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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刺坐在桌边，看着丰盛的食物，偷偷咽了好几次口水，但还是坐得笔直，一点也没偷吃，只是目光总往门口瞟，盼望着人快点来齐。大黄鸭趴在他脚边，抱着能量匣，脑袋埋在椅子下，嘴里含着充能线，它倒是先先开吃了。

　　　　胡杨端着一大盆鱼汤放到桌子中间，看看抢东西吃的绿芽跟池西陵，再看看咽口水的白刺，动手撕了一个鸡腿给他：“吃吧。”

　　　　白刺嗅嗅香气，舔了舔唇，将手背在身后不接鸡腿，瞪着眼睛看胡杨，声音软乎乎却格外严肃：“叔叔，要懂礼貌。”

　　　　胡杨嘴角抽了抽，将鸡腿扔到白刺的碗里，丢下一句“在厨房帮工的酬劳”，转身回去端东西，汤姆医师在喊了。

　　　　他只会杀人不懂得带孩子，以前没受伤时还能请女人帮人照看，后来出事了，忙着逃亡，生活更艰难，别说吃原生态食物，就是营养剂都有一餐没一餐。现在面对这么多诱人的美食，他在厨房都借着尝味吃了点，小家伙竟然能忍住，还教训人，也不知道算是养歪了还是养正了。

　　　　桑桑还没进餐厅，就听见绿芽跟池西陵打闹的声音，推开门，一道暗器迎面袭来。

　　　　“啪。”天帝从桑桑身后探出头，麻利的将暗器拍到地上。

　　　　那是一块大骨头，上面还沾着少少的肉。

　　　　桑桑摸了摸脸颊，手指摸到油乎乎的液体，开始飚冷气。

　　　　凌霄打了个激灵，往桌子下一钻，只剩尾巴尖露外面。

　　　　“啊，掉了，浪费呀。”绿芽迟钝的开口，她头发缠在天花板的装饰挂灯上，身体吊在半空，正一荡一荡。

　　　　“素雪，给你。”池西陵呆了几秒，从桌上摸来湿巾，蹭到桑桑身边，期期艾艾的递上，眼神飘忽，瞟到绿芽的时候变得凶狠，瞟到凌霄的时候更是龇牙。

　　　　天帝撩起衣袖，往桑桑沾了油珠子的地方蹭，桑桑嫌弃的避过，拿起池西陵送上的湿巾擦拭，天帝也不介意，直接蹦到桌边，一手筷子一手叉子，招呼人：“开吃开吃。”

　　　　绿芽欢呼一声，收回头发，落到椅子上，直接站着，用手抓向早已看中的红烧熊掌，另一手还不忘去捞盐焗鸡。

　　　　池西陵那叫一个焦急，熊掌总共只有四个呢，天帝已经叉走一个了。

　　　　桑桑眼中满是笑意：“去吧，下次注意。”

　　　　池西陵用力点头，以堪比天帝瞬移的速度出现到绿芽左边的位置，直接将装熊掌的大盘子移自己跟前：“素雪素雪！快来，我给你抢了一个！”

　　　　“好，给白刺一个。”桑桑摇了摇手，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汤姆医师还在灶前忙碌，胡杨正在用小刀雕装饰的菜花，叶修用勺子试味。

　　　　“要帮忙吗？”

　　　　“厨房重点，小孩女人免入。”汤姆医师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答。

　　　　“九宝八珍汤好了。”叶修捧起大罐子，往餐厅送。

　　　　桑桑让了让地方，朝里面招了招手：“胡杨，你过来下。”

　　　　胡杨放下水果小刀，冲了冲手，走到桑桑跟前。

　　　　桑桑从口袋里掏出鹌鹑蛋大的圆珠形空间容器，先拿出巴掌大的《融化的冰淇淋》，解说：“根据你伤势画的作品，这幅用来融化寒冰能量，另一幅用来让你的精神力焕发生机活跃成长，两幅一起看。”

　　　　“有新画了，让我也看看。”汤姆医师调成文火炖煮，冲冲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凑过来，咋舌赞叹：“好画啊，让我都想吃冰淇淋了，嗯，今晚做几份，明天就能吃。”

　　　　桑桑翻手将画放回空间容器内：“这是暗黑作品，融化精神力是一方面，还会消磨斗志，不能看久了。”

　　　　“没关系，我带了护身符。”汤姆医师从衣服里拉出一条项链，项链下挂着一张主题是冷静理智的治愈画牌。

　　　　“你也不嫌硌得慌。”桑桑翻了个白眼，画牌虽然不大，但也不至于小到能当项链带。

　　　　“比起小命，硌几下不重要，要不你帮我画幅一两寸的小图？”汤姆医师讨好的笑。

　　　　“以后再说，我现在还没画微型图的本事。”桑桑摇头，将空间容器递给胡杨：“治疗的时候，两幅一起看，可以抵消部分针对精神力的影响。你自己把握一个度，感觉意志受到影响开始动摇了，就把冰淇淋那幅收起来，放在容器里，空间容器能隔绝磁场。一般来说，只要意志坚定，在寒冰能量融化前，不会有问题。”

　　　　“如果真出现问题，我该重新考虑，邀请你加入天道会不会是个错误。”天帝嘴里塞着食物，在桌前凉凉的搭腔。

　　　　桑桑没理他，安慰道：“如果真因为它变得软弱了，我再画一幅可以坚定信念的图。”

　　　　“多谢，这也是一个磨练意志的好办法。”胡杨收起空间容器，从腰间随身携带的袋子中小心翼翼拿出《旭日东升》画牌，还给桑桑。

　　　　“你留着吧，天道里别人都有。”超级治愈画在外面很珍贵，但对桑桑来说算不得什么，本来就没打算收回。

　　　　天帝用叉子敲碗，大声道：“菜都凉了，别浪费时间，速度速度。”

　　　　汤姆医师摸了摸下巴：“哎呀，有情况。”

　　　　叶修笑着附和：“是呀，酸味很浓。”

　　　　桑桑横了两人一眼：“啧啧，你们这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汤姆医师摇头：“不比女王陛下您跟天帝心心相印默契十足。”

　　　　叶修微笑点头：“没错，前几天小金殿下还问我关于感情的推演，哪个文明的软件正确率最高……”

　　　　桑桑目光从两人脸上扫过，轻哼一声：“你们确定要看我的八卦？”

　　　　汤姆医师耸了耸肩：“我的菜好了。”

　　　　叶修收敛笑容：“绿芽又用头发抓菜，我得去管管她。”

　　　　桑桑看着撤退的两人，翻了个白眼，朝胡杨扬了扬下巴，走向餐桌。

　　　　“素雪素雪，给你吃，最后一个。”池西陵殷勤的将熊掌放到桑桑跟前，咽着口水眼中流露出不舍。

　　　　“你吃了没有？”桑桑看看对面的白刺，正满嘴是油，偌大个熊掌才吃了一小块缺口。

　　　　“还有好多菜，我吃别的。”池西陵收回不舍的目光，认真摇头。

　　　　桑桑嘴角溢出笑意，将熊掌还给他，面对池西陵惊喜讶异的目光，认真道：“我这几天清胃，不吃油腻的东西，帮我把它吃完好吗？”

　　　　池西陵就像接受到上级命令的士兵，绷着脸严肃的点头：“我一定会把它吃光！”

　　　　“真黏糊，我头皮都麻了，不就一只熊掌。”天帝不满的戳了戳盘子里啃得只剩骨头的熊掌，拿了只大螃蟹拆了一盖子蟹黄蟹肉，往桑桑面前一丢，正正落在盘子里，一点没撒。

　　　　池西陵朝天帝龇了龇牙，用眼神示意，对面还有更黏糊的。

　　　　白刺把自己盘子里的熊掌往胡杨盘子里移，弄得跟前的桌面满是汤汁，急招机器服务生清理。胡杨浑身的寒气散了，僵着脸把熊掌切成小块，自己吃一口，给侄子喂一口，一大一小，神情都特别认真，脸上没有表情，就像在完成什么重大任务。

　　　　“修修，修修，我也要喂喂。”绿芽不满的在椅子上跺脚。

　　　　“好好好，把头发收起来。”叶修选了个小调羹，给绿芽掏大龙虾肉。

　　　　被粉红泡泡包围，要瞎眼了。桑桑低头默默的开吃。

　　　　“啾啾。”凌霄从桌底下探出头，将脑袋搭在桑桑腿上，瞪着水灵灵的黑眼睛卖萌求投喂。

　　　　桑桑看了它几秒，凌霄坚持卖萌不妥协，桑桑将天帝边上吃剩的骨头往地下扫。

　　　　“啾唧！”凌霄愤怒的吐火星烧桌布，它不是狗。

　　　　“毁坏桌布禁食三天。”桑桑淡淡的下达禁食令。

　　　　“啾啾啾啾唧！”凌霄脑袋上的毛炸起来，愤怒抗议。

　　　　“你先前不是还抢西陵啃过的骨头，这会怎么挑剔了？”桑桑驳回它的抗议。

　　　　“啾啾唧——”凌霄将脑袋缩回桌下，往白刺方向移动。哼，它才不吃恶魔的口水，主人不给找别个要吃的，反正忠诚节操什么的，早就没有了。

　　　　


第二六一张　小金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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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拉逃后，毁坏空间跳跃点，以躲避追杀。

　　　　宇宙浩瀚，光年迢迢，靠行星堡垒内部能源进行星际跃迁，想追上他，不是一时半刻或者一天两天就能做到。好在有小金，可以随时定位对方的位置，而对方却没办法知道行星堡垒的位置，保持现在的速度，早晚能追上。

　　　　追敌的问题，有将军主持，再不行还有小金，天道众人只需养精蓄锐，等碰面后出击绝杀。

　　　　夜深，精力旺盛的池西陵和绿芽在毁了半个院子后被赶回房间休息，天帝跟胡杨巅峰决战的架势才拉开，桑桑一声吼，两个伤患乖乖跳下机甲，一个自觉带着侄子回房，一个偷了个晚安吻被踹回房，汤姆医师与叶修在厨房探讨冰淇淋第一百零八种味道。

　　　　桑桑回到房间，小金居住的能量晶小床还是空的，桑桑用能量充沛的石头将废石换下，然后把废石扔到墙壁中的回收口内，从柜子里拿出睡衣，走向浴室，行至半途脚下一顿。

　　　　“辰巳。”

　　　　“在。”辰巳的声音从阳台处飘来。

　　　　桑桑将睡衣搭在腕间，随意扯了把椅子坐下，做出长谈姿态：“你每年要充一次能量，行星堡垒上可没有给你充能的地方，万一我们遇到什么事明年都没办法回银河系，你怎么办？”

　　　　辰巳回答：“没关系，主子的治愈画可以补充能量，速度不快，贵在长久。”

　　　　桑桑皱眉凝思，这一点她早已从小金那知道，幽灵的局限少了一种，到了三极文明说不定能利用上，不过她今天主动跟辰巳说话，主要不是为了问这个。

　　　　“在帝都时，大哥招你去说了什么？”

　　　　辰巳迟疑两秒才回答：“殿下让我记录您所走过的星路，所遇到的势力，所发现的文明，以及朋友与仇敌。”

　　　　桑桑眯起了眼睛：“他想得倒长远。”

　　　　辰巳道：“殿下说，如果您问了，如实回答。关于外界的信息，一点一滴都是累积。帝国在宇宙中虽微小，但萤火之光可以燎原，现在没有用，不代表将来没用。天帝阁下既然志在最强，不可能局限于银河系，甚至希米亚星域，目睹强者成长之，天道走得更远，他也能间接看得更远路……”

　　　　桑桑食指画着圈圈，面上没有表情：“除了这些，还有呢？”

　　　　辰巳回答：“如果您的命令跟他的要求相违，优先听从您的命令。”

　　　　桑桑心内嗤笑：“他什么都算计，也不觉得累。我不喜欢背后有眼睛，以后你离我远点。”

　　　　辰巳沉默一秒才应答：“是。”自从天帝成圣后，辰巳背后灵的身份早已有名无实了，有天帝在，他根本无法靠太近，画画的时候，他也不敢靠近。

　　　　桑桑理了理睡衣，起身：“以后在行星堡垒上，你不能以幽灵形态出没。”

　　　　辰巳提高声音：“可是类人形态会消耗能量。”

　　　　桑桑不容拒绝：“不是有画么？如果你手里的治愈画恢复速度赶不上消耗，给你换一幅效果强点的，没人会喜欢附近有藏在暗中看不见的眼睛。”

　　　　“是。”这下辰巳的回答声更响亮，同时身影从阳台显现出来，穿着连帽黑斗篷，整个人看起来阴惨惨的，不过肥胖的体态抵消了几分阴气。

　　　　桑桑挥了挥手：“走吧，自己去找个空房子住下。”

　　　　辰巳拢了拢斗篷，露出两根白得几乎透明的手指，人往后倒，直接穿墙过壁离开。

　　　　桑桑舒了口气，辰巳口口声声叫她主子，她却从没当真过，如今天帝圣域已成，她的羽翼也丰了，不必再忍受君临的监视。不过君临毕竟帮了她很多，过河拆桥不太好，所以拖到现在才下决定，小金认为辰巳有时候能派上用场，那么就留他在行星堡垒做个编外人员吧。

　　　　泡了一个舒适的药澡出来，小金正好从窗外飞回落到用绿芽藤蔓织成的精致花篮内，桑桑用尚带湿气的手指摸了摸小金，见他身上沾了不少灰尘，拿出手帕小刷子清洁剂，坐在床沿给他清理。

　　　　“忙完了？”

　　　　“已经全部安排下去，我不想大肆开采行星堡垒内部的资源，准备绑架一个资源星做卫星，君临在接受君明资产时发现了一颗合适的，不过那颗资源星的位置跟追维拉的路线有偏移。”

　　　　“追维拉不急在一时，先拿资源星。”桑桑用小刷子清理完尘垢，举着小金凑近呼气吹了吹。

　　　　“嗯，刚好血十字的蔷薇公爵带着人在那附近等着，还有医师的师父，龙君的爷爷，你的师傅给你们准备的东西。”小金眼中红光蓝光一阵乱闪，好似害羞般用小手捂住脸。

　　　　“准备了什么？”桑桑故意多吹几下，然后才用手帕擦拭。

　　　　“精神力兵器，还有保镖护卫之类。行星堡垒不算小，星路迢迢，从一个文明到另一个文明，很可能要几个月甚至几年，只有你们几个人未免寂寞了些。我准备留下他们，划分区域安置。”小金整个人都埋进了手帕里。

　　　　“人多了，会不会出现矛盾？”桑桑担心这一点。

　　　　“只要天帝足够强，而且我也会让信徒注意他们。”小金从手帕里钻出脑袋，眼中红光一闪一闪。

　　　　“你总是对的。”桑桑用食指戳了戳他的额头：“不过，小金呀，你知道我过去，作为天帝的感情顾问，为什么不在天帝感情刚萌芽的时候就掐灭？”

　　　　“虽然我是天帝的大脑，但天帝是天帝，思想独立。”小金往后一倒，又摔进手帕里，语气带着一丝委屈。

　　　　“好吧，不怪你，那你告诉我，这个问题怎么解决才好？”桑桑扯开手帕扔到桌上。

　　　　“什么都不做。”小金坐在桑桑膝上，小手掰着小脚，抬起头，眼中的红光成橘色：“感情太复杂了，你不讨厌天帝，信任他，也喜欢他。但我知道，你们两个的喜欢有不同。”

　　　　“没错，天帝虽然经常让人头疼，但是一个很好的同伴，相处久了后很难不喜欢他。虽然他比我强，身体年龄比我大，但我把他当弟弟。”桑桑轻声说。

　　　　“天帝没有喜欢过人，以前在罪城的时候，有很多人跟天帝说喜欢他，不过他们只是想让天帝保护他们，又或者借机接近暗杀天帝。你是天帝离开罪城遇到的第一个朋友，虽然是他先伸出手，但你没有拒绝，你身上的时空之力对天帝很有帮助，根据计算，你们是天作之合……”小金歪了歪头，然后蜷成一团，声音低落：“是我先跟天帝这么说，他才注意你，生起喜欢的心思。”

　　　　“所以，你才是让我跟天帝关系可能发生变化的罪魁祸首？”桑桑用手指戳了戳他。

　　　　小金默默转身，用背对着桑桑：“就算我不说，以你的性格，谁对你好，你就加倍对谁好，天帝早晚也会喜欢你。上次你帮天帝画画解决异种能量，他就说要喜欢你了，天帝决定的事情，就算我也不能改变。”

　　　　桑桑再戳了戳他的背：“你这是推卸责任。”

　　　　小金猛地转头，语气提高了几分贝：“才没有，这是事实，有推演记录做证明。”

　　　　桑桑抽了抽嘴角，抿唇，轻咳一声，皱眉道：“好吧，不能怪你，但现在天帝感情让我很烦恼。”

　　　　“你真的有烦恼？”小金语气带着怀疑，“根据推演，现阶段天帝的感情才不会让你觉得烦恼。你排斥的不止是感情，更是欲。望，天帝在罪城长大见多了yin。乱的情景对性。欲也不热衷，在你们成年前，他顶多对你搂搂抱抱亲亲摸摸，反正你都习惯了他的接近。”

　　　　桑桑抿了抿唇，眯起眼睛：“你懂的真多。”

　　　　“那当然，我可是网络之神。”小金骄傲的扬起下巴：“你不用回应天帝，只要你没有爱上别人，他不在意你的喜欢跟他的喜欢是不是一样。以前怎么相处，以后就怎么相处，有我在，天帝不会因为感情而性格大变。”

　　　　“你不是说天帝决定的事情，就算你也不能改变？”桑桑忍不住打击他。

　　　　“变不变性格，天帝还没有决定么。”小金理直气壮的继续扬着下巴。

　　　　“那好，如果天帝变了，我就离开。”桑桑认真的点头。

　　　　“你肯定是说谎。我跟天帝说好了一辈子在一起，一个成为现实最强，一个成为虚拟网最强，你就算舍得天帝，总舍不得我。”小金左脚踩右脚，右脚踩左脚。

　　　　“你脸皮真厚。”桑桑板着脸戳他。

　　　　“虽然是金属的，但脸部区域最厚的地方也只有五毫米。”小金抱住了桑桑手指：“你最喜欢我，虽然也不是天帝的喜欢，但我不介意。”

　　　　桑桑真的被小金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