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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医仙(落日)-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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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行歌却没有心情回头看她。

急匆匆跑出了咖啡屋,果然隔得老远就看对面街边夏展颜正一身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来,脸色苍白惊急。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身边。

“怎么了?”

小楚清亮坚毅的声音,像一道救赎落在夏展颜耳中。

“小楚。”夏展颜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救救姐姐,救救……”

她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死死地抓住他,并用尽全力撑着自己不倒下。

“怎么回事?”小楚收起寻常嬉皮笑脸的模样,双手扶上她的肩,想让她冷静下来,却只感觉她周身越发强烈的颤抖,他的眼渐渐露出如游戏里九年一样的杀气,在她身上一掠,便看到她右手还未干涸的血迹,“你的手?到底怎么回事?!”

触目惊心的血,让他的心脏剧烈收缩起来,冷冽肃杀之气满溢。这一刻的小楚,已经不是夏展颜熟悉的那个皮厚猥琐的邻居,而是帝国势力庞大的功勋世家大族楚家家主的第三子楚行歌。

夏展颜深吸了一口气,才将这惊心动魄的两分钟给描述出来。

只可惜她跑到车边之时,那群人已然带着姐姐上了车,车窗之上都拉了黑帘,车后也没有牌照,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没事,有我!”楚行歌的声音带着镇魂的力量,他的手改扶为抱,双臂将她搂进怀里,用怀抱安抚她强烈的不安和恐惧。

夏展颜把头靠着楚行歌的胸前,仿佛瘫软的身体有了支撑点。她努力地不去想姐姐可能会遇到的危险,因为越想

她会越恐惧,便会失了分寸,无法思考。唯今最重要的事,就是想方设法尽快救回姐姐。

因此,她只能强迫自己冷静。夏展颜用力咬着唇,一抹血腥味在嘴里绽开,刺疼的感觉让她大脑一醒。

楚行歌看着她苍白失色的脸强自镇定的表情,与她唇上已然晕开的血,心底的愤怒忽然张牙舞爪地四下蔓延。

顾晚脸色复杂地站在一边,心底有着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

这样的楚行歌,她没见过。

“我先报警。”夏展颜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掏出手机拔了报警电话。

楚行歌没有阻止她,而是走到了夏展颜说的路边,仔细地查看起来。

等到夏展颜讲完电话,楚行歌才又走到她身边。

他擎起她的手,小心地将她的手指张开,血肉翻裂的伤口狰狞可怖,夏展颜那一掌拍得重,而车子又开得急,因此她掌中的伤口划得又深又长,楚行歌看着那伤口眉头紧蹙,恨不得这伤口是伤在自己身上,又觉得这伤口他看着心都如此疼,她肯定更疼。

“最近夏姐姐有没得罪过人?”他抓着她的手,不让她再握起来,一面问道。

夏展颜心绪纷乱,也没空管他亲昵的举动,努力地回想了一番,道:“没有。姐姐为人你是知道的,一个普通的白领,即便是得罪了人,也犯不上用这么激烈的手段来报复。父母留下的旧债也都处理得一清二楚,我们努力赚钱一点点还回去,他们又怎会掳走姐姐。更何况姐姐才辞去旧工作,应该和旧同事没有什么利益关系了,新工作也才刚刚开始,不至于这么快就有这么大的怨仇。”

因为想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夏展颜忍不住又咬住唇。

“别急。”楚行歌看不下去她的自虐,食指指尖便轻轻抚上她的唇,将她的唇瓣从牙齿的肆虐中拯救出来,“看这些人的行事,不像是普通的黑社会。他们行动干脆俐落,一切都布置妥当,不留痕迹,显然早有预谋,并且应该跟踪了几天时间。普通人是请不到这种老手的,能请到这种老手,不是黑道有些力量的人物,就是富贵人家。夏姐姐是普通白领,不会同黑道打交道,财能通神,极有可能是有钱人花大价钱请人掳走了她。”

夏展颜感觉唇瓣传来冰凉之意,他的指尖婆娑着她的唇,让她不自在地别开了头,却也不再咬自己的唇。

“不为钱就

为情。是不是她在外面惹下了什么感情纠纷,引得仇人上门?”说这话的却是顾晚。她的话理虽然没错,但话中却有一丝淡淡的鄙夷,像夏展颜这般落魄的女孩,为了蝇头小利,依傍富贵的事在她的世界屡见不鲜,什么时候得罪了大佬,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那些豪门贵族,处置起人来心狠手辣并且不带一丝痕迹。

许是听出了顾晚口气中的嘲讽,楚行歌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顾晚不禁一寒,接着便是无边的委屈漫上心头,看他的眼神顿时就多了幽怨,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夏展颜给打断了。

顾晚口中的嘲讽,夏展颜自然也听出来了,只是如今她并无心思计较,又兼之顾晚的话让她想起了一事,不由地脱口而出:“周明瑜!你见过的,前段时间在家门口纠缠姐姐的男人,被你揍了一通给赶跑了。”

楚行歌便想起来,数月曾经自己曾经英雄救美过一回,被他赶跑的那个西装笔挺却满脸淫邪的男人,就是周明瑜。

周明瑜是夏暖心旧公司的直属上司,他的父亲周刚是公司的老板,黑道洗白的人物,在市里算是小有名气的人。周明瑜觊觎夏暖心已久,奈何到嘴的鸭子却飞了,自己还被揍了一顿。他是个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二世祖,若说是他找的人,倒是有五六分的可能,一则他有钱,花点钱报仇在他眼中并不算什么;二则他爹本就是黑道出身,要找起人更方便。

可无凭无据,只凭猜测,又怎能让他承认这非法掳人的事。

楚行歌心中了然,趁着等警察的时间,拔了一通电话。

“乔叔,你帮我查个人。启翔集团老板周刚和他儿子周明瑜……对……我有个很重要的朋友被人掳走了,怀疑是周明瑜……越快越好……对了,叫阿胜把我的车开过来……嗯,麻烦你了,乔叔。”楚行歌在电话里将事情一一细述,沉稳清晰的声音让人不由自主的安下心来。

他讲完电话转过头,正对上夏展颜晶亮的眼,那里面思绪纷杂,似有千万言语,却出不了口。

夏展颜知他来历不凡,与楚氏家族必有关系,却并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身分,若能得他相助,自然比她一个人蒙头乱撞要好太多,只是这样一来,又欠下他大份人情,不过若能救回姐姐,再大的人情,她都愿意欠。

她和他,不管游戏里还是游戏外,似乎都有着云泥般的差距。

警车不多时便到了,本

要带夏展颜先去处理作品,奈何夏展颜执意不从,只能先做笔录,录口供,现场取证,又将他们几人带回警局,让夏展颜做了拼图,可惜夏展颜看得并不清楚,只记得那高壮男人手臂之上一个黑色鹰形纹身,相当扎眼,便画了草图给他们。

也不知楚行歌跟他们说了什么,竟连局长都惊动了过来,本来还拖拖拉拉办事的警员立刻变了态度,表示立即派人去查周明瑜。

一番折腾下来,也到了傍晚,却仍旧毫无进展,负责这案子的警员便让夏展颜回家等待。

到了警局门口,已经有个男人开了车等在门口。

夏展颜第一次见到楚行歌的车。玄黑色的越野车,国际知名大牌的LOGO,十分陌生的车型,帝都强人云集,但她在路上却从未见人开过这一款。观其外型颇为低调,看起来线条流畅、棱角分明,除了有种粗犷豪迈的气质外,还有着剽悍矫健的姿态,仿佛贴了生人勿近的标签。

真是车如其主。

夏展颜听楚行歌称那男人作“阿胜”。

阿胜下了车将车还给了楚行歌,楚行歌又在他耳边细细交待了几句,阿胜便不住挑眉,眼神不由地扫了扫夏展颜。

嘱咐完后阿胜便径自离去,楚行歌开了车门,示意夏展颜上车,顾晚却先一步坐上了副驾驶座。

楚行歌眉一皱,却见夏展颜满腹心事的模样,已自顾自打开了后车门,便不再多语。因为这车底盘很高,夏展颜手又伤着,上车有些不便,他便扶了她的腰,使力将她送上了后座。

他掌心的温度,隔着初秋薄薄的衣物传到夏展颜身上,夏展颜不由一僵,只觉得被他碰过的地方有股火烧般的灼热。那是双有力而厚实的手,就像游戏里的九年,总在最恰当的时候给她默默的支撑力量。

“谢谢。”她呢喃着,换来他微微一笑。

车子缓缓开动,夏展颜坐在后面,觉得与世隔绝起来,然而心头对夏暖心的挂念担忧却如烈火焚烧一般,虽然累极,却仍旧将眼睛瞪得老大,强迫自己撑下去。

他们前行的方向,却不是家,而是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嗷,大家不爱现实?嘤嘤。。。

☆、煎熬

没有给夏展颜反抗的机会;楚行歌径自带她去医院处理了伤口。

那伤口早已干涸,像一条殷红的蜈蚣爬在掌心,看着就觉得疼,夏展颜竟从头到尾也没吭过一声。

医生一看那伤口先把楚行歌给骂了一通,再骂夏展颜。

楚行歌也不反驳;脸色黑沉地看着医生替她清理了伤口;又仔细缝了二十来针,那针就像扎在他心上。

处理好伤口,夏展颜又结结实实挨了一针破伤风针。楚行歌不放心又再让她检查了一下是否有别的伤口,其它伤口都是些擦伤淤青,问题并不大,只是遍布在夏展颜的手肘和膝盖各处;经玉白肌肤一衬便显得有些吓人。

将那些小伤口都一一清理了一遍;才算是了事,夏展颜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多了,她焦虑万分,却又不知道能做些什么,便寻出夏暖心的电子通讯录,打电话给那些旧同事与朋友,问问她最近是否有不妥之处,想寻些蛛丝马迹出来。

楚行歌也没阻止她,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让她有些事做,胡思乱想反而更加不好。

顾晚跟着他们到了夏展颜家里,夏展颜无心猜测她的意图,更没心情招呼,便放任自由,顾晚有些嫌弃小屋,但到底没说什么,又见二人似乎都很忙碌,便自顾自叫了外卖。

等楚行歌打完几通电话回来,就看到顾晚缩在沙发上,一脸委屈无辜的小模样,叫人怜惜心疼,不知怎地,楚行歌却再没有从前那些耐性与疼惜,随手取了桌边的笔纸,刷刷刷写下几行字递给她。

“这是宁若远的地址和电话,拿去吧,你如果不喜欢乔叔帮你安排的落脚处,可以去找他。我们的婚事,我已经让我爸去退掉了,如你所愿,错皆由我承担,你不必担心顾伯父怪你。我现在不能再照顾你了,你我婚事已退,再无关系,呆在一起容易惹人非议,更何况如今顾楚两家因为我们的婚事伤了交情,再闹起来就不好了。”楚行歌顿了顿又道,“你走了这么久,顾伯父一直很担心你,你赶紧回家吧,不要再任性了。”

虽然说得委婉,但楚行歌的言下之意,已是逐客了。

“小楚哥……”顾晚听得双眸圆睁,一汪水花浅浅浮起,越显楚楚可怜,她几乎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的小楚哥,从来都是温柔体贴,予取予求,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说我和你在一起会惹人非议,那我走了,你和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不是更让非议。”顾晚见他丝毫也没有软化的迹象,不甘愿地驳了回去。

“她和你不一样。”楚行歌闻言望了望虚掩的卧室房门,眉目间的冰雪有着瞬间的温柔,“她是我认定的女人,将来必定会是我的妻子!”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不容置喙。

顾晚听得呆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仿佛无法置信他刚刚说出的话,眼神有些迷离涣散,却更显迷人。

“小楚哥,你这是在生我和阿远哥的气吗?”顾晚忽然间幽幽地问道。她宁愿相信,楚行歌是因她与宁若远的感情而伤,便找了这么个女人来疗伤,而并非因为爱情。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她急切地想解释。

“够了,阿晚。”楚行歌打断了她,他有些头疼,记忆中那个精灵一样冰雪聪明的绝色少女,怎么会变成眼前这个喋喋不休的女人,那张美丽无双的脸庞在她脸上就像是蜡做的面具。

“你要明白,第一,我选择她,和你或者和宁若远,一丝一毫的关系都没有;第二,你和宁若远之间的事,我不想再管;第三,我也不想再像从前那样,被人利用。”楚行歌的话,森冷锋锐,不留情面。

顾晚听得心头冰冷酸楚,将指甲掐进了掌心之中。

如此绝情的楚行歌,她从未见过。

“你这是在赶我走吗?”她冷冷地道。

楚行歌见她面上浮起冷意与绝望,想起过去相识的九年之中,曾经有过的欢乐与悲哀,虽然远去却仍旧历历在目,拒绝的话不由一滞,待他再狠下心肠想说些什么时,门外却不适时地响起了门铃。

顾晚订的外卖到了。

“我去拿外卖。”顾晚从沙发上跳起来,赤脚跑去开门。一面在心中暗思,她就是不相信,楚行歌会如此绝情,她就是要留下来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样的本事。

卧室的门却微微一动。

夏展颜站在门边,手从门把上悄悄缩回。

她本来出来倒杯水,谁知却将客厅里的争执听了个七七八八。

“她是我认定的女人,将来必定会是我的妻子!”

那话似有千钧,砸在心上,每一字都让她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一番。

姐姐还未救回,又添了一笔莫明其妙的桃花,夏展颜的

心,很乱很乱……

顾晚叫的外卖是披萨,还外加一大堆的小食饮料,将饭桌堆得满满的,她瞄了瞄楚行歌,心中一动,便走到夏展颜门口,温言劝她出来吃点东西。

夏展颜心绪纷杂,一点胃口也没有,但折腾了一整天,她几乎是粒米未进,为了让自己撑下去,她觉得自己必须吃点东西。

一出来便看到楚行歌的眼神望了过来,敛去嬉皮笑脸的模样,这样的楚行歌带着摄人的气魄,又加上刚刚夏展颜无意间听到那一席话,让她心中突突直跳,匆匆扫了一眼他便别开了眼,向顾晚说了声谢谢,便径自坐在桌边,随意拿了一片披萨和柚茶,味同嚼蜡地吃了起来。

楚行歌知她所想,见她明明毫无胃口,却仍是逼着自己往肚里填东西的压抑模样,拳头不由慢慢攥紧,眼神之中冷冽的杀气也不知是为何而放,只是瞬间又消逝了。

三个人都胡乱用了点晚餐,这一顿食不知味的晚餐才算完成。

夏展颜打了十来通电话,却并未问出什么消息来,心便更沉了些。

稍后便有少年青衫打了电话过来,问她怎么没有上游戏。

夏展颜才恍然记起,今天是破仙之日,地神之战的关键时刻,可是如今这情况,她怎么可能放心上游戏,游戏再重要,也比不上姐姐的性命安危。

犹豫了一下,便将夏暖心的情况据实以告。

少年青衫在电话那头听得冷气倒抽,她并未料想她们遇到这样的难事,可恨自己与她们不在同一城市,想帮忙也帮不上。

夏展颜在电话里嘱咐了她一通,并让她转告江山重梦,暴医宗就托付给他了,所有事情他都可以先决断,不必等她回去。

“好,我知道了。你安心处理夏姐姐的事吧,宗门的事,你就放心交给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少年青衫信誓旦旦地说着,现实之事她帮不上忙,但宗门之事她必当全力而为。

“拜托你们了,多谢!”夏展颜心中感激地收了电话。

夜色已沉,屋外的黑暗仿佛魅影重重,夏展颜觉得心中惶惶,初秋早晚温差大,凉风吹进来,夏展颜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还穿着白天的短袖T恤,回到家里她甚至没想到要换衣服。

“嚏——”她小声地打了个喷嚏,身后一件衣服就已经披到了背上,转后一看,却是楚行歌将自己的外套披了过来



外套之上带着他身体的温度与他淡淡的青草香,有股让人沉醉的温暖气息。

“谢谢。”夏展颜脸颊微红,却不动声色地将衣服还了回去,道,“夜凉,你还是穿上吧,我回房去换件衣服。”

顿了顿,她见顾晚暖昧莫名且有些不善的眼神扫来,心中有些不悦,便接着道:“夜已晚了,你们也该回去休息。今天多谢了。”

这是在逐客了……

楚行歌却没有理会,反而坐到了沙发上,道:“我在这里陪你,另外,一会有人会送点资料过来,与夏姐姐有关的。”

就这一句话,堵住夏展颜所有的语言,现在没有比夏暖心更重要的事了。

他不走,顾晚也不走。

夏展颜只得将她安置到自己的卧室休息,又找了一套睡衣给她,楚行歌留在了客厅里,自己则去了夏暖心的房间。

关起房门,满室冷清寒意扑面而来,她疲累极了,却毫无睡意,见着房间里夏暖心的东西随意地摆放在妆台之上,仿佛她还在屋里,对她巧笑倩兮、温声细语。

父母过世、亲戚疏远、整个家溃败如潮,如今她只剩下这一个亲姐相依为命,如果姐姐有什么意外,那比杀了她还痛苦。夏展颜忍不住在床上缩成一团,压抑了许久的泪,终于夺眶而出。

她心底深深地恐惧着,可这恐惧又无法发泄出来,她还必须撑着,强自镇定,她无法想像如果有一天只剩下她一个人,生活该如何继续。她所有的努力,都源自一个坚定的信念,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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