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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有一点很共通，那就是，游戏都玩得不咋地……
　　初柠默默想：“不知道哪一位才是队长的女朋友？”
　　收掉最后一个兵，她开始往野区方向走，猛然惊觉过来——
　　我为什么要好奇队长的女朋友到底是谁？
　　关我屁事？？？
　　然后，就卡墙了。
　　这一切都落在游走经过野区的VC眼中，惹来一波哈哈哈的嘲笑后，因为害怕对面拿了阿珂的么么叽过来搞她，初柠怒而往草丛里放了个眼，正好能照清自家红Buff和暴君附近的视野，然后，开始继续用普攻打红Buff。
　　直到耳边传来一句冷飕飕的询问：“你的二技能，是摆设？”
　　初柠转过头，对上徐景致的眼，依旧嘴硬：“要你管？我二技能是拿来让敌方一枪毙命的，不是拿来打野怪的谢谢！”
　　徐景致依旧冷飕飕：“随便你。”
　　VC飘过来探了探草，随带一提：“平时徐哥连碰都不会让我们碰到她女朋友一下的，现在他能把女朋友和你共享，甚至让给你，小姐姐你要珍惜啊！”
　　初柠：“……”
　　眼前，随着最后一下普攻，红爸爸哀鸣一声，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初柠：“你幼稚不幼稚？拿个红Buff当女朋友？三岁小孩儿？”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然而初柠还是能清晰地觉察出自己头顶那朵隐天蔽日的乌云正在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散去，不由感慨大姨妈这种玩意儿对心情的影响还真是高深莫测……
　　徐景致冷眼看过来，原封不动地把话扔还给她：“要你管？我无论三岁还是三十岁都可以把红Buff当女朋友的谢谢！”
　　然后其他人就看着两个人就到底谁更幼稚的问题进行了深入探讨，鸡飞狗跳地打嘴仗，最后随着初柠的百里毁约屡次在开团中率先被秒——自家缺乏C位而输出无力，输了水友赛而不了了之。
　　结束水友赛的时候，初柠被一个看起来是TIAN多年老粉的妹子拉住，语带欣慰，像看着自家养大的白菜终于能被猪拱了：“Lemon小姐姐你和Zhi的感情真好！网上那些键盘侠散播的什么‘Zhi和Lemon不合的消息’，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嘛。”
　　……
　　初柠内心：不，我们真的不太合得来。
　　妹子抱紧怀里一大堆战队纪念周边，眨了眨眼，大概回想起那段TIAN被迫去打保级赛的岁月，精致的妆容仍然掩盖不住逐渐红肿的双眼，却仍是扬起笑容给初柠打气：“真的很希望新赛季TIAN的状态别像上赛季那么迷了，拿个冠军回来，打打那些黑子的脸！但也希望队友们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无论打出什么样的成绩，真爱粉都是永远不会离开的！”
　　——刚还在希望他们能努力一把，拿下冠军，转眼间，又马上担忧自己的这种期待会成为队员们的压力，真是可怜天下粉丝心……
　　初柠有点说不出话来，只能对着妹子点点头，在心里感慨，无论是哪个圈的，娱乐圈也好，电竞圈也好，粉丝都是既当爹又当妈，又想娃儿成绩好，又怕娃儿因此身体差，操心的事一堆接一堆。
　　送走粉丝，初柠见时间还早，晃悠着晃悠着就上了基地三楼的健身室。
　　因为是豪门，所以TIAN基地配备的健身室都比一般俱乐部的大很多，各种健身设备一应俱全，不过平时一般都是束之高阁就对了——VC那群懒鬼，除非花姐提着鸡毛掸子跟在后面监督着，否则宁愿是一整天都抱着个手机玩游戏，也不可能主动来健身室运动。
　　初柠从角落里推着个蓝色瑜伽球出来，刚要躺上去，一伸腰的时候才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肚子下方一阵异样的感觉，痛并温热着，这时她才突然想起来，特么的她竟然忘记了自己姨妈来了……
　　于是男人走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少女木着个脸，席地坐在瑜伽垫上，长袖队服的领子立起来，几乎把她大半张脸都给遮住，初柠就这样把蓝色瑜伽球在双手间推来推去，似乎在发呆。
　　徐景致：“你幼稚不幼稚？拿个瑜伽球当玩具？”
　　——又是原封不动地把话扔还给了她。
　　初柠猛然一惊，身体颤了一下，抬起头来，双手间的那只球也挣脱了禁锢，踩过地板滚到角落里。
　　初柠翻了个白眼：“只有小学生才这么记仇。”
　　然而徐景致没理她，自顾自地走到跑步机那里，把毛巾搭在肩膀上，戴上耳机，开始跑步。
　　将近傍晚的夕阳从落地窗外投进来，男人的侧脸也莫名因此而淡化了些冷漠的意味。如果说昨天的徐景致的心情是给糖也哄不好的那种，那么此时，初柠想，给糖应该能哄好了吧。
　　她爬起来，厚着脸皮凑过去。
　　初柠还没来得及说话，男人已经斜着眼瞟过来，把一声冷笑里的不屑表达得淋漓尽致：“又想找我聊五毛钱的天？”
　　初柠：“……”
　　但是说归说，徐景致还是把耳机摘了下来，递过来一个“有事就快说”眼神。
　　初柠随手抄起旁边的一个小哑铃，以不怎么标准的姿势快上慢下地举着，表情略微一言难尽：“你昨天为什么不开心啊？”
　　“和你在一起后，我哪天开心过？”徐景致难得地没有计较初柠这问话里浓浓的知心姐姐谈谈心的意味，表情寡淡，口气平静，用不像是在怼人的语气实打实地怼她，“你不用训练？这么闲，基地心理辅导师的工作要不要了解一下？一起胜任了算了？”
　　初柠：“……再见。”
　　初柠心底里一口老血喷出来——徐景致说的没错，她就是个智障，才一次又一次上赶着妄想去和徐景致深层次地聊聊天。事实证明，偶像包袱极重的队长大人只有在粉丝和镜头前面才会有所收敛，其他时候，真的是怼到别人恨不得回炉重造……
　　她转身就走，然而，身后的男人又轻飘飘地扔来一句——
　　“因为看到你在复盘保级赛，”男人说，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像是在聊天气，“想起打保级赛那时候的感受，所以不是很开心。”
　　如果初柠此时多用点脑子再仔细地想一想，就会发现男人的话其实是不那么经得起推敲的——
　　TIAN自成立以来也是起起落落，徐景致在电竞圈里的年数更是不算少，保级赛的复盘也复了一次又一次，单单因为又一次见到复盘而如此不开心，怎么想都有点说不过去。
　　然而，此时的她真的就这么心很大地信了。
　　“别不开心啦，新赛季我带你赢啊。”初柠笑了笑，扔掉小哑铃，整个人没什么形象地倚在跑步机的机头上，“有了我，我们队肯定不会再去打保级赛这种玩意儿了。”
　　“带我赢？”徐景致想了想，问，“你知道上个和我说这话的人，是谁吗？”
　　“谁？”
　　“Canicula。”
　　“……”
　　徐景致的语气凉凉，像在讲鬼故事：“他后来退役了。”
　　初柠：“滚蛋。”


第14章　十四点奶油
　　日常互怼后，初柠才定了定神，把下巴搁在手臂上，想起今天送走的那个粉丝妹子，表情有些严肃：“队长，你会惧怕比赛么？”
　　“不会。”徐景致面无表情。
　　“偶尔惧怕也没有？”
　　“没有。”他把肩膀上干净的毛巾扯下来，准确无误地塞到她脸上，似乎是有些理解不了她的问题，“为什么要怕？”
　　初柠一愣，仿佛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怎么去回答，好一会儿，才小声嗫嚅道：“当然是怕输啊。”
　　初柠眯了眯眼，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的表情有些怅惘，迷茫地抓了抓头发。
　　虽然在很多人眼里，游戏本身就是一种娱乐，只是繁忙的工作之余的一种消遣的玩意，更有甚者，觉得什么电子竞技比赛都是不入流的东西——不过是一群网瘾少年的自娱自乐罢了。可是，开始踏入电竞职业选手的行列之后，她才越来越清楚地感受到，不仅仅是娱乐而已——
　　这是一种电竞精神。
　　在电竞圈，会说并不代表什么，成绩才是最能证明一切的。
　　所以，有那么多的选手和战队，拼了命想赢。
　　因为每一个职业选手，每一支战队，每一场比赛，都背负着那么多的粉丝的期望。
　　得到那么多的人的关注，在得到各种聚光灯的照耀的同时，看起来被捧在云端，可是，站在云端也会有压力随之产生，怕输，怕那么多原本喜欢自己的人，露出失望的表情，一边取关一边脱粉回踩：“我以前粉了个什么辣鸡玩意啊……”
　　“还没真正上场打比赛，你就开始怕了？”徐景致跳下跑步机，对她露出个不屑的表情，伸手使劲在她头顶上拍了拍，差点没把她拍出个脑震荡。
　　初柠咕哝：“谁怕了？”
　　只是，每一支战队，哪怕已经拿过冠军登顶过巅峰的那些人，也不能保证，自己永远不会输。
　　每一时每一刻，大家都在努力地变强，稍有松懈，便可能被别人追过，远远地抛在后头。
　　因为背负着那么多人的喜爱，所以输或赢，也变得不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或者一支战队的私事，而关系到那么多人的喜怒哀乐。
　　世间最不可辜负的——
　　是情感。
　　徐景致默了默，然后，竟是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不要太会给自己加戏好不好，戏精小姐？”男人微微俯下身，与初柠对视，“以后你就会发现，今天来的那个女粉丝，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电竞圈数百万粉丝的其中之一而已，这样的‘真爱粉’，在微博后面，在贴吧后面，可能有成千上万个。”
　　“他们希望我们赢，我们当然要努力去赢。”
　　“可是所谓的什么‘粉丝情怀’、‘俱乐部情怀’，说到底，都不如一个冠军奖杯重要。”近在初柠眼前的这一双眼的眼里，瞳色深沉如墨，有缓缓的水纹荡漾开，“所以，不要有什么负担，毕竟虚无缥缈的情怀不能当饭吃。”
　　初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徐景致直起身，这一瞬间，他的表情瞬间又恢复了Zhi式冷漠，仿佛刚才那个终于有了一点点温情的人不是他。
　　“但是，拿到冠军后的1200万奖金却可以。”
　　初柠：“……”
　　初柠：“滚蛋。”
　　……
　　回到基地二楼，一进训练室，么么叽闻声从游戏里抬起头，看了一眼初柠，指了指桌上的甜品盒：“小姐姐你外卖到了，我帮你拿进来了啊。”
　　“诶？”
　　初柠好奇地凑过去，扒了扒那精美得看起来就挺昂贵的外卖甜品盒，赫然一枚硕大的暗红色LOGO——“L记”映入眼帘。
　　初柠诧异道：“我没点外卖啊？你搞错了吧。”
　　讲道理，贫困阶级的她也点不起这么贵的外卖。
　　——L记是近两年来兴起的一家广受欢迎的网红甜品店，面向的消费人群主要是小资上班族，所以店内的甜品价格都不便宜，初柠虽然喜欢吃蛋糕之类的甜食，但还是在L记少则几百，动辄上千的甜品价格前捂住钱包瑟瑟发抖。
　　么么叽探出头来，指了指包装袋上的清单：“那上面写的难道不是你的名字？”
　　奶片端着杯咖啡进来，正好围观了他们整段对话，好奇地过来看了一眼：“确实是你的名字诶……如果是粉丝送的，按理说不应该啊，我看微博上你的个人粉丝后援团还没组建起来呢？等到你上场打它个一两场比赛了，那时估计就会有小粉丝自愿为你组织后援团了，我连粉丝名字都为她们想好了，就叫柠檬好啦！”
　　初柠：“……我真的会有？”
　　于是话题成功歪楼，众人开始讨论TIAN一队每个人的粉丝名到底叫什么——
　　么么叽：“我的粉丝叫炸鸡。”
　　Cha：“我的，叫花茶。”
　　VC：“维生素，你早知道的。”
　　怪不得有其他战队的粉丝会笑称TIAN粉是食物拼盘，再加上教练叫奶片，数据分析师叫枸杞，活脱脱凑齐了各种类型的食物。
　　初柠想了想，觉得还差一个人：“那队长的呢？”
　　VC把他亲儿子——那只无辜的总被徐景致抛来扔去的蜡笔小新玩偶抱在怀里，扶着下巴看过来：“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还有个广为人知的应援口号，你猜猜是啥？”
　　“啥？”
　　“徐景致的女人，绝不轻易认输。”
　　初柠：“……”
　　她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面前那群嘻嘻哈哈的人却遽然变了脸色，一一埋头各干各的去了，练补兵的补兵，开排位的开排位，纷纷假装自己很忙。
　　初柠看着大家不同寻常的反应，心里莫名有了股预感……
　　“你们很闲？”
　　一道稍嫌淡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男人徐徐走过来，大概是健完身还顺道回房洗了个澡，这时候，他湿漉漉的头发还滴着水，白色毛巾搭在肩上，随意而懒散，却又因为这张有着逆天颜值的脸，即使是穿着普普通通的队服，也让人觉得蜜汁好看。
　　初柠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队服，想：我们果然不一样＇手动再见＇。
　　“这么喜欢聊天？”徐景致直接越过她，把手中的一只装着深褐色液体的杯子放到桌上，又翻了翻桌上的L记甜品盒，冷若冰霜的阎王脸，“要不要再给你们泡壶红茶，我们下午茶聚餐聊个够？”
　　VC弱弱声：“好啊……”
　　然后直接收到徐景致一个眼刀子飞过去，立马秒怂装猝死，念叨着“啊哈哈哈我什么都没说啊，该打排位了该打排位了”，摸出手机打开游戏，力图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初柠环顾四周，发现就自己还站着，看起来就是一副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模样。
　　这时，徐景致看过来，神色冷冷，嘴角抿了抿，张开了唇——
　　啊啊啊啊他是不是要开口骂我了？？？
　　队长要拿我杀鸡儆猴了啊啊啊啊！！！
　　我要选择哪种死法比较好在线等！！！
　　内心的弹幕一条接一条，初柠本着“坦白从宽，牢底不一定坐穿”的原则，抢先开口：“队长，我错了！”
　　徐景致：“？”
　　徐景致：“滚过来，坐下。”
　　初柠顶着害怕。jpg的表情，轻手轻脚地凑过去，瑟瑟发抖地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换上“我很乖巧”的表情，干巴巴笑了笑：“队长，有什么吩咐？”
　　徐景致把那只装着深褐色不明液体的玻璃杯拿起来，递到她手边，眉目冷淡无情，言简意赅地吩咐她：“喝了。”
　　这动作，这语气，这场景，真的很像是宫廷剧里薄情寡义的皇帝赐死冷宫里的妃子的场景。
　　初柠：“虽然我不是很勤奋，但是我会努力改过自新的，队长你绕我一命好不好？别让我喝这玩意！我还没活着踏上KPL的赛场呢！”
　　被莫名其妙扣上“薄情寡义”这顶高帽的徐景致：“？”
　　“莫名其妙给自己加什么戏？以为这是毒。药。？”徐景致屈起手指，指节狠狠敲在初柠额头上，惹来她“嘶”地一声倒吸气，“要弄死你需要这么麻烦？直接掐死。”
　　“哦。”
　　初柠端起那杯颜色丑不拉几的液体，大义凛然地喝了一大口——
　　“甜的？”还有点微辣，初柠咂咂嘴，“红糖姜茶？可是我不喜欢姜的味道……”
　　“全部喝完。”徐景致回过身，开始拆L记的包装，手中提着一把塑料蛋糕刀开始切蛋糕，蓝莓奶油蛋糕的味道在空气中逸散，“不然蛋糕我全给VC吃。”
　　初柠“噫”了一声，恍然大悟：“原来蛋糕是你买的啊？”
　　然后突然隐约想起是有那么一回事：徐景致答应以后承包她的蛋糕钱来着。
　　只是没想到，是这种承包啊——L记这种动辄几百一磅的蛋糕……初柠算了算，深深觉得自己为徐景致买糖果花的那百来块钱花得真值，果然像徐景致这样身价好几个零的人，一般都人傻钱多。
　　一大块切好的蛋糕被放在初柠面前的桌子上，成功堵上了她的嘴。


第15章　十五点奶油
　　等徐景致和蔼可亲地（？）将蛋糕分给Cha他们，众人开始大朵快颐的时候——
　　徐景致依旧没把那把塑料刀放下，而是顺势就将整个人倚在桌子旁，手中把玩着刀，没什么表情地说：“JQ战队来约我们打训练赛，我答应了啊。”
　　么么叽抬头，舔了舔嘴角的奶油，一脸不可置信：“徐哥，你竟然答应了奸情战队他们？”
　　Cha瞪大了眼：“你难道忘了他们当年是怎么折辱我们上单的？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原谅他们？”
　　VC：“是不是他们打野又对你用美人计了？徐哥你还是没变啊啧啧啧，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懂的，我们都懂的……”
　　奶片瞟了一眼徐景致手里还没来得及放下的塑料刀，附和说道：“VC你说话小心点，是你飘了还是徐哥怎么地？你没看见徐哥手里还提着刀呢？”
　　VC：“徐哥我错了……”
　　徐景致：“……”
　　只有初柠一脸懵逼，追问了一句：“什么美人计？”
　　“小姐姐你不知道JQ战队的首发打野，就是那个叫Fate的，特别喜欢和我们徐哥勾勾搭搭么？”V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