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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魔都孤儿（七）

　田天和钱辉站在距离医院不远的地方，望着医院的方向，眼前发生的事情让两个人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刚才他们两个人从医院出来，田天只是偶然回了一下头，竟然发现医院慢慢地消失了。
　　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浓重雾霾渐渐掩盖住医院，整个过程大约持续了十几秒钟，然后整个医院就在他们眼前全部消失了。
　　眼睁睁看着医院所在的地方变成一片雾霾，田天和钱辉尝试进入那片雾霾，然而就像有屏障挡住了他们的路一样，他们只能迷失在雾霾中。
　　“。。。刚才发生的事情，以网络游戏的方式来理解会比较容易一些，医院是幻境游戏的某个一次性的副本，角色经历过这个副本并得到相关信息后，副本存在的意义就没有了，于是系统就关闭了它。。。”
　　钱辉给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说法，然而田天却不是这样想的。
　　就在医院消失的过程中，田天感觉到一股能量融入了她的身体，这种感觉跟当初她从斯泰拉身上吸收能量的时候一样。
　　田天觉得，医院之所以会消失，一方面可能是它在幻境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另一方面则是田天吸收了它的能量。
　　在这个医院里，只有那位负责人可能是能量体，然而从这位负责人的表现来看，他应该是承担着正能量的能量体。
　　但是，这次的幻境是为了逮捕罪犯而产生的，这里的能量体来自于那些罪犯，那么这个负责人只可能是某个罪犯残存的良知而产生的分裂出来的能量体。
　　就像在梁祝幻境中，祝英才相对于梁山伯那样。
　　而作为分裂能量体的负责人，它所承载的能量显然并不是很多，医院的存在是由于他而产生的小幻境，当它的能量被田天吸收后，医院自然也就消失了。
　　田天觉得这个可能性更大，只是她下意识地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钱辉。
　　“。。。奥利弗在孤儿院住了九年了，邦布尔夫突然把他母亲的遗物要走了，还设计让他出走，甚至勾结扒手集团的头目，其背后目的绝对不只是为了把奥利弗赶出孤儿院这么简单，一定还有更深层的目的。。。
　　我想重点应该跟奥利弗的身世有关，遗物里大概有能证明他身世的东西，很可能就是负责人提到的那根项链。。。”
　　“我赞同你的分析，奥利弗是个混血儿，他的身世可能并不简单，我记得当年。。。他母亲说他的父亲常年在国外工作。。。也许他的家里非常有钱，有人不想让他继承财产，电视剧和小说里经常出现类似情节。。。”
　　田天和钱辉此刻已经站在了孤儿院的大门前，两个人看似在闲聊，实际上却在想办法进入孤儿院。
　　刚才在医院那边明明还是大白天，而孤儿院这边的天空却是一片漆黑，好像已是深夜时分。
　　钱辉认为，这是受到区域能量体的影响，才会发生这种不同地方气氛不同的异常情况。
　　田天十分同意这个观点，因为在《后窗里的印第安纳》这个幻境里就发生过这种情况。
　　深更半夜里，孤儿院的大铁门紧紧关闭着，田天和钱辉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门铃和门卫，感觉上去似乎外来人员根本没有办法进入。
　　巨大的铁门加上周围高高的围墙，把孤儿院和外面的世界分隔开来，生活在里面的人就像与世隔绝了一样。
　　“。。。这门和墙也太高了吧？奥利弗是怎么逃出来的？邦布尔夫一定故意给他留了门。。。可是我们怎么进去呢？”
　　田天抱怨着，实际上她偷偷尝试了用精神力在墙壁或者铁门上开个洞，但是失败了，显然她的精神力还没有达到对幻境产生这种级别影响的程度。
　　钱辉犹豫了下说，“。。。我倒是有办法进去。。。”
　　“什么办法？”
　　“如果可以使用我的能力的话，我就有办法带着你一起进去，可是我的能力有点特别，一旦使用就必须放弃幻境给我的身份，我担心会不会产生不良影响，让幻境对我产生排斥。。。”
　　在活人进入幻境的时候，每个人都会获得一个在幻境中的临时身份，理论上这个身份应该是ETF秘密系统给他们安排的，为的是让幻境接受他们。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一般情况下救赎者只在幻境快结束的时候进入。
　　在幻境即将结束的时候，幻境本身已经变得不稳定，再加上停留的时间短，就不用考虑幻境的排斥因素。
　　钱辉现在的身份是购物中心拉面店领班服务员，如果他失去这个身份，就会遭到幻境的排斥并被传送出去。
　　田天拖着下巴想了一会说，“你的能力与身份改变有关吗？像SPLAY那种？”
　　钱辉眨了下眼睛露出了笑容，“这都能被你猜得到，真聪明。。。”
　　田天嘚瑟地嘿嘿笑了几声，“你夸我也没有用啊，我可没办法给你弄个新身份。。。”
　　钱辉挑了一下眉头，不以为然地说，“我倒觉得你可以办到。。。
　　你能把原本幻境中不存在的路牌弄出来，说明你可以跟幻境沟通并对其产生一定的影响，如果你的精神力释放地再强一些，完全可以做到影响幻境对我的判断。”
　　“我现在还做不到啊，”田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下巴，“我刚才还想在墙上开个洞来着，失败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钱辉做出一副思考状，“我觉得，在墙上开洞应该是比影响幻境的判断更加复杂的事情。。。
　　你想啊，孤儿院是邦布尔夫的地盘，这片区域的幻境是因为他而形成的，也可以说是他在主导着孤儿院这片幻境。
　　你想在他的墙上开洞，不但要影响幻境系统，还要跟邦布尔夫的能量对抗，这比单纯的影响幻境更加麻烦需要的精神力也更多。。。”
　　田天也托起了下巴做出思考状，“你的分析总是很有道理的样子。。。可是就算我能做到，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啊？
　　难道像之前呼唤路牌一样默念‘你是个超人’？？？会不会脑洞太大了一点。。。”
　　

第37章　魔都孤儿（八）

　“。。。直接这样想肯定不行，我认为应该更委婉一些。。。”
　　“这还能委婉？怎么个委婉法？”
　　“确切地说就是跟幻境虚与委蛇从而达到欺骗它的目的。。。”
　　“你说的好像很高深的样子，可是我越来越不明白了啊。。。”
　　“我觉得你可以这样做。。。为了降低与其他能量体的对抗，你应该把自己想象成像邦布尔夫那样的独立能量体，
　　然后在以你为中心的一小片区域中形成自己的小幻境，也就是属于你的地盘。那么在你的地盘上，幻境规则由你说了算。”
　　“啊？！”田天先是呆愣了一会，随后醒悟了过来，她兴奋地抓住钱辉的手臂，“你的这个想法感觉很不错啊，我觉得可以试一下，如果能成功的话。。。哎呀，先不想这个，现在应该先想好幻境规则，属于我的幻境的规则。。。”
　　田天瞪着眼睛看着钱辉，喃喃自语起来，“我的规则。。。不用太复杂，能够被幻境系统接受。。。那么应该是建立在幻境现有规则之上。。。就像《睡美人》中最后那位仙女做的一样。。。”
　　钱辉挑了挑眉，表示不明白田天的意思，田天解释到，“《睡美人》的童话故事里，女巫的法力在仙女之上，但是仙女以女巫的诅咒为前提叠加了一个祝福，成功挽救了公主的性命。。。”
　　钱辉嘴角抽动了几下，“。。。我对童话故事不感兴趣。。。”
　　田天看了钱辉一眼，眼神中写满了“你好无趣”等字样。
　　“我的幻境规则要建立在已有的幻境规则上，那么。。。”
　　田天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说出了她的规则。
　　“暗无天日的黑夜，月光是这片大地唯一的希望。。。而你，钱辉，拥有着双重身份，在白天你是拉面店的服务员，在夜晚你则是拯救这个城市的英雄。。。”
　　田天的话似乎隐藏着某种魔力，钱辉不由自主地也抬起头望着天空。。。
　　似乎只过了几秒钟，原本漆黑的夜空被一道亮光划破，一轮明亮的圆月穿透云层出现在田天和钱辉头顶的天空中。
　　圆月投下亮光照射在田天两人所在的地方，以田天为中心，在她周围大约半径两米的区域里形成了独立的空间。
　　“哈哈哈~~~成功了~~~”田天兴奋地抓着钱辉的手臂跳了起来。
　　钱辉眯起眼睛，嘴角也由衷地露出笑容。
　　“真地成功了，钱辉，你能想到这个办法，真是天才啊~~~”
　　“呵呵，这是你自己做到的，你才是真正的天才。。。”
　　“好啦，不要互相吹捧啦，我都不好意思了。。。快快，用一下你的能力，看看规则在你身上是不是也起作用了。”
　　“呃。。。”钱辉似乎有点犹豫，“如果你的规则在我身上没起作用，那我会被幻境传送出去的。。。”
　　“哎呀，不试一下怎么知道有没有用呢，来吧来吧，城市英雄快点变身吧~~”田天一手叉腰一手指天摆了一个非常中二的姿势。
　　钱辉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两手握拳互相击打了三次，白光在双拳之间炸裂笼罩住他的全身。
　　当白光散去后，钱辉的身影重新出现，他已经不再是服务生的打扮，身上换了一件长到拖地的立领风衣，风衣黑色做底白色勾边，把钱辉细长高挑的身型勾勒地更加完美，很有动漫二次元帅哥的风范。
　　钱辉左手提着一把青色泛着蓝光的长剑，月光投射在剑身上，在地上落下飘忽的影子。
　　钱辉两手握在一起举了起来，田天知道此刻在他手中握着的应该是那把剑，可是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她竟然只能看到剑柄却看不到剑身。
　　钱辉对着高大的墙壁挥动了三下手臂，一道黑色的一人多高的裂缝出现在墙壁上。
　　“走了。。。”
　　田天还在差异中，钱辉已经提着她的衣领，拎着她跳进了黑洞中。当田天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站在孤儿院里了，身后墙壁上的黑洞迅速消失了。
　　“哇，好酷，这是剑？能划破时空吗？刚才我们做的应该算是时空穿梭了吧？”
　　“只是空间穿梭而已。。。这把剑叫承影，可以在空间中打开一个缺口，连接任意另一个空间，只是缺口的大小和维持时间很有限。。。”
　　“承影？！古代十大名剑之一，你现在S的也是古代十大剑客吗？”
　　“不是，古代十大剑客都没有好下场，我就是我，只要穿着这身行头，我就是一个无名的剑客~~~”钱辉摆了一个非常帅气的姿势。
　　田天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来，“无名剑客。。。你的剑呢，借我看看嘛。。。”
　　“呃，剑收起来了，在幻境里维持它的形态需要消耗精神力，这个幻境开始还没多久，我们还是省点力气吧。。。”
　　“小气~~”田天不满地抱怨了一句，不过也没有再缠着钱辉了。
　　超能力是个人隐私，既然别人不愿意说，不要追问是最基本的礼貌。
　　“走吧，我们去找那位邦布尔夫院长，问问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田天和钱辉行走在孤儿院中，在他们头顶一轮圆月跟着他们一起移动，照亮了他们周围的空间，然而在此之外，仍然是一片漆黑。
　　幻境终究不是现实，总会存在不合理的地方。
　　就像现在，田天和钱辉在月光中行走了一路，竟然没有被人发现，很快就摸到了院长大人的住所。
　　钱辉再次挥动承影剑，他们不费吹灰之力进到了邦布尔夫的卧室里。
　　靠墙的一张木床上，一个肥胖的身影呼呼打着鼾。
　　田天无声地走到床头，望着那张熟悉的胖脸，“。。。呵，邦布尔夫院长日子过得不错啊，比九年前胖了很多嘛，孤儿院的油水不会都被他吃到肚子里去了吧。。。”
　　田天话音未落，原本在床上熟睡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邦布尔夫眼冒精光表情扭曲地朝着田天直扑过来，田天吓了一跳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幸亏钱辉就站在她身后，大长腿一抬就踹在了邦布尔夫身上。
　　

第38章　魔都孤儿（九）

　“。。。邦布尔夫院长，您真是令我刮目相看。。。”田天看着眼前猥琐的老胖子，憋了很久才终于说出这句话。
　　可能是因为真面目已经暴露了，邦布尔夫完全不再掩饰自己的本性。
　　他此刻被田天和钱辉用床单绑住手脚捆在了木床上，呲牙咧嘴扭曲着表情瞪视田天和钱辉，他脸上的赘肉随着他的表情一颤一颤地，在肥厚的下眼袋和满口黄牙的衬托下，整个人从上到下都透出猥琐的味道。
　　田天感觉有点恶心，真难相信自己走眼地这么厉害，竟然曾经在这样的人面前感到心虚过。
　　邦布尔夫神情激动，用尖刻的声音责问田天和钱辉，“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邦布尔夫先生，你不记得我了？也是，你是贵人多忘事。。。”田天没好气地看着邦布尔夫，“还记得当年你从医院抱走奥利弗时，还有一个人女的在旁边看着吗？”
　　邦布尔夫脸皮抖了一下，眼珠在黑暗中转了几下随后射出两道精光凝聚在田天身上，“我记得确实还有一个女的在场，就是你吗？你有什么目的？也是为了奥利弗？”
　　“看来你还是没有想起所有的事情，那我就提醒你一下好了。。。当年奥利弗的母亲去世前，把他托付给了我，但是后来医院发现我没有资格抚养奥利弗，于是就把奥利弗交给了你。。。你抱走奥利弗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因为我有义务确认奥利弗过得是否幸福。。。”
　　“啊哈哈哈。。。”邦布尔夫忽然肆无忌惮地大声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变成了恍然大悟状，“原来是你啊，也想来分一杯羹是吗？不就是想要钱嘛，直接说不就行了，何必搞得这么夸张？”
　　田天眯起了眼睛，显然邦布尔夫的话里影射出了问题，他显然误会了什么，“钱，你以为我是为了钱来找你？”
　　“不为了钱还能为了什么？能让你过了九年又想起奥利弗的存在，你不是缺钱用了就是听到消息了。。。”
　　田天有些生气，被人误会的感觉不太好，不过她并没有因此而头脑发热，而是注意到了邦布尔夫话里隐含的意思。
　　“分一杯羹”“钱”“消息”。。。这几个关键词组合在一起，让人产生了某种联想。。。
　　田天扭头凑近钱辉耳边小声说，“你来套套他的话，弄清楚他说的消息是指什么。”
　　“呃。。。我不太擅长做这个，要不还是你自己来？”
　　田天瞪了钱辉一眼，“我要是会的话，还会让你来吗。。。算了，我们直接点，你上去揍他，一直把他揍到说实话。。。”
　　“呃。。。这个我也不太擅长。。。”
　　“不至于吧，我看你刚才踹地那一脚很到位嘛，应该身手不错呀。。。”
　　“我身手是不错，可是现在跟刚才不一样，单方面施暴不是我的风格。”
　　“。。。那怎么办？说好的拷问呢，我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他。。。”
　　田天定定地凝视钱辉。。。大约持续了三秒钟，钱辉就叹了口气投降了。
　　“好吧，你转过身去不许看，我不想在你心里留下一个暴虐的形象，因为那不是我。。。”
　　“好啦，我知道你是一个潇洒的剑客，历史上虽然没有你的名字，但你有自己做事的原则。。。这次破例算我的，等出去了，我请你吃饭。”
　　田天带着笑容转过身，顺便还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确认田天没有偷看后，钱辉的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在月光中迎着黑暗慢慢靠近邦布尔夫。。。
　　身后没有传来尖叫，也没有预想中拳头击打肉体的声音。
　　当田天又转过身来时，邦布尔夫也没有昏倒，只是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浑浊，神情呆滞好像变成了木头人。
　　倒是田天小声尖叫了一下又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她不是因为害怕做出的这番举动，而是怕自己长针眼。
　　邦布尔夫此刻身上除了一条变态丁字裤之外，再没有其他衣物了，原本身上的睡袍变成了一块块碎布条散落在他身后，另外在他屁（股）下面也多了一滩可疑的黄色水渍。
　　好吧，不管钱辉做了什么，邦布尔夫这副模样说明他已经遭受了足够地打击。
　　田天抄着手用脚踢了一下邦布尔夫，“喂，没死吧？没死就别装死人了。。。现在明白了吧，我这位朋友有些。。。特殊爱好，如果你不老实，我可不保证他还会对你做什么。。。”
　　田天说着故意挑眉看了钱辉一眼，钱辉撇了撇嘴干脆别开了头不理田天了。
　　田天嘿嘿笑了两声，板起脸来开始向邦布尔夫问问题。
　　大概邦布尔夫真地被钱辉镇住了，田天问什么他都乖乖回答。过了一会，田天就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就在几个月前一个男人突然找到邦布尔夫，对方来找一个孩子，但是手里却只有一张女人的照片，邦布尔夫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中的女人，她正是奥利弗去世的母亲。
　　当年邦布尔夫去医院带走奥利弗，自然见过医院给奥利弗母亲拍的照片，那张照片就放在奥利弗的出生档案里。
　　男人和邦布尔夫都认为奥利弗就是他寻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