
　　　　而她陪贺南山一起上路，究竟是随机的选择，还是屠师耘早有预料？
　　　　塞西市内第二次爆发丧尸潮，屠师耘性早有预料。
　　　　他跟贺南山说，天黑之前，必须离开塞西宾馆。
　　　　她找不到原因，或许，屠师耘会知道原因。
　　　　“屠师耘。”她在嘴里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夜晚。
　　　　没有任何娱乐活动，没有多余的人，她下车做运动，贺南山则给英子喂食，小声嘀咕说着话。
　　　　好不容易熬到十一点，贺南山睡不着，也憋不住了。
　　　　“小崽子，你网球学得怎么样了？”
　　　　“没学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沉不住气，做事没毅力，学个东西半途而废，怪这怪那，说自己没天赋，没兴趣，反正不怪自己！然后又学些其他五花八门的东西，学那么多东西，什么都搞不了两天，浪费钱，浪费时间！人这一辈子啊，最大的敌人就是时间，最高的成本就是时间……”
　　　　贺南山自言自语的念叨。
　　　　她觉得他说得也没错，是那么个道理，也没打断他，四周太安静了，有点噪音不算坏事。
　　　　黑猫却是受不了。
　　　　“死老头，能不能闭嘴！”
　　　　贺南山的手指向黑猫，下一秒，他赶紧收回手：“它是不是在骂我？臭东西，该把它剥皮抽筋弄来吃了！”
　　　　“咳咳。”她故意咳嗽两声，提醒他：“它的报复心很强，在你把它弄来吃了之前，当心你的宝贝儿子。”
　　　　贺南山赶紧抱着鸟笼下车。
　　　　蹲在山坡上，等到12点，他打开手电筒朝向天空，照射一会儿，他又挪动了一些位置。
　　　　贺南山在山坡待了半个多小时，找了几块石头，挖了个坑，把电筒插在里面，他回车里倒头就睡了。
　　　　第二天，贺南山是在英子的呼救声中惊醒。
　　　　“救命！救命！救命！”
　　　　起来一看，车里没有宋澄，鸟笼里更没有鹦鹉。
　　　　在那里！
　　　　插着电筒的小土包上，黑猫的爪子拍在鹦鹉身上。
　　　　“畜生！”
　　　　黑猫朝他晃悠尾巴。
　　　　“喵！”黑猫叫唤得好不得意。
　　　　他往小土包跑，一边捡起地上的石子，朝黑猫扔去。
　　　　“你给我松开！你要是敢对英子怎么样，我，我……我错了……”
　　　　贺南山不敢上前半步，因为黑猫根本没被他吓跑，黑猫抬起一只爪子，刷一下，露出几根尖锐的指甲，指甲对准了鹦鹉的眼睛。
　　　　贺南山心里突突直跳。
　　　　太恐怖了……这只猫怕是要成精了！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骂你，说那些……那些话，你大猫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好不好？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不要，不要伤害我的英子！”
　　　　“喵……”黑猫舔了舔爪子，接着，又是一爪拍在鹦鹉头上。
　　　　“救命！救命！老爸，救命！”
　　　　贺南山想哭了：“你是要我跪下来求你吗？”
　　　　

第313章　塞西（10）

　　“喵……喵……喵……”
　　　　猫爪子摁在鹦鹉身上，蹂躏一般，来回按压，这儿拍拍，那儿摁摁，黑猫一边欢快的摇着尾巴。
　　　　纵使有黑猫半个身体那么大个的鹦鹉，在猫爪子下躺着，愣是不敢挣扎，叫唤几声，鹦鹉也不叫了。
　　　　鹦鹉可怜兮兮的望着贺南山。
　　　　“行行行，你要我做什么，不管是什么，我都照做，可以了吧？千万不要伤害英子，它，它只是一只小鹦鹉罢了。”
　　　　黑猫举起另外一只爪子，拍了拍地面。
　　　　贺南山犹豫一瞬，弯了背脊，往前倾身子。
　　　　俗话说跪天跪地跪父母，他就忽略这只快成精的猫，当做跪地拜天得嘞。
　　　　他反反复复告诉自己——一只猫而已，一只猫而已，不要生气，千万不要生气。
　　　　当他的膝盖即将碰上地面，突然，他被拎了起来。
　　　　宋澄松开拽住他肩膀衣服的手，看了眼贺南山，再瞅了眼黑猫。
　　　　“多大把年纪了……”她叹息一声，接着，望着黑猫：“你就不怕自己折寿吗？”
　　　　“折毛线寿。”
　　　　最终，黑猫放了鹦鹉，鹦鹉自动飞回了鸟笼。
　　　　“英子……我的宝贝儿子。”贺南山急忙抱起鸟笼，他回到车上再也不出来。
　　　　时间一晃眼，转瞬到了11点50分，还有五分钟。
　　　　贺南山虽然是在车里，身子早就探出车窗，四下张望。
　　　　她看向手腕上的表。
　　　　已经12点过，附近却没有一个人影。
　　　　等到12点半的时候，她在四周走了走，依旧没有任何响动。
　　　　她只好去后备箱取食物，架起炉子，煮了一锅面条，本打算跟着贺南山去蹭一顿午饭，谁知道什么都没等到。
　　　　如果等不到人，她只好把贺南山送回安庆，或者，送他去塞西宾馆。
　　　　两人都默不作声的吃面。
　　　　面条吃完了，她把锅拿到小河边，锅碗筷都洗完了，小土包还是没有人来。
　　　　“那首诗……你怎么得到答案的？”
　　　　“你说具体位置？”贺南山把头转向没人的一边，声音闷闷的：“屠师耘是小晴的小学同学，我跟小晴是高中同学，我们曾经一起来过塞西，一起见过屠师耘，那首诗就是在桃花坞里写的，闹着玩……哼，当时我就知道，屠师耘对她有意思……那双贼乎乎的眼睛，跟黄鼠狼一样！”
　　　　“屠师耘是怎么样一个人？”
　　　　“不是好人！贼奸！忒狡猾！他是好人，能把小晴从我身边拐走？！”
　　　　“晴阿姨是被什么蒙蔽了双目？”
　　　　“她就是瞎了眼了！没有别的原因！”
　　　　“她这是属于……劈腿？婚内出轨？”说这话的时候，她退得远远的，生怕贺南山控制不住情绪，反手就是一个厚实的巴掌。
　　　　然而……
　　　　贺南山却是冷静下来。
　　　　他的声音变得瓮声瓮气：“不是。”
　　　　她不问了。
　　　　隔了一会儿，贺南山自言自语般说了几句。
　　　　“不怪她……小晴是很好一个人，跟着我，她不快乐。”又过了一阵，贺南山添了一句：“我给不了她想要的快乐。”
　　　　贺南山的脾气的确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古怪，不过，对于情感这回事，他竟看得比较透彻。
　　　　很多人，别看已到知天命的年纪，活得仍然是浑浑噩噩，生活得不如意，怪这怪嘛，反正就不怪自己。
　　　　而那些步入古稀之年的人们，依旧纠结于某些方面，尤其是钱财，辛苦节约一辈子，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最后，走的时候，手里死死拽着钱。
　　　　有意思吗？
　　　　活这一遭，有意思吗？
　　　　起码，贺南山知道自己给不了对方幸福，与其一起不开心，不如放手，让她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大家各自有各自的“小意思”。
　　　　心下一软，她决定再待一天，明天中午不见人，坚决得离开这个地方。
　　　　“嘿！来人了！”
　　　　她还在分神，耳畔响起贺南山压低了的声音。
　　　　转过头去，一人出现在视线里。
　　　　几分钟后，车前走来两人，一男一女。
　　　　女的温婉淑雅，男的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