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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兵二连-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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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容易在路过小村落时找了处荫凉,休息了片刻,他走出荫凉,阳光似乎更加强了。头皮晒得发烫,脑袋也阵阵跳着疼,汗水不知怎么却没了。他强忍着剧烈的头痛,好容易扛柴回到连队,在别人接过柴的那一瞬,忽然感到恶心想吐,眼冒金星,之后就不省人事——他中暑了。并且全连中暑者不止他一个。

  傍晚时分,东边的山头积聚起了厚重的乌云,并且越积越多,越积越厚,终于积得象团包裹不住的黑棉絮,开始向外翻涌,顺着河道上空的峡谷,向这边挤压。压得空气死寂凝重。忽然,沉默的天空发怒了。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乌云翻滚着压向了头顶。接着就暴雨如注,倾盆顷缸,灌得天地间一片昏暗。挟暴雨而来的狂风,疯狂地撕扯着一切,许多屋顶的油毡,被撕开了洞。仓库一块盖器材的大篷布,也被吹上了半空。

  暴雨过后,灾殃一片狼籍。

  政治气候也有变化。

  七月九日,美国国务卿基辛格秘密访华消息见报后,四营的黄副教导员又开始了巡回演讲。不过,这次他不是演讲党内的路线斗争,而是演讲如何在国际上开展反帝反修了。

  “基辛格是何许人?基辛格是美国的国务卿。国务卿是什么官?其实就是美国的外交部长嘛。”

  学兵们听得津津有味,觉得黄副教导员就是飞机上提夜壶——水平高。

  “基辛格是外交部长,那么派他来的是谁呢?当然是美国总统尼克松了。别小看了这个尼克松,他可是个###老手。一九五三年,麦卡锡在美国国会搞###法案的时候,尼克松就是积极###的鼓吹手和急先锋。那么这位###老手怎么想起派他的外交部长,到咱们共产党领导的红色中国来呢?这还要从咱们伟大领袖毛主席,和敬爱的周总理亲自导演的乒乓外交说起……”

  黄副教导员旁征博引,听得学兵们如坠云里雾里。

  他从苏修在我边境陈兵百万,讲到美帝对我实施的半个包围圈;从美苏争霸,讲到第三世界的崛起;从美帝陷入越南泥潭,讲到毛主席在天安门广场向全世界庄重发表的“五二○声明”;从变幻莫测的国际局势,讲到我们现在进行的三线建设,肩负着解放全世界三分之二受压迫人民的光荣使命……

  听着黄副教导员的演讲,学兵们个个心潮澎湃。中国既然是世界革命的红色中心,那么自己当仁不让的就是世界无产阶级革命的中坚。肩负着这样的历史使命,时刻准备着为共产主义理想而献身,是每个革命青年的最大光荣。

  不过,尼克松为什么要来中国,冯援朝还是没听明白。所以,他怀着极大的兴趣继续听。

  “尼克松要是来了,我们怎样迎接呢?我想,我们总不会在街道两旁排着队,高唱‘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世界上究竟谁怕谁吧?”

  全场一片“哄”笑声。黄副教导员也随着开心地笑。但他马上又话锋一转:“可是,我们仍应随时提高警惕,注意观察各种动向。现在有人就散布言论说,基辛格不是施莱德,基辛格是要和平的。那么言下之意,施莱德就是要打仗了?施莱德是美国的国防部长嘛。所以说,我们一定要提高警惕,严防各种反动言论。”

  全场一片热烈的掌声。黄副教导员演讲结束了。可冯援朝听到尾,也没明白,尼克松为什么要来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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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锤百炼  (六)
在所有节日中,“八一”建军节,部队过得最隆重。 

  为过好学兵二连的首个“八一”建军节,连长特地嘱咐司务长,一定要为连里的几位回族同学搞头牛。 

  全连总共有###名回族学生,分散在各个班。可怜这几位回族同学,吃饭不能和全班在一起,只能等各班打回饭后,自己单独拿碗去炊事班。因为他们人太少,炊事班也只有做完大锅饭后,再刷锅单独为他们炒个菜。 

  连里本来就伙食差,副食少。适合改善回民伙食的副食就更少。过春节时,连只羊都没买到。别人吃肉,他们就只能吃牛肉罐头。平时有肉给大家改善伙食时,也只能给他们加炒个鸡蛋粉。蛋粉炒出的菜根本就没有鸡蛋味,可这些同学仍默默地坚守信仰,不逾规,不抱怨。 

  只有一人例外。 

  十班长杨文选,黑黑瘦瘦的,个子不算很高,五官长得紧凑。平时话语不多,特别能吃苦耐劳。一次扛柴时,他中了漆毒,全身溃烂,沟股处尤甚。走起路过,两腿蹒跚着,却仍坚持工作。指导员感动得不止一次在全连大会上表扬。但就这么位好同志,来“三线”后不久,突然宣布,自己不当回民了。 

  民族融合本不是稀罕事,占中国绝大多数的汉族,本身就是多民族融合形成的。只是对他到“三线”后,突然改变民族信仰的决定,许多人疑惑不解。有人理解为,他此举是纯物质的,无非是想和大家一块儿改善伙食,吃大肉;也有人认为他此举是另有目的,是想标新立异,早日入团。不过,连里或指导员从未暗示过,更未鼓励或提倡过,说此举就是进步的表现。他的这一决定,尽管私下里引起些种种猜测,一定程度上于他的形象有损,可也无人对此多说些什么,因为——信仰自由嘛! 

  倒是几位回族同学,对他的决定反应激烈。 

  “你狗日的,没良心,回去咋见你的老父亲?” 

  “想回家?哼哼!那得先用肥皂水给你洗洗肠子,把你那套脏下水洗干净!” 

  “背叛教规,是民族的败类。死了不许进祖坟,让野狗把你叨了吃!” 

  马元良更是说的恶狠狠。 

  杨文选瞪着圆圆的小黑眼睛,似也吓得惶惶然,却又不幡然悔改。 

  连长虽下了命令,可是,要找头牛,又谈何容易。那年头,私宰耕牛是要判刑的。可司务长仍得硬着头皮,四处去找。 

  背上背篓,冒着酷暑,司务长又开始翻山越岭地满世界跑。功夫不负有心人,真还找到了一条老残病牛。又跑大队,跑公社,四处开证明,终于在“八一”前夕,买回了这头牛。 

  尽管瘦得皮包骨头,可毕竟是头牛啊!连长看得欣喜不已,决定这头牛由回族同学按自己的教规宰杀。 

  杀牛那天,连长严令不许汉族同学围观。自己却不放心,跟了去看。 

  不知这几位以前是否杀过牛,也不知杀牛是否就是这样的杀法。只见他们将牛腿绑住,放翻,将牛死死摁住。马元良手持刚从营部铁匠炉取回的长刀,紧按在牛的脖子上,快速来回抹动着向下切割,老牛悲哀的“哞”叫声随着快刀的下落“嘎”然而止。血浆如泉,喷涌而出。 

  连长赶快扭转身,不忍再看。嘴里还念叨着:“也不讲点牛道主义,太残忍了……” 

  剥下的牛皮,司务长让上士背去供销社卖钱。牛肉煮了一大锅,因天热不敢存放,过“八一”节时,全连人人有份,汉族同学跟着回族同学沾了回光。 

  最沾光的当属杨文选,他跟所有回族同学一样,每次可领到双份牛肉。 

  这小子真聪明。 

  八月的汉江最繁忙。 

  大小船舶往来如织,各种音响在江谷回荡。最悦耳的,当属无风时,船老三站在船头呼风的叫声。 

  那叫声既似风的呼号,又似鸟的啼鸣,尖厉而又婉转,细绵而又缠绕。 

  一艘木船,区区三人,却等级森严。船老大相当于船长,管掌舵。即使其在解大便时,也舵不离手。在疾驶的木船上,船老大一边蹶着屁股向江里出恭,一边神情俨然地把着舵,不算奇景。 

  船老二算是内当家,生火做饭,清理内务,掌管货物,外出采购…… 

  船老三其实是水手。“老三”之称是纤夫们对其敬畏的恭维。因为他是纤夫们的顶头上司。行船时,纤夫们全由水手指挥。 

  纤夫们不算船上的成员,只是船上临时雇来的苦力。因而他们的身份最低下,待遇最可怜。上至安康,下至湖北老河口,五百多里水路,全靠他们双脚走。艰辛的途中,纤夫们最怕的是生病。万一病了,不仅无处就医,还不许上船,至多是不背纤索,可你还得跟着纤索走。否则你就成了孤魂野鬼,连饭都无处吃。在江边,学兵们无数次见过这样的场景——生了病的纤夫,痛苦地捂着肚子或捧着头,跌跌撞撞地跟着拉纤的队伍行进,寸步不敢落下,还得忍受水手恶毒的喝斥和谩骂。 

  纤夫们最高兴的是遇上顺风。这时他们就可乘船,帮着船老三扯起船帆,此时船如离箭,疾驰如飞。全船上下,皆大欢喜。 

  所以,呼风的叫声是对上苍最真诚的祈唤。 

  当然,汉江的繁忙也会展现出她的另一面——汹涌的波涛,翻滚的浊浪,连根的在大树,漂浮的死尸……总之,一改往日的美丽宁静,成了名副其实的洪水猛兽。到了此时,航班停运,船不敢行,木排靠岸,竹排停流……都对这猛兽唯恐避之而不及。四班的韩建生却例外。 

  自来“三线”,韩建生所在的四班,一直被派去开空压机。韩建生的工作是三班倒,和其它几位学兵轮班照看营里的几台大型空压机。这活只是噪音大点,责任心要强,随时注意保养维修。累倒是一点也不累,又不日晒雨淋,按说是个好活。 

  但韩建生一直不满意这工作。他总希望能在艰苦火热的斗争中锻炼自己,更希望能在紧要关头冲上去,以自己的英勇表现,立功受奖,早日入团。只可惜,如今困在这单调平凡的工作岗位上,根本就没有立功受奖的机会。去年冬天,汉江里翻船时,他下了夜班正在睡觉。等他赶到江边时,救捞行动已结束,他懊恨自己运气太差。尤其见胡国庆在全连大会上受表扬时,他的心情难受得如小虫在啃噬。上个月,郝平和胡国庆在江里捞上了大鱼,那时他正在上班,等下班回来听说了此事,更是连连叹息,叹息老天不公,总不给他展现自己才智勇气的露脸机会。开饭时,他见郝平和胡国庆每人吃着三大块清蒸鱼,而他碗里只有一块时,心里更升起股愤愤不平的不服气。 

  此后,在上下班的途中,他很留意江水的变化。 

  连续多日的闷热,江水变得如滤过般清澈,泛着一种湖水般的宝石绿——这是将要下雨的征兆——而且江水越清,降雨越大。 

  果然,暴雨来了。滂沱大雨下了三天,江水开始暴涨。汹涌浊浪使一切航运停航,江面上只剩已失去生命的漂浮物,顺着洪流,滚滚而下。这天上午,他见到了漂满江面的大圆木——不用说,一个大木排被冲散了。 

  立功机会来了。他却有些犹豫,心也紧张得“怦怦”乱跳。因为此时岸边无人,只有他自己;而且他也知道捞圆木的危险。稍不小心,万一被一根圆木迎头撞上,他肯定葬身鱼腹。 

  被冲散的木排不知有多大,连绵几里的江面上都是逐浪翻滚的大圆木。那么多的圆木在他眼前漂走,他既心焦,又犹豫,矛盾的心如针刺般难受。最终,他还是下定了决心,决定先下去捞根试试。 

  此时的汉江,果然今非昔比。刚一下水,汹涌的浊浪就迎面拍来,他差点被江浪拍至江底。湍急的江水迅疾将他裹挟进洪涛,使他身不由已,只能随波逐流。他奋力搏划,浊浪却一浪又一浪地盖过他的头顶。他好容易抱住了一根圆木,发现自己此时就象一叶粘附在木头上的小草,在这样湍急的洪流中,根本不可能把这根圆木推向岸边。他紧抱着圆木不敢松手,还要随时提防擦身而过的大圆木,怕给碰上。此时他才感到了空前的危险,刹那间也透彻理解了“骑虎难下”的深刻含义——可悔之晚矣。真是欲哭无泪,欲喊无声。 

  好在他被胡国庆发现了。 

  自从王副连长调走后,水上救险队也就成了虚设,无人组织,无人训练,也无人过问,几乎被人遗忘。唯有担任这非编制队长的胡国庆兀自还在“匹夫有责”,有意无意地,总爱朝江里望望。谁知这一望,就望见了韩建生。 

  此时的汉江,他也不敢下去。心里明白,下去不仅没用,连自己也是白送。眼看韩建生要被冲走,他急得哇哇大叫。这一叫,惊动了全连,纷纷跑出来看。一看,韩建生正抱根木头在水中挣扎,也都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连长一看,急喊:“郝平,快去找根长麻绳。”又向胡国庆喊:“你快顺着江边往下追!”然后也跟着胡国庆往下游追着跑。 

  直追到下游的一个江水拐弯处,郝平扛着一大捆粗麻绳赶到了。连长忙在绳头拴了一截短木棒,往江里甩。连甩了三次。好在江水遇湾流势减缓,水流又向外漫,韩建生终于接住了绳头。众人齐用力,连他带圆木全拽上了岸。 

  “你怎么掉进江里去的?”连长首先关切地问。 

  “我哪能掉进去呢,”当着众人,韩建生怕丢面子,他自豪地回答说:“我是看国家财产受损失,特意下江去捞木头。” 

  连长一听,他还洋洋得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吼了一声:“我看你是给自己捞棺材!”然后用手环指着周围的学兵,“你们都给我听着,以后谁敢擅自下江,看我怎么收拾。”又再次指着韩建生的鼻子,“你,你,一定要严肃处理!” 

  说完,转身愤然离去。 

  韩建生呆住了。没想到会这样当众露脸,惶惶然不知所措。 

  “来,咱把这根木头抬回去。韩建生同志冒着生命危险抢救上来的国家财产,咱总不能扔下不管吧。” 

  胡国庆在张罗着抬木头,话音里明显含有讥讽。可韩建生此时哪有心与胡国庆计较,只在心里暗自琢磨,不知连里会怎么处分。 

  韩建生以为连长是气坏了。其实连长是吓坏了。万一淹死了韩建生,那还不得背个失职的处分?所以,一贯不主张给学兵记处分的连长,这次却一定坚持要处分韩建生。 

  可怜为立功而下水,却落个处分而告终。多少天,韩建生都羞愧得抬不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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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锤百炼  (七)
夏秋是雨的季节。 

  雨,不仅造成江水暴涨,航运停航;更严重的是山体滑坡,公路塌方。 

  江两岸的山坡,早成了光山秃岭。天晴时,那光秃秃的山坡上,可看到一条条由上到下弯弯曲曲不规则的黄道道,似山的斑秃,又似山的伤疤,总之,十分难看。其实那就是雨作的孽。一下暴雨,山上的泥土就顺着那些道道流下,使斑秃越来越显,疤痕越来越深,以至于被冲成了永久的黄色,与青山绿水形成很大反差。 

  而公路遇雨,情况就更严重了。 

  公路几乎全修在60度的陡坡上。向下直立开挖了出个平面,就是公路。从横截面看,公路就是在60度陡坡的山体上,开挖出一个90度的直角。 

  塌方的大小,既与雨有关,也与直角上方有多少可松动的土石有关。假若这段公路的山上土层稀薄,那么雨再大,也没多少东西可塌下。假若这段公路上方土层较厚,又无繁茂的植被抓住泥土,那么遇雨就易形成大塌方。 

  观察公路塌方,往往并不惊险。塌方时,先有些碎土石块零星下落,接着就看到有一大块土石与山体缓慢分离,慢慢就分离出一个裂痕。裂痕越来越大,裂隙越来越深,终于,大块土石与山体彻底分离了,顺着陡坎颓然圮下。圮下的土石或占据了半个路面,或堆满了整个路面,甚或溢出了路面继续下落——由此区分塌方的大小。 

  这样的公路,其实遇雨就塌方,只不过大或小而已。所以,营里专门抽调了一个民工排,不管天晴下雨,全天候养护二营防区的公路。不巧的是,这次偏偏遇上了大塌方,而这次塌方偏偏又挡住了师长的去路。 

  师长肯定有什么急事,不然他不会冒雨赶路。一路上也肯定遇上过塌方,不过小塌方或中塌方都好办,先清出一块可容吉普车过去就行。没想到这次遇上了大塌方,而且塌方还在继续。不把上边的松动处清理干净,下面不敢动。 

  负责修路的民工全是当地人,惯使一种被称为“扇锄”的工具,类似新疆维族群众使用“砍土曼”,个头却比“砍土曼”小,锄头象个扇面向下打开的折扇,“扇”字用得很传神。用法也似“砍土曼”,可挖、可刨、可锄。 

  扇锄虽很称手,奈其用者却不卖力。或许是当地人营养不良,没有力气(当地男子大都确实黄瘦),或许他们干活从来就是这个节奏。反正是急得师长团团转。可从他们的神情看,似乎师长的着急与他们无关。 

  急得师长实在忍无可忍了,上去夺下一位民工的扇锄,用锄背在一块石头上使劲敲击,“你们能不能给我快点!” 

  这一喊,民工们反倒全楞住了。也不干活了,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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