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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意识到了，经书的治愈的力量是有极限的。
　　宋李想：大约是因为这团金光，给他能说话的机会，不然这么重的伤，他就算不当场死亡，只怕也陷入昏迷了。
　　说什么呢？
　　大家是同伴，相处短短几天，可以说是萍水相逢，却要给陌生人交代后事。
　　说什么呢？
　　“活着吧”
　　最后宋李说了叁字。
　　骆以军的哭嚎声把这沉默的氛围打破了。
　　宋李突然觉得他想说的其实还很多，大家确实是只相处了几天，但这是过命的交情了，不跟他们说几句话，跟谁说呢？！
　　能说几句说几句吧。
　　“骆以军，我想起以前在哪见过你了。你说你是个卖票的，唬人的罢！我执勤的时候逮过你，你是个票贩子，在大剧院门口卖黄牛票，染一头紫毛。”
　　骆以军抹把眼泪：“格老子，这样都能把老子认出来。老”
　　宋李大笑。
　　“也没啥，我是警察，这是因公殉职，你别有负担……”
　　越是笑，他的瞳孔越是涣散。
　　骆以军眼泪下来了：“喂……老子烂命一条，不稀得你救，你犯啥子傻？！”
　　宋李：“骆以军你差不多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要先知道扑过来会死，真不一定敢扑过来，你就不能让我死得高大上一点，非TM逼我说实话。”
　　骆以军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了。
　　谷郁欢：“宋哥，你别死！你答应了的，还要把你闺女的照片给我看……”
　　“人都没了，还看照片干啥！”
　　谷郁欢愣住了
　　宋李惆怅的笑了笑。
　　……
　　雷光过后，活尸又被火烧，可这一切完了，尸体居然完完好好，没有跟画皮鬼似的化成灰，这大概是烧的她的魂魄吧。
　　这就算是魂飞魄散了。
　　骆以军：“……没有任务提示。”
　　谷艺兴招来两父子，让他们挖坑将自家儿媳妇/媳妇埋了。
　　三个人都不想给活尸挖坑送她入土为安，全部都腿软的坐在湿哒哒的地上。
　　谷艺兴：“聊斋副本真正的主线《尸变》其实难度不大，因为姜女并不主动攻击玩家的缘故，最后玩家多半是会偏向她这一方，而对付女尸阿容。‘回头是岸，入土为安’这个条件已经给得很直白了，主线任务并没有设置太多的谜团。如果没有各自死亡条件的干扰的话，我们应该很快就能离开副本。我觉得这个副本真正的意义在于让玩家理解副本的规则，在生死边缘去剖析每一道定律的真正意义，能够最快做出应对反应的人，才能够活下来。”
　　谷艺兴大多数时候是不太说话的，他这个人善于旁观，剖析得就深。
　　骆以军：“听起来这个鬼玩意还是为我们好咯！要激发咱们的潜力？格老子……宋哥他该死吗？琪琪该死吗？”
　　谷郁欢：“他不是这个意思。”
　　谷艺兴：“逝者已矣”
　　重要的是吸取前面的经验教训，好好活下去。
　　气氛又沉默下来。
　　骆以军手往下伸，结果没有摸到裤兜，当然也没有香烟，他嘴唇颤了颤说：“……妈的，想吃豆腐干了。”
　　【恭喜完成多人副本聊斋，奖励一朵小红花】


第20章　第五道选择题
　　谷郁欢兄妹俩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　是下午六点多钟；　谷郁欢异常的疲惫；　匆匆吃了点东西之后；　倒头睡到第二天早上十点半；　起床的时候谷艺兴手里捧着《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正在念诵。
　　谷郁欢也不饿，就坐着发呆，脑子放空什么也不想，等谷艺兴以正常速度把经书念了七遍，才慢悠悠的爬起来回自己房里换衣服。
　　谷艺兴：“中午吃什么？”
　　谷郁欢想都没想；　丢出一句：“我想吃辣的。”
　　外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的，等谷郁欢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　她哥就塞了她一包泡椒凤爪。
　　谷郁欢：“……我拒绝。”
　　谷郁欢：忧郁的眼神。JPG
　　自从下载了app之后，现实世界副本世界的很多很多天里面，谷郁欢再也没有吃上一口米饭，现实世界里永远是饼干、面包、牛奶……副本世界面包、牛奶、西点、卤肉，主食永远是面。
　　卤制品香是香；　就是没有一点辣味。这对嗜辣的谷郁欢来说，简直是生理上以及心理上的双重折磨。
　　明明是大热天，谷郁欢就想来一道加了辣椒的炒菜配一碗热腾腾的米饭。
　　像是泡椒凤爪这种看电视的时候吃的小零食，忽悠她当主食来吃；　她是拒绝的。
　　谷艺兴确认了妹妹的眼神；　发现这是个不吃到加了辣椒的小炒不会罢休的人；　遂放下了手里的面包和果酱；　想了想说：“我记得冬天的时候看到一楼的老太太提着蜂窝煤炉子在小区里烤火，我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炉子，要是找不到就只能吃这个。”
　　这天气真是太热了，说着这样的话，谷艺兴却没有动，他在妹妹疑惑的目光下做最后的挣扎：“你要是前几天吃腻了橘子味的，我又找到了苹果味和草莓味道的果酱。试试吧，也许你会喜欢呢？”
　　谷郁欢：“……我拒绝。”
　　一个从来都食欲不错的人，铁定是个吃货无疑。
　　吃货的尊严是不允许被冒犯的。
　　看谷居士这敷衍的态度，就知道他对吃进口的东西有多轻慢了，从小到大吃学校食堂都没有说过一次‘不好吃’三个字。谷郁欢深觉自己再不抗议，他能另找出蓝莓味和苹果味的果酱来敷衍她。
　　连着被妹妹两次拒绝，谷艺兴充分感受到了她的决心，从楼底下提回了一个蜂窝煤灶，还找出了幸存的蜂窝煤。
　　谷家的房子是大平层，一梯两户，十八层，也就是说一栋楼仅有三十六户人家，他们家的门牌号是7…2，外面有很大的一个阳台。
　　谷艺兴：“我们楼下应该都没人了。”
　　谷艺兴经常上上下下的跑，至今为止没有在本棟楼遇到过一个人，说不好楼上也没人了。电梯不能用了，只能用楼梯，幸好他们家不是十楼以上，否则还挺难爬。
　　这个小区是新建的，大多数搬过来的人谁都不认识。谷家也只和旁边的邻居熟识，旁边这家人姓张，儿子比谷郁欢小两岁，在外地念书。这么多天过去了，这家没有人回来，多半已经不在了。
　　张家有家用发电机，停电的时候会自动发电。因此，谷艺兴撬开他们家门之后，从冰箱里面找到了冻硬的牛腩和一大块瘦肉，冷藏室里面还有新鲜的蔬菜，谷艺兴两兄妹的厨艺差不多，炒出来的菜不说多美味，勉勉强强是能够吃。
　　谷艺兴用尖椒炒了一大盘瘦肉，蒸了一大锅米饭，两个人吃了满满的两大碗饭，休息了两个小时后，到家里的跑步机上洒了半个小时的汗。
　　谷郁欢：“我觉得我的体力变好了。”
　　其实谷艺兴也有这样的感觉：“……是app的缘故吧！如果以后还会有新的、好的变化的话，没准有些人会非常的推崇这个app。”
　　根本就不用猜，这几乎是肯定的。
　　两人换了一身衣服，就下楼开车去幸福小区。
　　幸福小区77幢13…4，宋李警官的家。
　　幸福小区离谷家这个小区只有两公里的路程，两个小区中间有个非常大的农贸市场，每每赶集的时候，周边几个小区的人都会去农贸市场买东西。
　　车子路过农贸市场的时候，谷郁欢忽然想——也许从前还不认识的时候，两家人就在这里打过照面，只不过相逢不相识而已。
　　这世界上的事情可真是叫人想不到，明明不认识的人却会因为各种各样原因而相识，缔结奇妙的缘分。
　　可恶的'八十一道送命题app'给了他们相识的机会，却又残忍的剥夺了……谷郁欢恍惚之间想明白了宋李的死亡并不是意外，而是'道具经书'的逻辑骗局，因为经书两次治好了一次比一次严重的伤，所以他们下意识的认为经书念完的时候出现的金光能治疗致命伤，治愈一切伤口，过于依赖它而失去了部分的警惕心。
　　这就增加了有人会出事的几率。
　　谷郁欢把想到的告诉了哥哥。
　　谷艺兴：“副本里，任何时候都不能失去警惕心”
　　谷郁欢意识到他已经想到了这点，只是不想这时说出来，徒增她的伤感。
　　毕竟按照前几次答题的规律，从副本中出来，app都会给中场休息的时间，晚点说也不迟。
　　……
　　宋警官家里用的是密码锁，这种锁是用电池的，谷艺兴撬掉锁之后，警报声'乌啦啦乌啦啦'一直响，最开始还吓了两个人一跳。虽然声音有点刺耳，但是习惯之后两人也没有管它。
　　房间布置得很温馨，餐桌上的花瓶里面的百合花还沾着水汽。
　　谷郁欢脸色露出两分喜色：“宋哥他……”
　　这么热的天，昨天中午进入的聊斋副本，到今天花蕊中不可能还能残留水珠，早该蒸发了。
　　谷艺兴摇了摇头：“应该是骆以军来过了。”
　　谷艺兴让她看电视柜，装着粉末的五角星被放在一张照片上，照片上的夫妻俩温柔的看着站在他们中间的小姑娘，小姑娘扎着两个大辫子，头上戴着个猫咪耳朵发夹，大眼睛长睫毛漂亮得不得了。
　　电视柜上还摆着一条烟。
　　谷艺兴将几包麻辣豆干放在烟的旁边，蹲下来叹了口气。
　　墙脚底下放着个瓷盆，里面已经没有火星了，谷郁欢将凳子上的一叠黄纸拿起来，一张一张的撕开，用打火机点燃了丢在盆子里烧了。
　　“宋哥，我和我哥来看你了。”
　　这些纸钱拿到底下到底能不能用，活着的人谁也不知道。可本身葬礼的这一套东西，并不真的是为了死者的脸面，而是为了让生者得到慰藉。
　　谷艺兴给他们念了一段经，送他们往生。
　　走的时候，谷郁欢从相册里面取了一家三口的照片，她一直觉得真正的死亡是所有的痕迹都被这个世界抹去，但凡只要还能被人记住，那么就不是真正的死亡。
　　车里热得跟火炉一样，谷艺兴开了会儿空调，两个人走进家里又觉得热得不得了。
　　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期间app没有任何的动静。
　　二零二零年八月十九日正午十二点
　　【叮咚】
　　谷郁欢毫不惊讶，只有一种‘又来了’的平静。
　　【第五题（单项选择）：地球玩家下载‘八十一道送命题app’以来，好评如潮，为了给各位玩家带来更优质的游戏体验，进一步加强游戏的娱乐性，我们将于地球时间2020年八月十九日（周三）13：00…14：30对地球区域进行停机维护，整个过程预计需要1小时30分钟，停机所带来的不便，我们深表歉意。现在请诸位玩家选择是否下载更新所需补丁：
　　A、是
　　B、否
　　C、考虑一下，延迟下载】
　　题干红艳艳的，让人怀疑能滴出血来。‘好评如潮’四个字异常的刺目，这个鬼app什么时候提供过评论的功能了？
　　答题时间——5分钟。
　　谷郁欢：“选A”
　　【恭喜你回答正确，奖励一朵小红花】
　　这个声音依旧令人讨厌，谷郁欢本以为这就完了，没想到这个声音这一次居然多说了一句——【请玩家在停机维护完成后，及时查阅更新内容】
　　谷郁欢看哥哥那边，他的微型智脑也显示‘请稍后，补丁下载中……’
　　谷郁欢：“希望它不要开机了。”
　　谷艺兴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拿出笔记本继续纪录：
　　——八月十九日第一次更新，灾难可能遍及整个地球
　　——送命题app有可能并非地球的产物？？？
　　谷郁欢恨恨的在上面加了一句——送命题app怕不是个戏精！
　　谷艺兴：“……”
　　可惜送命题并没有如谷郁欢所愿，停机维护之后就不开机了，它是卡着时间开机的，开机之后，推送了更新的内容。
　　‘八十一道送命题app’8。19版本更新内容如下：
　　（Ⅰ）app开放了玩家对小红花的使用权限。具体使用方法请下载‘红红的小花使用手册’~么么哒。
　　（Ⅱ）副本体验度评级功能开启，副本体验度分为A~F级别，完成副本，并获得A等级评分者奖励3朵小红花，之后依次递减0。5朵，完成副本并获得E等级评分者获得1朵小红花，评分等级为F者，不获得小红花。
　　（Ⅲ）为增加游戏的娱乐性，使得‘八十一道送命题app’更加地球化，更加本土化，app加载了本土流行表情包，希望能使玩家在做题之余，体验感更佳，感受到愉快和轻松。邪魅一笑。JPG
　　谷郁欢看着第三条，突如其来的有了不好的预感。
　　谷哥哥已经在下载‘红红的小花使用手册了’。


第21章　第六道选择题
　　《红红的小红花使用手册》
　　一朵小红花可以兑换一次红色选择题小题库。
　　五朵小红花可以兑换一次小福袋；　福袋内容为C~F级道具；　物品内容随机。
　　十朵小红花可以兑换一次大福袋；　福袋内容为S~B级道具；　物品内容随机。
　　十朵小红花可以申请一次延期进入副本。
　　二十朵小红花可以申请一次关闭副本，副本关闭之后不再奖励小红花。
　　五十朵小红花可以兑换本人生命一次
　　一百朵小红花可以兑换生命一次。
　　……
　　谷郁欢现在的小红花为七朵，其实算一算就知道，还活着的人的小红花不是七朵，就是五朵，差别就在于三题是否回答正确；　回答正确增加一朵小红花；　回答错误扣除一朵。这次升级之后副本评级功能的开启；　必定会拉大玩家拥有的小红花之间的数量的差距。
　　最诱人的是最后一项。
　　谷艺兴：“那只是一根吊在驴面前的胡萝卜。”
　　谷艺兴算了一笔账：
　　如果八十一道送命题app最终的题目真的是八十一道，按照现在的比例来说；　预估有一半的题目可以进入副本，按整数四十来计算，完成副本且都以A等级通过；　那么将得到一百二十朵小红花，剩下的一分制题目全部正确的情况下可以得到四十一朵小红花，那么一共可以得到一百六十一朵小红花。
　　这仅仅足够兑换一次生命。
　　然而；　这是绝对的理想状态。就像那句不吃不喝多少年可以用积累的钱干什么一样，事实上不吃不喝不用钱是不可能，比起最后存储小红花来兑换生命；　最重要的其实还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比方说；　如果下一道红字题目没有答对……那就没有以后了。
　　谷郁欢：“哥；　你的算法是错误的，能触发副本的题目如果答题成功的话，也会获得一朵小红花。这四十多朵小红花你算漏了。”
　　谷艺兴就要气笑了：“这么多年以来，数学这门课，你其实不是学不好，是根本就是没有用心吧。”
　　谷郁欢偏科偏到了令人目瞪口呆的程度，但这并不表示她就不聪明，而是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讲，她是一个相当‘自我’的人，这种自我表现在她只愿意接受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这一点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出现了，可惜谷艺兴当时年纪也不大，没有足够的先见之明，以至于没有把她这小毛病给扳正咯，更重要的是他当时觉得这一点并没有什么大问题，无伤大雅，以至于谷郁欢在成长的道路上越发的固执己见。
　　谷艺兴就怕自己说破了嘴皮子，自己这个妹妹也只是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心里早拿定了主意。
　　谷郁欢：“能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咱能不提数学了吗？”
　　谷艺兴：“……”
　　小混蛋！
　　谷艺兴用小红花兑换了一次题库，微型智脑上有操作的项目，兑换显示成功之后，他收到了一份邮件，里面是十本书的名字。
　　《荆钗记》、《白兔记》、《拜月亭记》、《杀狗记》……
　　谷艺兴：“这些书我们家有吗？”
　　前四本都是南戏，给出的十本书中有三本是家里面没有的。
　　谷艺兴：“你也兑换一次题库，如果遇到家里没有的情况，正好一起去图书馆找齐。”
　　谷郁欢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小红花消失掉一朵，心疼得不得了，最后拿到的题库范围令她瞬间就眼泪掉下来——《伊索寓言》、《伊利昂纪》、《酒神颂歌》……这些尚算正常。
　　四川长牌？？塔罗牌？？？
　　谷郁欢：“这是什么和什么？”
　　谷艺兴：“我从前只是单单知道你运气不好……”
　　自从送命题app出现之后，他发现自家妹妹的体质简直有点迷。
　　大家都是聊斋副本，骆以军就是危险系数最低的《男妾》，她就是需要硬杠的《画皮》……
　　谷艺兴：“第一个副本为什么要选‘蓝胡子的妻子’？活像是在脑袋后面插了个充满槽点的旗子。”
　　能逼得居士谷大师吐槽，谷郁欢深感荣幸。
　　两个人不得不顶着大太阳再次出门。
　　当今社会，信息通讯发达，书店已经很少了。幸好谷家的房子临近大学城，这儿最多的就是学校，每间学校依例都是要建造图书馆的。
　　最近的学校是谷艺兴就读的西大。
　　往日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