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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常人听到这种事不都会问自己如何了？
　　他却没有。
　　因为周云憧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周云憧曾经在诺亚部队出生入死，好几次涉险，最终都平安熬了过去。只有在地下室那一次，连身经百战的他都确信自己必死无疑，没有任何一次，他那么近距离的触摸了死亡。可是林陌露来了，那以后所有的事情都改变了，他多出来的每一天都像是新生，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现在他知道，并非他多想，是林陌露改变了既定的事实。
　　“你之前说，用阳寿救了我，折了多少？”周云憧很在意，以前只当她在开玩笑，现在知道真有其事，就担心了，“还能换回来吗？或者用什么弥补？”
　　从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林陌露折寿。
　　望着BOSS郑重其事的视线，和那里面浓得化不开的担忧，林陌露感动之余还十分尴尬。
　　想了想，她道：“你还是不要知道了，我不好意思说。”
　　周云憧沉下脸：“说。”
　　“你不要在意，真的没多少，约等于没有。”
　　“说。”周云憧不退让。
　　林陌露沉默一会儿，比了个数字。
　　BOSS拧眉：“二十六年？”
　　这傻丫头，那时候他们都不认识呢，怎么能做这种赔本买卖，按正常的生老病死算，那几乎是她人生的三分之一了。
　　“不是年……”
　　“月？”
　　“也不是。”
　　周云憧越来越介意：“26天？总不会是26小时吧？分钟？”
　　“……秒。”林陌露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把脸埋在手里。
　　周云憧：……
　　半晌，BOSS表情复杂地看了看天，而后有些郁闷，夹杂着幽怨的眼神地看林陌露。
　　他现在体会到了孩子被父母说自己是充话费送的感觉。
　　……这么便宜吗？
　　怪不得一点都不珍惜。
　　没想到自己堂堂方舟一把手，在媳妇儿这里就成了按秒计时的男人。



第49章　我穿品如衣
　　天亮的时候；　度假区依旧在方舟小队的包围下；　但是周云憧没有发难；　甚至告诉袁逄尽可能满足宋隐的要求。
　　宋雨乔服药后陷入了沉睡；　方舟的医疗精英加上宋隐带来的器材和医疗小队；　二十四小时看护不离人，虽然宋雨乔暂时没有转醒的迹象；　但是所有数据都表明；　宋雨乔的情况正在转好。
　　现在医生已经停掉了她营养液以外的所有输液和服用药；　虽然听起来不太科学，但是宋雨乔的心电情况平稳，而且已经接近了健康人的数据；　至于呼吸道的疾病还需要等她醒后再检查。
　　“奇迹；　简直是医学界的奇迹！”
　　就在几分钟前；　罗宇博等人给昏迷中的宋雨乔做了一个彩超；　图像居然显示宋雨乔的心脏畸形“长”好了；　现在她胸前里取而代之的是一颗完全健康的心脏，强悍有力的跳动着，生机勃勃。原本病变的部分也不见了；　如果不是上次手术的痕迹还在，医生们几乎要以为是有人给宋雨乔换了一颗心脏。
　　“宋先生；　照这样下去；　大小姐傍晚前应该可以醒过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非常好，是完全健康的。”罗宇博道。
　　其余两位医生还在监控实时数据；　依然是最悠闲的罗宇博汇报情况。
　　宋隐的眉头一会儿舒展，一会又凝聚，这一夜他寸步不离地守着女儿，亲眼看见女儿从面无血色到小脸染上象征着健康的红润，唇色也恢复了少女的粉润。
　　像一场梦一样。
　　即便如今听到所有医疗专家都向他保证，宋雨乔的心脏已经健康了，没有任何问题了，他还是不敢相信，不敢说话，不敢动，怕动一动，梦就醒了。
　　这是他在和平年代都不敢做的梦。
　　想像一下从今以后，他的女儿可以不用在坐轮椅，她可以自己走路，可以跑跑跳跳，可以像所有的统领孩子一样玩耍，以后还能成家，还可以有孩子……宋隐突然低下头，一只手遮住了眼睛。
　　罗宇博体谅地沉默，不再说话。
　　林陌露这会儿站在门口，也听到了罗宇博的汇报，看见宋隐的状态，她一时不知道要不要进来。
　　她今早补了一个小时的觉，就不顾周云憧的阻拦又回到了度假区，想要看看宋隐父女的情况。倒不是担心药效，她觉得宋隐这人比想象得还不好对付，不亲自看看他的情绪，她总是不放心。加上周云憧又对司天台十分不满，她怕这个时候两家又起意气之争。宋雨乔的情况她已经知道了，在楼下的时候，小山告诉了她。小山虽然不是专业人士，但也全程在医疗队帮忙，对情况很清楚。
　　林陌露觉得宋隐身为一个成熟男人，应该是不愿意别人见到他现在的样子，想着过一会儿再来，没想到才后退一步，就听到宋隐说话。
　　“进来坐吧。”
　　宋隐说这话的时候，手依然捂着眼睛，听得出声音不似平时沉静，还在调整情绪。
　　林陌露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对自己说话。
　　她看看罗宇博，罗宇博点头示意：“你们谈，我出去整理最新的病例，等晚上大小姐醒了，我再给她做个检查。”
　　林陌露的视线追着宋宇博离开，再回到室内的时候，宋隐已经站在她面前，面容平静，气质温雅随和，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却又好像多了些什么。
　　“林小姐，昨天的事，我正式向你道歉。”
　　男人倾身，竟是向她鞠了一躬。
　　林陌露没想到宋隐会这样放得下身段，毕竟昨天才撕破脸，她也见识到了宋大叔气势凌人。不说身份，宋隐大他十几岁，完全可以不用对她这样。
　　“宋先生，您快别这么说。”林陌露侧开身，不敢正面受这一鞠。她道：“我也很喜欢宋小姐，能看到她健康，我也很高兴，很愿意帮忙的。”
　　宋隐并不是为了要林陌露别扭，他便又恢复了平时相处的方式，只是再没有昨夜里的锐利逼人，温风和煦，像个邻家大哥：“不管怎么说，昨天逼得你跳楼，又受了伤，误会了你，你却还是救了我女儿。不瞒你说，我从未想过有这样一天……不，或许想过吧，醒着的时候不敢想，梦里总是梦到过的。”
　　可是醒来后又不记得，人要是过得太苦了，连做过的美梦都记不住。
　　“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宋隐道。
　　正午的阳光从宋隐背后的窗纱照过来，地上，男人的影子瘦而小，和宋隐高大的身形对比明显。
　　不管外界传言这位司天台的宋司是如何奸诈狡猾，如何善于玩弄人心，此刻，林陌露愿意相信他的歉意和谢意都是真心的。
　　林陌露耸了耸肩膀，想让氛围不要这么凝重，她故意道：“宋先生要是实在感激我的话，不如一会儿谈判的时候，多让一些，大家以后好好合作，也就成啦。”
　　宋隐却笑道：“林小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我说过，如果你救了我女儿，方舟不只是司天台的朋友，司天台会正式加盟方舟。以后我司天台的人，周先生可以随意调动，司天台有的，也就是方舟有的。我可以保证，Y省所有基地不会与方舟为敌。您还觉得有什么需要让的吗？”
　　林陌露没想到宋隐会这么说，她还以为他当时只是情急的气话。如今瞧着，宋隐居然有彻底放手的意思？
　　这可不是林陌露想看到的，Y省形势复杂，没有宋隐协助，方舟吞不下这块大肉。
　　“宋先生，虽然作为方舟的人，司天台加入，我们求之不得。但是从你女儿朋友的身份，我还是希望您好好考虑一下。这毕竟是大事。”
　　“我这样做正是为了她。”宋隐道，“从前和平的时候，我忙于工作，常年出差在外，疏忽家人。如果不是我没照顾好我太太，雨乔不会一下生就带着病，一天好日子也没过过。说起来，如果不是大劫难，我现在可能都不知道女儿病成这样。没想到吧，林小姐，虽然惭愧，但这是事实，我并不是一个你眼里看到的好父亲。”
　　“没想到老天又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来方舟我本不想带她，可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说什么也不离开我，还说如果我自己来，回去就见不到她了。没办法我才带她出来，没想到反而得到了转机。”
　　“林小姐，咱们这些在末世的人，也不敢奢望什么大的美满，乱世中家人不离散已经是奢求。我原本想着陪雨乔走过这最后一段，我的人生也就没什么念想了，至于司天台，不是为了救女儿，我也不会建设它。你放心，我只是和方舟合作，并不是什么都不管了，该做的我还会做。只是我想用更多的时间陪陪女儿。”
　　宋隐没有说的是，他这一次来见识了周云憧的厉害，也见识到了方舟的立足之本，看到了周云憧身边的这些人。
　　他已经看到了趋势。
　　方舟现在已经是江这头末世社会的核心，不现在言和，以后被打服只会更居于劣势。有了方舟做靠山，司天台在Y省也能根基更稳固，不用担心Y省那些暂时被他压制住的小基地反噬。
　　听着是退步，但对司天台来说不算吃亏。
　　其实当初得知红龙已经被方舟吞并的时候，他就隐隐预感到了今天。
　　宋隐的异能并不是战斗系，而是一种叫做“鼓舞之音”的异能。这种异能和曲孟泽的有些相似，但宋隐倒不是去控制什么人，只是他的语言和声音会叫人降低防备，类似于一种催眠，可以煽动异能较低的人去相信一些事，从而引导他们的做法。
　　这也是为什么司天台被说成“教团”，司天台的人几乎是信仰着宋隐，把宋隐当成半神，救世明灯。宋隐正是利用自己这种异能，集结了越来越多的人为他做事，打造出了一个类似于用心理枷锁来控制的组织。而对于异能较强，不吃这一套的人，宋隐则许其利益，于是这群高手就紧紧围绕在宋隐身边，为他所“饲养”。
　　这是司天台组织的运作原理。从前红龙不愿意和司天台对上，不是因为打不过，而是因为司天教的人擅长思想渗透，又混迹于底层，透晰人性，叫人防不胜防。
　　司天台如果和方舟对上，从前，宋隐有自信打个两败俱伤，方舟不想损耗，他却不怕。他一不怕死，二不怕输，只要能给女儿赚到最好的资源，他不惜一切代价。但是现在不同了，宋雨乔痊愈了，他得为自己和女儿铺垫长期后路。
　　而这一次他也看到了，方舟不只有战力：林陌露的小农场有资源，汪国春的实验室有技术，红龙合并，方舟高手如云……这些都会影响末世的大格局。
　　加盟是最好的办法。
　　林陌露不知道宋隐在想什么，这些事最终也不由她决定，她想说的是另外一件事：“宋司，我来其实是想问，关于周女士的事……”
　　她没忘了，方舟这次之所以陷入被动，是因为周妈妈还在司天台的手里。
　　“林小姐，这点您可以放心。周女士是周先生的母亲，我们自然会好好照顾，也会尽快护送她来方舟。不过……”宋隐话锋一转，似乎另有犹豫，“林小姐，说句不见外的话：是否要接这位周女士来方舟，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
　　“咦？”林陌露一怔，“怎么？”
　　宋隐笑道：“按说我一个外人不该插嘴，但你是小女的恩人，容我说一句，这位周女士的为人……如果您只是因为一个孝名，希望周女士能够有一个好的安置，也不一定非要接来方舟，司天台可以继续帮忙照顾她。当然，我们这段谈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林陌露与宋隐四目相对，彼此都露出了点心领神会。
　　林陌露没想到宋隐表达善意的方式这么接地气，这是……表明愿意帮她打压“恶婆婆”？
　　有点意思啊宋狐狸！
　　林陌露失笑：“多谢宋司美意，虽然我没法接受，不过您的诚意我真心感受到了，多谢！”
　　宋隐摊手，示意随她意。
　　宋雨乔还在休养中，林陌露不便过多打扰，不一会儿就走了。
　　她没有在外围逗留，也没去找周云憧。BOSS正是最忙的时候，她不想打扰他工作。而林陌露恰好也有点自己的事要办。
　　回到家里，关上房门，林陌露打开了系统页面，开始——数钱。
　　不是方舟通行币，而是真正的多世界通用金币。
　　系统界面里，清楚显示着金灿灿的余额：50金。
　　因为完成了和BOSS互相深入理解的任务，她得到了穿越后最大的一笔奖励！她终于也是手里金币超过10块钱的穿越者了！虽然听起来50块也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排面，但是好歹能在商城大件儿里挑一样了。这都要感谢BOSS，因为不停地加码，初级任升为高级任务，高级任务升为特级任务。
　　林陌露原本觉得这破任务这辈子都完不成了，没想到三言两语周云憧就给了她一个惊喜。
　　系统界面可以同时存在两个任务，现在她三个任务都清完了，肯定会生成新的。不过林陌露不记得接，她暂时想沉浸一下没有目标的奢侈和堕落。她兴冲冲地打开了商城。
　　林陌露：“让我康康，商城里又上了什么新的大宝贝！”
　　浏览着各种新奇的商品，她这会儿才有了消费者的感觉。之前她虽然偶尔也看，但是就真的只能“看”，看一次上火一次，好东西都是别人的，而她什么也没有！
　　“帮帮，你们有什么末世世界销量特别高的产品吗？”
　　帮帮精灵：“有的亲。这个‘空间灵玉’的点击率是最高的，几乎末世女主人手一个，在年代文也很受欢迎。这里面有修炼异能的灵泉，还能存储物资，遇到危险自己躲进去也是个办法。而且灵玉有DNA识别认证，就算被人家捡去也能防盗。”
　　林陌露突然想到什么：“这玩意和和林阡雨那个一样吗？”
　　帮帮：“不确定呢，要见到后才能对比。”
　　施瑶说过，林阡雨的空间一天只能开启一次，而且取出的灵泉数量有限。
　　林陌露又问：“灵泉到底是什么，和万灵药一样的东西吗？”
　　帮帮：“不同，万灵药是修仙界汲取天材地宝，以法力生成凝聚的精华，灵泉虽然也是精华，但是末世地球已经没多少灵气了，全靠小空间自给自足的养护，所以效果没有可比性。”
　　怪不得万灵药能起死回生，灵泉却只能当爽肤水营养液，这是大环境造成的。可即便没有末世，再过个万八年，地球也照样会不行，那时候也许人类已经有移民到火星月球什么的能力了。
　　这样的话，灵泉还是很有研究价值，再不行，反正空间很大，那里面的环境没有受污染，在里面种点正经粮食也行啊。汪国春说过，只要方舟有武力，又有资源，就能陷入不败之地。
　　这东西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比较实用，管你是一路苟进决赛圈，还是兼济天下做救世主都没问题，怪不得是末世销量冠军。
　　帮帮精灵：“要买吗？50金。”
　　林陌露犹豫，女主已经有一个了，她再买一个？像撞衫一样，有点膈应……
　　帮帮精灵：“这件商品是可以试用的，亲要不要订一个看看，再决定要不要？”
　　林陌露：“来来！”
　　帮帮精灵：“亲稍等，这就从仓库调配。”
　　大约过了三分钟，林陌露环视周围，还是在她的房间，一点变化都没有。
　　帮帮精灵：“系统出了点问题，亲，试用申请被驳回了呢。”
　　林陌露一怔：“为什么？”
　　帮帮：“我把你的资料交给了库藏，库藏管理发来消息说，亲的试用机会已经使用。”
　　林陌露：“试用过了？我？”
　　她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可能。
　　“那我最后买了吗？”
　　“购买信息是保密的，但是因为本商品限量一个，而亲没有购买资格，由此可以推断，亲的账号在本世界曾经购买过空间灵玉。”
　　果然是原主买的！也就是说原主曾经也见过这个系统！
　　那怎么又会到了女主手里？帮帮说这灵玉是“防盗”的，怪不得女主没有全部权限，因为那玩意认的就是原主这具身体啊！女主之所以能勉强用，估计也就是因为她俩是姐妹，血统还有些关联。
　　林陌露感觉一直凌乱的思路似乎又被梳理通顺了一些。
　　林陌露：“既然灵玉的来源是你们这儿，也就是说最晚在书里的时间段，原主就已经买过空间了。可是书里原主对于灵玉的存在完全不知情，是不是说明她买空间灵玉这件事发生在女主的第一世，也就是书里描写不多的那一世？”
　　那一世女主没有空间，没有利害的异能，更没有机会接触方舟高层，就只是原主的小跟班，活得憋屈，死得凄惨，所以重生后她才要复仇。
　　帮帮精灵：“这个推测是成立的。”
　　林陌露感觉自己好像抓到了一点头绪，可是想要顺着思路往下拉扯，又拽不动了。
　　结果只是知道了林阡雨的空间灵玉真的是原主的，那有什么用呢，以前就怀疑过，又拿不回来。
　　“这件事先放一放。”
　　林陌露决定去看任务。
　　既然没什么必需品，不如先把钱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