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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为什么？”叶晴兰疑惑不解。
　　　　凌曼没有立刻接话，而是起身给自己倒了杯开水，企图用那氲氤的热气来温暖身体的凉意。
　　　　“这件事情以后我再和你解释吧。”如果她说出来，叶晴兰也许会为了不让她为难放弃初衷。可以，努力了这么久，她不想半途而废。
　　　　见凌曼的语气严肃，而且看样子确实是有难言之隐，叶晴兰也不好再追问。虽然她好八卦，但是说到底，这是人家的私事，而且还是自己最要好的姐妹。
　　　　在经过近两个小时的调整之后，凌曼终于鼓起勇气登录了游戏。
　　　　曾经，她害怕遇到周梓恒。如今，她更害怕面对野渡无人。
　　　　然而，墨菲定律却总能把可能变成现实。凌曼才上线没多久，就收就到了野渡无人的信息。
　　　　【私聊】野渡无人对你说：你现在忙吗？
　　　　【私聊】你对野渡无人说：准备下副本。
　　　　【私聊】野渡无人对你说：能不能晚一点？
　　　　【私聊】你对野渡无人说：有事吗？
　　　　凌曼心里发慌，搁置在键盘上两手的指尖也不由得微微颤抖。她怕周梓恒也认出自己。
　　　　回想当初，虽然隔着网络，隔着空间的距离，但是他们那样的相互信任，那般的默契配合。
　　　　然而此刻，那些美好的回忆比当初刺伤她的话还要让她心里难受。
　　　　对一个虚拟世界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他尚可以如此袒护信任，却唯独对当年的她，那样的狠绝残忍。
　　　　【私聊】野渡无人对你说：没什么，就是想和你聊聊天。
　　　　【私聊】你对野渡无人说：嗯。
　　　　【私聊】野渡无人对你说：你今天怎么了？
　　　　【私聊】你对野渡无人说：没有啊，我很好。
　　　　凌曼又是一惊，难道连文字也会出卖她的情绪。什么时候，他变得如此体察如微，敏感细腻。
　　　　【私聊】野渡无人对你说：对了，你在哪个城市？
　　　　【私聊】你对野渡无人说：s市，怎么了？
　　　　凌曼没隐瞒，因为他要查她的ip，很容易。
　　　　【私聊】野渡无人对你说：你也在s市？
　　　　【私聊】你对野渡无人说：嗯。
　　　　【私聊】野渡无人对你说：我也是，既然如此，不如我们见一面吧？
　　　　他知道，他唐突，甚至鲁莽，可是他需要去证实一些东西。他喜欢和凌空曼步在一起的感觉，她的安静，她的独立，无一不让他心生好感。可是现实中那个女孩，那道倩影，又慢慢地在他心里生根发芽。
　　　　所以他想见见她，然后看清楚自己的心，他真正喜欢的人究竟是谁？

　　☆、第036章　见面不如相忘

面容僵硬，十指成冰，身体动弹不得。看着那行字，凌曼既是惊慌，又是心酸。
　　　　高傲如王子般的他，竟然会约见网友，是认出了自己吗？
　　　　如果是，下次再见，她将如何面对，而倘若不是，他那样的性格，做这样的事情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凌曼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不论他有着怎样的用意，她的选择只有拒绝。
　　　　先不说，她已经知道了他是谁，即便不知道，她也不会想把网络中的关系拓展到现实中。
　　　　她承认自己缺乏安全感，在经历了大一那件事情以后，保护好自己几乎成了本能。
　　　　【私聊】你对野渡无人说：抱歉，我从不见网友。
　　　　凌曼知道，这句话，说出去，不论是对周梓恒还是野渡无人，都是一种伤害。
　　　　然而，对别人的宽容，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而她，不想再疼一次。
　　　　不出意料，很快那如利箭般的回复，便像一把钢刀，狠狠地扎在她的心尖上。
　　　　【私聊】野渡无人对你说：想不到，原来从始至终，你只把我当网友。
　　　　凌曼可以想像，他打出这句话时，脸上有多么失落，心里多么难过。
　　　　你掏心窝子对别人好，可是在人家心里，你却连一个普通朋友都不如。
　　　　【私聊】你对野渡无人说：对不起。
　　　　这三个字，是凌空曼步还给野渡无人的。
　　　　【私聊】野渡无人对你说：也许从一开始，我就错了。
　　　　【私聊】野渡无人对你说：你曾告诉我，只要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就能拨云见月，我以为那个人会是你。
　　　　现在他才发现，隔花荫人远天涯近。
　　　　他没想过，有一天，他也会这般自作多情，一厢情愿。
　　　　而且还被拒绝得如此直接，不留余地。
　　　　【私聊】你对野渡无人说：我不会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曾经，她也以为那个人会是他，可是结果，很遗憾，她错了。
　　　　凌曼再也没有收到野渡无人的只言片语，她明白，那段属于凌空曼步和野渡无人的美好时光，在这一刻已经成为了历史，再也回不来了。
　　　　宽敞的办公室里，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落下，在光滑的地面上投出一片艳丽的金色，似带着初夏的温暖。
　　　　电脑前的楚玄，两手顶着一支金色的派克笔，目光飘向远方，却没有落点。自那天知道凌曼就是凌空曼步后，她的身影，娇笑，还有安静的容颜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他的大脑。只要一停下工作，他就会情不自禁地沉入这种让他无法自拔的状态之中。
　　　　“玄，你这几天是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苏沐阳走到楚玄身边，手上的文件在他眼前来回晃悠了几下。
　　　　楚玄回过神，正了正身：“你现在怎么有空管我的事情了？”
　　　　“我最近很闲的好不好？”苏沐阳皱了皱眉，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样子。
　　　　“你这是在向我要求增加工作量吗？”楚玄无视苏沐阳，自顾地理了理桌子上的文件。
　　　　苏沐阳慌忙表态：“当然不是。”然后一个半蹲，躬着身子欺到楚玄跟前：“那个，玄，我想请你帮个忙。”说着，一对惑人的眸子里闪出真挚恳求的光芒。
　　　　“公事还是私事？”楚玄脸色一沉，心下已洞察苏沐阳的意图。
　　　　苏沐阳一脸谄媚的笑道：“当然是私事。”公事，直接丢给这只狐狸就好了。
　　　　“这件事情我不会帮你。”楚玄将收拾好的文件放进桌上的文件框里，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苏沐阳眉头皱起，身体也站直了：“玄，还是不是哥们？”想不到他的话还没有吐出去，就被楚玄给噎了回来。
　　　　“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考虑，唯独这一件，我无能为力。”楚玄站起身，然后两手抱臂站到窗前。苏沐阳在打什么主意，他很清楚。不是他不帮，而是他帮不了。她，只有这么一个，他不会让给别人，哪怕是他最好的朋友。
　　　　“只要你帮我把可可那里给疏通了，其他的事情，我自己来做就行。”这几天，为了接近凌曼，他可是想尽了一切办法，然而，他所有的计划都被秦可可拦腰切断，这才不得不能求这只狐狸帮忙。他明白，当年他和风静言的事情伤了秦可可的心，毁了她的爱情童话。但是，他也是有说不出的苦衷的。
　　　　“我不会再让她受伤。”苏沐阳的性子，他最是清楚，女人于他，不过是烟花巷里的一场梦，过了就散了。而他自然不会让自己的猎物变成别人的盘中餐。
　　　　苏沐阳却想当然地理解成了秦可可，于是脸色微变，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次我是认真的，我保证不会像上次那样。”
　　　　楚玄转过脸来，但见苏沐阳面色严肃，眼睛里原本的浮华不见了，那一身的风流不羁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于是眉头一皱，淡淡说道：“那又如何？”
　　　　他难得看到苏沐阳这样认真的表情，可是即便他真的浪子回来，他也断不会将自己看中的东西拱手相让，更何况她并不是物件，说让就能让。
　　　　“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我风流成性，生活糜烂。是的，我也确实有过不少的女人。可是不能因为这样就把我追求爱情和幸福的权利给剥夺了吧？”苏沐阳自悔型地控诉，说完仰面朝天，双目微阖，长出一口气，过了许久，才用平静的语气继续说道：“这些年，我玩够了，也玩累了，而且现在我老大不小了，事业也算是小有成就，是该静下心来安安稳稳地找个人过日子了，我觉得她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对于一个习惯了在花花世界逍遥的男人来说，平静稳定好比将自己送进牢笼，所以当听到这些话后，楚玄亦是一阵心惊。身为苏沐阳的死党，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他用这样郑重的口吻，这般认真的表情说出如此严肃的话。
　　　　换作其他的女人，他会毫不犹豫地为他争取，可是对象是她，他便不能成全。
　　　　“你是不是想得太远了，她还是个学生。”楚玄挑了挑眉提醒道。
　　　　“没关系，一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苏沐阳不以为意。
　　　　“我说过，她和你以前那些女人不一样。”
　　　　“我知道，把一个女人弄上床很容易，可是让一个女人把脱下的衣服再穿回去很难，所以结婚之前，我不会碰她。”
　　　　“这话如果是别人说的，我信，但你，我不信。”两天不食荤腥，就会变成狼的人，能憋得住才怪。
　　　　“25年你都能坚持，区区一年，我为什么就忍不住？”苏沐阳信誓旦旦。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江山易改，秉性难移。
　　　　“但是习惯也是可以改变的。”
　　　　“我觉得你还是坚持自己的习惯就好，别人的，未必适合你。”
　　　　“可是我已经决定了为她改变。”
　　　　“她不需要。”
　　　　“你该不会是真的后悔了吧？”苏沐阳将楚玄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目光如炬，最后死死地定格在他的脸上。
　　　　楚玄阳毫不避讳地对上苏沐阳的目光，双眉一挑，模棱两可道：“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
　　　　苏沐阳盯了楚玄半晌，许久才松了全身的劲，然后讪笑着答道：“你后悔也没有，她，我志在必得，而且，你现在就算对她有想法也没资格了。”记得当天楚玄可是默认了自己取向的，再优秀的男人，被扣了上基佬的帽子，差不多就和女人绝缘了。
　　　　“这个不劳你挂心。”苏沐阳所指，楚玄心知肚明，只不过在他看来，那是一把双刃剑，如果用得好的话，还可以将劣势转化成机会。其实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凌空曼步对玄天一剑的态度。
　　　　“玄，好马不吃回头草，既然一开始你没看上，看在我们兄弟这么多年的份上，你就当送我个顺水人情吧。更何况，当年，你连沈梦菲都能拱手让给陈诚。”苏沐阳看不出楚玄心里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按照他对楚玄的了解，当初既然他没有看上凌曼，后悔的可能性不大，可是刚才那些话，又好像真的挺在乎的。
　　　　楚玄白了苏沐阳一眼，没有回话。
　　　　说起他和沈梦菲的那场恋爱，其实还有一段故事在里面，只不过这段故事关系到自己另外一个死党的尊严，所以除了他们两个，其他人看到的都是只是表面，包括苏沐阳。
　　　　见楚玄没有吭声，苏沐阳自当成他是默认了，于是赶紧添火加柴，可怜兮兮道：“这几天，我电话也打了，还去学校堵过人，可是都被可可挡了回来，玄，为了我后半辈子的幸福，你就帮我在可可面前说句好话吧！”
　　　　“呃？”楚玄眉锋一凛，一对明眸逼出两道阴气瑟瑟的寒光，面上更是黑云密布。想不到，他还没有出手，苏沐阳就已经开始行动了。果然，在情场上，他还是个新手。不过好在苏沐阳提醒他，这种事情，先下手才是硬道理，也该是他撒网的时候了。
　　　　于是，当天下午，秦可可就破天荒地接到了楚玄的电话，说是明天他正巧路过学校，顺便请她们寝室所有的人吃饭。

　　☆、第037章　放长线钓大鱼

虽然楚玄和凌曼的事情，让秦可可对这个表哥的好感度降低了不少，但是难得他第一次这么主动请她们吃饭，所以秦可可还是非常开心的。
　　　　于是，她还是格外隆重地向室友们宣布了这则消息。
　　　　“我刚好来例假，所以明天就不去了。”第一次的尴尬，第二次的招摇，让凌曼对楚玄有了一种畏惧之感，加上大姨妈来得凑巧，所以她有了正当理由。
　　　　“那好吧。”怕两人见面尴尬，秦可可便没有勉强。
　　　　于是，第二天下午，秦可可、叶晴兰和罗薇一行，前往赴约。
　　　　“你们寝室不是有四个人吗？”楚玄见来人中唯独缺了他最想见的那一个，不由得皱了皱眉，目光却穿过三人的间隙看向远处，企盼着能看出一线希望来。
　　　　“小曼今天身体不舒服，所以就不去了。”秦可可说着拉开了车门。
　　　　“我看她是压根不想来。”叶晴兰钻起车里，嘟嚷了一句。
　　　　“那我们走吧。”楚玄的目光恋恋不舍地收回，轻叹一声，心里漫上一丝淡淡的失落。
　　　　原以为今天可以见到她，化解他这些天的思念，想不到她竟然找了借口故意避开他，看来他的情路还是相当坎坷的。
　　　　楚玄上车，系好安全带，然后发动引擎。
　　　　“哥，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请我们吃饭了？”坐在车里的秦可可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楚玄不喜欢麻烦，更不会主动给自己找麻烦，所以对于自家哥哥反常的行为，她还是十分好奇的。
　　　　楚玄打着方向盘，目不斜视，面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泰然自若道：“哥哥请自家妹子吃顿饭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他当然是另有目的的。
　　　　“我只是觉得奇怪而已。”秦可可撅着嘴回答。
　　　　“帅哥，你该不会是看上我们学校某位帅哥了吧？”叶晴兰也觉得有问题，想当初，秦可可想他请她们吃饭，那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叶晴兰感觉这个男人的目的绝对不会单纯。
　　　　“你猜。”楚玄勾起唇角，似是而非地吐出了两个字。
　　　　“该不会你也对周梓恒学长感兴趣吧？”叶晴兰做了大胆的猜想，楚玄这样的人物看中的，那必然是极好的，而他们学校最拿得出手、最具代表性的男生就是周梓恒了。
　　　　“咳咳……”楚玄还没有回答，一直没有吭声的罗薇突然用力地咳了两下。
　　　　叶晴兰瞟了罗薇一眼，不以为意，继续说道：“还好我家小曼已经不喜欢他了，要不然，这次她就得更伤心了。”如果凌曼和楚玄抢周梓恒，凭着面前这个男人如此强大霸道的气场，估计校草被掰弯的可能性更大。
　　　　“凌曼以前喜欢他？”楚玄假装不经意地问道，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却紧得爆起了青筋，一双桃花眼也因为嫉妒而烧起了熊熊烈火。原来她上次说的那个男生叫周梓恒，好吧，他记下了这个名字。
　　　　“是啊，不过，帅哥，你是怎么认识周学长的啊？”八卦是叶晴兰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更何况是如此唯美的bl八卦。
　　　　“我和他，嗯……”楚玄语气冷冷的，故意顿了顿，过了半晌，才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不熟。”
　　　　“这么说，你喜欢的不是周梓恒？”叶晴兰一脸失望，虽然楚玄和凌曼没走到一起，但是如果能和周梓恒恋爱，那也是蛮唯美的，她不是腐女，只是，如此绝色的两个帅哥玩基情，她还是很有兴趣的。
　　　　“行了，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罗薇单手支着车窗，忍了半天终于还是出了声，虽然当年她被拒绝了，但是那个人，她依然不允许别人诋毁。
　　　　“切。”叶晴兰白了罗薇一眼，显然对她这样的维护不屑一顾。虽然周梓恒确实很优秀，但是自知道他弃凌曼选了杨初雪，叶晴兰对他就没什么好印象了。不过，考虑到寝室的关系，这个时候，她也没打算为了他和罗薇撕破脸，于是安静地没有再说话。
　　　　这次，楚玄挑的是一家顶级的五星级餐厅，而且订的是豪华包间。
　　　　“哇噻，帅哥，原来你这么土豪啊！”一进到包间，看到那一室的金色装潢，叶晴兰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快被闪瞎了。饶是她出身富贵之家，也不得不为之震惊。
　　　　“是啊，请我们吃饭，其实用不着这么破费的。”罗薇也跟着附和，刚才路过大堂，她有瞄到上面的最低消费标准，小心脏也被吓得跳错了节拍。
　　　　“哥，你今天是不是被烧坏了脑子？”对楚玄而言，请这样一顿饭当然不是什么问题，只不过，她们还是学生，这样的饭局，显然有点太过了。
　　　　楚玄一脸春风暖阳般的笑，自然而然地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然后绅士地为三人拉开坐椅才缓缓说道：“难得请你们吃饭，当然不能太随便。”更何况，他还另有企图，而这，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那为什么上次……”秦可可想起凌曼，于是又住了嘴。
　　　　“就是因为上次那顿饭，大家吃得不太愉快，所以我想了想，可能是地方选得不够好。”楚玄边解释，边坐了下来，然后顺手将菜谱递给叶晴兰：“想吃什么尽管点，不用客气。”
　　　　“帅哥，你这是要我们吃金子啊！”叶晴兰翻着菜谱，原本又大又圆的眼睛，这一刻已经鼓得像灯笼一样，然后将菜谱一合，眨着两片长长的睫毛提议：“要不，帅哥，你折现吧！”看着那贵得离谱的菜价，她根本下不了嘴啊。
　　　　“叶晴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