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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难了。
　　其实也是个很简单的选择题。
　　她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想通了，给喻默回消息。
　　【用不着，我对打职业真的没那么大兴趣。】她咬着嘴唇打字，在下唇上留下斑驳的牙印：【Silence，你不要总是自以为是替人做主，我不是16岁了，我就不能安安稳稳过日子吗？非要拉我进入大众视野做什么？看我挨喷你心里会好过？】
　　这话好伤人。
　　她按了一下发送键，心头刺痛。
　　好想打职业……
　　好想跟喻默一起走上冠军的舞台……
　　不！林檬你不想。
　　她甩甩头，看到喻默回了一个：【对不起。】
　　他有什么错呢？
　　他一直竭尽全力想提供一个最好的平台给自己。
　　林小檬你是个白眼儿狼吧？
　　她用手抹了抹眼角，心里无望的想，这一次，喻默对她大概彻底死心了。
　　不会再有人这么不依不饶的拉着她了。
　　不！他会的！
　　就没见过把媳妇儿交给别人去哄的，默神你是个什么品种的铁憨憨？
　　我们林小檬上辈子一定是道高数题，摊上这么个直男西皮。
　　跟小可爱们打声招呼，明天有事儿，更新提前放，31号更新会晚点，1号会爆更补偿，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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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在林檬看来，开学后的生活与开学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她照旧翘课去网吧打单子，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都在打BOD，独来独往。
　　网络与现实完全分割的好处就是可以将所有的挫败和不适感都遗留在短暂的现实中，被网络占据的部分不受影响，生活很平静，平静的就像一口古井。
　　周五的政治课要点名，郭博提前打听到了消息，通风报信后还给林檬在教室后排占据了有利地形。
　　林檬踩着上课铃的响声儿姗姗来迟，她从后门进，一眼就看见郭博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冲她招手。
　　“我这个位置选的没得说吧檬总。”郭博摘下耳机，得意冲林檬挤了挤眼睛。
　　林檬无视他的邀功，坐下“嗯”了一声以示肯定，往桌上一趴安详闭眼。
　　郭博没收到褒奖有点儿委屈，撇撇嘴又把耳机带上，自顾自的开始看游戏直播。
　　政治课占三个课时，中途两个下课铃都没能把林檬唤醒，等到三节课全部上完，教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郭博才用胳膊肘对着她顶了又顶，艰难的把她从睡神那边儿拽回来。
　　“檬哥你最近不对劲儿啊。”郭博觑着她病痨鬼似的脸色说：“昨天几点睡的？”
　　“没睡……打了三个满单。”林檬哑着嗓子回答。
　　“靠。”郭博惊了：“跟哥说句实话，你是不是最近生活上有什么不如意啊？这么想死？”顿了顿他小声道：“你是不是失恋了啊？”
　　“恋你二大爷。”林檬京瘫在椅子里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票子拍桌上：“去给我买瓶水，我快干死了。”
　　郭博屁颠颠的应了声，翻出座位，回来的时候拎了两瓶能量饮料，眼看着林檬又要睡过去了，郭博连忙把饮料盖儿拧开塞到林檬手里，伺候老佛爷似的：“檬总你快醒醒吧，你晚上还睡不睡了？”
　　“不睡了，晚上再冲个国服……”
　　“我这还有事儿要跟你说呢！”看她醉生梦死的厉害，郭博急了，扒住林檬的肩膀使劲晃：“别死啊檬总，醒醒醒醒。”
　　…
　　林檬觉得郭博有时候真的像她的亲儿子。
　　烤全鸡加冰牛奶，亲儿子把新鲜的过水白蒜一粒一粒剥出来，放在小盘子里推到林檬跟前，满脸谄媚道：“檬总您吃。”
　　林檬也不客气，撕了条鸡腿下来吃，鸡皮烤的娇香酥脆，鸡肉却鲜嫩多汁，她掰了瓣儿蒜一起嚼，干爽的辛辣直冲天灵盖，她整个人就醒了。
　　“谢谢你啊郭老板。”林檬说话终于有了些许中气：“您有事儿吗？”
　　“嗨，瞧你这话说的，没事儿就不能请檬总吃饭了嘛！”郭博搓了搓手愉快道：“后天有空吗？”
　　“有吧。”
　　“我们恒博承办了一个大型的电竞综艺，缺个在现场帮忙的志愿者。你来帮忙，我包饭。”
　　林檬：“你们的经费不够招志愿者了？”
　　“别提了。”郭博一拍大腿，痛心疾首道：“我爸为了接这个活动已经砸了七位数了，两个月啊，准备了PLAN　ABCD，偏偏把这事儿给忘了，你说这后天就直播了，现在面试志愿者哪儿来得及啊。”
　　“四条腿的□□难找，两条腿的志愿者还不好找？”林檬含着鸡骨头纳闷道：“大街上叫一个呗，吃苦耐劳的优先。”
　　“又不是光端茶送水就行的。”郭博说：“起码得是个行里人吧，别到时候提起电竞相关一问三不知，那就尴尬了。”
　　林檬：“那就去BOD论坛上叫一个。”
　　郭博：“别介，我们请来的嘉宾可是Eternal战队！”
　　林檬眸光一闪：“那又怎么样？”
　　“那是冠军队哎，随便抓一个出圈可都是网红，默神就不谈了，男神中的男神，星神，阿鹿，潘达哪个不是人气爆棚，就连老迈都有一大堆的技术粉，万一招来的是个脑残粉怎么办？来了之后啥也不干先对着选手叫‘哥哥我可以！！’，拜托，到时候可是现场直播！”
　　林檬嗤笑：“那就事先准备个鸡笼。”
　　郭博愁眉苦脸：“檬总您就别在这儿说风凉话了，儿子这不是在求您呢嘛！”
　　林檬翻白眼儿：“你就这么放心我么？”
　　郭博谄媚：“那是，檬总您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您多机灵啊！”
　　林檬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的想起来她没跟郭博说起过以前的事儿，这小子一头热也很正常。
　　她心底下意识的想拒绝，可转念一想，她有什么理由拒绝？
　　怕？
　　开玩笑，她林檬就没怕过谁。
　　“是他们E队队长对不起我，我又没做错什么，要避也该是他避着我。”她低声自语：“怂个鬼啊林小檬。”
　　…
　　林檬嘴上虽然这么说，到头来心里头还是有点发虚的，思来想去，她跟郭博提议再叫一个援兵来帮忙。
　　郭博对她百分百信任，一口答应。
　　经过上次一役，徐淡淡基本上把林檬奉上神坛了，逮着谁就跟谁吹她有个贼鸡儿牛逼的女王学姐，偏偏那天林檬不告而别也没给她留个手机号，看得见摸得着的偶像一下子就变成了个传说，徐淡淡别提多沮丧了。
　　林檬找来的时候徐淡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教室门口，徐淡淡深吸一口气张大嘴，刚要叫唤，被林檬竖了一根手指头压回去。
　　“别叫，找你有事儿。”林檬说：“好事儿。”
　　…
　　E队基地里，潘达站在镜子使劲儿拽那新队服的下摆，却死活遮不住他的小肚腩。
　　“哎鹿崽子，我俩是不是穿错队服了啊。”他扭扭捏捏的发出质问：“这是不是应该是你的码啊！你把你那件拿给我试试？”
　　阿鹿正脱队服，少年人正值青春期，身子板儿发育阶段，筋骨柳条抽枝发芽似的清瘦，几乎可以看见肋条，队服空荡荡的被他掀起来，闻言当即又把衣服放下了，规规矩矩的拉好，充满警惕的对潘达道：“我穿着正好，肯定没拿错。”
　　“胡扯，我看你穿着嫌大，咱俩换换，换换。”
　　“老子不换！不换啊你别给我扯坏了！”
　　俩人在沙发上滚成一团，老迈看着眼睛疼，扑上来拉扯：“这一个月前量的码，潘达你胖了二十斤了可别挣扎了。”
　　“胡说！才二十斤！二十斤哪就至于这样了！”潘达抱着阿鹿哀嚎：“我还指着新队服帅一把呢！明天现场直播可咋办啊，我的女粉得多失望啊！我不吃饭了我！”
　　肖星珩坐在一旁直笑，笑了一会儿他抬头，望向二楼的钟响和喻默。
　　楼上楼下的氛围宛如两个世界。
　　“明天上午九点开始，先是个人采访，包括粉丝提问环节，然后是友谊赛，跟圣罗兰战队打，正好借友谊赛对外推出新成员Dragon。”钟响说：“Silence你看下这个流程还有没有什么要调整的。”
　　喻默上次发过火，虽然大家都知道喻默向来对事不对人，只是一过性的火完拉倒，但钟响还是心有余悸，做起事儿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把流程表递给喻默看，喻默翻了翻道：“Dragon人呢？”
　　钟响忙道：“他说他今晚的机票。”
　　“今晚？”喻默抬眸：“你的意思是说他现在还不在市内？”
　　钟响：“对……他说机票紧张，只能买到今晚的了。”
　　“啪”
　　喻默把流程表拍在扶手上，沉声道：“那明天他准备怎么上场打？不用研究战术？临场发挥？他对自己那么自信的吗？”
　　钟响尴尬道：“这个……不过圣罗兰战队也好打的。咱不怕对吧？”
　　喻默看了他一眼，没回答，旋身趴在栏杆上吐出一口气。
　　气压跌低，钟响再次被弄得手足无措，他看见上楼的肖星珩，求救似的道：“星神！”
　　“圣罗兰换了队长以后整个战队的风格都变得跟从前不一样了，总的来说是进步的。”肖星珩说：“我们不能太激进，打的保守点应该没问题，你让Dragon在飞机上好好研究一下圣罗兰之前的比赛录像。”
　　有肖星珩打圆场，喻默的脸色稍稍缓和，钟响赶忙道：“哎，我一定提醒他，让他好好做准备，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我现在只希望他明天能准时到现场。”喻默侧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要不然就是直播事故了。”
　　…
　　林檬约上徐淡淡，两人按照郭博的安排提前一天抵达恒博网咖的市中心门店帮忙布置。
　　和那天约战时相比，店面的装饰又大不一样了，崭新的拼接晶体墙充满了科技感，脚下的地板宛如水浪潜底，LED的图案一步一变换，红蓝的电子光束交相辉映，将BOD和两队的LOGO清晰的投射在四壁上，叫人格外的眼花缭乱。
　　不愧是砸了七位数的设计。
　　“啊啊啊啊！”徐淡淡抱着墙上突出来的巨大的Eternal战队的队徽使劲儿尖叫：“学姐，帮我拍照，帮我拍照！”
　　林檬替她拍了张照片，叮嘱她不要对外传播，两人就开始帮门店负责人张贴海报，核对流程。
　　一忙就是一整天，门店负责人给她们俩发了配套的胸牌和志愿者服装，又请他们吃了顿丰盛的夜宵，叮嘱他们不要迟到。
　　回去的路上，徐淡淡还沉浸在要见偶像的激动当中，一个劲儿的蹦蹦跳跳，像一只要上天的鸟儿。
　　“太好了太好了，明天可以看到E队了，简直像是做梦一样！我明天一定要化个妆再来！”徐淡淡道：“学姐我真的爱死你了！感恩感恩！”
　　林檬对这种热烈的表白向来不适应，她别过脸去轻声道：“还化妆，至于么？”
　　“至于啊！我就要见到我家鹿崽崽啦！”徐淡淡手舞足蹈：“不能让他觉得我是个大他一岁的老阿姨！”
　　“你比他大么？”
　　“我上学晚，学姐我应该跟你差不多大。”徐淡淡惋惜道：“啊我都不能像小少女一样跟他撒娇呢，我可是姐姐粉，唉。”
　　“你居然会喜欢阿鹿。”林檬撇撇嘴。
　　“对啊，阿鹿玩先锋的时候超级猛的，不觉得很有反差萌吗！”徐淡淡直比划：“小正太其实是个病娇的小猛男。”
　　林檬无论如何也没法把这几个词组合到一起去，嘴角一阵抽搐，
　　“学姐你最喜欢谁啊？”徐淡淡道。
　　“我……”
　　“不要说你是团粉哦，你肯定有最喜欢的选手。”
　　林檬一阵语塞。
　　徐淡淡笑得见牙不见眼：“其实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最喜欢的肯定是默神啦。”
　　林檬张了张嘴，徐淡淡又道：“哎呀，这种问题问的太傻啦，默神这种男人，不喜欢他的人才奇怪吧。”
　　“为什么不喜欢他的人就奇怪？”林檬低声道。
　　“长得帅性格温柔，打游戏的时候又特别有Leader风范，这就是活的男神在世啊。”徐淡淡说：“简直是没有缺点嘛。”
　　“那你还不是喜欢阿鹿？”
　　“我也喜欢默神啊，就是喜欢阿鹿更多一点。”徐淡淡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有个人情怀啦……”
　　“那我也有个人情怀。”林檬说：“谁说我喜欢默神？我不喜欢默神。”
　　“哎？”徐淡淡诧异道：“可是我就觉得你像个资格很老的老粉，应该是从很早就开始追随E队的那种——”
　　“我喜欢星神。”林檬信口鬼扯：“这都被你发现了。”
　　远在天边的肖星珩打了个喷嚏。
　　默神你怎么绿了：P
　　来了来了我来了！别慌，还有两更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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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哎？？你居然喜欢星神！”徐淡淡这姑娘心眼实在的不行，毫不怀疑立刻就信了：“啊！我就知道！你肯定喜欢的都是这种老资格的选手了，可是星神退役了哎，好可惜哦！”她咬了咬嘴唇叹息道：“世界赛宣布消息的时候你肯定特别难过吧。”
　　“嗯。”林檬说：“是挺难过的。”
　　肖星珩是个够义气的人，陪喻默走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时光，他们最初肯定构想过无数恢弘的蓝图，却在只拿了一个世界赛冠军的情况下不得不止步，一个人留在原地，一个人独自向前，这该是多么的意难平啊。
　　E队的阵容空出好大一个缺口，无数人惋惜的同时也有无数人等着看他们的笑话。
　　他们肯定也为此伤透了脑筋。
　　林檬以为自己可以足够坦然，这一晚却还是辗转难眠。
　　手机里，喻默和她的聊天框已经沉到了下面，上次以后，喻默再也没找她说过话。
　　不过也是啊，人家是个正常人，又不会犯贱，难道还每次都来热脸贴冷屁股么？
　　林檬点开微信，拖了拖列表，出神的看着男人的头像。
　　这还是之前几个赛季在Kars拍的写真，那时候喻默还没有留刘海，刻意想要变得沉稳，抓上去的头发反倒显得骚里骚气的。
　　年轻人总想成熟，成年了却又想装嫩，林檬天马行空的想，喻默还是有刘海好看些，青涩，有少年感。
　　后半夜她更是毫无睡意，撑着坐起来打开了电脑。
　　因为明天即将到来的盛会，此时E队的微博超话，贴吧论坛，粉丝群都醒如白昼，叽叽喳喳热闹极了。
　　这两年，林檬再怎么劝说自己电竞赛事雨我无瓜，可到头来还是忍不住要偷偷的关注E队相关的情况。
　　一个名为“酸死人不偿命”的小马甲狗在列表里静静的窥着屏，看着无数的粉丝为了灯牌和应援的事情吵吵嚷嚷，人声鼎沸。
　　“灯牌就用会长发的第一个模板，又显眼又简洁。”
　　“红配绿太土味了吧！选第二个第二个！”
　　“我不管我要举着Q版的哥哥！还是我亲手画的呢！”
　　“提问准备好了吗！不要问太过分的问题啊，管理你再筛选一遍！”
　　“小道消息：明天哥哥们要跟圣罗兰打友谊赛嗷。”
　　“圣罗兰？是传说中的结巴战队吗＇手动滑稽＇。”
　　“别这么说吧，他们换了队长以后在欧洲战绩好像还不错呢。”
　　“那也不能跟我们世界赛冠军队比鸭！＇挺胸＇”
　　“Silence表示明天又要代替BUBBLE教练训学员了，好luei。”
　　“我们教官爸爸真是太难了。”
　　“我们教官爸爸真是太难了＋1。”
　　“我们教官爸爸真是太难了＋2。”
　　“我们教官爸爸真是太难了＋10086。”
　　林檬看他们聊天耍宝看的微微笑起来，心想E队的粉丝们都是什么绝世大可爱。
　　就在这时，一个挂着乱码艾迪的人发了一条消息。
　　“＇图片＇。”
　　那是一张E队的五人合照，被P成了黑白色，两边还手动加上了阴森的花圈和蜡烛。
　　群里登时炸开了，还不等管理员踢人，那家伙就自动退出了群聊。
　　大半夜的黑白遗照令人莫名的脊背发凉，林檬看见群里骂成一片，吵得几乎卡屏，直到管理员开启了全员禁言，修改了群公告要求以后加强入群审核，这才重归平静。
　　林檬皱了皱眉头，这时她的右眼皮跳了一下，又跳了一下。
　　大概是眼神经痉挛，她往枕头上一倒，拿被子蒙住脸强行入睡。
　　…
　　翌日清晨，林檬换上志愿者专用的T恤，带上帽子和胸牌，骑了共享单车赶往恒博网咖。
　　网咖门口已经蹲踞了不少粉丝，都被安全线屏到了路两边，徐淡淡从楼上的窗户里探出头去张望，她看了看路况，又和一些热情的粉丝打招呼。
　　“啊好羡慕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