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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问题。
　　盛忆也不觉得区区一个B站账号有多值钱。
　　“不会啊，”她如实回答道，“你是第一个。”
　　她总觉得加菲听起来还有点欲言又止，气氛一时间也变得有些古怪。
　　如果换成别人……
　　尽管认为没有如果，盛忆还是顺着加菲提出的可能性想了一下。
　　那借不借得看交情如何了，她饶是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帮忙就帮忙的性格，但不值钱是不值钱，账号到底也是比较私人的东西。而她在加菲面前提出这点时，几乎没怎么想到这些。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对方是特别的。
　　当然，这她肯定是不会告诉加菲的。
　　她……总觉得加菲在旁敲侧击些什么东西，但碍于先前的犹疑，又不敢往深里去想。
　　“这样吗。”
　　盛忆听见加菲轻轻笑了一声，心里又像是被一片羽毛轻轻扫过似的有点发痒。
　　“那就麻烦你了。”

　　☆、第十六章

　　第二天开始，原本属于盛忆的B站账号的用户名就被挂在了直播间的右侧。
　　跟它挂在一起的还有加菲的灵敏度设置的说明，这些都是常常会有观众问起的问题，直接挂在这儿也就省下了不少回答问题的功夫。
　　那个账号名义上是盛忆和加菲共用的，不过自从借给加菲来放点值得反复观看的质量局的录播，盛忆也就只用来看看视频，不再上传自己的复盘录像了。她一方面是觉得既然是打着加菲录播的名号招揽人，空间里再放天使的视频不太好，另一方面——
　　盛忆当初之所以想到要复盘，就是想观察自己在一局比赛里的操作如何——比如，哪些阵亡是可以避免的，哪些时候改牵蓝线会收益更大。在注意到了失误后，她在之后的比赛里就有意识地去避免，渐渐地也都改善了不少。
　　在这么做了有一段时间之后，单纯的复盘已经不能让她再进步更多了。
　　她想，她还得重新找个方法。
　　而至于借给加菲的账号，盛忆自己在用的同时，时不时也会去看看加菲那边上传上来的视频。她确实还挺好奇他们一起打的那些比赛里，法鸡视角到底是什么样的。
　　在看那些录像的时候，盛忆也留意到了许多细节。
　　比如在落到窗口处时，加菲的法鸡总会有意识地停上那么一两秒，等到确定天使跟上来之后才会接着往里走；又比如每每看到屏幕中央显示的天使血量减少，总会第一时间地回头或是带着天使往后撤退等待她回血，又或者直接用shift升到高空来摆脱地面上的交叉火力。
　　对于这些，盛忆倒没有往别的方面多想。
　　法老之鹰和天使的组合本身就需要大量的默契和配合，加菲做到了一个法鸡该做到的，而她也做到了天使该做到的。
　　就目前来说的话，仅此而已。
　　这么想着，盛忆退出了刚才点开的那个视频，她在觉得无可厚非的同时又莫名其妙地有点失落。她左手拿着手机，右手食指顺着视频列表往下拉，想找几场别的比赛来看，接着就鬼使神差地划过了头。
　　……咦？
　　她眨了眨眼睛。
　　原因无他，盛忆瞟见了自己之前的一段复盘录像。
　　播放量什么时候多出这么多了？
　　好奇心作祟，盛忆直接点了进去，随后发现不仅是播放次数涨了不少，连评论也冒出来了几十条。
　　“卧槽，这是苍术小姐姐的录像？”
　　“作为法鸡跟天使双修的人，之前看加菲直播的时候就一直很想看天使视角，现在总算有机会了，感恩比心。顺带一提这天使走位是真的灵性啊。”
　　“要是我有这天使的枪法准度我特么还玩什么天使……”
　　“想知道UP的天使灵敏度是多少？还有其他设置，比如一键开启光束连接和守护天使什么的。”
　　……
　　看着这一堆评论，盛忆有点惊讶，她随即又点开了几个观看次数比较多的天使视角录像，发现同样有不少诸如此类的评论。其中大多数都是林林总总的赞赏，也不乏一些关于天使操作上的探讨，甚至还有人问苍术能不能出一期天使的教学或者是带点解说的复盘。
　　无论是谁，被夸奖总是会觉得很受用的。
　　盛忆想了想，先回复了一些评论，比方说自己天使的灵敏度和设置都是默认，顺便解释了那几个选项开关的变动具体会影响到什么，让他们自己去尝试，这东西还是看着适合自己最好。
　　不过，在这里回复，应该也只有几个人能看到吧。
　　她若有所思，又想起了那个出天使教学的请求。
　　听上去好像不赖？
　　盛忆当初劝加菲去当个主播，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让更多人知道版本弱势的法鸡也可以很强很carry的。此时对于天使，她也抱了同样的想法。
　　眼下DJ才是版本第一辅助，大家公认的都是十场拿出天使，其中的八｜九场都会被要求换DJ。
　　要是她能做个天使的教学或者解说，没准能让不少人对天使这个辅助改观。
　　这样想想，好像也不错。
　　盛忆向来是起了念头就去实施的性格，隔天跟加菲双排的时候，她想起了自己昨天的想法。
　　地图在艾兴瓦尔德。
　　“昨天有人在B站留言跟我说想看教程什么的，我去开个录制。”
　　她一边先选出了天使，一边跟加菲说了一声：“你先进队伍语音吧。”
　　说着，盛忆切出了游戏窗口，转而打开了桌面上的录制软件，调试好后就点击了开启录制的按钮。等她重新切回来，距离比赛开始已经只剩下十秒的倒计时了，盛忆四下看了看，发现二楼走廊上法鸡的身影后也走了上去。
　　临出门前，盛忆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啊，队伍语音。
　　她赶忙按下P跳到队伍频道去，一声“滴”的音效过后，队友交谈的声音才在耳边响了起来。
　　“法鸡等我一下。”
　　跳语音用的时间内，她家法鸡已经出门弹射起飞，盛忆见状连忙在语音里叫了一声。加菲闻言回过头来，一边按着空格滞空一边等着天使跟上。
　　他们俩没有跟别的队友一起走，而是从二楼右侧出门。二楼右侧的出口外，是一块不大不小的平台，盛忆走过平台的时候，发现跟加菲的距离还是有点远，不够shift的有效范围。她跳下来，又准备往前面的楼梯上走过去。
　　她正要踏上台阶，一直看着这边的加菲却有了动作。
　　他一发火箭炮就轰在了盛忆向前一步就会走到的位置上，她还在发愣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的时候，原本隐藏在那里的东西瞬间崩裂开来。
　　盛忆看着那断成两段的尖锐突起。
　　……原、原来有狂鼠的夹子啊。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一种晦涩而莫名的感觉又蔓延开来，在她意识到之前，脸上已经带上了笑意。
　　要不。
　　她想。
　　如果这场打得还可以，就拿这场比赛当例子好了。
　　“在开始之前，我有些话想说。”
　　“我之所以做这个视频，还是因为有观众给我留言说是想看我具体分析一下天使的实战。不过，这应该也是我本人在B站最后一次投稿了，以后放的也都会是加菲那边的录播，不会再做复盘。”
　　“大多数人应该都是从加菲的直播开始认识我的，说实话，我不觉得自己的天使水平有多顶尖，所以在这里也只能说说自己对天使的理解，当然也欢迎大家在评论区多多交流一下自己的心得。”
　　“天使这个英雄，说难也不难，跟DJ一样都是最好上手的。”
　　“但这个游戏没有什么英雄是简单的，天使跟DJ的操作难度最低，意味着的就是他们对意识和大局观的要求很高，易学难精。”
　　“天使的核心玩法就两个字，‘多想’。”
　　“作为一个天使，什么时候跟法鸡，什么时候保地面，什么时候牵蓝线，能不能准确地算出对面的大招，有了复活以后是抽烟还是跟团打，在哪里抽烟，什么时候单拉……都是很有讲究的问题，你的操作细节也同样决定着你的上限有多高。你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必须及时传达给你的队友，这也就意味着你要指挥他们下一波团战该怎么打。”
　　……
　　视频的进度条渐渐走到了末尾。
　　坐在电脑前的人轻轻敲打着桌面，手指跟玻璃相碰发出细微的声响。从他的表情和小动作来看，他现在无疑心情不错。
　　进度条在最后一秒结束，覃书动了动鼠标，将它又拖回了先前的某个时间段。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所以，我个人还是建议，条件允许的话找个合适的法鸡一起双排。”
　　画面转换到艾兴瓦尔德的桥上，对面的毛妹找准了天使走位失误的一个空隙，直接往天使所在的位置扔出了大招。但天使的视角也不过是稍稍一转，瞄到天上的某个身影后直接向上飞去，成功脱离了重力喷涌的范围，而后借着在空中停滞的间歇奶着同样被重力喷涌吸在一起的队友，顺利将他们一起保下。
　　苍术的声音里也就这么带了点笑意。
　　“家养的法鸡自然跟路人法鸡不一样，”她说，“就像先前那个夹子，就算你自己没注意到，他也会帮你留心到一些小细节。”
　　——傻瓜。
　　“而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你也知道，他就在你身边。”
　　覃书到底还是没绷住，笑出了声。
　　尽管他很快就收起了自己的表情，但眼神都变得柔和许多。
　　他自认做到了法鸡保护天使的职责，可其中的更多细节，很大程度上都出于覃书的私心。
　　按下暂停键，他摘下了耳机。
　　他想起两个人最开始认识的时候，对方径直夸赞了他的声音，那直接让覃书怔愣了好一会儿。而在那同时，她自己倒是毫无自觉。覃书知道自家天使的性格从来都不是属于温柔的那一挂，声音当然也不是，但却带着一种特殊的吸引力，让人不自觉地沉溺进去。
　　电脑右下角的企鹅头像在闪动。
　　看到那熟悉的图案时，覃书一瞬间有种被抓包的僵硬，好在那只是转瞬即逝，他点开了消息框。
　　苍术：在干嘛？
　　覃书想了想，只说了一半的实话。
　　加菲：在B站看视频。
　　苍术：？？什么视频？
　　他还是没忍住笑，手指在键盘上跳跃，打出一连串字符。
　　加菲：你发的那个。
　　后半句话只在他心里转了转。
　　——而且还在一遍遍地倒带，看她夸奖法鸡的那一段。
　　覃书当然清楚他家天使的性格，只说到这种程度就果不其然地看见对方发了一长溜的省略号。
　　苍术：？？？
　　苍术：别吧？！
　　苍术：你看了？！！
　　苍术：我，我……算了我早该想到的。
　　加菲：没什么，你视频做的挺好的，我看弹幕和底下的评论也都这么说。
　　苍术：不是那个问题……
　　加菲：而且，我很高兴你那么评价我。
　　也很高兴弹幕跟评论有不少都在怒嚎发狗粮。
　　电脑另一边倏地静了下，好一会儿都没有消息回过来。
　　苍术：是吗……那就好，不过背后评价别人然后被正主看见，总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苍术：呃，差点忘了，其实我找你是想说另一件事的。
　　苍术：PTR新版本，天使和法鸡加强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未杏小天使的地雷~~
未杏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05　08：33：03

　　☆、第十七章

　　当屏幕上出现“胜利”二字的瞬间，盛忆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别走，”她叮嘱，“我要留到最后，截图纪念一下这历史性的一刻。”
　　“有什么好纪念的，反正以后什么时候都能上。”
　　盛忆挑挑眉笑道：“哎，看不出来你原来这么狂啊。”
　　加菲：“没有没有我没有。”
　　虽然这么说，不过大家也都是开玩笑，作为队长的加菲就如同盛忆叮嘱的那样，老老实实地待到了最后，直到显示出了分数结算的界面。
　　盛忆看着代表着分数的数字一点点上涨，最后定格在了一个比先前高出十多分的数字，前面的图标也从代表着宗师段位的金色变成了闪烁着雷电的样式。
　　——第四百九十一名。
　　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五百强，她回来了。
　　“哎。”
　　盛忆假装不经意地问道：“你多少名？”
　　“三百八十五。”
　　盛忆：“……”
　　怎么比她高出那么多？！
　　她不信邪地戳开加菲的生涯资料，发现果然比她高出十多分，不由重重叹了口气。盛忆也知道，五百强名单的末尾，分差很小，他们现在这样挂在五百强的尾巴上，确实有可能差了十分就相差了将近一百名。
　　谁让输出就是加分多呢。
　　“行吧，”她有点不满意，不过好歹是完成了一开始的目标，“那咱们走吧。”
　　“嗯，走，”加菲应了声，“去PTR。”
　　隔着电脑屏幕，盛忆哼了一声。
　　别以为她没听出来他在笑。
　　这是两个人先前就做好的约定——在把国服的号打上五百强之后，就去PTR体验一下新版本的改动。
　　PTR就是位于守望先锋的测试服务器。
　　基于庞大的玩家基数和其他一些原因，国内的服务器是完全独立的，而亚服则包括了周边的日韩等国家和台湾这样的地区。由于韩国这个电竞强国的存在，亚服的水比起国服而言要深得多。
　　对于国内，想要提前体验PTR，不仅要新购买亚服的账号，还要开加速器来减少延迟。
　　英雄平衡性之类的改动都会在PTR试验，经过考察之后才会被实装到正式版本中。
　　而这次，PTR迎来了一次足以翻天覆地的变化。
　　盛忆中意的天使，脱离战斗后自动恢复血量的被动触发时间从原本的三秒缩短至一秒，法鸡的最小爆炸伤害和击退距离也同样做出了改动。
　　此外，士兵76号和D。VA也都大大加强，前者的伤害产生了质的变化，后者则增加了血量和移动速度。安娜及卢西奥等英雄则惨遭削弱，尤其是治疗量一削再削的DJ，即便他的加速技能无人能替，眼下也面临着十分尴尬的局面。
　　也许。
　　这是双｜飞的春天。
　　不过各人的感受各不相同。
　　“……我，”打了几把比赛之后，加菲迟疑着说道，“感觉手感很奇怪。”
　　“怎么？”
　　“溅射没法击飞了，很难受。”
　　他直截了当地解释道：“不过伤害确实加了。你呢，感觉怎么样？”
　　“我？”
　　盛忆反问了一句。
　　真要她形容的话——怎一个“爽”字了得。
　　别看只是减少了区区两秒的时间，对天使玩家来说，那生存体验简直是质的提升。
　　她在安全屋的房顶上一边左右走位一边停留了几秒，对面的源氏注意到她的动向后立刻爬上来对着天使就是几镖。
　　盛忆的手里本来就留着一个shift，源氏才刚贴近她的身边，她就往高空中的加菲身边飞去，同时看着相较于之前的恢复速度，几乎是马上开始回满的血量条，心情大好。
　　以至于她挑衅似的冲着还待在房顶上看着这边的源氏发了一个“你好”。
　　“你好！”
　　勾勒着象征敌对方的红色边框的机械忍者低头行了个礼，回答道。
　　盛忆扑哧一声乐了。
　　听见她的笑声，加菲的法鸡回头看了一眼：“怎么了？”
　　“没什么，”盛忆笑道，“感觉大家还都是挺友好的嘛。”
　　她按下TAB，看见对面源氏顶着一个看着就知道是韩国人的ID。PTR的服务器归属于美国，但也许是他俩使用的加速器节点的原因，排到的都是韩国人占绝大多数，少有跟他们一样过来体验PTR的国内玩家。
　　盛忆他们当然不是只过来打打快速的。
　　PTR就跟正式服务器一样，要升到二十五级才能开始打排位。就算只是测试服务器，大家不那么在乎分数，但该有的态度都是有的，排位的节奏到底还是比快速紧张许多。
　　暴雪公司加强或是削弱英雄的依据之一就是他们的上场率，自打第一赛季以来，天使就始终处于一个异常尴尬的地位。除了盛忆自己，她这个赛季还真的很少碰到其他人在玩天使了，而这一次更新，不仅涉及到天使的加强，DJ和安娜这两个在目前的正式版本中可以算是每场必上的英雄的削弱，都鲜明地展现出了暴雪的态度。
　　——毫无疑问，他们打算捧天使了。
　　换而言之，天使这一次的改动，很有可能活着走出PTR。
　　至少盛忆是这么觉得的。
　　既然迟早要实装到正式服，那不如先提前来熟悉下手感——这是她跟加菲打了几把快速之后，得出的猜测和判断。
　　他们俩的亚服账号都是自己新买新注册的，也都分别是国服账号的直译英文——“LANCEA”和“GARFIELD”。用了两天的时间把新号打到了二十五级后，盛忆跟加菲就开始了PTR服务器的排位赛。
　　最开始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