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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艾琳埃尔和黑鸦是因为什么才来玩这款网游，都与他们无关。反正，他们只要自己玩得开心就好。
　　*
　　三人又乱七八糟地打了一会儿后，终于，秋墨看不下去了，在附近频道里开口叫停：“够了，只是想了解彼此实力的话，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小蜘蛛，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入队。”
　　她这话说得强硬，换了艾琳埃尔，肯定又要忍不住抱怨，然而职业凑数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入队邀请。
　　队名：称霸全星际
　　队长：不白（23级）
　　队员1：独黑（23级）
　　队员2：第一王女（24级）
　　队员3：权杖上的黑鸦（24级）
　　队员4：职业凑数（21级）
　　“欸，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他加入队伍后，第一时间脱离战斗爬到秋墨身前，举起最前面的两条蜘蛛腿，做了个摊手的动作，以表达自己的无奈，“打着打着就认真了，差点忘了自己为啥会跟他们打起来。”
　　秋墨唇角一抽，对他只有七秒的记忆力表示无语。不过，不管怎样，五个人总算是凑齐了，她终于能报名参赛了。
　　于是，在艾琳埃尔和黑鸦找到机会，对职业凑数开启仇杀，男女混合双打狂虐巨型节肢动物时，秋墨悠闲地背过身，点开比赛界面，按下了页面正中央的“报名”。
　　“正在读取战队信息——战队信息录入完毕——参赛队名：称霸全星际，参赛人数：5人——请所有队员确认参赛信息。”
　　“您所在的战队‘称霸全星际’已报名参加《错位空间》第一届团队赛，请确认是否参赛。”
　　五人眼前几乎同时出现这个提示框，都果断选择了“是”。
　　“参赛信息已确认。赛程表将于166个小时后发送到您的空间信箱，届时请注意查收。”
　　秋墨关掉系统提示框，松了口气。然后环顾四周，不禁陷入沉思。
　　名已经报了，距离开赛还有六天，该干点啥呢？
　　这个时候，职业凑数已经被打得不成蛛形，终于再也受不了，把自己那个奇形怪状的机甲收进空间手环，露出了自己虚拟人物的形象：“喂！你们够了！两个成年人欺负一个未成年，好意思么？”
　　他的形象，和他的声音十分匹配——还真是个正太。
　　一头雪白的短发看起来毛茸茸的，紫色的眼眸上蒙着一层魅惑的光晕，宛若传说中的精灵。
　　用机甲的视角去看，他那么小，那么软萌可爱，无辜又委屈，然而……
　　“未成年？你别逗了，未成年是通不过全息舱的扫描检测的。”艾琳埃尔一针见血，“不过，就算你真是未成年，我也照打不误！谁让你的玩法这么欠扁。”
　　“切，上了真正的战场，敌人会跟你堂堂正正地决斗？”正太原地坐下，小小的身子夹在一堆高大的机甲之间显得格外突兀，“你才是别逗了，如果联邦的军人都像你一样只会横冲直撞，上了战场那是分分钟覆灭的节奏。”
　　听到这段话，秋墨和夏玄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捕捉到了什么。秋墨连忙问：“对战场这么了解，看来你上过？”
　　正太愣了一下，虽然只有一瞬，但秋墨还是注意到了他躲闪的视线，那应该是本能的反应——本能地逃避着什么。
　　片刻后，他再次开口，恢复了一开始玩世不恭的语气：“我这就算对战场了解了？电影里不都这么演的嘛。你们都什么人啊，从来不看电影的？”
　　掩饰自己的同时，给予反击——很专业嗯？
　　秋墨笑了笑，平静地回应：“嗯，不看。有那时间还不如在游戏里称霸全星际。”
　　这女人还真是能轻描淡写地说出“称霸全星际”这五个字呢……正太无奈耸肩：“好吧。”
　　艾琳埃尔显然没注意到秋墨和职业凑数话里的交锋，她的气来得快消得也快，被秋墨这么一打断，很快失去了跟职业凑数斗嘴的兴致。
　　两人的话音刚落，她就迫不及待地提议道：“距离开赛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去把各自的机甲再强化一下吧！”
　　强化机甲需要钱，赚钱最快的途径就是杀其他的玩家。所以她这句话翻译过来是——距离开赛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去杀一波玩家吧！
　　对此，秋墨自然没有任何异议，爽快地接道：“嗯，去其他星球看看，这个星球上全是新手，捞不到什么钱。”
　　“要离开这里了吗？”正太从空间手环里召唤出自己的机甲，爬进控制舱，从职业正太变回职业蜘蛛，舒展了一下自己的八条蜘蛛腿。
　　那感觉，就像在舒展因为长时间不动而变得有些僵硬的四肢。
　　秋墨把这只巨型蜘蛛的动作尽收眼底，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违和，就好像此时此刻，趴在她面前的就是一只巨型蜘蛛，而不是一台由人操控的机甲。
　　可越是这样，越是让她有些毛骨悚然。
　　希望是她想多了。
　　*
　　《错位空间》的世界地图是一个正方体空间，所有的星球都在这个空间内自由浮动。
　　秋墨点开世界地图，自动搜索到自己现在所在的星球，看了眼离这颗星球最近的——果然是那颗几乎撑满整片天幕的血红色星球。
　　从世界地图上看，那颗星球比新手星球大了整整一倍。
　　“萨里曼星，适合等级：20…30。”秋墨念出地图上标注的文字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又看了眼自己现在所在的这颗星球——瑞斯特星，适合等级：1…20。
　　然后快速滑动地图，发现除了这两颗星球，其他星球都没有标注适合等级，有些甚至连名字也没有。
　　“我懂了。”秋墨关掉地图，笑了笑，“看来这游戏也没那么乱来。如果我没猜错，标注了等级的星球，位置是固定不变的。”——不然两颗星球距离这么近，分分钟撞爆。
　　这个时候，夏玄也在翻世界地图，听到秋墨的话，本能地点了下头表示赞同：“另外，我猜——还会有其他标注适合等级的星球出现。”
　　“为什么这么说？”
　　“看等级排行。”
　　秋墨立刻点开等级排行，发现目前为止，最高等级只有27。看来他们的等级还不算低？
　　“《错位空间》刚公测不久，玩的人不多，现在这批玩家基本都来自埃维娜星。”夏玄淡淡地分析道，“既然是个鼓励玩家之间相互厮杀的网游，那么，要是遇不到其他的玩家，游戏体验不是很糟糕么？”
　　“哦，所以要想办法把玩家都聚集到一起？”秋墨秒懂，“用标注了适合等级的星球，吸引达到适合等级的玩家。暂时没出现30级以上标注适合等级的星球，只是因为还没有人达到30级？”
　　夏玄抬手给秋墨点了个赞：“嗯，就是这样。”
　　艾琳埃尔：“你们在说啥？一句没听懂。”
　　职业凑数：“连这个也听不懂，啧啧，让我说你什么好。所以你们在说啥？”
　　黑鸦：“……”
　　“我们在说——”秋墨转身看向三人，露出了一抹嗜血的笑，也不管三人看不看得见，“如果我们把一个聚集了众多玩家的星球直接炸了，会怎样？”

　　　　
第19章　阴影
　　《错位空间》这款网游刚公测不久，玩家等级基本都在25级左右。
　　作为一款鼓励玩家之间相互厮杀的网游，遇不到别的玩家就没有意义，所以，大部分玩家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去人多的地方。
　　萨里曼星是《错位空间》里目前为止，唯一标注了“适合等级：20…30”的星球，毫无疑问，它会是现阶段大部分玩家首选的竞技场。
　　那么，如果把这个星球炸了，会怎样？
　　秋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战队里除了夏玄，都当她在开玩笑。可是下一秒，她就跟夏玄讨论起了炸掉星球的可行性：“现在已知的情报有：根据王女用剑把地面震裂的情况可以推断，玩家的攻击是能对星球产生影响的。或许因为是固定星球，所以无论破坏到什么程度，十分钟后都会自行复原。”
　　“嗯。”夏玄点了下头，然后在除秋墨以外三个队友见鬼似的视线里，平静地继续道，“《错位空间》里发生过两个星球相撞后爆炸，从游戏空间里彻底消失的事，可以推断，只要达成一定条件，就能引发星球爆炸。固定星球唯一的区别只是爆炸十分钟后会自行复原。”顿了顿，“然而，固定星球从未发生过爆炸，我猜是人为把它们从其他星球的运行轨道上剔除了。”
　　“也就是说，利用其他星球去撞击是行不通了，只能玩家亲自上阵。”秋墨微微皱眉，“除此之外，还有个问题。”
　　“嗯。星球爆炸后导致大量玩家死亡，他们爆出来的经验、金钱，以及随身物品，系统会判定给谁？”
　　“不过这个问题也好解决。无主物品十分钟后，任何玩家都能拾取。我们拿不到经验没事，只要能在玩家们反应过来，追杀我们之前，把东西都捡了就行。”
　　在队伍频道里听着秋墨和夏玄的一言一语，其余三人都是一脸懵逼，好半天才陆陆续续回过神来。
　　最先开口的果然是藏不住话的艾琳埃尔：“你们认真的？炸星球？这要怎么炸？谁去炸？”
　　秋墨一口气回答了她所有的疑问：“是啊，炸星球，认真的。叠加我们所有的攻击力，给星球致命一击！”
　　“卧槽！还致命一击，当自己在打怪啊？”小蜘蛛不淡定了，“这也太乱来了！”
　　“是啊，太乱来了吧？”艾琳埃尔难得和蜘蛛有了共同语言，“我觉得击爆星球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就算叠加我们五个人的攻击力也不可能。另外，一口气杀那么多人，你是想和整个游戏里的人为敌吗？”
　　“不是我，是我们。”秋墨悠闲地纠正了她，然后微微一笑，“准备好了么？”
　　听到她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兴奋，艾琳埃尔不禁打了个冷颤，突然就忘了想说的话，同时也清楚地意识到——这个女人根本不关心他们怎么想，只要是她决定了的事，他们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
　　“好吧。”最终，艾琳埃尔选择了向恶势力低头，“我们该怎么做？”
　　秋墨看看她，又看看黑鸦和蜘蛛，本想再装一会儿逼，可他们认真的样子实在太好笑了，所以……
　　“哈哈哈哈！”秋墨忍不住大笑出声，甚至一边笑一边捶起了夏玄的肩。
　　三人又一次懵逼——什么情况？
　　夏玄无奈耸肩，在心里为他们默哀了三秒，三秒过后，幸灾乐祸地“噗嗤”了一声——终于，被秋墨耍得团团转的人，再也不是他了。
　　“喂，你们干嘛呢？”艾琳埃尔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相信，所以只能愣愣地看着反应奇怪的两人。
　　“你们居然当真了，哎呦喂我的妈……”秋墨好不容易才止了笑，勾着夏玄的手臂，抬头和艾琳埃尔对视，“你刚才还说击爆星球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就算叠加我们五个人的攻击力也不可能，现在就问我该怎么做……哎呦不行，笑死我了。”
　　果然！这两个混蛋！
　　艾琳埃尔瞬间黑了脸：“还不是因为你们讨论得这么认真！”
　　“不讨论得认真点你们怎么会信呢？”秋墨还有理了。
　　夏玄轻咳一声，侧头远望，假装置身事外。
　　“啊？所以击爆星球什么的是骗我们的吗？”小蜘蛛终于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声音顿时高了八度，“卧槽！你俩找打呢吧？”
　　“怎么能说是骗你们呢？”秋墨表示很无辜，“我是真的想炸，讨论的时候也是认真的，可是，炸不了。”
　　“嗯，我们讨论的时候，发现了两个问题。”夏玄替她解释，“一、这里是游戏世界，星球引力太小，我们自身的速度也不够快，即便叠加我们五个人的攻击力，也不可能击穿星球，何况我们的攻击力根本没法叠加。”
　　“二。”秋墨抬起没勾着夏玄的那只手，做了个“二”的手势，“无法利用其他星球去撞击，意味着玩家必须亲自上阵。我们亲自去引爆星球的话，自己也无法幸免。在爆炸中死亡，爆出来的东西不知道会被冲散到哪里去，所以就算有小蜘蛛的原地复活｜道具，我们也无法排除自身物品被别人捡到的可能。”
　　“讨论了这么多，结果发现炸星球根本不可行，就想着耍你们玩玩，也算没白讨论。是不是，独黑？”
　　说完这段话，秋墨把手掌挪到夏玄面前，夏玄立刻会意，也抬起没被勾着的那只手，和她击了个掌。
　　懵逼三人组：“……”城会玩。
　　就这样，萨里曼星免了一次无妄之灾。
　　*
　　又在新手星球整理了一下空间手环，把该卖的都卖掉，该买的都买齐后，秋墨一干人等终于操纵着各自的机甲腾空而起，朝萨里曼星飞去。
　　和现实中不同，《错位空间》里的星球，大气层内外，身体所感受到的重力几乎没有差别，轻盈得不可思议。
　　操纵惯了真实机甲的秋墨和夏玄，玩这款网游简直如鱼得水，在浩瀚的宇宙中畅快地飞来飞去，把队友远远甩在了身后。
　　“这两个家伙……”小蜘蛛撇了下唇，“要说他们不是军人我真不信。”
　　“然而军人应该是没时间玩网游的吧？”艾琳埃尔才不信自家大神是军人，“独黑大神玩网游没有一年也有半年了，平均每天上线5个小时，这是军人能做到的吗？”
　　小蜘蛛没有回应。
　　待在这台奇形怪状机甲里的正太微微皱眉——没有一年也有半年？该不会……
　　不。不可能。
　　独黑是个男人，而她是个女人。所以，不可能的。
　　正在走神，视野里忽然变得一片红，正太一愣，几乎是本能地放慢了前进的速度，看清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东西后，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是一个黑点。
　　就在他面前，凭空出现，然后以一个可怕的速度开始膨胀。
　　“黑洞？”艾琳埃尔发出一声惊呼，“怎么可能！”
　　一天之内，两个黑洞，出现在距离如此相近的地方，这种事，怎么可能！
　　艾琳埃尔的惊呼消失在黑洞中。
　　黑洞在短短一瞬间吞噬了周遭所有的一切，秋墨的战队无人幸免。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持续了一段时间后，一个璀璨的世界展现在五人眼前。
　　那是一颗金色的星球，粉末状的光辉在星球周围柔和地流动着，炫目得令人无法直视，却又偏偏唯美得令人挪不开视线。
　　同样是5秒的准备时间，秋墨足足花了2秒才从这颗星球的炫美中回神，然后简短地向自己的队友下达了命令：“王女，小蜘蛛，小怪交给你们，给我拖住。黑鸦，各种buff华丽地加起来！”
　　“我呢？”夏玄笑问。
　　秋墨忍不住瞪他一眼：“你说呢？”
　　“嗯，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说话间，倒计时结束，一个个金色的圆球从那颗炫美的星球上浮起，颤颤巍巍地朝五人飞来。
　　它们的速度远没有上个副本里的虫族飞船快，可这也意味着，它们有着虫族飞船所没有的其他突出属性，比如攻击力，比如——攻击范围。
　　圆球没有朝五人靠近多少距离，就纷纷射出了刺眼的光！
　　该死，居然是远程的！
　　“躲！”秋墨喊出这个字后，灵活地躲开了所有迎面射来的光。
　　她边躲边想着夏玄差不多该出手射击了，然而，迟迟等不到夏玄射出子弹，她疑惑地皱了下眉，忍不住侧头去看，只见夏玄那台机甲不知道出了什么故障，面对漫天金光，居然静止在空中一动不动。
　　“独黑？”秋墨诧异地喊了一声，然后才发现，那台机甲并非完全静止，而是……在颤抖？
　　“独黑，你怎么了？”秋墨心一慌，没能躲过接下来的两道金光，本就单薄的血条立刻去了一大半。她想飞到夏玄身边保护他，然而，当她的手好不容易触碰到他的机甲时，居然只握住了一手金色的光点。
　　夏玄挂了？不对，是下线了？
　　到底怎么了？
　　短短一瞬间，秋墨设想了太多的可能性，一个比一个糟糕，终于彻底失去玩网游的兴致，二话不说断开和全息舱的连接，退出了游戏。
　　意识回归现实，秋墨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全息舱里冲出来，几步来到夏玄的全息舱前，隔着紧闭的舱门都能听见他剧烈的喘息。
　　“夏玄！”秋墨一把拉开舱门，焦急地来到他身边，只见他脸色苍白，一只手紧抓着胸口的衣服，艰难地喘息着。
　　“坚持一会儿，我现在就联系你的主治医生！”秋墨说着就启动了自己的光脑，然而，还没来得及下达口令，她的手腕被人一把抓住，不由地一愣。
　　突然抬手抓住她的夏玄，抿唇摇了摇头，呼吸渐渐趋于平缓。
　　秋墨皱眉看着他这副濒死的样子，一颗心高高悬着怎么也落不下来：“你别作死。”
　　夏玄又摇了摇头，许久才虚弱地开口，吐出了三个字：“我没有……”
　　见他的情况是真的有所缓和，秋墨又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尊重他的选择，关掉了光脑。视线触及他额上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