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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这就是她。
　　········
　　翌日，y先生买回来第四天。孟一馨算了一笔账。
　　给y先生的吃穿用行上，她已经捅出去了一万五。还好没算体检的钱。
　　她活用存款可不多了……
　　辞职后的一个月，她投在股市里的钱赔了个爽，现在只有银行里的6万死期。
　　这6万块动不得。
　　桑志的赔款要下个月月初才能到账。
　　她现在没有工作。
　　那么……
　　孟一馨翻出钱包，数里面的票子，身上现金只有233块。
　　她眯起眼。
　　目光看向坐在对面的，冷冰冰的y先生。
　　y先生自起床就看到她一边拿笔写写画画，一边嘀嘀咕咕，脸上表情千变万化，很精彩。
　　最后她不怀好意地看向自己。他也不躲避，直直与她对视。
　　········
　　根据张丽红的著作《丧尸萌宠养育手册》所示，大多数丧尸宝宝都很没有安全感，害怕被抛弃。
　　孟一馨回忆昨晚她拍门的时候，用把y先生送回去这个梗威胁他，一点作用都没起。
　　经过昨晚他夜闯她闺房的乌龙，再加上她如此贫穷，她第一次产生了要把他送回去的想法。
　　孟一馨斟酌字句，要怎么开口。
　　开门见山会不会太直接了。
　　对面的人忽然低声咳嗽了一声，将孟一馨思绪拉回来。
　　孟一馨：“怎么了？”
　　y先生站起来，走到她卧室门口，将她贴的标语干净利落撕下来。
　　“你……”
　　“字太丑。”他淡淡说。
　　孟一馨自认为字迹不丑，昨晚的气急了那几个字才写得比较凌乱。
　　他把标语揉成一团随意扔到地上，随后开始脱衣服。
　　一层一层。
　　脱掉的衣服他尽数扔在地上。
　　很快八块腹肌重见天日。
　　孟一馨傻眼，此刻的y先生就像一根正在剥皮的香蕉，去掉又厚又软的表皮，留下香甜的果肉。
　　唔，香蕉……
　　……
　　孟一馨回过神，他已经走到晾衣绳下面，长胳膊一抬，扯下来一件薄薄的衣服。
　　衣架们相互碰撞，嗒嗒作响。
　　孟一馨认出来，是她买他时他身上的那件。
　　他拿着衣服，也不急着换，反而慢悠悠开始脱裤子。
　　孟一馨更傻眼。
　　说好的羞耻心呢！
　　恰好此时传来敲门声，以及兰姐的吆喝声：“一馨，一馨你在家吗？兰姐找你有急事。”
　　孟一馨一个激灵，下意识看向y先生。
　　她百密一疏，忘了给他买胖次！
　　·········
　　孟一馨撒腿把裸着的y先生赶到卧室里，他顺从地走到卧室门口脚步就不再移动了。
　　孟一馨恶狠狠：“你听话，快进去。”
　　他依旧“哼”了一声。
　　她努力控制自己视线不去看他的翘臀，说：“虽然兰姐知道你是宠物，但是如果看到你在家裸着，她可能会以为我有什么不良嗜好。这对我影响不好。”
　　他愣了下。孟一馨能感到他身体在放松。
　　她心里一喜，再接再厉：“而且你清清白白的身子，被别人看了多不好。”
　　y先生点头，深以为然。
　　于是孟一馨成功把丧尸宝宝哄进去，她把y先生的衣服扔到他怀里：“快把衣服穿上。”
　　他抬头，澄澈的目光透露几分不满。
　　孟一馨哄道：“乖啊，先穿上。”
　　她出来的时候关上了门，上了锁。
　　孟一馨察觉到鼻子里有什么东西流出来。她暗骂自己没出息，又不是没看过。
　　兰姐还在敲门，她忙答应一声：“来啦。”
　　她扯几张纸巾捂住鼻子，开了门。
　　兰姐平日里都笑眯眯的，今天难得严肃：“一馨，你昨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昨晚？”孟一馨想到吓人的y先生，面色如常道，“没有。”
　　兰姐松了口气：“那就好。”
　　“怎么，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吗？”
　　兰姐：“昨晚兰姐这闹贼了。你也知道我这的窗户都没装防盗栏，4层楼的住户都被偷了。你快去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回头来一楼报给我。”
　　孟一馨自凌晨三点醒了后就没怎么睡了，她能肯定她没丢什么东西。
　　但兰姐这么热心来告诉她，她还是点头道：“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兰姐。”
　　兰姐摆手道：“你跟我道什么谢啊。楼上的小朱一早就报警了，警察在一楼统计财产损失。到时候你不管有没有丢东西，都下来说一声。”
　　孟一馨点头道好。
　　兰姐这才注意到她的鼻子：“诶，你流鼻血啦？”
　　孟一馨讪笑：“是——天气干燥，我上火了。”
　　兰姐说：“冬天了，记得多喝热水啊。”
　　·········
　　送走兰姐，孟一馨去洗了鼻血，冷水彻骨，冻得她直吸气。
　　那根香蕉已经重新裹好皮，但穿的是他原来的衣服。
　　一件简单的短袖t恤，本来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洗衣机洗不彻底，她又用彩漂液泡过才洗干净。
　　变干净的的t恤是橙黄色的，袖口处他名字来源有关的英文字母也没了。
　　孟一馨这才知道，那两个字母是写上去的。
　　此刻y先生一身清爽地站在这里，眼神平静。
　　孟一馨已经明白他脱衣服的目的了。
　　她不知道，那时她眯着眼，一个眼神，他就已经看穿她的想法。
　　她犹犹豫豫不开口，他替她做决断。


第18章　
　　孟一馨用柔软的干毛巾擦了一把脸，借以躲避y先生的视线。
　　他平静的目光让她无数盾形。
　　哪怕他气恼一下也好，悲伤一下也好，埋怨一下也好。
　　她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心慌乃至平生愧疚感。
　　孟一馨绕过他回到卧室，大致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贵重物品，电脑银·行卡都在，那她就没有什么值钱东西会丢了。
　　她随意套上一件大衣，对y先生说：“我下楼一趟，你先在家等着我——有什么事情，我回来再商量。”
　　··········
　　兰姐家里坐着两个制服警察，一男一女，男的面相稳重，女的稍显稚嫩，应该是新手。
　　兰姐看到孟一馨下来了，对两位警察说：“三楼的住户来了，”转而看向孟一馨，“一馨，你没丢什么东西吧？”
　　孟一馨走至他们面前，道：“没有。”
　　兰姐：“那就好。”
　　男警察看着孟一馨若有所思，女警察偷偷道：“尧哥，正执行公务呢，你注意点。”
　　顾尧瞥了眼这个丫头：“小花，你笔录做好了吗？”
　　“正在做。”花期忙埋下头。
　　嗯，字迹工整条理清晰，是一份合格的笔录。
　　孟一馨本以为打声招呼就可以走了，但被顾尧叫住。
　　顾尧：“这位女士先别走，请坐在这里，我们想问你几个问题。”
　　孟一馨很配合，依言坐在他们对面。
　　顾尧：“你叫什么？”
　　孟一馨说出自己名字。
　　顾尧道：“这栋居民区都有不同程度的财产损失，为什么你没丢东西？”
　　孟一馨本想说，因为她穷。
　　但她知道这时候不能开玩笑，如实说：“不知道。”
　　“嗯，”顾尧又问，“有人听到你昨晚尖叫过，请问是什么原因？”
　　唔……原因……
　　孟一馨回答说：“因为昨晚我宠物闯到我房间里，把我吓了一跳。”
　　一旁杏眼女警察惊道：“宠物？”
　　“是的，”孟一馨笑道，“我养了一只丧尸宠物。”
　　顾尧眉头微不可见地挑了挑，这时他电话响起来。
　　他说：“失陪一下。”站起来走到一旁，接起来，“江姐。”
　　··········
　　等顾尧回来，问了孟一馨两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就让她离开了。
　　顾尧两人也早就勘察完了现场，让兰姐等消息。也收拾东西离开。
　　“花期。”
　　“啊？”
　　顾尧手放在方向盘上，脸色有几分惆怅：“局里所有男人的噩梦要回来了。”
　　“？？？”
　　花期：“啊？”
　　·········
　　孟一馨爬楼梯。
　　水泥地板砖。兰姐没事的时候，会在早上打扫一遍。
　　也许是因为昨晚闹贼，她今早忙着张罗，无暇打扫，台阶蒙尘。
　　她大学在秀舟念的，刚毕业那会，和张丽红一起合租房子。
　　她们两家庭都还算宽裕，虽然实习工资微薄，但靠着家里接济，还是住得起电梯公寓。
　　张丽红自赚了人生第一桶金后就买了第一只丧尸宠物。至今没名字，说起那只丧尸宠物，一般都直呼“宝儿子他爹”。
　　那时孟一馨受不了跟一只丧尸同居，再加上工作已稳定，便搬出去了。
　　那时打死她都不会想到，她现在竟然也跟一只丧尸同居了。
　　虽然跟与阿猫阿狗阿兔阿龟同居没什么本质区别。
　　孟一馨脚步顿住，忽然想起他可能被抛弃过……
　　她一抬头，看到了y先生。
　　孟一馨：“你站在这干嘛？”
　　y先生：“出来吹风，门锁了。”
　　孟一馨：“……哦。”
　　她掏出钥匙开了门，进门换鞋的时候发现他还站在外面。
　　她说：“进来吧，你愣着干什么？”
　　他说：“我不进去了，反正你马上就出来了。”
　　孟一馨垂下眼睑：“明天还要带你去打消失食针——我今天不出门了。”
　　陆医生说三天要打一次，明天刚好是第三天。
　　她向里屋走去：“进来不要忘记锁门哈。”
　　··········
　　孟一馨记录下养一只能干的丧尸宠物的好处。
　　能够当阿狗防盗用，也是一种本事。
　　昨晚他虽吓到了她，但也成功避免她财产损失。功过相扺。
　　但还不够……
　　身为一只昂贵的新型宠物，不当保姆用简直是暴殄天物！
　　中午的时候她教y先生做饭。
　　“以后我工作的时候，中午不回来吃饭。下午下班肯定比较晚，你要提前把饭做好等我回来吃知不知道？”
　　y先生说：“你没工作。”
　　孟一馨摆摆手：“你主人我这么有本事你还怕我找不到工作？”
　　y先生挑眉，似乎表示怀疑。
　　孟一馨洗了个西红柿，咬了一口。y先生移开眼。
　　客厅里的电话响起来，孟一馨放下西红柿在y先生的胸口蹭蹭擦了手，小跑出去接电话。
　　y先生低头看了看胸口的两个淡红色印子，将自己的手掌覆了上去。
　　她的手，好小一只……
　　他想起在公交车上，她低头给他身上的伤口系围巾。
　　虽然被她抓过的地方依旧灼痛，但仿佛混沌之中打开一道口子，让迷雾得以消散。
　　孟一馨接完电话回来，在厨房门口看到摸自己胸一脸陶醉的y先生。
　　她微愣。
　　这幅模样的y先生，难不成是发情了？


第19章　
　　孟一馨故意咳嗽了一声，y先生神色自若抬起头。
　　她拿起放在菜板上的西红柿重新啃起来。
　　孟一馨喜欢吃西红柿。她把这种蔬菜当做水果啃。
　　中二时期的她思考过一个问题：西红柿是蔬菜还是水果？
　　教科书给了她答案，是蔬菜。
　　之所以纠结这么个无聊的问题，是因为同样的味道，只是因为个头外形的差异，小番茄就被当做水果卖。
　　当水果卖的价钱就便宜很多了。
　　可是孟一馨还是喜欢大番茄，水多汁甜。
　　·········
　　吃过饭孟一馨表示，明天她有个面试，但y先生必须要去打针。她咨询他意见：“你是想跟主人我去面试然后去打针还是在家等我回来再去打针？”
　　y先生沉默了一会，说：“不能不打吗？”
　　孟一馨下意识问：“为什么？”
　　y先生别扭地转过头，孟一馨猜测：“是不是疼？”
　　也许她一语正中红心，y先生没有说话。
　　好可爱好可爱，打针还怕疼！还对她撒娇！
　　孟一馨一颗慈母心被激发了个彻底，露出荡漾的笑容。
　　y先生不知道面前这个女人丰富的内心戏，他只是单纯不喜欢那个医生而已。
　　·········
　　孟一馨用一天时间对y先生进行培育，家里的卫生打扫，家具摆放，怎么叠衣服洗衣服晾衣服，她能想到的，便先尽数教给他。
　　下午教学时间进行时，孟一馨又接到一起面试邀约电话，电话对面的hr声音温柔：“请问是孟一馨小姐吗？”
　　孟一馨：“嗯，你哪位？”
　　“这里是天曌酒店的人事部，我们看过您的简历，行政部门已经不缺人了，但公关部还缺一名干事，请问您有兴趣吗？”
　　公关部？
　　孟一馨一口答应：“没问题。”
　　hr松了口气，随后把面试时间和公司地址以短信的形式发给她。
　　面试时间在明天下午。她明天有两场面试。
　　一个是行政打杂小妹，一个是女公关，哪个更有发展前途，一眼就看得出来。
　　于是孟一馨决定翘掉早上那场面试，拿下下午那个工作。
　　她对y先生说：“明天上午带你去打针。就算疼，也是要打的。”
　　·········
　　晚上睡前，孟一馨把睡衣扔给y先生，推他进厕所洗澡。
　　听见里面花花的水声，原本心如止水看杂志的孟一馨渐渐坐不住了。
　　看杂志杂志。
　　她定神看杂志。
　　手里这一页纸上说，志兴娱乐年轻的ceo叶行知，欲打造丧尸宠物娱乐产业，拟从2067年开始，面向全国招募丧尸艺人，资质好的，可影视歌全面发展。
　　孟一馨咋舌。
　　这神一样的叶行知，真特么会玩。
　　肖盛那脑回路哪想得到这个。
　　怪不得安德近两年处处被志兴打压。
　　这丧尸娱乐太天马行空，如果打造成功，叶行知就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但丧尸宠物的颜值太过堪忧，达不到混娱乐圈的平均颜值标准。
　　不是每只丧尸宝宝都有她家y先生的颜值的。
　　回忆就像她家丧尸宝宝的果体，冷不防便又跳出脑海。
　　卫生间里的水声依旧淅淅沥沥。孟一馨忽然觉得空气安静了。
　　孟一馨鬼使神差地放下手中的杂志，蹑手蹑脚地走到卫生间门口。
　　哗哗的水声越来越大，她心脏不自觉猛然跳起来，一下一下，本来不紧张的她，甚至有打退堂鼓的打算。
　　但她就看一眼，就看一眼。
　　里面那只是她的宠物，看他洗澡跟看阿猫阿狗阿兔阿龟洗澡没什么本质区别。
　　还能一饱眼福，不看白不看。以后说不定就没机会看了。
　　孟一馨低头敲了一眼门把，轻轻伸手按下，却没有按下去。
　　她一愣，又使了几分力气，门把依旧没动。
　　靠！！！
　　孟一馨感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y先生洗澡，竟然锁门了……
　　···········
　　第二日星期三，孟一馨开车带y先生去落草诊所。
　　因为来的时间早，诊所里没什么人。四合院的大门敞开着，孟一馨直接领着y先生进门去，穿过走廊空院，因为那天晚上来的，光线暗，再加上她一心扑在y先生的病上，没有注意到这个四合院种了各式的药草。
　　倒是跟诊所的名字挺搭。
　　那晚问诊的房子里，只有一个面生的小护士。
　　这个护士跟那个小典年纪差不多上下，但长得成熟稳重许多。
　　“你们……是来看病的？”小护士问道。
　　孟一馨指指y先生：“给他打消食针的。”
　　“哦，你们先坐。陆医生今天堵路上了，还没到。”
　　孟一馨还以为跟打狂犬疫苗似的，人来了打了针就可以走了，为什么还要等医生。
　　小护士正忙着打扫卫生，看出她的想法，主动开口解释：“丧尸宠物每次要打的剂量不一样，需要医生根据宠物们身体恢复的情况定量。我还只是个护士，没有那个眼力。”
　　小护士去外面拿扫把，给陆慕打了个电话出去。电话想了很久才被接起。
　　“陆医生，有病人来了。”
　　陆慕：“……我今天不是休假吗？”
　　“来的要打消食针，你不来没法子。”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小护士还以为他又睡着了，正打算挂断电话再打一次，就听到陆慕精神饱满说了一句：“我马上到。”
　　···········
　　孟一馨刷微博打发时间。
　　最近身边多了个y先生，她的生活重心向他偏离太多，不上网已久。
　　娱乐版块，由媒体和公众票选出实力和颜值并存的四小花旦上了热搜第一。
　　分别由唐诗，窦佳瑶，夏薇，陈安怡获得。
　　四个人，四个不同的公司。
　　孟一馨嗤笑，什么四小花旦，不过就是捆绑营销。
　　社会板块，一则寻人启事被刷上热门。
　　一位父亲在找自己十二岁的孩子。他称孩子很乖巧很听话，家里经济条件不好，孩子从不开口乱要东西。学习成绩也很好，小学快毕业了，他想上秀舟市里最好的中学。
　　冬天天亮得迟，一周前，孩子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告别父母去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