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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条又一条，哪怕是往年的生日礼物，都要拿出来问一问，各种可疑的地方，他们都不放过。
　　甄开心怀疑他们有整理过台本。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甄家弟兄们这几天开了好几场会，整理了所有的蛛丝马迹，现在开了头，就是要弄个水落石出的意思。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甄开心自忖清清白白，朗月风清，不怕他们问，于是有问必答。
　　“三十九，去年十一假期，有xxx邀请你去旅行，最后古斯特找了xx，让你留校做实验……”
　　甄开心眼皮跳了跳。
　　哥哥们一条又一条地问，好多事儿，她都没有听说过，没想到古斯特在背后干了这么些好事儿？
　　那某某某要请她出去旅行？她怎么没记忆了？
　　以前没有想过这些有的没的，只不过是她觉得自己没可能谈这些，所以没有思考过这方面的问题，自动就过滤了，表现出来的样子就是不开窍。
　　如今被哥哥们提出来一讲，她的神情就有点意味深长了。
　　作为温水煮青蛙的那只青蛙，她的反应还是有点敏捷的。
　　“呵呵，刚刚你七哥还爆了个料，刚查到的。”
　　“……啊？”
　　甄开心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感情哥哥们在这及时通讯啊？！
　　“你们开了共享通话？”
　　后知后觉的妹纸如遭雷劈。
　　的确，甄家哥哥们难得逮到这么个机会，除了老三那边暂时无法接通，其他几人都在。
　　听到妹妹的回答，他们还暗戳戳地讨论一番真假。
　　甄五做实验记录是个好手，刚刚才下了结论：妹妹还没开窍，是那姓古的一头热。
　　“咳咳，都是自家哥哥，他们都想你了。”
　　“想我了？怎么你们聊天不拉我一起？背着我聊什么呢？筛选青年才俊给我相亲呢？还是干嘛呢？”
　　看她表情实在诡异，哥哥们在即时聊天框里疯狂弹弹幕。
　　——“窝草！老二你跟妹妹说了啥？”
　　——“别扯有的没的啊！老妹儿又要转移话题，小心！”
　　——“完了，妹妹知道相亲？不过这件事真的应该行动起来了！好的男人要多考察几年才行。品行各方面，都要过关，从现在开始筛选名单来得及吗？/恐慌”
　　——“二哥，继续问！老五记好笔记，回头我们再仔细分析！”
　　……
　　“古斯特办了好几家八卦小报，扶持你们的cp粉好几年了！这事儿，你又怎么看？”
　　甄开心呆若木鸡。
　　没想到那个总是高冷得要死、每天板着脸的家伙，竟然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事！
　　平日里给cp粉点赞也就罢了，最多被人当做娱乐，可他竟然在背后开八卦小报专门炒自己绯闻？
　　看到她这副表情，老八关键时刻十分敏锐：
　　——“哥哥们啊，你们有没有觉得，其实妹妹好多事儿都不知道啊！咱们调查出来了，干嘛要告诉她啊？万一她感动了怎么办？青春期少女很容易心动的啊！”
　　惊悚x8。
　　几人这才反应过来，这姓古的都是背地里搞的这些小动作，他们查得如此容易，未尝没有对方配合，故意提供信息的可能。
　　不知不觉当了一把推手的哥哥们心痛欲绝。
　　这姓古的心机深沉，算无遗策，必须得防备。
　　“妹妹啊！哥哥们懂了，之前还以为你也喜欢他，没想到，这个老男人竟敢肖想咱妹妹！”
　　甄二表情都变了，甄开心有点儿心虚。
　　肖想什么的，没人比她更清楚，那是真的肖想啊！
　　偏偏甄五没发现她埋在抱枕后的心虚脸，只以为她不好意思了。
　　“既然你对他没那个意思，就要学会保护自己，以后不要有事没事跟他见面，也不要随便接受他的礼物，平日里少联系，知道吗？”
　　既然自家妹妹没那个意思，哥哥们立刻精神抖擞，教育她一定要洁身自好，传授起各种防勾搭术来。
　　甄开心只觉耳目一新，这个时代，竟然孟浪如斯！
　　时间滴溜溜流淌，转眼就到了十一点，甄开心故意打哈欠。再这么听下去，就算她不想当老光棍，也会对谈恋爱毫无兴趣了。
　　结果，冷静下来的二哥却是语重心长：“既然你没有那个意思，那就不要耽误人。根据我们的观察，他多半是好几年前就看上你了，你得跟他说清楚，不要吊着他，毕竟，他也是个四十几的老男人了。做人要厚道！”


第190章　作别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甄开心都怀疑自己脸上还有被雷劈过后的焦炭。
　　昨夜一番畅谈，她差点儿没被二哥的话雷死，至今想起来都尴尬得要死。
　　甄开心一头埋进洗脸池，温热的水里似乎都有回音：
　　【我又没有吊着他，我跟他讲过，我不喜欢他啊！让他不要想太多啊！】
　　【什么时候讲过的啊？】
　　【九年前吧！】
　　【你也知道是九年前？那会儿你才多大？那会儿说的话就像一个屁！】
　　二哥忍不住说了粗话，嘴角的唾沫激动得飞溅，要不是她挡脸术高强……
　　想起来都是泪。
　　不过他们也说得对，古斯特的行为迹象都表明，他至今也有那个意思。
　　在他人看来，他这是挺变态挺执着的养成了，但在他的眼中，他从始至终都是在追求一个成年人。
　　这就更让人头痛了。
　　何况这些年，他没有再表示过那个意思！不然她哪会与他正常交往？
　　哥哥们觉得他有这个意思，不过是根据他的行为推测的，她总不能拎着他衣领告诉他：“不要再暗恋我了！”
　　多大脸啊！！
　　啊啊啊！！！
　　【那就不要吊着他，早点说清楚，免得耽误了。】
　　虽然在她眼里，百岁以下算什么成年人啊！还是个不成熟的小屁孩儿呢！但在这些凡人的眼光中，他已经是个老光棍了！
　　虽说如今社会原因，很多人都娶不到老婆，但古家有资本，他又是联邦首屈一指的优质男，怎么会娶不到老婆？
　　想嫁给他的人，恐怕可以绕希望星一圈。
　　【我怎么说清楚啊！他还什么话都没说呢！】
　　想起昨夜的抓狂，她都不好意思出门。
　　【既然你不喜欢他，那就不要理所当然地享受他对你的好。】
　　猛地抬起头来，湿漉漉的头发帘甩出一道水线，镜面自动清洁，水珠瞬间消失，她看到了自己黢黑的眼眶。
　　这样纠结的事儿，的确好磨人。
　　她没有不喜欢他啊！
　　讲道理，要颜值有颜值，要人品有人品，要家世有家世，要修炼资质有修炼资质……
　　最关键是专一。
　　真的是超级理想的对象。
　　她若不是有理想没有完成，怕未来生死未卜负了人，她巴不得自己长快点，好早点霸占了他。
　　若真的要在人世中滚一遭，非要找个人成亲的话，她希望掀开盖头，看到的是他的脸。
　　哥哥们的话说得很对，她不能跟他在一起，何苦这样纠缠不放？
　　如此暧昧，给他希望，他又如何肯放弃呢？
　　哥哥们的话，犹如当头棒喝。
　　既然她给不了他想要的结果，打着朋友的幌子，享受着他的好，这样对他是不公平的！
　　应该趁着他还没有深陷进来，要及时与他保持距离。
　　但他，是她在这个时代唯一坦诚相待的朋友。
　　就像冰原上唯一的火堆，她舍不得与他背道而驰，她习惯了有他在的日子。
　　舍不得。
　　成全自己，还是成全别人？
　　以往，这个问题，她会嗤之以鼻。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话儿还要人教？
　　如今，张了张嘴，她却说不出话来。
　　苍白的手伸进水里，甄开心盯着自己粉嫩的指甲，眨了眨眼，心里的纠结已经缠成了线。
　　她活得久，见过很多这种，自以为为了对方好，忍痛放弃的事儿。
　　自以为自己是个圣母，事实上，再残忍不过。
　　有人问过对方的意见吗？
　　他们大多是没有问过的。
　　她想，她和他们不一样，她是想要问问他的意见的。
　　但她又怎么问呢？
　　我不能和你成亲，我们当一辈子的好朋友吧？
　　这种做法，对她来说是最好的，也是她这么多年来所默认的。
　　人总是在不经意间，按照最有利于自己的路走。
　　这是多么不公平。
　　光想一想，她都觉得婊气十足。
　　呸！
　　算了吧！
　　她还是想办法，一个人出去游历个十年八年的，等他成亲了，自然就放下了。
　　就算回不到好朋友的位置，也不用伤到任何人的心。
　　可是，一旦想到若是哪一天他成亲了，他就会给她做饭，给她穿衣，陪她看每一个朝阳，与她一起送别每一片晚霞……
　　心里就酸得很。
　　“呸！”
　　甄开心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娘的！何时变得如此婊里婊气？！呸！】
　　她看不起自己。
　　这么多年过去，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做了这么多……
　　她说服自己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放下，然后出门看看，爸爸送来的东西是不是她想象中的东西。
　　这事儿没法解决，那就想办法冷处理。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事儿，就是去游历！
　　一旦出了远门，这些烦恼都会随着时间改变的！
　　作为一个在时光之河里滚了好几滚的老油条，她对时光的作用深信不疑。
　　隔壁，古斯特对着墙上的镜子，耳边徘徊着隔壁离开的脚步声，他促进了眉头。
　　随着修为的提高，他对雷电的了解更加深刻以后，对声音的传播本质了解得更多，耳力越来越出众。
　　他光听着声音就知道，她今天很纠结。
　　她在纠结什么呢？
　　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皱了皱眉，两个心志坚定的人，隔着一堵墙，各自出了门。
　　甄开心迎来了老爸的大礼包，古斯特也订好了回程计划。
　　两人见面，古斯特还来不及辞别，她就兴冲冲地拜托他将凯莉与葛莱雅安全带回去，然后一扭头，带着牛小妞就出了门。
　　等到午饭过后，古斯特已经看了好几次时间，总算有了与她单独聊一聊的机会。
　　本来订了上午十点出发，安珀催了他好几回，他还是坐着不动。
　　直到小姑娘回来，看到自家外甥立刻活泛起来的眼神，安珀露出了看好戏的神情，不过，行程还是由着他，改为下午随时出发。
　　甄开心心里很心虚，没想到她故意折腾了半天，他还在等着她。
　　“还没走啊？”
　　古斯特看她虽然面无表情，但脚尖已经来回磨了好几圈，知道她心虚，只以为她是觉得让自己等她，实在不好意思。
　　“还没与你告别，所以我不想走。”
　　甄开心只觉耳朵尖冒烟。
　　这话……听起来心里有点软乎乎的。
　　握了握拳头，她站住了，目光定定地看着他。
　　有的话，既然下定了决心，那就不要拖。


第191章　如果……
　　“阿特啊，你有没有想过成亲？”
　　古斯特听到这个字眼出现，心跳漏了一拍，耳朵忍不住发烧，手指控制不住地贴在裤子外侧，摸着裤缝感觉会踏实点。
　　“成、成亲？你说结婚吗？现在还不行，再等几年。”
　　甄开心一张脸忍不住哄地一下就红了，眼神飘忽，不敢看他。
　　等几年？
　　等什么？
　　古斯特瞳孔收缩，感觉手掌有点麻木，握了几下拳，还是不能缓解，忍不住侧过身子，也不敢看她。
　　“其实，不早啦！你这岁数，在以前，都该当爷爷了……真的不小了。”
　　古斯特迟钝地思考着，不知道她到底要说什么。
　　只是，他的本能并没有消失，他从她越来越低的话语之中，只听出了尴尬，并没有害羞。
　　那是一种谈论别人的事的口吻。
　　他该结婚了。
　　她并没有给他当新娘的打算。
　　一身沸腾的热血，霎时间凉透了。
　　这么多年来，他知道她对他还没有那份心。
　　根据他多年的研究，她要是对他有那份心，他从她眼里就能看出来。
　　平日里，她喜欢吃什么用什么，他只需要看她的眼神，他就能明白，所以他总能给她带来她喜欢的东西。
　　一切的贴心，都是无数次伤情之后的总结。
　　他知道她欢喜的眼神是什么样子。
　　他祈祷有一天，她会因为他，露出那样的眼神。
　　欢喜，雀跃，恨不得立刻占为己有。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输给了长毛兔，输给了灌汤包，输给了笔墨纸砚，输给了一盆小花儿……
　　可他没想过，有一天要面临这样的抉择。
　　要输给年龄。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露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表情里有几分脆弱：“你不是比我八辈儿祖宗还要大八辈儿吗？我再长长，刚好。不如，你再等等我？”
　　他的眼神，几乎要将她烧化，她不得不转过头来看着他。
　　是啊！在她面前，年龄算个屁！
　　提出这样的借口，对他，对自己，都是一种侮辱。
　　他不会信，她也没脸说。
　　可她竟然拿这事儿当借口？！
　　甄开心只想捂脸狂奔。
　　真特么的尴尬！
　　不过，她今日是要与他讲清楚的，绝对不要误人子弟。
　　虽然与哥哥们担心的原因不同，但她也是这样想的，以前只不过是没有人挑破，她也没有往那方面想罢了。
　　毕竟这些年，与他现实中见面也不多。
　　“爱慕你的女孩子有很多。你与她们可以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过几年就会有可爱的宝宝，宝宝还会长大，还会有宝宝……”
　　“我不是那种为了孩子不顾一切的人！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古斯特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声音控制不住，已经有了点儿咬牙切齿。
　　妈的，越描越黑了……
　　甄开心想要撞墙自尽，也不知为何，心里有点儿小惊慌。
　　她还真的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不知如何是好。
　　“委、委屈自己？”
　　活了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这么心虚过。劝着喜欢自己的人去娶别人，岂止是婊里婊气？
　　她有点厌恶现在的自己，可她有什么办法？
　　可这委屈，从何说起？
　　多少人只求娶个老婆回家过年好吧！多少名媛闺秀等着他挑，他有什么委屈的呢？
　　“呵，怎么不委屈自己？我若是娶了别人，到底是我占便宜还是别人占我便宜？你告诉我！”
　　看着他阴森的表情，甄开心条件反射地回答：“为了不吃亏，你务必要找个好的……”
　　古斯特忍不住冷笑出声。
　　“我倒是找到个好的，可她却劝着我去娶别人。”
　　他握着她的胳膊，生怕控制不住捏疼了她，说完就撒开了手，冷笑一声就转过身朝着窗外，不再看她。
　　两人关着门在这小书房里谈天，甄开心还特意设了隔音禁制，他生气起来，难免就多了几分任性在里头。
　　甄开心老脸一红，这话儿听着倒是委婉，可那份意思，可不就是只等着娶她？
　　什么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听在耳里，恐怕也没有这句话对她触动大。
　　想着昨晚哥哥们说的“照他这进度，妹妹刚到法定结婚年龄，恐怕就要被拐走登记去！”，脸彻底红到了脖子根。
　　好半晌没听到她说话，古斯特回过头来，看到她这副模样，完全没了往日里的仙气儿，好像一下就沾满了红尘味儿，心里放松下来，也就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沉稳。
　　“说吧，今天你怎么就突然跟我说起这些事儿来了？我以为我的心思你都明白的。我只是平日里内敛惯了，不习惯说出口，你要是非要我经常说给你听，我也是可以努力改变的。”
　　“咳、咳！你说的什么话！说得我爱听什么似的！！”
　　看她瞪大了双眼，握紧了拳头，原地走来走去的模样，他都担心她会不会烧起来。
　　这满脸通红的小模样。
　　嘿！
　　这些年，他潜入不少论坛学习如何谈恋爱，早就是理论上的老司机，好不容易有机会光明正大撩一把，他的心里还有点儿刹不住车的意思。
　　她性子内敛，面对感情一向害羞，偏偏又生了颗七窍玲珑心，稍微拐着弯儿表白一番，她就羞得很，要真的直白地说，不知道又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甄开心这才发现，与以往接到表白不同，这次，她心里波动很大。
　　也许，她早已对他有了那么点想法？
　　她很能调节自己，一颗老心肝儿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叹了口气，忍不住跟他说起来自己的想法：“你知道吗？元婴之上，更有不同境界。到了一定程度，不饮不食，万万年不朽。修仙的道路，如此漫漫。你那部功法很全，你应该知道才对。”
　　看古斯特认真听话，她也放下心来，开始说起自己的顾虑。
　　“可这世间规则所限，到了元婴大圆满，人们将无法再次提高，寿命也不再增长，你以为那是终点了吗？只不过是我们没有找到正确的路。”
　　古斯特沉默了。
　　“你生在这个时代，长在这个时代，人类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