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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无数的嘈杂声让绝尘曦猛然睁开双眼，眼前之景竟然是一座繁华的城池。川流不息的人群，四周高耸的亭台楼阁以及许多在空中飞舞的修仙者们。虽然看上去和现在的太阴国城池没什么两样，但是绝尘曦却感觉到了一丝更为古老的气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样子，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形竟然是高大了不少，而且衣服虽然不变，可是一些细微的装扮却有所不同。

　　　　“难道”绝尘曦的眼中忽然闪过惊喜之色，因为他发现自己如今竟然有着纯阳真仙的境界！绝尘曦终于明白了，原来自己被万相凡窟送回的世界竟然是自己前世纯阳真仙之境的时代。而且，因为绝尘曦的天赋惊人，仅仅以二十五岁的年纪就已经达到仙人境界，所以他的容貌也就一直维持着年轻人的摸样。

　　　　“原来，真的如慈光圣女所言，我真的回到了过去。而且我还有机会改变我曾经犯下的过错！”绝尘曦眼中满是惊喜之色，心中顿时升起了一团希望的火种。

　　　　因为记忆太过庞大，更何况绝尘曦了解自己从纯阳真仙到神祖之前，那可是有着整整几百年的岁月，几百年的记忆到如今，他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因此，他也不记得这座城池到底在哪里见过，只是隐约的有一丝熟悉。

　　　　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闲逛，绝尘曦看着川流不息的人们，看着那些飞天遁地的修仙者，明白此时的上古时期，修仙者和普通人之间还没有如今星狩大陆上那般融洽，修仙者在上古时期虽然已经和普通人居住在一起，但是仍旧是住在那些华丽的亭台楼阁之内，和普通百姓有着一层隔阂。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惊呼。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面前的百姓们纷纷慌张的往两旁边躲开。绝尘曦看着眼前不断奔驰而来的黑色骏马，又看了看马上的人，脑海之中的一丝记忆一闪而过。然而这样的恍惚却也让绝尘曦来不及躲开了，在众人的惊呼之中，马的主人赶紧拉了一把缰绳，绝尘曦这才避免了被黑马践踏的危险。

　　　　此时的绝尘曦这才仔细看清了马上的男子，这是一名身穿火红色铠甲的男人，神态非凡、气宇轩昂。最为醒目的便是他腰间那把如同烈火一般的佩剑。男子停下来神情不悦地看了一眼绝尘曦道：“少年人，走路看着点。撞到你我可不负责！”言罢，在一阵扬尘之中，那名男子很快便消失在了绝尘曦的视线之内。

　　　　“嗯？这个男人虽然只是一个普通人，可是在我的记忆之中似乎存在过。也罢。反正我也想不起来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就先跟过去看看好了。”

　　　　念及至此，绝尘曦施展御风术，静悄悄地跟了过去。而因为纯阳真仙的实力，所以那名男子根本没有办法察觉。黑色的骏马在街道上飞快的奔跑着，直到他来到了一座酒楼前。这座酒楼和旁边的一群奢华至极的酒楼客栈极不相同，在这种繁华而又奢侈的街道上，那朴素宁静之中透露出的一丝淡雅之意让这里成为了整座城池之中素好风雅之人和喜欢安静的修仙者们最喜欢来的地方。

　　　　“琅琊别馆竟然是琅琊别馆！”绝尘曦眼中是无法掩饰的欣喜之色，激动不已的样子让街道上的行人们都一脸古怪和疑惑的看着他。绝尘曦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顿时吸了口气。琅琊别馆，这如何不让他激动呢？因为这里是托笛神祖在太阴国昊天城中开设的酒楼！

　　　　绝尘曦收敛起自己的激动之情，踏步进入了那格调恬淡的琅琊别馆之中。柜台前，那名一头银发的少年依旧如同曾经一般，正一脸温和地低头拨着算盘。而那名先他一步进来的男子则是很随意的来到了柜台前，拍了拍托笛神祖的肩膀。

　　　　托笛神祖抬起头顿时露出一丝友好的笑意道：“祖炎，怎么今日有空到我的琅琊别馆来了？”

　　　　轻柔的声音如同风中银铃，清脆而又温和。那双眼也依旧如同记忆之中的那般恬淡和空灵。托笛神祖似乎感觉到了旁人的目光，顿时看向绝尘曦，只不过那眼神却如同看待一个陌生人一样，虽然柔和却也陌生。

　　　　托笛神祖似乎根本不认识绝尘曦一般，但是绝尘曦也似乎早有了心理准备一样。因为，当年，他只有一次进入过琅琊别馆，那就是和托笛神祖初次相识的时候。而那一次，之所以会来此处，也是为了将调查到的魔族机密转交给在琅琊别馆内等候的同道。绝尘曦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果然有着两封信件。

　　　　当下，绝尘曦定下心神，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随意地看了看四周。当他看到了那名记忆之中的黑袍道人之后，便径直走去。托笛神祖眼中是一闪而逝的凝重，却又露出真心的笑容和那名叫做祖炎的男子亲切的交谈起来。

　　　　绝尘曦坐到了黑袍道人身边，露出一丝笑意，轻声道：“许久未见了，松岩道长。”

　　　　“属下见过大人。”松岩道长低声道。

　　　　“无妨，非常时期不必在乎这些礼节。此番魔族隐秘部队可能侵入昊天城的事件我已经调查清楚，这项情报确定属实。魔族的人马将会在三天之后潜入昊天城内夺取雀翎卫所看守的‘一品雀华’，这也是他们此行唯一的目的。”绝尘曦道。

　　　　“可是，‘一品雀华’虽然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但是据当今陛下所言，那件宝物对魔族应该不会有大用场才是。那是只有身为孔雀大明王的后裔才能够使用的宝物啊。”松岩道长疑惑道：“大人这样说莫非是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

　　　　绝尘曦点了点头，小心地看了看四周，随后将怀中的一个信封交给了松岩道长。

　　　　“这里面是魔族这一次计划的详细步骤，同时也记录着他们要得到这件宝物的原因。当下时间不多，我来不及多作解释。你赶紧离开昊天城，我怕这里有他们的耳目。以你的遁速应该可以快速离开这里，到时候一定要将这信封的内容交给联盟中的长老。如果遭到阻碍，你知道怎么做。”

　　　　“属下明白，就算死也要毁掉这封信！决不能暴露己方人员在魔族之中的卧底！”松岩道长说完，悄悄起身离开了琅琊别馆。

　　　　绝尘曦喝着杯中的清茶，眼角的余光一瞬间射向了柜台后的托笛神祖，对方慌乱之下赶紧转移了视线，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绝尘曦露出一丝笑容，暗道：“既然上天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那么我就从这里打乱整个历史的流向！这样一来，托笛说不定就不会死了！”

　　　　没错，绝尘曦打乱了历史。其实，真正的历史上，绝尘曦并不知道托笛神祖是魔族之人，而分别记录了“一品雀华”和另一项“地藏金身”的两个信封也同时交给了松岩道长的。同时，也没有引起托笛神祖的注意，这才造成了后来托笛神祖察觉到不对而主动结交，来到他的身边当了卧底。以至于之后的一系列悲剧。因此，绝尘曦这一次回归之后的打算是开诚布公！所以，他刚才进入琅琊别馆之后，便故意露出了许多小破绽，引起了托笛神祖的注意。

　　　　绝尘曦喝完杯中的清茶，起身来到柜台前笑道：“掌柜，劳烦帮我开一间厢房，要玄字号。”

　　　　托笛神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笑道：“这位客官，我们这里的厢房没有玄字号的。”

　　　　“真的吗？”绝尘曦轻笑一声道：“那就三楼左手边第三间。”

　　　　托笛神祖脸色微微一变，绝尘曦暗叹一声，托笛神祖果然还是那般，总是藏不住自己的情绪。

　　　　只见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那好，客官，楼上请。祖炎，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祖炎点点头，随意地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点了几个小菜。而这边，托笛神祖已经带着绝尘曦来到了三楼的玄字号。

　　　　“客官，这便是你要的房间，如果还有什么吩咐，就请晃动桌子上的银色铃铛，到时候自然会有小二前来解决客官的需要。”托笛神祖温和一笑，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绝尘曦却已经晃动了身边的银色铃铛。

　　　　“这位客官，你？”

　　　　“掌柜的为什么要在昊天城开设这么一家琅琊别馆？”绝尘曦笑道：“道友明明是修仙者，居然隐匿于世俗之中开设酒楼，着实怪哉。”

　　　　托笛神祖眼中满是惊异之色，片刻后，那双眼多了一丝清冷之意，语气也不如之前那般温和礼貌，顿时开口说道：“客官好好休息，我先下去了，告辞。”

　　　　房门被重重的关上，绝尘曦碰了碰锁头，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笑意。因为就在托笛神祖出去的时候，锁头已经被锁死并设置了阵法，绝尘曦明白，除非他来找自己，否则自己是出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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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真相
　　　　奋力的嘶吼之中，绝尘曦捂着自己的脸，双眼逐渐模糊不清，看不清前方，看不清自己。双耳听到的也只有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和那痛彻心扉的诅咒。

　　　　“原来，自始自终，都是我自己错了。”绝尘曦抬起头露出一丝凄然的笑意，喃喃自语：“我自认为自己救下了别人，到头来，却是害死了所有人。原来，真正评判善恶的从来都不是动机，而是结果！只要最终，他们都活着，那便是善。可如果因为我自己所谓的仁慈害了他们，这便是恶。哈！可笑我绝尘曦活了两世，竟然是到如今才明白了这么浅显的道理。”

　　　　绝尘曦回想着已经死去的众人，回想着御重天临死的怨恨、花院傲雪的不甘、怨姬绯雨的失望、贪狼和殇的沉默，绝尘曦明白，大错已铸，无法回头了。一丝苦笑，绝尘曦想不到到头来，竟是在这种情况之下突破了。身上流转的琉璃宝光昭示着绝尘曦境界修为的突破。原本已经是五行顶峰的他更是直接突破到了**境界。

　　　　绝尘曦狼狈地摇了摇头，拖着沉重的身躯，飞行至三清界。

　　　　因为他已经没有脸面再回道源三境了，害死了那么多的人，他知道，他的最终结局说不定也只能够在三清界内生活。回到了那座雷池，又回到了登道台。那古朴庄严的宫殿内，灵宝天尊依旧是抽着烟悠哉地晃着摇椅，嘴角勾着一丝莫名的笑意，看着一步一步爬上楼梯的绝尘曦。

　　　　“呦，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经历了一趟变故，如何？”灵宝天尊语气轻松异常地问道。

　　　　绝尘曦露出一丝苦笑道：“如今的太阴国因为我几乎是一夕倾灭，我哪里还有脸面呆在那方土地上。所以便来此处了，还望天尊收容。”

　　　　“啧啧啧，想不到你竟然颓废如此，不过修炼一道本就是机缘莫测，任何时候都能够发生任何事。你瞧，你虽然失去了很多，可是却也明白了善与恶的真实含义。如今你已经是**境界，遇到九宫境界的修仙者，只要对方不是强的离谱你都能够获胜，这还有什么可抱怨的。”灵宝天尊抽了口烟淡然道。

　　　　绝尘曦露出一丝凄苦的笑容道：“我知道天尊的意思，可是我的心不可能让我做到如天尊所说这般。天尊，绝尘曦想要进入深处随便找个地方隐居，至于支撑这三清界，绝尘曦希望天尊再找寻其他人承担这个责任吧。绝尘曦无德无能，实在担当不起这个重任！”

　　　　灵宝天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既然毫无斗志了，就给本尊滚蛋吧。登道台这里可不养你这种这么容易气馁的废物，滚！”言罢，灵宝天尊袖一扬，一道劲风便将绝尘曦吹到了三清界深处。绝尘曦狼狈地趴在地上，叹了口气，缓缓起身，看着手中的千世剑图，心如死水。

　　　　“万相凡窟，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为何要让我经历这样的痛楚，三清界到底要考验我什么啊！”绝尘曦咬着牙，给自己随便找了一个山洞。

　　　　但是，这样盘膝而坐地修炼不过是坚持了短短的一天，绝尘曦就烦躁地睁开了眼睛。自始自终，他的脑海里都是那些死去的人，这样的回忆折磨的他几乎疯狂。同时，他也有些不甘心，他不甘心为何会是这样的结局！

　　　　“不行，我要再去一趟万相凡窟。我要弄明白，在万相凡窟之内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念及至此，绝尘曦豁然起身，迅速飞往了万相凡窟那边死寂之地。眼前，依旧是那片荒芜黑暗的世界，然而绝尘曦明白，之前就是这般进入之后忽然来到了水凉村，以至于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惨剧。

　　　　深吸一口气，绝尘曦咬了咬牙再度踏进了万相凡窟。四周的场景果然在眼前开始迅速变化起来，然而这一次，出现的却不再是水凉村。而是一处宁静的小桥流水，四周那清圣之气竟是丝毫不亚于三清界。正当绝尘曦疑惑之时，远处，一名一身黑纱，面容半掩的女人手持一盏琉璃灯，伴随一阵宁静的风铃声缓缓而来。

　　　　“轮回千载，如幻亦如梦，了却嗔痴化英雄。愁绪是风，叹岁月蹉跎，芳魂常似秋千索。”柔和空灵的诗韵传响，女人眨眼之间便来至绝尘曦面前。看着一脸疲惫而又意外的绝尘曦，半掩容颜的女人露出一丝轻笑道：“小女子是万相凡窟的接引者，道友称呼我为慈光圣女便可。”

　　　　“接引者？慈光圣女？”绝尘曦一愣，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希望，急切地刚想要开口却被慈光圣女打断。

　　　　“我知道，此时此刻的你想必有着许多疑惑，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吧。”慈光圣女转身，依旧点着手中的琉璃灯，引领着绝尘曦跨过了小桥直接来到了那座幽静的小竹屋前坐下。绝尘曦回头一看，那原本进来的地方此时此刻竟然已经重新化成了之前所见到的那片黑暗和死寂之地，原来那黑暗之地才是一个幻术障眼法！这样的变故顿时绝尘曦愕然不已。

　　　　“首先，我可以先回答你心中第一个问题，也就是你迫切希望找到的答案。那就是你的弟弟、同门、爱人甚至是太阴舞司等人都没有死，他们依旧很好地活在三清界内。太阴舞司也依旧生活在皇都，太阴国也没有灭亡。也没有任何人遭到屠戮，包括水凉村亦是同样。从一开始，两国的交战就是不存在的。”

　　　　慈光圣女的一席话让绝尘曦不禁松了口气，忽然有了一种劫后逢生的感觉。

　　　　“不过，你所经历的一切，确实是真的。”慈光圣女笑道：“很疑惑对吧，明明都是活的很好，为什么我还说这件事情是真的呢？实际上，你认为万相凡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绝尘曦思索了一会儿之后道：“按照三位天尊所言，这里是所有修道者心中的负面情绪、七情六欲以及执念的集合体。但同时，也是修道之人消除心魔的最好、最危险的地方。”

　　　　“没错，但是他们说的只是表面。因为，修道者进入这里之后所经历的磨炼远非你想象的那般简单。因为是以修道者内心的黑暗凝聚而成，所以这里的磨炼是虚假到几乎真实的。而让它由虚入实的关键就在于你自己的心魔。”慈光圣女指了指绝尘曦的胸口道：“你初入万相凡窟，你内心的心魔就如同一把钥匙，开启了万相凡窟内所有的负面能量。这股强大的负面能量会将你传送到你内心之中最害怕的所在。可以说，太阴国因你而毁灭，无数的人家破人亡，你弟弟、大哥惨死在你面前，这等等等等都只是你心中最害怕的东西而已。万相凡窟就是让你进入一个将你内心最惧怕的东西化成现实的世界。”

　　　　“那也就是说。我所在的世界虽然是真实的，但是那其实是我的内心，而不是外面的世界。可如果是那样，那我在水凉村唤出绯雨，甚至于刚才进入三清界那又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些也都是假的吗？”绝尘曦不禁疑惑道。

　　　　“哈，很早以前，就是为了防止出现你这种情况，比如说还有化身，还有奴仆在自己的一方空间的状况等等。以免因为这些变数而影响你的磨练，那么在你进入万相凡窟之后，和他们的联系将会切断，取而代之的将是由万相凡窟所衍化的你内心中的他们来代替。至于刚才你与灵宝天尊的对话，那位灵宝天尊确实是真的。因为这样的一个心路的磨炼就如同一个圆圈，当你回归到头的时候，也自然就是回到起点，回到真实的时候。那个时间段，当你进入雷池的一刹那，万相凡窟的世界就已经消失了。”慈光圣女笑道：“你的心中，最为惧怕的就是看到很多人死亡。因为前世的记忆，因为面临过真正兄弟的陨落。所以你惧怕战争，害怕兄弟面临死境。虽说在其中你没有真正的阻止自己，可是你最终却也领悟到了善与恶的真谛，这也算是初步通过万相凡窟考验的证明了。”

　　　　“初步通过？”

　　　　慈光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