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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知道所有一切吗？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想知道，非常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还有没有亲人。这种失忆的苦楚，只有同病相连的人才能知道。这种苦每时每刻都在狠狠地啃噬着心，远比皮肉之苦更加苦楚。
　　此时好似稍微原谅了点安德烈，安德烈的苦楚是对安娜的魂牵梦绕，而她是对自己的身世。
　　金能让她知道吗？金到底是谁？所谓近期有大动向又是什么？一个个问题都紧抓着她，让她简直难以呼吸，异同那时金抱着她的时候。
　　“何～”莱尔看着她：“你有心事。”
　　比尔一听，立即叽叽歪歪起来，打翻了沉静：“什么心事？告诉我吧，是不是不知道选择谁？不是说过了，等一段时间，看看黄伟国发展情况。”
　　什么跟什么呀……她深吸了口气，有点烦躁地立即就让比尔闭了嘴。过了十来秒，才放过了比尔。真是老虎不发威，当她是hello…kitty。
　　莱尔看着比尔微张着嘴定格，随后倒在了旁边大喘气。
　　“活该！”莱尔平静而优雅地拿起了茶壶开始沏茶。
　　终于可以清净点了，心里回想着金的话，努力撇去一些不愿意去想的事情，还有一句话“神域近期会有一次大动作，你参加并且成功的话……”
　　到底有什么大动作？如果艾伦大师在就好了，可以问问他。但他神龙见头不见尾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
　　二杯茶喝下去后，何凝烟有了主意，站了起来：“跟我去低级别区。”
　　“是去见黄伟国？”比尔一说话，立即看到何凝烟目光一洌，赶紧紧闭嘴唇。主人很好的，但发火起来，会让人没办法活。
　　自从掌握结界，来去越发自如。何凝烟画了一个结界，直接打通到了低级别区的五层健身房。
　　出了结界，就是健身房的内部，不用再从门口走到里面了，看到门口那个皮笑肉不笑的生化接待人就不舒服。
　　等了会儿，感觉有点不对劲，何凝烟呼唤了起来：“教官，教官！”
　　身后的莱尔和比尔相互看了看，有点诧异。比尔双手摊开，耸了耸肩，谁知道主人怎么又到这里来了？
　　喊了二声，教官还是没出来。这有点异常，难道说没有给教官足够的准备时间？何凝烟立即转身，走向大门，发觉有点不对劲，原本这一路上应该有全息图像，几乎每种器材前面都会有一个。
　　比如说跑步机前会有穿着露出结实腹部白色运动小背心和黑色运动紧身裤、竖着马尾辫的辣妹。而哑铃那里会有一个，堪比施瓦辛格，穿着白色运动背心和黑色宽松运动及膝裤的肌肉男。每走过一处，都会吆喝着路过的人，过去运动。
　　但这次什么都没有，一个都没有。这些全息图像都没了。
　　何凝烟停了下来，走到跑步机前：“教练。”
　　可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出现一个图像。走过去试了试，机器开着，要跑自己设定。
　　下了跑步机，继续往大门去。在大门口，生化接待员依旧站在那里。
　　生化接待员永远挂着僵硬的微笑：“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做的？”
　　直接问接待员：“我需要服务。”
　　接待员：“您需要哪位教练？”
　　微微松了口气，到目前还挺正常，看来是没经过大门口：“显示教练类型。”
　　一旁立即出现了各种全息图像，辣妹、肌肉男……下面还标有数字，如果看中哪个说数字就行了。
　　大约略过十几个，接待员提醒：“这是最后一位，是否需要重放？”
　　何凝烟愣住了：“这是全部吗？以前一直为我服务的教官呢？”
　　“没有的可能已经下线。”接待员的话合情合理：“为了能更好的为您服务，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淘汰一批。”
　　但这种话，骗鬼去。不受欢迎，才会淘汰。整个健身房人都没一个，每次来，她都是见教官，就算要淘汰，也不会淘汰他吧？
　　“如果我想要教官呢？”她盯着问。教官说过，他是程序，就算换一个，也会程序不对而答不对题。
　　加大点压力：“别人我不习惯，如果让他服务，我会很满意。”
　　“请稍等，我去试试。”接待员挂着僵硬的笑容站在那里，应该是去找教官的程序了。
　　寂静无声地空旷健身房，还有这样一个玩意，拍个鬼片都够了，幸好身边有莱尔和比尔。要淘汰应该先淘汰这批型号的接待员，换点面部表情丰富点的，这里应该不缺钱，按摩房里的生化人都是非常逼真了，有时甚至只能靠它们脖颈或者耳后镶嵌的身份牌才能确定。那些陪同的生化人还不停的换型号，为什么这种让人极不舒服的接待员却一直保留着，安放在各处，神域的休息区也是这型号。
　　过了好一会儿，接待员发出声音来了：“只能找到部分，您需要他为你服务吗？”
　　何凝烟微微皱眉：“如果是部分的话，会有什么影响？”
　　“程序缺失，会有很大影响，有可能运行障碍，或者各种各样问题，甚至无法顺利地为您服务。建议还是更换其他的，他们也能为您很好的服务。”
　　她没有一点犹豫地说：“就教官。”哪怕缺失了，也有留下来什么，那么就看残留部分是否有用。
　　生化人僵硬的笑容里，此时更多了一份鬼气：“那请进，我现在就将他剩下的程序调入。”
　　得到这样的结果，何凝烟很满意，于是又往健身房里面去。
　　“怎么了？”跟进跟出的莱尔忍不住问。
　　“不知道，等事情结束后再说。”她加快的脚步往里面走。
　　这里是健身房最深，也是她和教官见面时呆得最多地方。等了好几秒，前面有了一片如同电视信号不好的雪花，随后好似有个人影模糊地在里面不断地拉扯变形。
　　“教官！”她试探地叫了一声。
　　终于图像稳定并且出现了，但眼前的景象让何凝烟目瞪口呆，比尔甚至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第408章　求救
　　在好不容易成型的影像，看到一个“不完整”的人形，形同鬼魅，似如丧尸。
　　头顶、脸上、整个身体、整个人的皮肤如同被火烧过、水烫过，斑驳不全，露出暗红色的肉，甚至有些地方深极见骨。右手已经不翼而飞，整条右边胳膊也是残缺不全，小臂剩下白森森骨头，还有一些不多的肌腱或贴或象红色粉丝般吊在那里。
　　原本迷彩服也是支离破碎，从剩下的皮肉和面部轮廓看，依稀能分辨得出是谁。
　　何凝烟惊愕的程度不亚于比尔，按捺住情绪努力平静下来，她不确定地问：“教官，是你吗？”
　　眼前这个“人”，张开了只剩下一半嘴唇的嘴，一开一合好似在说什么，可什么都听不到。
　　影响又模糊了，随后又恢复。
　　他应该还在想努力沟通，可发出的声音却是“呃，呃，呃……”嘶哑又短促，声音在喉咙里无法出来，哑巴或者舌头被剪掉也会这样。
　　影像又一阵的模糊，时间看来不多了，要抓紧。
　　于是何凝烟来了个简单的：“你说的话我听不到，我问，你回答。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
　　对方点了点头。
　　“你是教官吗？”……点头。果然是他，实在是面目全非才会不肯定。
　　“是有人害你变成这样的吗？”……点头，但又慢慢地摇头。随后居然又点头。
　　继续问下去：“有办法恢复吗？”……点头。
　　“教官”慢慢地抬起了，满是血污，看不出皮肤是否完整，但还算是存在的左手，抬起来十分缓慢，好似非常的累。随后在他面前出现了神域特有的文字，这文字不同于其他文字很多拼音，也不同于汉语二个字，有时一个字就能代表一整句的意思。
　　这个子分明就是——“救我”！
　　刚写完，影像就消失了，就跟电脑突然断电关机，一下就没了，就少了一个“啪”的断电声。
　　健身房里，又没了影像，安静异常，刚才的一切好似没有出现过。
　　比尔瞪着眼睛：“他应该写了‘救我’，我应该没看错吧？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没看错，大家都看着。谁都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何凝烟呼吸加深加重了，猛地转身，快步走向大门。对着接待员就质问：“到底怎么回事？”
　　“他的程序已淘汰，从回收站里拿回来会不完全。”
　　事情没那么简单：“是谁有权限淘汰程序？”
　　接待员僵硬的笑容，在这种情况下越发诡异：“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
　　“谁是这个系统的管理员？”“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
　　“怎么才能恢复这个程序？”“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
　　经历了那么多生死磨难，无论是比拼还是参加任务，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已经能很好的控制情感，能让她发火的事情越来越少，可这次她就想拆了这个生化人，砸了、踩扁、跺碎，如果能喂狗立即拿去喂。
　　但拆了又有什么用，就算目前她的级别毁坏掉一个公共财物，扣分也扣不到哪里去。说不定送她减压，不扣分。但又有什么用，该知道的还是不知道，问题还是没解决。
　　她连瞪一眼都懒得瞪，直接转身：“走！”
　　莱尔和比尔跟着她走出了健身房。站在五楼走道上，扶着栏杆往四周望去。观察下来，好似一切依旧，没有任何情况。
　　“比尔。去把黄伟国叫来，我在五层的休息厅等他。”说完就往对面走去，在自助餐厅旁边，有一个休息的小厅，喝咖啡饮料啤酒，人一直不多。而身边的比尔，一听完她的话，就一闪不见。
　　坐在椅子上，等到莱尔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四杯咖啡过来时，比尔带着黄伟国来了。
　　“请坐，有事要问。”她端起了咖啡喝了口，这个时候还是喝点咖啡提提神好。等到黄伟国坐下后，正好要放下咖啡杯：“你觉得这个地方现在和以前有什么二样吗？”
　　离开一处地方久了，记忆就会模糊，除非非常明显改变才会察觉。而且现在她就想知道，这里有什么异常。黄伟国死过一回，其实就跟睡了一觉一样，再回到这里，应该最容易发现不同处。
　　黄伟国有点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你先说，我会告诉你的。”说起来哪有那么简单，说清楚需要时间。
　　黄伟国想了想：“没什么二样的，就是好象……好几次服务没跟上。”
　　她立即追问：“比如？”
　　黄伟国一边想一边回答：“餐厅里的食物，有时没了也不立即添上，要过一段时间。衣服好多上面有，要了后却没有。还有过去剪头发的，头发剪坏了……这种事情以前从来都没有过。”
　　确实没有过，何凝烟皱眉：“我之前一直去健身房，里面有教导健身的视频服务，我一直让一个教官指导。但今天过去，说他被淘汰了，我坚决要，结果……”
　　看她停顿，比尔接了上来：“那样子好吓人，就跟被炸过一样。”
　　“就算是程序，也不可能弄成这样。你们见过程序破损后，就跟人受伤一样吗？”她环顾大家。
　　电脑程序受损也只是模糊或者死机，确实没这样的。
　　教官一直是冷着脸，从接触交谈中，她知道教官是面冷心软，教了她很多东西，这些搏斗技巧和生存知识在执行任务时很管用。在以前神域叛乱，带着低级别区的人打算出逃，教官用各种各样方法提醒了她不要参与。
　　现在对于教官的求救，她又岂能熟视无睹。哪怕是一个程序，也要想办法复原了！
　　可方法呢？问负责人吗？这根本是问不到的。甚至是普通的管理员，从来都没见到一个。能接触的不是生化人就是程序，要么就是飞在天空维持次序的“大眼睛”。甚至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问生化人，答案已经猜得到，永远都是“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
　　三个队友都看着她，应该都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这个问题实在太难解决了。
　　何凝烟突然想到了一处，站了起来，大步往外走去。
　　也没说跟还是不跟，黄伟国看到莱尔跟着，也跟上去。比尔翻了翻眼，当他瞬间跟在何凝烟身边时，桌面上剩下的咖啡已经收拾到了指定放置点。


第409章　破坏财物
　　去医疗室吗，那里的心理咨询就比生化人多点回答技巧，搞了半天也应该是一问三不知。如果想弄清问题，就要走非常手段。
　　大步走出去，直接去了自助餐厅。
　　黄伟国看了看莱尔，难道说何凝烟肚子饿了，吃饱了再继续？
　　自助餐分成六块，从门口到最里面一字排开，级别越高，可以享受的食物越多。如果食物拿得差不多时、或者拿光了，会有新的食物从里面或者上面滚下来补充，保证里面的食物一直会有。
　　何凝烟从一区慢慢走到六区，果然有些不锈钢餐缸里食物已经没有了。这种情况在以前几乎没有，最多二个缸里面没有食物。
　　因为不是吃饭的时间，餐厅里人和往日一样，不是很多，只有二桌，一桌二个人，另一桌三个人。他们都有点好奇地看着这堆人进来，餐盘都不拿地，从门口的一区走到六区。
　　“噗噗噗～”十来根香肠滑落下来，何凝烟走了过去。每个缸上面有金属滑板，食物从上面滚落下来，经过滑板到缸里。
　　何凝烟后退了二步，一声令下：“比尔，把这个拆了！”
　　比尔回答：“好了！”
　　跟前的不锈钢餐缸被挪到了地上，上面的滑板也卸了下来，露出一个大约通风口大小的洞。放在地上的餐缸旁边，有各种工具，起子、榔头、螺丝刀。
　　比尔在一眨眼的功夫，就拆了。在餐厅的五个人看着满地被拆下来的东西，瞪着眼睛还没回过神来。
　　她下命：“比尔，钻进去看看，里面是什么。”
　　“没什么东西。”比尔回答，又是一眨眼的功夫搞定了一切：“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基本都是机器。香肠是用传送带送过来，装传送带的太小，没办法钻进去，看过去里面也只是加热的。”
　　“那么就选个大点的。”她左右看过去，好似全部都是小的，哪怕螃蟹、龙虾，也有可能所用的面积不够让人钻过去。
　　“意大利面，怎么样？”莱尔问。意大利面需要搅拌，就算是搅拌锅，每次掉下来的意大利面也不少，搅拌锅也小不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咣当～”一声，在一米处的意大利面领取点，不锈钢缸子被卸下来，墙壁上露出一个大约一平米的洞。而声音发出来的原因是……
　　“哎呦～”比尔捂着脚呼痛：“出来时不小心，踢到了。”
　　“行了，里面有什么？”莱尔过去一把扶着比尔。
　　比尔疼得龇牙咧嘴的：“一个搅拌锅，面条和配料从一个传送带运过去，倒进搅拌锅里。而传送带洞洞大小，只够我塞一条大腿的。”
　　就听到“嘟嘟嘟”的警报声响起，一个和生化接待员一样的声音响起：“警告，警告，再破坏财物，你将会降低级别，再次，警告……”
　　降级就降吧，她已经是高级大师了，难不成因为破坏了公物就啪叽一下从高级大师变成菜鸟？
　　何凝烟看着四周：“哪个可以在里面砸墙的？”既然洞都那么小，索性砸开。
　　“我看算了吧，就算砸开了，也未必能看到什么。”黄伟国在旁边劝：“你们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拆开？”
　　“嗡嗡嗡……”响起，应该用于巡查监督的“大眼睛”要飞来了。
　　二台有着翅膀的大眼睛一路从外面飞了进来，对着这样一波人，发出严厉地声音：“警……告～”
　　声音有严厉一下变为哑壳，因为东西都好好的，哪里有人破坏公共财产？“嗡嗡嗡”两只大眼睛翅膀不停地鼓动着，而眼睛里象是瞳孔的摄像头对着曾经拆卸过的地方，不停地伸缩，如同瞳孔变大变小。
　　看了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误报，无异常情况！打扰了，请各位继续慢用。”说完鼓动着快得几乎看不出的翅膀飞走了。
　　比尔笑着问：“要不要我把这两只小虫子拍下来？”
　　反正看不清，难不成低级别区还有高振频摄像仪？何凝烟说：“行！”
　　大家都看着比尔，比尔还是微笑着，双手背后站在那里。左右看了看大家：“好了，办完了。”
　　好吧，谁叫他速度快。何凝烟微微侧头，挑了挑眉毛后，往外走出去。
　　就听到餐厅有人如梦初醒地尖叫：“啊，大神！”
　　走到走廊，往下一看，就看到二团支离破碎的机械，在底层的大理石地面上冒烟，还真办完了，砸得真干脆。看着这冒烟的二堆机器，有点解气。
　　又有两台“大眼睛”飞了过去，围在损毁的“大眼睛”旁，来回地飞，好似寻找什么，还发出声音：“嫌疑人不知，嫌疑人不知……”
　　比尔的速度大约都快突破光速了，说他能躲避子弹，都敢相信，嫌疑人不知道是应该的，这种程度的机器，是分辨不出比尔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