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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佳轶事-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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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圈,三房药田的事又露了脸,他们哪个瞧着不眼红眼热啊。”
济兰佯装深明大义的道“到什么时候我都是那句话,只要他自己想纳想娶。随便几个,我都不拦着。”
“快算了罢,这话你也就跟外人说说。你当我不知道呢?你们家韩鹿祈,怕你怕的跟什么似的,就算借他八个胆子,他也连那贼心都不敢起。”图雅好笑的看着妹妹,道。
“才不是那么回事。”济兰被姐姐说的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是因为我对她好。”
图雅深深的看着妹妹这副显少会流露的小女人模样,欣慰的跟着笑笑,道“济兰,咱们家这几个姊妹里头,就属你命好。看着你好,我就跟着高兴,真的。”
说着抚了抚眼角,失落的道“你看我,都人老珠黄了。闺女不闺女,媳妇不媳妇的,这辈子什么样,一眼就能望到头了。”
济兰看她感伤,也跟着叹气,拍了拍姐姐的手背,道“其实,我也是自遇了鹿祈以后,才明白。人呐,想要什么,就自己放开了去做,保不齐最后就成了。”
说起佟玖,济兰脸上泛出了赞赏的笑,道“这天下,有几个人会有,跟路人借五十万两银子的勇气?若说我命好,那就是能有幸,遇见个这样的人罢。”
第六十八章
佟玖从大奶奶院子里回来后;没直接进正房;而是到厢房坐了会儿。
一进门;就看虹筱跟华景赋排排的坐在书案前;头凑在一起,虹筱又在教华景赋写满语。于是,清了清嗓子,负手到另一旁的太师椅上落落的坐下。
“回来了不进去,跑我这里来做什么?”虹筱好奇的抬眼瞧了瞧她,道“要喝茶么,我去倒。”
佟玖摆了下手;表示不想喝,有些顾忌的问道“正房里,没什么事罢?”
“放心,她不会因为你要纳妾,就摔碟子摔碗的。”虹筱好笑的道“赶紧回去罢,在这躲着算怎么回事,瞧你那点出息。”
佟玖磨磨蹭蹭的进了正房,济兰同富察姐们正下着棋,丫鬟们见主子回来了,起身见礼后退了出去。
“老七的事,大娘跟你说了罢?”济兰掂着手中的棋子,随口问着。
“哦,方才过去时,跟我提了几句,让我搪塞回去了。”佟玖收着棋案上散落的棋子,又从济兰手里拿过那几枚棋子,道“你们家这几个房头儿,是真够乱的,什么事都来搅合。”
“他们乱他们的,你自己不乱,不就行了么。”济兰从桌中的小屉内拿出张帖子,递给佟玖看,道“晚些,杏林界的几个东家要在凤仪居吃席。往年,这种应酬我是不去的。今年不一样,今年咱们家汇正升要在京城开总档。所以,我还是有必要去会会他们。”
“忙了一整年,吃顿席喝喝茶,倒也没什么,去便去罢。”佟玖阖上请柬,道“我就不陪你去了罢,免得人家看着吃顿席还带了家眷来,少不了在心内取笑咱们。”
“你能这样想便是最好。”济兰点点头,道“方才我打算去时,还在想,怎么同你说呢。”
“承德府达正昌那些人明个儿就回去了,晚点我要给他们践行。若是我这边散的早了,就去凤仪居接你,可好?”佟玖握了握济兰的手,感叹的道“哎呀,真是一刻都不想同你分开啊。”
济兰捏了捏她的脸颊,道“那不好,这样久了你就腻了。”
下午,让小厮套了车,华景赋和富察姐妹陪着济兰去凤仪居赴宴。佟玖跟沈见平,则是带着承德府达正昌的掌柜账房等众人,随意的往街上散散,买些京里的特产回家过年。
济兰从马车下来时,刚巧看见齐佳·木云从对面愈合堂的马车上下来。济兰在门口站定,不动声色的抚了抚大拇指上的扳指,木云此时也看到了济兰,二人相视一笑。
“这般大冷的天,难得嫂子今个儿,竟然亲自来了。”木云笑着走过来,先开口道。
“关三奶奶,您的这声‘嫂子';,我怕是受不起了。”济兰也挂着笑,道“我富察氏,守寡时就与韩九爷有书信上的来往。这种腌臜事,都闹到宗人府去了。关三奶奶您,不会不知道吧?”
“呦,您这是兴师问罪来了。”木云点点头,义正言辞的道“我也不怕告诉您,您跟那位韩九爷的事,是那日随我去的丫鬟嘴不严。有些个陈年往事啊,我若真想出去说。您今日怕是不会在这了吧?您说呢,韩九奶奶!”
“哎呦,韩九奶奶——。”济兰捂嘴笑出了声来,道“你还真是第一个这么叫的人呢。我们家鹿祈平日里呀,就喜欢喊我‘九娘’。”
木云脸上一白,冷声道“富察氏,我敬你昔日是我的嫂子。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济兰收了笑,重复了遍她的话,道“是啊,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说完转身进了凤仪居。
一顿席面下来,济兰和木云倒也都喝了些酒。散了席子后,济兰又单要了个包间,唤了木云来小坐,并未马上回去。
伙计上了壶新茶后,退了出去,济兰看着对面神色寡淡的木云,叹了口气。拿出个首饰盒递到木云面前,道“这是你的,你拿回去罢。”说着喝了口暖茶。
木云打开,是个玉手把件,不禁的手指在上面抚了抚,却是自嘲的笑了笑。
济兰摘下拇指上的玉扳指,放到案上,指了指道“许多事情,就跟这玉一样。玉,还是过去的料子,却回不到当初的模样了。”
“我是真的想同她去科尔沁的,我是真的想同她去科尔沁的——。”木云喃喃的说了一句,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于是抹了一把歪过头去,却已是泣不成声。
济兰将玉扳指拿起,戴上,道“你们的事,我终究是外人。但比起初见时,我更希望她是现在的样子。木云,将心比心,不管因为什么。若是当初,换了她如此待你,你心里会有多苦?”
“那日,我与她约好,在城北十里亭汇合,一起出关去科尔沁。”木云抹了把眼泪,道“后来,在出城的路上,我被阿玛抓了回去。他们发现了我包裹内佟府的账本,并以此相要挟,我若不嫁给关家,他们便把账本交给官府。”
说着惨淡的自嘲一笑,道“我答应了,也嫁了。但他们还是把账本交了出去。”听后,济兰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木云摘下手腕上繁复的首饰,挽起宽大的衣袖,伸手给济兰看,只见手腕上横亘着条条红褐色的伤疤触目惊心。
木云笑道“刚开始,我想死。但现在,我想活,我要让整个关家陪葬。总有一天,她会知道,我没有负她!”说完起身,道“我也很喜欢她是现在这个样子。”
木云撩帘子下了楼,正遇见提着下摆上楼来的佟玖,看到彼此,都是一怔。木云笑了笑,佟玖客气的点点头,但是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佟玖进包间时,济兰忧心的坐在那,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这让佟玖不由心中一紧,边走过去边打量着她,道“怎的,还吃了酒?”
“哦,只是沾了点儿,应酬么。”济兰晃下心神,起身道“咱们,回去罢。”
到了门口,佟玖刚要上马,被济兰扯了住,道“陪我到车里坐坐罢,外面冷。”
“阿济,我方才上楼时,碰见九娘了。”上了车,佟玖看济兰一直兴致都不高,不确定的道“你们一处吃的饭?”
济兰点点头,偎进了佟玖的怀里,道“鹿祈,我想让你纳妾。”
“嗯?”佟玖惊闻后,抚了抚济兰的额头,道“还说没吃多酒,都开始说酒话了。”说着连连的敲了几下车身,对外面的车夫道“快些走,夫人闹酒呢。”
“鹿祈,若是哪天我跟男人有了什么,你会不会嫌我?”济兰扯着佟玖抬头问道。
佟玖叹了口气,有些焦急的从济兰腋下的衣襟上,拿下帕子,为她在额头上拭了拭,又将她重新揽回到怀中。
不满的嘟囔道“下次再有这样的局子,我来便是。也不知他们灌了你多少,竟开始说浑话了。”
随着车厢的颠簸,济兰揪着佟玖的衣襟前的扣子,抚着心口,感伤的道“鹿祈,我这心里面,难受。”
佟玖连连为她抚着背,道“不打紧的,你靠着我,闭上眼,一会咱就到了。”说着轻轻拍着她,道“阿济,我知道老七的事,让你心里别扭了。可,别说我不能娶她,纵是我能,我心里已然又了你了,我就只要你,旁的人我谁都不要。”
济兰在佟玖怀里点点头,道“我也是。”
回到府上,济兰让佟玖到前面柜上去给自己取醒酒的汤剂来,又叫了虹筱进来,将木云同自己方才的那席话都讲给了虹筱听。
“唉,虽然是主子们的事,可我们几个终究是一处长起来的。没她这些个话,我虽恨她,却不似九哥儿那般,只当她是个路人也就罢了。可如今,知道了这些,想想她,反倒觉得她可怜了起来——。”虹筱哽咽着。
虹筱嘱咐着济兰,坚定的道“眼下九哥儿刚好些,这些个事咱们千万不能同她讲——。”
“夫人可好些了么?”外面传来佟玖跟富察姐妹的交谈声,虹筱埋下头,不再说话。
佟玖小心翼翼的端着盛了醒酒汤的碗进来,看济兰坐在那,问道“心里还难受么?快躺下罢。”
“躺着怎么喝汤。”济兰看着佟玖手里的汤,好笑的伸手接了过来,柔声道“我自己来就好。”
佟玖看着她喝了汤,道“要过年了,明个儿,我打算给王府的大总管再送些药材过去。下午那会儿,在街上遇着了他,他说关家那个博穆尔,因为达古拉丢了贡品不作为,惹怒了王爷,还派了陈景逸去彻查呢。”
济兰喝过后,将空碗递给了虹筱,拭着嘴角道“哪能总送药材过去,他父亲抱恙在床,明个儿你到前面挑个年长的郎中,亲自领着过他们府上给请下脉,看看到底病得怎么样了。”
佟玖为她掖了掖被子,坐到炕沿儿边道“所以说啊,这人呐千万别做昧良心的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关家以为咱们就那么好欺负,我那通板子就白白的挨了?”
冷哼道“这次,我倒要看看这个博穆尔,能落个什么好下场。是不是一顿板子,便能了了事的。”
济兰拉过佟玖的手,道“明天去了,别忘了给大总管递些银票。”
作者有话要说:进了九月,我会非常忙非常忙,所以更新速度不能保证了。
第六十九章
夜里;济兰窝在佟玖怀里本是睡得很稳;却被佟玖突然的哭喊声惊醒。
“怎么了?”济兰从佟玖怀里微探出头;朦胧的睁开眼,迷糊的询问着。见她不应;叹着气揽过一脸泪痕;在那兀自抽抽泣泣的佟玖。自从砸了头后,佟玖很久都没这样在梦中哭醒了。
佟玖抹了把脑门儿上的冷汗;揉着眼睛偎在济兰怀里;叹气道“我梦到了个女子。”
“梦罢了;不打紧。”济兰伸手为她掩好被子,拍了拍她的肩头。
佟玖娓娓的道“虽未看清她是谁,却无端觉得好生熟悉。我对她说我喜欢她;她也说她愿意同我一处。于是我们便上了一辆马车;往草原跑去。可偏偏路上车轮坏了,我便下车去修,却如何都修不好。”
“是梦是梦,不打紧。”听她又有几丝着急,济兰抚了抚她的额头,柔声道。
“等我再回车上唤她时,车内却空无一人,如何寻也寻不到了。”佟玖失神的道。
济兰轻轻的在她耳尖上提了提,不满的道“你好了啊。在我怀里,还说些什么喜欢别的女子的话。纵然是梦,也有醒的时候。”
佟玖默然不语,济兰就着月光看她那拧着眉毛怅然若失的样子,无奈的道“梦到的,是九娘罢?”
佟玖稍怔了下,偏头沉思回想着。
济兰掀开被子边推她出去边道“在我的被子里,还尽想着她,你出去。”
“哎?我几时又说过我梦的是她,想的是她啦。”佟玖只觉身上一冷,回过神时已然被济兰推出了被窝,不解的辩白道。
“你不必不耐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这也不是头一遭了。”济兰裹好被子,嘟囔了句。
“我何时又曾不耐烦了!”佟玖扯几把被济兰裹的紧紧的被子,道“这大冷的天,你快放我进去罢。”
济兰望上她,道“看看你自己此刻的神情,不是不耐烦又是什么?我索性如实对你说了,你早年是跟那位九娘相好过。可如今她嫁给了博穆尔,你娶了我富察·济兰,木已成舟了。”
说着转过身,冷笑道“你不是喜欢她么?你接着梦她去罢。”说完独自去睡了。
佟玖搓了搓双臂,吸着鼻子道“不是,深更半夜的,我不过就做了个噩梦罢了,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咱们家还有没有天理了。”
见济兰依旧不理她,只得软了语气,从身后隔着被子搂上济兰,打了个哈欠道“这梦原是我做错了,我给夫人赔个不是,这总成了吧?明早还有好些档子事儿呢。咱且别闹了,快好生寝罢。”
只听济兰冷哼了声,手上松了松。佟玖掀了被子钻进被窝,贴身揽过济兰,暖和的舒了口气,唤道“阿济。”笑了笑“你大可不必如此,咱们既已结为夫妻,我定是要对你一心一意的。至于其他,过去就只能过去了不是。”
济兰道“卖乖的话,同我讲了也不入我心。咱们夫妻路长,想我不恼,我只看你待我,到底有几丝的真心。”
“每每一提及九娘,你准就说出这些个生分的话来。”佟玖不大爱听了,道“好好好,今个儿咱们且先睡下不论。夫妻路长么,左右我问心无愧,待日后你仔细瞧着便是了。”
第二日早上,佟玖带了大夫和药材过王府大管家府上去了。济兰则是一扫前些时日的慵懒,难得的去了趟府前头的汇正升档面,看看布置的进度。这段日子,汇兑庄二楼的布置一直都是舒广袖在亲力亲为。
“嗬,好生雅致。”济兰从女眷单独的楼梯上了二楼。方一进门,放眼室内的器具陈设,古画茗香。
笑赞道“这桩桩件件无不透着诗情画意,虽是汇兑庄,却丝毫不沾染铜臭之气。可见舒掌柜的蕙心兰质。”
“若不是二位东家用人不疑,换了别的商贾,置办这些花了那么大笔的银子,想必早将小女子轰出门去了呢。”舒广袖与济兰落座喝茶。
济兰嗅着茶香,瞧着手上的汝窑茶碗,悠悠的道“银子赚多赚少,就是用来花的么。全锁进银楼里,还有什么意思。在这你只管放心的做主。起初这一两年,赔赚都不打紧。”
富察米看着案上摆的一些西洋新奇的玩意儿,拿在手上喜欢的把玩道“夫人说了,咱们汇正升女宾档的帐目往来,不同他们楼下的混在一处。咱们自己单独造册,到了年底单独盘算,这样就省去许些麻烦。”
济兰喝过茶觉得身上暖和些了,捧着手炉来到窗前。推开小窗,迎着寒风看着紧几条街的人来人往,道“我想着,咱们汇正升总档,年二八便开张。”
说着关上窗,回身道“九爷她近来总是心神不宁的,有些正事做,也好让她收收心。”
舒广袖同济兰和富察姐妹还有虹筱等人接触久了,渐渐地她们也都不拿她当外人了。尤其是济兰,二人闲来下棋时,经常会聊这些儿女情长的琐事。舒广袖的见地同那几个丫鬟自是有不同的。
“夫人您,不正是九爷的心神么。”舒广袖笑着饮了口清茶。拿出近来用度的账本放到案上道“既然来了,帐还是要看看的。”
济兰翻着账本逐笔看着,看到其中一项,沉吟了下,对富察姐妹道“挂月坊,咱们倒是有些日子没去过了。没想到广袖也是那的常客。”
“方才米姐儿把玩的玩意儿们,都是出自挂月坊。”舒广袖解释道“我想着女儿家谈买卖生意,总不能像那些老爷公子们一般,要么抽上几袋烟要么赏玩赏玩鼻烟壶。挂月坊这些讨巧的小玩意儿,总是能讨些女子欢心。”
原来挂月坊是一家专门卖各种新奇玩具的店铺,以前到各处查账赶路无趣时,济兰除了看书看账外,都是靠挂月坊的九宫环和孔明锁打发闲暇。
“晚些等九爷回来了,带着苏勒和锦铭,咱们也去瞧瞧。”济兰来了兴致,阖上账本,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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