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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他来说，并不是“人”。
　　是个怪物。
　　怪物手摁住电梯按钮，松开。
　　“陆慕，希望你记住今天说的话。”
　　静静的陈诉，淡淡的威胁。
　　电梯门缓缓关上，与此同时怪物转身而去。
　　陆慕紧握成拳的手松开。
　　那人是怪兽，也是困兽。
　　没什么可怕的。
　　但是……
　　困兽一旦觉醒，鱼死网破，两败俱伤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地下停车场里，他看到红色的马自达mx…10。
　　头晕目眩，他摘掉眼镜，打了个电话出去。
　　“喂？”电话那边是个女声。
　　“是我。”他说。


第49章　｜02。13丨城
　　孟一馨有些日子没见到宝儿子了，与他打招呼。
　　病恹恹的宝儿子躲到张丽红身后去了。
　　孟一馨想起原本阳台上的丧尸宠物现在不见了；便问起张丽红来。
　　张丽红正想说话；瞥见y先生回来了；就说：“以后有机会告诉你。”
　　··········
　　孟一馨打算带y先生去看房子，正等电梯时，收到了房东女士的电话。
　　房东吴女士说：“不好意思孟小姐；我今晚上临时有事；你过来不太方便；我们换个时间吧。”
　　对方都这么说了，大不了就是临时被放鸽子；孟一馨爽快答应了。
　　于是一商量，她们将时间挪到了明天晚上。
　　今天晚上的时间就空出来了。
　　“叮！”
　　电梯门恰好在此时打开。
　　孟一馨挂掉电话；瞥眼瞅他。难道就这么回去？
　　他凝眉，表现出了淡淡的不安。
　　她笑眯眯的：“房子看不了了，我们去走走散心。”
　　她把他拉到电梯里。
　　她白天忙工作，一天就只见早晚一面。早上她和张丽红结伴上班；就把他关在家里不让他出来。晚上见面的时间要长点吧；但有张丽红这个电灯泡啊。
　　··········
　　张丽红住的小区附近有市场学校；很热闹。
　　学校里什么多啊；单身汪和情侣。
　　街边小摊无数小情侣卿卿我我相互投喂，让孟一馨掉了半身鸡皮疙瘩。
　　“怎么？想我喂你？”y先生低低笑道。
　　“嘁，”她不屑，“这早就是我玩剩过得了。”
　　“也是，都28岁了。”他说。
　　“你嫌我老？”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的玩法要高级点。”
　　孟一馨和y先生肩并肩，霓虹灯三三两两亮起，她低着头，踩树枝的影子。一路到了河边，孟一馨伏在栏杆上，看夜里的绕城河。
　　一些愁绪都上来了。
　　河边呼呼吹着风。身子忽然一暖，y先生将自己的衣服脱了给她。
　　孟一馨光看他穿着薄毛衣都觉得冷。她没办法温暖他的身子，但可以温暖他的心。
　　她朝他走近两步：“诶，我没跟你说过，我为什么要买下你。”
　　y先生说：“为什么？”
　　“因为太无聊了，但人都靠不住，所以想找个非人类陪陪。于是乎，就把你买回来了。”孟一馨一本正经道，“这知道吗？一半以上的男人赞成一夫多妻。这不是越活越回去了吗？男人太靠不住了。我原本想打一辈子光棍，但你这个非人类解救了我。”
　　“这是缘分。”y先生说。
　　“你喜欢我什么呢？”孟一馨问。她想不明白，非人类为什么会有人类的感情。
　　“你喜欢我什么？”他反问。
　　这问题他们心里都有答案。
　　因为他们是一类人。
　　可是如果他们要在一起，要面对太多的东西了。
　　日常琐事，很多情侣间能做的事他们都做不了。
　　比如一起去吃一碗拉面，一起喝一杯奶茶。
　　之前她讽刺过他没有和她一起吃饭的福分。
　　现在她只想抽自己两耳光。
　　孟一馨跳到他身上：“因为你器大活好。”
　　他单手搂住她腰：“如果你以后不寂寞了，我可以走。”
　　“不，不许走。”
　　她在他怀里蹭，撒娇的语气让他发笑。
　　孟一馨恶狠狠道：“我说正经事，严肃点，不准笑。”
　　y先生愣了下：“你刚刚说什么？”
　　孟一馨没察觉到异样：“我说不准笑。”
　　他一笑，她会不好意思。她一大把年纪，还没对谁撒过娇。
　　···········
　　晚上，卧室里。
　　张丽红精神不错，边刷微博边说：“元旦时里州死了个人。你知不知道啊？”
　　“嗯？”孟一馨正在酝酿睡意，没有睁眼。
　　“你竟然不知道，一个醉汉淹死在尊海了里了，警方已经破案了，是群杀马特学生。”张丽红啧啧摇头，“现在的学生啊……”
　　“醉汉？”孟一馨睁开眼。
　　“是啊，据说是从小树林拖出去的。哈~~~”
　　张丽红打了个哈欠，打到一半，就看到孟一馨掀开被子套上毛绒睡衣出去了。
　　“喂，一馨，你干嘛？”
　　回答她的是孟一馨的关门声。
　　·········
　　外面客厅没开灯，孟一馨打开灯，灯亮起的瞬间，y先生睁开眼睛。
　　他在外面形单影只的……
　　孟一馨抿抿唇，关掉灯，摸黑爬到他身边，脱掉棉绒睡衣，钻进他被窝里。
　　他转了个身，面朝她，将她揽在怀里接纳她：“怎么了，突然跑出来。”
　　小小的沙发容下两个人太困难，孟一馨又往他怀里挤了挤，说：“在里州，那个想非礼我的醉汉死了。”
　　他说：“我早知道了。”
　　孟一馨转转眼珠子，“哼”了声：“我就知道在影视城你在骗我。”
　　“嗯，我骗你，是我不对。”
　　“那你觉得……真是学生？”
　　“不是，”y先生说，“如果是学生，怎么会细心到清理你的血液。”
　　“嗯？？？”
　　“凶手在给你报仇，”他圈她手臂的力气大了几分，“孟一馨，你猜那是男人还是女人？”
　　闭塞的空间，空气早就不对劲了。
　　孟一馨小声说：“我来了大姨妈，做不了。”
　　“为什么？”
　　“因为对我身体不好。”
　　“那你出来就是为钻我怀里？”
　　“是啊，”孟一馨闭眼，睡意上来了，声音越来越小，“这样抱着你，感觉挺好的。”
　　···········
　　中午午休时间，孟一馨猛然回想昨晚她与y先生的对话。
　　凶手为了给她报非礼之仇，把那个醉鬼杀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难不成哪个变态暗恋她？所以她到哪了做了什么他都知道？
　　孟一馨努力镇定，不让自己疑神疑鬼。
　　可是没办法镇静下来，她索性打开匿名论坛，发帖。
　　【怀疑自己被跟踪怎么办？】
　　不一会就就有回复。
　　【报警啊！！！】
　　【看心理医生。】
　　回复大致分为这两类。报警的话，没有什么证据，警察会管吗？心理医生这个，她和y先生都觉得有人跟踪，难不成两个人都要去看心理医生？
　　嗯……可能，大概有必要看一看。
　　于是孟一馨给他们两个预约了心理医生。
　　何悠悠从她办公桌旁路过，埋头瞅了眼，孟一馨眼疾手快关掉页面。
　　何悠悠微微点头，拍拍她的肩膀：“迷途知返，浪女回头金不换。”
　　孟一馨：“……？？？”
　　午休时间很短暂，干完了这两件事后，孟一馨又奔赴工作的战场上去。
　　·········
　　晚上和y先生去看房子，吴女士在小区门口等候他们。
　　小区名叫霜水岸。吴女士年近四十，是位气质女性。
　　吴女士：“是孟小姐吧？”
　　孟一馨与她握手：“嗯。你好。”
　　y先生点头示意。
　　吴女士笑道：“你们二位真是般配。”
　　“谢谢。”孟一馨将y先生挽得更紧些。
　　6单元13楼，1302。
　　吴女士按下密码锁，道：“过春节前我要去一趟美国，我已经有绿卡了。可能会回来可能不会回来，所以想将房子租出去。要是我们回来了，在国内也有处安身之所。”
　　小户型，精装修。从客厅窗户望向外面，可以看到附近的湿地公园，环境清幽安静。
　　两个卧室，其中一个被布置成了书房。孟一馨寻思，如果以后加班的话，可以在间屋子里工作。
　　y先生注意到书架。
　　他说：“这书架的书都摆放地很整齐，为什么最上面那一阁，却很凌乱。”
　　孟一馨听他这么一说，也抬头望，一看，还真是。
　　她不由得再次佩服y先生的观察力。
　　“一般来说，不常用的书都会放在最上面，因此放在下面的书籍摆放凌乱，我还能理解，但是这上面……”y先生笑了笑，“请吴女士给我一个解释。”
　　“这个……”吴女士嘴角的笑容有几分僵硬。
　　“对啊，”孟一馨帮腔，“为啥啊。”
　　吴女士说：“这房子是我丈夫的书房，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能是小时工没注意道那么高的地方，所以才凌乱吧。”
　　y先生接受了这个说法：“原来如此。”
　　看完房子出来，孟一馨边开车边道：“在书法时听你口气，好像不能租这房子似的。”
　　“不，能租。”他一边摩挲她的手机，一边道，“现在这个房子是安全的。”
　　··········
　　鉴于y先生说能租，孟一馨便勇敢地租了。
　　吴女士早就将合同准备好了，在翌日中午，赶来家和与孟一馨签合同。
　　孟一馨好笑道：“我找房子本来就很急了，没想到你比我还猴急。”
　　吴女士挺直腰道：“我机票都订好了，就在这几天，当然急了。”
　　孟一馨认真查看完合同，签下名字，并付了半年租金。
　　张丽红知道她这么神速地找到房子，赞叹起她的效率。
　　“说好只打扰你一周，就得说话算话不是。不过我得周末才能搬。”
　　“嗯，需要我帮忙吗？”
　　孟一馨说：“这次不用了。”
　　这天孟一馨又得到一个好消息。
　　上个月桑志宠物公司的赔款钱打过来了。
　　这就意味着经济危机解除，财政宽松。
　　晚上她和y先生挤在小小的沙发上，满足地喟叹：“苦尽甘来啊。”
　　半夜上厕所的张丽红无比嫌弃。
　　这算什么？好像她没给孟一馨床睡似的，两个大人睡在一起，splay苦命鸳鸯？
　　宝儿子穿着睡衣，跟在她身后。
　　她拍拍宝儿子的头：“宝儿子乖哦，咱们不想爸爸。”


第50章　｜02。13丨城
　　搬家的前一天晚上，张丽红做了大餐给孟一馨饯别。
　　y先生和宝儿子在一边看电视；一大一小；分别坐在两头。
　　张丽红告诉孟一馨，其实y先生也可以帮她赚钱。
　　孟一馨直着眼睛：“怎么赚钱？”
　　答案：“考证。”
　　“考什么证？”孟一馨一愣，“不是有合格证了吗？”
　　张丽红：“那是体检合格证；是身体素质合格的证明；我说的是文化素质合格证明。就像我们人吧；你有了身份证，也不一定是大学生啊；你有了本科毕业证，也不一定是研究生啊。”
　　额，这话没毛病。
　　孟一馨问：“所以到底怎么赚钱？”
　　张丽红说：“只要考起这证；每月有2千块的补贴。”她用筷子头敲着桌面，“而且，会逐年上涨。”
　　孟一馨吃惊：“这么大方……”
　　“鼓励丧尸宠物产业的扩大和发展嘛。”张丽红吃了口西瓜。
　　“哦……”孟一馨点点头，瞥了眼沙发上某人；问，“既然如此，岂不是所有丧尸都能去考试？”
　　“当然；不过也不是谁都能考上；不然国家不得亏死。”张丽红痛心疾首道。
　　“这个嘛；不就是考个试，我相信我家亲爱的。”
　　张丽红白她一眼：“话别说太满，我知道很多丧尸宝宝考了三次，三次都没中。”
　　“啊，这么难？”
　　“肯定啊。因人而异吧。主要是，丧尸宝宝脑子都不太好使。字都不会认，你还要他们去考试，这不是太为难他们了吗？”
　　孟一馨到现在都不知道y先生认不认识字。
　　应该是认识的吧，他好像很喜欢看她杂志。
　　可是他会认的话，又是谁教的？
　　他会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又是谁教的？
　　孟一馨问：“有年龄限制吗？你怎么不让你家宝儿子他爹去考？”
　　张丽红一愣，摇头说：“他太笨了，算了算了。”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张丽红股着眼睛：“我以为你知道啊！”
　　··········
　　鉴于明天就走了，孟一馨这晚和张丽红睡。
　　明天不用上班，两个人不用早睡，聊天说些知己话。
　　上次同床共枕，还是大学刚毕业那段时间。
　　孟一馨问起之前张丽红的相亲对象，拷问这两人的进展。
　　张丽红眼睛从天花板移开，说：“他啊，相亲之后倒是见了几次面。但我们平时工作太忙，现在都没联系了。”
　　“我就知道，你每次相亲都是这种结果。”
　　“什么叫每次相亲，我才相过几次？”张丽红不满。
　　孟一馨想想，无奈道：“记不清了。”
　　张丽红惆怅道：“现在你也是有家室的了。时间真快。”
　　··········
　　张丽红曾在大学时代有过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恋。
　　对方是体育学院的院草，高大帅气，笑起来的样子像龙卷风，能把一众妹子卷到天上去，让妹子们找不到北。
　　张丽红就是那群妹子之一。
　　她决定倒追院草。
　　这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张丽红是个接地气的美女，几乎不化妆，整日研究的都说一系列重口味宠物。一日看到一张丧尸宠物的图片，她甚为喜爱，于是掉入了丧尸坑。
　　室友相劝：“你得把你打扮得女神一点。这个世界是看脸的。”
　　但张丽红天生丽质，不丑。她发挥攻势，制定了方案1方案2方案3，一个不行就进行下一个。
　　贵在坚持，竟然真的成功撩到了男神。
　　撩到男神她也越来越好看了。每日活在爱情的滋润中，成双入对两年之久。
　　但大四毕业便分手了。
　　她分手时，同学闺蜜等都怕她崩溃一蹶不振，毕业旅行拉着她东跑西跑，就想让她散散心。
　　但张丽红像没事人似的，宣称：“虽然他说他要出国，但是我甩了他。不是他不要我。”
　　随后她和孟一馨合租，努力工作赚钱。
　　孟一馨虽然也很拼，但力度还是不及她。
　　张丽红的解释是：早点赚钱买心仪已久的丧尸宝宝。
　　孟一馨一听她要买重口味宠物了，赶紧搬走了。
　　一搬走，两个人的联系不可避免地少了。
　　对于大学时代的恋情，张丽红真的很少提及。孟一馨怕勾起她伤心事，也没提过。
　　只是有一次，公司年会，张丽红喝醉酒了，因为孟一馨和她熟识，便由孟一馨送她回家。
　　那时候孟一馨已经搬出来了，在车上，张丽红发酒疯，让孟一馨赶紧送她回去和她老公团聚。
　　吓得孟一馨以为她隐婚了。
　　结果到家，发现只有一个小孩子开门。这小孩子就是宝儿子。
　　孟一馨没有发现另一个丧尸的身影。
　　事后张丽红给孟一馨打电话，问孟一馨在她家有没有被吓到。
　　孟一馨说：“在你家没被吓到，倒是被你吓到了。你老公是怎么回事？”
　　“我老公？”张丽红压低声音，邪笑道，“当然说的是柜子里的充气娃娃。”
　　孟一馨：“……”
　　“淘宝独家定制，大小全部真人化。你要的话我给你发链接。“
　　··········
　　有一年大学同学聚会，张丽红陪老总出差没去成，孟一馨刚好放假，就去了。
　　大家聚在一起，不知是谁谈起大学旧事，有一个在派出所户籍科工作的同学说，毕业不久，她遇到了院草的家人来给院草销户。
　　“我说这人怎么越看越熟悉，原来是张丽红前男友。他竟然死了！当场我就震惊了。”
　　同学甲：“不是听说出国了吗？”
　　同学乙：“你不会认错吧？”
　　“我怎么可能认错。他在我们专业蹭过两年课呢。我百分百确定！”
　　这爆料太过猛烈，有人相信有人怀疑。
　　孟一馨不知道张丽红是否知晓此事。
　　最后在座的的同学打成统一共识，装作不知道这事，以后都不提及。
　　··········
　　“一馨，其实有些话，我觉得该告诉你。”两人沉默半晌后，张丽红忽然开口说。
　　“嗯？”
　　“丧尸宝宝都是小天使，你一定要好好待他。”
　　··········
　　孟一馨没有多少东西，其实搬家很方便。
　　张丽红完全没有昨晚的伤感样子，欢送走她，邀请她下次再来。
　　到新家之后又是一场收拾忙碌。y先生也没闲着，与她一起擦地板擦窗户。
　　等一切都忙完了，孟一馨瘫倒在沙发，拿出手机点外卖，顺便搜索昨天张丽红所说的文化素质证书。
　　“每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