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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
　　
　　虽然被肖阑突然爆发的癫狂大笑囧了一下，但大家还是听懂了他后面的几句话，一时间除了凌九面无表情之外，其他人都是一脸兴奋，都知道抗毒血清即将研制成功，谢卿由于一直参与攻关的全过程，所以反应还算平静，而田毅和李常青已经抱头痛哭老泪纵横了，周名扬和冯嫣正叫嚣着要开几瓶啤酒以示庆祝。
　　
　　抗病毒血清研制出来了！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末世即将过去，这意味丧尸将永久成为医学院里的标本和历史书里的照片，这意味着人类的觉醒和复苏！
　　
　　“砰——噼里啪啦隆咚锵！”
　　
　　忽然一阵巨响传来，众人从疯狂的情绪中略微镇定下来，循声望去，却见是凌九正轻吹自己的拳头，旁边是一堆蜷曲的废铁，勉强能看出来那玩意生前是一张不锈钢实验台。
　　
　　“吵什么，血清还没弄出来呢。”凌九皱眉。
　　
　　“……确切来说，情况的确是这样的。”肖阑恢复了一贯的死气沉沉，“现在只是有了雏形而已，接下来还需要大量的实验。所以，我需要一个绝对封闭并且安全的环境，来做最后的攻关，现在的这栋实验楼肯定是不行的。”
　　
　　田毅毫不犹豫地点头：“这没问题，有什么要求就提，就冲这抗毒血清，也会全部满足你。”
　　
　　李常青却收敛了笑容，清清嗓子：“那么……我可以问一下最迟期限吗？肖博士可有把握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研制出血清成品？”
　　
　　“七个月。”肖阑推了推眼镜，镜片微微反光，“请给我七个月的时间，足够了。”
　　
　　于是，肖阑的胚胎干细胞研究成果报告以及实验用地申请在当晚就递交到了头头们办公桌上。即使是这些老油条，也为即将到来的曙光而兴奋，他们连夜专门为此事召开了会议，批准了肖阑的一切请求，并且在人力物力财力上都给予最大程度的支持。
　　
　　在这种时候，Z国政｜府没有再藏私，他们邀请了M方科研人员与会，并最终决定共同进行最后阶段的科研攻关。
　　
　　于是，两天之内，这次为期七个月的封闭实验的参与人员就确定下来了，肖阑和谢卿带领的科研团队和M方考察团一共306人，再加上凌九，实验需要她的血液。
　　
　　冯嫣的军衔已经晋升为大校，成为田毅的直属秘书，每天公务繁忙，他倒是想去参与实验，可惜实在抽不出时间。
　　
　　而周名扬，还有那个倒霉兮兮的M国海军陆战队中校肖恩·杰斐逊，竟然都主动要求参与实验。
　　
　　当被问及原因时，两人的回答不约而同：我们自愿成为抗病毒血清人体实验的志愿者。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上级们还有什么不答应的呢，于是他们的申请也顺利批准。
　　
　　至于那两名打酱油一样的男女1号体，则不参与实验，而是在肖阑申请的那处秘密实验所的地下冷藏室里进入休眠。他们的各项身体机能还不稳定，因此并不打算让他们在离开肖阑看护的情况下，长时间参与剿尸行动。
　　
　　实验所就在首都近郊，是以前军部科研机构留下的一处秘密基地，由于密封和保全措施良好，病毒爆发之前所有人员都及时撤离，所以这里基本没有丧尸，他们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在这里潜心研究。
　　
　　当然了，有凌九这个大杀器在，就算有丧尸，又能怎么样呢。
　　
　　半年后。首都近郊实验基地，地下冷藏室。
　　
　　这里是沉睡着两名1号体的房间，室温常年恒定在摄氏零下一百度。
　　
　　两名1号体睡在两具透明休眠舱里，看起来有点像凌九当年刚刚苏醒时所在的那种舱室。只不过这两句休眠舱外面连接着许多导线和导管，有不少红绿小灯在不停闪烁着，各项数据表明两位1号体一切生命体征均正常。
　　
　　忽然，那名男性1号体的舱外，所有的小灯都熄灭了。
　　
　　男性1号体的手指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推开舱盖爬了出来。他站在那里，目光扫过旁边舱室里□的女性1号体，唇角露出讽刺的微笑。
　　
　　他舒展了一下胳膊腿，扯过舱里的软布围在腰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不断重复着伸展和握拳的动作。
　　
　　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蕴含着属于1号体的爆炸性力量。
　　
　　他走到房门处，找到隐蔽的电闸开关，直接切断了整个房间的电源，而后打开女性1号体的舱盖，扭断了还在沉睡的1号体的脖子。
　　
　　哥……这才是真正的复仇时机啊。
　　
　　男性1号体，或许——该叫他法成然。他淡淡微笑着，轻松一拳轰开坚固无比的加固房门，走了出去。
　　
　　这些人……果然是对这里的保全措施太放心了么，竟然连一个看管1号体的人都没有。
　　
　　法成然边走边想，随手杀死路上遇见的科研人员，他们连叫都来不及叫就被扭断了脖子。
　　
　　哎呀……看来当初决定去做1号体实验志愿者还是很明智的，这个身体可真是好用，有点舍不得去死了呢。
　　
　　他嘴角始终挂着浅笑，一路走一路杀人，终于来到了实验所自备的军械库门前。
　　
　　轻松毁掉库门，法成然走进去，随手拿起一个手雷拔掉了引线，轻轻把它放在地上，然后坐在了它旁边，闭上了眼睛。
　　
　　这个时候，那个凌九，还有名扬他们都在做什么呢？肯定是在为抗毒血清的事情忙得团团转吧。
　　他们也累了半年了，该休息了。他唇角笑意加深，隐约露出几分疯狂。
　　
　　当晚，首都幸存者基地接到了实验所被炸毁的噩耗。似乎是有人闯入了实验所的军械库，引爆了一只手雷，从而导致整个军械库里的大量弹药全面爆炸，实验所本身面积就不大，那么多军火凑在一起爆炸燃烧的威力又格外强，再加上实验所良好的密封性……
　　
　　所有科研人员全部罹难，没有幸存者，连两名1号体也没能逃脱。就连那个传说中核弹才能毁灭的凌九……也死在了这场灾难中。
　　
　　是的，这是一场灾难，不仅仅是实验所的灾难，而是全人类的灾难。
　　
　　所有的研究成果、科研样品，以及那块珍贵的蓝鲸干细胞组织，都在大火中化为了灰烬。
　　
　　冯嫣、田毅和李常青一百万个不相信凌九会被这种小爆炸弄死，可他们去现场搜寻了很多次，等了很久，也始终没有得到任何人生还的消息，只好失望而返。
　　
　　时隔半年，全球活死人的比重已经激增到了95％以上，很多大型的幸存者基地还在苦苦支撑，而更多的基地已经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沦为了丧尸的乐园。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甚至来不及给人类再一次研制出抗毒血清的机会。
　　
　　Z国首都基地召开的紧急会议上，Z方和M方的所有高层人员都在发呆，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办。
　　
　　旁边有几台电视电话机，几个大屏幕上是几名面色凝重的男女，各色人种都有，有几个颇为熟悉的面孔，赫然正是以前经常在新闻中露面的各国首脑。到了这时候，再没有什么藏私的必要了，人类已经到了攸关存亡的时刻，科学家和超能力者都已死去，人类这个物种的命运，已经掌握在了这批人手中。
　　
　　屋里沉默良久，田毅忽然叹了口气，闭了闭眼，哑着嗓子说道：“算了。”
　　
　　李常青一惊：“老田？”
　　
　　所有人都望向田毅。
　　
　　田毅站起来，把手一挥，眼中露出一抹狠色：“用核弹吧。”
　　
　　2013年3月30日上午十点整，于Z国首都幸存者基地召开了“最终会议”，会议决定，由Z、M、E、Y、F五个核能力国家，使用包括原子弹、氢弹、中子弹在内的核武器，在世界范围内毁灭感染生物。
　　
　　核爆期间，将使用交叉引爆的方式，从而避免可能出现的徇私现象。M国和E国由于核弹头储量最为丰富，所以负责的地区要多一些，M国负责整个亚洲，E国负责欧洲和大洋洲，Y国负责南美洲，F国负责非洲，Z国则负责北美洲。
　　
　　“这将是一场灾难！没错！一场比病毒感染性质更恶劣百倍的灾难！因为这是由人类自己主动造成的！”有幸与会并拥有发言权的冯嫣忍不住拍桌子了，脸上是不容错辨的盛怒，“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大范围引爆核武器的后果？全球所有的人类聚居地都将变成重度辐射区，植被沙化，河流干枯，甚至整个生态系统都会被改变！然而能活下来的人却没有几个！他们的后代也将患有各种各样的辐射病，不出三代，人类这个物种必将灭亡！”
　　
　　“就算是毁灭了丧尸，人类也一样会死，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冯嫣怒极了，不管不顾地对着一众大官咆哮，“你们这样决定……对得起那些在实验基地牺牲的人吗？”
　　
　　一想起凌九的死，他就……忍不住爆发。
　　
　　全场寂静。
　　
　　半晌，才有人开口回答他，声音里带着绝望：“那难道还有其他办法吗？”
　　
　　冯嫣一滞，呆了半晌，颓然坐回椅子里。
　　
　　是啊，没办法了呢。已经……走投无路了。
　　




☆53、曙光（结局）

　　地点：S市市郊某高速公路某休息区某超市的地下研究基地。
　　
　　……简单来说；其实就是凌九第一次苏醒的地方。
　　
　　大约五个多月前，凌九、肖阑、谢卿、周名扬、肖恩以及十几个科研人员秘密离开了首都附近的实验所；来到了这里。
　　
　　是的，此行极其秘密；除了上述这些人之外，没有人知道他们已经离开了首都，甚至连冯嫣田毅和李常青这些人都不知道。
　　
　　五个月前，某次例行对休眠的1号体检查过后；凌九忍不住拧起了眉毛。杀丧尸蓝鲸那次曾经出现的那种不对劲的感觉；随着最近几次检查1号体，出现得越发频繁了。她一向不凭直觉做事，但同样的不祥感出现次数多了；也是很值得怀疑的。
　　
　　“我想；你或许该对那两个1号体进行一次全面检查。”抽完血后，她这样对肖阑说。
　　
　　“什么意思。”肖阑头也不抬。
　　
　　“不知道，就是感觉不对劲。”
　　
　　肖阑难得地被实验之外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抬头盯了一眼凌九，沉默许久才说道：“如果你是对那两个1号体有意见的话，我只能说，我没有任何动他们的权力。”
　　
　　凌九挑挑眉，也没再说什么。毕竟就算那种感觉再怎么强烈，她到底还是那个崇尚暴力解决问题的凌九，事情走到最坏的地步，也不过就是拳头决定一切，至少这几个人的人身安全，她还是能保证的。
　　
　　然而，当谢卿知道了凌九的想法之后，看多了宅斗宫斗各种乱七八糟小说最喜欢东想西想的宅女心中立刻警铃大作，觉得这座实验所怎么看怎么不安全，甚至觉得下一秒就会有图谋不轨的人来抢血清抢样品抢阿九（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于是，经过众人的进一步商讨，终于还是决定了秘密更换实验地点。凌九醒来的那个S市地下研究所，肖阑以前曾经去过，对那里也很熟悉，虽然保存度肯定不如首都实验所完好，但密闭性和安全性却犹有过之。
　　
　　于是，不久后的某天，肖阑动用了他的权限，调度了一架小型客机，暗中和当日出去执行任务的一架飞机调换了班次，又带了几名得力的科研助手，一行人离开了首都。
　　
　　谢卿自告奋勇做了他们留在首都的接应人员，飞机调换班次之类的手脚都是她帮忙掩盖过去的，而为了保证谢卿之后能够安全前去S市，凌九也留了下来。直到肖阑等人走后一个半月，凌九才带着谢卿直接驱车走高速到了S市。
　　
　　一路上遇到的丧尸怪物，比之前他们来的时候要多很多，进化体的数量更是明显增多。不过有凌九在，这趟旅途也是有惊无险了。
　　
　　也幸好是这次临时更换实验场所的决定，让他们躲过了一劫。
　　
　　不过……躲在S市地下研究所也有弊端，那就是消息闭塞。所以他们始终都没有首度方面的任何消息。
　　
　　凌九临走时倒是带了一台无线电发报机，无奈只能发信息而不能接收信息。是打算血清研制出来的时候，第一时间通报给首度方面知道的。
　　
　　2013年3月31日，“最终会议”召开的第二天，也是会议决定引爆核弹的当日，凌晨5：21，当最后一名接种了丧尸病毒并接受血清治疗的志愿者肖恩杰斐逊的体温恢复到36。5℃的时候，肖阑整个人都疯了。
　　
　　“我宣布！”他红着眼睛，又是哭又是笑，裤裆某处又隆起了一小块，当然已经没有人去在意那些细节了，“世界上首支Solanum病毒疫苗暨抗毒血清，研制成功！”
　　
　　他高高举起手里那支透明无色的针剂，仿佛举起了一尊金光闪闪的奖杯。
　　
　　小小的实验室里爆发出一片欢呼声，谢卿夸张地哭了起来，肖恩通红着脸爆出一大串鸟语，然后就要冲过来拥抱凌九，结果被周名扬以不可思议的大力挤开，惊悚地看到他一把抱住凌九，然后低头就想亲那女凶神的脸。
　　
　　凌九一眯眼，一把推开周名扬，看着他蹬蹬蹬倒退三步，嘴巴还撅着，直接亲到了来不及躲开的M国人脸上。
　　
　　“啊啊啊啊恶心死了啊啊老子才不要搞基尼玛——”周名扬鬼哭狼嚎。
　　
　　凌九心情不错，唇边露出微不可察的笑意，转过目光望向肖阑手中的针剂，透明的棱形玻璃管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折射出彩虹一样七彩的光泽，美丽夺目。
　　
　　为了活下去而活吗？也许……
　　
　　她正发呆，忽然间，整个房间大力摇晃了一下，然后远处传来可怕的巨响，感觉就像是地震一样。
　　
　　这样的震动只持续了几秒，然后就恢复了正常。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第二波震动又来了，这次比上次剧烈很多，实验台上的一些器皿被震落到了地面，房间四角的墙皮都开始脱落了。
　　
　　“不好，快点离开这里！”凌九猛然意识到情况不妙，立刻打开门，“回到地面去，这里马上就要塌了！”
　　
　　相处这么长时间，众人早就养成了“凌九的话必须要听”的好习惯，于是谢卿迅速开始收拾必须带的药品和文件，周名扬和肖恩则跑去各人房间拿一些必要的物资和武器，肖阑则亲自收拾珍贵的血清样品。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众人已经收拾完毕，集合在实验所大厅里，震动一波接一波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剧烈，凌九怀里抱着无线电发报机，只来得及大喝一声“快跑”，然后带头向外飞奔出去。
　　
　　她并没有帮助其他人，因为在她的计算里，离实验所完全塌陷还有一点时间，这点时间足够众人跑出来了。
　　
　　从实验室回到地面不过短短几分钟的距离，可所有人都觉得像是过了几年一样漫长，整个大地都在脚下剧烈颤抖着，轰响在耳边，不断有沙子和石块掉落在脸上。可当他们回到地面的时候，都惊住了。
　　
　　此时还不到六点，天边刚露出一抹鱼肚白，这里却被火光照得通透明亮。这个高速路休息区早已成为一片废墟，硝烟弥漫，到处都是巨大的弹坑和飞扬的尘土，远处的树木被冲天的大火烧着了，有几个丧尸在火中翻滚着发出惨嚎。
　　
　　“这……这到底是怎么了……”谢卿颤着声喃喃说道。
　　
　　“这是核引爆之前的试爆。”凌九沉声说道，眉头狠狠拧在一起，“首都肯定出什么大事了，不然他们不会突然决定使用核武器。”
　　
　　“核、核武器？不是吧难道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周名扬蹲在地上抓头发。
　　
　　“嗯。现在只是试爆，用的是普通导弹，再过十几分钟，估计就要用核弹头了。”凌九哼了一声，把无线电发报机放在地上，“不管怎样，先把血清研制成功的消息发给首都方面，也许还来得及组织核爆。”
　　
　　她正准备开机操作，肖恩却突然一脸惊恐：“where’s　Xiao？”
　　
　　“啊！对啊！肖阑那个死人呢？”谢卿尖叫起来。
　　
　　“擦！老是拖后腿，他可还拿着血清啊！”周名扬终于有机会大骂别人拖后腿了。
　　
　　凌九狠狠捶了一下地面，混凝土路面瞬间裂开一个大洞。她回头看看已经完全塌陷的超市入口，扭头冲谢卿伸手：“给我注射暴化试剂，快！”
　　
　　谢卿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红着眼圈点点头，打开刚才收拾的小型低温医药箱，取出一支粉红色的试剂，推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