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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宴灵回到家，看到爷爷易启就在家里的椅子上坐着。
　　一向带着笑的脸上难得严肃起来，整个人坐在那里沉默极了，家里的气氛算不上轻松。
　　“爷爷。”宴灵关上门向爷爷走去。
　　“灵灵，昨天玩得开心吗？”
　　宴灵记得昨天秦轮打电话跟爷爷说的借口是帮同学过生日，因而此时顺从地点点头：“开心。”
　　“能让军队兴师动众搜寻一个人。”易启神色淡淡地说道，“确实是挺值得开心的。”
　　“爷爷！”宴灵心里一惊，“你、你干嘛要这么说。”
　　“灵灵。爷爷就问你一句，昨天在钟山顶峰闹出来的动静，是不是你做的。”
　　宴灵沉默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实话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她不想欺骗爷爷。
　　“爷爷之前不是跟你说要远离军队的人，怎么昨天又凑上去了。”易启放缓了语气。
　　宴灵垂下眼眸：“爷爷我不是故意的。”
　　“灵灵，爷爷不是要骂你。”易启顿了顿，“爷爷只是很担心你。”
　　宴灵轻咬着下唇。
　　“爷爷知道你跟别人不一样，你也从来没有用自己的能力干坏事，爷爷有时候觉得很欣慰。昨天新闻出来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昨天晚上，真的吓坏爷爷了。”
　　“对不起，让您担心了。”宴灵犹豫着说道，“爷爷，你会不会害怕……我可能是个怪物。”
　　易启神色淡淡：“什么怪物，你就是我易启的孙女，也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宴灵眼中一下子就闪烁出泪花。
　　“其实早就该想到了，自从秦轮那个孩子出现了，你慢慢就开始变化了。变开朗了，变得爱笑了，所以爷爷一直不想多想。能迷糊别人的记忆，这个可不简单。”易启缓缓说道，“秦轮，究竟是什么人？”
　　宴灵心里的惊讶程度可不少，她没有想到爷爷竟然能凭短短几条消息能推测出这么多。
　　“爷爷都不值得灵灵相信了吗？”宴灵一直没有说话，易启略显低落的声音响起。
　　“不是。”宴灵开口，“我就是在想要怎么开口。”
　　她不愿意隐瞒爷爷，但是秦轮的真实来历又不能说出去。
　　“他……跟我一样，有特殊能力，与周围的人不一样。看见他，我……觉得很亲切。”宴灵慢慢说道，“昨天我跟他就是好奇，想去钟山山顶看看，听说那里有宝藏。嗯，但是后来被发现了，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灵灵有没有受伤？”
　　宴灵：“没有。”
　　易启这才松了一口气。
　　“爷爷。”宴灵迟疑了一下，还是小声说道，“我觉得钟山顶峰有点不对劲。那么多军队的人守在那里不让人过去，而且只要发现有人，几乎不问就开始攻击。这也太奇怪了。”
　　说到这里，宴灵下意识皱眉：“以前觉得国家管控得这么严是为了我们的安全，可是现在我觉得……我们就好像生活在牢笼里一样，看不到外面的景色，接收到的消息也是国家有意让我们看到的，最重要的是，所有的边境都被军队的人把守……”
　　“灵灵！”易启严厉制止她后面想要说的话。
　　“别多想，也别多说。”察觉到自己语气有些严肃，易启再次放缓语气，“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其他的事情不要多想。”
　　宴灵克制住自己想要探测易启心声的冲动，低声说道：“好。”
　　回到房间后，宴灵去看了一下千宝，意外地发现千宝竟然多长了一片叶子。
　　“咦。千宝你怎么突然就长大了。”宴灵忍不住摸摸它的叶子，随即便感受到了叶子上传来的亲近的开心的情绪。
　　“你不会真的有千片叶子吧。”宴灵自己猜测了一下。她话音刚落，就看到千宝的叶子不停地晃动着。
　　“没有千片叶子啊。”
　　千宝的叶子又开始不停地晃动着。
　　宴灵无奈笑了一下：“你这个小调皮，能不能听懂我说的话啊！”
　　逗了一会儿千宝，宴灵脸上的表情逐渐淡去。
　　昨天一天可谓是跌宕起伏，如今安静下来回想，还是能发现不少令人毛骨悚然的细节。就如同她刚刚跟易启讲的，为什么边界看守那么严，就算是因为防止其他国家的入侵，可她跟秦轮明明一直是在边界里面的。况且，昨天他们硬闯出来的时候分明是使用了精神力，可是那些追他们的人眼里却没有任何惊讶。
　　难道还有很多跟他们这样有特殊能力的人？国家不让他们知道外面的事情，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疑问一个接一个，迷雾重重看不清最终的事实。宴灵垂眸，不再多想。
　　假期过后，宴灵回到了学校。
　　即使校外气氛紧张，学校如同象牙塔一般仍然是轻松单纯的氛围。只不过饭后之余多了不少学生八卦那天钟山的事情。那些谣言传到现在已经变了味，传说中的那个间谍已经变成了三头六臂身高两米的壮汉了，宴灵每每听到这些消息，再看看身边的秦轮，内心会涌上无语的情绪。
　　自从那天从秦轮家里离开后两人都没有再交流过，到学校的第一天，宴灵看到秦轮的第一眼就忍不住想起那个晚上的事情。
　　莫名就有些尴尬。
　　秦轮倒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跟她打招呼的时候脸上洋溢着笑脸。宴灵只能笑笑把那件事情忘掉。
　　真希望一辈子都不要回忆起来。
　　一天的课程结束，教室里的人都离开去吃饭，宴灵不想跟大家挤，一个人去了实验楼的天台上。其实到现在她也没有什么伤春悲秋的心思，只是偶尔有一个安静的角落待着，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偏偏总有人打扰。
　　“宴灵。”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宴灵心里无奈叹了一口气，秦轮。
　　“你怎么又来了？”
　　“看你没吃饭，顺便帮你带了一份。”秦轮在宴灵旁边坐下，顺手递给她一个袋子。宴灵顿了顿才接过，两个人便席地而坐并排吃着盒饭。
　　两人安静地吃着饭，宴灵突然一下笑出声：“没想到竟然有一天我们能坐在一起吃饭。我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恨不得离我离得远远的。”
　　秦轮也想起了之前的事情，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之前是我看走眼了。”
　　宴灵瞥了他一眼：“那现在呢？”
　　“现在啊……”秦轮拖长语调，“很高兴认识你。”
　　两人不咸不淡地聊着，自然地提起了钟山那天的事情。
　　“我发现大家都在说那天只有一个人。”宴灵顿了顿，“你是怎么做到的？”
　　“模糊了一下他们的记忆。”其实本来是想截取他们这一段的记忆，但无奈人太多，而他在当时的情况下真的没有这么大的能力。不过秦轮可不会把自己狼狈的一面说给宴灵听。
　　“真厉害。”
　　短短三个字就像一片小羽毛轻轻地挠在秦轮心上，他被夸得差点要笑出声。不过他立马就绷住了：“有什么厉害的，我在精神力方面取得的成就是所有中最低的。”
　　宴灵：“……”就是客气夸夸你。
　　沉浸在自己思绪的秦轮想当然地说道：“别担心，这些东西以后我都会慢慢教给你，有我言传身教，你未来的成就绝对不会低。”
　　“那……我要怎么报答你呢？”
　　秦轮心里暗道：给他做老婆就行了。
　　当然他还是一本正经地回答：“谈这个多伤感情啊。”
　　“咦，我们之间还有这种东西？”
　　秦轮：“……”
　　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宴灵噗呲一声笑出来。
　　秦轮强撑着叫囔：“我们怎么没有感情啊，怎么说也算是经历过生死吧。”语气颇有些愤愤不平，“不然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你就这样抹杀了我们的过去！”
　　真不敢想象第一次见他，他高冷的模样。
　　宴灵打趣道：“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心情好。”
　　“现在心情不好了。”秦轮傲娇地哼了一声，浑身散发着要人哄的气息。
　　“你现在这样好像一条要人哄的小奶狗。”宴灵今天心情好，勉为其难地哄哄他，“在我们这边哄人的话有三个方式，亲亲抱抱举高高。”
　　秦轮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这、这么快的吗？
　　“亲亲的话，不太适合我们俩，略过不提。”
　　等、等下！怎么就不适合了，本宝宝觉得很适合啊。
　　“抱抱的话，也不太适合我们俩。”
　　适！合！啊！秦轮心里疯狂挽留，要抱抱，还要亲亲！
　　“至于举高高……”宴灵摩拳擦掌，伸出双手看向秦轮，“要上来试试吗？”
　　秦轮一脸生无可恋，老婆如此不解风情怎么办？难过的秦轮站起来，拍拍裤子后朝宴灵伸手：“来吧。”
　　宴灵：“……”操，还真答应了！
　　看着宴灵愣愣地看着他，秦轮说道：“不是你说要举高高的吗？”
　　“是我说的没错，不过你真要让我抱？被女生举高高哎，你还要不要男人的面子和尊严了？”
　　在老婆面前哪里需要这些东西，秦轮果断摇头：“不要。”
　　宴灵：“……”
　　宴灵沉默地瞅了几眼比她还要高的秦轮，提议道：“要不，你继续心情不好吧。”她不想哄了啊！这货这么大只怎么举高高啊，她给千宝举高高还差不多。
　　秦轮真的非常想哇的一声哭出来了，但是不行，他已经是一个有了老婆的成年男子了，要学会宠老婆。
　　“先欠着啊。”秦轮丢下一句话重新在宴灵旁边坐好。
　　宴灵笑了一下，只当他开玩笑，也没放在心上。秦轮沉浸在刚刚错失亲亲抱抱举高高的悲伤中，一时之间也没有吭声。倒是宴灵主动开口：“秦轮，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悲伤之中的秦轮突然听到这句话：“……”
　　他挑眉，脸上表情简直难以置信：“我才刚来吧。”你就赶我走！
　　“没有要赶你的意思。”宴灵语气微微无奈，“我就是想提前做一下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什么心理准备，难不成跟他回家的心理准备吗？秦轮心里自我嘲讽，肯定不会是做这个准备。
　　“还早着呢。”秦轮敷衍道。
　　“说个大概的时间吧。”
　　秦轮不吭声了，心里有点小悲伤。
　　“你说一下么。”
　　更悲伤了。
　　“秦轮。”
　　你还催！
　　秦轮怒了，抬头铿锵说道：“我就赖这儿不走了。”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宴灵脸上出现喜色：“真的啊。”
　　秦轮愣了一下，觉得剧情的发展跟自己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他下意识说道：“不骗你，我就一直待这儿了。”顿了顿，反问道，“你问这种问题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赶我走呢。”
　　“你那么敏感干什么。”宴灵瞥了他一眼，随即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其实说来也搞笑，我长这么大，现在就只有你一个朋友。这段时间你一直跟着我，突然一下子就觉得以前一个人的时候有点无聊。”
　　“我怕你不告而别，如果提前做好准备了，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秦轮的内心一下子就被击中了。
　　他觉得他老婆有点傻，还有点脆弱。
　　他怎么可能会不告而别，就算离开，说什么都得把她带上啊。
　　她是他来到地球找到的最好的宝藏。
　　不过还是要带老婆回家的。秦□□算了一下，随即对宴灵说道，“大概待个几百年吧。”
　　宴灵：“……”认真的吗？
　　突然一下子就没有悲伤的情绪。宴灵忍不住笑了一下，自从认识了秦轮，她慢慢就不再沉浸在自己阴郁的小世界里了。跟他聊天，总能发现新的乐趣。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宴灵感慨道，“很高兴认识你。”
　　秦轮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
　　最好的朋友哎！四舍五入就是你是我最亲爱的老公！
　　“那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我是指毕业之后。”宴灵问道。他们现在也快高三了，离毕业也不远了。
　　“倒是没有特别去想过这个，我来这里就是想经历一些不同的事情。”才怪，就是想黏着你宠着你，带你去找宝藏！
　　“那……”宴灵眼睛发亮，“一起考军校吧。”
　　*
　　然而考军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尤其对于两个学渣来说。
　　已经步入高三的秦轮和宴灵生活的重心放在了学习上，学习之余秦轮还带着宴灵一起修炼精神力并且为了考取军校做准备而每天锻炼身体。然而最努力的学习这一部分成效却不显著。反倒业余之下坚持的精神力修炼和体力锻炼都取得不小的进步。
　　“可能我们俩天生就不适合学习吧。”
　　偶尔时候，元气满满的宴灵也会丧气。
　　“我觉得我学不好可以理解，为什么你一个土生土长的地球人都学不好呢。”
　　宴灵朝秦轮摇手指：“你学不好也不能理解，你不是天天说自己是学霸么！”
　　“……”秦轮面不改色，“我们从不这样为难自己。”
　　两人对视，齐齐叹了一口气。
　　有些人轻轻松松就能学好，每次考试都跟开了外挂一样科科高分。而有些人每日勤奋埋头于学习，成绩始终吊车尾。
　　而他们就是后者。
　　真的是非常悲伤了。
　　“嘿，学渣！”
　　宴灵转头看秦轮：“学渣，你有什么事？”
　　“我觉得我们可以去搜寻一下励志的话来激励自己。”
　　“比如？”
　　“等等，我来搜一下。”秦轮看了一眼，没多想直接念出来，“人丑就该读书。”
　　宴灵：“……”
　　两人面面相觑。
　　“呃，我觉得这个不太能激励到我们。过过过！”秦轮赶紧把刚刚那句抛到脑后，接着又看到了一句，“数学虐我千百遍，我待数学如初恋。”
　　宴灵：“……”做不到，给跪。
　　秦轮：“……”做不到，他有一个宴灵就足够了，不能再多有一个数学小妖精了。
　　“终于知道成绩为什么不好了！”秦轮感叹道。
　　“这个方法根本不适合我们，而且你从哪里找来的句子啊，几千年前的吧。”宴灵一脸嫌弃。
　　“书上说要从历史中学习古人的智慧。”
　　宴灵挑眉：“那我考考你，新一轮世界大战的时间是多少？”
　　秦轮：“……”
　　两人互怼的场景每天都会上演，刚开始班上的同学看到这一幕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毕竟在他们眼中一个是高冷的校园风云人物，一个是孤僻的不受欢迎的女生，理应没有接触，却突然一下子就熟悉起来。
　　两个学渣互相学习的场面还曾被人广泛议论过，班上的同学都嗤笑过，学渣给学渣补课能有什么前途。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学习互助小分队仍然每天学习着，班上的同学见怪不怪了，偶尔看见他们互相伤害还觉得颇为有趣。
　　虽然每天的重心是学习，但是宴灵课余时间还是关注着周围的形势。
　　钟山间谍的那件事情最后不了了之了，是否找到间谍国家并没有说出来，但街上巡查的警察已经不常出现，民众中对此有很多说法，有人认为巡警已经撤了就是抓到间谍了，只是为了给对方国家一个反击所以暂且隐瞒了这个说法。也有人认为国家并没有抓到这位间谍，毕竟大家一点都没有听说过这种说法。
　　众说纷纭，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件事也被民众抛到脑后。
　　周围的环境安稳而又平静，城市的边境仍然有重重军队镇守着，每日的新闻波澜不惊地报道着国内和平安静的生活，至于国外的消息却越来越少。近一年来，最靠近边境的东城遭遇了多次地震的袭击，听说更东部的军队驻扎区更是遭遇了海啸的袭击。
　　自然灾害频发，但国家大部分的时候能提前预测，做好了准备措施，灾后更是以最快的速度抚慰民众，建筑家园。民众们除了感叹国家强盛之外，内心倒没有涌上什么哀声怨道的情绪。
　　然而并不是所有民众都是这样的想法，比如宴灵。
　　自从觉得国内五大城市就像五个牢笼一样困住了在里面生活的民众，宴灵就越发留意这方面的消息。联想到国家大力鼓励民众多生多育，以及每年招收大量士兵送往边境，宴灵心里产生了一种很惊悚的想法。
　　她将这个想法跟秦轮分享。
　　“就像是养小白鼠做实验一样，国家每年倡导生育就是为了有源源不断的人口输出到边境，也许国家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宝藏，不停地要军队的士兵去挖，年复一年地去挖，于是破坏了生态环境，所以我们这边才会有这么多的自然灾害。”
　　本以为说完会得到秦轮的认同，没想到他只是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呢喃说道：“没发烧啊？”
　　“去去去！”宴灵拿开秦轮的手，不打算跟秦轮讨论这个问题了。然而秦轮却硬要凑过来：“怎么我看你写作文的时候没有这么丰富的想象力呢？”
　　“说得好像你作文很高一样。”宴灵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被质疑的秦轮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跟宴灵争论起来：“好歹我这次作文没跑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