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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金戒子作为报酬，尚何很容易的从年轻皮条客嘴里知道了他能回答出的一切事情，至少对于猎魔人的行事规则和习惯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了她之前有哪些会让人觉得奇怪的地方，还好是并不致命的问题。

　　　　尚何所问的问题很多都是常识性的，只要是个智高正常的人都会对她产生怀疑，但她提前点燃的那枚草叶自然不是无用功，那是从阿蓝那里买来的，能够模糊一个人的记忆的东西，当香气消散后，他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会选择性的忘掉，如果被提醒或是自我怀疑，还会自己脑补一段记忆补上缺口，实在是非常实用又方便的东西。

　　　　看到再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后，尚何把年轻皮条客忽悠出了房间，然后关上了门。在把她的临时情报员请出去的时候，尚何看到那个迪亚斯正靠在不远处的一间房间外，虽然她看向他时，迪亚斯已经收回了目光，但尚何确定他之前看着的正是她的房间。

　　　　引起别人的注意可不符合尚何的想法，她决定在合适的时候找上拉姆，打听一下这个迪亚斯的情况。为了小心，她买了一套针孔摄像机，时刻注视着她的房门口。要不是在墙壁上打孔可能引起注意，两边墙面她都想装上一个。

　　　　呆在房间里不久，尚何就听到了电台传来的呼叫声，显然约尔逊已经修好了他的设备。他应该已经很久没有享受和人畅谈的乐趣了，哪怕是蹲在一座高塔上被风吹雨淋，他也抓紧了任何一秒钟和尚何交谈。

　　　　尚何虽然没有如何附和他，但是她来自于文化太过于宽松，讯息也太容易得到的时代，思维向来没有那么多约束，就算她自己没有知觉，随意的一句话也可以让约尔逊震惊甚至震憾，到最后尚何都有一种自己是启蒙先知的错觉，并觉得很心虚，感觉自己在祸害了一个时代的先驱。

　　　　但是和约尔逊交谈实在是了解这个世界社会结构的好时机，如他所说，出身上层贵族的约尔逊所知道的东西实在不是一个底层皮条客能比得上的，两人完美了补完了她的信息库。当然她也得到了很多无关紧要的信息，比如巴顿家族的家族史，他美丽倔犟的未婚妻，乃至他的庄园的每一个角落，要不是他的设备再次出现了状况，约尔逊。巴顿先生可以向尚何透露出皇室所有的丑闻，他实在是太过于健谈了。

　　　　听到约尔逊的声音消失，尚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关掉了录音笔，如果约尔逊再说下去，她实在担心录音时间过久而影响录音质量。

　　　　接下来尚何就是反复的播放录音，把她觉得重要的信息在笔记本上记录下来，这件事情花费了她不少的时间，连午饭都是在房间里解决的。

　　　　晚餐的时候，尚何还是下楼去了，整个酒吧里的人好像更多了一些，但也有一种不安的气氛在弥漫着，又有好几个去探查情况的猎魔人确定失踪了，就算是几个人结队去也不行，而贫民区出现了更多的受害者，范围也在向中心区域推进，惊恐地情绪已经漫延开来，人们都不愿意出门。

　　　　到凌晨的时候，尚何观察到贫民区去上工的人明显少了一些，而且交头接耳显得不安，脚步显得更沉重了。

　　　　尚何打听到巨大的烟囱那里是一个大规模的纺织工厂，燃烧煤碳的蒸气动力机械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这个贫民区就是围绕着这个工厂形成的。

　　　　吸血鬼在贫民区的肆虐直接的在减少人口，上工工人的减少意味着工厂的效率降低，这显然是工厂老板不能忍受的。到第二天猎魔人就收到消息，工厂老板已经请使徒教会的牧师来清理吸血鬼了。

　第29章　果然是因为我太嫩了吧？

　　　　使徒教会是宣扬神创论，信仰神祗的宗教组织，他们宣称有一日诸神之门终将开启，他们的信徒将会被引领进神国获得永生。他们的信徒主要分布在皇室贵族和大商人中，在平民里的影响力比不过信仰自然力量的星空之门，不过听说星空之门主要活动在南方地区，在这个盛产煤矿，工厂众多的北方城市，求助于使徒教会才是商人的首选。

　　　　原本使徒教会的牧师到来和尚何并没有什么关系，她只是打算如果情况严重，她就要离开这个地方，重新找一个安稳一点的暂居地。但是在得到牧师要进入贫民区的消息的中午，尚何就发现手表闪烁起了绿光，有商品靠近了。透过窗户，能看到一群白衣的光头簇拥着一个头顶光环的黑衣人慢慢向小楼的方向走了过来，而猎魔人也都聚集在了门前，气氛一时有种剑拔弩张的感觉。

　　　　‘这里是晴，收到请回答。这里是晴，收到请回答……'

　　　　尚何扶着窗台的手一颤，迅速的把窗户关好拉上了窗帘，直扑到了电台前回应了晴。说起来他们中最危险的可能就是晴了，她的外貌实在和人类相差得有点远，一看就是异类。不过尚何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作为被信仰的神祗所宠爱的祭司，她落到海里后被人鱼救了起来，被他们奉为了神使，目前正舒服安全的呆在一个海岛上，只是缺少自由。

　　　　虽然通过晴的描述，这里的人鱼和尚何想象中的完全不同，让尚何有些失望。

　　　　结束掉和睛的通讯，尚何再次走到了窗边，观察着外面的情形。

　　　　使徒教会的牧师已经到达到小楼前，一个白衣光头正在和酒吧的杰克交涉着什么。闪烁的绿光提醒着尚何，他们的目标就在眼前了，可是尚何作为一个没有任何力量的普通人，实在没办法辨别所谓的元素精灵现在到底呈现的是什么状态。

　　　　虽然有些失望，不过尚何并没有指望这么容易的达成目地。

　　　　观察着使徒教会，尚何顿时对他们的一身装扮很有吐槽的*，如果不是知道这里是真实的世界，她都以为这些牧师是山寨游戏大杂烩出来的人设。牧师们都是光脚，似乎全身的毛发都剃掉了，一袭古希腊风的白色麻布袍子罩在身上，皮肤上用橙红的颜料画着抽象的图案，看上去实在很古怪，却衬托得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了一种圣灵感，感性和理性之间的感觉冲突得厉害。

　　　　而黑衣的牧师虽然只是衣服的颜色不同，但却给人以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在头顶光环的光芒下，深沉得如同是黑暗的救赎，危险而又令人想要接近。

　　　　“……”

　　　　面无表情的黑衣牧师突然扭头向尚何的方向看了过来，尚何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敏锐，根本来不及避开，只能若无其事的和他对视了一眼，然后视线扫到了其他的地方。

　　　　而黑衣牧师也表现得如同刚才只是无意间的一个小动作一样，平静的收回了目光。

　　　　虽然如此，尚何却觉得背后汗毛直竖，她还是很信任自己好不容易产生的一点警觉的，立刻就产生了离开的想法。

　　　　只是刚才和晴联络的时候，晴告诉她，她之前偶然联络上了毒刺，可目前毒刺的处境可能很危险，她希望能让毒刺和她会合。

　　　　晴和毒刺是在固定时间进行通讯来确定彼此的安全性和交流必要信息的，也许是交流时间太短暂，所以和尚何错开了。而上一次联络毒刺时，晴察觉到毒刺可能受伤了，只是目前他们都太分散了，没有第一个位面那样在海水里的有利条件，她只能模糊感应到和她有了交集的毒刺的大致位置，却没办法准确的传送到他那里。

　　　　现在知道尚何的位置后，晴发现尚何和毒刺的位置几乎重叠，这也意味着他们两个人可能离得很近。

　　　　因为约定的联络时间就要到了，晴希望尚何能向毒刺亲自确认彼此的位置，提前做好准备。在这种情况下，尚何实在需要一个暂时的隐蔽环境，看到黑衣牧师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尚何也只能有些忐忑的等待着。

　　　　‘我是毒刺。’

　　　　……

　　　　一和毒刺交流结束，尚何就收起了电台，拆了针孔摄像机，再确认了没有什么遗留后，就静静地站在窗户旁，听着楼下的动静。因为听不清两方之间在说什么，又不能看得太过肆无忌惮，尚何心里有些着急。虽然隔着电台看不到毒刺受伤的情况，毒刺又说得很简略，但以尚何对毒刺的有限了解，同意向她这种弱鸡求助的情况一定是糟到超过她的想像了。

　　　　在阿蓝和拜萨都不在的情况下，只有尚何能在医疗方面提供帮助了。

　　　　过了大约一刻钟，楼下两方的交涉好像和平结束了，使徒教会的牧师继续不紧不慢的向贫民区外围走去，有一部分猎魔人也随之离开，只是他们并没有跟在后面，而是散进了贫民区那杂乱无章的建筑中，转眼就没了身影。

　　　　尚何趁着这个时候走下了楼，留下来的猎魔人们依然在酒吧里消磨时间一般，好像没有受到一点刚才事情的影响。

　　　　紧了紧身上的斗蓬，尚何直接去找杰克退房。杰克倒是没有任何疑问的收回了钥匙，拿出银项链在尚何眼前晃了晃。

　　　　“赎回？”

　　　　“我想打听一点情报。”

　　　　杰克拿起一个杯子擦了起来，头也没抬道：“你那个不够。”

　　　　“我打听一个人，约尔逊。巴顿侯爵。”尚何转动着手指上戴着的一个没有花纹的金戒子，看着杰克道，“现在就需要。”

　　　　杰克放下杯子，给她调了一杯金黄色的酒推到她面前：“稍等。”说完就转到进了酒柜的后面。

　　　　尚何坐在吧台前抿着口感甘甜，像是果酒的酒液，余光一直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当拉姆犹犹豫豫的靠近过来的时候，她也看了过去，用眼神询问她的来意。

　　　　拉姆像是怕她会打人一样离她起码有两米远，一脸欲言又止，尚何都能直接看出她内心纠结的情绪来。

　　　　“有什么事情吗？”

　　　　拉姆吞了一口口水，一脸豁出去的表情，向尚何靠近了一点，声音小得几乎让人听不见地道：“大……大人，我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我可以带您过去。”

　　　　尚何差点一口酒喷了出去，她一听就明白过来拉姆说的是什么，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她需要一个黑衣人那样的记忆消除器。

　　　　心里转着不怎么好的念头，尚何还是装得很镇定地道：“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拉姆又吞了口口水，迅速的左右看了看，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住在大人下面的阁楼里，而……而且我的耳朵从小就非常灵敏，所……所以……我……我，我保证没有别的人知道，我……我一直帮大人留意着。”

　　　　尚何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内心的草泥马又到迁徒的季节。

　　　　这时候杰克拿着一卷东西走了出来，放到了尚何面前。

　　　　尚何瞬间就闻到了一股怪味，实在没看出那一卷东西到底是什么卷起来的。她伸手拿过来，发现还有一点重量，打开后发现上面写满了字迹，从外形和手感上来看，应该是传说中的羊皮纸。

　　　　扫了一眼羊皮纸上的内容，尚何又喝了一口酒，手上的戒子随手滑进了酒杯中，然后冲着杰克笑了笑：“谢谢，另外拉姆借用一下可以吗？”

　　　　杰克耸了耸肩：“随意。”

　　　　尚何离开小楼后，拉姆也乖乖的跟在了后面。不过尚何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个年纪不算大的女孩子，她还真没有能去除一断时间的记忆，而不伤害那个人大脑的东西。

　　　　“那个……大人，我……我真的不会说出去的，我向神起誓！”拉姆小步追在尚何身后，裸露在外的脚指看起来更脏了，“让我为您做点什么吧，大人，我什么都能做。”

　　　　“你觉得你能在我身上得到什么？”尚何停下了脚步，转头问道。

　　　　拉姆差点一头撞到尚何身上，急急忙忙停下来仰头看着尚何，一脸坚定的神色，咬牙道：“我看到了一个机会大人，我想要有一个改变的机会。让我带路吧大人，你要寻找的位置如果没有对这里熟悉的人带路，是很难找到的，您需要尽早找到您的同伴吧。”

　　　　尚何沉默了一会，突然问道：“你多大了？”

　　　　拉姆一愣：“十……十七岁。”

　　　　尚何看着只到她胸口高的假小子，递了一个汉堡过去：“你确定没有其他人听到你所听到的一切吗？”

　　　　“我保证大人。”拉姆看到汉堡的时候眼睛都直了，怕被抢一样抓在了手里，大口吃了起来，含含糊糊地道，“不过我知道迪亚斯在监视您，连杰克叔叔都不知道，他秘密加入了教会。现在他就跟在我们的后面，不过我能甩掉他，就像发现他每一次偷偷摸摸的动静一样容易。”她有些狡黠地笑了笑，“他们都不知道我听力特别好，又总喜欢在酒吧里说悄悄话，所以……”

　　　　“为什么会选择我。”

　　　　拉姆狠狠地吞咽了一口汉堡，笑得露出了牙齿：“因为您会主动给我这个，所以我给您当狗都愿意。”

　第30章　队友应该是怎样的存在？

　　　　即使有拉姆带路，杂乱拥挤的贫民区也让尚何晕头转向了，何况还有众多不怀好意的目光时不时追随在身后，让她不敢有丝毫分神的时候。她这个猎魔人可不是货真价实的，只要有一个人攻击她，她毫无战斗力的事实就会暴露出来。

　　　　绕了大约半个小时，尚何觉到暴露在雾里的时间足够让人患上肺病的时候，拉姆终于停了下来，凑到尚何身边道：“已经甩掉迪亚斯了，再往前面走一会就到黑街，那里就算是您也可能遇到危险，您一定要小心。”她迟疑了一下，又道，“您……您能给我一把武器吗。”

　　　　尚何看了拉姆一眼，在她紧张的眼神中，掏出了一把连鞘匕首递给她。拉姆惊喜的把匕首抽了出来，然后表情凶狠地左右看了看，直接插在了腰上最显眼的地方。

　　　　尚何手上也握了一把上膛的□□，她盯着前方好像更阴暗了一些的巷子，直接踏了进去。

　　　　毒刺告诉她他在藏身的地方留了记号，她看到就能明白，让她在这不敢明目张胆四处张望的地方，只能绷紧了每一根神经。

　　　　不知是不是知道这里叫黑街的关系，尚何觉得那些低矮阴森的屋子里投出的目光，更加让人觉得不舒服，可她不能表现出任何露怯的地方，实在太过考验她的演技了。

　　　　再一次扫过那些肮脏的墙面时，尚何顿住了，只见其中一道墙面上明晃晃地画着一排应该是文字的线条，意思是“进来，这里”，实在和酒吧前面的那排字有异曲同工的地方。

　　　　“这里。”

　　　　拉姆张大了嘴：“这……这是老汤姆的店，我以前来过的。老汤姆可不是一个好惹的家伙，大人您确定吗？”

　　　　“我也不太确定，不过我觉得可以信赖我同事的能力。”尚何靠近了门口，虽然嘴里说得很确定，可还是觉得有些害怕有开门杀这种东西。

　　　　拉姆赶紧跟上来道：“大人，我来开门吧。”

　　　　尚何摇了摇头，直接推开了大门，门内黑洞洞的，就像光线都无法照射进去，让人无端的觉得恐怖压抑，就像里面藏着一只巨兽。

　　　　顿了一会，尚何走进了门里，示意拉姆关上门后，她打开了手电筒，看到整个屋子里已经乱七八槽了，还有几具一看就出自贫民区的尸体躺在那里。

　　　　“毒刺？”

　　　　“这里。”毒刺的声音从很近的地方传了出来。

　　　　尚何背后一阵凉意，连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她迅速的转过身，向后退了几步。全身黑色几乎融进阴暗里的毒刺正站在了她的身后，一把哑光的匕首正搁在拉姆的脖子上，看拉姆的表情显然她也被吓得不轻，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一个向导。”尚何轻舒了一口气，解释道，“我需要尽快赶过来，这时候有必要相信一下自己的直觉。这里安全吗，你伤在什么地方？”

　　　　毒刺沉默地放开了拉姆，走到了尚何手电筒的灯光下。而他暴露出来的伤势让尚何倒吸了一口冷气，完全无法相信有人能忍耐到这个地步。

　　　　毒刺的右手明显已经废掉了，有骨头从肘部穿透了出来，可他的腹部伤得显然更严重，就算是被衣服遮盖住了，也完全能看出那里的不正常，即使从他走路的姿势上完全看不出这一点。

　　　　“我只能暂时保证这里五个小时的安全，所以需要你的协助。腹部伤口大约三十厘米，内脏没有受伤，但有异物附着，需要切除。”

　　　　尚何听得打了个哆嗦，她赶紧打量了一下毒刺劲瘦的腰身，三十厘米的伤口简直能把他整个人都横切开了，她实在怀疑他现在为什么还能若无其事似的站着。

　　　　尚何简直都不敢去查看他的伤口，她相信毒刺不会没有基本的医疗手段，至少公共帐户资金充裕了一点后，应菲洛特的要求，她是给每个人配备了医疗箱的，里面也有缝合伤口所需要的东西。可是现在毒刺依然选择求助，显然他的伤一定很棘手。

　　　　其实自杀重生也是一项比较经济实惠的选择，但是那是有风险的，因为是随机复活，那就有可能掉到更危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