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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这一声巨响，两者同归于尽。
　　战斗也就此结束。
　　凌晓这边不生一兵一卒，虫族那边尚余半数，然而，虫母已死，按照虫族的习俗，通常是不顾一切地自杀式复仇。然而，此时已经没有供它们复仇的对象，于是，理所当然的，它们撤退了——虫族不可能单独行动，它们需要虫母。原本的死了，就加入其他虫族队伍。
　　所以这场战斗的结果，虽看似是凌晓输了，其实也可以说是平局。
　　凌晓吹了个口哨，为自己的好运气点了个赞，回过头时，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两张呆滞的脸。
　　“喂。”她抬起手，在它们眼前挥了挥，“回神。”
　　老板一秒变无奈脸，轻嘶了声，似乎有些牙疼：“你这丫头……”他就没见过这么玩战棋的，也太不讲道理太凶残了。
　　“你怎么能这样玩战棋！”相较于他，蓝毛更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凌晓反问：“谁规定过不能这么玩？”
　　“……你这样是不对的！”
　　“哪里不对？”
　　“你的态度不对！”蓝毛说道，“你就这样随意地让飞船自爆，不觉得太过轻视生命了吗？”
　　听到这句话，凌晓算是明白他们两个的分歧点在哪里了。
　　战棋说到底并不是真正的人——她之所以会采用这种策略，正是因为她将这一点分得很清楚。
　　她只是在玩一场游戏，而非真的在指挥一场战斗。而现实中发生的真正战役，也不可能完全以过去为模板。将两者混为一谈实在没什么好处。
　　她会在玩游戏时这么做，不代表她真的会在现实中这么做，起码她不认为现在的自己能够背负起那么多条人命的重量。
　　所以他的指控毫无道理。
　　更为重要的是——
　　“这场战役的目的是什么？”她抬起手，指着光屏上那依旧是绿色的星球，“是为了保护它吧？”
　　“但是……”
　　“没有但是，”凌晓很直接地说道，“你拼尽一兵一卒也没能保护它，而我做到了。”
　　蓝毛愣了片刻后，反驳：“那只是巧合！”
　　“也许的确如此，”凌晓接着又“捅了他一刀”，“但你不能否认，即便这样，我消灭的虫族也比你多。就结果而言，所以赢家是我。”
　　“……”
　　于是被噎到无话可说的蓝毛被她给气跑了。
　　凌晓轻啧了声：“所以我才让他先付钱啊。”说着，她敲了敲腕表，“老板，钱！”
　　“你个小财迷。”老板嘟囔了句，把钱转给了她。
　　然而，几秒钟后，凌晓心满意足的笑容就定格住了：“老板，这钱数不对吧！”
　　“嗯？哪里不对？”走回柜台后的男子懒洋洋地看她。
　　凌晓咬牙：“为什么会少了那么多！”
　　老板敲了敲桌子：“因为扣除了咖啡钱。”
　　“……为什么这钱要我付。”
　　“因为就结果而言，客人是被你气跑的。”
　　凌晓：“……”
　　就这样，她再次被自己说过的话糊了一脸——这个老男人还真是喜欢学她说话！
　　
　　第15章　这两人都不一般
　　
　　凌晓原本以为蓝毛会生挺久的气——毕竟这位大少爷看起来有点小心眼。没想到他第二天居然又来了，而且怀中还提着一个袋子。才一见面，他就把它丢到了她的手里。
　　凌晓只觉得手臂一沉，低头看着手中的袋子，问道：“这是什么？”
　　“简易版本的战棋和资料书。”蓝毛哼哼唧唧地说，“你那种乱七八糟的下法，真是让人看不过眼。”
　　凌晓：“……我可没钱给你。”话音刚落，她就见对方的眉头拧了起来，“当然，给钱你也不会收的，所以我就不客气了。”
　　蓝毛一听这话，脸色立即就好了。
　　凌晓觉得这家伙人倒是不错，虽然性格明显有缺陷，但“大方”这个优点足以秒杀一切——有钱，就是这么任性！
　　她觉得这家伙还可以再榨一榨：“说起来，昨天咖啡钱是我帮你付的哦，你看是不是……”搓手指。
　　但很显然，昨天的事已经给蓝毛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他脸再次一黑，冲凌晓挑了挑下巴：“用你怀里的东西抵。”
　　凌晓：“……”她可以改口说不要吗？
　　所以说，“大方”固然是优点，但“不傻”就是缺点了。
　　当然，促使蓝毛来店中的最主要原因——还是老板的特制版战棋。
　　虽说依旧是屡战屡败，但今天的他看起来比昨天要冷静了不少，而最后，他还别别扭扭地问老板有没有出售的打算，老板回答说“这只不卖，不过可以为你特别定做一个”，蓝毛一听开心地简直能飞起来——虽说他努力抑制住了表情的变化。
　　而凌晓依旧坐在他旁边，一边任由武神系统记录游戏信息，一边翻看蓝毛给她带来的书。虽说如今的科技早已发达到“腕表在手，万事无忧”，但是，纸质书给人带来的阅读感却是无可取代的。而且，各个国家也有意维持着这种由来已久的阅读习惯，所以每年都还是有大量书出版的。
　　她手中的书都是有关于“人虫之战”的，这场延续了近百年不知到何时才能彻底结束的战争，可以写的地方真是太多太多了。而蓝毛带来的，都是有关于其中经典的战役的。
　　精神潜能强的一个好处就在于，对记忆力也有加成。虽说不至于一目十行完全背下来，但是，认真看过的内容的确都十分清晰地印刻在了脑海之中。
　　她看了一会书后，随手点开了蓝毛送给她的战棋，发现界面和老板的那个有轻微不同——可以选择难易程度和关卡。
　　“嗯哼？”凌晓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鼻音后，直接选择了第一关的最简单模式，第六分钟，卒。
　　她轻啧了声，不得不承认这玩意不是那么轻松就能上手的。
　　但是……
　　她选择了重复。
　　这一次，她坚持到了第十分钟。
　　下一次，她坚持到了十三分钟。
　　第四次，她通关了。
　　虽说赢了，她却没多少兴奋感，原因无它，她并没有从其中得到太多乐趣。因为之所以能赢，并不是因为她的智谋有多么强，而是因为既然是程序，那肯定是有规律可循，她不过是在不断的交锋中记住了它们并做出相对正确的应对而已。而真正的战争中，可是没有谁会先给她提供练习机会的。
　　不过，这也向来是她的弱项。从前负责制定计划的人总是头儿，她只要把全部信任交托给他，按照他的安排出动就ok。但此刻，她在这里，头儿却不在。所以一切只能靠自己。
　　武神系统的记录分析模式的确很好用的，她今后恐怕还是会使用它，但前提是，她必须得明白每一步的意义所在。稀里糊涂地跟着不信任者的步调走，可从来不是她的风格。
　　凌晓关上战棋，重新低头看起了书。
　　柜台后，老板看了眼依旧在奋战不休的蓝毛，又看了眼表情认真的凌晓，微挑了下眉，嘴角微微勾起。
　　时间再次“唰唰唰”地流逝着，初级机甲师大赛决赛的前几天，凌晓终于再次突破了。
　　她依旧是在练习中突破的，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她已经能够成功地在体能锻炼中进入精神锻炼所必需的状态，持续的时间也渐渐加长。
　　而在突破的那一秒，她只觉得整个天地都不一样了。
　　“改天换地”原来真的不是一个夸张的词，或者更准确地说——改变的不是天地，而是她所自身。就像是擦去了蒙尘的玻璃，一切都变得清晰可见。然而，想要真正推开那扇窗，想要真正到达窗外的世界——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总算，真正地站在了起跑线上。
　　而另一项可喜可贺的事情是，在成为一级精修和力修的同时，她除去精神力和体能大幅度增强外，也获得了相应的技能。这技能同样分为精神系和武力系。
　　这两系技能有些区别——
　　精神系技能是可选的，有点类似于网络游戏中的加点，每升若干级就可以获得相应点数，用它来点亮新技能或者提升已有技能等级。
　　凌晓目前可选的技能有限，可供选择的有三个，但当前阶段只能学俩，也就是说“三选二”。她想了想，放弃了精神探查，转而选择了精神伪装和精神鞭挞。
　　精神探查，顾名思义就是可以用精神力探查附近一定区域。对其他精修来说，这个技能无疑非常实用。但问题是，在武神系统存在的基础上，这个技能对凌晓来说相当鸡肋。尤其，随着她不断升级，系统在探查方面得到的信息会越来越详细，远比这个技能实用。
　　与此相反，精神伪装就很有用。
　　成为一级精修后，她的精神力明显超出了正常人的水平，也就是说，其余等级比她高的精修只要稍一探查，就能立即发现她的存在。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比起黑夜中的萤火虫，她还是更乐意做煤堆里的包青天。而精神伪装则可以有效地将她的精神力伪装为正常人水平。更为重要的是，这是个被动技能。也就是说，一旦有人探查，它就会自动被激活。
　　简直是“扮猪吃老虎”的神器。不过，也是不可升级技能，永远也就这样了。
　　与它作用类似的有“精神屏蔽”，这个技能可以彻底屏蔽他人的精神探查，也就是说——除非她自己现身，否则他人哪怕用精神力在附近扫个三百遍，也压根发现不了她的存在。这是个非常实用的主动技能，可惜目前还学习不了。
　　至于精神鞭挞就很简单了，这是一个可升级的攻击技能，可对目标的精神力进行攻击。当然，攻击力目前还很弱，而且，最多只能攻击同等级的人，对比自己强的精修压根不起作用。
　　不过，哪有凡事都一步登天的道理，所以凌晓对此并未有什么不满。
　　相较于有选择的精神系技能，武力系的技能就像最传统的网页游戏，升级了就给新技能，压根没得选。而且技能名字听起来有点矬——
　　初级格斗技。
　　初级步法。
　　没了。
　　简直简单到了让人无语凝咽的地步。
　　顺带一提，它要想升级的话，不靠加点，靠熟练度——也就是说，努力练习使用吧亲！
　　不过对此，凌晓也并非不能理解，说到底，武力技能和精神技能还是有差别的。而正是这种差别决定了两者间的差异。
　　于是，凌晓本来就忙碌的生活中又多出了一项事物——学习并练习武力技能。
　　好在她自从精神锻炼法和身体锻炼法一起修炼后，空出了不少时间，否则恐怕是真的忙不过来了。但是，她·喜·欢。
　　从前还在那个世界的时候，她就格外喜欢练习各种武技，没事就爱找小伙伴们单挑。如今虽然身体素质差了一截，但兴致不减。
　　而她的这份好心情，显然被店中的两人察觉到了。
　　“怎么，有什么好事吗？”
　　正在擦拭杯碟的凌晓冲老板一笑：“不告诉你。”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
　　“哦？”凌晓挑眉，“你说说看。”
　　“大概是……”
　　“又在哪里敲了一笔吧。”伴随着这话音，门开了。已经完全和两人混熟的某个大少爷嘴巴也开始朝毒辣方向发展，或者说，这叫“原形毕露”。
　　“找谁敲啊？”
　　“谁知道你在哪里找的冤大头。”
　　“是啊。”凌晓笑眯眯地回答说，“我最喜欢敲诈冤大头了。”
　　蓝毛听完这话，脸又是一黑，毫无疑问，他想起自己就曾经是个冤大头了，顿时伐开心。
　　不过凌晓肯定是不会给他一个抱抱的，如果真这么做，她怀疑自己下一秒就会被弄死。没错，这家伙比她要强。从她达到10级后，系统又发生了一点改变，比如说，蓝毛现在的资料是这样的——
　　林麒
　　性别：男
　　年龄：十四岁
　　状态：正常
　　实力：三级精修，三级力修
　　没错，这家伙居然也是个双修者，而且等级比她还要高。
　　凌晓猜这家伙的两个天赋大概都在B以上，甚至可能是双A甚至更高。可惜对于这一点，武神系统目前还探查不出来。相较于此，老板的信息则更加惊人——
　　老板
　　性别：男
　　年龄：三十二岁
　　状态：正常
　　实力：？？？
　　一切不明，这就意味着，这个看起来懒懒散散的老男人至少在一方面比她高出三级，或者说，两者都超出她三级，所以超出了目前武神系统的探查范围。
　　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划分，四级以上的精修或力修，已经踏入了中级范畴，广受追捧。
　　可既然如此，像这样一个正值壮年的强大男人，为什么会蛰伏于此，开了这么一家小小的、几乎没生意的咖啡馆呢？
　　
　　第16章　到哪里去打一架
　　
　　对于心中的疑惑，凌晓没有答案，老板自然也不会告诉她答案。
　　不过她也并不在意这一点，之前不知道的时候也那么过了，知道又如何？更为重要的是，这家伙对她没有敌意。
　　无论是老板还是蓝毛，她碰到的人还是这么不一般——那诡异到了极点的运气果然还是跟过来了。相较于这个，她还是更希望自己的身体素质能跟过来，真的，身体潜能C真是太拖后腿了！从练习武技这一件事上就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这一点，有些动作，她明明已经理解了，也凭借过去那千锤百炼的战斗直觉知道怎样做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问题是，身体跟不上思维啊！
　　而随着等级的提升，这种跛腿情况毫无疑问会越来越严重。
　　然而，就算焦急也没多大用，先一步步走稳再说吧。
　　她正随意思考着，那边蓝毛却拿出了一张卡片，放到了柜台上：“这个给你们。”
　　凌晓侧头一看：“这是机甲师赛的票？”
　　虽说可以直接用个人账户购买票，但某些身份特殊的人他不乐意让人知道个人信息，也懒得用虚假身份，所以观赛的话刷腕表也成，持卡进场也成。
　　而这张票……
　　老板低头一看，乐了：“哟，还是vip包厢票啊。”
　　“嗯。”蓝毛点头，“一张票可供两人进入。我本来打算和朋友一起看的，但他也弄到了一张票，所以这张就多出来了。”
　　蓝毛用他的亲身经历告诉了人们“什么叫土豪都是扎堆的”。
　　老板拿起卡，夹在两指之间来回看了几眼：“成，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说着，他从柜台下摸出一只银色盒子，推到蓝毛的面前，“这个就当是票钱吧。”
　　“这个是……”蓝毛的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你要的特制版战棋，我拜托制作者又加了一点小料，应该够你玩好一阵子了。”
　　如果此时蓝毛抬起头，稍微分一点关注给面前的男子，就会和凌晓一样发现老板手指轻动间，卡片正在他指缝间灵活地跳跃着，蕴含着某种奇妙的节奏。
　　仿若注意到了她的注视，这个看来总是跟只卷毛大猫一样的男人微微侧头，冲她露出了一个懒洋洋的笑。
　　凌晓仔细一想，这家伙在她面前倒是从未刻意隐瞒过什么。当然，也不会主动去解释什么——这种距离感，微妙却又平衡，很符合他们目前的关系。
　　之后，蓝毛没和往常一样喝咖啡，而是捧着战棋喜滋滋地走了，疑似是去找小伙伴“炫耀”。
　　“嗯。”老板将卡片放回柜台上，看向凌晓，“丫头，一起去看吗？”
　　凌晓双手抱臂，十分犀利地回答说：“除了我，你还有其他人可以邀请吗？”
　　“别小看人，我可是很受欢迎的。”老板龇牙，好像被戳到了痛处。
　　“呵呵。”她用笑声充分地给予了回应，顺手将卡塞到了自己口袋里——万一这家伙恼羞成怒真找了别人一起看，她可就亏大发了。
　　“……脸呢？”
　　“被你给吃了。”
　　老板轻啧了声，摇摇头：“对了。”他晃晃悠悠地走出柜台，将之前的战棋放到桌上，“做人不能厚此薄彼，这样吧，如果你能取得不错的成绩，我就送你一份大礼。”
　　“大礼？”凌晓一听到这词，瞬间就来了兴趣。
　　“当然。”
　　“不会又是开塞露之类的东西吧？”她觉得自己必须确定这一点。
　　“……小孩子不要太记仇。”老板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他摇了摇手指头，“真真正正的大礼哦，当然，前提是你真的能做到。”说话间，他露出一丝颇有些幸灾乐祸意味的笑，“丫头，你真的行吗？”
　　凌晓伸出手抓过战棋，在手中抛了抛：“老板，有件事我想说很久了。”
　　“什么？”
　　“小看女人的报应很可能是做一辈子单身狗。”
　　“……”老板轻嘶了声，“你这已经是诅咒了吧？”
　　“不，是预言。”凌晓笑。
　　她的目光落到手中的银色金属盒上，大礼什么的，她可是很期待的。
　　老板抽搐了下眼角，大手拍向凌晓的背：“别偷懒——”
　　在他的手落到背上之前，凌晓忽而下蹲，躲过了他的这一拍。老板神色不变，手却当机立断地下压，眼看着就要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