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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先生没有动筷子，孟一馨想起他不会用筷子。
　　昨天中午她煮了粥，他倒是用勺子喝了一点。
　　于是孟一馨叫来服务员小妹：“给他来一碗粥，再拿一根勺子。”
　　服务员小妹一看就很嫩，收到指令就马上去办事。没过多久，她拿了小勺过来：“我们这只有给小孩用的……”
　　孟一馨说：“没关系，能用就行。”
　　儿童勺子挺小一个，孟一馨把勺子放在粥里，一同放在y先生面前。
　　y先生皱眉，眼神不悦。
　　孟一馨想发帖求助：丧尸宠物不肯吃饭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叹了口气，还是忍住了。
　　孟一馨尝了一口粥，味道还不错，便说：“这粥没毒，你放心喝。出了问题还有我呢。”
　　y先生总算妥协了。
　　········
　　火锅小店的墙上挂着一台液晶电视，现在这个时间点正在放一部古装剧。
　　孟一馨眉眼带笑：“y先生，你看看那个女的，电视上，穿白衣服的那个。”
　　y先生看了眼，又回过头，等她后话。
　　果然，孟一馨擦干净嘴，灿烂一笑：“她漂亮还是我漂亮？”
　　y先生怔了下，低头喝粥。
　　孟一馨也不在意：“那个女人叫顾念念，”见y先生没什么兴趣，压低声音道，“据我所知她养了个母丧尸，等你发情期到了，找不到对象的话，我可以帮你引荐。”
　　y先生：“……”
　　········
　　这个顾念念年芳24，大学还没毕业就签约了安德。一进来就是孟一馨带。
　　那时两个人都是新人，一路披荆斩棘一起成长。21岁那年，顾念念凭借一部青春文艺片《小烟花》，一举拿下了影后桂冠。
　　顾念念是孟一馨手下第一个影后。
　　顾念念22岁那年与大学同学陷入爱河。该同学彼时还在跑龙套，想利用与顾念念的恋情赚取曝光。
　　顾念念成功被对方蛊惑，执意要公开恋爱关系。
　　她正处在事业上升期，年轻漂亮演技好，未来一片光明，这时候公开恋情，就是自掘坟墓。
　　孟一馨一是为她考虑，二也是为自己考虑，给她分析了利害关系。
　　还好这被“真爱至上论”洗脑的小姑娘头脑还有一丝清醒，没有再坚持公开。
　　当时她抹抹眼泪，说：“一馨姐，谢谢你。”
　　她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然而正因如此，她和男票吹了。
　　孟一馨莫名其妙的被记恨了。
　　这小姑娘还挺能干，韬光养晦了一年。
　　直到她爬上肖盛的床被孟一馨捉奸成功，这姑娘才表露出对她的恨意。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才连自由恋爱的权利都没有！你拆散了我和我郝健还想嫁入豪门？你也不看看你多大年纪了，还做着这种美梦。哼，开什么玩笑。”
　　这个妹子只是比她小四岁而已，那副口气跟自己很嫩似的。
　　所以她甩了顾念念两巴掌。
　　当时顾念念裹着床单还手不便，孟一馨甩得不尽兴，又给了两巴掌。
　　“我算是养了匹白眼狼。顾念念，你要抱大腿天下那么多男人给你抱，你动我男人？怎么？你想嫁豪门，你看我把你脸都打肿了，姓肖的有出现过吗？也谢谢你了念念，你真是块试金石，帮我看清了一个男人。”
　　孟一馨气势压制，完胜。
　　但并不代表她不伤心。
　　她走后，据说顾念念被冷藏了。她订了娱乐圈杂志，有时间的话会翻阅，也确实很久没看到顾念念的消息。
　　现在电视机里放的这部剧，是顾念念第一次独挑大梁做主演，她孟一馨颇费了番心思才争取到的资源。
　　孟一馨边嚼鸭肠边摇头：“物是人非啊。”
　　········
　　吃完饭后孟一馨带着y先生去采购，开车去地下超市的路上孟一馨注意到y先生精神不太好。
　　“y先生？你是不是想睡觉了？”
　　y先生摇摇头，可是依旧无精打采。
　　孟一馨本来还想带他去挑玩具，结果看他这么没精神，也就放弃了。
　　“你在车里坐一会吧，不要到处乱跑，我一会就回来。”
　　孟一馨将车锁上，匆匆向购物区赶去。
　　她在脑海里列了个清单，要买的东西有毛巾，牙刷，洗面奶，睡衣，再买些零食。
　　她不知道y先生喜欢什么，就决定先给他买点零食回去。
　　前面四样东西很快便依照她的审美选好了，最后一样……
　　丧尸宝宝吃素还是吃肉？
　　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好像都没有碰火锅里的菜与肉。
　　只是在她的淫威下吃了点粥。
　　荤素都不吃，只吃主食。
　　啧啧，看来这丧尸宝宝好养活，主食便宜啊。
　　于是她选了一大袋玉米糊，芝麻糊，黑米糊，燕麦片，藕粉，以及各种口味的八宝粥。
　　路过宠物区，孟一馨想起昨天从桑志宠物市场出来时，y先生曾朝狗笼子里看过。
　　她该不该买只小狗给y先生解解闷？
　　算了吧……她都养了那么大一只宠物了。
　　她埋着头走过，不经意朝一个货物架一瞥，眼睛一亮。
　　········
　　y先生在车里乖巧坐着。孟一馨兴冲冲地回来，把零食口袋抛给他。
　　y先生习惯性蹙眉，疑惑望着她。
　　孟一馨看看时间，快晚上7点了，只说：“这是给你买的零食，简单易食用，你看看你有没有特喜欢的，下次我多给你买点。”就直接发车出了地下停车场。
　　y先生抓出一个袋子，眉头蹙得更深。
　　孟一馨瞥见，说：“那是狗粮，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霎时间孟一馨觉得车内温度低了10度。


第11章　
　　孟一馨开门的时候，打了个颤。
　　y先生站在她身后，脸都气白了，眼神跟北风似的，。
　　门刚开一个缝，他伸出胳膊将门重新关上。
　　铁门“嘣”地一声响，把楼道的声控电灯震亮了。
　　孟一馨怒，这是第三次了。
　　“你要造反是吧？”
　　y先生胳膊抵着门，居高临下俯视她，说了两个字：“道歉。”
　　楼道的白炽灯又黄又暗，他这视线太蛊惑人心了，孟一馨纵使在娱乐圈阅尽美男无数也禁受不住，扶额认怂：“好，对不起。”
　　“哪错了？”
　　“不该给你买狗粮。”不该把你当狗养。
　　y先生“嗯”了一声，放下手，有气无力吩咐道：“开门吧。”
　　孟一馨低头打开门，进了屋后才发现不对劲。
　　刚刚……如果用*小说的说法，她是不是被反攻了？
　　张丽红的话浮现在她脑海里，主人在丧尸宝宝面前一定要树立起威信，不然熟了以后丧尸宝宝会造反。
　　y先生刚买回来一天，还没熟呢，他就反攻造反了。这样下去以后还得了？
　　于是孟一馨吧y先生关在了外面。
　　········
　　“y先生，你听得到我说话吧？”
　　外面没人理睬。
　　不过以y先生的性格，听到了也不会理她。
　　“现在我要你向我道歉。刚刚你的行为严重触犯了主人我的尊严，你让我很没有面子。但主人我宽宏大量，只要你给我道歉，我马上放你进来。”
　　外面还是没有声音。
　　“你不说话我们就这么耗着。看谁玩得过谁？”
　　孟一馨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去卧室换了衣服，洗了脸，顺便敷了张面膜。
　　一看时间，10分钟过去了。她搬了椅子坐在门边，一边耍手机一边对y先生说话。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y先生。识时务者为俊杰丧尸啊。我这个面膜敷完了你还不说话以后我天天给你买狗粮。”
　　孟一馨在逛求职网站。
　　如今今时不同往日，她不是一个人在奋斗，她不光要养活她自己，还要养活丧尸宝宝y先生。
　　再过一个多月就过年了，她还要回家给爸妈孝心钱给弟弟零花钱。
　　但仅仅两天，她就捅出去了一万二。
　　想到这孟一馨无比感谢那个梁医生。
　　她对y先生的一摸，替她节约了三个8900。
　　否则她孟一馨现在已经在吃土了。
　　·········
　　孟一馨随便投了几份行政工作的简历。时间过去了5分钟，y先生仍旧没有动静。
　　她心里咯噔一下。
　　该不会跑了吧？
　　她站起来，踮起脚从猫眼往外面忘，没看到人，只看到一双脚，脚心对着对门。
　　脚上的鞋子她认识，就是y先生穿的那一双。
　　孟一馨打开门，一个人倒在她的脚下。
　　孟一馨面膜被吓掉了，惊呼：“y先生？！”
　　y先生脸色苍白，闭眼躺在地上，像是昏过去了。
　　她蹲下摇了摇他的身子：“你怎么了？醒醒。”
　　看着y先生苍白的脸色，孟一馨后知后觉，撩开他的衣袖和裤脚，发现他全身都成了白色。
　　孟一馨背后寒意乍起。她记得他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
　　生病了？
　　她又试着叫了两声，摸着他的冰冷的脸蛋，决定送他去医院。
　　·······
　　孟一馨随意拿毛巾擦了擦脸就带着钥匙和包打算带y先生去医院，可是他太重，她完全拖不走。
　　孟一馨看了看对面紧闭的门，拿定注意去敲门求助。
　　对面住的是兰姐的儿子唐代季。
　　唐代季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听她讲完难处，欣然答应。
　　孟一馨说：“只要你帮我把他抬上车就好。”
　　唐代季拿好钥匙关上门，说：“送佛送到西，我把你们送到医院去。”
　　男人的力气果然不同凡响，轻轻松松把y先生背起来。
　　······
　　既然丧尸宠物生病，那么肯定与阿猫阿狗阿兔阿龟生病没什么本质区别。
　　孟一馨边开车边找附近的宠物医院，还好三环附近有一家。
　　她和唐代季急急将y先生领进急诊室。
　　急诊室坐诊的年轻小伙子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们三，说：“我们这是宠物医院。”
　　孟一馨指着y先生急道：“他是丧尸宠物。”
　　亏得y先生的腐肉位置隐蔽，长相也端正，她才每次都要解释一遍。
　　小伙子接着说：“我们只接待传统宠物，新型宠物要去别的医院。”
　　孟一馨：“……？？？”
　　唐代季问：“这是为什么？”
　　小伙子说：“因为丧尸宠物的构造病理跟传统宠物不一样。我们这种宠物医院没有给丧尸宠物治病的条件和资格。”
　　孟一馨表示服气。
　　他们又回到车里。这次唐代季说：“我来开车吧。他情况好像不太好，你在后面照顾他。”
　　孟一馨依言坐在后座，摸了摸y先生的手，他手更凉了，如腊月坚冰。
　　她给y先生搓手取暖。
　　y先生无意识皱眉头，孟一馨喊他：“怎么了？我捏疼你了？”
　　唐代季说：“现在我们去哪？”
　　孟一馨想起下午给丧尸宠物体检的大爱医院。作为专门跟丧尸打交道的医院，那里总该有条件吧。
　　她说：“去大爱医院。”
　　一路上y先生眉头越皱越深，发出痛苦的呻·吟。
　　孟一馨没有办法，俯身耳朵紧贴他的唇，才听清他说的是：“疼……”
　　“大家都觉得丧尸宠物不知道疼，其实这是误区。这块腐肉是他们唯一能感知到痛觉的地方。”
　　孟一馨开了车顶的灯，借着灯光，发现y先生的右手布满了血，滴在了车座上。
　　她心一颤，小心翼翼地撩起他的衣袖，寒毛乍立。
　　y先生的腐肉，变大了！
　　虽然面积不多，但是在长大……
　　血就是从长大的地方流出来的。
　　她望着无意识喃喃的y先生，明明下午的时候还是生龙活虎，挣破手铐拆了牙医床被扎针抽血都没眨下眼睛。
　　她抽纸巾给他擦血，放轻声音抚慰：“快了，再忍忍，快到医院了。”
　　········
　　晚上的大爱医院停车少得多，孟一馨下车后，发现医院竟然关了门。
　　不远处走来收费老大爷，孟一馨跑去问他：“大爷，这医院急诊室在哪？”
　　“急诊室？”老大爷惊奇道，“我这把老骨头还是第一次听说过这医院有这东西。”
　　孟一馨：“没有？”
　　大爷笑道：“这医院只管体检，不管看病。怎么，你的宠物病了？”
　　孟一馨很失望，“嗯”了一声。
　　大爷不觉得这是个大事，宽慰道：“你不用担心，丧尸宠物生病，你去一个地方准没错。”
　　孟一馨抓到希望，急道：“什么地方？”
　　“这个不急，你把停车费交了我再告诉你。”大爷悠然地说。
　　孟一馨：“……”
　　········
　　收费老大爷说的地方，是位于城北的一家诊所，取名“落草”。
　　“这家诊所专治丧尸宠物，养丧尸宠物的都知道它。嘿，你个小姑娘居然不知道，看来是个新手。”
　　大概也只有大爷那个年纪的，才能把她叫成小姑娘，还叫得很顺口。
　　她本来就是新手……
　　孟一馨捂住半张脸，将难过咽到肚里去。
　　她明明很用心，还把y先生照顾地一团糟。
　　唐代季匆匆往城北开去，此时已经九点过了，外面的秀舟被灯火笼罩，马路上车不多。
　　这是一座睡得很早的城市。
　　唐代季单手握方向盘，打了个哈欠。
　　孟一馨充满歉意道：“唐先生真是不好意思，你明天还要上班，让你这么奔劳帮我。”
　　“都是朋友，还是邻居，这点小忙我能帮就帮。”
　　孟一馨说：“回头我请你吃饭。”
　　唐代季笑着说：“那我等着。”
　　孟一馨回忆起来，今下午y先生频频打哈欠。
　　她偏过头，y先生眉头舒展了点，应该是疼痛过了。
　　她也希望y先生只是睡着。
　　········
　　落草诊所在一个四合院里。
　　孟一馨一路上还在担心，这么晚了这个诊所还会不会营业，但一到门口，发现木质的大门上还挂着“正在营业”牌子。
　　先前在宠物医院的小伙子兽医那得来的信息，还以为能治疗丧尸的地方必定高大上逼格直逼社科院。
　　所以看见古香古色的四合院，孟一馨还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
　　唐代季搀扶着y先生，孟一馨敲了敲门。
　　门虚掩着，一个穿着护士服头带护士帽的姑娘来开了门。
　　这护士长着娃娃脸，孟一馨一看就很有好感。
　　护士道：“来给丧尸宠物看病的？快进来，陆医生还在里面。”
　　随着护士的指引，孟一馨和唐代季穿过庭院进入一间房子，这里面暖烘烘的，坐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护士一边让唐代季把y先生放在诊断床上，一边对男人道：“陆医生，有患者来了。”
　　陆医生站起走到y先生跟前查看他的状况，翻看眼球，观察皮肤状态，感知体温，查看腐肉情况，最后看向唐代季，道：“这只宠物……”
　　孟一馨打断他：“我才是他主人。”
　　陆医生才转头看到她，镜片下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诧，道：“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第12章　
　　孟一馨瞅着这人面生，陆医生急道：“我就是今……”
　　孟一馨哪里顾得上去管他是谁，“医生，他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陆医生讪讪笑笑，扶了扶眼镜，说：“他没什么大问题。你是不是喂他吃了东西？”
　　“他就喝了点粥。”
　　“果然，他就是吃坏了肚子。”陆医生轻松地说，似乎没有把这个当做大事。
　　孟一馨愣了下：“一点粥都能吃坏肚子？”
　　这丧尸宝宝的消化功能太差了……
　　陆医生摸摸鼻子，转头吩咐护士：“小典，去把消食针拿来。”
　　笑点？
　　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
　　被唤作小典的娃娃脸护士利落地点头出去了。
　　陆医生让孟一馨和唐代季两人稍坐片刻。
　　孟一馨摸着y先生冰凉的手，问他：“那他胳膊上的腐肉变大了是怎么回事？”
　　陆医生道：“我正要给你讲这事呢。”
　　原来丧尸宠物们不能吃人类食物，他们的消化系统与人类不一样。
　　陆医生一边洗手一边道：“这个说法不准确，应该说他们没有消化系统。”
　　孟一馨一天之内，第n次涨见识。
　　陆医生：“他们没有消化系统，那么吃进去的食物怎么办呢？他们身体接受不了人类食物的热量，就会自损。”
　　唐代季：“自损？”
　　陆医生：“腐肉会变大，释放食物的热量。当然这个过程会给丧尸们带来很大痛苦。但也没办法，不这样他们就会死。这是他们的本能。”
　　孟一馨想起在车上y先生无意识地喃喃，问他：“有多痛？”
　　陆医生给孟一馨举了个例子：“经过我研究，那种痛苦指数跟人皮肤燃烧时的类似，”说到这，他顿了下，看着躺在床上唇色苍白的y先生，夸赞道，“说起来，这么淡定能忍的丧尸宠物我也是第一次见。以前送到我这来的类似病例，那些丧尸早就疼得半死不活了。”
　　若是y先生现在活蹦乱跳的，她肯定会因为这医生的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