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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交流会开始的第一天，阿宅几人赶到联合大厅，金色嵌红的大门缓缓打开，大厅里的声音泄露出来，门内的世界布置得很热闹，整体上是金红色调。
　　每个学院拥有各自的区域，提供沙发、茶几、座椅等设备，不存在数据台或制作室，联合大厅只是方便他们勾搭的地方，进一步的交流还有专门的建筑。
　　大部分学院都待在各自的区域里，观察着周围的对手。
　　窃窃私语，并不贸然行动。
　　在你情我愿的自由交流会上，也总有那么几个学院比别家更惹人注目。
　　阿宅等人一达到，就接受了大厅内所有人的注目礼。
　　他们胸·前的勋章证实了他们亚恒学子的身份，阿宅的银蓝色勋章展示了她领队的身份，落在阿宅身上的目光还要更多些。
　　交流会上，教员们则在另一个大厅集会，领队就是一个学院的牌面。
　　“她看起来很年轻，不像五级六级的学生。”
　　有学院议论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今年亚恒的领队是二级生。”
　　“二级生？！”
　　提出问题的人一惊，再转头看回答的人。
　　原来是卡密的学生。


第62章　
　　卡密联盟直属学院。
　　亚恒星域战斗学院。
　　一所以联盟的名字命名的学院，一所以星域的名字命名的学院。
　　人们通常谈起应战机制学院，普通的二级学院，两百所一级学院，还有卡密和亚恒。
　　独立于普通应战机制的存在，它们是人们心中最特殊的两所学院，整个星际都难有其他学院与它们分庭抗礼。
　　同一年建立在战火之上，至今发展了两百年，也相争了两百年。
　　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遇到，两所学院永远是最终相争的对手，十几所学院在联合大厅碰头，却在两所学院出现的那一刻预估了结果。
　　其余人要争的是第三名，而卡密和亚恒，它们一定会争夺最后的冠军宝座。
　　“亚恒今年的领队是二级生哦。”
　　说话的人佩戴着卡密的勋章，他离开了卡密的席位跑到内德学院的区域，热情地回答他们的疑问。
　　内德学院的人有些受宠若惊：“嗯？你说的是真的吗？”
　　今年亚恒的领队是个二级生？这可是两百年来第一次出现。
　　亚恒学院内资格战结束不到一周，卡密学院便知道亚恒的队伍情况，不得不说他们的消息比其他学院更加灵通。
　　老对手了，要更加盯着点。
　　那个卡密学生又和内德学院的人熟稔地聊了两句，见亚恒队伍走到席位坐定　，干脆一溜烟凑过去，自来熟地打招呼：“嗨，我是吉姆。”
　　三个高级生第一眼就注意到他胸·前的勋章，再望向吉姆的时候，所有人身上提升一分气势。
　　本该由阿宅先开口，但弗兰克一眼瞄到她茫然的眼神。
　　弗兰克怕他们的领队在敌对场合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站起来伸出一只手，抢先道：“听说过你，今年卡密交流会唯一的四级生。”
　　双方表面友好地握手。
　　不仅仅是卡密学院的资料，参加亚恒星域小星球会的共十七所学院，他们的人员名单提前发送到亚恒手环里。
　　加勒特不太在意这些，弗兰克和凯瑟琳早就阅读过相关资料，尤其是老对手卡密学院的资料。
　　眼前的这个吉姆，是今年卡密参加交流会的五个人中唯一的四级生，无疑是天赋型机械师。
　　弗兰克余光瞄了一眼卡密学院的席位，四个卡密高级生随意坐着，似乎没有关注这边的情况。
　　但卡密一向以纪律严明著称，如果没有领队的默许，吉姆不可能擅自离队。
　　弗兰克在卡密的队伍里看到几个熟面孔，他们还真会装样子。
　　那么眼前的吉姆就是卡密放出的小前锋喽？不同以往的打招呼方式，不知这个吉姆的实力如何呢？
　　“前辈，”吉姆自来熟地问道，“你和我家前辈是同级的吧？”
　　弗兰克不信他没有看过资料，但还是礼貌性地自我介绍：“亚恒六级生，弗兰克。”
　　“前辈和前辈们交流就好了，我对学妹比较感兴趣。”
　　吉姆看向阿宅，心思昭然若揭，他本来就是来找亚恒二级生领队的，虽然被弗兰克截胡，但吉姆凭借厚脸皮打断弗兰克的虚以为蛇，试图直奔主题。
　　弗兰克大致可以猜到吉姆的意思，他大概觉得阿宅和他是同类型的选手，恐怕还有点自傲，看不上他们这些“失去领队资格”的高级生。
　　另外的凯瑟琳和加勒特也多少能猜到吉姆的念头，他们参加过其余私下的交流会，交流会上会有什么类型的人，他们知道得一清二楚。
　　卡密的吉姆，他们也听说过，是个向来被夸赞的人物。
　　本来如果有机会他们也愿意见识下，可那种念头在见识过阿宅和南征后烟消云散了。
　　道理很简单，你见过真正的宝石后还会对品质次一等的东西感兴趣吗？
　　人在没遇到对手前都以为自己无敌，就像他们在遇到阿宅前也从没感受过什么叫差了一个银河系的距离。
　　多说无益，既然这个吉姆“误认为”他和他们新晋的二级生领队阿宅是一个层次的，就让他好好感受下现实和梦想的差距吧。
　　三个高级生倒是很乐意阿宅此刻发挥下她虐死人不偿命的功能。
　　毕竟，亚恒内部经历了一些感人肺腑的事情，深切地感受过新出炉的阿宅式恐怖。
　　现在终于轮到其他学院的人被阿宅倒腾了。
　　三个高级生心中忽然生出无限期待，莫名有一种度假的体感。
　　只要被虐的人不是自己，能旁观老对手撞个头破血流的全过程还是令人愉快的。
　　眼前是正儿八经的敌人，不要大意地上吧，阿宅！
　　弗兰克向阿宅投去鼓励的目光。
　　阿宅慢悠悠地站起来，道：“你找我有事？”
　　阿宅记起来了，刚才弗兰克说吉姆是卡密学院的人，阿宅才把卡密的名字和吉姆对上。
　　她一直都知道卡密是母亲金兰的母校，还记得一年半前卡密也给她发过邀请函，但不记得卡密勋章是什么样子，刚才一时间没对上。
　　卡密，说熟也熟，说不熟也不熟。
　　只是，卡密机械系的人找她有什么事？
　　吉姆说：“听说你很厉害。”
　　阿宅点头：“你听说的没错。”
　　吉姆愣了一下，没想到阿宅脸庞如此之厚。
　　不过正和他意，简直就是棋逢对手：“我很好奇，大概厉害到什么地步？”
　　阿宅诚实道：“比全星际的机械师加起来还要厉害的地步。”
　　吉姆：“……”
　　阿宅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无奈，她实话实说罢了。
　　南征说他不止一次召集过全联盟的机械师，却无法研究出应对异物种大潮的办法。
　　她也很无奈好吗？要是那群机械师给力点，她前世就不用惨死在家乡了，倒头来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正常人”吉姆这边却很无语。
　　他不过是形式化地一问，她如果说自己星际第一也就算了，可她竟然敢说自己比全星际的机械师加起来还要厉害。
　　这是何等的自负加自恋？！
　　他错了，他的脸皮厚度远远比不上她，竟然有人能如此不要脸地称赞自己。
　　吉姆自愧不如，他向对面的前辈们投去求助的眼神。
　　卡密的人见时机差不多了，一齐起身走过来，先对吉姆呵斥道：“下此次不可擅自离队！”
　　吉姆一耸肩，敷衍地“是是”答应了两句，退到卡密领队安格斯身后。
　　“后辈不懂事，打扰了。”
　　安格斯向阿宅致歉，而后却看向弗兰克等人。
　　弗兰克等人明白安格斯的意思，此番不过是打个招呼。
　　彼此都是老对手了，参加星域交流会的名额有三个，他们却不可能瞄准第二、第三的位置。
　　任何除第一以外的位置，对卡密来说都是一种耻辱。
　　“我是卡密本次机械交流会的领队，安格斯。”
　　安格斯向阿宅伸出右手，双方老熟了，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这是两个学院的碰面，今年亚恒领队的是个新面孔。
　　他们听说弗兰克和加勒特输掉的消息也很吃惊，听到他们败于二级生之手的时候，甚至感到荒谬。
　　眼前的女孩个子不高，表情松懈没什么敌意，但能让厚脸皮的吉姆露出求助眼神的人——他们很好奇他们刚才说了什么。
　　“能从弗兰克他们手里拿走领队的位置，你一定很厉害。”
　　安格斯说道，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为了恭维阿宅而来的，话一定还有后半句。
　　“你应该试试卡密的入学测试，”果然，安格斯扫视弗兰克等人，对阿宅说道，“你值得更好的学院。”
　　安格斯这句话一出，三个亚恒高级生的眼神都变得十分锐利。
　　弗兰克等人知道，此刻回任何话都会在气势上弱一筹，还不如等第二阶段的名额争夺会，凭实力拿成绩说话。
　　“谢谢你的好意。”
　　阿宅却突然开口。
　　众人一齐望向阿宅，卡密的人有些惊讶，亚恒的人有些无奈。
　　阿宅，你醒醒，他根本没什么好意！
　　弗兰克最担心的事发生了，阿宅的实力没得说，可场面话上实在是……不太懂气氛，老实说让阿宅来做领队还不如让南征来做比较让人放心。
　　弗兰克等人心累之际，阿宅下一秒说出的话却出乎他们的意料。
　　“谢谢你的好意，卡密邀请过我。”
　　“我选择了亚恒。”
　　现场一秒静默。
　　不管她说的是真的假的，至少让弗兰克等人长舒一口气，学院内再怎么敌对，走出亚恒他们就是一体的，他们代表了亚恒。
　　阿宅的话让弗兰克等人生出几分亲近感，卡密等人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
　　安格斯让阿宅试试卡密的入学测试，阿宅却说她收到了卡密的邀请函。
　　前一种是请求入学，后一种是请她入学。
　　他们没有想过阿宅撒谎的可能，这里是星域交流会，卡密是联盟直属学院，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卡密的邀请，这话说出来，代表的就是联盟的脸面。
　　可她竟然说她拒绝了卡密的邀请？
　　卡密的特招制度和亚恒不一样，亚恒每年固定九个位置，而卡密没有固定的名额，通常一年发出的邀请函也只有一两个。
　　有时候一个都没有，达不到卡密的标准，宁缺毋滥。
　　去年没听说有特招入学，也就是说，给阿宅的那封是卡密去年唯一发出的一封邀请函。
　　除了脑抽，居然还会有人拒绝卡密的邀请？
　　卡密五人偶然得知“内幕”，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安格斯重新审视阿宅，目光仿佛要穿透阿宅松懈的表情看透她真实的想法，一个敢驳回联盟脸面的人，他刚才怎么会认为她是个善茬？


第63章　
　　卡密与亚恒短暂的会面结束，双方又回到各自的席位。
　　大厅内凝滞的空气再次流动，关注两家学院的目光收回，其他学院开始寻找水平差不多的学院交流。
　　虽然交流会的后半段还有名额争夺会，但学院交流会本身举办的目的是友好交流，让学院之间交换信息，友好切磋。
　　也会带有一些材料交换，星域特殊金属交易等等，在过后的不同星域交流会上更流行。
　　而小星球上都是来自同一星域的学院，特殊金属的交易比较少，大部分人进行技术上的交谈。
　　有一些学院约了，就往大厅外走，他们要去交流会特备的机械室，做私下的进一步的讨论。
　　眼看大厅里气氛活跃起来，再到人群逐渐离去，竟没有一家学院主动接近卡密和亚恒。
　　也许是卡密和亚恒名气太响让人不敢靠近，也许是别人默认将他们凑成一对儿，大厅里的人逐渐走光了。
　　阿宅是不太在意气氛，亚恒其他人则是多少料到了现在的情形。
　　前来联合大厅只是礼貌起见，自由交流会持续一个星期，一般他们会待在分配的机械室，等待一周后争夺星域交流会的名额。
　　同一星域难逢敌手，同一星域的机械系很难与亚恒匹敌，技术形式上类似，等级上却略差一筹。
　　如此也没有什么交流的必要。
　　亚恒学院一向是为了不同星域之间的交流会而来的，不同的星域拥有不同的星球特性，产出不同的异能源金属，制作手法传承上也不尽相同。
　　如果有其他学院找上门，亚恒也不会拒绝，但他们不会主动去找其他学院。
　　是亚恒自身的傲慢，又或者是众人赋予他们的默认规则。
　　……
　　阿宅和南征钻进交流会的实验室，就开始讨论他们的新课题。
　　他们此行最大的目的是寻找特殊金属的矿源，初步估计它不在亚恒星域内，不然一定会有一些消息。
　　十二星域实在是太大了，即使有星际时代两千年的技术，星域和星域之间传递消息也不是很方便。
　　每个星域都有一些特殊的星球，一些奇特神奇的地方，很多只有当地人才知道。
　　阿宅也不期望一次就能找到矿源，只希望这次交流会能让他们缩小搜索范围，至少圈定严重怀疑的星域。
　　要是能锁定唯一的星域，搜索难度会大大降低。
　　“阿宅，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南征忽然严肃道。
　　惹得阿宅也紧张了，她有不详的预感：“什么事？”
　　“就算我们完成了所有导向纹路，并找到那种金属的矿源，时间上也来不及制作。”
　　南征丢出一颗重磅炸弹，炸得阿宅汗毛直立——“怎么会呢？”
　　时间上来不及是什么意思，如果来不及，那岂不是说他们现在做的是无用功？
　　“离最后的异物种爆发还有四年半的时间。”
　　南征分析道：“在最后的半年里，异物种大潮会逐渐加强，直到吞噬掉所有星球，我们必须在那之前准备好所有武器，也就是说差不多还剩四年的准备时间。”
　　“还有四年，怎么会来不及？”
　　阿宅完成一件完整的新型A·级武器大概需要两周的时间，宽松地算算看，她一年可以完成二十件左右。
　　她一个人当然来不及制作，但联盟有大好几百万机械师，所有人一起制作怎么会来不及？
　　A·级武器是大杀器，现在在联盟军队A·级武器的使用率大概是万分之一，平均每一万个战士中，才有一人拥有A·级武器。
　　除了制作和费用的问题，更重要的是战士本身的身体素质，大部分战士终其一生也无法使用A·级武器。
　　军队最普遍的数量最多的还是C级武器，B级武器虽然是消灭异物种的主力，数量上却不如C级武器。
　　联盟现役的战士大概有6亿人，万分之一的人使用A·级武器，也就是6万人。
　　而导向纹路能解决战士使用上的问题，将A·级武器的使用难度降到和C级武器一样，不但省去战士练习的时间，武器覆盖率也会大大增加。
　　这是一个完美的设想，几乎从根本上解决了军队实力的问题。
　　如果联盟机械师能在异物种爆发前制作1200万件新型A·级武器，就能将军队中A·级武器的使用率提升200倍。
　　那几乎就是将整个联盟军的实力提升了200倍，很可能还不止。
　　量变可以引起质变，所有人都可以想象到时候会是怎样的盛况，他们曾与异物种殊死搏斗，如今却看到了轻易胜利的曙光。
　　阿宅认知的官方数据里面，联盟的机械师肯定超过500万，如果他们花一定时间学会导向纹路，再花剩下的时间制作。
　　一个人一年做20件，五百万机械师就是一亿件，即使只有一年的制作时间，他们也可以做一亿件新型A·级武器。
　　这个数量远远超过他们需要的1200万件。
　　怎么可能来不及？
　　阿宅的眼神太清澈直白了，南征一下子就猜到了她的想法。
　　她从来没在意过时间的问题，她总是觉得时间很多——那是因为她是按自身的制作时间来计算的。
　　阿宅潜意识里把自己作为时间计算基础，以此来认知的需要耗费的时间。
　　她可能觉得，给机械师们两三年的时间练习，他们就能熟练掌握导向纹路。
　　对于阿宅来说两三年已是很夸张的时间让步。
　　要她说，她研制出导向纹路也不过花了几个月的时间，现在直接把东西教给其他机械师，教他们的还是南征处理过的更简单的数据模型……有啥学不会的？
　　两三年是阿宅给出的很宽裕的时间了。
　　南征却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联盟能召集的机械师大概有八百万。”
　　南征知道准确的数据，联盟的机械师林林总总加起来，大概是八百万出头。
　　“其中有七百万从头开始学习导向纹路的时间要超过四年，这批可以不用计算。”
　　阿宅听到这个数据，不由露出惊愕的神情。
　　南征解释道，一般将机械师笼统地分为“普通机械师”、“精英机械师”和“大师机械师”。
　　其中普通机械师占七百万，精英以上只有一百万。
　　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