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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客人记得介绍给我啊。”陆空又喝了口茶，大倒苦水，“你不知道，现在的国人啊，信仰缺失，压根不信邪啊！信个教多好，多有精神寄托啊！关键是能给我增加生意嘛！可怜我修炼出山，原本觉得凭自己的能力，不说成世界首富吧，起码会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
“咕——”
陆空双手捂住肚子，神色瞬间尴尬了起来。
蹲坐在桌上的猫扭过头去，显然是不忍心再看某人丢人现眼的样子。
易缇努力装作没听到。
“咕——”
陆空捶了两下肚子，恨铁不成钢地接着说道：“谁知道在天桥给人算命都被赶……昨天晚上只吃了一碗泡面，今早早饭还没吃呢……”TAT易缇扶额：“我请你吃吧。”怎么说这家伙当年也算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怎么就沦落到了这个伤心的地步呢？果然，时间是把杀猪刀啊。
“真的？”
“嗯。”她点了点头，“你想吃点什么？”
“易缇！”青年激动地热泪盈眶，一把握住她的小手手，“我觉得自己又快爱上你了！你真是个好人！”
如果说听到前半句只觉得囧然的话，听到后半句易缇就黑脸了，又给她好人卡？她抽搐了下嘴角，默默地吐出两个字：“易绍。”
“啊啊啊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抱头！
易缇拿出电话，一边拨打一边问道：“吃什么？我帮你点。”学校附近的早餐店通常会营业到中午甚至下午，所以哪怕现在已经十点多了，还是有东西卖的。
“咳咳，我食量有点大，没问题么？”
“没事。”
“那我要一笼小笼包，一笼蒸饺，十个肉包子，十根油条，还要两杯豆浆。”
“……”易缇眼角都抽了起来，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要面条吗？”
“还有这个？那再给我一碗混沌一碗肉丝面，多加葱不加辣。”
桌上的猫索性整个地趴了下去，双手捂住脸，压根不想再看自己的契约者——实在是太丢人了！果然还是抛弃了比较好吧？！
“对了，你的猫要吃些什么吗？”易缇又问道。
“刚才点的里面就有它的份，”陆空一把将桌上的猫抱到怀里，捋了两把毛，表情瞬间变得柔和了起来，“我俩是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是么。”易缇看着他的表情，心情不觉间就从囧然变为了释然，“我记得这家店还卖很好吃的小鱼干，要来一份吗？”
“两份吧。”陆空伸出手指，做出个“二”的手势，笑得一脸灿烂，“我也想吃。”
“……”
于是，易缇与老同学的这场突如其来的相会，不觉间就变成了请对方吃饭。这让她在囧然之余，又觉得有点有趣。
不得不说，陆空这家伙真没骗她，看来是饿了挺久，吃起来狼吞虎咽的。不过，他一边稀里哗啦地吃着面条，一边动作迅速地把小笼包、肉包子掰开，里面的肉馅归小伙伴的面前，包子皮归自己……这种也许有些奇葩的场景在易缇眼中居然散发着淡淡的温馨味道。
约半个小时后。
陆空心满意足地抱着肚子躺倒在椅子上，双腿伸得笔直，满脸陶醉地叹息：“好幸福……”躺在他腿上的猫也做出同样的动作，四条腿摊开，让人看了只觉得忍俊不禁。
“你也太夸张了吧？”易缇给他的杯子中注满开水，开玩笑地说道，“来，喝点茶，刮刮油。”
“我不舍得刮啊。”陆空拍着肚子，“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油。”
易缇无语地说道：“你不是吧……”
“就是啊。”陆空一脸血地说，“这年头哪一行都不好做啊。”
“你业务范围不是挺广的吗？”
青年摇头叹息：“竞争压力太大啊！比如红白事风水这一块吧，而且很多客人宁愿相信老骗子也不乐意相信我这种有真材实料的有才之士。”
易缇：“……”他浑身上下起码也得有让人信赖的地方吧？
“保镖小秘居然有要相关专业证书，我花三百块买的假证居然被评价学历太低！”
易缇：“……”这家伙完全弄错了重点吧？
“应聘按摩师吧，总是有人对我动手动脚，有一回还有个大男人……咳咳，这个就不提了。”
易缇：“……”咳咳，其实这个可以提一提的。
“这年头男女关系又太复杂，我帮人约会或者离婚就没成功过，哎，到最后，我只能赚学生的钱了。”陆空叹息，“可这年头学生的钱也不好赚啊！自从一个老师问我‘我们班三个孩子的爹都是你，为什么姓不同？’后，我就不被广大学生朋友信赖了。”
易缇听着都快喷了，但考虑到这似乎不太厚道，她努力安慰他：“至少你还可以帮学生做作业？”
“别提了。”不说还好，一说陆空一脸晦气，“现在小学生的作业都特么的是什么鬼题！我说一个你感受下——脚减去鞋袜加上草地等于什么？”
易缇：“……这是数学题？”
“语文。”
“额……”
“脚踏实地！”
“……”
“再来一个，把青蛙解剖，只保留前面的三分之二！”
“……这也是语文题吗？”未免太可怕了点吧？
“有头无尾！”
“还要再来吗？”
“算了……”易缇也无奈了，现在小学生做的都是什么坑爹题啊？
“你看，最可恶的是，我绞尽脑汁做完作业，那小子居然以‘你做作业太慢，我把钱买冰淇淋吃了’为由，最终只给我十元钱，我才瞪他一眼，后面就三四个大人提着菜刀跑过来要和我拼命，以为我欺负了他们儿子，问题是被欺负的那个是我啊！”
“……”
“那小子还特狡猾，居然开通了作业租借服务，一天五毛钱，比我代做便宜多了，从此再也没人光顾我了。”
陆空说道这里，简直快要留下悲桑的眼泪。
易缇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伸出手轻轻拍着他的肩头：“你……节哀……”
“……”TAT

第28章　道士遇上妖怪＋弱男遇上强女

一更
虽然这位老同学的遭遇似乎的确值得同情，但易缇觉得这和他自己也有分不开的关系。她叹了口气后，问道：“你就没想过找份正……常点的工作？”她原本是想说“正当”的，可是说到一半又觉得不太好。
“你以为我不想吗？”陆空倒没介意她的话，只唉声叹气地说，“按照我这身体条件，哪怕搬砖也发了啊。可惜我家老爷子不让，我有什么办法。哎，伤心时就不提了，对了，我来找你干啥来着？”
易缇：“……你问我？”
“啊。”青年拍了下额头，“是这样的，我想问你昨天到今天有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你是指？”
“唔，奇怪的人的。”
易缇默默伸出手，指着他：“你算不算？”
“肯定不算啊！”陆空又问，“那你有没有……”话还没说完，他如同一只被惊扰到休憩的猎豹般跳起身，眼神锐利地看向店外。而黄白猫阿姜也动作敏捷地跳到了一旁的桌上，弓起身体，浑身的猫炸了起来，朝门口方向摆出警戒的姿势。
易缇随之看去，发现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有一段时间没见到的薛夜。
“薛……先生？”易缇觉得“嫂子”这个词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啊！
她正准备走过去，却被陆空一把拉到身后：“危险！”说话间，他用力一拍桌子，那静静躺着的黄褐色木匣蓦然打开，一把闪烁着森寒光芒的长剑便弹了出来，稳稳地落入他的手中。
陆空长臂一振，剑尖直指薛夜：“这里不是你这种人该来的地方。”
“道士？”原本因为想到了某些事情神色略不好的薛夜，将目光放到了陆空的身上，脸色凝重了起来，“别忘了，我们一族和你们有停战协议。”
“那你是你先破坏的。”陆空挑眉说道，“这里是我修真界隐士的势力范围，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薛夜意识到了什么，回答说，“我能待在这里，自然是因为得到了允许。”
“谁的允许？”
“还能是谁？”
“……”陆空微皱起眉，看向一旁因为没感到杀意而恢复了坐姿的黄白猫，“阿姜，这件事你知道吗？”
“我不清楚。”猫一边舔爪子一边回答说。
“谁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陆空问道。
薛夜反问：“谁又能证明我说的是假的？”他冷笑了声，“再说，这里既然是那一位的势力范围，我又怎么敢随意撒谎？”虽然明知道“那一位”就是被这位青年护在身后的女性，但牛鼻子道士既然不知道，他当然不会好心眼地提醒。万一因此得罪灵植师就不好了，尤其她还有位……可怕到不像人（他真的是人吗？）的哥哥。
“……”
薛夜看陆空没说话，也不再理他，看向易缇：“易小姐，我有些事情想跟你单独谈谈，请问你什么时候有空？”
“额……”这么快就要摊牌了吗？救命，她还没准备好呢！不过……逃避似乎也不是办法。
她深吸了口气，正准备回答，就听到陆空说：“易缇，别答应他，这家伙是吸……总之不可信。”
易缇；“……”
敏锐察觉到气氛的薛夜直接无视了陆空，说道：“看来你现在不方便，那我稍后再来拜访吧。”
“哦，好。”
易缇注视着薛夜离开，心情很复杂。虽然早知道自己的身边没什么正常人，但是，没想到连陆空也是这样。原本她只以为他是开玩笑的，但是……
“易缇，我知道你现在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陆空将手中的剑放回木匣中，双手搭在易缇的肩头，表情严肃地说道，“在思考一只猫怎么会说话，但是，我要告诉你，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科学，也存在各种各样不科学的事物。比如我，比如阿姜，你……能理解吗？”
易缇点头：“能。”她太理解了。
“我知道你暂时不能……啥？”青年呆住。
“你是道士，你的猫会说话，刚才来的薛先生不是人类，你想说的就是这个吧？”易缇淡定地说道。不淡定是不可能的，因为从她遇到某只神奇外星人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就开始和科学背道而驰了。
“额……”
“你是不是在想，我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接受一切呢？”易缇抬高双手，搭在陆空的肩头，“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我要告诉你，其实我也是一名修真者。”
“……噗！”陆空捂住嘴，喷笑出声，“别闹！你以为修真者是卖大饼的啊？走哪都有。”
易缇：“……”
“松了口气，”陆空灿烂地笑了起来，“你接受力这么强真是太好了，我还真担心被你讨厌。”
“其实我真的是修真者……”
“别闹了，你要是修真者，我还是传说中的灵植师呢。”
“……其实我才是。”
“那我就是齐天大圣。”
“我……你不信就算了。”易缇绝望地转过头，和这家伙说不通。
“对了，易缇，你既然是这里的住户，那么知不知道刚才那家伙嘴里说的人是谁？”陆空对于掌控这一块地区的那位“神秘老大”还是相当有兴趣的。
易缇只想泪流满面：“我如果说是我，你信吗？”以前是师傅，但在她继承了师傅的衣钵后，应该就是她了。
“你说呢？”
“那你就当我不知道吧……”
陆空没什么意外地点了点头，其实不怪他不相信易缇。修真界听起来高大上，但也有个交际圈，圈子里的人几乎是从小就认识的。比如他小时候虽然以上学为由逃避修炼，逢年过节却也总被了老爷子拖出去会友什么的。就算有什么隐世者，他们也一般会介绍自己的徒弟去参加圈子中的聚会，毕竟不管什么时候，“自家靠父母，出门靠兄弟”，人脉那都是相当重要的，尤其这里的地界又格外广阔。
而他从未在圈子中见过易缇，后者又在良晨的提醒下收敛了身上的灵气，所以陆空就没看出来。
而对易缇来说，找到“同伴”无疑是很好的。但与此同时，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装在木匣子中的含有灵气的剑，来寻找小猫小狗，对异族的敌视态度……虽然很不想这样想，但是，砍伤小红叶的人，是不是陆空呢？
思来想去，在确定这一点之前，她决定还是暂且隐瞒下来，否则她担心事态会朝严重的方向一路驰去。
想到此，易缇问道：“你到底是来找什么奇怪的东西？”
“是一只妖怪，”陆空重新坐下身，回答说，“我说了你别害怕，你身上有它的味道。唔……你最近有没有喂过什么野猫野狗？”当时情形混乱，他也没看清那到底是猫妖还是狗妖，不过应该就在附近，他受了伤肯定跑不远。
“……”易缇几乎立即就确定了，果然那个砍伤红叶的人就是陆空，她的心情瞬间复杂了起来。她想，那只会说话的猫之所以没在她的身上闻到味道，大概是因为良晨走后，她换掉被弄脏了的衣物的时候顺带洗了个澡。
就观感而言，她不觉得陆空是坏人，虽然有点二。但是，如果错的不是他，那么……
“那只妖怪做了什么坏事吗？”
“它……”
陆空的话尚未说完，阿姜突然跳到了他的肩头：“附近有股强烈的妖气！”
“走！”
说完，陆空抓着背包和木匣就跑了出去。
“等……”
“易缇，我先出去下，刚才的事稍后再说。”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人一猫已经没影了。易缇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不好！
正常情况下，所谓的“异类”几乎天生就懂得收敛自己的气息，连那只小狗妖也不例外，除非距离极近，否则一般不会被发现。就像刚才，薛夜走到门口时，陆空和那只名叫阿姜的猫才警觉了起来。
一次性放出强烈的妖气，无异于在说“我就在这里，你来找我呀，来呀！”，简直就是明晃晃的挑衅。
知道这里有道士存在的，并且对他怀有强烈敌意的，就只有良晨了，他肯定是从薛夜口中听说了这件事，于是知道陆空和阿姜是在抓红叶的，所以才……
要阻止才可以！
如此想着的易缇连忙跑出门去，左右看了眼，却不知道该往哪里找。
正焦急间——
“小缇！”一只蓝色的弹弹球落到了她的肩头，十分笃定地说道，“右边。”
“塞西尔……”
“我帮你指路。”
“嗯！”
一见到自己的外星小伙伴，易缇的心就放下了一大半。虽然塞西尔刚才似乎还在钻床底，但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他就出现了。
这让她觉得很安心。
在他的指引下，易缇很快跑到了一条相对寂静的小巷附近，还没走到巷口，她已经听到里面传来的激烈打斗声。
“不要进去，很危险。”塞西尔提醒道。
“我知道。”她很清楚，要论武力，自己也许还不够别人炒一盘的。但是，在其他方面，她可以把别人炖成一锅黄花菜！比如说——
她十分没人性地从空间中掏出一瓶药水，当机立断地朝小巷中丢去。
易缇特制升级版臭气弹，它，值得信赖！
二更
随着瓶子落地发出的清脆响声……
“这是什么？唔！”
“呕！”
“我……快……不能呼吸……”
于是，整个世界就这样清净了。
站在巷口附近的易缇出了一头冷汗，只是稍微升级了下臭味而已，应该不会弄出人命吧？
一边如此想着，她一边从裤袋中拿出一块洗得香喷喷的手帕，展开把塞西尔包了起来，双手捧在掌心，轻声问：“怎么样？”虽然因为处于上风口的缘故，她是闻不到什么臭味，但他的嗅觉真的是太敏锐了。
塞西尔在她手心来回滚了滚，示意自己没事。
易缇默默收回一只手擦了擦鼻子，嗯，很好，血没流出来。
“？？？”
“咳！”
十来秒钟后，易缇扒在墙上，悄悄地探头往里面看去，只见两人一猫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嘴边隐约还有白沫。
她连忙走了进去，蹲下身探了探他们的鼻息，而后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她就犯了难，这几个家伙看起来一时半会儿是醒不了了，但也不能就这么把他们留在这里吧？
易缇略烦恼地抓了抓头发，把塞西尔放到一边的地上后，试探性地伸出双手抱住良晨的腰，往上那么一拔……
“咦？”
她惊讶地看着被自己轻轻松松抱了起来的青年，觉得一定有哪里不对，是这家伙体重太轻的缘故吗？易缇连忙放开她，转而把陆空当做目标，最终得到的结论依旧是——毫不费力！
“这到底是……”
“小缇，怎么了？”
“你都不觉得奇怪吗？”易缇晕了，到底是她不对劲还是塞西尔不对劲？为什么他的语气那么淡定，“我轻轻松松地就把他们给抱起来了啊！”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哈？”易缇愣了愣，随即反应了过来，“这难道是那什么……基因改造药水的效果？”
“没错。”塞西尔回答说，“它可以提高你的身体素质。其实不仅是它，你一直在修炼的吐纳法也有这样的作用。”
“……那为什么我一点都没发觉？”不是她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得太快！
塞西尔解释道：“因为这改变不是一蹴而就而是潜移默化的，每次吐纳或者使用药水结束，你的力气都会增长一些，但因为没有超出一定范围，所以你并未对它失去掌控。”
“是这样么……”易缇想起来，看到小说中经常会有这样的情节。某某人因为修为猛地提高，所以身体一时不能适应，不是走路速度太快撞到墙就是吃饭时力气太大捏碎了碗，这就是所谓的增长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