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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月-第3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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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鲜于仲通告辞离去;见张兴欲言又止的样子;杜士仪知道他想问什么;面上笑容很快敛去无踪:“你姑且不用多问;此事牵连吏部情弊;我只是想看看;这种情弊究竟牵连到多少人;这才好确定到时候用什么样的策略。另外;除了刚刚的名单;你再去打探打探这些人的官声如何。”
杜士仪这次却于脆连写都不写了;一口气报出了七八个人;见张兴须臾重复了一遍;显然已经牢牢记在了心里;他就赞赏地点了点头;旋即若无其事地问道:“奇骏你已经年近三旬;却至今未娶。内室无主妇;终究不是过日子的样子;难不成你从深州到代州到东都;就从来没有入得了眼的女子?”
此话一出;张兴登时要多尴尬有多尴尬。素来爽直的他迟疑了好一会儿;这才坦诚地说道:“从前在深州是因为丧父之后家贫不能自给;我又是大胃王一个;哪里好意思提什么娶妇?后来到了代州;虽有温兄照拂;可我一事无成;自然无以家为。得中书垂青拔擢为掌书记之后;倒是有人提过;可我出身寒门民家;三代之内无人出仕;家境好的瞧不上我;而我又希望能够娶一个不至于相对无言的妻子;可民户有钱多供男丁读书;怎会惠及女子?这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要说张兴的要求高;其实也就是不想娶一个目不识丁的女人;而希望两人之间能有共同语言。可在这种年代;男人娶妇也要拼家世;拼能力;拼官职……这连番要求一堆上来;囊中羞涩的张兴自然就不知不觉成了大龄单身汉。而张兴这样的并不是什么少见的情形;放眼两京;蹉跎科场的士子们;有一半是把妻儿老小丢在家乡;自己一心备考的;也有另一半是没有娶妻;希望能够进士及第被人家挑为贵婿的;所以别说三十未曾成婚;三十五六的光棍也是有的
因此;杜士仪莞尔一笑后;就欣然说道:“既如此;我可以出面给你做个媒人。宇文融的幼女如今正服丧在家;明年除服的时候;应是有十九了。这位小娘子我曾经见过;知书达理自不必说;而且容貌品行都不错。你回去考虑考虑吧。”
瞠目结舌的张兴直到离开杜士仪的书斋时;脑子里仍然糊涂到觉得不可置信。宇文融的女儿?即便宇文融是罢相之后流死;可到底追赠了台州刺史;再加上宇文氏乃是关中著姓之一;名宦辈出;他这样的寒门子弟竟然能够娶到宇文氏之女?
他忍不住狠狠用右手捏了一下左胳膊;确信自己没有出现幻听;这才茫然地看了看已经渐渐灰暗下来的天空。
即便他依旧为河东节度掌书记;恐怕仍然难以入宇文氏法眼;而杜士仪总不至于为了他的私事不管不顾强牵线;这么说来;是宇文氏婉转表达了这重意思?
“说来说去;只怕还是因为伯乐;而非我这马骨……”
自嘲地笑了笑后;张兴便伸开双臂深深吸了一口气。男子汉大丈夫;何患功名早晚?太公八十尚可相文王;他虽不敢企及太公之能;却不会小觑了自己
天生我材必有用至于娶妇;倘若真是有才贤妇;人家都愿意;他还有什么好拒绝的?
第六百八十七章 龙蛇各有道()
就在金仙公主故世一个月之后;杜士仪收到了来自云州的信;他的妻子又给他生下了一个女儿。据说这个小小的孩子足有将近六斤;一生下来就知道睁开眼睛四下瞧看;吃得下睡得香;哭闹极少;很让人省心。尽管他事先取了很多个名字待选;可在得到这么一个喜讯之后;他仍然将此前所有的预备全都推翻了;随即斟酌了整整三天;取了一个让他微微怅惘的名字。
杜仙蕙。
当他把喜得一女又已经命名的消息送到安国女道士观之后;玉真公主几乎立时三刻就让人送来了贺礼;一串琢磨得颗颗滚圆的于阗籽玉手串。他在得到东西之后;立时就命人和自己给女儿的贺礼;一条亲手设计的金长命锁一块送去了云州。
而对于杜广元来说;得知自己竟是有了个妹妹;小家伙在屋子里欢呼雀跃;逢人就满脸兴奋地说个不停。显然;对于是家中独子的他来说;别提多希望能有个妹妹了。
有了母女平安的喜悦;杜士仪虽多了些牵挂;可再无需要过分担心之处;当下便一门心思放在了自己如今的职责上。查阅吏部考功司考簿的事;杜士仪只用了区区两天就完了。裴光庭和李林甫原本又是纳闷又是警惕;可发现杜士仪接下来全无动作;渐渐也就放下心来。谁都没有想到;通过张兴和鲜于仲通的活动;杜士仪不动声色就收集齐了所有自己需要的东西。
而制书诰旨看似是官样文章;但要把这样的官样文章写得漂漂亮亮;可比后世的八股文都难;没看萧嵩当年在中书舍人任上;夤夜被李隆基召唤去写制书;结果却战战兢兢想不出好词;这一丁点纰漏;至今还在别人的有意纵容下;成为两京文坛的笑柄?好在他当年专攻试赋;而骈文和试赋有类似的地方;十几年的官当下来;无论判词还是各种呈文他写了不知道多少;再加上有张九龄这样一个文采斐然的同僚;几乎是压榨出了他的所有潜力。
用当今天子李隆基的话来说——“子寿之才;词采华茂;君礼之能;追古扬今”——换言之;于字里行间不动声色颂圣的功夫;杜士仪比张九龄略胜一筹。
张九龄身为张说之后公认的文坛耆老;素来乐于提携后进;但出于张说当年门客无数;附于门下者飞黄腾达;不附门下者仕进无门;由此引来了众多批评的考虑;他并没有太过大张旗鼓。至于杜士仪;他尽管见过王昌龄和高适;可对于士子的谒见请托;他虽则往往会抽空见一见;但给出的答复几乎都惊人一致。
求资助的他多半会慨然答应;然则求举荐的;他留下各类颂文陈表之后;往往就没有下文了。除非是那种言之有物的时务策;他方才会多看几眼;最多留下人攀谈一刻钟到半个时辰。至于那些进京候选有出身的选人;他大多数都是搪塞不见;一时间;曾经车水马龙的观德坊杜宅渐渐冷清了下来。于是;连带赤毕这些跟随多年的从者;出入之间;想要攀附交情请托人言的也少了很多
而在赤毕听从杜士仪吩咐而小心翼翼的布置之后;尽管那张早已被杜士仪毁去的字条究竟是怎么回事尚未可知;但另一个消息却放上了杜士仪的案头。
就在他回京时;张九龄和他曾经被人举荐为太子讲学。尽管天子须臾便以集贤殿自有渊博学士为由搁置了;可提出此议的不是别人;正是监察御史杨万顷;也就是之前张审素冤案的主使杨汪。倘若是别人;他兴许还会想想人家是不是好心办了坏事;可那样一个睚眦必报品行低劣的家伙;他就绝不会用善意去揣测了
这一日休沐;被姜度和窦锷邀去痛痛快快打了一场马球的杜士仪离场之后;接过姜度递过来的软巾擦了擦汗;便漫不经心地问道:“姜四;现如今李十郎是否还常常和宫中惠妃有联系?”
“你问这个于什么?”父亲贬死;家门一度衰落;姜度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肆无忌惮的姜四郎了。见杜士仪微微一笑没答话;他皱了皱眉后;便低声说道;“表兄为人;最是慧黠。如今惠妃独霸后宫;他怎会不献殷勤?不过;惠妃从来不打听前朝;表兄也从来不打听后朝;与其说是联系;还不如说是攀亲。不过即便如此;只要惠妃常常借故说几句他的好话;陛下自然而然就更加记住了他。你这些年似乎和他不太往来了;裴相国又据说和你有隙;莫非你们真的对上了?”
“我也不想没事树敌;可有时候人善被人欺;我若是一味当好人;难免有人要欺负到我头上来。”杜士仪见窦锷正在对自家养的那些侍卫高声嚷嚷;显然对今天输了马球赛很不满;他拍了拍身旁那一匹今天立下了汗马功劳的骏马;这才继续说道;“就在我这个中书舍人上任的第一天;陛下赐了一碗冰酪;结果我偏偏在碗底下发现一张字条。我倒不知道;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奇事。”
姜度登时轻轻吸了一口气。杜士仪当初先后救了他父子二人;他没有问字条上写了什么;也没有问字条可毁弃了;声音一下子压得更低了:“太子殿下自从丽妃去世之后;性子便渐渐阴骛;兼且陛下对他远远不如当年;简直就如同防贼似的;所以他的日子自然要多难过有多难过。而且身边侍讲的人轮轴换;没有一个真正亲信的人;也就是两个兄弟一个妹夫走得近些。不管字条出自何处;确实都不是打的什么好主意。”
“所以了;说实话;我真心不想呆在两京”杜士仪和姜度是生死之交;如今是阔别多年之后的第一次长谈;他既然已经把最大的盖子揭开了;接下来便直言不讳地说道;“姜四;我也不要你帮我对付李十郎;也无需你打探什么消息;更不需要你选择站队。你只告诉我;李十郎上任吏部以后;于吏部诸郎官之中;最信任的人是谁?可不要用朝野人尽皆知的那一套来敷衍我。”
“我又不是表兄肚子里的蛔虫”姜度不满地抱怨了一句;但眯了眯眼睛之后;他还是回答了杜士仪的这个问题;“看似是考功郎中陆从西;但其实表兄的性子最为难测;他最信任的人绝对是他自己。他事无巨细都要过问;兼且性子严密;很少有人能够糊弄他。”
“哦?”杜士仪暗叹幸好自己问对了人;当即又问道;“那倘若有他所用之人糊弄了他;李十郎会如何?”
“这个……”姜度顿时有些吃不准了。盯着杜士仪看了好一会儿;他最终为之嘿然;“那还用说;表兄素来是睚眦必报的人。如果知道自己任用的人糊弄了他;那么他一定会大义凛然将其抛出去平愤;甚至自己加以凌厉报复……等等;你问这个于什么?”
听到这样的描述;杜士仪终于笑了起来。他看着面色狐疑的姜度;笑容可掬地说道:“你回头捎句话给李十郎;不过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只道是宫中听来地消息即可。唔;就说大考在即;朝中上下无不凛凛然;但也有些人见机而动。他身为吏部侍郎;还请多多留心一些;不要出了灯下黑的状况。”
姜度素来心思灵动;一听这话登时吃了一惊:“你这是在提醒他?”
“人情给你做;所以;你千万别透露这是我说的。”
当初姜皎还活着的时候;几乎是把李林甫这个外甥当成儿子一般看待;所以姜皎得罪时;连源乾曜都不敢救;李林甫徒有官阶而无实权;就更束手无策了;故而事后天子因悔意追赠了姜皎;李林甫又逐渐得势当权;对姜度这个表弟出于补偿心理;一向照顾得很。即便如此;锦上添花始终不如雪中送炭;姜度在权衡再三后;就爽快地答应了杜士仪捎这个话。
于是;当姜度把杜士仪的原话按照自己的意思变动了一下捎了过去之后;李林甫一点都没当成是玩笑;而且禁不住心中咯噔一下;等次日一大早来到吏部;他第一时间把考功司郎中和员外郎全都召到了面前。
“今岁大考;陛下最重;等到京官各司以及外官各州县的考状都送过来之后;在考堂覆核之前;一体封存。若是被我发现有半点徇私;别怪我不容情
严词警告了自己麾下的考功司正副主官;李林甫当日晚上就悄悄去见了裴光庭。
历来大考加阶之年;都是在年底吏部冬选之前。在此期间;最是趁机通过加阶这一运作;一任期满官员关官阶高了;铨选时自然更有希望选上好官;故而请托主司者早就开始了钻营。而身为宰辅高官的;大多数也总有一些自己想提拔想任用的人。比如裴光庭;此时便心情极好地把玩着手中夜光杯;对李林甫欣然点头。
“十郎;你不用担心;此次大考;萧嵩固然点了杜君礼为监考使;可我听说杜君礼陈情说是打算监外官考;既然如此;我就设法让萧嵩也去校外官考;如此一来;京官考有我在;自是天衣无缝。你上次不是提过那个监察御史杨汪?此人一任四年即满;据其所言此前两年都是中上考;此次只要中中便能加两阶;届时就能顺理成章授殿中侍御史。须知我如今并不兼任御史大夫;御史台萧嵩又塞了个裴宽进去;若是再没有一个可靠的人监临御史台;难免他们会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大考毕竟是众所瞩目;为了以防万一;我已经告诫过考功郎中及员外郎;若有徇私枉法甚至舞弊之处;必定重惩。”思前想后;李林甫还是没有把姜度这灯下黑三个字说出来。姜度只是在太常寺挂个闲职;有些风声不知道是从哪听来的;若真的杯弓蛇影;到时候却平安无事;安知裴光庭不会以为自己想于扰他本来的计划?
“你素来周到。”裴光庭矜持地一笑;随即就不以为意地说道;“也不用太苛刻了。要知道;燕公张说在世的时候;甚至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直接给了自己的儿子中书舍人张均上下考;甚至还写了一段糊弄人的考词;什么‘岂以嫌疑;敢挠纲纪?;分明就是给自己父子脸上贴金。他尚且可以给自己的儿子上下考;我们稍稍偏向一点;旁人又能说什么闲话?本来就不到徇私的程度;不过稍稍方便几分而已”
第六百八十八章 云州降格,舞弊之道()
随着十月末的临近;各州朝集使几乎都云集到了东都洛阳。每岁朝集;并不一定都是都督或刺史这样的高官来;常常也有长史、别驾或是司马这样的上佐充当;在送考课以及朝觐进贡的同时;也负责在各大官署之中拉关系套近乎;以求来年办事能够顺顺利利。而作为监外官考的杜士仪;自然更是众人趋之若鹜的香饽饽。不但家中门上一改前些日子的冷清;满是求见的人;一出宫门还会遇到旁人专程堵人。
这天杜士仪一出宫门;刚过了天津桥;他就再次遇到了如此情景。迎面几拨人上来;这个笑容可掬地问好;那个亟不可待地邀约;甚至于还有攀同宗同族的;让他简直哭笑不得。正当他不得不沉下脸回绝众人之际;却只听耳畔传来了一个依稀有几分熟悉的声音。
“一别多年;杜中书安好?”
循声望去;认出那张和其弟酷似的脸;杜士仪便笑了起来;当下越过身边围着的人欣然走上前去:“今次云州来的朝集使竟然是你?”
“是;我也没想到上任未久便能担此重责;着实有些诚惶诚恐。”苗含泽早年性子就不像弟弟苗含液那样张狂;现如今在官场磨砺了这么一些年;自然就更见沉稳了。他依礼参见之后;就只见围着杜士仪的众人失望地散去;显然;既知道他是来自云州;又是杜士仪的老相识;谁也没把握能够抢过他去。于是;趁着杜士仪打手势吩咐人去牵马之际;他便笑着说道;“云州也在洛阳设了一处小小的进奏院;杜中书可要去看看?”
进奏院多半是各道在两京设置;地方大小依据财力而定;横竖是地方政府自己掏腰包;朝廷是不管的。杜士仪在云州任长史的时候;云州还是一穷二白的地方;再加上免赋税;免进贡;每年年底的朝集甚至还有特旨免去的;更不要说什么进奏院了。而且;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这么一个消息;愣了片刻便爽快答应了。等到上了马;两人并肩走在前头;苗含泽自是把云州情形一一做了个总结。
从军政民政一直说到了人事;苗含泽便低声说道:“王长史今年年底就三年考满了;虽不到四年;但王长史说;郭参军在云州多年;功劳苦劳卓著;若非因为他自己以云州新置;事务繁杂;六曹皆不能托付外行人为由;也不至于一任五年。所以;王长史想让贤。毕竟;郭参军早年便是监察御史;如今就算超迁擢升长史;也并不是没有成算的;所以;王长史托付我进京活动活动;以求能够让郭参军接替长史之位。不止是郭参军;云州都督府的其他人;这一任都时间太长了。”
尽管云州诸人;从前大多都是对现状不满意;甚至于心灰意冷;这才在当年随着他远赴云州;可比通常的一任四年更长的一任五年;硬生生把一个荒废多年的废城打造成如今那座欣欣向荣的重镇;每一个人都付出了不知道多少努力。然而;就算他们愿意留在云州;别人也是不会容许那里一直被这些杜系官员把持。所以;即便连王翰这样曾经不太精通权术的人;也已经退而求其次;想好了最稳妥的解决办法。
那就是让进士出身而又精明能于的郭荃接任云州长史至于其他人;就不得不等待考满后的铨选了。
“我知道了。”杜士仪回京之后;面对的是千头万绪;以及各种各样若隐若现的恶意;他并不是没有考虑过云州的问题;可对于那片倾注了自己最大心力的地方;如今还留着固安公主的地方;他始终难以轻易割舍。此刻;他突然开口问道;“王长史可曾说过;他自己想谋何职吗?”
“王长史不曾提过。但王长史一次醉酒之后曾说;他这个人如同闲云野鹤;到哪里都能随遇而安;无论才于还是能力都远远比不上郭参军;若能够自己功成身退;把郭参军推上去;他就能全无遗憾了。”
“这个王子羽”王翰的脾气;杜士仪再清楚不过了;这还真像是对方说出来的话。他在河东道这四年多时间里;上党苗氏与他的关系一直都很融洽;乃至于包括苗含泽苗含液兄弟在内;也都谨慎地不提父亲苗延嗣半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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