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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西宁王-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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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拂儿揪然伤神,李炎趁机挣开了手,坐起来,把美人抱在怀里,情意绵绵地说:“但是李炎属于王拂儿,一生一世也不会改变。”

    王拂儿终于幸福地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

    跟在身后的禁军侍卫、太监们终于追了过来,一个个跑的丢盔弃甲,气喘吁吁。李炎厌恶地皱了皱眉头,但是无奈,他还是大唐的天子,天子就得有天子的威仪。

    他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草末,揉了揉手腕,对已经跪在花丛里的王拂儿说:“起来吧,朕毫发无损。”

    他用一只手很随意地就拉起来王拂儿,又对肃立在一旁的李好古、阳山喝道:“朕就那么娇贵吗?大唐的太子若是如此娇贵,怎么配做天下的共主?转过去,转过去,朕要更衣。”

    总管李好古忙扯着嗓子喊道:“走走走,背过去,背过去。”喝退了侍从,李炎突然变了脸,阴对王拂儿说:“扶着我的手,我的腰闪了,哎哟……”

    王拂儿抿嘴一笑,只好用肩扛在他腋下,扶着他一瘸一拐进了小树林,王拂儿走的很艰难,李炎高大沉重的身躯压的她浑身是汗,精疲力竭。

    寻了一棵树坐下,王拂儿含着泪问:“你伤在哪了?”李炎笑着说:“哪有伤,没伤,我逗你玩呢。”

    王拂儿道:“休要哄我,到底伤哪了。”

    她发现李炎的右侧小腿运转不灵,有些僵麻,于是就拉开了李炎的手,心里咯噔一下,李炎的小腿上被一丛荆棘刺划了两个血口子,说重不重,说轻不轻。

    王拂儿脸一红,娇嗔道:“风流帝王,这难道不是你的报应?”

    李炎吸着鼻子,忍着疼,却笑道:“怪哉,怪哉,你我抱在一起翻滚,这刺偏扎我一个,为何不刺你一下,也让我有机会能怜香惜玉。”

    王拂儿用随身的金创药为他涂抹,又撕破内衣给他包扎,听了这话笑道:“要想怜香惜玉,什么时候不成,非要等我伤了,病了,我不解,你就见不得我一点好吗?”

    李炎苦笑一声,拿过王拂儿手里的金创药瞧了瞧,一边又推开她的手,说:“一点皮外伤,缠那么多道作甚。”

    王拂儿没理睬他,仍旧细细地缠裹着,李炎觉得挺无聊,就伸出手指,用粗硬的手指划拉王拂儿柔嫩的脸庞说:“美,真是美的不可方物,佳丽三千,为何我总看不够你?”

    王拂儿耸肩挡开他的手说:“我多情的皇帝郎君,您还是想想怎么回宫向太后交代今天的事吧。实在不行你就把我供出来吧。”

    李炎说:“爱妃,朕是不会轻易把你供出来的。”

    王拂儿就抓住他的左手,轻轻地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

    李炎坠马受伤的事很快就传遍了三大内,李炎大怒,责令要李好古、阳山好好查查是谁泄的密,当然他也知道查来查去,也不会有个结果。宫里看似密不透风,其实处处透风。自己的生母已经仙逝多年,用不着交代什么,其他两位太后也好敷衍,倒是居住在兴庆宫的郭老太后不是那么好糊弄。

    果然,闻听皇帝坠马,郭老太后当晚就匆匆杀到大明宫里来,先是劈头盖脸地教训了一顿莽撞的皇帝,接着就要责打李好古、阳山一帮人随从。李好古磕头如捣蒜,阳山涨红了脸一言不发。

    郭太后发了一通脾气,气消了,又碍着有李炎帮着求情,这才免了李好古、阳山的三十板子责打。

    老太后瞪了眼跪在阶下的王拂儿,对皇帝说:“祖母知道你跟这位王才人情同意合,若祖母借这个机会废黜了她,你一定不乐意,心里还要怨恨我,祖母不傻懒得趟这个浑水。不过,皇帝啊,你是天子,九五之尊,身边总不能没个时时进言劝谏的人吧。国政有失有大臣们劝谏,私德有失,也该有个人时时劝谏,总不能凡事由着性子来吧。我看太极宫的女官孟瑶就是个稳重的人,请皇帝纳了她在身边,也好时时规劝着点。”

    李炎望了眼跪伏在阶下的王拂儿,笑道:“太皇太后美意,朕若不受,朕岂止不孝,简直也是不智了。”

    郭太后呵呵笑道:“你看皇帝说的,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谁不知道孟瑶那孩子的美貌?我看就不比你的王才人差多少,等你见了她,就知道祖母对你的好了。”

    李炎道:“那是自然,太皇太后阅人何其多也,岂会看走眼,孙儿在此多谢了。”

    郭太后道:“谢先不必,皇帝,孟氏是我举荐,你打算怎么封赏她?”

    李炎道:“循例也封个才人吧,他日积德再做升迁。皇祖母所赐,孙儿又岂敢怠慢。”

    郭太后满意地起身告辞,见王拂儿还跪在地上,就去扶了她起来,到底也没说上一句话。待二人走后,李炎忽然作色道:“真是岂有此理。”

    王拂儿安慰他:“太皇太后也是一番好意。”

    李炎爆了句粗口道:“锤子好意哟!为老不尊的东西。”

    ———

第296章 飞腾有期() 
小四回到西宁郡公府时发现内内外外装饰一新,郡公府的西侧仍在大兴土木,一片低调内敛的庙宇楼阁正拔地而起。

    小四想问好好的修庙做什么,没听过杨昊信佛啊。这话在嗓子眼徘徊许久,还是咽回肚子里去了。他连口水也没喝就去郡公府内院书房见杨昊。

    杨昊望着风尘仆仆的小四,笑道:“还没回去看你媳妇吧。”

    小四咧嘴笑道:“看不看她又跑不了,不急,不急。”

    杨昊道:“你就是不急着看她,也该去看看你的丫头吧,岚岚已经能走路了。”提到女儿黄岚岚,小四的眼圈有些发红,自己走的时候,她还只能躺在母亲怀里朝自己笑呢,想不到都已经能走路了。

    “不知道会不会叫声爹。”小四向往地说。

    “爹是不怎么会叫,不过干爹倒是喊的很脆溜。”杨昊得意地笑笑。

    吕芮一直未能生育,眼瞅着小四又是儿子又是女儿的,心里就起了坏心思,一口气全认了做干儿子干女儿。

    黄岚岚出生后,黄何氏身体不好,奶水不足,杨昊就让吕芮抱回来喂养,恨的吕芮有苦说不出,暗地里发恨说:“养养养,她没有奶水,我就有了,我从哪来,谁有本事谁自个养去。”说着说着吕芮就哭了起来,哭完了,立即奔出门去寻了个乳娘回来。

    因为一直在吕芮那长大,黄岚岚对吕芮、杨昊真是比对亲爹亲娘还亲。

    “有爷做她干爹那是她的福分。”小四笑着说道,一边解开包袱,取出一封信说:“这是她给爷的,在草原上住久了,话不会说了,字写的比我还差。”

    小四半年前奉命去了趟大漠之北的白眉部,他是奉杨昊之命去寻访小鱼的。白眉部随水草而居,居无定所,小四跑遍了整个草原才在一座大湖旁找到了白眉部。

    “她现在还好吗?”

    杨昊看完小鱼的信,眼圈红红的。草原上缺纸,小鱼的这封信是写在一方手帕上的,她真的已经忘记了许多事,一篇几十个字的信,错字连篇。

    “图巴桑死了。”小四淡淡说道。

    “死了?”杨昊莫名地有些兴奋。

    “两年前死的,她现在嫁给了图巴桑的弟弟图罗。”小四眼瞅着杨昊刚刚冒出的精光又暗淡了下去,觉得自己说这话十分残忍。

    “这些蛮人,就是这样,兄死弟及。”杨昊知道自己的失态,却也不想掩饰,尴尬地笑笑说,“图,图罗,对她还好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白眉部的第一勇士,身材雄武魁壮,已经被定为首领的不二人选了。”小四顿了顿又说,“就是有些粗鲁,我在这几天,他就打过两次小鱼。喝醉了酒就打她,酒醒了就后悔,跪在地上求她原谅,爷,您也知道,草原上男尊女卑,哪见过家主男人给女人下跪的,这个图罗就能干的出。”

    杨昊道:“我让你跟她说的话,你说了吗,她怎么说?”

    “说了,她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说不是不想念公子,只是自己已经是有家有口的人了,不能再向从前那样。图巴桑留给她两个孩子,她和图罗又生了两个。”

    书房里突然静了下来,小四望着杨昊那张铁青的脸,心里只是打鼓,临行前,小鱼再三恳求他一定要帮自己劝劝杨昊。

    “他现在是草原上的英雄,如果触怒了他,只怕白眉部永无宁日了。”她抹着眼泪说,“若是因为我害了阖族人,我死也有愧。”

    小四问她:“你爱的是图巴桑,他已经死了,你和这个男人并无感情,为何要守着他呢。就这样过一辈子,你甘心吗?”

    小鱼凄婉地说:“不甘心又能怎样,逝去的时光还能回来吗,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小四最后对杨昊说道:“她说等孩子们长大,她会带着他们来看望爷。到时候她要让她的儿子们认爷做义父。”

    杨昊哭笑道:“义父,义父。”忽然已是泪流满面。

    小四回到位于郡公府西面只隔一条小巷的宅邸,黄何氏早已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在等着他,两个儿子黄忠、黄义规规矩矩坐着等爹。小四一进门,黄何氏就催着两个儿子给爹叩头。小四满意地点点头,问了两个孩子学业上的事,两个孩子一一回答了。

    小四道:“你爹吃亏就吃亏在没上过学,守着这么大的靠山,也只能沦入末流。没法子,摇不动笔杆子,又跨不得马,只能一辈子居下流啦。”

    黄忠道:“爹现在不是很受重用吗?比刺史还威风呢。”

    小四把眼一瞪,喝道:“谁说的?”

    黄何氏不满丈夫对孩子发火,把黄忠抱在怀里说:“凶什么凶?外面都这么说,又不是他自己编的。”

    小四闻言更怒,把桌子一拍,怒斥道:“混账玩意儿,儿子糊涂,你跟着也糊涂!一群欠打的东西,都给我跪下。”

    黄义不满地叫道:“爹,大哥和娘说错话,你要打要杀都使得,我又没吭声。”

    小四听这话更是火起,跳起来,左右去寻鸡毛掸子,黄何氏把黄义一推,说:“快跑,去找你晴家姑姑。”

    黄忠还在发呆,黄义已“哧溜”一下跑了出去,小四抓不住黄义,就把黄何氏和黄忠堵在了屋里,罚他母子跪下,拿着鸡毛掸子死命地抽起来。黄何氏把黄忠紧紧搂在怀里,护着他,忍小四怎么打也不松手,一声也不吭。

    小四边打边骂:“我一个下贱的家奴,靠主子宠,办了两样差,怎么就比刺史还威风了,人家编排了来陷害我,你们也跟着胡咧咧。你老子我文不能提笔,武不能跨马,夹着尾巴做人尚嫌不够,好你两个糊涂蛋,还敢到处显摆,要命吗你们俩。”

    黄何氏见丈夫发怒,不敢还嘴,一个劲地哭,黄忠梗着脖子嚷道:“那吕家大舅,比爹还不如,人家怎么就敢堂堂正正的要刺史来送礼,要县官做家奴。”

    小四听了这话倒是一愣,正想细问,院门就被人推开了,黄义拖着嗓子尖叫道:“晴姑姑叫你住手,看你还敢打人。”

    来的正是晴儿。小四来小长安不久,就去拜望了晴儿,不久晴儿又带着一双儿女登门拜望了黄何氏,正是那次拜望才让小四在小长安一夜成名。

    大帅和章夫人不对付,这个自不必说,重病不去探视,死后也不奔丧,在世人看来这对母子实际上早已恩断义绝。

    小四是西宁侯府的旧家奴,势穷来投,能收留已是造化,今后是否能混个出人头地,还很难说。不如现今看,只怕出人头地是早晚的事,谁让人家有秦孺人罩着呢?

    谁又不知道那秦孺人在大帅心目中的地位甚至还在吕孺人之上。

    吕家大舅那等货色如今都混的风生水起,这黄炎飞黄腾达的日子还远吗?

    黄何氏母子很快发现,在小长安小四最怕两个人,一个自然是郡公府里的杨大帅,一个就是这位秦孺人,杨大帅身份贵重,举止威严,黄何氏见了面直发抖,轻易哪敢去见他。

    倒是这位秦孺人,虽然也身份贵重,却是个十分念旧的人,又是人情味十足,家中大小事情求到她面前,她总会当作自己的事一样,仔细思量,认真答复。

    发现这个窍门后,每次小四在家中发难,黄何氏就会遣儿子往郡公府搬取救兵。

    晴儿夺去小四的鸡毛掸子,望着满桌的酒菜和跪在地上相拥而泣的母子,责备道:“从草原回来一趟,愈发见的本事了。打伤他母子能见你的什么能耐?”

    小四叹了口气,折身到院子里打水洗脸。

    晴儿扶起黄何氏和黄忠,让黄义去打了洗脸水来,服侍母子洗了脸,又取出药酒擦了伤,这才询问缘由,听完黄何氏哭诉后,晴儿笑道:“嫂子不是我说你,这件事,是你做的欠妥。”

    黄何氏瞪着眼疑惑地问:“我哪里错了。”

    晴儿望着黄忠、黄义两个,说道:“这回是你爹说的对,这儿不比长安,得凭真才实学才有饭吃,倒不是说你们的爹爹没本事,靠他的本事能做郡公府的管家,若想做官,就差了点火候。大帅要抬举他做官,自然得加倍小心谨慎。说要夹着尾巴做人也不为过。”

    黄义眨巴着眼,疑惑地问:“可是吕家大舅子也没读过书,也不能上马征战,为何就能做官呢,还是大官呢。”

    晴儿笑道:“那我问你小长安,官做的最好的是哪两位。”

    黄忠道:“我知道,文官是朱刺史,武官是郑将军。”

    晴儿道:“那你们说是应该学官做的好的,还是学那些不入流的呢?”

    黄义说:“自然是学朱刺史、郑将军啦。晴姑姑,我明白了,吕家大舅不是好官,爹不该跟他学。”他又转过头问黄何氏:“娘,你明白了吗?”黄何氏木木呆呆地点了点头。晴儿又抚摸这黄忠的头,问:“你呢?”

    黄忠答:“我也明白了。”

    安抚了娘儿们,晴儿退到院子里,小四已经洗了脸,听晴儿跟他母子说话,没好进去,就在厨房门口劈柴。晴儿笑道:“你一路幸苦,还有力气折腾吗?”

    小四听了话,一个不小心扭了下腰,疼的只啜牙花,呲牙咧嘴半天才缓过劲来,笑着说:“对不住了,这么晚还劳动你来。”又压低了声音说:“小鱼不肯回来,他这会儿伤心呢。”

    晴儿哦了一声,有心细问究竟,又觉不是时候,便告辞去了。

    二日,一早,小四就到郡公府公干,吕芮看他不停地捶着腰,便打趣道:“衣总管,回头给黄总管送张床去。”衣扬眼珠子一转,就明白过来,抿嘴笑答道:“奴婢遵命。”

    小四摆着手说:“不用,不用,咱家的床结实着呢。”

    吕芮抿唇轻笑:“再结实又能经得住几次折腾,留着备用吧。”

    正说着,杨昊出来了,见了小四,就说:“一路辛苦,在家多歇两天再来嘛。”

    吕芮道:“歇不得,再歇腰就断了,他这是出来避祸来了。”

    小四赶忙解释,说话稍猛不觉又牵动了腰疼,疼的他只皱眉头。杨昊没啃声,径直去了书房。小四扶着腰追了过去。

    杨昊在书桌后坐定,正在写信,眉不抬头,说:“不是说不急吗,怎么搞成这幅模样。”

    小四急辩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我这是……”他便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杨昊听完,微微一笑。许久把信写完了,封存好,这才抬头对小四说:“黄忠、黄义也到了上学年纪,改明儿带到郡公府学堂来吧,余太医是当今大儒,教的好着呢。”稍一顿又说:“关楠、关梅兄妹俩也在,同学多,比着学,那才有劲头。”

    思忖片刻又对小四说:“我要委派你一项重要差事,做好了从此飞黄腾达,做不好也不会丢了性命,只是要常年离开妻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小四道:“自古富贵险中求,我不必丢了性命就能获取富贵,如何不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杨昊哈哈笑道:“这可是个美差,不要你的脑袋做押。”

    小四喜滋滋地问:“爷要我去做什么?”

    杨昊道:“去给公主府做家令,给你配一位能干的典军,侍卫公主,随便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小四吃惊地问:“是哪位公主?”

    杨昊道:“她是宪宗皇帝的五公主,当今圣天子的姑母,回鹘崇德可汗的可敦,我大唐的太和公主。”

    ———

第297章 撕破脸() 
仇士良的死讯传到西北时,杨昊正在朔方镇巡视边境,阿斯密因为涉嫌谋反被幽禁在长安,朔方镇趁势攻占了原本由曲泽部占据的险关要隘,将曲泽部尽数置于看管之下。

    杨昊此次巡视,一是巡查防务,曲泽已不足虑,回鹘残余势力仍然不可小觑,南下河西的回鹘残部与吐蕃势力激烈碰撞后,也立了不少的新山头,这些山头势力不算大,但来去如风,剽掠成性,又无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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