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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医-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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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动刑,便全部交代了,把这次潜逃到嘉州的几个骨干的姓氏住址都说了出来。都是想逃往吐蕃的。卑职生怕这些人走脱了,所以立即进行了抓捕,已经大部缉拿归案,尚有两人没有抓到。”

杜文浩没想到这一锅端竟然抓到了这么多白衣社骨干,心中更是不安。一句话都不说。

吴知县却还是不觉,兀自喜洋洋说道:“据汤中怀交代,由于前些日子我大宋与吐蕃西山部落开战,边境封锁,他们潜逃到嘉州之后,因无法过境,所以一直隐藏在嘉州。其中部分隐藏在团练使的厢军和甲兵兵营里。”

“找到踢苏诚的人了吗?”

“找到了,大人您猜是谁?”吴知县有几分得意地刚想卖个关子,忽然想起上次因为卖关子惹杜文浩不高兴的事情,赶紧惶恐地接着续道:“就是团练使叶钊!”

杜文浩吃了一惊:“是他?”

“是啊,这是汤中怀交代的。潜逃至嘉州的这些白衣社反贼,以汤中怀为最高首脑,为了安全起见,苏诚单独将他隐藏在峨眉山金顶,待边界缉查松懈之后,再潜逃出境。团练使叶钊竟然也是白衣社骨干,当时他也在山上,认为隐藏在峨眉山上不安全,坚持要将汤中怀带下山,与苏诚两人发生争执,苏诚这人有些孤傲,说话难听,叶钊脾气大,一气之下踢了苏诚一脚,苏诚摔倒的时候把饭菜也打翻了。当时苏诚挨了一脚之后就痛得不行,汤中怀又坚持要留在山上,叶钊无奈,这才护送苏诚下山,到山脚分开的。原以为伤得不重,没想到差点死了。”

杜文浩勉强笑了笑:“这样啊,这叶钊隐藏还挺深的嘛,一直不露神色。——那血是怎么回事?”

“是鸡血,他们在山顶歃血为盟,发誓同甘共苦。嘿嘿,想不到这汤中怀一落网,便什么都说了,一个不漏。”

杜文浩苦笑:“是鸡血啊,我还以为是他们打斗留下的人血的,看来,不能随意主观臆断啊。”

“呵呵,这不算什么的,御医大人高瞻远瞩,一举侦破此案,抓住了所有白衣社反贼,大人,另有两名首脑人物隐藏在苏掌柜和团练使家中。上次御医大人交代说先监控这二人,所以卑职没有进入缉捕,只让刘县尉严密监控。这两人应该还在苏掌柜和团练使家中。该如何处理,请大人示下。”

杜文浩挤出了一抹笑容:“那就收网吧!”

“是,御医大人,卑职这就去办!”

杜文浩回到客房,不一会,便听到外面鸡飞狗跳的,还有捕快和甲兵的吆喝怒骂声,随即,很快传来苏家大公子苏诚的女儿惊恐的叫声:“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我爹!放开手,不许抓我……,啊,御医大人救命啊……”

接着便是喝骂声,间或还有殴打哭泣声,只有苏家人的哭喊,却听不见苏诚的声音。想必已经知道这个结局。

杜文浩听得不是滋味,拉过被子将头整个蒙住。躲在被子里,直到外面的声音都消失无影踪了,这才掀开被子。不知何时,庞雨琴等人已经来到屋里,静静地坐望着他。

杜文浩双手一探,无奈苦笑:“这下好啊,一网成擒,一个不漏。咱们这次功劳立得可够大的,不用担心朝廷猜忌咱们与白衣社有关系而治咱们的罪了。”

众女知道他心情不好,都低下头一句话都不说。

第二天一早,吴知县来访,乐呵呵躬身施礼:“御医大人,按照您的指示,已经在苏家和团练使叶钊家将两名白衣社骨干缉拿归案,这两家窝藏反贼,也一并拿下了,现在羁押在衙门牢房里,听候您的发落。”

杜文浩道:“好,今日上午先不授课了,本官要去亲自提审核实。”

“是!”吴知县躬身答应。

杜文浩带着林青黛和李浦,跟着吴知县来到衙门大牢。还没进门,便听到里面呜呜哭泣之声和打骂喝叱之声。

拐过屋角,便看见大牢一个院子里,坐满了老老小小数十口人。刘县尉手里拿着根皮鞭,正得意洋洋站在那指着院子里的人喝骂着,见到杜文浩他们进来,急忙哈着腰迎了过来:“御医大人!”

他想不到跟着杜文浩侦破一件不起眼的故意伤害案,竟然引出了这件谋反大案,抓获这么多白衣社的反贼,这下子升官升定了,不禁喜笑颜开,对杜文浩更是感激不尽。

杜文浩点点头,扫了一眼院子里的老老小小,不见苏老爷子和团练使叶钊他们,正疑惑间,就听得一个孩子奶声奶气叫道:“御医叔叔!”

杜文浩闻声望去,正是叶钊的儿子麟儿。正躺在他的生母三妾怀里,可怜巴巴望着他。

杜文浩冲他微微一笑,眨了眨眼,随即转身问刘县尉道:“苏掌柜和叶钊呢?”。电子书下载

刘县尉躬身道:“回禀老爷,重犯都关在里面牢房里,带着手铐脚镣,跑不掉的。”

“院子里这些都是什么人?”

“这些都是两家的家人和仆从,如何发落,请御医大人定夺。”

“他们知道隐藏钦犯的事情吗?”

“昨夜下官陪同知县大人提审了所有人犯,凡是有证据证明知道内幕的,都关在牢房里了,这些都是确实不知的。”

杜文浩转身问吴知县:“朝廷海捕公文里是怎么说的?对窝藏钦犯者,是否株连亲属家奴?”

吴知县躬身道:“回禀大人,朝廷公文言明,对白衣社教众,全部缉拿,对首脑及骨干,株连三代缉拿,家财充公。对于窝藏者,只缉拿知情不报者,并抄没家财,不知情者不追究。”

“既是这样,按朝廷公文要求,这些人不知情,不在缉捕之列,那都放了吧。”

吴知县和刘县尉连夜提讯,也是为了按照朝廷公文对人犯进行甄别,也知道这些人不在缉捕之列,只是这案子关系重大,他二人不敢妄做主张,所以扣着不放,等杜文浩示下,现在听杜文浩说按照朝廷公文规定放人,两人这才敢放人。

当下,吴知县走到台上,对院里的数十口老老小小朗声道:“尔等听着,御医大人说了,你们没有参与窝藏钦犯,不予追究,现在可以回去了。”

此言一出,场中哭声磕头声响成一片,他们当然是不会知道公文的具体规定的,听说杜文浩下令放人,都是感恩戴德,纷纷哭着给杜文浩跪倒磕头表示感谢。然后扶老携幼,鱼贯而出,慢慢走了出去。

麟儿拉着母亲的手,走到杜文浩身边时,麟儿甩开母亲的手,跪下给杜文浩磕了几个响头:“御医叔叔,求求你,救救我爹吧。他们把我爹关到里面去了。”

杜文浩忙把他搀扶起来,勉强笑了笑,岔开了话题:“便便还有脓血吗?”

麟儿摇摇头。

“要记着吃药,听娘的话。”

“嗯,——御医叔叔,你救救我爹,好吗?”

杜文浩抬头瞧了叶钊三妾梁氏一眼,梁氏会意,急忙福了一礼,抱起儿子,低着头跟着人群走了。

杜文浩望着麟儿充满期待的眼神,心里很不好受。

等院子所有人都走光了,杜文浩这才进了牢房。吩咐把沈氏母子提来。

沈氏全身是伤,目光呆滞,见到杜文浩之后,眼睛立即恢复了灵活,她并不知道是杜文浩指挥吴知县和刘县尉抓捕他们的,所以跪爬几步,磕头道:“御医大人,求求您,救救我儿子吧,他就要死了,呜呜呜……”

杜文浩瞧向那孩子,只见这孩子躺在腐臭的草堆里不停轻轻抽搐,两目发青上耸,鼻翼煽动,是出气多进气少,气若游丝了。

杜文浩转头对吴知县道:“没叫郎中来给他瞧病吗?”

先前杜文浩不敢给孩子治疗,生怕因此而被牵扯其中,但现在这孩子已经作为人犯身份收监,对人犯的治疗是古代仁治的一部分,历来都是如此。即使对于谋反之类的十恶重罪,株连的族人,对未满十周岁的孩子和女人,一般都不处死,要么赏给功臣为奴,要么发配边疆充军,所以对这些人中生病的,也都给予治疗。

吴知县急忙把牢头叫来讯问,牢头惶恐道:“找了,找了两个郎中来瞧呢,也开了药,可是都没能治好。”

杜文浩皱了皱眉,低声对吴知县道:“这是付长友的儿子,这批钦犯都得护送到京城,现在也不知道朝廷会如何发落,不管如何,这些人不能死在咱们手里,还是找个好大夫给他瞧瞧。”

吴知县陪笑道:“要说好大夫,眼下谁能比得过御医大人您啊,只是,您万金之躯,如何能给这等肮脏的囚犯诊病呢。卑职这就去找名医来给他瞧病,务必救活了送到京城去。”

杜文浩想了想,道:“算了,还是本官给他治吧,看他这病,只怕嘉州大夫都很棘手,再耽误下去,人就不行了。”

“对对!那就辛苦御医大人了。”

杜文浩蹲下,问了发病经过,得知孩子已经病了好些天,大便不通,小便短赤。查看了孩子的鼻道,发现干燥灰黑,舌苔满腻燥黄,边缘紫降,口中有恶臭,周身亢热无汗。拿过手掌查看,发现指纹青紫,探手扪其心口,热极炙手,再探手足,却是冰凉。

杜文浩沉吟片刻,伸手翻看孩子的嘴唇,愣了一下,缓缓点头,说道:“立即把这孩子抬到院子里去,快!”

吴知县急忙挥手让狱卒将孩子抬走,沈氏急了,一把将孩子抱住:“你们要干什么?不许碰我的孩子!”

杜文浩沉声道:“你若想你儿子就这么死去,不让碰也行。”

沈氏一呆:“御医大人,您……,您说什么?”

“你儿子得的是麻疹,发现不及时,已经内陷热厥!若再不救治,必死无疑!”

“啊?”沈氏惊呆了,下意识放开了孩子。

杜文浩道:“本官会尽力救他的,不过他病太重了,也没什么把握,一切看天意了。”

沈氏顿时呆若木鸡一般,傻在了当场。

几个狱卒将孩子抬了出来,放在院子屋檐月台之上。杜文浩跟出,问牢头道:“牢房里可以菜地?”

牢头不知道御医大人问这做什么,忙陪笑道:“有有!就在后院。”

“马上把孩子抬到菜地去放着!不要管他,一个时辰之后再说。”

狱卒将孩子抬走了,杜文浩来到牢头的班房里,提笔写了一付方子,交给吴知县:“派人找方抓药,煎好送来。”

吴知县急忙答应了,派人去抓药煎药。

杜文浩回到牢房,先挨个牢房巡视了一边。走到一间牢房前,一个女人嘶声叫道:“御医大人,你答应妾身,饶过我们老爷和妾身的!”

杜文浩抬眼望去,发现里面关的正是叶钊的原配夫人,还有几个女子,却是苏诚的老婆和老娘。

杜文浩站住了,冷声道:“上次你并没有告诉本官,你家老爷窝藏白衣社首领骨干的事情。这是重罪,本官无权处理,只能送你们去京城交皇上定夺了。”

叶钊的老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这些事妾身也不知道,是……,是老爷和二爷他们瞒着偷偷干的……”

杜文浩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心想这女人为了脱罪,把罪责都往叶钊身上推,当真令人心寒。不想跟她废话,继续往前巡视。

来到关押叶钊的房间,见他脖子上带着枷锁,手上、脚上都是铁链,靠在墙角一言不发,见到杜文浩过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很显然,他也不知道这次行动时杜文浩全权指挥的,不过想着杜文浩是京官,正好巡医过此,知县为了邀功,请他来视察看看,好回去给皇上禀报。

叶钊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嘴唇蠕动了一下,却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索性闭上了眼。

杜文浩停了片刻,说道:“你不知情的妾室和孩子,已经释放离开了。”

这里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叶钊也不知道这件事,一听这话,猛地睁开了眼,望着杜文浩,络腮胡子不停抖动。

第344章 塔林的宝贝

吴知州一脸媚笑道:“这都是御医大人恩典,御医大人说了,既然他们与这件事没关系,不知道你们窝藏钦犯的事情,就不用追究了。所以,御医大人下令释放了所有不知情的家人。你应该感谢御医大人恩典啊。”

刘县尉也忙随声附和:“是啊,御医大人明镜高悬,释放了你们家人,还不赶紧谢过御医大人啊?”

杜文浩听他们反复强调是自己的主意放人的,有些疑惑,转念一想,便顿时明白了,这两人知道这件案子关系太过重大,生怕释放家人的做法将来被朝廷追究,所以刚才在院子里当面解释了是御医的主意放人的,现在又再三强调,除了想借此拍马屁,让这些人感激杜文浩之外,更主要的目的,其实是让众人都知道,这件事与他们二人无关,是御医大人决定的。

想通此节,杜文浩倒不害怕,自己是按照朝廷公文的规定执行的,不会有什么错,但对这二人如此推卸责任的用意,心里不由升起一股厌恶,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恶狠狠扫了二人一眼。

两人顿时醒悟,知道御医大人已经察觉二人有推卸责任的嫌疑,忙诚惶诚恐躬身而立,不敢再多言。

叶钊听得明白,禁不住老泪纵横,突然翻身跪倒,带动铁链当啷直响:“叶钊……叶钊犯下这等死罪,原也不指望活命的,只是连累了家人,心中愧疚,今日得闻御医大人释放了家人,叶某……,叶某感激涕零之至,今生无以为报,只等来世,结草衔环,报答御医大人恩德!”

“那到不用,本官有一事不明,你能说与我听,便是帮了我了。”

叶钊低声道:“御医大人请原谅,若是白衣社的事情,下官……咳咳,请恕叶某不能见告。其实叶某也不知道什么。”

“不是这件事。听吴知州说,是你踢了苏诚一脚,你的鞋子比苏诚胸腹部的瘀伤要大,这一点本官已经想明白了,是因为靴子下面凸起的梆子小于外延,以及人体肌肤的收缩作用的结果。但是,为何你那一脚,造成他这么大的伤害,却没有在他衣袍上留下什么印迹。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下官很好奇,能否见告?”

叶钊身子一震,犹豫片刻,伏地道:“御医大人请见谅,当时情况很混乱,叶某只记得我与他发生了争执,后来扭打起来了,我踢了他一脚,踢在了什么地方也记不太清楚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在他衣袍上留下痕迹,嗯……,可能是他后来拍掉了吧。”

“不对!”杜文浩摇头道,“他衣袍上还有几处泥巴印,却不见他拍掉,为何单单拍掉这一处呢?而且,就算拍掉,也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

“这个……,叶某真的不知道了。”

“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吗?”

“嗯……,叶某真的没注意。请大人见谅。”

“那算了!”杜文浩挥挥手,背着手继续往前走。

苏家关在另一栋囚房里。是一栋半地下室的囚房。出门下台阶来到关押苏掌柜和苏诚的牢房,见苏诚躺在草堆里直哼哼,带了手铐脚镣,脖子上还上着枷锁。

苏老掌柜他们自然也不知道杜文浩是幕后指使,也以为他是吴知州他们拍马屁请来瞧热闹的。说到底还是很感激杜文浩救了儿子的命,至于这件事,都是自己惹得祸,怪不得别人。所以苏老掌柜跪倒磕头。

苏诚挣扎着躺在草堆里动不了,只能苦笑点头示意。

杜文浩皱眉道:“他伤势未愈,这样会加重伤势,有个好歹的也不好交代。还是把他脖子上枷锁和手上手铐去了,只戴脚镣就行了。他这么重的伤,又带着脚镣,能跑得了吗?”

吴知州连声答应,急忙吩咐牢头把枷锁和手铐去了。

苏诚挣扎着坐起来靠在墙边,勉力一笑:“御医大人,多谢你……”

杜文浩又问了刚才问过叶钊的那个问题。同样,苏诚也是身子微微一震,也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留下印记。

杜文浩叹了口气:“算了,你身体感觉如何?也许这两天就要送你们去京城。耐得起长途跋涉吗?”

苏诚苦笑:“自己种的因,就要自己承受。若是耐不住,一条性命扔在路上也就是了。”

杜文浩道:“你不在乎这条命,但却也不能让你半道出了事,我还是给你瞧瞧吧,争取在上路前把你身体调理好一些。”

苏诚眼中含泪,抽噎拱手道:“多……,多谢御医大人!”

杜文浩撩衣袍进了牢房,在杜文浩身边蹲下,拿过他的手腕诊脉。

就在这时,杜文浩耳边传来苏诚低低的声音:“御医大人,你刚才问起的我抵挡叶钊那一脚的东西,是一张上古羊皮医方,是我苏家传家之宝。那叶钊有心谋取,一脚正踢在这张羊皮医方上,所以没有留下印记。大人对我苏家恩重如山,若能再答应我一件事,我以此宝相献。”

他们二人在牢房靠里处,光线暗淡,杜文浩脊背挡住了两人说话,加之隔壁囚牢呻吟声、哭泣声、哀叹声,掩盖住了两人说话,所以外面吴知州等人并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就算听到只言片语,也以为是在询问病情。

杜文浩听他说挡住那一脚的是一张上古医方,还是他们苏家传家之宝,他本来不想贪他什么宝贝,但听他说得如此郑重,不免引起好奇之心,加之这是上古医方,也想知道有些什么秘密。便低低的声音道:“你说来听听。”

“我娘亲、妻妾、兄弟和孩子等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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