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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小芝能清楚地听出他忍笑的声音。
　　“对了，”她转移了话题，“要不要交换个联系方式什么的？要是再有个什么突然情况可以提前说一声，防止放鸽子白等人。”
　　“好啊，这是我企鹅号。”
　　＇小队＇＇凌霄＇：xxxxxxxxx
　　许在竹抢在缘分已到前面发出了自己的联系方式，避免他直播间一群观众在看到对方联系方式后直接过去骚扰她。他还提醒了一下她，平时因为其他原因而有不少人加他好友，她要不标注什么来证实一下自己身份。
　　缘分已到却很肯定地说不用，他应该很容易就能分出她的。
　　许在竹平时会直播打大号，五百强排名出来以后，大号已经排进了前一百。他今天也不完全算是开着直播间等人，不过因为缘分已到反常地一晚上没上游戏确实有点担心，于是一边开着战网一边播单机游戏，而被他设置成了亲密好友的缘分已到一上线就跳出了提醒。
　　企鹅这样的通讯软件并不在他屏幕录制的范围内，所以许在竹直接打开了系统消息列表，果然看见了一些故意新加他好友的人。
　　其中有些是通过粉丝群加的，有些是搜索加过来的，验证信息有的还明晃晃地标着“我是缘分已到”。许在竹滑轮滚了两下，就发现了真正的缘分已到，也明白了她那句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在冒充之前把头像昵称和个性签名全部设置成与黑百合相关的。


第十章　
　　和凌霄开黑开久了，全小芝几乎完全把自己的大号抛在了脑后。
　　除了那天相亲带来的风波以外，他们每晚快速模式“重建帝国”的惯例基本没怎么变。凌霄这个号在全小芝印象里，除了每周的一把保分局以外也完全没打过竞技了，分数停留在了四千刚出头，稳当地挂在宗师分段的尾巴上。
　　而他们这个“重建帝国”的搞事组合，随着全小芝黑百合的准度和技巧水平上升、凌霄对半藏这个英雄的熟练程度的提高，匹配到的对手也越来越难缠，出现在对面的阵容也更多地是常规的“222”，又或者甚至是这个版本盛行的多肉阵容“312”、“303”。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打赢对面就格外令人有成就感。
　　她跟凌霄之间也越来越熟稔，凌霄还专门腾出过时间来陪她练过辅助的走位和安娜的麻醉针。说是练走位，其实就是两人开着自定义比赛分居两队，凌霄用猎空、76之类的英雄来杀她。
　　借用某位全小芝很喜欢的专玩奶妈的主播说过的话，他的走位和生存能力全是靠死出来的经验得来的。
　　全小芝把天使卢西奥禅雅塔安娜轮换着来，还练了练秩序之光，从一开始对上凌霄的秒死，渐渐也变得能像模像样地抵抗一段时间了。虽然还不能完全反杀，可一方面凌霄是宗师水平，另一方面，这个游戏需要辅助反杀c位的时候不多，只要能争取到等到队友救援或者跑到队友身边就好了。
　　与此同时，她也没忘时不时跑跑地图，在平台上看看她关注的仅有的几个玩辅助的主播的直播，找一些隐蔽的地点充当天使有大招时藏身的“抽烟”场所。
　　——至少全小芝自己是感觉水平在近期不断上升的。
　　所以在她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玩过大号的时候，她做出了一个决定，并提前在企鹅上跟凌霄打了声招呼。
　　……
　　屏幕上的源氏刚刚在查莉娅的帮助下完成了一波完美的收割，绿色的龙神随着他的动作收刀入鞘。系统提示“团灭”时，源氏也盘腿坐在了运载车辆的车顶上，慢慢地和车一起到达了好莱坞的最后一个目标点。
　　比赛结束。
　　许在竹往后靠在电竞椅的椅背上。
　　这把赢了以后，应该就顺利挺进国服前七十了。
　　“我今天播到中午就下了，”他回答着弹幕“主播今天播到什么时候”的疑问，看了一眼接下来的弹幕，随即立刻有点尴尬地否认道，“不，我不是要偷偷和缘分开车，我下午有课。”
　　“她要去给她另一个号打定级，今晚就不上这个号了。”
　　许在竹话音刚落，左边的弹幕列表里又刷了屏。
　　“小姐姐大号哪个分段？”
　　“这个号我记得定级是白金对吧。”
　　“大号也白金？”
　　“等一个狙击。”
　　“狙击走起！！”
　　“作为一个白金的咸鱼，我要去狙击缘分。”
　　“我也要去哈哈哈哈哈。”
　　“……房管，”许在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刚才说要狙击的都来个十分钟禁言套餐。”
　　对此一切浑然不知的全小芝久违地登陆了自己刚满三百级的大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和打小号的定级赛之前一样，她已经想好了自己的策略。
　　不过不同的是，这次应该不会再有人跟她抢一样的英雄了。
　　她这次的打算是——
　　进攻黑百合，防守看情况，天使卢西奥安娜什么的通通都行啊。
　　如果换做以前，全小芝对排位拿黑百合还有点心存犹豫。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洗礼，她越来越充分地意识到，她就是真心地喜欢黑百合，没有理由。
　　黑百合就是她的本命英雄。
　　这位□□的女性狙击手在选人界面侧首往玩家的方向看过来时，顺畅地狙击中了敌人的头颅时，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感是骗不了人的。黑百合的枪也是她用着最舒服最有手感的，当然，这和她每天如一日的练习都不无关系。
　　友好地和队友先进行一个沟通，大多数人还是愿意让你试试的——这也是她从凌霄那里学来的。
　　＇队伍＇＇spectre＇：我黑百合认真练过的，让我试试吧，就开几枪，打不中我就换。
　　这句话早没了当初在国王大道第一次说出来的底气不足，全小芝对自己苦练下的水平也有明确的认知。她知道，不仅一定会中，而且是直接秒掉对面的辅助或是c位，辅助c位一掉，团战简直不要太好打。
　　她的定级赛打得异常顺利。
　　每当他们作为进攻方的时候，全小芝都会把如上那句话在队伍频道里复制粘贴一遍，而如果已经玩过了一轮防守，补过奶位的全小芝再贴出这句话就更有说服力了。所以大致上一切都还不错，她也不是完全头硬的那种人，遇上死活不愿意让她拿黑百合——“你敢拿黑百合我就敢拿半藏/猎空/黑影”——的队友也安静地换成了安娜。
　　所以最后的结果……
　　异常难得一见的十连胜。
　　看见屏幕上出现了十个绿色的对勾，全小芝眼疾手快地截图留念。
　　结算分数出来的时候，虽然最后在看见对手与队友的图标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过她心里还是乐开了花。
　　3167分，到钻石了。
　　尽管这仍然在很多人眼中属于鱼塘的范围，对于全小芝来说也足够令她高兴了。她美滋滋地去跟凌霄汇报结果，顺便贴上了那张十连胜的截图。
　　凌霄：我觉得你还可以再试试。
　　缘分已到：试试？
　　凌霄：试试上大师。
　　全小芝被含在嘴里还没咽下去的一口水差点呛住，她捂着嘴咳嗽了老半天才缓过劲儿来打字。
　　缘分已到：大佬你说啥我有点儿听不懂。
　　缘分已到：大师有点勉强吧……
　　凌霄：你没看最近快速匹配到的玩家的分段吗？
　　全小芝愣住，她还真没看过。
　　凌霄：这个赛季有个补偿分制的改动，你可以去搜搜看，顺利的话，再加上连胜，大师应该费不了太长时间。
　　凌霄：等你打到大师，排位也可以一起开黑了。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全小芝一乐，本来已经心满意足的感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感觉自己还可一战的跃跃欲试。她发了句“行啊，那记得等我”，就关了企鹅重新打开游戏客户端，进入了竞技比赛的搜索模式。
　　定级赛后的第一场，伊利奥斯。
　　和队友沟通后，她拿出了她的黑百合。
　　不知是不是因为被凌霄的话所鼓舞，全小芝异常地斗志昂扬，连带着手都热得发烫。
　　她第一次打出了开了黑百合大招——红外透视后对面不敢冒头的气势，全小芝愿意相信这不会是最后一次。
　　法鸡上天，死。
　　大锤冲撞，死。
　　麦克雷开大，死。
　　猎空残血闪回，死。
　　死神传送到高台跳大，死。
　　天使要复活队友，手还没来得及抬起来，死。
　　＇比赛＇＇学医救不了中国人＇：黑百合
　　＇比赛＇＇spectre＇：？
　　＇比赛＇＇学医救不了中国人＇：你可以的
　　说完，天使果断弃医，对面多出了个猩猩，显然是专门准备盯着她怼了。
　　全小芝本着礼尚往来的精神，跟本队dj沟通了一下，让dj换了个死神，自己拿了个和尚。
　　黄球往队友身上一挂，黑球往猩猩身上一挂，五星连珠玩得不要太欢乐。
　　最后她这个和尚硬生生打得冒了火，比赛结束后居然还被队友求了一波好友位，全小芝心情也是异常地好。
　　＇队伍＇＇spectre＇：可以啊，不过我目前排位都是单排的。
　　她没接受那些加入小队的邀请，接着开始她的单排之旅。
　　花村、多拉多、尼泊尔、努巴尼、漓江塔、沃斯卡亚工业区……以及距离3500分最后的一场渡劫局，诡异地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66号公路。
　　而且同样地，是由他们先作为进攻方。
　　尽管是进攻方，出于一种奇怪的心理，全小芝这次却没掏出她的寡妇。她看了看队友选出的英雄，已经有了三个坦克和一个治疗，比起那时候正常了许多，留给她和另一个队友的是一个辅助位和一个输出位。
　　她选了天使。
　　在这之后，那个队友选了士兵76。
　　全小芝笑了笑，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怀念。
　　嗯，这把能赢。
　　虽然没有任何的论据，但她就是莫名地这么坚信。
　　这坚信也在十多分钟后化为了现实。
　　“胜利！”
　　雅典娜系统的声音响起，全小芝终于可以松开紧握着鼠标的手，她手心已经沁满了细汗。
　　等到全场最佳放完，她发现比赛双方只有她留在了最后。
　　不过这不重要。
　　战绩结算面板闪过去以后，她眼前终于出现了竞技分数的结算面板。全小芝看着分数因为她的连胜上涨了一个不小的幅度，前面的钻石图标终于变成了耀眼的金色。
　　3586分。
　　——晋级成功！


第十一章　
　　《守望先锋》这个游戏在竞技模式下组队是有限制的。
　　大师分段以下，玩家之间分差超过一千分无法一起组队打排位；而大师和宗师段位则是相差五百分无法组队。全小芝现在的账号正好和凌霄的号差了四百七十多分，算是刚刚好能一起排。
　　尽管晋级大师以后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全小芝依然几乎是立刻就喜大普奔地去找凌霄，告诉他排位也可以开自行车了，完全忘了自己之前才义正言辞地拒绝过队友说自己只想单排。
　　也许那句话应该加上个前提，她不想和凌霄之外的人双排。
　　她只是隐隐有这个念头，毕竟两个人“重建帝国”玩得实在是太合拍了。
　　不过两个人双排竞技或许不能这么打，路人队友看见队伍里出现一个黑百合一个半藏绝对分分钟心态爆炸，觉得他们这二黑车就是来坑人掉分的“演员”。所以，全小芝想的也还是他们就拿一个c位一个辅助，这样双排上分稳得不行。
　　——但第二天下午，当看到凌霄秒选出了一个法鸡的时候，她还是有点懵逼。
　　全小芝吓得立刻点开了凌霄的生涯资料确认。
　　快速模式里使用时间排到第一的已经变成了半藏，第二是76，然后是麦克雷、源氏。法老之鹰的游戏时间……三分钟。
　　竞技里则是零。
　　“凌霄，”她开麦颤抖地问道，“你大号原来是玩法鸡的吗？”
　　“没啊，我大号也没怎么玩过法鸡的。”
　　听到这句话，全小芝陷入了沉思。
　　其实凌霄光凭意识玩法鸡也不是不行，然而要拿双｜飞阵容的话，双｜飞之间的配合也很关键。天使跟法鸡之间最好还是要有足够的默契，路人天使跟路人法鸡一起飞，很容易脱节，不是天使刚跟着法鸡飞起来就被法鸡带到了敌人堆里，就是法鸡一转头发现天使不见了，自己孤苦伶仃地被76麦克雷和尚鸡妈一起集火。
　　他俩之间不是没有默契，但那默契是重建帝国的默契……
　　不过就算这样想，她还是选出了个天使，先陪凌霄试试看呗。
　　好莱坞进攻的话，有双｜飞还是挺好打的。
　　“我去接杯水。”
　　全小芝说了一句，从椅子上站起身。
　　她得去喝杯水压压惊。
　　许在竹没说谎。
　　他确实没怎么玩过法老之鹰。
　　——相对于其他的c位来说。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练过这个英雄，大家都知道，他的法鸡虽然比不上其他——比如一些专精法鸡的主播，宗师局拿出来打一打也不算吃力。
　　不过他也的确是故意吓一吓缘分已到，他听到对方那强自镇定的声音就觉得好玩，同时对对方即便有所怀疑还拿出天使来配合自己的行为……嗯，怎么说，有点感动？
　　然后他看到了队友在聊天频道发出来的蓝字。
　　＇队伍＇＇等一个沟通＇：09？缘分小姐姐？
　　＇队伍＇＇等一个沟通＇：艾玛我看你开播我就开始排，总算狙击到你们了。
　　＇队伍＇＇杨永信行走电疗仪＇：09？那个凌久？
　　＇队伍＇＇杨永信行走电疗仪＇：我是你迷妹！
　　＇队伍＇＇杨永信行走电疗仪＇：有大**的那种！
　　许在竹：“………………”
　　＇队伍＇＇凌霄＇：。
　　＇队伍＇＇凌霄＇：别说了，你们再说我就选鸡妈在家挂机。
　　在目前普遍以安娜为最重要的主奶的阵容里——特别是他们还有双｜飞，只能靠安娜这个奶量最大的辅助来抬血——这样的威胁简直是致命的。
　　直播间里的观众明知道主播关了弹幕看不见，依然把“666”、“不要脸”、“迷弟永久…1”、“别怂啊揭穿他”刷得飞起。
　　＇队伍＇＇等一个沟通＇：……
　　＇队伍＇＇杨永信行走电疗仪＇：……
　　＇队伍＇＇0ting＇：666666
　　剩下的的那个没说话的队友迅速锁了个安娜。
　　一句弹幕颇为遗憾地概括道：“太没出息了，这就怂了。”
　　在全小芝去客厅从热水壶里倒了杯热水回来以后，就发现左下角被系统提示刷了屏。
　　凌霄切换至源氏（曾使用士兵76）。
　　凌霄切换至托比昂（曾使用源氏）。
　　凌霄切换至半藏（曾使用托比昂）。
　　凌霄切换至秩序之光（曾使用半藏）。
　　凌霄切换至法老之鹰（曾使用秩序之光）。
　　全小芝盯着满窗口的黄色小字，目瞪口呆。
　　“呃，你要换成别的就换吧，”她想了想，说道，“我换dj。”
　　“没事，”要掩盖某些肮脏交易事实的许在竹说道，自认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没有骗人，“我就随便换着玩玩，还是要拿法鸡的。”
　　他确实是“随便”换换的。
　　“说起来还没跳语音吧。”因为和凌霄开黑的时候都在打快速，他们两个向来都是只在小队语音里两个人沟通，全小芝直到这时候才注意到他们还没进队伍语音，略有迟疑地问道，“……进吗？”
　　“我刚进去了。”许在竹这回是实打实地睁眼说瞎话，“队伍语音里都没人说话的，所以就在小队语音里吧。”
　　大师局这么没沟通不太好吧……
　　全小芝在心里抱怨了一句，并没有对凌霄的话起疑。
　　开局后她就发现，凌霄的法鸡可能比她想象得靠谱得多。
　　红白相间的天界雷鸟开场直接骑脸对面站在二楼的76，法鸡又天生是秩序之光这种骚东西的克星，四炮带走对面两个脆皮后排。而他在空中的走位也是风骚得不行，全小芝甚至都不需要怎么给他牵黄线加血，只看着对面安娜的紫色弹道从凌霄的身旁擦过。倒是她自己一不小心中了一下，瞬间少了八十血。
　　“你这个法鸡打得好凶啊，”第一波就顺利占下a点后，全小芝如是感叹道，“幸亏我玩寡妇的时候没碰上你这样的法鸡。”
　　法鸡骑脸怎么输。
　　“可以啊。”
　　凌霄听到她的话却瞬间来了精神：“那回头来solo吗，我拿法鸡你拿黑百合。”
　　……她会被轰得很惨吧。
　　“来吧。”
　　虽然明知自己会死得很惨，全小芝依然摸着下巴很爽快地同意了这个提议。
　　反正，经过这种法鸡的洗礼，她寡妇的生存能力也能提升很多，到时候一般的法鸡就不能奈她何了。
　　他们接下来算是一路平推，运载车辆推到达终点时还剩下好几分钟的时间。要是换作黄金白金局，这时候大概早就已经放弃了挣扎，但他们对面依然是一**团战打得异常激烈，只可惜还是被乱了节奏。
　　全小芝就是喜欢这种的队友、对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