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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付了车费，孟一馨下了车。
　　下午停在她车位的那辆外地牌照的车已经开走了。
　　她整理一下衣服和头发，拍拍脸，一脸轻松地上楼。
　　家门口，y先生蹲在地上，饶有兴趣地打量那些捕鼠夹。
　　听见脚步声，他抬头。
　　“回来了？”


第40章　｜02。13丨城
　　随口一出的关心；让孟一馨心中泛起一股异样。
　　他语气是冷的；但眼神是暖的。
　　她爬上最后两层台阶，强笑着叮嘱道：“别玩这个；很危险。”
　　话音刚落；只听“啪”地一声厉响。孟一馨脸色一白。
　　y先生笑着将完好的手掌摊开；展示给她看，“看到了吗？我能躲过。”
　　她目瞪口呆；捕鼠器开合只在一瞬间，眨眼的时间；不知道他是怎么躲过的。
　　他刚刚动作太快；她都没来得及看清。
　　y先生看出她想法；道：“我再给你演示一次。”
　　孟一馨连忙说：“不用了。你很棒很能耐。”她哪敢看，如果他这次装逼失败，手便毁了。
　　y先生笑笑：“孟一馨；我最近发现，我不是你想象地那么一无是处。”
　　她哪里觉得他一无是处了？孟一馨刚想反驳，却马上闭嘴。
　　她刚买回他时，还把他当成智障。
　　看她不说话；y先生站起来；走在她面前，抵着她额头，低低道：“所以我希望，你有什么烦心事，有什么困惑，都可以告诉我。”
　　他的气味萦绕在鼻尖，男人独有的气味。
　　她家里都是女人用的东西，并没有同化他身上的味道。
　　她微抬着头，他低头吻下来。
　　声控灯与此同时熄灭了。
　　他吻得柔和缠绵，由浅入深，一步一步攻略她的防线。她本来紧扣牙关无声抗拒，最终松懈，情不自禁与他交缠在一起。
　　楼下面传来单元门防盗门的声音，以及三三两两的脚步声。
　　声控灯再次亮了。
　　孟一馨清醒，推开他，没敢看他表情，说：“进屋吧。”
　　··········
　　进了屋，孟一馨无法与他共处一室。
　　世人的眼光是一道防线。
　　她心中亦有道防线。
　　那是她的“羞耻心”。
　　她摩挲着手机屏幕，上面是一张照片。照片里她微抬双臂，想要回应他。
　　孟一馨知道唐代季说的话都说真的。兰姐对她的态度转变，足以说明问题。
　　记得她把直播策划发给张丽红看的时候，张丽红就说：“你要把握好尺度，稍有不慎，别人会认为你是变态的。”
　　那时她还不理解，现在却懂了。
　　她虽然活得洒脱，但人言可畏，世事有太多无奈。
　　y先生是无辜的。他今晚的那些话，确实感动了她，但她现在还做不到抛开一切。
　　她知道当内心深处的爱意足够浓烈，一切都不是问题。
　　可是现在还不够。
　　她还有机会，可以从泥淖里脱身。
　　··········
　　这夜孟一馨接着做梦。
　　天塌下来一个大口子，一个人影闪身进来。她抱着观世音的大腿，观世音花容失色，大喊：“护驾！护驾！”
　　那人拍飞了观世音凉凉，并把她拽下来。
　　她一瞅，是她泼徒。
　　泼徒寒着脸说：“你跑什么？”
　　她颤着喉咙道：“你不是在造反吗？我不跑难道还等你取我性命？”
　　泼徒：“我干嘛娶你性命？我在追你。”
　　孟一馨惊吓脸：“我拿你当徒弟，你却想上我？！”
　　她急忙打坐闭眼念阿弥陀佛。据说这咒语静心最有效。
　　……十分钟后。
　　都是扯淡。静心咒根本没效果！
　　她心跳越来越快了！扑通扑通如鼓点。怎么跳得这么快？到底发生啥事了？
　　一睁眼，丫的，她不是在天上吗，什么时候到床上来了？
　　这泼徒还没穿衣服！成何体统！不能看不能看！
　　但她还是忍住瞄了眼。顺着胸肌向上，正好撞上他的视线。
　　“满意你所看到的吗？”泼徒邪魅一笑。
　　“……”
　　这笑容太讨打，孟一馨挽起袖子真跟他打起来，打着打着就滚在一起了。
　　这个神奇的梦渐渐向不可描述的方向发展。
　　孟一馨醒来，渐渐回忆起梦中细节。
　　想起自己做了春。梦，懊恼地将半个脑袋埋进被子里。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梦里她到底还是把y先生给上了。
　　··········
　　因为春。梦的关系，孟一馨开始尽量避免和y先生单独接触。
　　可是这屋里不是他就是她。无论怎么躲都躲不过去。
　　于是她索性就呆在卧室里。
　　早上y先生来敲过一次门，她装睡没答应。他也就没再来打扰了。
　　这得归功于她悉心调。教，他已对她的作息了如指掌。
　　中午的时候，y先生再次来敲门。
　　这次孟一馨依旧没答应。他直接开门进来。
　　孟一馨闭眼装睡。
　　y先生蹲在床边，轻捏她鼻子，孟一馨打掉他手，装作睡意正浓的样子：“你干嘛？”
　　“你睫毛一直在动。”他无情揭穿。
　　孟一馨冷声说：“风吹的。”
　　“呼——”他轻轻吹了口。
　　“口臭！”
　　和他接吻时的味道扑面而来，孟一馨翻转身子背对他。
　　y先生好笑道：“你睫毛真的动了。”
　　他的手从被窝里钻进来，在她胸上捏了下，力道不大不小，她没有防备，哼了声。他很快收回手。
　　孟一馨恼怒坐起来，从床头抓来捶背的锤子砸他，“你干什么？突然吃老娘豆腐！！！”
　　y先生淡淡道：“帮你提神醒脑，起床吃饭吧。”
　　“……提神醒脑？”
　　“嗯，”他站起来，边走边道，“看来效果很好。以后值得推广。”
　　他出去了，还顺便关上了门。
　　孟一馨愣愣的，用手指拨弄自己的睫毛。
　　她睫毛真的那么长吗？风都能吹动？
　　··········
　　孟一馨发现y先生自她从警察局走一遭后，对她的态度和顺很多。
　　她时常绷着脸，他也不会像之前那样也冷脸。
　　难道是“磨合期”过了？
　　一上桌吃到饭菜，孟一馨的防线显些溃不成军。
　　这菜太合她胃口了。
　　y先生坐在她对面，看她吃饭。
　　“好吃么？”
　　孟一馨淡淡道：“盐放少了。”
　　此话一出，她又觉得不对。要是他汲取这次教训，下次炒菜时多放几把盐，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于是她改口说：“这样挺好的，清淡。”
　　这一顿饭孟一馨故作姿态，他目不转睛地看她，她挺着脖子任他看，但没有回应他的目光。
　　不能对上他眼睛。
　　尤其是他眼神如此认真的时候。
　　孟一馨如坐针毡。这样下去情况会逐渐失控。
　　还好一个电话拯救了她。
　　··········
　　电话那头的女声很礼貌地确认过孟一馨身份后，自报身份：“我是家和物业的。您的面试通过了。我们需要您的一些资料办理入职。”
　　孟一馨松口气，失业状态终于成为历史。
　　女声说：“你明天能来办理入职吗？明天办理好入职，元旦后就可以正式上班了。”
　　孟一馨在家待业忘记时间观念，这女的不提醒，她都要忘了元旦快来了，新的一年也即将到来。
　　孟一馨应下来，明天去办理入职。
　　一旦工作确定下来，找房子也就有头绪了。
　　孟一馨查看了一番家和附近的房源，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
　　y先生替她拂去嘴角的米粒，问：“找到工作了？”
　　孟一馨点头：“正好搬走。”
　　“搬走？”
　　“是的，”孟一馨抬眸，“至于搬到哪去，也没必要跟你商量。”
　　y先生含笑道：“你决定就好。”
　　孟一馨撇嘴，自己刚才一拳头好像打在了棉花上。
　　她翻看墙上的挂历，2067年要过完了，又得买新的了。
　　··········
　　下午y先生自己出门去落草诊所，打最后一剂消食针。
　　孟一馨本想送他下楼，走到门口又忍住，开门看了看，门外什么都没有。
　　她把他推出去：“早去早回。”
　　不是她不想跟着去，是他不让她去。
　　··········
　　2067年最后一天，孟一馨起大早去家和报道。
　　在人事办公室遇到了何悠悠。
　　何悠悠公事公办带她了解公司运作。中午午休时，她点了外卖，看着孟一馨一个人，也帮孟一馨点了份。
　　两人在休息室吃饭，何悠悠道：“之前你说给我发你家丧尸宠物的照片，怎么一直没见你动静呢？”
　　孟一馨扶额。她早把这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何悠悠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她忘了，埋怨地看了她两眼。
　　孟一馨补偿道：“今天回去给你发。”
　　“要不是我家羽羽喜欢你家丧尸宠物，我还真不想跟你提这事了。”
　　孟一馨一愣：“羽羽？”这名字太可爱了，“你家羽羽喜欢我家y先生？”
　　“是啊，她说她见过你们。”何悠悠道。她不过是把孟一馨的照片拿给羽羽看了，羽羽就铁定注意要跟这个女人走了。
　　“你家羽羽很漂亮……”孟一馨咬着筷子自言自语。
　　何悠悠茫然应着：“是，但没我漂亮。”
　　孟一馨：“你家羽羽是母丧尸……”
　　何悠悠：“是的，纯种母的。”
　　孟一馨：“她很喜欢y先生……”
　　何悠悠：“铁了心要跟他！”
　　孟一馨打起如意算盘，笑着问何悠悠：“元旦三天假，你们有时间吗？”


第41章　｜02。13丨城
　　办理完毕入职手续，与何悠悠吃完午饭；商量完毕元旦行程；孟一馨提前离开家和；刚出写字楼；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是秀舟当地的座机号。
　　“喂。哪位？”
　　“孟小姐吗？我是落草诊所的护士小典。”
　　小典？孟一馨问：“你有什么事？”
　　小典说：“昨天你家宠物来打针时和陆医生发生了一点口角，还有一些……肢体上的接触。”
　　肢体接触？？？
　　孟一馨直着声音问：“哪方面的？”
　　“……面对面，打架了，”小典小心翼翼说，“你家宠物打了陆医生。”
　　孟一馨：“……”
　　奶奶个熊，惹事精不愧是惹事精！
　　孟一馨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落草诊所，见到青了一只眼的陆慕，连连道歉。
　　陆慕见到她来了，眼里闪过一分惊讶：“孟小姐，你怎么来了？”
　　孟一馨在诊所内望一圈，没找到小典。
　　陆慕眼珠一转；笑道：“小典那丫头，又多事。”
　　孟一馨道：“这么大的事；多亏小典护士告诉我。”
　　陆慕抬了抬眼镜；对着镜子照了照；温和道：“孟小姐这话严重了，这么一件小事，哪有必要告诉你。”
　　孟一馨再次道歉。
　　“……孟小姐，”陆慕揉揉眼睛，“你不用这样，如果我要对他怎么样，还会瞒着你吗？”
　　孟一馨知道，如果他不心善，昨天y先生打他的时候，他就能报警，当场击毙y先生。
　　但陆慕什么都没说，放过了他。
　　这时有个老人带着个年轻人样子的丧尸来看病，陆慕急急奔向病人，孟一馨想告辞，脚步要迈出去的时候，陆慕喊住她：“孟小姐！”
　　“嗯？”她回头。
　　陆慕说：“你在这多呆一会吧。我马上就换班了。”
　　他眼里满满的盛满了真诚，混杂了紧张。
　　孟一馨想起他放过了y先生，心里一软，道：“好。”
　　··········
　　为了不打扰陆慕工作，孟一馨在院子里晃荡。
　　不大的院子里，搭起了架子，摆放着大大小小的花盆，里面种着她认不出来的草药。
　　她在这里找到浇水忙活的小典。
　　小典一手提壶一手向她招摇：“嗨美女！”
　　孟一馨手揣进大衣兜里，微笑着走过去。
　　“你在等陆医生吗？”
　　“算是吧。”
　　“太好了，”小典走到角落的水龙头前，拧开水龙头接水，“陆医生的隐忍可算是有回报了。”
　　孟一馨弯弯唇，笑了笑。
　　小典：“姐姐你这么漂亮，单身的话，肯定有很多人追吧。本来我还替陆医生担心的。我看你背we的包，肯定有钱。会不会看他一眼还不一定呢。”
　　“……”
　　小典：“上次那个长得好看的丧尸来的时候，也跟陆医生打起来了。陆医生拦着我没告诉你。昨天他来又打起来了，这次陆医生能忍我可忍不了了。还好昨天是最后一针了，否则这小诊所总有一天也要被他给拆了。”
　　孟一馨挑眉。原来还不是初犯？！
　　她记起来，上次y先生打过针后，陆慕给她打电话，夸y先生懂事。
　　小典忽然想到，说：“陆医生不声张被打这事，才不是看你面子上，是因为他医者仁心，善良，”声音越来越小，“不过敢打陆医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孟一馨不想再谈论这话题了，目光落到花盆架子上。
　　小典兴致勃勃地要介绍，陆慕在里面叫她一声，小典说：“陆医生叫我了，你在这慢慢看吧。”
　　孟一馨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钟。
　　冬阳暖洋洋的，孟一馨面对太阳站了会，再看向别处时，眼睛花了。
　　再次看时间，三点十五分。
　　孟一馨百无聊赖，看到小典放下的洒水壶。
　　她捡起洒水壶，一时兴起，稍稍倾斜壶身，给没有浇过水的花盆浇水。
　　从架子最底下一层从头浇到尾，她又从倒数第二层浇起来。
　　浇得正认真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孟小姐，这个不能浇水。”
　　洒水壶停住，孟一馨看向陆慕：“为什么？”
　　陆慕接过洒水壶，放到地上，指指这盆草，再指指太阳，道：“这种药草喜旱不喜阴。所以我专门把它放在向阳的地方。”
　　“这样啊……”孟一馨伸出手指逗弄它细嫩的叶子。
　　陆慕看愣住，没头没脑来了句：“它还没名字。”
　　“嗯？”孟一馨转过头。
　　对上她眼睛，陆慕耳朵又开始红了，勉力道：“我，我是说，这种药草是我最新栽培出来的，我还没给它取名字。”
　　孟一馨笑了：“是吗？”
　　陆慕说：“如果可以的话，我给它取名叫‘一馨’好吗？“
　　孟一馨笑容僵住，再次打量那盆草。
　　倒三角的叶子，细茎，在阳光下，嫩得似乎能掐出水。
　　这时候她的内心被什么触动了。
　　··········
　　她的侧脸面对陆慕，他能看到长长的睫毛下，她眼里的认真与茫然。
　　刚刚她给花浇水的时候，透明的水柱倾泻而下，折射了阳光，在空中呈现了一道若隐若现的彩虹。
　　他在旁边看了好一会。明明看起来是个爱热闹的女人，可是方才的她，让他想到了岁月静好那个词。
　　“真好，”陆慕情不自禁道，“你还在这等我，真好。”
　　··········
　　陆慕是个好人。
　　孟一馨阅人无数，见识过影帝影后们的演技，能分得清哪些在演戏，哪些是真实。
　　一年前肖盛跟她表白时，那是他眼里的情是真的。
　　情是真的，只是不比金坚而已。
　　浮华场里诱惑太多，肖盛没抵挡住诱惑。他想瞒她一辈子，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分手离开后的孟一馨扪心自问，她也没多喜欢肖盛。大概是单身得久了，家里催婚催得烦了，刚好来了个不讨厌的人，于是将就了算了。
　　但任何一段关系都不能允许有背叛。
　　就算这是一段别有用心的感情，孟一馨也不会委曲求全去经营。
　　现在的孟一馨，觉得有重新经营一段感情的必要了。
　　听到陆慕的话，她笑着问：“你忙完了？”
　　陆慕点头道：“忙完了。”
　　他指指自己身上的白大褂：“我再去换身衣服，就可以下班了。”
　　孟一馨指指牌匾，道：“你下班的话，诊所不营业了吗？”
　　“以前是我一个医生，最近我聘请了一个年轻医生过来。我们先走，他一会就能赶到。”
　　“哦。”孟一馨了然道，“那我在外面等你。”
　　··········
　　五分钟后，陆慕换了衣服，出来，说：“我还以为你走了。”
　　“我讲诚信，说话算话。”孟一馨说。
　　“我今天没开车……”
　　“我开车来的。”
　　陆慕当即道：“那开你的车。”
　　孟一馨没有说什么，解了锁，陆慕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他看到了她的小金马，好奇道：“这是纯金的吗？做工真精致。”
　　孟一馨好笑道：“镀金的。我哪有那么土豪，摆块金子在这，不是明摆着让人砸车吗？”
　　“为什么摆马？”
　　孟一馨说：“因为我属马。”
　　··········
　　孟一馨和陆慕去看了场电影。选片子的时候陆慕咨询孟一馨的意见，孟一馨选了恐怖片。
　　结果恐怖片根本不恐怖，两人面无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