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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萧炎说城外又有谷地被污染了？”斩烈风皱眉。
　　“恩，将军，这不是我今天来的目的……”方教授犹豫了下，瞥向叶安然。
　　“说吧。”斩烈风知道他是担心会走漏风声。
　　“是，之前我告诉萧副官作物守城会减少三成，但现在看来，甚至可能在五成以上。”方教授脸上写满了焦虑，“城西的地，似乎也出了问题。”
　　斩烈风不悦，“似乎？”
　　方教授忙不迭解释，“将军，是这样的，虽然目前没有丧失入侵的迹象，也的确有人手加固了围栏，但是那片地的水源被污染了。”
　　这次，斩烈风没有为难他，但眼底凝重的神情也说明了他的担忧。
　　亚兰城的人口虽然增加得不多，但口粮始终有限，如果再减少一半的收成，意味着更少的食物资源、更多的躁动暴乱……
　　叶安然垂眸不语，对于斩烈风的麻烦，她自然是乐得见到的，想到那些自己压根不怕的丧尸会让他头疼，她心底甚至还有几分爽快。
　　“水源污染的原因，查清了吗？”斩烈风手指轻敲桌子，“如果没有任何丧尸入侵的痕迹，理论上应该不会发生。”
　　方教授摇头，“所以我来见将军，是想申请些人手，彻底调查清楚。”
　　不经意地看了眼叶安然，斩烈风心内微动，忽然想起之前在监狱被感染的看守。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斩烈风打定主意。
　　“将军？”方教授疑惑。
　　斩烈风并没解释，抬手示意他先出去，方教授走出几步又停下来，“将军，你的伤……”
　　斩烈风轻咳一声，方教授下意识看向叶安然，立刻噤声退了出去。
　　看着桌上的饭，斩烈风全然没胃口，他转头刚要说话，叶安然冷冷地别过脸去，他的心情愈发糟糕，“来人，把帝爵带来。”
　　帝爵吐着舌头进屋，身后拖拽着铁链，叶安然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下，上次被咬的事记忆犹新。
　　她不怕死，但那种疼是痛彻心扉的。
　　斩烈风自然没错过她的情绪波动，但他只是把帝爵拴在桌旁，加上铁链也刚好到叶安然脚边半米开外的位置。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捕捉着她发自内心的慌乱，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有时候死并不是令人恐惧的唯一方式……


正文　第31章　火羽！
　　叶安然大气不敢出，只是跟帝爵对视着，它喘着粗气，耷拉在外的舌头猩红，白森森的牙锋利尖锐。
　　良久，至少对叶安然而言，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斩烈风将碗里的鸡腿扔在帝爵脚边。
　　还没等她看清，帝爵已经吭哧咬入口，喉咙里发出满意的咀嚼声。
　　叶安然明白了他的用意，无非是借机刺激自己，她别过头压根儿不理会，又不是没试过一个多月找不到吃的。
　　斩烈风摸摸帝爵的头，“看着她，只要她试图逃跑，咬。”
　　汪！
　　帝爵冲叶安然叫了声，声音浑厚，甚至还溅出唾液飞沫。
　　斩烈风起身离开，如果明天要出城，还有很多要准备的事情。
　　这次他索性连门都懒得锁了，人可能不可靠，但狗一定是最忠诚的，有帝爵在叶安然根本逃不走。
　　一楼会议室里，萧炎和卢毅正在闲聊，看到推门进来的斩烈风，忙站起身，“将军。”
　　“明早挑十个人，跟我和方教授一起去城西外的谷地。”
　　卢毅愣了下，“将军也要亲自去？”
　　斩烈风点头，在两人对面坐下，从兜里掏出烟扔给他们，“明天你们不用去。”
　　两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斩烈风的意思，他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漆黑的窗外，“让绍凛跟我去。”
　　“可他刚回来，枪法都很可能生疏了。”萧炎有些担心。
　　“就算生疏了枪法，”斩烈风玩味地轻笑，“他依然使得一手好飞刀。”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斩烈风的眼神，卢毅背脊一阵阵发凉，敢跟将军抢女人，苏绍凛这次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城西暗巷。
　　“我们杀进去，把咏歌救出来不就行了。”
　　“就是，区区一个市政厅，真刀真枪又不一定拼不过。”
　　几个男人压低了声音，但情绪明显很激动。
　　“够了，姓斩的到现在都没查到什么，”其中一人沉声开口，“你们胡闹万一人没救出，反而会害死她。”
　　一盏煤油灯缓缓燃着，焰芯被冷风吹得跳动了几下，映照出一张清秀的俊颜，“阿虎说得没错，任何人，都不许轻举妄动。”
　　这张脸的主人——竟是苏绍凛！
　　“头儿，姓斩的能拿咏歌喂丧尸，就可能会杀了她！”依然有人愤懑难平。
　　“他不会，他要的不是人命这么简单。”苏绍凛摇头，“我会看着她，你们其他人继续监视飞鹰的行动，散了吧。”
　　苏绍凛摆摆手，除了刚刚劝他们别胡闹的男人之外，其他人都迅速悄然离开，就好像从未出现过。
　　“阿虎，你教阿俊练刀了？”苏绍凛扫了眼那男人。
　　“头儿，我赶他走来着，只是你知道阿俊这小子向来脾气倔……”
　　阿虎越说声音越小，他也自知理亏，如果有心赶，阿俊肯定是偷学不到的。
　　“让他练吧。”苏绍凛这话一出口，阿虎愣了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苏绍凛若有所思，今天看着咏歌抢走了自己的配枪，可他却忘了咏歌根本就不会开枪。
　　蓦地，他面前忽然浮现出叶安然的模样，苏绍凛轩眉轻轻蹙起。
　　“头儿，咏歌不认识你，如果有得罪你的地方……”
　　阿虎试探着开口，苏绍凛回飞鹰很可能会撞上咏歌。
　　“她倒是个有骨气的丫头。”苏绍凛摇头，“我会尽量保护她，万不得已再救她出来。”
　　“头儿，斩烈风为什么要抓那个女人，她究竟……”阿虎见过叶安然，找阿俊那晚他也在。
　　“这件事不要当着阿俊的面再提。”苏绍凛打断了他的话，示意他先行离开。
　　阿虎消失在暗夜中，苏绍凛解开上衣口袋，掏出一条银色的项链，链坠是块小牌，上面赫然刻着一只展开的翅膀，被一团烈火包围……


正文　第32章　斩烈风的安宁
　　斩烈风忙完回房，发现帝爵居然趴在桌子旁边睡着了！
　　他眼底腾起一抹不悦，可当看向同样靠着床睡着的叶安然时，神色稍微缓和了些。
　　察觉到响动，帝爵刷得睁开眼，斩烈风抬手示意它趴下。
　　他锁上门来到床边坐下，细细地打量着叶安然，她胸前的吻痕已经消失，唯独手腕上依然被磨得通红。
　　叶安然像是察觉到什么，美眸忽然张开。
　　刚一看到离自己半米不到的斩烈风，她迅速向后挪去——然而身后就是墙壁，她退无可退。
　　“你别过来！”叶安然单手被铐着，满眼警惕。
　　斩烈风淡淡哼了一声，脱鞋直接上了床，很快就传来均匀的喘息声。
　　叶安然稍稍松了口气，瞥见他似乎睡熟了，这才调整了下姿势，揉了揉手腕，保持一个姿势太久，手臂都有些发麻。
　　月光照入屋内，帝爵瞪着溜圆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叶安然，她不敢乱动，又往回缩了点。
　　身体的疲惫，加上内心的恐惧，她整个人就像被掏空，有气无力地坐在地上，枕着被铐住的手臂，双目无神地看着帝爵……
　　察觉到床边的叶安然安静下来，斩烈风睁开眼，转头看向她。
　　嗬！
　　果然不出他意料，她竟然又睡着了。
　　他轻轻侧身躺着，打量着叶安然，不知道在亚兰城外时，她是不是每次就是这么放心大胆地睡呢？
　　说实话，当她握着枪时，斩烈风早知道她没有打开保险栓，可他很想知道她究竟会不会对自己开枪。
　　那一刻，他脑海中有个一闪而过的念头。
　　但凡叶安然的手扣下扳机，他就会找个理由把她扔进堆填区，虽然她死不了，但堆填区的丧尸可以困住她。
　　然而，即便自己逼至身前，她都没有动手。
　　望见叶安然轻轻皱起的眉，斩烈风的心里有些不自在，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
　　如果第一次要了她是情绪所致，那第二次呢？
　　真的只是因为她跟苏绍凛发生了什么？
　　可是，为什么自己竟然也不排斥抱着她的感觉？
　　她的身体很温暖、柔软，每每将她压在身下，除了欲望之外，他会有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安宁。
　　那种安宁，随着末世的来临，原本早就已经消磨殆尽。
　　斩烈风坐起来，盯着叶安然看了一会儿，蹑手蹑脚下床，将她抱上了床，但没解开手铐，让她睡在床边。
　　他躺回床上闭着眼，片刻后再度睁开，犹豫地看着她的手被悬挂在床边栏杆，眼神有些复杂。
　　斩烈风的眉不经意皱了下，翻身从口袋摸出钥匙，解开了手铐，将她的手放好。
　　可还没过几分钟，他又睁开了眼，这次他拉起床脚的被子，小心翼翼地盖在自己和她身上。
　　做完这一切，扭头看了眼睡得恬淡的叶安然，他的嘴角难得放松了些，闭眼满意地睡了……
　　翌日。
　　叶安然是被帝爵的叫声吵醒的，她睁开眼，发现帝爵正对着门口站着的人狂吠，那人就是昨天来过的方教授。
　　她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瞥了眼被铐住的手腕，说来也奇怪，在地上睡一晚上，手半吊着居然也不会疼。
　　见叶安然醒来，斩烈风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叶安然心内泛起不祥的预感，还没等她说话，斩烈风解开手铐，“起来。”
　　叶安然犹豫了下，靠着床站起身，斩烈风拿起准备好的衣服，不由分说替她穿上系上扣子，这才拉着她离开了房间。
　　来到市政厅楼下，叶安然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那儿的苏绍凛，所有人翻身上马，叶安然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斩烈风眉眼间带着不满，“上马！”


正文　第33章　懦夫！
　　望着面前伸出的大手，叶安然咬牙握住，斩烈风将她带至身前，一行人离开市政厅，朝着城西的方向而去。
　　这是叶安然第一次正式打量亚兰城的街道，之前听苏绍俊说城西比较穷困，和城北城南不同，现在看来果然要繁华热闹得多。
　　叶安然注意到街上偶尔路过的行人见到斩烈风，都会纷纷停下来垂首致意。
　　斩烈风倒是目不斜视，来到城西街道苏绍凛带住了马，“将军，我们可以从城南绕过去。”
　　斩烈风看了眼他，“不敢穿这身见左邻右舍？觉得飞鹰辱没了你？”
　　苏绍凛垂眸，不再说话，带马退到一旁，只是跟在大部队之后。
　　叶安然心中猜到了几分，上次她就发现在城西苏绍凛也算是说得上话的人，城西的人对于斩烈风的统治很不满。
　　显然，他们跟自己一样，都顺带着对苏绍凛心生鄙夷，厌恶他的攀权附势。
　　路过那些狭窄的巷子，叶安然察觉到楼上总有人偷看他们，毕竟就算没有见过斩烈风，他们也知道飞鹰的标志。
　　哐啷——
　　瓷碗碎裂，一个不确定的声音响起，“哥、叶姐姐……”
　　叶安然心内微紧，果然看到从角落里走出的苏绍俊，她下意识看向苏绍凛，他的神色变了下，但旋即恢复如常。
　　“哥，你怎么跟他在一起？”苏绍俊走上前两步，怔怔地看他，“还有，你的衣服……”
　　苏绍凛胸前飞鹰的标志崭新，他连解释的余地都没有。
　　“叶姐姐，我哥不是说你被抓走了吗？”
　　苏绍俊看向叶安然，她眼下跟斩烈风共乘一骑，也全然不似俘虏。
　　“就是你，打伤了监狱的看守？”斩烈风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
　　“将军，阿俊只是救人心切。”苏绍凛急急地带马上前。
　　“叶姐姐，我救错了人，对吗？”苏绍俊失望地看着叶安然，“由始至终你都没有危险，对吗？”
　　看着他干净清澈的眼睛，叶安然很想跟他解释，对年少的阿俊而言，保持仅有的单纯已经很不容易了。
　　可是，她却不能。
　　她已经察觉到身后斩烈风的森然冷意，她也知道一旦自己对苏绍俊表现出哪怕一丁点的关心，都会给他惹来祸端。
　　“阿俊，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好骗。”叶安然嘴角一弯，绽出轻嘲的笑，“你该不会真以为我得罪了将军，犯了死罪吧？”
　　见苏绍俊并不是很信，叶安然转身勾住斩烈风的脖子，“我不过是跟将军使小性子，被罚去监狱面壁而已。”
　　斩烈风怎会看不出她的小心思，这女人也就只能骗骗苏绍俊那种小孩了。
　　可当她的手碰到自己的皮肤时，他的心居然漏跳了半拍，甚至有些享受这种跟她近距离的接触。
　　尤其，还是她主动的。
　　苏绍凛上前，言语间带着不容置疑，“阿俊，回家去。”
　　苏绍俊愤恨地瞪着他，“你不是我哥，你是个懦夫！走狗！”
　　“你说什么？”
　　斩烈风冷哼一声，守卫立刻端起手中的枪，对准了苏绍俊……
　　“将军！”
　　苏绍凛脸色骤然变了，带马挡住苏绍俊，“阿俊他只是个孩子，很容易受人怂恿，还望将军原谅。”
　　叶安然刚想缩回手，却被斩烈风拉住，他并没有说话，只是睨视着苏绍凛。
　　一时间，狭窄的街巷，气氛异常紧张……


正文　第34章　拿我当挡箭牌
　　察觉到身前叶安然紧绷的身子，斩烈风淡淡开口，“既然他是你弟弟，教好他是你的责任。”
　　苏绍凛拿不准他的意思，只能小心应对，“将军教训得是，我会的。”
　　方教授适时解围，“将军，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有很多事。”
　　“走吧。”终于，斩烈风一带马缰率先离开。
　　从方教授身边走过时，叶安然感激地冲他点头。
　　见一行人离开，苏绍凛还没来得及开口，苏绍俊转身跑进了箱子里。
　　苏绍凛盯着他倔强的背影，薄唇轻抿，最终什么也没说，策马匆匆离开……
　　斩烈风覆在叶安然耳畔问，“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出来？”
　　没了苏绍俊的安危掣肘，叶安然脸上也恢复了冷淡，“拿我当挡箭牌，对付丧尸。”
　　斩烈风不悦，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腰，加大了力道，“你觉得我要用你对付那些东西？”
　　叶安然不语，斩烈风原本舒坦的心情变得有些差，一夹马腹冲出了亚兰城西门。
　　出了城大概骑马半小时左右，他们来到一片宽阔的田地，一望无际，只是所有的谷物都被焚烧殆尽，显然是为了阻止污染扩散。
　　昨天听方教授说起时，叶安然有些疑惑，毕竟一片地怎么可能影响亚兰城五成的粮食产出，但亲眼见到，她这才知道这地的重要性。
　　“方教授，整条河都被污染了吗？”斩烈风回头看了眼方教授。
　　“恩，不只如此，附近的地下井也都有问题。”方教授蹙眉，“围栏都是完好的，没有丧尸入侵的痕迹。”
　　斩烈风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丧尸的确是污染源，但经历了监狱那次之后，他开始怀疑有些丧尸可能不是主动闯入的。
　　“分成三队，分别检查那几口井，”斩烈风转向苏绍凛，“你跟方教授一起，保护好他。”
　　“是，将军。”苏绍凛敛去眼底的情绪。
　　“将军，这儿有五口井……”方教授开口提醒。
　　“那三口相距较远，你们分头去查，令外两个比较近，我亲自去。”斩烈风说完一带马，沿着田埂疾驰离开。
　　来到地下井附近，斩烈风翻身下马，叶安然没等他扶就自己跳下来。
　　“跟我来。”斩烈风径自带着她走向地下井。
　　田地的边缘是用木架和铁丝网混合搭成的围栏，叶安然抬头深吸了一口气，熟悉的野外，她甚至感受到了自由的气息……
　　“还不走？”斩烈风转身，眼底带着不悦。
　　叶安然知道在他眼皮子地下，断然是逃不掉的，只能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来到井边，斩烈风捡了个土块，扔入井内侧耳听了听，又打开随身的手电筒，仔细查看里面的情形。
　　叶安然站在他身后，眼神微动，他高大的身子靠近井边缘，如果自己冲过去，用力一推……
　　“你以为你能推我下去？”斩烈风冷不丁开口。
　　“你……你怎么知道？”
　　叶安然吓得退后一步，可话一出口，她肠子都悔青了。
　　岂料，斩烈风听了非但没生气，嘴角微微上扬，转身走向另一口井。
　　叶安然郁闷坏了，可斩烈风的心情却莫名地好起来，她蠢蠢的样子还挺有趣。
　　另一口井靠近围栏边缘，斩烈风去查看井，叶安然站在围栏前看着外面的灌木丛，这些灌木足足有一人多高，附近零星还有几棵树。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有种打从心底生出的不安……
　　“走了。”斩烈风开口。
　　叶安然还没到井边就闻到一阵奇怪的味道，她不由得轻轻蹙眉。
　　“怎么了？”见她站在井边，斩烈风停了下来。
　　“你在找什么？”叶安然脱口而出。
　　恩？斩烈风声音微沉，“你叫我什么？”
　　叶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