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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姜恬的话还没说完，顾澈就冷冷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像是在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用力甩开姜恬握着她的手臂，胡乱抹了把白皙皮肤上的水渍，就这么湿哒哒地转身离开，在一众路人惊讶的目光里。
　　姜恬已经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估计在顾澈的心里，自己不仅是个伪君子，还是个骗子。不过，虽然给顾澈造成了这么不好的印象，她很抱歉，但是，估计她跟这个人以后也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了。
　　从前的姜恬是这么想的。没想到只过了这么短的时间，就又见面。姜恬重重叹了一口气，把头埋在被子里。窗户被她打开，夹杂着夜晚腥气的风吹进来，抚平了姜恬身上的燥热，让她的困意渐渐袭来。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电话铃声却又响了起来。姜恬勉强睁开打架的眼皮：“喂，你好，哪位？”
　　对面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您好，是姜恬姜小姐吗？”
　　“是我。”
　　“姜小姐您好。我是LPL季后赛重庆场的负责人，请问姜小姐，您的机票和酒店，是我们给您定好，还是您自己定我们再报销？如果需要我们预定的话，请提供您的真实姓名和身份证号，方便我们提前定好。”
　　姜恬皱起眉头：“我只是个临时工。是替我学姐孟小雪去主持的，你们找错人了吧。”
　　“不好意思姜小姐。我们这边是没有错误的。当初孟小姐说要调整工作，换您来跟我们签合同的时候，签的是十五场比赛，包括一场夏季常规赛，还有今年十月在欧洲的小组赛，如果你对合同的条款有什么疑惑的话，我们也可以把合同的复印件都发送给您，上面还有您的亲笔签名。”
　　姜恬从床上惊坐而起。困意消失的干干净净。当时孟小雪叫她顶替自己去主持的时候，确实让她签了字，但是当时她也是焦头烂额的，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就签上了自己的姓名。
　　没想到竟然是十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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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姜恬重重叹了一口气，倒在了床上。
　　电话那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姜小姐？姜小姐？您在听吗？你打算是。。。。。。”
　　“算了，都交给你们安排吧。不好意思。”
　　姜恬挂了电话。不一会儿功夫，那边果然把航班的信息和酒店的地址都发了过来。姜恬扫一眼，闷声倒在了枕头上。想来想去，她拨通了孟小雪的电话。
　　“学姐，你当时给我签的合同，是十五场的吗？但是你当时不是告诉我只有一场吗？”
　　孟小雪这人素来脑子灵光，反应也快，遇到这种事情，二话不说，立刻开始道歉：“对不起啊学妹，我这不是当时确实着急吗？”
　　姜恬的声音冷了几个调：“你有什么事忙的？”
　　“啊，我，我啊，我最近生病了，而且事情也多。但是这不是签合同了吗？我又不能毁约，所以只能让学妹你顶一阵了。。。。”
　　“哦。生病了？那我前天在爱影奇妙夜上看到的女主持不是你吗？还是说你会□□术了？”
　　电话那边的孟小雪有些惊讶。当时她之所以让姜恬代替她去，也是觉得她这个看起来十分温柔的小学妹，即使被发现了，也不会跟她闹的。没想到姜恬竟然这么快就把事情发现了，而且还给她打电话来质问。
　　孟小雪慌了神，说道：“学妹，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
　　姜恬却阻止了她继续说的话：“学姐。我今天给你打这个电话，也不是想要指责你或者再严重一些，会去网上公开指责你之类。我只是告诉你一件事，我当时没有多想，一个是因为我家里出了事情，心情很不好。最重要的，是因为我相信你。不愿意去多想。但是今天的事情，让我把一切都弄明白了。我会替你去采访这十五场比赛，但是咱们之间也就这样了，再见。”
　　“哎，学妹。。。。你别。。。。”
　　姜恬没有理她，自顾自挂了电话，然后，把孟小雪的联系方式从手机里删除，把她的微信也拉黑。那边的孟小雪还处在一片迷蒙之中，反应过去再给她打电话，那边已经拉黑了。她没想到姜恬真的生这么大的气，这是下了决心要跟她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了。她换了几个号给姜恬打过去，但是对方聪明极了，最后索性关机。
　　第二天一早，姜恬往学校里去开证明请假。今天是个嫩阴天，天气不算太热。姜恬也转到体育馆旁边的舞蹈室去，打算练习一会儿再走。谁知道，到了一楼舞蹈室，还没推开门，就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那是她班上的同学。
　　“哎，姜恬好久都没来了，她去哪了你知道吗？”
　　旁边的女生冷哼一声，说道：“你都不知道吗？她家里出事了，不是都没来好久了吗？估计连期末考试都参加不了。”姜恬听了出来，那是她们班级的白桐，自从大一上学期的文艺汇演之后，就跟姜恬闹了别扭，一直到现在也没好，经过快三年的发酵，估计白桐对她的怨恨已经能酿酒了。
　　姜恬退后两步，依旧站在门边，听着里面两个人的对话。
　　白桐率先说道：“我听说她爷爷死了。听她舍友说的。当天她凌晨两点多就走了。她爷爷死的很突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我觉得，肯定不是自然死亡。”
　　站在门外的姜恬呼了一口气，忍着渐渐涌上来的怒火。继续听着门内的对话。
　　另外一个女生说道：“我觉得也有可能。要不然她怎么那么急匆匆地就走了。她不是从大一到现在从没逃课过吗？”
　　白桐冷哼了一声，说道：“谁知道是什么意思，我觉得，没准是个贪官污吏，或者谋害害命的无良奸商。你看看那个姜恬，说是不炫富。但是恨不得全身上下都裹着名牌。还有她那条金项链，吊坠还是个那么俗气的花，真是要笑死我了。。。。。暴发户。。。。”
　　门忽然被重重推开。两人的谈话戛然而止。姜恬冷漠精致的脸出现在了两人眼前。白桐心虚地往后退了几步，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她已经快步走了上来。到白桐身边，说道：“道歉。给我爷爷，道歉。”
　　白桐眉头一挑，说道：“姜恬，你还真的疯了，我说什么了你就要我道歉？”
　　姜恬扬了扬嘴角：“好，既然你不承认，我就拿出证据来。”姜恬举起手机，摁下了播放键。刚才白桐诽谤姜恬爷爷的话，一字不落地全都做了录音。姜恬在白桐惊讶的眼光中，把手机收了回去，继续道：“怎么样？如果你不道歉，就走法律程序。你这是诽谤死者。”
　　白桐的眼睛里闪着惊讶的光，语气里满是不相信：“姜恬，你是不是疯了？”
　　姜恬冷冷一笑，说道：“那好，那就回见。”姜恬说完这些话就自顾自地离开，一阵风似的带上门。也不给白桐和另外一个女生继续说话的机会。
　　直到姜恬消失在两个人的视线里，另外一个女生才反应过来，戳了戳白桐：“还不赶紧追上人家道歉去啊！”
　　白桐手指微微颤抖，说道：“不可能吧，她还真要告我？姜恬是不是疯了！”
　　“谁知道啊！要是她真的跟你法院见了怎么办？你还不快点过去道歉！”
　　白桐这才反应过来，穿上衣服跑了出去。姜恬脚步飞快，白桐追上她的时候，姜恬已经走出校门，在一排栽满法国梧桐的走着，小白裙子的裙角随着风微微飘扬起来，白桐紧皱着眉头，还是跑上去，从背后拽住了她的手臂。
　　姜恬回过头来，看清来人是白桐，也没说话，而是把自己的手臂从她手里抽出来，说道：“怎么？想清楚要跟道歉了？”
　　白桐一听说这话，心里又不舒服起来：“姜恬，你是不是有病？就算咱们两个一直不和睦，你也犯不上到法院里去告我吧！”
　　姜恬往后退了两步，说道：“你要是这么说话，那就没意思了。还是我刚才跟你说的话，法院见吧。”
　　她说完了这话，转身就走。白桐着了急，一把把将要离开的姜恬拽住。姜恬也生了气，奋力挣脱开来，不想再跟她继续纠缠下去。
　　彼时，顾澈和战队的打野苏童正从蜜雪堡里买了两杯冰咖啡出来，刚走上林荫路，就看到了站在路的另一端，和白桐纠缠的姜恬。她把自己的手臂粗鲁地从白桐的手里抽出来，在她想要再次上前的时候，姜恬还顺手推了她一把，扬扬手机，似乎要随时打电话摇人的架势，有点像小太妹。
　　顾澈顿住脚，对旁边的苏童抬了下巴。苏童把眼镜往里推了一下，辨认出来：“那不是那天采访咱们的主持人思恬吗？怎么看这架势跟那天不太一样啊！”
　　顾澈眯了眯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个女生吵架。苏童凑了过来，问道：“澈弟，这不像你啊，你什么时候对小女生打架感兴趣。”
　　顾澈没理他，而是坐到了一边的长椅上，隔着不太密实的法国梧桐，仔细地看了起来。苏童没办法，也只能坐在顾澈旁边，打开手机，切进群聊界面，一眼就看到了卓子航在群里的嘶吼。
　　“你俩咋回事？叫你们买杯喝的用了十年？大姑娘逛街啊！”
　　“不是我不想回去，是顾澈不想回去。他现在正在大街上坐着，我在这等着他。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到基地嗷。”
　　“。。。。。。怎么肥事？妹纸是谁？”丸子最近在学习网络萌语言，都快不知道怎么正常说话了。
　　“就是前几天比赛之后采访咱们的那位，叫思恬的。澈子眼睛都盯人家身上，怕是要看上人家了。关键是这大热天的，竟然让我在这陪他，不让我回去。可真是太狗了。”
　　苏童把这段话发出去的时候，顾澈也回过头来，拍拍他的肩膀：“走了，回去。”
　　苏童如蒙大赦地站起来，跟在顾澈身后，回头看看，姜恬已经消失在了路的尽头。在顾澈的手划开手机锁屏的时候，苏童眼疾手快地把刚刚发出去的消息撤回了。
　　不过，苏童撤回消息的印记还是被顾澈发现。他问苏童：“你刚刚发的是什么？”
　　苏童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刚刚忽然想到，你说季后赛的话，我拿鳄鱼打野行不行。”
　　顾澈低下头，掰掰手指算道：“咱们虽然进了季后赛，但是要想进s赛，至少也要打进前二才稳定。不然就要打冒泡赛，前面还有WT，ENG，ZX，你觉得咱们能打得过谁？”
　　苏童喝了一大口咖啡，说道：“是啊，而且，听说ENG战队新来了一个上单，猛的不行，二抓一还能双杀。”
　　顾澈漂亮的眼睛眯了眯，褐色的瞳孔在阳光下闪着明亮的光；“什么来头？”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是知道他是个韩国人，但是是在咱们赛区注册的。这个人很奇怪，好像从天而降似的。”
　　“从天而降吗。。。。。”顾澈喃喃。


第6章　
　　姜恬回到家的时候，上次给她打电话的重庆场馆负责人已经把航班信息和酒店地址发给她。日期就在后天。
　　屋子里无比安静。张情情也在早几天搬走了。姜恬空着双手，走到卧室打开行李箱。却又不知道该放些什么东西进去。她坐在宽阔的大床上，对着打开的衣柜发了一会儿呆，才慢慢地放进去几件衣服和面膜。
　　姜恬从下午收拾到日落时分。晚饭的胃口也没了。她想了一会儿，又打开电脑，刚打开游戏界面，就冒出来一条好友请求。姜恬看了一眼，那人叫喇叭花朵朵向太阳。
　　“卓子航吗？”姜恬快速地打过去几个字。
　　“是是是。”
　　“好。”
　　短暂的沉默之后，对方又发来一段话：“姐，我觉得你好像跟之前不大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也说不清楚。感觉有的时候觉得你挺开朗热情的。但是一转眼又觉得很冷。虽然咱们就见了两面吧，但是我就是有这种感觉。”
　　姜恬挑起嘴角，说道：“那可能是你认识我的时间太短了。而且前段时间我确实情绪有波动，正常。”
　　“可能吧。。。。。不过你不是之后要经常做我们比赛的主持吗？到时候见面机会一多，不就能了解了。”
　　虽然自己跟ND战队的成员们也就见过一两面，但是可以说，对卓子航的印象是最好的。她觉得这个比自己还小三四岁的弟弟情商很高，而且会说话，不让别人尴尬。所以，她也愿意跟卓子航多聊几句。
　　片刻之后，卓子航果然又发过来一段话；“双排吗？我现在没事。可以带你上一波分。”
　　姜恬笑了笑：“你不需要打训练赛吗？”
　　“今天放假了，不用打。”
　　姜恬扫了一下自己的段位，又是快要卡在尴尬的定位赛阶段。看到卓子航这么说，也同意道：“行啊，要是你不怕我坑你的话，就来。”
　　卓子航把姜恬拉到了房间里，她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卓子航选了辅助位。
　　“key不打ADC吗、我也可以辅助的。”
　　“不用，不用。哈哈哈。我ADC贼菜。你玩，我辅助你。”
　　“好。”
　　进入游戏界面。姜恬在四楼，她舒了一口气。自己反而不太喜欢一楼，因为四楼可以让她选择出更多unter对面和配合自家阵容的选择。
　　对面的二三楼下路双人组选了锤石和卢锡安。姜恬思索片刻，补了一手霞，是防止对面辅助锤石的钩子和卢锡安的大招。轮到卓子航的时候，姜恬本来以为他会选择能秀的辅助，却没想到在轮到他的时候，卓子航竟然乖乖地选了洛。
　　姜恬有点意外。毕竟每个选手都有一颗想秀的心，但是卓子航却好像没有。
　　游戏开始。姜恬看看对面的段位，目测自己打不过，所以果断地选择了多兰盾出门。看着紧紧跟在自己身后的卓子航。姜恬觉得有点梦幻。
　　姜恬打AD的时候，一般比较稳定，不犯错误，但是也只有少数时候能c。六分钟过后，姜恬抬头看看，上路拿了一血，打野拿了人头，好像还不错。她端起果汁喝了一口，没想到杯子还没放下，卓子航就冲上去开团魅惑了。
　　姜恬还没六级，霞的前期伤害也不高。但是看到卓子航已经上了，自己没有办法，也上去打伤害。但是因为前期补兵的微小差距，对面的下路双人组比姜恬和卓子航更早上六级，锤石和卢锡安的同时大招，霞洛组合吃不住卢锡安前期的伤害，双双倒地。
　　卓子航：“对不起。我开急了，没看到你还没满六级。”
　　姜恬：“没事。是我没补兵。”
　　卓子航：“咱俩好像崩了。”
　　姜恬扫了一眼，塔皮掉两层，顺便丢了一条火龙和一只河蟹。确实很亏，血亏。看着对面打野的动向，姜恬觉得，自己和卓子航怕是要成为对方获得胜利的突破口了。
　　果然，因为前期给对面ADC送了双杀，对面的下野果然把他们当成了比赛的突破口，时不时还要配合中单来一波gank。基本姜恬和卓子航次次都是稳死板，已经快变成提款机了。
　　卓子航：“看来我的辅助玩的还是不够6。。。。。。。”
　　这时候，对面卢锡安还适当的嘲讽了一句：“打死对面的恩爱狗。霞洛biss。”
　　卓子航：“。。。。。。。。”
　　由于下路崩盘的实在有点快，虽然卓子航后面已经开了好几波完美的团战，但是中下两路的相继崩盘，还是让他们跪了一局。
　　结束游戏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卓子航率先说了一句：“对不起。我这团战开的太糙了，第一波实在有点伤。”
　　姜恬：“没关系。我打的也很菜。我先去喝个水。”姜恬站起来，往厨房的冰箱里拿一瓶水再返回，却没看到卓子航发的一连串省略号以及已经开始的排队。姜恬有点紧张，她觉得自己打的确实有问题，要是这局再跪了，那就是摆明了连累卓子航一起掉分。
　　姜恬：“不然还是算了。我不是职业选手，打这个就是娱乐局，你要是跟着我一起掉分，那就太伤了，回头被你们教练骂怎么办？”
　　对方没说话，也没取消排队，好像是执拗地想要赢一局的样子。姜恬也没再阻止，只是暗暗搓了搓手，上局已经跪了，这次可不能再输。
　　但是这局好像是卓子航摆明了不想赢。他竟然选了一个阿卡丽辅助。在队友发出：“演员，你在玩蛇。。。。”种种言论之后，卓子航依旧一言不发。
　　姜恬扶着额角，选了自己算是玩的最好的ADC；寒冰射手。其他三个队友好像已经默认了下路辅助是个演员，从开局之后对两人就是放养状态。更要命的是，对面的下路双人组依旧是锤石和奥巴马，一看到卓子航和姜恬，就嘲讽道：“看来我们这局又能拿分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输了比赛自闭，卓子航好像变了一个人，一句话也不说。而且走位的细节和之前好像也不大像了。姜恬把头发捆了起来，补兵换血，进行了几分钟，正在打算怎么把兵线往前推一点的时候，阿卡丽已经钻进没有视野的草丛，绕到锤石身后，一套漂亮的wq加eq连招，锤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送了一血。
　　姜恬在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