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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那些老鼠在夜晚会主动攻击人类？”
　　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可是昨天晚上我们……”
　　话说到一半她就停下了，已经不需要岳航一回答，她自己就想到了答案。
　　昨天晚上他们没有遭到攻击的大概率在于，老鼠畏惧她身边的这个男人。
　　她见过鼠群攻击佩图拉、辛克莱已经幻象中的自己，但当她和岳航一一同行动的时候，却从没有遇到过老鼠。
　　老鼠也在怕他！
　　既然这样……
　　蒋妍的眼看向岳航一，心中隐隐有了个计划。
　　“那个拿小纸人的，我们去找找吧，有他在，我心里很不踏实。”
　　少女轻声说道。
　　“他知道你的身份，万一明天他联合同伴投票放逐你，那就糟了。”
　　“放逐我？”
　　男人嗤笑一声。
　　“那也没什么，不就是在磁暴区等到游戏结束？又不是第一次了。”
　　嗯？
　　听他这么说，蒋妍愣了一下。
　　听岳航一的意思，他曾经被放逐过，而且还活着回来了。
　　“等等，放逐不是死亡？”
　　男人摇头。
　　“当然不是。“
　　他忽然凑近她，朝她露出洁白而尖利的牙齿，不无恶意地说道。
　　“不过对于弱鸡来说，和死也没什么分别。磁暴区充斥着狂暴的粒子风，速度只比光要慢一点，一秒钟就会把你打成碎片。“
　　蒋妍被他吓了一跳，忍不住小小倒退了一步，眼中露出惊恐。
　　这个动作取悦了男人，他又上前一步，额头几乎要贴上她的，笑得意味深长。
　　“你还没见过高速粒子风啊，其实就是无数密集的射线直接穿透你的身体，你连叫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粉碎成肉渣，然后因为高温碳化，成为宇宙灰烬。“
　　“不过这样，也避免了你在真空中失水衰竭的痛苦。“
　　“我看过一个家伙，他很幸运的被扔到真空粒子隔离区，不过在真空环境中，他很快就开始冒烟，干巴巴的，几秒钟就死了。“
　　“那你怎么可能活下来？“
　　蒋妍结结巴巴的说道。
　　男人似乎很享受她的恐惧，他咧了咧嘴，像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小男孩。
　　“我不一样。“
　　“所以就算他们放逐我，不过就是一个人无聊地呆在磁暴区，等游戏结束了再出来而已。“
　　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充满了傲慢。
　　“不过那样的话，你就糟糕了呦。不想死的话你来求我，说不定我会考虑帮你活下去。“
　　“求你。“
　　蒋妍毫不犹豫地抱大腿。
　　“求求你，让我活下去，我想要活下去。“
　　岳航一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跪得这样干脆。
　　生平第一次，他犹豫了一瞬间，然后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视线转向了别处，避开了她的目光。
　　“你这女人都没有自尊心的么？“
　　他冷冷地说道。
　　“难怪弱的只配成为储备粮！你这样的弱鸡，根本不可能在这里存活，勉强挣扎也不过是最底层的奴隶！“
　　话虽这样说，但他还是伸手拉起了她，然后马上甩开她的手，一脸嫌弃。
　　“想活下去，生物体最基本的需求，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蒋妍拍了拍身上的土，继续装可怜。
　　“你能扛过磁暴区，但我不能啊！我得想办法把伪装者都找出来，还要干掉他们才能通关，对我来说很难。”
　　她忽然伸手拉了拉他。
　　“喂，岳航一。”
　　“不是说我求你，你就会让我活下去么……？”
　　“我求你了，你得帮我，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这一次，男人倒底没有甩开她。
　　不过他一脸不耐烦，仿佛她是个大麻烦。
　　“那你想怎么办？“
　　蒋妍心中暗笑，脸上却露出惊喜之极的表情。
　　她知道，他答应了。


第27章　第二个夜晚
　　蒋妍这个人，外表云淡风轻单薄疏朗，切开里面，却是装满了各种欲望。
　　她喜欢美食，喜欢美景，喜欢长的好看的男人，喜欢舒适轻松的生活。
　　按说她出身豪门，虽然不受重视但也没有短过金源，享受这些并不困难。
　　可问题在于她从懂事就知道自己活不长，在随时会死掉这个前提下，什么享受都是浮云，她感受不到美味的愉悦，没有力气去欣赏美景。
　　至于男人，除了为了金钱而来，谁愿意和一个病恹恹随时都会死掉的女人谈恋爱呢？
　　更别说她还有双阴阳眼，一颗七窍玲珑的心，以及察言观色的习惯。
　　时间长了，她的欲望被压缩到最低，唯一能留下并始终执着的，只有活下去而已。
　　为了这个目标，她可以投入所有的资源，动用全部的心力。自尊、面子这些东西，和生命比起来真的什么都不算，她十分乐意为了一个生存的机会灌注全部的心机和算计。
　　比如，这个岳航一。
　　岳航一很强，这一点从他一刀砍死佩图拉清水致王婧就可以确定了。
　　他残暴、嗜杀、傲慢、冷酷、完全没有同情心，进入节点大概只是为了杀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照蒋妍看来，这种人如果没有特殊的理由，靠近都是一件有风险的事。
　　可偏偏他对她，和对其他人并不一样。
　　第一次见面是他救了她，虽然他只是想杀个人，但从结果上来说，如果没有岳航一的出现，她很可能已经丧生在佩图拉的巨斧之下。
　　他说她的味道不错，她不清楚那到底指的是什么，可从他愿意带自己一起走，并且在遭遇“指认”后依旧没有拔刀杀人这些细节来说，她身上应该有什么是他需要的。
　　这种需要，无关男女情爱及欲望，原因不明，却可以帮她找到一个靠山，至少可以安然度过萨门托节点。
　　“我们去找那个清水致吧。”
　　她提议道。
　　“既然是能力，那应该人还在城里的某处。”
　　“这地方一共就这么大，如果仔细找，肯定能找得到的。”
　　“找到了又怎样？又不能干掉他。”
　　岳航一完全提不起兴致。
　　“我们不能，但是可以发生‘意外’啊。”
　　蒋妍的眼珠转了转，语带鼓动地劝道。
　　“让那种家伙逃走，总觉得以后会有麻烦。”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帮他制造一些发生意外的机会。反正只要他不是你杀的，我们就不算违反规则。”
　　岳航一没说话。
　　他对这种婉转的杀人并没兴趣。
　　战斗能让他血脉喷张，凭借激烈搏杀可以发泄本能中的暴躁，消耗多余的精力，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之后，他不但身心舒畅精神也会得到片刻安宁，堪称一举多得。
　　要是不能动手，那还有什么意义！？
　　男人摸着下巴，红色的重瞳盯着蒋妍看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她的提议。
　　他的目光颇有些意味深长，手中的唐刀轻轻点击着地面，声音不大，却声声入心。
　　蒋妍没动，一脸真诚。
　　她心里清楚，只要这时候她稍微露出任何不自然的端倪，都会被对方捕捉，然后击毁单薄的信任。
　　这种信任，只单纯建立在岳航一和她巨大的实力差距上，那个男人自信能够完全控制她，她只能依附他生存，所以才不会介意她的小小算计。
　　局面一时僵持，大约有一刻钟的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一句话。
　　“好吧。”
　　男人点了点头。
　　储备粮能安抚自己的情绪，那陪她做点无聊的事也未尝不可，反正也是闲着。
　　何况，她祈求的模样，看着就让他心情愉快。
　　达成一致的二人开始在夜晚的萨门托游荡。果然像蒋妍预料的那样，鼠群根本不敢接近岳航一，一路走来都十分的安全。
　　他们先沿着主路一间间的找过去，被木条封锁的房子略过，那里是感染区，应该不会有人。
　　他们在教堂附近的一家小旅馆遇到了辛克莱和海丽娜。两人看到蒋妍很高兴，直接坦诚了自己真实者的身份。
　　真假不确定，不过小旅馆距离蒋妍指认时的小巷距离甚远，看样子不像是去偷袭的模样。
　　倒是在镇公所附近的马厩，他们看到了一个中年男人，秃顶，体型微胖，他自我介绍说叫胡宝山。
　　“我是真实者。”
　　胡宝山说得一脸诚恳。
　　“我睁开眼睛就在这里，因为不知道别人的身份，一直也没敢动。”
　　“刚才我的手环发来信息，说蒋妍的身份是真实者，我这才找到了组织。”
　　他抓了抓头。
　　“说实话，我本来也想过去帮你的，当我真的不敢，我怕那些伪装者会攻击我，所以我就躲在这里，准备明天再去找你汇合。”
　　“刚好你们来了，那我……那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走啊？”
　　蒋妍摇了摇头。
　　“抱歉啊，我们在追踪一个人，你跟着我们可能会有危险。”
　　“啊……这样啊。”
　　胡宝山一脸尴尬。
　　“有危险那还是算了，我没什么能耐，怕是会拖累你们。”
　　“那我还是躲一晚上，明天找你们好了。”
　　蒋妍点头，又和他说起了清水致。
　　“长头发，戴眼镜，瘦高的男人你见过没有？”
　　胡宝山想了想。
　　“具体相貌我没看清，但刚才有一男一女从这里经过，那个男人倒是很高。”
　　“他们从北往南走，速度很快，好像在赶什么时间，我没看清楚就过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说的这个。”
　　蒋妍摇头。
　　“是单独一人。”
　　她看了一眼马厩的位置，这里是条小巷，从北向南弯弯曲曲，刚好是他们之前所在的方向，和小旅馆的方向相反。
　　如果这个男人说的是实话，那么辛克莱和海丽娜应该有去找过他们，然后因为某种原因中途折返，绕圈回到小旅馆。
　　在下一个夜晚到来之前，每个人都会说自己是真实者，真假难以辨别。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赶快找到清水致，先消灭一个确定的敌人。
　　余下的，只能利用今天夜晚和明天黄昏，看看能不能确定三人的身份。
　　运气好的话，可以想办法再制造“意外”，只要再干掉一个潜藏的伪装者，她就能安全过关了。
　　结果出来之前，总要拼一下的，


第28章　第二个夜晚
　　城里转了一圈，　并没找到清水致的影子。
　　蒋妍皱眉。
　　用纸人脱身又不是脱离游戏，按说不可能找不到人。
　　除非使用纸人后一段时间才能显形。
　　她和斧子女佩图拉拿到的都是道具加成，　辛克莱耐打，海丽娜拥有□□，　王婧每一天夜里都能得到一条系统提示的身份信息，　这些能力五花八门，但总体来说，　都在合理的范围内，　只要运用得当，　并不会出现明显的游戏失衡。
　　但清水致的纸人就不一样了。
　　它能够代替他死亡，　如果这种能力还可以转换空间、拖延时间，　那就太逆天了。
　　这会完全破坏掉两个阵营的平衡。
　　既然是身份游戏，那双方的实力不应该差太多，原本她是这样推测的。
　　可一想到身边的这个男人，　她忽然心里就没底了。
　　“岳航一，　你得到的能力是什么啊？”
　　她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彼时二人在空荡无人的街道上游荡，除了彼此的脚步声，　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
　　“我？”
　　男人轻哼一声。
　　“我要那东西作甚？”
　　“不是你要。”
　　蒋妍已经掌握和他对话的套路，　为了不让他把天聊死，她必须耐心地引导话题的走向。
　　“我们进入萨门托，不是每个人都会随机得到一种能力吗？”
　　“除了刚出现的那个胡宝山，我看其他人的能力都差不多，清水致的纸人就算能够替死，　应该也有一定的限制，不然游戏的平衡就会被打乱。”
　　“现在的问题是你，你的能力太强了，强到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不是你的对手。如果系统考虑到你的因素，可能会给对方阵营增加筹码，我想知道这种筹码增幅会有多大。”
　　她这种毫不掩饰的赞美，让岳航一觉得很舒服。
　　他点了点头，倒也没有隐瞒，很干脆的告诉了她想知道的信息。
　　“我没有。我没有得到能力或是道具。”
　　“我进入任何一个节点都不会有加成，当然也不会有削弱，这个星球也影响不到我。”
　　他这样说，倒是让蒋妍十分惊讶。
　　她是真没想到岳航一竟然没得到能力，以她之前的预测，系统最差也会给个鸡肋一样的道具，什么都没有的意思是……
　　这个男人强大不能有任何方面的加强了？
　　“那……你有阵营吗？”
　　她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猜测，心隐隐开始下沉。
　　她指认岳航一是伪装者，系统判定失败，她的身份被公开，她是真实者。
　　但系统从始至终都没有说，岳航一也是真实者啊！
　　他进入节点时没有能力加成，没有道具附赠，所有的玩家中只有他一个人是特别的，而他又强大到完全没有对手，这不是个BUG是什么！
　　或者换个角度想，如果岳航一根本不是玩家，他当然没有阵营，无论任何人指认他，都会得到错误的结果！
　　指认错误的结果，只有被他杀死，他根本不受规则的约束！
　　听到这个问题，男人轻笑一声。
　　“如果你说的是真实者伪装者之类的，的确没有啊。”
　　果然！
　　蒋妍抬起头，正对上男人复杂莫测的红眸，心中的恐惧骤然开始加深。
　　他没有阵营，他根本就不是个玩家，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萨门托？！
　　第一天的夜晚，除了佩图拉之外还死掉了两个，岳航一说夜晚的城市充满意外，可意外是什么？是不是就是他自己！？
　　难怪他会把通往永恒之城的线索碎片给自己，因为他根本就不需要那东西！
　　他不需要离开，没有规则能约束他，每一个节点都是他的个人游戏场！
　　那……口中听到的那些规则，到底有多少可信度！
　　越想越恐惧，即便淡定如蒋妍，终于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恐慌，小小的倒退了一步。
　　她原本站在岳航一身边，这一步只将两人隔开了一臂的距离，却直接曝露她态度的改变。
　　男人的眉头微挑，忽然伸手揪出了她的衣领，将她整个人都提到近前，似笑非笑地问道。
　　“现在知道害怕了？”
　　蒋妍没敢挣扎，她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
　　“是，我很害怕，因为我没想到你不是玩家。”
　　她这种坦诚的态度倒是出乎男人的意料。
　　他想了想，然后修长的手指一松，将人又扔回了地面。
　　“我怎么不是玩家？”
　　他眯起了眼，躬身凑到蒋妍面前，额头几乎要贴上她的。
　　“我和你们一样进入节点，可以选择加入任何一方，除了没有阵营，我们有什么区别？”
　　他轻声说道，语气听起来温柔低沉，却隐隐带有层层的杀机。
　　区别大了。
　　蒋妍默默腹诽道。
　　萨门托一共十个人，只有你杀人像是砍瓜切菜，余下九个加起来都没你一个能打。
　　可那双红色重瞳盯得她浑身发冷，那是一种被凶兽锁定的自觉，让她很识趣的挤出了一个干笑。
　　“是，的确是这样。”
　　“不过，这些事系统并没有提示我啊。我还以为……这里只有两个阵营的。”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尽量让自己显得轻松随意一些。
　　“那个……再问一句。”
　　“费南多和……加斯汀，是不是你杀的啊？”
　　她这句话问的很有心机，看似是在说第一夜死掉的二人，其实是在试探岳航一有没有受到节点法则的规制。
　　对于她这样的普通玩家，每一天夜晚只有一个人死去，如果那两个没露面的倒霉鬼真是岳航一杀的，那他今天晚上再多杀一个清水致也没妨碍，甚至白天也可以动手。
　　她的通关要求可是找到所有异族。如果除掉清水致后大门依旧不开，那就说明余下三人还有伪装者，她还有充足的时间排除。
　　不过，这都是正常情况。
　　如果她运气不好，岳航一也被系统算成异族，那她就得谨慎一些了。
　　男人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微微一笑，轻轻摇头。
　　“当然不是。”
　　“每天晚上只能杀一个人，节点的规矩我不能违背，你说那两个人，真的是死于意外。”
　　“你没注意过么，鼠群在黄昏从不会主动攻击，但是到了夜晚，这群小怪物的力量会变强，每一天都会提升一个等级。”
　　“他们会躲藏在房子里，如果有人不小心惹恼了他们，那只能怪自己倒霉了。”


第29章　第二个夜晚
　　岳航一说话的时候，　蒋妍一直在观察他。
　　她总觉得这个男人没有说谎，　以他们两个的武力值差距，他也没必要说谎。
　　“所以……你是准备加入我的阵营？”
　　她小心翼翼，　一点点的试探着他的态度。
　　“不然呢？”
　　岳航一轻笑一声，　殷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