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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之初-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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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倾国。
然而在东晋成立后没过几年王敦却谋反不成,旋即病死。自己这个唯一直系亲属,肯定要受到牵连啊。
王初心中烦闷不已,她一把扯过被子蒙在上头,神神叨叨的念着:“东晋,王敦,司马睿,司马绍……”
第八章 阿父
天色尚早,太阳还未完全下山,却已经没了热度,远天之际渲染着难以形容的七彩云霞,清风拂来,夹着临夜的微湿。一切都是舒适,那么真实。
“又来了……”
王初动弹不得,心中凄苦难当……
她再一次来到那座奢华无比的庭院中。
宴席已开了多时,举止随意的贵族男子们,懒散地倨于座塌之上,身边照例是如花美婢侍奉执壶。
他们如同山间隐士般衣着松散飘逸,有的赤裸着上身,只在肩上松松的披了一件宽大的丝质轻袍,这袍子极薄,几近透明。
这宴会人数不多,却极尽奢华。
席间珍馐美食数不胜数,那诱人的香味混了酒香,在空气中徜徉。
轻歌曼舞,极尽绮艳,靡靡的丝竹之音和着名贵的香料袅袅升腾,肆意地充斥在庭院的每一处。
乐伎们身穿飘逸的碧纱青衣,妆饰华美,眉眼间横波流转,红唇轻启,婉转清吟。
王初在梦中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她感到透不过气来。
那一条足有数十米长的细细的绳子高高悬系于两侧柱子上,两位身姿轻盈的舞者踩着绳子,在半空中翩翩起舞,舞者先是将身体绕成圆环,忽而又高扬双袖,前脚踏绳,后足离绳,宛若在空中飞翔。
主位上的中年男子为这惊为天人的舞姿拍手叫好,王初又一次情不自禁的跟着鼓掌,而她的意识却在拼命阻止梦里的自己,叫喊着:“别鼓掌,不要被他看到,醒来,快醒来!”
然而她依旧在这个梦里挣扎着不曾醒来,同样的没有别人附和赞叹,主位上的男人慵懒的斜倚着座塌,满不在乎地环顾众人一眼,唇角轻启,懒洋洋地溢出两个字:“斟酒。”
这里的时空突然静止了,一切声音都戛然消失。
这两个字一出,所有人便如同被施了符咒一般,齐刷刷转头看向王初,那些眼睛里有各种情绪,下人的眼神中写着不安,惊惶,悲哀,客人们目光里尽是同情,怜悯……
庭院中所有人停止动作,僵着身体,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
之前歌舞升平的欢愉场景似乎只是幻象与伪装,此时这里的大多数人脸色着实难看,那是一种经过层层情绪堆积的累加下来地颜色。
梦外的王初在意识深处挣扎着,叫喊着,身体却无法动弹,如同被捆住了手脚,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似乎醒了,还起身在房中走动。可不知为何又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那无法抗拒的困意一波一波重重袭来,她的意识渐渐模糊,又一次沉沉睡去,陷入梦魇。
主位上的男人目光尖锐地剜向她,口中厉声喝道:“愣着作甚,还不快斟酒!”
被他这么一呵斥,王初感觉自己的手直哆嗦,她不由自主地执起酒壶,就往那金樽里倒酒,好容易才倒好,酒杯周围却已经洒出好多。
这时她发现坐在她身边的那人,原来是他,王初大喜过望,她亲昵地揽着那人的手臂,正想问他怎么也在这儿,却见一个极年轻男子举杯对他说道:“阿兄,导敬你一杯。”
见他不做理会,男子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怜悯的看了她一眼,头一昂,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王初转头,正好看见那主位上的男子冷着脸,对一边的侍卫恶狠狠地做了个手势,她还没反应过来,那侍卫已经快步过来拖她。
王初大骇,她摇着那人的手臂,想大呼救我,救我,嗓子却好像堵住了似的,任凭她憋的脸胀红,就是发不出声音。
“呜,呜呜……”她死命挣扎着想要逃跑,可两腿仿佛失去了力气,一步也无法挪动。一阵阵的不可名状的重力闷在胸腔,无论她如何挣扎,却都使不上力。
梦境之外的她心中狂喊,却叫不出来;想张开眼,眼皮沉重如同灌铅,她觉得自己醒着,却无法动弹,哪怕一根手指,就像灵魂附着在枯骨上一样的无能无力。
直到侍卫把她拖走,那人也没有看她一眼。
王初心中即惶恐又悲苦,她浑身发抖,冷汗涔涔。
侍卫高举着大刀,劈头就砍。
她又坠入无边的黑暗,一直往下坠,往下坠,没有尽头……
“阿初,阿初。”王初听见有人唤她。
她猛的坐起来,只觉得自己憋闷地喘不上气来,她带着梦中残余的情绪,神情仓惶,心中悲苦,感觉自己被全世界遗弃了。
“又是这个梦!但这二十多年来重复的梦过无数遍,却从来不似今日这么的清晰、完整。身边那人的脸,她第一次看清了,却又在梦醒的一瞬间模糊。”
身边那人轻轻拍着她,温声哄道:“阿父在呢,初儿不怕。”
她回头见是王敦,立即神色惶恐地躲开他的手,面前这张脸仿佛和梦里那个冷漠的面孔融合在一起,她几乎能看到温和之下他冷酷的本性。
王敦一脸担忧地坐在床边,因怕惊着她,不敢近前,只得轻声安慰道:“初儿不怕,阿父在呢。”
这么说了几遍,她情绪渐渐平复了一些。
王初干巴巴地说道:“你怎么在这儿,”感觉到自己口气过于生硬,又缓缓说道:“阿初刚才刚做了个奇怪的梦,梦到阿初要死了。”
王敦失笑道:“傻孩子,那是梦啊,再说即便是真的,还有阿父保护你呢。”
“是吗?你能保护我吗?”王初低下头,脸上露出一缕似讽刺似悲哀地笑容,随即消失地无影无踪。
明知道那只是梦,她却觉得如此真实,她只知道梦里的人是自己很熟悉,很亲的,虽然她已经完全记不起那人是谁,但一种被背叛,被抛弃的感觉还在咬噬着她的心。
沉默片刻,王敦说:“阿父一会儿要出门去,你自己好好吃饭。”
见王初神色恍惚,王敦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
王初递给他一个笑脸,轻快地应道:“阿初知道了。”
望着王敦的背影,王初的脸刷地垮了下来。
“虽是一场梦,却使她对王敦生出一丝动摇,梦里的那个人,她只记得当时感觉是极其亲近的,但仍然对她的死活无动于衷。那么她完全不了解的,这个看上去无微不至的父亲,又真的如他表面上那么疼女儿吗?”
记得历史上王敦和他夫人襄城公主感情并不好,就在这次从青州回京时,他以天下大乱,盗匪良多,路途难行为理由,把公主身边侍婢百余人都分给士兵,金银财物尽数抛弃,顺带着连公主也抛弃了。
“然而以阿袆所说是公主已过世了,即便她说的是事实,王敦和公主感情不好却是真的,以王敦强硬的个性,焉知他对自己这个公主生的女儿不是心中厌烦的?焉知他不会对自己也下毒手?”
想到这儿王初打了个寒颤,可毕竟虎毒不食子,何况自己还是他唯一的孩子,对他并无威胁,杀了自己于他有什么好处呢?
想来想去,她觉得自己的解释还算合理,王敦确实没有杀自己的理由,最起码目前来说还没有。
既然命运已经让自己来到这儿,就好好打算,努力活下去。
想明白了,她如同搬去一块大石,心中攸然轻松起来。
她这才想到回府大半日,她还未曾见过她从刀口上救下来的那个少年,晚饭时问了阿袆,得知少年已经被安排好了,才放下心来。
第九章 生命的脆弱
王敦在府中摆席设宴招待过至亲好友,接着又带她到各个亲友家中走马观花似的一一拜访,这么着过了好几日才消停下来。
对着那些她完全不认识的大人,要扮作小孩应酬他们,还得随时提醒自己注意礼节,一不小心就出纰漏,王初装的别提有多累了。
回京后王敦需要带她出席的场合已经日渐地少了,如今她总算得了些清闲。
第二日清早,她醒了有一会儿了,却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不愿动弹,冬日里能赖床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阿袆跌跌撞撞地闯进来:“小娘,不好了,郎主着人把李棱绑起来了,还说……还说要将他打死!”
她刷地一下坐了起来:“你说什么?!”
阿袆流着眼泪跪在她床前:“小娘,你快救救李棱吧!”
“别慌,赶快帮我穿衣服,”虽然口里这么说,她的手却抖得厉害。
阿袆抱起王初,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李棱受罚的地方,那里除了一些渗在雪里的不规则血迹,什么也没有。
看到血迹,阿袆抱着王初的手一松,差点失手将她摔下去,幸好王初手攀着她的脖子,阿袆绝望地喊她:“小娘,李棱一定是死了!”
王初不相信李棱会这么容易死去,她强打精神,两手按着阿袆的肩膀,对她说:“别慌,咱们府中受了罚的人一般会送到哪儿?我们快去看李棱,说不定他还有救。”
当她们看到李棱时,王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那个开朗精怪的李棱吗?!”
他躺在一个肮脏的席褥上,房间里干冷干冷的,他却很热似的,大口的喘着气,面色苍白中泛着潮红,身上的衣袍残破不堪,一条条零碎地布片粘在身体上,和伤口、破皮混为一体,浑身没有一块整皮,多数伤处还在流血,满身都是暗红色地血渍。
王初眼泪一下子涌出来,愧疚地哭道:“李棱,是我害了你!”
李棱闻声勉力抬眼,看到是她,他咧嘴一笑,安慰道:“小娘,你来了。”
她哭泣着焦急地对李棱说:“你的花蕊丹在哪?不是还有一粒吗?”
李棱想给她拭泪,抬了抬手又无力的垂下来,他望着王初慢慢说道:“别哭,小娘这样哭我心疼,我家小娘应当永远都是快快乐乐的。”
王初拿袖子抹抹眼泪:“花蕊丹呢?”
“没用的,小娘,忘了那天我说的,‘凡人两肩胸前背后肋胁左右,至关紧要,破伤皆为死症,破伤血入内者不治,出黑血水者不治,血流出尽者不治’,”他喘了一口气,扯了扯嘴角:“我知道,我的血已经快流尽了。”
眼泪流的更快了,她扑到李棱身边,哽咽着说道:“不会的,我这就找医者来!”
说着转头叫阿袆去找医者来,阿袆流着眼泪匆匆离开。
李棱努力抬起手指,想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王初赶紧问他:“你要拿什么,我帮你拿。”
李棱喘息着摇摇头,费力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小瓶子。
王初搭眼一看,正是那个盛着花蕊丹的瓶子,李棱看着王初:“这花蕊丹,世上只此一粒了,送,送给小娘。”
见王初要推辞,李棱恳请的望着她说:“就当……留个念想。”
他说话越来越吃力,王初赶紧接过:“好,好,我收着,你休息一下,别说话了,医者很快就到了。”
李棱脸色越来越白,他艰难地喘一口气,制止了她:“无……无事,让我说完吧。小娘,李棱此生无甚憾事,只是我大哥他……李棱去后,他便再无亲人了,我实在放心不下。”
王初抓着他的手,立誓般对他说道:“你放心,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会照顾他一天。”
李棱看了一眼她身后,唤道:“大哥。”
王初回头,发现门口站了一个男孩子,他五官轮廓都与李棱有些相似,只是比李棱看上去沉稳不少,个子也比他要高些。对王初行了礼,他错身站到王初身侧,王初让开一些位置,示意他上前到李棱身边来。此时他握着李棱的手,眼睛红肿,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他狠狠的抹了把眼泪,勉强笑道:“什么时候轮到你操心大哥的事了。”
李棱对他笑了一笑,又望着王初,断断续续地说:“小娘,我……我大哥比我聪明,行事也……比我沉稳,以后李棱不能……不能在小娘左右听命,就让我大哥……替我……服侍小娘吧。”
他呼吸越来越短促,王初满脸的泪水也顾不上去擦,她紧紧抓着李棱的手,期望能传达给他一些力量和支持,她目光坚定地看着李棱,一字一顿地承诺道:“我会把他当做我的家人!”
李棱气若游丝,眼睛不舍的看向他大哥,叮嘱道:“大哥,你要……好好的,要……忠于小娘!”
见他点了头,李棱嘴角噙着笑,呼吸起伏得像一个急促地风箱,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子一僵,闭上了双眼。
阿袆带着医者赶来,一进门看到这个场景,她顿时呜呜的哭起来。
王初斥道:“哭什么,还不快让医者上前。”
说完使劲摇着他的手喊道:“李棱,你醒醒,别睡,医者来了。”
阿袆只是哭,她带来的医者只上前望了一眼,就默声站在一边。
阿袆哭着唤她:“小娘。”
王初恍若未觉,她摇着李棱的手不停喊他:“李棱,你醒醒,李棱,李棱……”
一只手轻轻的覆在她手臂上——是李棱的大哥,大概是见惯了生死,即使自己唯一的亲人去了,他也能控制得住自己的痛苦。他目光里的神色让人不忍猝读,却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悲痛,他轻声对王初说:“小娘,他走了。”
这句话传入耳中,过了半日,王初方才有些明白,只觉得脑子一阵一阵地发懵,房间好像在不停的旋转,使她头晕目眩。
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喃喃念道:“他走了……”像是疑问,又像是在劝告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李棱不过是和我偷溜出去救一个人,这也算错吗?”
“这个世界到处都是暴力、血腥,这里的人都是魔鬼……”
“他还那么年轻,就这样因为我的无知而失去了生命,他有什么错,该死的是我,我本来就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为什么死的却是他?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王初跌跌撞撞的在雪地里行走,不知道自己要走向何方,她浑身冰冷,心却是火烧一样,燥热的快要冲出胸腔来。
阿袆从后面跑到她面前,阻住了她的脚步,也不管这里的雪积的有多深,她直挺挺的跪下去,王初像是从来没见过她一样,怔怔地望着她。
因为在风雪里追寻王初,这一停下来,脸庞开始变得红扑扑地,她哽咽着对王初说:“小娘,李棱和您再要好,他也只是个下人,他的事府中自会安排妥当。您身子刚好,千万要保重自己,带累您受了风寒,就是他的罪过了。”
王初只是愣怔,看见她嘴一张一合地,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李棱怎么算是下人呢,他是我的朋友啊,他为了我失去了生命啊。”
看见王初的神色,阿袆知道她受了打击,意识一时半会难以清明。偏偏这个小娘自小就主意大,不像普通孩子那么好哄,怕她受了风寒,又不敢强去抱她回房,阿袆急的汗都快下来了,跪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半晌,她灵机一动:“小娘,您救回来的那个小郎,打从回了府您还没看过他呢,不如我陪您去看看他?”
听到阿袆提起少年,王初仍然未答话,只是她呆滞地目光渐渐有了些神采。阿袆见状,知道她同意去少年那里,赶忙从雪地上爬起来,抱着她去往少年居处。
第十章 少年之冷漠
屋内燃着熏炉,温暖非常,王初却只觉得冷。
少年斜倚着床榻,上面铺着白色的动物皮毛,他身上覆着同色的狐裘,只是脸色比狐裘还要苍白许多。
王初和阿袆进屋来,少年恍若未觉,他仍然神色淡然的倚在床榻上,保持着原来的姿态,把眼光投向未知的远方。
她顿时心生愤慨,凭什么李棱永远的离开了,少年却安安稳稳的呆在这儿,保持着他那副貌似无邪的模样。想到这个,她心中又是一痛,忍不住冲到他面前冲他嚷嚷:“李棱死了,李棱死了你知不知道!”
少年面色无澜,仿佛没听到,一如既往的沉默着。之前的火再次于她心脏上燃烧起来,王初喊道:“如果是不为了救你,如果不是我叫他和我一起去救你,他也不会死。”这么说着,她痛恨自己的同时,竟恨起少年来。
看着少年永无波澜的脸,她只想想打破他的镇定,痛击他,伤害他,让他感受和她一样的悔恨和痛苦。她喘了一口气,尖声讽刺道:“你是聋子吗?你瞎了吗?你的侍卫,都是为你死的,你看不到吗?你和我一样,都是罪人,都不配活着这个世上!”
少年的面色更白了,但仍然一脸漠然。
阿袆从来没想到王初会自责到这种程度,因为紧张,她的喉咙发涩,她颤声劝道:“小娘,我们回去吧。”
王初不做理会,她稚嫩的嗓音已经嘶哑,仍然不管不顾地狂吼:“你有没有心?啊!是不是这个世上,你只能看到你自己,别人是死是活,对你来说都是多余的,是不是?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家伙!那么多人都因为你死了,你怎么还能这么无动于衷呢?!”
王初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话会伤害少年,事实上,她怀疑少年根本不会被她的话伤害。
少年终于把他的脸转向王初,他讥讽地一笑:“我这种人,是没有心的。”
听到他开口,王初顿了一下,随即被他的话气地浑身颤抖,这个人这么无耻,她怎么会把他救回来,这种人就该让他去死!
王初气得哑口无言,少年却不放过她:“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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