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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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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名探员交换了他们自己才懂的眼色,以机舱中部的舱门为起点,一前一后分开搜索。
  李慰抱着杨悦缩在最后一排,中年探员由前往后搜,另一名探员的起点就在她的身边。
  她死死地咬住牙,呼吸也不敢用力,怀中杨悦的小身体热得有些过分,她能感觉到他贴紧她的后背迅速被汗水浸湿。
  挺住,她在心中焦灼地为杨悦打气,你能行的,一定要挺住!
  好在那探员只瞟了一眼便走过空空如也的最后一排,他手里握着等离子光束枪,轻言细语地请前排的老夫妇出示证件。
  无论支持政府的老先生或是他阴谋论者的妻子都非常顺从地按指令行事,检查过证件以后,探员又拿出一个像笔一样的仪器,在末端按了按,用前端橘红色的光束扫描两人的脸。
  这是防止两人戴了以假乱真的生化面具,老夫妇敢怒不敢言,探员扫过以后转身要走,老先生忍不住道:“你们要找的是什么人?我以前做公务员的时候和帝国人打过交道,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探员转身的动作顿了顿,他脸上的神色微有些奇怪,不过短短的一瞬过后便恢复成面无表情,他又在那支“笔”中部按了按。
  这次“笔”的前端射出的是暖黄色的光,光芒中浮现两张稚嫩无害的讨喜面容,正是李慰和杨悦的脸。
  “不可能!”老太太脱口而出,“他们还是孩子!”
  “帝国间谍正是利用了您这样盲目的善良。”探员冷冰冰地道,环视了一圈周围偷听的其他人,“这两个人不仅是间谍,还是犯下多项联邦重罪的悍匪,所有联邦公民都有义务协助咨议局将他们逮捕归案。”
  妈的,李慰在肚里不服气地骂,你才是悍匪,你们全家都是悍匪!
  乘客们不敢再出声,探员继续向前搜索,半个小时后,两名探员在机舱门前汇合。
  一无所获让两人的脸色更难看了,显然占主导地位的中年探员在腕间的公民终端上按了按,亮起了通讯的绿灯,但是没有出现虚拟人像,应该是在进行秘密通话。
  “确定航班号没有错?机场监控有没有拍到他们登上飞机?谁告诉你买了机票就一定会上机,蠢货,他们也有可能是声东击西!”
  中年探员气冲冲地结束了通讯,向他的同伴打了个手势,两人看样子准备无功而返。
  李慰大喜,怀中杨悦的小身子已经开始颤抖,她不得不跟着他抖啊抖,心里默念:再一会儿,五分钟就好,等那两人走了飞机就能起飞……
  中年探员从空乘小姐手里拿回雨衣和礼帽,又道了声谢,或许是雨衣遮住了他手里的枪,空乘小姐没有那么害怕了,她脸上出现片刻的恍惚。
  两名探员刚要转身离开,空乘小姐犹犹豫豫地道:“我想起来了,我好像见过他们……一对可爱的姐弟……”
  中年探员飞速转身,如豺狼般冷酷的双眼狠狠盯住她,“什么时候?在哪里?”
  空乘小姐差点又跪下来,带着哭腔求饶:“求你,我不知道刚才为什么没想起来,他们拿着未成年人票,我还给他们换到了最后一排!”
  李慰又在肚子里骂娘,她知道杨悦快撑不住了,他用“魔法”造出的屏蔽效果正在消失,空乘小姐恢复记忆只是个开始。
  她悄悄挪了挪位置,把杨悦放到内侧,脱下外套裹在他身上,全神贯注地准备应变。
  两名探员又相互使了个眼色,同时拔枪,相互掩护着一前一后走向最后一排。
  李慰就在他们眼皮底下冲他们龇牙裂嘴,而他们不管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仍然没有发现。
  中年探员不死心地伸手摸向座位,李慰往后缩了缩,让他摸了个空。
  “他们肯定早就跑了,”另一名探员解围道,“在我们来之前,鬼知道他们怎么躲过了机场监控。”
  中年探员没说话,看表情可能也同意他的观点。
  另一名探员先转过身,中年探员无奈地收起枪,李慰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又见他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他的脸色立时变了,瞳孔收缩,鼻翼扩张,右手倏然抬起!
  李慰先扑了出去!


第三章 上帝保佑联邦
  李慰死死地盯住两名探员的脸,第一时间发现中年探员的神色变化,她知道杨悦的“魔法”失效了,幸而她早有准备,悍然发动攻击!
  她和身扑上,屈膝撞在中年探员两腿之间,右手肘击他握拳的臂弯,逮住他的手腕硬生生折向下方。
  “咻”一声锐响,中年探员果然扣动了扳机,等离子光束立刻在机舱地面上灼出一个深坑,李慰的膝盖也正正地砸中了,呃,他的蛋。
  中年探员腊黄的脸色刹时间变得涨红,竟显得好看了许多,他痛得张嘴发不出声音,连枪都顾不得再开了,本能地要双手捂蛋。李慰就势再把他的手往上扳,“咻”一声过后,中年探员半边脸没了,痛得满地打滚。
  这一系列攻击快得让所有人眼花缭乱,另一名探员转身重新拔枪,李慰抬腿飞踢,等离子枪在空中翻滚几圈,准准地落到她手里。
  她二话不说直接开枪,这次等离子射线穿透了另一名探员右臂和肩膀的交接处,很少人知道,这个位置造成的伤害虽小后果却极其严重,一旦受伤,人的半边身体等同瘫痪。
  李慰不停歇地又对他的左臂和一双膝盖连开三枪,掉转枪口/射穿中年探员的双腿。
  确定两人都只能躺在地上呻/吟,李慰憋了许久的一口气终于能吐出来,她换用左手拿枪,右手把裹着外套的杨悦抱了起来。
  李慰抱着杨悦旁若无人地走向舱门,机舱内的旅客显然被她凶残的表现震住了,没人敢上来阻止,连那个小男孩儿也似乎被家长捂住了口鼻,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哭声。
  那名空乘小姐本来瘫在舱门前的地面上,这时也不知哪里生出来的力气,四肢着地连滚带爬地远远躲开。
  李慰心里又嗤笑一声,刚要迈出舱门,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喊:“等等!”
  听声音正是坐在她和杨悦前排的那位老先生,她应声回头,见那位老先生站了起来,不顾旁边老妻的拉扯,嗓音洪亮地道:“孩子,你们真的是帝国间谍?”
  李慰怎么也没想到他叫住自己是为了问出这个问题,眨了眨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但那位老先生腰杆挺直地站着,目光灼灼,执着地非要一个答案。
  李慰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她很想再发出一声嗤笑,又隐约觉得这没什么值得笑的,也并不可笑。
  她过分年轻的脑袋想不明白这里头复杂的道理,最终只能抱紧杨悦背转身去,“我老爹是个战斗英雄,我他妈靠他的死领了十八年的政/府补贴,你说我是帝国间谍?”
  对此荒谬的问题只配一个答案——她用握枪的右手朝天竖了个中指。
  “上帝保佑联邦!”
  …………
  ……
  机舱外面果然下起了雨。
  杨悦似乎睡了过去,这是他能量耗尽后的正常表现,李慰并没有太担心,而是把外套的拉链拉上,仅给他留出小截可供呼吸的缝。
  “我能行,我们能行,”她习惯性地对着熟睡的杨悦讲话,“他们不敢在公共场合开枪,只要我能冲进候机大厅……”
  铅灰色的雨线不断从头顶延伸至地面,李慰深吸一口气,从舱门外的舷梯狂奔而下,几乎在她前脚踏实水泥地面,数百米外的灯塔上方“啪”一声点亮一盏探照灯,巨大的光束将她和杨悦笼罩其中。
  如果此时有人从高空俯瞰,应该能看到一幕漫画铅稿般的奇景:黑色的水泥地面、白色的积水反光、在广阔的停机坪上渺小如蚂蚁的少女和她怀中的男孩儿,既冰冷又炽烈的白光伴随她奔跑的脚步亦步亦趋,远处,更多密密麻麻的“蚂蚁”以白光为中心汇聚而来,顷刻间便要将他们淹没。
  然而李慰赌赢了,她先一步跑近候机大厅,隔着玻璃墙看到里面的人露出震惊的表情,她只来得及张口呼出一个字:“走!”
  同时,等离子光束射向自动门,她没有时间瞄准门锁,连续数枪组成竖列,抱住杨悦以脊梁狠狠地撞向枪孔!
  “哗啦!”万幸自动门没有玻璃墙那样坚不可摧,她仰天躺倒在玻璃碎渣中,杨悦的体重砸在她胸腹间,差点让她当场吐出来。
  但她不能,追兵的子弹赶了上来,“噼噼啪啪”炸在她腿边,火星四溅,逼得她翻身而起,胡乱用等离子光束还击。
  机场的监控室内,又一位咨议局探员与机场的安保负责人并肩立于屏幕前,负责人烦恼地道:“不行,她手里有等离子光束枪,我们只有金属子弹,现在连帝国人都淘汰了金属子弹!”
  咨议局探员眉头深锁,他一看就知道那女孩儿的等离子光束枪从何而来,飞机上的两名同事恐怕凶多吉少。
  “红狮团没有。”他蓦地开口。
  “什么?”负责人愕然。
  “我说,帝国人没有完全淘汰金属子弹,至少他们的皇帝卫队红狮团的随身配枪仍在使用金属子弹。”
  “……”负责人不明白话题怎么扯到了遥远的帝国,“要不要我下令封锁机场?”
  咨议局探员摇了摇头,“首都三号机场的客流量居全联邦所有机场之首,即使只封锁十分钟也会引发巨大的舆论争议。”
  他默默咽下后半句:而新总统最不想看到的便是舆论争议。
  屏幕上,李慰边还击边冲进候机大厅,等离子光束枪发出的噪音极小,大部分候机旅客并未察觉这边的热闹,机场安保人员的金属子弹则不同,连续的爆响和火花已经引发近处人群骚动。
  “放音乐。”咨议局探员又道,说完不等负责人反应过来,跨前一步,亲自动手打开了面向全机场的广播开关。
  突然响起的音乐声掩盖了子弹的喧嚣,候机室内的旅客们纷纷驻足,条件反射地抬首望向半空,以为会出现直播画面,却只能看到隔着玻璃穹顶簌簌垂落的灰雨。
  李慰抱着杨悦故意往人群里钻,她百忙中还要对杨悦废话:“这什么歌?我喜欢这首歌。”
  女主唱的声音柔滑得像最浓郁的液体巧克力,和音的男声亦如滚动着珍珠的天鹅绒,他们反复吟唱着简单的句子,真诚的诉求——
  Felt like the weight of the world was on my shoulders
  感觉全世界的重量都压在我肩上
  Pressure to break or retreat and then return
  是冲破压力还是转折撤退
  Facing the fear that the truth; I disvered
  直面恐惧让我认清了事实
  No telling how; all these will work out
  没有人会告诉你解决之道
  But I’ve e to far to go back now
  但现在我已走太远无法再回头
  I know all too well it don’t e easy
  我十分清楚这一切不会来的容易
  The chains of the world they seem to movin’tight
  世界给你的枷锁似乎越来越紧
  I try to walk around if I’m stumbling so familiar
  跌跌撞撞已经习惯我还在尽力行走
  Tryin’to get up but the doubt is so strong
  我尽力站起来但疑惑如此强烈
  There’s gotta be a winning in my bones
  寒风是如此刺骨
  Oh not giving up there’s always been hard; so hard
  哦 不要放弃自由总是来之不易来之不易
  But if I do the thanks lase the way I won’t get far
  但如果事情太容易我就不会走这么远
  Mhm; life hasn’t been very kind to me lately; (well)
  嗯最近生活对我来说很不容易(好吧)
  But I suppose it’s a push from moving on (oh yeah)
  但我想这正是我前进的动力(哦 耶)
  In time the sun’s gonna shine on me nicely (one day yeah )
  太阳会温暖的照耀在我身上(终有一日耶)
  Sudden tells me ’cause things are ing
  有人告诉我好事正将近
  And I ain’t gonna not believe
  我相信是这样
  I’m looking for freedom; looking for freedom
  我正在寻找自由寻找自由
  And to find it; st me everything I ha;ve
  不计代价的去寻找它
  Well I’m looking for freedom; I’m looking for freedom
  好吧我正在寻找自由寻找自由
  And to find it; may take everything I ha;ve
  为了找到它也许我会失去一切
  (注:这首歌算是本文的主题曲,所以我放了大部分歌词,但顺序不一定对,想听原曲看作者有话说)
  李慰荒腔走板地跟着哼唱了几句,干脆改成吹口哨,这招是她小时候老爹教授的绝技之一,嘹亮高亢,音准无误。
  歌声进入高/潮,枪战也越来越激烈,双方再怎么小心,还是不免出现误伤,被误伤的旅客躺倒在地,虽然音乐压过了尖叫声和痛呼声,刺鼻的血腥味还是在大厅内扩散开来。
  后知后觉的旅客们慌乱闪避,李慰周围渐渐空出一片,屋漏偏逢夜雨,等离子光束枪的能量将要耗尽,枪脊上已经亮起警示的红灯。
  她没心情再吹口哨了,为了规避子弹不得不牺牲速度,进行“Z”字蛇形走位,也不再转身回击,一门心思抱着杨悦跑路。
  她的方向感不错,前方正是首都三号机场的出口之一,自动门外停了一长列揽客的出租车,悬浮车甚至没有关闭动力系统,乳白色的气流水波般从车尾流泻而出,仿佛一朵朵绵软又美味的云。
  正好有一位旅客从悬浮车上下来,走进机场,自动门在他身后不疾不徐地合拢。
  十、九、八、七……
  你猜我能不能赶上?李慰很想再对杨悦废话两句,可惜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只能在心里自问自答,当然——能!
  读秒到“三”,她抱着杨悦一个倒地滑铲,堪堪抢在自动门合拢前挤了出去!
  身后大批的安保人员却被自动门阻了一阻,李慰求的就是这短暂的间隙,她迅速起身扑向最近的悬浮车,一枪射向车门,另一枪隔着车窗击中出租车司机的右肩。
  “抱歉……我是真的很抱歉……”她用气音喘吁吁地说着,在司机的惨叫声中拉开车门滚了进去,把杨悦放到副驾驶座上,自己则仗着身材娇小硬挤进驾驶座。
  自动门滑开,大批的安保人员犹如黑沉沉的乌云摧压而出,李慰抬脚跺下油门,悬浮车发出“惹”一声咆哮,义无反顾地飙向灰雨濛濛的夜空。
  作者有话要说:  Freedom by Anthony Hamilton&Elayna Boynton
  听歌点我


第四章 他是杨论道的人
  夜雨极大程度地掩护了李慰,她驾驶着悬浮车在半空中东歪西倒地飞行,一会儿钻进立交桥的桥洞,一会儿紧贴观光巴士空无一人的顶层擦过,一会儿又沿着高楼大厦的外壁垂直地向上攀升,白色尾气在紧闭的玻璃窗外留下缭绕云雾。
  她的飞行高度和速度显然远超《首都交通管理条例》中对悬浮车的硬性规定,直插云霄的电子眼在她经过时频繁眨眼,可怜的出租车司机想必很快会收到数额恐怖的罚单。
  李慰却还嫌不够快,她只顾着逃,肾上腺素催发了她的身体反应,同时也混淆了她的大脑思维,她像只无头苍蝇那样没头没脑地往前闯,恨不得连车带人一起融化进弥漫了整座城市的灰色雨雾中。
  直到副驾驶座上的杨悦动了动,像个布袋似的孕妇外套滑开,露出一张白得过分的小脸,亮晶晶的黑眼珠在眼眶内转了半个圈子,安静地凝视李慰。
  “你醒了?”李慰高兴地启动废话开关,“这次比之前睡的时间要短,你确定恢复了吗?要不再多睡会儿,我一个人能行。”
  她嘴上说着“能行”,漂亮的丹凤眼却转过来巴巴望向杨悦,悬浮车差点与破开云层的高空巴士迎面撞上。
  “哇哦!”李慰手忙脚乱地降下高度,“我好像闯进了专用的公共车道!”
  杨悦裹着那件孕妇外套,像个超大型的婴儿襁褓,先只露出一张脸,慢慢慢慢地,又从拉链的豁口露出一撮毛毛。
  李慰一愣,随即想到那顶人造毛的飞行帽,笑道:“你还带着它啊。”
  杨悦辛苦地把两只手的指尖也钻了出来,像只小仓鼠那样捧着他的毛毛帽子,垂眸看了看,侧过脸颊在毛毛上蹭了蹭。
  李慰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紧绷得快要断掉的情绪终于松弛下来,她也总算不再一门心思地想着逃跑,大脑恢复正常,开始思考他们的下一步。
  “奇怪,没有人追上来耶,我以为他们没那么容易放弃。”她通过和杨悦说话理清自己的思路,“不,我不相信他们会放弃,咨议局有的是办法找人,只是没必要弄得街头追逐那么……那么引人注目。”
  她心头一动,好像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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