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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醒来都看见未婚夫在掉毛-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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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个平凡的，没有任何闪光点的……大二中文系学生，胡苗苗。
今天上午有魔头老孟的课，所以寝室里的其他三人都去的很早。胡苗苗跟她们的关系其实只可以说不冷不淡，就只是住在一个屋檐下而已，没有其他特殊的。
她慢热，不习惯与人亲近，所以没能玩到一起来。胡苗苗一边迟钝地想，一边迷迷糊糊地刷着牙。
她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面容清秀，平淡无奇。可是这么一张面孔，也曾被苏沉称赞，也曾被欣赏过。
——回到这里以后，她毫无出彩的地方。
…
随便地买了一个全麦面包夹在嘴里，胡苗苗没怎么多想就朝着教室那边冲去。她吃了好几口冷风，咳嗽了好几下，撞了不少人。
有人嘀咕道：“这一看就是去老孟课上的。”
只有去孟魔头那里，快迟到的人才会这么拼命。所以其他人也没说什么，只是朝着胡苗苗投来了同情的眼神。
胡苗苗前脚刚进教室，后脚铃声就响了。六十岁的老孟拿着书本冷冷地看着她，顺便让她滚去隔壁罚站。
迟到的人没资格上老孟的课，这是规矩。
胡苗苗手瑟缩了下，揪紧了手中的半个面包，老老实实地跑到了隔壁，那里只有她一个人，空空荡荡的。
很寂寞啊。
很容易寂寞啊。
其他人都不敢逃老孟的课的，只有胡苗苗一个人。她一脸憋屈地拿出剩下的半个面包，一边啃，一边胡思乱想。
其他人都是现充，唯独她一个，脑力丰富，四处扩展。
她想起长河落日圆的落日，自顾自地乐着，觉得那或许是烧饼也不一定；
她想起自己曾坐过的、满是灰尘的天台，从那里，能看到更远的地方。
……没劲。
她真的回来了吗？
从此以后，混日子，等毕业，等工作，等结婚。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然后逐渐老去。
胡苗苗想，若她从未经历那个瑰丽的世界，她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可以的，都是完美的。
——可我曾见过光。
那是不一样的、炫目的色彩。
如此以来，我还如何静静地蛰伏在黑暗之中？
胡苗苗猛地吞下了最后一口面包。
她擦了擦嘴，目光凶狠。
——她要回去！
回到那个狗星去！
这时候，忽然有提示音响起，叮咚一声，在胡苗苗脑海内：
【尊敬的主播您好！
欢迎您再次回到我们直播平台，因为感受到了您强烈的欲。望，我们将竭诚为您服务！
请点击您右手的掌心，从此以后，我们将继续您不一样的人生。】
直播？
直播！
胡苗苗连忙低下头去，她看清楚了自己右掌心中的一个圆球似的平面图形，就像是之前直播的缩小版一样。
胡苗苗严肃地开口。
“解除封印吧，平凡的少年！”
主播系统：【……】
它实名怀疑胡苗苗是不是个中二病。话说用这样的咒语，真的能行的通吗？
下一刻，那小圆形竟然真的散发出了白色的光芒，耀眼至极。
主播系统：【……】
行吧，OJBK打脸愉快。
胡苗苗眼里散发出了惊人的光彩，她静静地看着，慢慢地，有银白色的屏幕显现出来。上面是空无一物的，只有一些断断续续的弹幕在刷着：
“up主哪里去了？失踪人口还回归吗？”
“沉哥不在的第一天，想他。”
“1551我的宝贝崽儿浪浪啊，我好想你啊……”
“睡吧，反正我们梦里面也没有狗，更没有男朋友＇手动滑稽＇”
胡苗苗看了一阵子。
她回到地球后，那边的直播就算是彻底下线了。只有她回到那个星际里面去，才可以继续直播。
晓得当初就不先关掉了，应该让他们看看苏睡的。
主播系统道：【你看到这些留言了吗？】
胡苗苗：“看到了。”
主播系统痛心疾首道：【你看到了这么多留言，你不为自己的拖更而觉得羞耻吗？】
胡苗苗：“原本还有，现在一点也不觉得了。”
主播系统：【……】
这说话腔调怎么跟拖更的作者一模一样，还是那种良心不痛的。
【我们的直播平台是分班次的，而且同一时段只播出一个直播。】主播系统解释道，【原本你不属于参赛名额之内的，只是误打误撞你成为了参赛的一员，人气还挺高，而且看你很想回来直播，我们就来找你了。】
【为了争取你有机会回到狗星，你必须和他们竞赛，成功进入前三甲后，你才能回去。】
胡苗苗笑了下，道：“我的狗屎运向来很好。”
她静静地听系统讲解完了，最后大概得出了一个意思：“你是说，我现在只有抓住我直播的机会，跟他们比人气，然后看最后的比赛结果？”
【没错。】
“那我的素材从哪里找？”胡苗苗沉思了两秒钟，道，“我直播的背景能不能是狗星？”
以苏沉三兄弟当素材的话，是非常容易获胜的。他们三个的人气确实爆棚了。
胡苗苗暗搓搓期待着。
半晌后，滴的一声——
【不能。】
不能……
面包啃完了，胡苗苗就掏出了一个饼干一边吃。她忍不住咬了咬自己的指甲，吮吸了下，开口问道：“那我能参观下我的对手是怎样的吗？”
主播系统：【不能。】
这也不能那也不能……感觉前途未卜啊。
胡苗苗顿时觉得有些愁，她忍不住咬了咬自己的牙齿，道：“那我清楚了。”
但是还不知道直播什么。
既然是pk制，那就要朝着前面走。现在的观众，猎奇性很强，XX编辑部就经常用一些标题来吸引人，比如：
“震惊！某七岁女童吞下一条蛇，半个月后竟然……”
其实屁事儿也没有，就是拉屎了。
“XXX风。流多情，这辈子却只对一个女人情深不渝！”
其实这男明星和女明星压根儿没什么关系，就是瞎扯的而已。
胡苗苗认真地想了想，她考虑过标题党这个可能性，可是到最后，还是要看直播内容的。
主播系统：【你有信心吗？】
胡苗苗轻声道：“没有。”
可是她总归还是要试一试的，这是她再也抓不到的、去体验别样人生的机会了。
再也不能看见那么耀眼的三个人，那会是很遗憾的一件事。
忽然，胡苗苗眼睛一亮，道：“我知道了——！！！”
知道了该用什么内容，去抓住大部分人的心！
等着她……
大家，等着她，她要努力回到狗星去！这一次，是靠着她自己的努力过去！
主播系统沉默了下，道：【你他妈不会又中二病了吧？】
胡苗苗没说话。
她的双眼从未如此亮过，就像是平淡无奇的人生，突然被抹上了一道艳丽的色彩一样。
如此的吸引人。
☆、13。第十三章
直播的比赛进行的如火如荼。
各个直播系统之间会有交流和比拼的，它们自家的宿主情况如何，决定了它们本身的态度高低。如果宿主的人气很高，十分争气的话，它们得到的提成也会十分丰厚。
只是那些得意洋洋的系统里面，不包括胡苗苗的。
胡苗苗的系统很憋屈。
憋屈死了，真的超憋屈。
别的系统都在炫耀自家的宿主人气值在如何如何迅速地飙升，只有胡苗苗这里，连直播都没开，什么都没有，银白色的屏幕上一片漆黑，就连之前蹲守阿拉斯加三子的老观众也逐渐失望地不再来这里了。
用一句话说，就是胡苗苗她吧，太佛了。
别的系统：【你主子怎么样了？人气咋样？】
胡苗苗的直播系统：【……呵呵。】
0，别问了，再问自杀。
就算是这样，胡苗苗还是无动于衷。她就像是没有去过那个狗星一样，只是日复一日地过着很平淡的生活。
起床，梳头，叠被子，然后咬着一块面包，赶去上课，下课，写作业。
她和舍友很少有交流，但也没什么矛盾，只是关系很淡罢了。
胡苗苗就是这么一个人，无论她如何尽力，她的存在感，都低的不能再低。
这十几年都习惯了，也不在乎这么一天两天的。
只是还是会寂寞。
偶尔还会有孤独的感觉，像是野草，在心底逐渐发芽，生根，狂野生长。
她偶尔会觉得自己是个诗人，孤独地流浪在无人的荒野，然后静静看日升日落，草木生而又枯，目光平淡而深邃。
在课程不忙的时候，会打开电脑，浏览很多养狗的页面。她躺在床上，看着那些人抱怨养狗的麻烦，却又欣喜于狗子们的陪伴。
主播系统：【看着这些狗子，你想回狗星吗？想的话就快点行动！】
别墨迹了，人家别的参赛主播都已经朝着十万人气一路狂奔而去了，胡苗苗这里还是0，它忍不住心里拔凉拔凉的。
胡苗苗说：“想。”
但是她还是什么都没做，不仅什么都没做，还是在不急不躁地生活。
主播系统彻底放弃了，它觉得胡苗苗简直无药可救。
怎么会有这么丧的人呢？
七天后，终于迎来了比赛的那一天。
这一天，胡苗苗不得不开启主播系统，她没办法再咸鱼下去了。而这一次的直播，就是决赛。
星期四的00：00：00，主播系统如约开启。胡苗苗看到了熟悉的银白色屏幕，眼角微微抽搐。
她忍住了所有的情绪，然后微笑着，手伸出被窝，嘴无声地张开，说了一声：
“嗨。”
寝室里的其他人都在休息，在被窝里面。胡苗苗设置了一下，直播只对准她一个人，其余人都不会直播进去。
她想了想，将直播的名字改成了两个字：生活。
0…7这段时间点内，人气每小时只是平稳地涨10个左右，到来的观众只能看到胡苗苗的睡姿，觉得有些无趣：
“up主就打算让我们看这个吗？太无聊了吧”
“对不起点错了，我这就退出去 ”
“？？？什么鬼，我点错了吗？”
铺天盖地的质疑。
主播系统在不断报数：
【A区舞蹈人气值＋10000】
【B区猎奇主播人气值＋1000】
【C区吃播人气值＋3000】
只有胡苗苗这里，还是每小时负增长。
她翻了个身，在上铺慢慢地睡着了。
7：13：23，寝室长叫了其他两个姑娘起床，这一次懒得跟胡苗苗说什么关门的事。于是胡苗苗安稳地睡到了八点，再慢吞吞的起床。
她刷牙，洗脸，睡眼惺忪，那副模样委实很凄惨。
走到窗边的地方，打开窗户，眼神淡淡，眺望远方。
弹幕刷的飞过：
“卧槽我他妈竟然从这个眼神里看到了沧桑！”
“扎心，是我本人了……咸鱼本鱼还不知道努力”
“up主这也太写实了吧，不包装一下吗？”
叮的一声：【人气值＋100】
而标题依旧没有变化，还是两个字：生活。
学校的食堂沉闷又热，只有几个老化的风扇摇摇晃晃。坐在底下的人没有多少，有些学生匆匆忙忙地打饭回到寝室，只为了贪图空调的那一点凉快。
胡苗苗一个人打好了饭，她来的比较晚，于是点了麻辣烫，和其他人一样，回到寝室，打开空调，一口一口地吃着。
网络信号并不好，于是她翻找出以前在手机里下载的电视剧，尽快剧情已经看了很多遍了，还是在重复地看。
因为一个人会闷。
吃了好几口，胡苗苗看着那熟悉的电视剧情，点了点头：
“这里女主会被救。”
“男主会哭。”
“反派其实是那个小师弟。”
弹幕渐渐地多了起来，估计是有些人起床了：
“23333这么说剧情真的大丈夫吗？”
“up主追的剧和我是一样的唉，不过这好像是很久以前的剧了吧？”
“膝盖再次中箭。JPG”
……
上课，下课，回食堂。
这些都是很沉闷，很细微，也很让人容易忽略的小事。只听见外头有蝉鸣声，然后人昏昏欲睡，这么一天就过去了。
上完所有的课程，回到寝室的时候，还是空无一人。
其他三个人出去了，没有回来，估计今天一起去搓了一顿，回来的会很晚。
胡苗苗提着刚从食堂打回来的饭菜，然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翻出早上看了一半的老旧电视剧，继续吃一口，看一眼。
20：23：46。
她的人气还是比不上其他人，依旧远远落后，没有任何逆袭的倾向。
吃完后，胡苗苗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把自己的垃圾带了出去，然后朝着没有多少人的教学楼走去。
教学楼有十层，她一步步地爬着楼梯，那里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一个人。
很黑，如果不说话，灯不会亮。
胡苗苗一边走着，一边微笑起来，这一次，她终于开始和弹幕互动起来：
“如你们所见，我是一个大学生。”
“我日复一日过着这样的生活，看不到自己未来的路在哪里。”
“每一天忙完后，我最喜欢的，就是一个人爬这十层的楼梯，到教学楼的顶端去。那里很冷，没有一个人，不过，我带了点好东西。”
塑料袋簌簌地发出声响，胡苗苗提起自己的右手上的袋子，继续笑着说：
“你看，有酒。 ”
那一句真的很轻飘飘。
你看，有酒。
生活再无趣，再苦，再累，可我有酒。
她走了很久，一步一步，这看在别人眼中很无趣的事情，她却好像很享受一样。
一个人。
彻底的、一个人。
弹幕静默了很久。
没有人说话，胡苗苗也不去理会。
主播系统叮的一声：【人气值＋1000】
过了二十分钟，她上了天台。如她所料，这里空无一人。
废旧的木柴摆在一边，护栏在那里，向上看，能仰望到星星。
是星星呀。
一颗一颗的星子，就那样点缀在夜空上，闪烁着它的光芒。胡苗苗随意地坐在了地上，丝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然后拿出酒来，喝了一口。
她一边喝，一边看着星空。远处万家灯火，霓虹闪亮。
胡苗苗呛了一口，她脸红了起来，眼圈也渐渐地红了。
“在我20岁这年，我一事无成。我觉得我只有20岁，可我分明已经很累了。”
“我应该是60岁才对。”
“小时候，那些大人问我，你长大想做什么。我说看书店，养狗，每天悠闲自在，他们说我没出息，要好好学习，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我每天都喜欢来这里，在寝室关门之前坐上一小时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是绝对自由的。”
“我可以看到星星。”
胡苗苗伸出手，在虚空中一抓。
她说：“你看，我把星星握在手心里了。我是幸福的。”
再然后，她就没有说话了。
就是一口一口地喝着，啤酒很快就见了底。喝完后她收拾好，往塑料袋里一放，继续发起呆来。
弹幕又静默了一段时间。
不久后，开始有弹幕回应起来：
“我觉得……up主和我好像唉。”
“我也……他们说我孤独，让我改变，可我好像天生是这样”
“17岁的我曾经得过抑郁症，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和全世界格格不入。为了生活，为了家人的期待，我一个人背上行囊去省外读书，受了欺负一个人在被窝里偷偷哭，那时候我好像也喜欢看星星。”
“我们生而孤独。”
“喂红字，你能说说你的遭遇吗？和现实中的人不能说，可是我们能听你说说，以后也要加油呀！”
“大家都不可以放弃，我们要好好活下去！”
那个坐在天台上的背影，依旧孤独，她朝上面看去，似乎自己也能变成星星一样。
渐渐地，弹幕多了起来，那些人用着各色的弹幕，诉说着生活的苦闷和未来的迷茫，这些他们都无法对现实中的朋友诉说。
因为要做一个正能量的人，所以朋友圈里和动态里，全是快乐的。
可明明不是这样的。
胡苗苗随手喝光了最后一瓶啤酒。
“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抬头时，眼里有碎碎星光。
在这个时代，无论是直播也好，文字也罢，大家都在追寻一种认同感。从虚无缥缈里的东西里，找到自己的缩影，发泄自己的情感。
记住，这就是生活。
【人气＋100000。恭喜，逆风翻盘，向阳而生！】
☆、14。第十四章
“我逆风翻盘了？”
胡苗苗仰起头，她虽然在一早就做了破釜沉舟的决心，但是当胜利到来的时候，她还是一懵。
她总觉得自己不够好。想做到最好，却又怕做不到，于是每次都说，及格就好。
她羡慕那些朝着阳光奋力奔跑、充满斗志的人。
因为她总是阴暗角落里的那颗不被注意的小草。
主播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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