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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半小时啊，意味着他刚才说的话直播间里的水友都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马蚤话，什么女装大佬，甚至十几分钟前他跟茗涵说的那句“我喜欢你”，全被都听到了。
　　季渊冉以为没人知道，所以才会这么没脸没皮。
　　天晓得，自己竟然是在线丢脸，而且还不止一个人看到听到，是104万个人！
　　呃，胸口好疼，头好疼，只是脸没什么感觉，毕竟刚才都已经丢掉，早就莫得知觉了。
　　“啪！”
　　躁怒地把鼠标磕在桌子上，肚子里烧起的火烫得他脸通红。
　　让自己在那么多人丢脸，还匆忙下线，不给自己一个交代？
　　“啪！”
　　季渊冉再次抓起鼠标一摔，直接把塑料壳摔了个粉碎。
　　头一次这么憋屈，也是头一次体会到恼羞成怒，关了电脑，狠狠地冲着旁边的主机踢一脚，现在，他真是恨不得顺着网线爬到茗涵家，把话问个清楚。
　　真没想到，茗涵这么干脆利索的人，竟然会吊着自己一晚上，不给一个痛快。
　　越想越难受，越难受越想。
　　今晚，恐怕他是睡不着了。
　　看了半个小时的地理，又做了半个小时的历史，最后躺在床上又默背了一遍政治的知识点茗涵才准备睡觉。
　　茗涵临睡前又看了眼手机，签约群和王者荣耀的官方群都有999＋的消息，随便翻看了两眼，都是些没营养的话题。
　　最后看到了刚才和季渊冉的对话框。
　　今天晚上还真的是有惊无险呢，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女装大佬，没想到他……
　　欸？等等，季渊冉今天说他用小号的原因好像，好像是喜欢自己？！
　　“蹭”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茗涵对着手机睁大了眼睛。
　　努力地回忆着游戏里和他的交流，除了打法的交流外，他应该是说了喜欢自己的话吧。
　　茗涵不敢确定。
　　要是关于数据的话，她的记忆力是不可能出错的，甚至细节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但，和数据和游戏无关的话，她的记忆力就只有七秒。
　　他是有告白的吧？
　　如果有的话，他怎么不问问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如果没有……那他说的喜欢又是什么情况，难不成又是自己误会了？
　　重新躺下去，她犹豫着关上了手机：不管他怎么说，现在好好睡觉最重要！
　　——
　　茗涵第二天醒来已经是六点。
　　睡了安稳的一觉，脑子像是格式化过了一样。
　　揉了揉眼，伸一个懒腰，心情莫名大好。
　　茗涵骑着自行车从小区出来，车把上挂着胡玉琴昨天包的肉包子，塑料袋前后摇晃，要比早餐店买的还要有份量。
　　一条马路的距离，停在树下的那一双眼神分分钟要把她生吞活剥。
　　茗涵后背一凉，立刻拉住了刹车。
　　一夜没睡，少年的眼眶下面是一圈乌青，身子侧靠在摩托车上，两只手交叉叠在胸前。
　　不知道在小区外等了多久，眸子里酝酿了一夜的杀气冲天，看到茗涵的那一刻，眼睑微微抖了一下。
　　他之前打群架就是这样！
　　茗涵记得这个眼神，因为之前他找外校的小流氓算账，包括上次打娄敬涛，他的眼神都是像现在这样凌厉。
　　现在是沉默，但下一秒，拳头就会暴风骤雨般地落在身上。
　　“挺早啊，急着去上学？”
　　和他之间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即便如此，茗涵还是能听到他低沉的声音。
　　像是被毒淬过一般，每个字都十分压抑，沉得她不敢正常的呼吸。
　　看样子他应该在这里等了很久，秋意微凉，他的摩托车座上还落有两片法桐的深黄色枯叶。
　　茗涵推着车走到他面前，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臂上凸起的青筋：“嗯，准备走了。”
　　季渊冉冷笑了一声，“所以昨天晚上的事，就特么准备当做没发生？”
　　？？？
　　茗涵：“发生什么了？”
　　呵，真会装。
　　季渊冉：“话不说二遍，你到底几个意思，把话说清楚。”
　　茗涵抿了下唇，这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是因为昨天的那句没有记清楚的“我喜欢你”吧。
　　“开直播不跟我说，还扯到什么女装大佬，”季渊冉的声音越来越阴鸷，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不给她躲闪的机会，“怎么，我当着一百多万人的面承认喜欢你，你就准备继续装傻？”
　　是真的，是真的！
　　这次不是自己理解有问题，昨天，季渊冉确实是喜欢自己的意思！
　　他等着茗涵的回答等了一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季渊冉已经等不到去学校，现在，此时此刻，就要来茗涵家楼下，找她要一个回答。
　　茗涵从来没想过他会这么直接，更没想到他会这么强势。
　　这哪里是表达喜欢？更像是逼婚。
　　茗涵：“如果是为了这件事，那我接受了。”
　　攥了攥车把，茗涵并没有校园故事里青涩的害羞，而是爽利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世界的季渊冉比不上自己那个世界的完美，但也是一个很好的人，起码不管是对兄弟、对朋友，他的人品都扛得住。
　　？？？
　　就……这么完事了？
　　都不稍微顾虑一下的吗？比如说什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或者说不合适之类的。
　　季渊冉昨天晚上想过一万种可能被拒绝的理由，但是却忘了考虑她接受自己的情况。
　　“我接受了。”
　　这风轻云淡的四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似乎没有重量，更像是不走心的一句话。
　　茗涵把车停在路边，一本正经地说：“但是，我们现在并不是在一起了，还要多了解彼此。再确定关系之前，我们每天只在一起十分钟。”
　　？？？
　　十分钟？十分钟能干嘛？打一局游戏都不够！
　　季渊冉：“那其他时候呢？”
　　茗涵：“还是朋友啊。”
　　但就算是十分钟，也算是向她靠近了一大步。
　　季渊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靠在车座上时，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可以，但每天的十分钟要由我决定什么时候开始，称呼也要改一下。”
　　茗涵点点头：“行。”
　　“那就从现在开始吧，”季渊冉嘴角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来，先叫一声霸霸。”
　　？？？


第103章　
　　现在占便宜都已经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没有一点点防备，大早上就开始马蚤起来，让人有点难以接受啊。
　　茗涵微微一笑：“你是想死？还是不想活了？”
　　季渊冉双手插进口袋里：“那当时你让我叫你姐姐，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季渊冉也是寸步不让的人，之前被她占了便宜，必须要再占回来才不算亏。
　　一定是自己脑袋秀逗了，才会提出每天跟他在一起十分钟这种事。
　　茗涵瞪了他一眼，推着车就要走。
　　单手拉着她的后座，不用使太大的力气，就被季渊冉扣得死死的。
　　十分钟还没到就想跑？嗯？
　　茗涵：“放手。”
　　季渊冉：“去哪？”
　　茗涵：“上学。”
　　季渊冉还是没有放开的意思，反倒把车拉到自己跟前：“不叫霸霸也行，那让我带你去学校。”
　　自行车十几分钟的路程，换做摩托车五分钟就能到学校。
　　不等茗涵再拒绝，季渊冉就把她放在车筐里的车锁拿出来，熟练地扣在后车轮，拔下锁上的钥匙后顺手塞进自己的裤兜里，整个过程干脆利落。
　　茗涵：？？？
　　平常也没发现季渊冉这么厚脸皮啊。
　　大兄dei，你的兄弟们知道你拥有比城墙还厚的脸皮吗？
　　打量了一眼他的摩托车，稍稍高处一截的后车座位置并不大，下面有两个巨大的减震弹簧，看着并不怎么安全。
　　不过自己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茗涵拿下车把上的包子，单手撑在前座上，右腿跟着使力，跃身一跨，轻松地坐上了他的车，调整了下肩上的书包，刻意向后挪了挪。
　　两脚踩在两侧的踏板上，身子挺拔地端坐着，宛如高贵地女王。
　　茗涵：“现在可以把钥匙给我了吗？”
　　季渊冉看得出神，坐在后座的她可以和自己平视，不过高傲的气场却好像比自己高出了那么一截。
　　爱了爱了，简直就是他心里一直最爱的那个人的样子。
　　把钥匙拿出来交给茗涵，上车时，他的心跳都在逐渐加速跳动。
　　“轰轰！”
　　拉着车把，摩托车的发动机发出几声粗响。
　　车子刚起步就握死刹车，突如其来的力量让端坐在后面的茗涵身子猛地往前，重重地撞在他的后背。
　　右手下意识地抓住他的外套，往前一扯，肩背的轮廓愈发明显。
　　季渊冉忍不住翘起嘴角，轻咳了两声提醒道，“你抓紧了，摔下去我可不负责。”
　　故意的！绝壁是故意的！
　　明知自己上了贼船，偏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茗涵心里又急又气，手上却不得不抓住他的外套，“我知道！”
　　昨晚一夜未睡，现在季渊冉并没有丁点的睡意。
　　十分钟里的一分一秒，他都很珍惜。
　　想加快速度让她可以靠在自己肩上，又害怕到学校太快，白白浪费了这段路，心里纠结着，最后只能保持不快不慢的速度。
　　季渊冉：“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挺好的，可能这几天学习太累了，梦都没做。”说完后，又停顿了一会，这才不适应反问他道，“你呢？”
　　“没睡。”
　　告白后等不到回答，怎么可能会睡得着？
　　季渊冉从来没有想过，六个小时竟然会这么长。
　　不过，六个小时之后的结果，不仅让他精神奕奕，就连心情都似今天的天气般晴朗。
　　停在十字路口，季渊冉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果香味。
　　是他最爱的蓝莓味，也是她最爱的味道。
　　嘴里嚼着蓝莓味的软糖，每一次呼吸，这味道，他都能闻得清清楚楚。
　　本就不长的一段路，季渊冉今天骑了七分钟才到。
　　学校门口，围聚在小吃车边的学生，还有同样骑车来上学的走读生，无一不瞪大了眼直勾勾地盯着季渊冉后座上的人。
　　“那是茗涵？高三一班的茗涵？”
　　“我看见了！我还没眼瞎！”
　　“妈鸭，这这这，这是什么情况？”
　　“卧槽，他们在一起了？我是穿越了？还是失忆了？”
　　“情理之中的事吧，毕竟人家一起玩游戏，在一起了也很正常。”
　　“可茗涵可是好学生啊！我不能接受，绝对不能接受。”
　　大家看得真真切切，就连看门的老大爷都敢拍胸脯保证自己没有眼花。
　　两个人凑在一起，不说你侬我侬、如胶似漆吧，起码是亲密无缝、相依相靠。
　　车子停在路边，季渊冉完全无视了周围朝自己投来的惊诧。扭了扭倒车镜，有点不舍地说：“到了。”
　　茗涵从车上下来，撞上了几个人的眼神，非但不惧，反而更加从容。
　　提了提肩上的书包，她把手里的包子挂在了他的车把上，“你吃吧，我不太饿。”
　　快步地往大门走，她回头时露出了一抹甜甜的笑，小指勾了下耳边的碎发，小声地说了句：“今天还有三分钟。”
　　心口受到甜蜜暴击一万点伤害。
　　不用说什么“喜欢你”，也不用有些肢体的小动作，茗涵只需要一个笑，就足够他回味一整天。
　　拿着挂在车把手上的包子，被风吹了一路已经凉透，袋子上的呵气变成了一层小水珠，薄皮大馅的包子，看着就被早餐店的可口。
　　如果没记错，这好像不是她第一次塞给自己吃的吧。
　　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着？
　　——
　　季渊冉送茗涵上学的事传得很快。
　　不过几个课的功夫，曾经暗恋过季渊冉的迷妹、喜欢过茗涵的迷弟就站在了统一战线，共同等着他们被拆散的一天。
　　高中不允许早恋！这么高调地来学校，要是老师知道，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征城一中对早恋管得很严，但凡有点苗头就会被扼杀在摇篮里。
　　上次，有对情侣在食堂不过是对视了一眼就被记了处分，茗涵和季渊冉这么亲密的动作，还不得被开除？
　　教务处的主任简直有顺风耳，上午第三节还没下课，两个人在一起的风就吹到了他的耳朵里。
　　趁着大课间时间长，刚下课前就让人把他们俩叫来了教务处。
　　茗涵是整个高三年级的骄傲，在事情调查清楚前，他坚信是季渊冉主动诱使她犯错。
　　所以季渊冉站在被训斥时，茗涵则坐在椅子上，还能喝一杯温热祛火的菊花茶。
　　教导主任：“你自己说说看，几次了？为了你的事，我把你叫到办公室几次了？”
　　季渊冉只当做没听到，眼神时不时地看向茗涵，还在因为早上的事兴奋。
　　十分钟，每天在一起的时间只有十分钟。
　　一本正经地品着纸杯里的水，茗·心如止水·涵并没有回应他。
　　憋给我使眼色，我跟你不熟。
　　见季渊冉不说话，教导主任的火烧得三丈高：“你知道你父母为了你的事有多操心吗？当初你哥哥也没让他们……”
　　提到季渊阳，季渊冉的眼神倏地变得凌厉。
　　主任没再说下去，合上手里的杯盖，说：“学校有规定，我一个人也说了不算。这事儿我得跟你父母说，看他们怎么说。”
　　季渊冉冷笑一声，并不在意他的威胁：“随你。”
　　季霖丰正在国外出差，看到是教导主任的电话还是第一时间按下了接听。
　　“季先生，很不好意思打扰您，但是现在季渊冉违反了学校的规定，我还是要通知您一下。”
　　“他今天骑车和我们年级的一个女生一起来学校，被很多人看到，对学校的影响很不好，学校的规定我想您也是知道的……”
　　听主任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段，季霖丰都没有出言打断。
　　只是最后，风轻云淡地回了句：“他们并没有在恋爱，这事我能证明。”
　　？？？
　　季霖丰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证明？能证明什么？
　　电话那头，放下了手里看了一半的文件，季霖丰堆满了姨夫笑：“那个姑娘是叫茗涵吧？”
　　主任愣了一下：“对，对。”
　　“我知道她，我们家小冉学习能有进步，可全靠她的帮助。”
　　顿了顿，季霖丰又说：“茗涵给他推荐了一个网课您知道吗？就是一对一的那种。”
　　主任：“不，不知道。”
　　季霖丰：“之前放假去市图书馆看书，您知道吗？”
　　主任：“呃，emmm……”
　　季霖丰：“茗涵那孩子我见过，一心学习，比当年我们家小阳还要用功，教小冉学习这事，还是我当时主动拜托她才答应的，所以您说他们早恋的事，是绝对不可能，至于早上一起去上学，那说不定是有什么特殊的情况。”
　　在生意场上混了这么多年，没点撒谎的本事怎么可能？
　　季霖丰说起谎话来，真是一点草稿都不用打。
　　原来不止是上学，两人之间还有这么多的事呢？
　　虽然每一件都听着很像是谈恋爱才做的事，不过，既然是季霖丰当初拜托茗涵的，事情的可信度也就高了不少。
　　主任尴尬地挠挠头，说：“呃，那既然是误会，这事就小事化了吧。”
　　挂断了电话，又看了看面前的季渊冉，这才摆摆手让他离开。至于茗涵，除了安抚之外，还有一些比赛的事要跟她商量。
　　从教务处出来后，季渊冉旁若无人的拿出手机，拨通了季霖丰的电话。
　　“喂，我们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季霖丰料到他会打来这个电话：“司机和小马告诉我的，你做的什么事，我这都能知道。”
　　……
　　靠！
　　之前就想认识下茗涵，今天老师打电话，更让他好奇：“我周五回国，带上你同学，咱们请她吃个饭？”
　　季渊冉：“周五我们比赛。”
　　为了彻底斩断他的好奇心，季渊冉又加重了语气说：“城市联赛的总决赛，很重要。”
　　电话那头停了片刻，回道：“那我去当现场当观众给你们加油吧？比赛完咱们再吃饭。”


第104章　
　　靠在电竞椅发呆，季渊冉的手指来回刮蹭着扶手上的硅胶。
　　这可怎么办？
　　上次是被他知道自己喜欢茗涵的事，现在又急吼吼地想跟她见面。
　　但是连自己都还没跟她在一起多久啊！掰掰手指，还差三分钟才刚够十分钟。
　　“想什么呢？”
　　茗涵把刚买的一杯蓝莓果粒茶放在他面前，看他出神地盯着电脑屏幕，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季渊冉：“周五的比赛，我爸会来现场看。”
　　茗涵不以为意地坐下，咬着吸管道：“我爸妈也会带着小光来。”
　　季渊冉不放心地继续说：“我爸他是想跟你聊聊。”
　　“我知道，”咀嚼着嘴里的椰果，她心里已经猜到了季父的目的，“上次他来学校跟我聊了几句，能看得出来，他应该很想了解我们在学校的关系。”
　　季渊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