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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往嘴里塞肉的月绣被辣油狠狠地呛了一口，小脸涨的通红，胸口急剧起伏，她有些无奈的想，这顿饭吃的还真是命途多舛。

　　　　放下筷子，月绣喝了口水，组织语言：“那什么，我怎么就是你的娘子了？你，你不是早死了吗？当时你躺在棺材里，然后我不小心，打扰了你的睡眠，你不用大费周章的追到这里来吧？”

　　　　断断续续的话一说出来，几人脸色各异。

　　　　月晋一言不发，冷眸里闪过一丝疑虑。

　　　　薛寒川暴躁的眉眼染上了淡淡的得色，这个死神棍一直叫着绣绣娘子，他早就看不顺眼了，现在绣绣都当面质疑了，看他怎么厚脸皮的瞎说！

　　　　而言染和邹睿的注意点在月绣说的那句：早就死了？一抹诧异同时划过两人的眼睛。

　　　　千麟没有否认，声音轻缓，好似某种古代乐器，悦耳动听，“是矣，吾早于千年前就死了。”说到这里，深不见底的眼眸流露出一点淡淡的怅然，周身不自觉的散发出一种久远的孤寂苍凉感。

　　　　月绣心弦微微一颤。

　　　　“那你现在是什么东西。”月晋神色冷冽，冷瞳里带着浓重的戒备，千麟对他们而言就像个不定时的炸弹，摸不清他的身份，他的意图，甚至他是死是活。

　　　　“是什么？”千麟沉吟片刻，笑着答道：“或许就是你们口中丧尸一类的东西吧？”

　　　　几人脸色急变，薛寒川吓了一跳，离千麟远了一点。

　　　　“破坏，重组，先破后立。”千麟眯着眸子，凝眉思索了片刻，按在自己的心脏处，心脏已不在跳动，他接着说：“虽然不愿意承认我与那些丧尸是一种东西，但却是那种病毒使我复生，我与它们的不同大概是我有自己意识的完全控制权。”

　　　　“原来如此。”

　　　　月绣似乎松了口气，只要不是鬼怪什么的就好了，丧尸反而容易理解一点，大概就是比小灰更高级的丧尸，月绣简单的给千麟下了定义。

　　　　邹睿困惑的眨眨眼：“这么长时间，你的尸体居然没有腐烂？”

　　　　千麟意味深长的看了邹睿一眼，手指轻轻点了下脖子上挂的珠子，说：“此珠有定颜之效，能保尸身千年不腐。”

　　　　“还有这种宝贝？”月绣好奇的投去了一个眼神，惊讶之后，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这里可是游戏里的虚构世界，有个定颜珠有什么好奇怪的。

　　　　“送给你。”千麟解下珠子，递给月绣。

　　　　“咦？可以吗？”

　　　　珠子发出莹莹白光，质地饱满油润，在几个男人冰冷如刀的视线下，月绣刚一接过珠子，便听千麟下一句话：“这本就是我准备给娘子的聘礼。”

　　　　月绣傻了眼，手一抖，捏着珠子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聘礼……

　　　　她一头黑线，这是自己把自己给卖了，莫名其妙的嫁人了吗？

　　　　众男的脸色黑如锅底，死死的看着月绣，眼里满是冰冷。

　　　　“等等……”月绣回过神来，“我为什么是你的娘子？”

　　　　“因为你是使我起死回生之人。”

　　　　月绣惊愕的张开嘴，半晌，反应过来。

　　　　Z病毒是潜伏在人体内的，她身上携带着Z病毒去了墓室，甚至不小心移动了石棺，于是Z病毒顺势感染了石棺里千麟，倒阴差阳错的让死人复生了。

　　　　这真是无数的巧合都凑到了一块。

　　　　似看出月绣所想，千麟温柔一笑，摇摇头说：“不是巧合。”

　　　　“千年前，我痼疾缠身，命不久矣时给自己算了一卦。”

　　　　“玄学自有算人不算己的规矩，可我寿命无多，当时就破了规矩，给自己算了一卦，却窥见命数有变，死局却有一线生机，只是此生机相隔千年。”

　　　　－－－－－－题外话－－－－－－

　　　　我不会说真正想吃火锅的人是我的！

　第八章　异数

　　　　“……是我？”

　　　　月绣愣了愣，千麟所说的生机难道是她。

　　　　千麟笑容柔和的点点头。

　　　　“因为跨越时间的太久，当时我以为自己学艺不精，可能算错了，但却在卦象中看到了姻缘——”

　　　　月绣撇了撇嘴，将信将疑：“……也是我？”

　　　　千麟深不见底的眼眸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月绣，黑色瞳孔里流动着一缕仿佛不属于他的缱绻孤凉，唯有在看向月绣时才盛满盈盈暖意，温润如玉。

　　　　“生机和姻缘都自天外而来，是这个世界的异数，游离于世界之外，娘子，我说的对吗？”

　　　　目光乍一撞上千麟深不见底的眼眸，那视线仿佛透过她的眼睛，直直的望进了她的灵魂，心蓦地咯噔了一下，如果说前一秒她还对千麟将信将疑的，现在她恍惚觉得自己找到了大师，几乎想冲上去握住他的手，问出一堆的问题。

　　　　“什么天外，世界之外的乱七八糟的！绣绣，你别相信他！”薛寒川桃花眼瞪的大大的，心中不忿，眉毛扭曲扬起，破坏了男女莫辨的美感，像个炸毛的猫一样。

　　　　月绣怔愣的没说话。

　　　　几人注意到月绣突变的表情，都有些不解。

　　　　月晋沉默着，暗自琢磨着千麟的话，至少从表面上来看，千麟所说的都是真的，他和月绣无意中到的那个墓穴确实是千麟的墓，而他现在却活生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月绣，游离于世界之外吗？

　　　　这时，薛寒绍一身寒霜的推开门，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目光先是在月绣身上转了一圈，又捉摸不透的看了眼千麟，最后停在月晋身上，他眉心紧蹙：“京城的出路都封锁了，哪里都没找到零的踪影。”

　　　　零始终是个隐患，没把他找出来，薛寒绍始终不能放下心。

　　　　月晋暂时放下对千麟的话的疑惑，他双手抱胸，理了理思绪说：“城内很大，他躲藏在城内的概率同样很大，而且组织有很多藏匿很深的小据点，一时半会恐怕难以彻底清查出来。”

　　　　薛寒绍点点头：“至少所有明面上的据点我都派人盯着了，只要……”

　　　　千麟轻声一笑，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有些随意地说：“你们担心的那人现在确实在城内，不过他命不久矣，不用放在心上。”

　　　　“你说什么？”话被打断，久居上位的薛寒绍周身一冷，很不悦的抬起眼。

　　　　千麟侧过头，手指轻点，肯定地重复了一遍：“上次一瞥之下，给他看了看命数，眉心泛青，命不久矣。”

　　　　薛寒绍眸色一沉。

　　　　“哼，”他直视着一脸淡然的千麟，冷哼了一声，眉梢轻轻挑起：“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暂且不论，不过，你似乎很喜欢给人看相？”

　　　　“可以这么说……”千麟眉目如远山，缥缈无依，“就像现在我已经看过你的面相了，你眉眼深邃，人中偏短，唇淡而白，性格内敛，不过，最近似被某件苦恼的事情缠身……”

　　　　“闭嘴。”薛寒绍危险地眯了眯眼睛，双眸冰寒，“我从不信这些，不用在说了！”

　　　　千麟不在意的淡淡一笑，“无妨，不过提醒你一句，心思甚重，积虑成疾，堵不如疏。”

　　　　冰寒的眸子划过一抹惊异，薛寒绍面无表情的带上门出去。

　　　　那边，月绣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看向千麟的目光多了几分迷惑不解，最开始的惊喜过后，她忽然怀疑起这件事的合理性了——

　　　　她确实不属于这个世界，可是千麟是这个游戏世界里的人，虽然时间跨度在千年前，但是他同样会受到这个世界的某种规则的约束，他真的能看出自己不属于这里吗？

　　　　这究竟是游戏的BUG，还是游戏本来的设定？

　　　　或者，这个世界已经因为她的存在，不仅仅是个游戏世界了？

　　　　她嗫喏的张了张嘴，不知何时，邹睿，言染，薛寒川，月晋几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落在她身上，她恍若未觉的抬起头，看向千麟，一字一句的问：“你说我是这个世界的异数？”

　　　　千麟温柔的点头：“对。”

　　　　“那我本不该存在？”

　　　　千麟笑了：“万事皆有因果，你既已在此，就是果，何有该或不该？”

　　　　月绣愣了下，“因是什么？”

　　　　千麟没有立即回答，他云淡风轻的目光落在月绣的手腕上，莹白如玉的指尖指着月绣手腕上的镯子，说：“这个镯子。”

　　　　烫金镯子经过天雷的洗礼，颜色非但没褪色，反而更加醇厚，亮眼，一看就不是凡品。

　　　　月绣讶异的看了看镯子，虽然知道这个镯子神奇到不可思议，可她从没想过她进入到游戏里的世界跟这个镯子会扯上关系。

　　　　微微皱了下眉，月绣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一个问题：“那我能回到我原来的世界吗？”

　　　　话一出口，几个男人面色同时一变。

　　　　看着月绣的表情渐渐有些复杂，一种不安的感觉流淌在几人之间，而其中，只有千麟镇定自若，依然笑容淡淡，仿佛早猜到月绣会问的问题，他面色不变，勾了勾唇角，在月绣期待的目光下，嘴唇轻启：“能。”

　第九章　去死吧！

　　　　“啊！”

　　　　冷汗密密麻麻的落下，月容从不安稳的睡梦中惊醒。

　　　　被小丧尸咬断的手臂上紧紧的缠了一圈绷带，几天过去了，伤口一直没有好，当时跑的太急，断肢没有捡回来，想重新接上断肢都不行，半截手臂由绷带绕在脖子上，心高气傲的研究者突然变成了一个残疾人。

　　　　月容愤恨不平，把那个丧尸找出来碎尸万段都不解恨！

　　　　黄色的脓混杂着淡红的血水，从包扎的纱布内浸了出来，月容疼的倒吸了口凉气。

　　　　她咬着牙下床，抽屉里散落着一排开了封的试剂，那天，她被小丧尸咬伤后立即注射了许多剂量的试剂，她不是异能者，就算被普通丧尸咬伤都有感染Z病毒的可能，更何况那只丧尸看起来并不像一般的丧尸。

　　　　害怕被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她会被隔离起来。

　　　　她的怎么能被隔离？！

　　　　她有著名大学的博士学位，继承了月庄倾其一生的研究，她在海外许多学术杂志上发表的文章都获得了一致的称赞，她的价值，她的头脑，怎么可能因为一次就被隔离？！

　　　　因此，对外只说她不小心摔断了手，一肚子的恼恨全吞到肚子里去，漆黑的房间内，月容的眼睛里迸射出一道可怕的光点，至少，她解决了月绣这个眼中钉。

　　　　忍着痛，她撕开纱布，齐根而断的断肢处，露出白骨森森，伤口触目惊心，只看了一眼，月容面无血色的立即移开了视线，小心翼翼的撒上了药粉后，重新地草草包扎了一下。

　　　　目光落在抽屉里的蓝色试剂上，眼底闪过犹豫，她拿起一瓶，最后咬咬牙，又给自己注射了一瓶。

　　　　抑制Z病毒的试剂不能百分百扼杀变异的可能。

　　　　这几日，她一直担惊受怕，生怕一觉醒来，她就失去全部意识，变成那种行尸走肉的怪物，几日来睡不好没胃口，她眼底泛青，脸颊凹陷，仿佛一下老了十岁。

　　　　“砰”的一声，卧室的门被拍开！

　　　　月容吓了一跳，什么人？

　　　　一个面目阴邪的人站在门边，留着一个醒目的寸头，裸露在外的胳膊上的刺青复杂的吓人，他盯着月容，恶狠狠的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容容，好久不见，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寸头男目光阴邪的开口，阴凉的语气唤起往日柔情蜜意时称呼的昵称，硬生生的吓的月容咽了口唾沫。

　　　　她不着痕迹的瞄了眼抽屉里锋利的剪刀，同时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她指着寸头男说：“你，你怎么来了？”

　　　　“哼！”寸头男冷笑一声，“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没死吧？”

　　　　寸头男直接戳穿了月容的心思，月容一噎，尴尬的笑了起来，摇着头说：“怎么会呢？看你好好的我不知有多开心。”

　　　　寸头男逼近一步，粗犷的脸一抽，眼底泛起狠意：“哦？那当时把我推向丧尸的人不是容容你吗？”

　　　　“你别怪我……”

　　　　眼睛里蓄着泪水，月容表情懊悔地说：“当时我吓傻了，根本不是故意的，这几天我一直都后悔内疚……”

　　　　说着，背在身后的手向抽屉里探去。

　　　　寸头男阴冷的表情有些松动，看向月容的神色软了几分，月容美艳的容颜消瘦，神色楚楚可怜，眼角带泪，又听她温言软语的解释，心头的怒气消了几分。

　　　　怎料，腹部突然一阵钝痛！

　　　　“去死吧你！”

　　　　月容表情一变，哪里还有刚才柔弱可怜的样子，她目光凶狠的握紧了手里的剪刀，夏日的衣料很薄，锋利的剪刀没有任何阻碍的刺穿了寸头男的皮肉！

　　　　“靠！贱女人！”

　　　　寸头男死死按着腹部，剪刀刺穿了他的胃，月容冷冷地盯着他，狠心的转动着剪刀，刀口斜着划出一长条，肠子什么的全都从破口处漏了出来。

　　　　乍见一地血迹，月容吓了一跳，随即深吸了口气，恶狠狠地说：“要怪你就怪你自己找上门来，废物！”

　　　　“你……”

　　　　寸头男瞳孔涣散，他紧咬牙关，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一股力气，身体向前一扑，撞开了月容，染血的剪刀顿时掉在地上，血哗啦啦的流了寸头男一腿。

　　　　月容的额头磕在桌角，寸头男步伐沉重，一步一步，目光阴狠的靠近，那目光如刀，滔天的怨恨里夹杂着悔恨，他真是瞎了眼，才会相信这个蛇蝎心肠的只会利用他的女人！

　　　　糊满鲜血的手动了动，手心里有只焦躁不安的小虫子爬来爬去，然后，沿着一地的血迹朝月容爬去，虫子很小，光线很暗，不仔细看很难注意到，更何况月容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寸头男的身上。

　　　　寸头男渐渐涣散的瞳孔里渐渐凝聚出一个小光点，他胸口的起伏渐渐微弱，嘴角扯出一个古怪的弧度。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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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四十四号

　　　　七扭八拐的肮脏的路上，附近的行人都行色匆匆，末世后只求一口温饱，人情冷暖淡了许多，对于奇怪的事情，大家都一致保持着少惹麻烦为妙的心态，远远的避开。

　　　　是以，那一团辨认不清面貌，浑身是血，不知是死是活的人，没有一个人上前查看，偶尔路过的人好心的瞥了两眼，同情的叹了口气，也仅此而已。

　　　　零疲惫的吐出一口浊气。

　　　　褪去豹形以后，伤口的痛似乎强了一百倍。

　　　　忍受着钻心疼痛的同时，还要忍受着肮脏腐坏的臭味，零忍无可忍的磨了磨牙，却不得不待在这种地方。

　　　　不知多久没有人倒的垃圾发酵腐臭，他身后一堆堆的垃圾里躺着几具开始腐烂的尸体，垃圾的腐臭和尸体的恶臭混杂在一起，不易察觉。

　　　　厌恶的看了眼身后的一堆尸体，恶心的蚊虫“嗡嗡”的在尸体上飞来飞去，零忍住作呕的欲望，他几时有过这种待遇？！

　　　　那几具尸体涅槃的几个干部。

　　　　无一例外，都被他杀了，他需要晶核！

　　　　薛寒绍那个臭小子动作倒是挺快！

　　　　涅槃几处隐秘的据点都被他破坏了，京城的几个出口全被封锁，街上有有序的军队巡逻，看来不找出他，薛寒绍是不会死心的！

　　　　哼！

　　　　零神色一厉，凶狠的眯了眯眼睛。

　　　　那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这次是他疏忽，低估了那个死丫头，栽了个大跟头！

　　　　等他吸收了足够的晶核，恢复实力，他要把他们都狠狠地踩在脚下，教会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做人！

　　　　可是晶核的数量远远不够。

　　　　这附近大多是普通人，根本没有晶核。

　　　　或许该换个地方了……

　　　　“咯咯咯……”熟悉的声音响起，零猛地抬头，半空中一团红雾若隐若现，兴趣盎然的笑声飘荡在空气中，零歌托着腮，露出天真的脸蛋，笑意盈盈地说：“啧啧……几日不见，大人就变成这样了，我都快认不出了。”

　　　　“歌儿……”

　　　　不，不是他的歌儿。

　　　　除了那一模一样的脸，他跟歌儿一点都不一样。

　　　　零幽深的目光沉了下来，晶核这不送上门来了吗？

　　　　零歌若有所思的歪歪头，似乎想到什么好笑的事，看着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手指一弯，神态天真的点在自己的酒窝上，语气阴森地说：“你觉得你现在能取到我的晶核？”

　　　　零一惊，随即冷静下来，“那要试试看了。”

　　　　话未落，垃圾堆里尸体猛地被土刺掀起，零歌轻飘飘的避开，红雾化成利剑，向零攻去的同时，不忘出声揶揄：“大人，这是怎么了，就剩这点本事了？”

　　　　利剑停在零身前一寸。

　　　　“你不杀我？”零微微一愣，身形一顿，面上涌起喜色，土刺直插零歌眉心。

　　　　他可不会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