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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喊师傅的时候怎么就没有点羞耻心，现在知道要脸了……
　　不过转念一想，之前在网吧偶然遇见，到他无意问起自己那一句“是不是F大的学生”，再到程青前几天跟自己说的节目彩排，她就应该猜出一二的。
　　稍微把一个细节放大，都能看出不少破绽。
　　F大男女寝都是同一时间熄灯，应该是那时候，大佬就清楚他们本就是同校，只有她还傻乎乎的蒙在鼓里，愣是看不出丁点端倪来。
　　夏茜茜捂着脸抽了口凉气，被自己蠢哭了。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刚才他在游戏里的那一番话是什么意思？？
　　而即使其中表达的东西隐晦，凭直觉她也能感觉到几分——
　　我把他当师傅，他却想睡我？
　　为这事儿，她纳闷了整整大半宿。
　　所以，不出所料的，夏茜茜失眠了。
　　她生理钟向来准时，这一晚却熬到凌晨才睡，第二天上课差点迟到。
　　早上有一节音乐课，夏茜茜顶着眼下乌青，差点一头磕在钢琴键打瞌睡。

　　☆、第24章　二十四把98k

　　十月底，空气中染上丝丝寒意。
　　好不容易等到周二下午半天公休；　接下来半天都没有排课。
　　夏茜茜左手捧着一袋刚拆封的；　商店里最大包的浪味仙；　右手捏着一颗颗螺旋状的膨化马铃薯往嘴里送，整个人都陷入身后的座椅，一双赤白小腿垂下来，脚趾不趿地，悬在空中晃呀晃。
　　云俏坐靠在电脑椅上，脚一蹬，人随椅子滑到她身后；　不客气的抓了一把浪味仙；　不等她反应；　又麻溜的滑开。
　　“这几天都不见你打游戏了；　突然转性？”云俏边吃边含糊道，“我觉着你最近不太对啊。”
　　距离音乐节那天起；　夏茜茜快一周没上游戏了。
　　也不怪云俏能瞧出其中端倪；　就换做她之前一进寝室门就忙不迭的跑去开电脑；　争分夺秒的上steam；　一谈游戏，比谁都要激动。
　　就最近一周；　别说游戏，她连笔记本都很少再碰；　偶尔需要用到做ppt或者写论文才被迫开电脑；　其实时间连放在桌面的“绝地求生大逃杀”的logo都不带看一眼。
　　就算是云俏偶尔邀请她开黑；　她也是推三阻四，婉转拒绝。
　　夏茜茜看云俏一眼，故作不甚在意的样子：“最近戒网，游戏有什么好玩的。”接着她又不住狠狠的小声嘀咕一句，“垃圾游戏，毁我青春！散我钱财，毁我感情！”
　　云俏：“？？？”
　　这又是谁惹她了？
　　“那你师父啷个办？”云俏想起之前她在游戏里那个劲，狐疑猜道：“你们吵架了？”
　　夏茜茜偏头瞪她：“没……”
　　说多了都是泪，一言难尽呐。
　　在没想好怎么坦然面对之前，还是先躲着他，能避则避，总比直接打了照面，面面相觑着尴尬好。
　　云俏吃完手里的浪味仙，双手交合拍了拍：“过来打游戏？”
　　夏茜茜下意识想拒绝，但又怕云俏再多疑，到嘴边的话微顿，改口应下：“等下，我上号。”
　　她边说着边慢吞吞挪过去开电脑。
　　只希望大佬不在线。
　　一天二十四小时，不至于这么巧，两人还能碰上吧？
　　她切进steam时先松了口气，他不再。
　　不过是一瞬间又有点失落。
　　夏茜茜单手支着下巴，刚在商店里开了两个补给箱，还没等到云俏发过来的邀请，列表里“一枪爆头”的id没有任何预兆的亮起。
　　且没有急着开始游戏，径直停留在大厅里。
　　她脑子卡壳几秒，指尖一颤，秒退。
　　条件反射般落荒而逃。
　　这一动作刚做完，她就后悔了。
　　她退了师傅会怎么想？
　　也不对，他不是师傅，是小学弟……
　　她也不是小徒弟，是他学姐……
　　夏茜茜自虐般探出双手蹂。躏自己的脸颊，腮帮子上两团软肉被捏到变形，双唇不自觉的嘟起。
　　关系复杂，心情更甚。
　　*
　　谢煜看着前一秒还挂在那，后一秒就显示offline（离线）的id一阵默然。
　　他两瓣薄唇微抿，眼底闪过一丝不知所措，他右手还覆盖在鼠标上，显示屏里，他还没来得及点邀请，那边已经的下线。
　　下线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扭头跑了……
　　他游戏列表里有“吃可爱多长大”和“我是逗逗”两好友。
　　此时列表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她是赤。裸。裸的躲着自己。
　　游戏不上线，微信也杳无音讯。
　　他一有空就习惯打开steam看看，好不容易让他逮着一次机会，她又跑了。
　　一声不吭的，不理他，也不听他解释。
　　两人莫名其妙的，好似陷入冷战状态。
　　谢煜拿她毫无办法，心尖生出几分惶然。
　　沉不住气，他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淡然。
　　他想去找她，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彼此，连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能打听到的东西几乎没有。
　　这样守株待兔不是办法。
　　那只兔子可精明得很，还没出来蹦哒就又把自己藏起来了。
　　他看着显示屏出神，转而去拿手机。
　　谢煜上高中的时候有自己圈子，狐朋狗友、酒肉朋友一堆，现下的社交倒是少了，微信和其他社交软件里时常联系的人极少。
　　一溜消息中，“豆子”两个字挂在其中。
　　他点进去，上一次的对话显示在一周前。
　　谢煜犹豫良久，才缓慢输了问号过去。
　　Knight：【？】
　　一个符号，好似包含很多。
　　比如，为什么这么久不上游戏？
　　为什么久不理他？
　　又比如，刚才为什么退？是躲着自己吗？
　　他拿着手机等了半刻，那边没回。
　　连礼尚往来的，一个符号都没有。
　　夏茜茜接到消息，一时却不知道怎么回。
　　没不过多久，对话框里又跳出一条消息。
　　是一张动图表情，放大版的小黄脸，蹙着眉微微眨眼，在做戳脸的动作。
　　呆萌透着点讨好，小心翼翼。
　　像女孩子生气，男生费劲力气讨她开心的样子。
　　夏茜茜忍不住抿唇笑，嗳，有点可爱。
　　她拉开小键盘，指尖轻触，灵活跳跃。
　　——师傅，我觉得……
　　不对，现在得换个称呼。
　　逐字删除。
　　——那个，大佬，我觉得我们可能还需要给彼此一点适应消化的时间。
　　咿，不对不对。
　　删除。
　　夏茜茜盘着腿，抱着手机删删打打，好像怎么回都不太对。
　　她木着脸，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什么好措辞。
　　重复尝试了好几次，她便开始泄气，选择放弃。
　　这事儿，干脆先晾一晾好了，说不定晾着晾着，他就忘了呢……
　　*
　　夏茜茜盯着聊天记录看了两天，那边很安静，没有下文。
　　时间如流水，稍纵即逝。
　　十一月如约而至。
　　月初天气有所好转，太阳开始冒头。
　　她近几天开始闲下来，不打游戏，专业拍了几集推荐视频，再剪辑，传录。
　　云俏也依旧和她男朋友你侬我侬，没完的电话煲必不可少，夏茜茜吃了一嘴天降狗粮。
　　五天工作日，所有课程照常进行。
　　夏茜茜上完下午最后一节专业课，下课，天色已是微沉，淡色穹幕挂着一轮半月，没有星星。
　　她在回寝室的路上接了云俏的电话，她男朋友做东家，找她一起出去聚餐，算是一个认识。
　　夏茜茜闻言一口答应下来，一种嫁闺女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她小跑回去换了身衣服，洗了把脸，把妆也画上，才出校拦了一辆出租车朝约好的餐厅而去。
　　她到时，云俏远远便朝她招手。
　　桌上的菜已经上齐，她轻声说了句“抱歉，来晚了”才拉开椅子落座。
　　小八仙桌上，统共才四五个人，一顿饭吃得很平淡，中规中矩。
　　饭后，云俏男朋友，沈原接了个电话，说是要跟一起跟他朋友去唱k，在北街的KTV里，两拨人汇合。
　　几人赶到ktv楼下，那边又来了夺命连环call，催了好几次。
　　夏茜茜跟着他们后面吊车尾，推来前厅大门，径直上电梯。
　　这里是B市高档ktv，她鞋底砸在大理石上，磕出清脆的声音，这里金碧辉煌，没一处都好似昭示着“我超有钱”。
　　到约好的包厢房门前，带头的推开门，几人鱼贯而入。
　　比起走廊上的灯光亮堂，包厢里光线就要暗很多。
　　夏茜茜最后一个进来，顺手把门带上。
　　这个天，里面还开着冷气。
　　黑色气质长款沙发上坐着男男女女，男生居多，大家笑闹成一团，先到的那一拨人已经唱嗨了，主题包厢里装了舞台灯，流光溢彩、觥筹交错。
　　耳边音乐震耳欲聋，一下一下刮着耳膜。
　　她抿着唇在人群中环视一周，想找个位置先坐下。
　　夏茜茜目光一路扫过去，略过角落时却是微顿，像是遇上一堵无形的墙。
　　定住，挪不动了。
　　包厢一角，谢煜正淡着表情，坐在沙发上。
　　双腿叠放，上半身松散靠着，眉间写尽疏离。
　　他坐在那，手里拿着手机不离身，被点亮的手机在黑暗中颇为明显，冷白灯光撒在他脸上，勾出流畅的轮廓。
　　那双褶皱很深的双眼皮，裹着那双破墨般的眸，本是一笑生情的桃花眼，在他这里却没透出一丝风韵来，灯光下，高挺鼻梁被打出侧影，他安静得跟周身的环境格格不入。
　　夏茜茜看了半天，他依旧摆弄着手机，好似有什么东西吸引他，头也不抬。
　　“又来两个女生诶。”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在嘈杂的包厢里，歌声几乎将这句话，却还是引得周围几缕目光透过来。
　　她笑了笑，微微颔首算是礼貌性的打招呼。
　　她陪着云俏一同来的，本就只是走个过场。
　　不过这一趟，确实是巧了。
　　她脸上笑容不及收回去，那角落里的人漫不经心的撩了撩眼皮，视线穿过一众人，看看锁定在她身上。
　　不遮不掩，眼中从清冷，到朦胧，最后变得火热。
　　她指尖不自觉捏住袖口的布料，生出久违的紧张。
　　夏茜茜像是被他的视线烫到，一下望向别处。

　　☆、第25章　二十五把98k

　　谢煜敛尽眼底情绪，目光在她身上停留数秒。
　　小姑娘俏生生的站在门口；　十指葱白；　纤细的手腕上嘞着包带子；　下边垂着猫头状的手提包，显得俏皮可爱。
　　大概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给她一个大“惊喜”，徒然有些庆幸自己出门前没有犯懒，上了妆，还挑了一套裙子。
　　这一趟，也算是不枉此行。
　　夏茜茜四处张望；　手脚无处安放。
　　最后还是云俏喊她；　才找了个空位坐下。
　　她刚坐定；　探手压平裙摆的褶皱；　沙发还未坐热呢，音响里还播着伴奏的旋律；　便有人朝这边吹口哨。
　　流里流气。
　　她本就是美人胚子；　今天又上了淡妆；　如画龙点睛。
　　她眼尾晕了一层淡粉色的眼影；　点了口红，唇瓣丰满嫣红；　身上搭了一件银灰色及膝吊带纱裙，一层叠一层；　外面一件牛仔外套；　只露出颈下两排深深的锁骨。
　　夏茜茜一个头两个大；　在这里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而且大佬也在这，
　　他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一边想着，还悄咪咪的抬眼朝那边看过去。
　　他旁边的位置都坐着人，不远不近。
　　有几个人围在一起摇色子，他都无动于衷。
　　大佬依旧低头看手机，额前碎发下，那双眉好似蹙着，薄唇抿成一条线，面上没什么表情，好像有点走神。
　　舞台灯五光十色，好似只有他独得那一份黑白。
　　夏茜茜看了两眼，直到他手机屏幕灯因长时间不做操作而自动锁屏，他仍然没动。
　　还真在走神。
　　耳边重新回响起音乐，有人拿着麦唱《纸短情长》。
　　她才收回微顿的目光，心底全是茫然。
　　明明两个隔着屏幕都能谈天说地的人，现下见面居然装作彼此不认识。
　　夏茜茜琢磨着要不要主动去打声招呼，不过看他那无口无心无表情的样子，就差把“别招惹我”、“我超凶”几个字写脸上，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她又打起了退堂鼓。
　　她闷在哪，乖乖坐着一动不动。
　　直到一首歌快到尾声，她觉得兴致缺缺。
　　夏茜茜本就不是麦霸那一类，平时也少有到ktv里嗨，一是知道唱歌一般，二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她也不好意思开口。
　　她正想着如何找个借口离开一下，包厢另一端忽然有人起哄。
　　“没歌了？这么多人没人点歌吗？”
　　刚才唱得极其投入的男生放下手里的话筒，往沙发上一坐，隔着中间一个女生，伸手推了一把谢煜，用颇有几分不满的语气，“诶，好不容易把你约出来玩，你就打算在这坐一晚上？”
　　旁边人跟着附和：“就是诶，你也去点一首？”
　　一堆人你一言我一语，跟着瞎起哄，要把谢煜推出去来一首。
　　夏茜茜在一边观望，也有点期待。
　　毕竟，从跟他打游戏那会，她就偶尔会想到，他唱歌是样子。
　　他嗓音本就属慵懒性感那一挂，是那种只听声音都足够把异性撩得想入非非的，清洌悦耳的低音炮，唱起歌来难以想象。
　　谢煜接过话筒，从沙发上站起来，那边哄然传来一阵唏嘘。
　　要知道，就此之前，他比神仙还难请动，本来也没想他能出来唱一首，没想到这一起哄还真成了。
　　他绕过沙发上的人，过去点歌。
　　挂式液晶电视里映上“快乐星猫”四个字时，包厢里都是一静，夏茜茜也有点懵。
　　瞠目结舌。
　　这又是唱哪出啊？
　　众人：“……”优秀。
　　音响响起前奏，电视里开始放《快乐星猫》动画片剪辑片段MV，夏茜茜忍不住捏紧包带子，脸颊莫名如火烧。
　　囧><……
　　谢煜无视旁人一脸惊诧的表情，从茶几上拿起另一支话筒，目光堪堪扫过一行人，最后迈开长腿径直朝她这边过来。
　　他在她身前停下，眸中潋滟染上点藏不住的愉悦，似藏有夏夜星河，他垂眼，“学姐，能不能请你合唱？”
　　语调轻慢，声线低磁，忽而唤她一声学姐。
　　笑似非笑。
　　不轻不重的一声，轻飘飘传进她耳中。
　　和听筒里，在耳边呢喃声如出一辙。
　　无数次隔着屏幕，只能凭着自己天马行空幻想的人，此时近在咫尺。
　　他仿佛在告诉她，即使网络是虚幻的，但他就在这里，触手可及。
　　夏茜茜不住歪头，犹豫看着眼前递过来的话筒。
　　顿了两秒，她从袖子里探出手，袖口盖住手背，只露出纤瘦的指尖，圆润可爱，慢吞吞接过。
　　音响里已经开始放前奏，她被他拉着衣袖，站到茶几前。
　　他闲散站着，悄然偏头观察身侧的女生。
　　她并着双脚而立，脚尖呈八字像外打开，赤白的小腿裸露着，即使在昏暗的环境下依旧白的晃眼，她右手拿话筒，无处安放的左手背在身后，像站在主席台上拿着演讲稿讲话的初中生。
　　面带绯色，眼下泪痣。
　　比他想象中的还乖，乖得不得了。
　　她放不开，勉强唱了两句，后来完全是谢煜在撑场。
　　虽说是合奏，他唱了大半。
　　一首甜腻的歌，他愣是面不改色的唱完了整首，徒留后面一堆人面面相觑。
　　鬼能想到平时不苟言笑的谢煜能点这么一首歌。
　　有几道目光往夏茜茜身上飘，多了几分探究。
　　其中不乏一些玩在一起花天酒地，或是偶尔约起网吧排排坐一起吃鸡的朋友。
　　煜哥什么时候对一个女生这么温和过？
　　眼前这一幕，说是惊悚也不为过。
　　一首歌结束，夏茜茜将手里的麦放回去，低头盯着脚尖，满是无措，小声说，“我先出去一下，透透气。”
　　她从包厢里逃出来，一路沿着走廊下楼，出大厅，才缓下脚步。
　　习习夜风扑面而来，轻柔拂过面颊。
　　夏茜茜吐出一口浊气，沿着人行道向前。
　　她歪头想，第二次，她又逃了。
　　又一次，落荒而逃。
　　好像面对他，她就没法好好说话。
　　没法好好做事，且心如擂鼓。
　　她悠悠叹气，也不敢走远，便在路边徘徊踌躇。
　　身后传来轻微脚步声，夏茜茜偏头，谢煜从跟上来，步子迈得很大，是追着她过来的。
　　他大步流星过来，好似怕她又跑，想去拉她的手，但又犹豫片刻，转而拉着她的袖子。
　　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她挣开。
　　他这辈子大概没这么“怕”过一个女人。
　　不能骂不能凶，捧在手心都来不及。
　　夏茜茜眼睛咕噜转，眼神飘忽，思忖着如何挑起话题。
　　正思虑间，他忽然小幅度扯了扯她的袖子。
　　她微愣，慢慢抬头，才意识到这个比她还小的男生比她高了不止一个头。
　　他在低头看她，额前松软短发垂下来，眼神茫然又无辜。
　　谢煜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