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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这种陌生感来自正面方向。
　　非常绅士的替陈曦拉开椅子，在她坐好之后才走到桌子的另一边坐下。副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了几根蜡烛来，关掉了餐厅的大部分灯光后，烛火摇曳让紧张的气氛有些许缓和。
　　舰队的厨师换了一身新衣裳，戴了个高高的帽子，气宇轩昂的走了出来，乍一看还以为是首都星什么有名的厨师呢。
　　“周将军，这是您的午餐。”
　　厨师将一份川菜盒饭放在了周望的面前。
　　虽然平时也这么吃，但今天这样的气氛，就不能给自己上个好看的盘子吗？
　　无视了将军的不满，厨师站在陈曦的身边，抬起手在耳朵的高度拍了拍：“上菜！”
　　这一声吆喝响亮至极，在空荡荡的餐厅里回响着，随后从厨房了长龙一般的出现了送菜的机器人。
　　以往这些机器人会端着一模一样的套餐，四散到餐厅的每一个桌旁，分发给舰队的士兵。可今天，他们每个人手中都端着不一样的餐点，目的地却都是陈曦和周望的这张桌子。
　　“将军，属下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根据规定，您没有特殊待遇。但将军夫人却有。”
　　说到一半，厨师又觉得似乎不难理解。
　　不给夫人一点特殊待遇，就没有人会在决定日选择联邦舰队的士兵了。
　　军舰上的所有人，对于陈曦这个背叛了公平，背叛了将军的人，都在潜意识里怀着一种抵触。唯有这位厨师，是发自肺腑的欢迎。
　　“夫人，不瞒您说，我这身手艺在船上有点埋没了。幸亏你来了，今日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掀起一道托盘的盖子，厨师报起了今日的菜名。
　　“我请您吃，蒸花鸭蒸熊掌蒸鹿……”
　　厨师的菜名还没报完，叫副官拖着拉了将军和将军合法女朋友陈曦的视野之中，即使餐厅的门已经关上，还是能够听到他副官教育厨师的声音。
　　“我看你说相声的才能埋没了！”
　　伴着副官的声音作为背景音乐，陈曦嗫嚅着开口：“我不想回去。”
　　说出来后胸口的淤塞瞬间通常，她抬起头，虽然带着歉意，但是目光坚定：“我不想回去。”
　　周望将军熟练的用筷子给陈曦夹了一块肉，轻轻放在了她手边的盘子里，目光难得的温柔。
　　“谁说要你回去了？”
　　联邦新闻速递
　　“这里插播一则新闻，今日周望将军因不满军部驳回其出征的提议，于前日带一队心腹私自驾驶一架军舰离开了联邦星域，目前已经进入公共……”


第33章　
　　见陈曦没有动筷子；　周将军将椅子往后头一推；　将袖子别了起来；　起身停到她身边。右手拿起了他从未在这间餐厅里见过的酒瓶；　像所有人会做的一样，亲手给自己的合法女朋友倒上半杯助兴的红酒。
　　“不回去就不回去，我不会勉强你。”
　　陈曦抬头，对上了周望黑色的双眸，目光坦诚并没有在欺骗自己的意思。
　　“再说了；　我也回不去了。”
　　周望没有放下酒瓶；　反而将瓶口对准自己的双唇；　咕咚咚的灌了几口。
　　与此同时；　与军舰相隔不远的海盗船上；　洛伦佐试图与这些士兵进行一下有效的沟通。抢来的女朋友又被别人抢走了，对于海盗来说；　遇上黑吃黑并不是什么难得的事。
　　常见。
　　大不了以后再抢回来嘛。
　　被抢走的陈曦已经不再是海盗船上的主要矛盾了，现在更让洛伦佐操心的问题是；　这群人什么时候才能放过他和他的手下。
　　好不容易吐出了他们在自己口中塞着的布，洛伦佐别过头，动作不敢太大，朝着一位看起来稍稍能管点事的士兵使了个颜色。
　　“请问什么事？”
　　那位士兵接收到了洛伦佐的信息；　上前弯下腰；　将自己与重新被按回在桌面上的洛伦佐拉倒同一个高度；　彬彬有礼的问道。
　　星际海盗们开口不是骂爹就是骂娘；　对上这种询问洛伦佐一时还有点不习惯。好在他在士兵失去耐心之前回过了神来；　金发被汗水沾湿，贴在额头上，表情显得有些焦急。
　　“既然已经找到了联邦的公民，什么时候放我们走呢？”
　　总不能一直押着吧？就算真的要将他们绳之以法，那这件事也该由他们出身的自由联盟来做，轮不到……
　　洛伦佐眯着眼睛看向士兵们胸口的文字，轮不到你们联邦星际作战舰队来管。
　　“放你走？”
　　士兵指着紧闭的舱门：“你现在就可以走。”
　　“现在？”
　　幸福来的太快，洛伦佐愣了一下，咧着一口白牙：“哈哈哈哈！”
　　不知道海盗头子为什么突然发笑，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按着他的士兵力度放小了些：“我并不建议你现在就走，就算你穿着防护服出去，但这条航线上平均半个月才会来一趟货船。就这样飘在星空之中半个月，我不认为你有存活到被人营救的时候。”
　　“等等？”
　　洛伦佐打断了士兵的话，两人仿佛有点说串了。
　　“这是我的船，为什么是我走？要走也是你们走啊！”
　　“但我们登陆了，这就不是你的船了。”
　　士兵一副天经地义的模样，还有些意外洛伦佐竟然会生出这样的念头。他跺跺脚，即便这艘船比起他们的军舰条件差的远，却也没有放着不要的道理。
　　“按着星际物权法的规定，你们不能这么做！”
　　一听船都不是自己的了，洛伦佐情绪激动起来，想要从士兵们的束缚之中挣脱出来，换来的却是更多的士兵围了过来。
　　“海盗也尊重物权法嘛？”
　　后头椅子上的阿方索冷哼一声，凡听见他这句话的，除了洛伦佐之外都跟着笑了起来。
　　平日里咱们海盗做的不就是抢别人的东西嘛？谁都可以用物权法来说事，唯独公共星域的星际海盗没有这个立场。
　　“你们是联邦舰队的士兵，怎么能不尊重法律呢！”
　　洛伦佐仍在挣扎：“带着那个小白脸阿方索回去领赏吧！不然只要我活着就会举报你们，已经记下你，你，还有你的警号了！”
　　“你说这个啊？”
　　士兵顺着洛伦佐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胸口，指着口袋上方贴着的号码牌。
　　洛伦佐用力的点头：“你们头目的警号……”
　　“将军，只有海盗才说头目。”
　　士兵纠正道。
　　“你们将军的警号我也记住了！如果一定要扣押我的飞船的话，这将是一场外交事件！”
　　身为海盗头目，这是洛伦佐第一次将法律作为自己的武器。
　　可惜，士兵们耸耸肩，不以为然。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有一位按下手腕上的芯片，投影出了此刻联邦各大门户网站推送的新闻。
　　头版头条早就不是阿方索和陈曦枉顾公平的私奔事件了，而是一张合影，一张星际舰队将军及其心腹的合影。
　　公众对这张照片并不陌生，上次它出现公民的视野之中时，是星球的表彰大会上，他们作为开疆拓土的杰出军人接受媒体采访。
　　谁能知道短短几年后，曾经的杰出人士再次出现在头版头条时会是另一番情景。
　　周望将军，男，29岁。因不满上疯驳回其无理的出征计划，与其心腹在三日前私自驾驶着一辆军舰，自首都星第二星际港口驶离出境，现不知所踪。
　　“凡有其去向消息者，一经证实采纳，将获得一百万星盾的奖励。”
　　阿方索不由得瞠目：“比我的悬赏金额还高啊！”
　　看守他的士兵满面得意：“那当然，我们将军可不是一般人！”
　　“所以呢？”
　　洛伦佐常年在公共星域游荡，对这种新闻并不敏感，甚至不能理解这和他们刚才讨论的话题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所以……”
　　副官不知什么时候从军舰上回了这艘海盗船，众人光顾着说话，甚至没有注意到他究竟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又将对话听了多久。
　　只见副官抬手扯掉了胸口的数字，上前走到洛伦佐的身边，明明身上穿着的是严肃而让人敬畏的军装，眼神却比衣衫不整袒露上身的海盗有着更多的野性。
　　示意按着洛伦佐的人让开，洛伦佐踉踉跄跄的站起了身。还未稳住身形，就被副官抓着衣领将他一连按退数步，后背贴在墙面上方才停下。
　　视线交汇，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所以这艘船是我们将军的了。”


第34章　
　　不管是在联邦星域；　还是自由联盟；　甚至是眼下身处的公共星域，真正意义上的无主之地。拥有枪和和星盾币；　就可以找到任何你想拥有的东西。
　　三天后。
　　周将军在带着士兵接管了洛伦佐的海盗船后，将手背到了身后；　在船上亲切慰问了除洛伦佐之外的船员们。
　　绕着他们列好的队伍走了一圈后；　发现绝大多数的身上都纹着博比特虫的纹身，不由的有些纳闷
　　“为什么？”
　　周将军是个不耻下问的人；　身为一军将领，并不介意询问一个上身几乎没有穿着衣服，胡须上还带着啤酒泡沫，看起来宿醉未醒的男人。
　　被他询问的海盗似乎还没有清醒过来，迷迷瞪瞪的看了一眼周将军，嘟嘟囔囔个不停；　却说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知道答案的洛伦佐被绑在角落，嘴里塞着布条说不出话来。
　　同为人质的阿方索要好一些；　作为一个管理着巨大商业帝国的男人；　治海盗与治员工一理。
　　“纹身能给海盗们带来一种归属感。”
　　一种我和他们一样，属于这里，属于这艘船，生生死死都该在一起的信念。
　　周将军不想自己从身后得来答案；　回头看了一眼阿方索后继续走向一个没有纹身的海盗身边停下；　戴着白色手套；　拨开了他的衣领。
　　“为什么？”
　　同样的一个问题；　内涵却不一样，拨开衣领下的皮肤光洁，别说纹身了，连块伤疤都没有。
　　“因为他的宗教信仰不允许。”
　　回答问题的还是阿方索，朝着海盗努了努嘴　：“头发超过一米盘在头上，身上又只穿红白两色，摩即教徒。”
　　摩即教徒信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终身不剪头发，终身不剪指甲。
　　周望再次回头看向阿方索。
　　都说人不可以拘小节，如果除开阿方索是自己的情敌之外，他会是一个值得尊敬与敬佩的合作伙伴。然而现在，光是看着他就烦。
　　摆摆手，副官立刻会意，手中拿了一支能够叫人闭嘴又不会受伤的联邦新式武器走到了阿方索的身边。正要往他脖颈后头扎去的时候，将军又改了主意。
　　“还是我来吧。”
　　听到将军的的话，副官立刻退到了后头。老实说，这种事情还是自己来做比较舒心。
　　只见周望没有直接朝着阿方索走去，而是走向了一张放满杂物的桌子。
　　上头零零散散的摆放了不少有用没有的东西，白色的手套伸向了一卷黑色的胶带，将其握在手中才走向了自己的情敌。
　　呲啦一声，很是刺耳，胶带纸被撕扯开来。
　　“抱歉。”
　　周望低沉的声音响起，黑色的胶带被紧紧的贴在了阿方索的脸上，与白净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old　school啊！”
　　海盗们见妆开始交头接耳，言语神色之间难言对于周望将军的崇敬之情。
　　即便如今有无数的新式武器可以用来选择，但是星际海盗们一般仍然会选择用布条塞嘴，或是胶带缠脸这种老式的方法叫绑来的人闭嘴。
　　周将军此举实在是深得人心，比以前的船长洛伦佐强多了。
　　再无法说出一个词汇的阿方索让周望将军很满意，放下剩余的胶带，周将军把白色的手套摘了下来，重新走回到了列队的星际海盗对面，站定。
　　“能带来归属感的方式有很多。”
　　其中之一便是，穿着制式统一的衣服。
　　几天后副官驾着小型飞船从临近的行星里绑来了一个据说手艺不错的裁缝。不论对方是否愿意，将其塞进了自己的飞船，也不管对方是否愿意，将其拉进了外身印着博比特虫的海盗船里。
　　裁缝个人非常不愿意。
　　公共星域里的宜居行星并不算多，有没有个人管辖，几乎就是谁有武器谁厉害，谁的武器厉害谁老大。
　　社会治安非常的不好，当被一个身穿军装胸前却没有警号的男人绑走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完了。
　　在见到此行重点为一个印着博比特虫的海盗船时，裁缝几乎可以认定，自己完了。
　　可当他被塞进了海盗船后，对上的无数枪口，而是无数双满含期待的眼睛。
　　正如周望将军所说，能带来归属感的方式有很多，拥有统一的制服是其中一个。
　　“请按着我身上这件，给他们每人做一身。”
　　周将军嘱咐没有回过神来的采风。
　　“好的好的！”
　　虽然在这片无主之地，他穷极一生也没有听过几次请这个字眼。但从对面男人的气场来看，如果自己说出一个不字，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只要原料辅料完备，我会加班加点连夜赶制的！”
　　裁缝的话让周望的表情松了松，似乎独具这个回答很是满意，点点头上前一步。
　　“请跟我来。”
　　一天之内，在公共星域，在海盗船上，能够听到两次请？裁缝抬手抹掉额上的冷汗，认为这简直可以列入十大你在公共星域遇到的奇闻逸事之首。
　　垂着头跟在这位身后，裁缝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步子猜的重了，前面的男人就会停下来朝着他的脑袋给上一枪。
　　这种紧张的情绪跟着他的步伐越来越浓烈，当周望真的停下来的时候，裁缝的脸色都变了。
　　一脸还不想死，裁缝抬起头来，吞咽了下口水，自己有忍不住发问：“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
　　说请字的时候他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
　　周望的手放在门把手上，这艘海盗船也不知到是什么年代的产物，竟然仍有船舱拥有这种老式的物件。
　　“婚纱会做吗？”
　　裁缝一听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要我的命，别说婚纱了，神话传说里的织女给牛郎织的布他都能做出来。
　　是故不住的点头，生怕自己说晚了，脖子上的脑袋在没有机会进行这个动作。
　　“会会会！”
　　又一次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周望手腕稍一用力按下了门的把手。
　　能带来归属感和安全感的东西有很多，一件婚纱，一场婚礼，是非常不错选择。


第35章　
　　门推开的瞬间，小裁缝瞧见里头靠窗坐着一个人；　正朝着可视窗里向外头的星空望去。长长的头发；　白生生的胳膊；　新藕一样的腕；　细溜溜的腰。
　　身为一个在公共星域里讨生活的；　小裁缝一看屋里人的背影，再看看自己身后那位穿着军装制服的男人，都不用明说，他立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强制爱嘛！
　　这种戏码在有政府军存在的地方没有生存空间；　但在这片无主星域，法外之地；　强制爱这种已经消失在地球纪元的戏码再次有了复苏的空间。
　　“你喝水吗？”
　　周将军进门之后找不到可以开启聊天模式的话题；　又怕说错了引得陈曦厌烦；　只好摘掉手套接了一杯热水；　端着朝她走去。
　　小裁缝摇摇头，这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就算说一句今夜的星空是如此美丽也比你喝不喝热水来的正常吧？
　　不出意料；　陈曦果然没有没有喝周将军拿来的热水，起身和周望拉开了距离，陈曦的视线落在了小裁缝的身上。
　　“他是谁？”
　　昨天夜里；　周将军的副官带着穿上所有的队员来她这里鞠躬；　一个接着一个的上前鞠躬叫大嫂。
　　陈曦的记忆里，叫她大嫂的小弟里显然没有这一号人。
　　“这是我找来给你做婚……”
　　周望将军放下水杯；　要给陈曦介绍。
　　小裁缝立马上前；　拍着胸口：“我是先生找来的给您做衣服的。”
　　现在怎么能说婚纱呢；　要等做出来以后给女方一个惊喜嘛！当然是惊还是喜，就不是小裁缝的考量范围了。
　　他要做的就是琢磨一下婚纱的蕾丝要多宽而已。
　　听完来人的自我介绍，陈曦不由得一愣，做衣服？
　　自地球纪元结束后，她一度以为裁缝这种职业已经消失在了历史的滚滚洪流之中了，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个字典里才会出现的裁缝，难免叫她有些吃惊。
　　小裁缝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更为古早的东西，陈曦只在学校组织的博物馆春游里见过一次，还是因为上头的介绍影片太过色气满满。
　　一个女裁缝拿着皮尺，给穿着西装的男人量尺寸。
　　裁缝问，先生你是放左边还是放右边？
　　给彼时年少的陈曦，还未经历过分配日的陈曦，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以至于晚上接到博物馆的调查问卷之后，陈曦在意见建议一栏填上了能不能取消皮尺展品的介绍视频。
　　几分钟后得到了馆方宣教部门的回复。
　　“很高兴接到您的建议，但我们在经历过深思熟虑之后，并且关注了其他参观人员的调查问卷，发现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