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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甲]诸神-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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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说完，两人谁也没有再开口，而是在客房的窗边和门口默然对视。盖亚刚刚才犯了错，这个时候给它十个胆子也不敢再打岔了，乖乖假装自己只是一颗路过的球，一动不动躲在杨御身后。
半晌，杨御说：“我记住了。对不起。现在我可以请盖亚打开强屏蔽，然后转告你刚才的谈话结果了吗？”
叶澄移开视线：“可以。不过我建议你把这些情报直接转告你们初代人类军军部。因为我已经准备自己亲自跟凯拉尔德先生详谈了。”
“叶澄……”
“韩御。”叶澄正色，再次重复，“我是个军人。”
杨御不再多说，让开门口的路：“凯拉尔德身体不适，应该会早点休息，现在过去比较好。”
叶澄略一点头，向门口走去。自动门打开，她从杨御身旁目不斜视地走过。
待叶澄离开，自动门再度关上。杨御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低声道：“我……”他没有说完，而是转身离开，默默回到自己的房间。
果然正如杨御所说，凯拉尔德状态不大好，他这次跟叶澄见面的地点居然是在主卧。叶澄被希尔瓦请进凯拉尔德卧室，发现他已经换好了睡衣，看样子如果她不来打扰，凯拉尔德就准备休息了。
“我亲爱的奇迹少女。”凯拉尔德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我欣赏你的坚定和果断，不过也希望以一个长辈的角度告诉你，在敌人的地盘上单方面与盟友解除合作关系，并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叶澄安静地听完这句话，才不急不缓道：“谢谢您的好意凯拉尔德长官。除了我之前提过的那件事，还有一件您很关注的事情，我需要直接与您详谈。”
凯拉尔德停下手里的动作：“让路西法真正觉醒？”
“假如我的上级判断有这个必要。”叶澄平静地说，“所以，我希望得知尽可能多的情报，关于变异次元兽的。”
凯拉尔德暂时陷入思考，叶澄毫不担心。对于凯拉尔德来说，国家和阵营都不重要，他只是想追求力量的巅峰。但联合国不同，联合国的民众追求复仇的心理快感，领导层则希望夺回神迹舰群，以求进入内部时间静止的异生空间，获得某种形式的永生。在这个基础上，叶澄相信新人类们的目的不是要把初代人类彻底消灭，而是要让他们臣服。
现在变异次元兽的出现频率越来越快，出现范围也越来越广，三方对于这些东西暂时都采取的是一种隐瞒政策，因为眼下对于联合国与帝国来说最重要的是战争，对于同盟来说最重要的则是独立和巩固混血政权，变异次元兽的事情，如果不动摇到三方的根基，三方暂时都是不会把处理它们放在第一位的。
但是，假如变异次元兽在短期之内真的已经强到一个危险的程度，直接关系到三方平民的生死存亡呢？
同盟是新政权，力量最弱，首先肯定是同盟撑不住。然而鉴于变异次元兽表现出来的无差别攻击特征，紧接着遭殃的就是帝国和联合国。谁也没法幸免！
那个时候，诸神机甲们就不再是互相争夺利益的筹码，而是一道共同的屏障！
叶澄目前最需要的知道的就是整个联合国之内的变异次元兽的状况，从凯拉尔德入手，就是找准了他不会从联合国当前利益出发，为联合国保守这个秘密，他将会把更多的情报都说出来，而不是只说明区区两颗星球的受袭情况。
“枫丹星，近段时间之内一共遭到三次变异次元兽袭击。”果然，凯拉尔德缓缓开口，“头两次都是单只变异次元兽，元素能量级别一个是沉落级，一个是苍暮级，其中沉落级在这座庄园上方出现，是希尔瓦弄死的，他负了伤。苍暮级的那只落在军事区范围内，直接被本地驻军剿灭——代价非常惨重。这两次事件的消息，枫丹星民众并不知情。”
第三次就不必他说了，叶澄亲自参与过，那些巨型八爪鱼让桫椤处理了，枫丹星的气候变成现在这样，都是神级“大寒”的效果。
“依兰星，近段时间之内一共遭遇过四次变异次元兽袭击。除了我们刚刚处理过的那一大群变异次元兽，前三次都是单只的，A区一次，北极一次，东部岩山区一次。除了A区曾经造成过平民伤亡，另外两次变异次元兽都是自然死亡，它们出现的区域并无人烟，所以没有出现伤亡，它们都是死后被警用巡逻机发现的。”
叶澄直接开着亚空间环记录，凯拉尔德并不介意，又思索了一番，接着说：“我们在进攻期间协助处理过十四次变异次元兽的袭击，有三次是直接针对联合国军舰队，其余全都是在联合国军攻下初代星球并驻扎以后，对当地人或联合国军发动袭击。我亲自参与清理了三次它们针对舰队的袭击，三次对星球驻军的袭击。简单概括一下：变异次元兽的出现时间已经大幅缩短了，破坏力和破坏范围也在增加，除了诸神机甲之外，最有效的应对方式是实弹攻击。”
这么一来，叶澄最需要确认的几个方面之中，“变异次元兽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全人类的巨大威胁”这一点已经得到肯定了。
将情报收集整理好，叶澄站起来：“多谢您的坦诚相告，我现在就把这些东西发回去，如果我的上级有任何与您相关的回应，我……”她有点犹豫，凯拉尔德现在这状态，贸然打扰会不会不太好？
“欢迎随时来告诉我。”凯拉尔德丝毫不在意，将酒一口饮尽，“谈话暂时就到这里吧。我最迟三天后的傍晚出发赶往前线，期待你的好消息。”
“我会的。”叶澄告辞。
回到房间，叶澄发现门边的白色圆球变蓝了。盖亚估计不好意思见她，于是让地球出面。叶澄暂时的确不想再跟盖亚交流，盖亚是阿特莱娜的东西，必然会向着初代人，是她自己疏忽了这一点。
想通后，她将蓝色圆球拿起来，走到床边坐下：“地球，替我警戒。”
蓝色圆球闪了闪：“警戒，警戒，强屏蔽开启，强屏蔽开启。”
叶澄拿出黑色立方体，再度接通了联络，桫椤立即回应，可见是一直在等候叶澄的回答，别的事情都放下了。
叶澄心里一暖：“桫椤，凯拉尔德告诉了我很多东西，你传给你看看。”
桫椤迅速浏览完叶澄记录的全部情报：“我现在去军部报告，你先休息。”
“好。”叶澄看看时间，的确也该睡觉了，“你别太累。刚才可以不必特意等我的。”
桫椤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静静望着她。叶澄知道这是在等自己先切断联络，便如他所愿，关上联络页面。
正事办完，叶澄总算有空关注一下之前被无视掉的杨御。但转念一想，还是忍住了立即出门找他的念头，在客房配套的独立卫浴里洗漱一番，上床睡觉。
梦中，叶澄发现自己动弹不得，面前是一片超宽的蓝色屏幕。她只看了一眼，就认出这是神农曾经的驾驶舱，她最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睁眼第一次看到的景象。
过往的一切在眼前屏幕上飞速地晃过，像十倍速的电影，偏偏里面的场景叶澄都亲身经历过，只需要一眼，就能在脑海中描绘那时的一切。
那个黑发的少年有一头凌乱的短发，他背对着叶澄，脖子上戴着黑色项圈，背后则布满伤痕。他转过身，看都没看叶澄一眼，双膝跪地：“奴隶杨御，愿为主人叶澄效忠。”
一块精美可口的蛋糕，和一碗普普通通的炒饭并排摆在灶台上。只因为她提过一句“今天是我的生日”。一块蛋糕于他而言可能只是举手之劳，却是叶澄在过去的十几年生命中，第一次得到来自陌生人这么用心的礼物。
他拉着她的手，按在黑色项圈上。
他在外人的挑衅面前，眼里只有她的命令。
他目光坚定，字句铿锵：“让所有的混血能够不再被欺凌。”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宫殿的地板上，那截断裂的紫色元素锁。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同盟之哀
叶澄是从梦中疼醒的。
一股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痛楚从胸口开始席卷全身；仿佛被无数冰冷而锐利的钢丝穿过肉体，毫无规律地往各个方向撕扯！这一刻，呼吸都成为一种奢侈，全部的意志和力气，都被拿来争取让将要失去功能的肺部吸入空气！
叶澄在刚刚疼醒的时候曾经试图按下亚空间环，拿出里面备用的麻醉剂给自己注射；然而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身体——那种比撕裂、燃烧、刀锯还要尖锐而猛烈的痛，足以使她在昏过去之后立即再度疼醒；反复摧残她的身体和意志；让她一度怀疑自己会活生生疼死！
叶澄见过杨御在代替自己承受噬血藤发作痛楚时的模样；后来在雷斯特把他自身的力量送给她的时候，她也观察过，雷斯特用的是最高规格的局部麻醉剂。
哪怕是莫亚曾经绑架她、直接使用噬血藤掠夺她的元素能量时，她都因为被专门的药剂夺去身体的控制力而没有过度反应，所以这还是叶澄头一次亲身体验这种极致的痛苦。
微蓝的地球在一旁急促地闪起来，叶澄的注意力都在对抗疼痛和争取呼吸上，当然没留心它的动作。几秒之后叶澄的房门被直接撞开，杨御冲进来，只看了一眼就明白叶澄发生了什么事，当机立断冲上去按住蜷成一团的叶澄，用蛮力让她舒展开身体，随后强行撕开她的睡衣，拿出麻醉药剂，一针扎进她的心口处。
随着心口处的药剂向全身扩散，叶澄浑身抽搐似的反应渐渐减弱。她眼前一阵阵发黑，眼睛连焦距也没有，嘴唇在先前的发作中无意识被咬得鲜血淋漓，整个人虚弱地缩在杨御怀中，衣服甚至已被冷汗浸透。
确认叶澄体内的麻醉药剂已经彻底起效，杨御紧紧抱着叶澄，金银双色的元素能量丝丝缕缕散开，将他俩全身包裹起来。叶澄唇上的伤处很快愈合，直至此时，她才成功地晕过去。
再醒来时，叶澄花了一段时间才回过神，想起自己身上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浑身下意识一震。直到被一双漂亮的手揽紧了些，叶澄眨眨眼睛，讶异万分：桫椤怎么来了？！
杨御也守在叶澄身旁，握着叶澄的一只手不放。见叶澄的眼神清澈起来，他与桫椤默契地抬头对视一眼，桫椤便没有避讳，扶着叶澄坐好，对她说：“你冷静点听我说：李诺的情况很不好，我们要快点赶回去。”
“什么？！”叶澄大惊，“李诺主席他？怎么回事？！”
桫椤余光发觉杨御也是一震。他知道杨御跟李诺很早以前就认识，李诺在最后一次失去意识前，曾经唤过几声“韩御”，所以他在等叶澄醒来后向她透露这个同盟目前的绝对机密时，并未回避来自初代的杨御。
在最初的难以置信之后，叶澄立即就明白过来，心里一阵惶然和哀伤，不必桫椤详细解释她也清楚：李诺的年纪已经很大了，他是第一批诞生的混血，活过了这一百多年，经历了太多风风雨雨。晚年时他本应安然避世，享受人生最后一段平静的时光，却不得不挺身而出，以年迈之躯撑起摇摇欲坠的新生同盟势力。
自然规律是谁也无法回避的事实。纵使同盟的医生们尽了最大努力，纵使许多人在替李诺分担各种事务，纵使桫椤在察觉李诺的情况之后，几乎是天天待在李诺身旁，也不能阻止时间的洪流带走这位同盟的领袖。
叶澄急忙甩开杨御的手，按下亚空间环，拿出她的那枚宇宙之匙：“我们这就……”
“等等！”杨御忽然出声，声音里有不难察觉的紧张，“我也想、请……带我一起去见见他。我想再见李诺爷爷一面。”
叶澄手指一顿，杨御发觉了这个细微的动作，但很快叶澄答应下来：“好。我跟希尔瓦说一声。”
凯拉尔德应该在休息，他之前向叶澄透露过联合国的绝密情报，于情于理叶澄也不能一走了之。
希尔瓦那边的联络很快接通，他见叶澄联络的是自己而不是凯拉尔德，明白可能情况有变，立即主动开口：“请问有什么事？”
“我们有急事需要回一趟同盟，具体时间我暂时不能确定，我只能保证，会尽量在凯拉尔德先生离开之前过来亲口给他一个交代，请你代我转告他。”
希尔瓦半秒也没耽搁：“我会的，请记住你的承诺。”叶澄她们现在完全不受限制，就算她想直接走，也没人能拦住她。对方肯首先给他们一个交代，已经是很守信用了。
叶澄略一点头，切断联络，转而把宇宙之匙递给桫椤。桫椤接过宇宙之匙输入了一串坐标，杨御快步走过来抬手将一颗刚凝起的能量球按上去，不透明光幕展开。三人谁也没有多话，先后穿过不透明光幕。
不透明光幕的另一端是同盟驻森罗星总医院。门口已经站了很多人，无一不是面色凄然。叶澄的心便又沉了几分，紧跟着桫椤来到尽头的门前。
守门的警卫认得他们，低声道：“主席已经醒了，他在等你们。这位是？”
叶澄愣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介绍杨御。
杨御曾经为同盟效力，但他的身份是机密，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他是初代另一个御前双星的事情，由于涉及到初代的许多不宣之秘，对外也没有公布，在新人类联合国内，他曾经进入机甲特种部队服役，当然不会公开照片之类信息，所以对于三方非核心人员而言，这个人不过就是个最普通的夜半级混血。
门忽然打开，焚钟站在里面扫了一眼门口的几个人，对警卫道：“让他们都进来，主席指名要见他们。”他没有解释杨御的身份，但这里多数是同盟的高层，知道焚钟跟随李诺左右很多年，李诺非常信任他。
警卫不再阻拦，让开道路，叶澄三人立即进去。
穿过外间，叶澄终于在大病房里见到了李诺本人。她花了好几秒才认出病床上枯瘦的老者竟然是前段时间还与自己通过话的精神矍铄的李诺，顿时心头一酸：“主席……”
李诺身旁坐着紫檀，他的神色非常平静，对叶澄点点头，随后微微倾身：“李诺，孩子们来了。”
李诺昏暗的眼睛里再次燃起一点点光芒，停留在空中的视线晃了晃，扫过叶澄、桫椤，终于定在杨御脸上。
“韩……御……”
杨御快步越过叶澄走到李诺床边，路上没有人拦他。他半跪在李诺床边，握住他一只干瘦无力的手：“李诺爷爷，我在。”
李诺喘了几口气，轻轻握了握杨御的手：“战争……不能再……打下去……”
杨御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立即应道：“是的。”
“新异兽……危险……”
杨御用力反握住李诺的手：“是。”
李诺淡淡一笑，没有再看他，而是再度让视线移向空中：“让所有的……混血……能够不再……被欺凌……让……和平……降临……”
紫檀垂眸，抬起一只手，轻轻覆在李诺眼前：“吾友，你的使命会有人继承下去，你希望看到的未来，一定会来临。吾友，请你安睡，我们将在永生意识之中重聚。”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待紫檀缓缓移开手，李诺的眼睛已经安然阖上。
零界自由同盟国首任国会主席、原同盟洪荒星系大领主李诺，于同盟驻森罗星总医院与世长辞，享年一百三十六岁。
焚钟霍然想冲过来，被旁边的同盟军元帅和上将拉住，眼睛赤红：“李诺！你怎么能现在就睡！你还没……看到我们……过上……”他的挣动越来越轻，头也低下去，声音哽咽，“李诺……李诺……”
紫檀微微一晃，旁边的桫椤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他：“紫檀？”
紫檀缓了缓才露出淡淡的笑容：“我没事的。”在场的人们却都发现了他苍白的面容和额上滑落的汗水。
桫椤不由分说将紫檀打横抱起来：“你需要休息。”
紫檀并未拒绝，也几乎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森罗族外表不显老，但大家都知道，紫檀的年纪不比李诺小！
桫椤回头说了句“我等下回来”，便抱着紫檀先行离去。
叶澄望着李诺如释重负的平静面容，心口再度隐隐作痛，同时浑身冰凉。
尽管她与李诺真正的相识不过半年，但这位向同盟和混血解放事业奉献终生的老人已经是她心中的精神支柱。
然而李诺的逝世，不但使同盟失去了最受尊敬和信任的精神领袖，更是给正在风雨之中的同盟的带来了最大的危机——同盟之内再无人有李诺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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