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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末世来[50年代]-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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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再有我晚归的事,你们尽管在家里等着就是。”
  这话再理,赵三明跟狗子都点头应了,不过心里却默默想着到时候一定要想办法多找几个人一起上山找媳妇/梅姨。
  原本赵三明昨天就在支书那里提前请了假,青梅看两人这样担心自己,都要冒险上山了,对于赵三明的旷工也就默许了。
  这一天,赵三明就在家里拾掇青梅随手带回来的野兔大鸟等小件野味,还没到晌午呢,家里就能闻见喷香的炖肉味儿了。
  有路过赵三明家的人一闻,就知道这是青梅从山上回来了,羡慕一番自不必多说。
  晌午过后,青梅就坐在荫凉的房檐下处理这次从山里带回来彻底干掉的山核桃木。
  山核桃木硬度足够,略硬重,纤维的结构细且均匀,韧性较强,在抗震、抗磨这两方面性能极好,本身就具有足够的耐弯曲、耐腐蚀性,是制作弓的绝佳材料。
  青梅原本那张弓已经用了大半年,当初就是生木做的,若不是因为铁桦木够坚硬,早就该被青梅拉得失了韧性。
  饶是如此,现在青梅用着也颇有些不得劲儿。新制作一张能长久使用的弓这件事,已经迫在眉睫。
  最近一个多月青梅在山里游走时就开始搜罗可用材料,直到这次去了趟人熊沟,才算是找到了一棵上百年的山核桃树。
  恰好这棵树枯死了,青梅在整棵树上挑剔一番,才算是找到了一块刚好得用的制弓材料。
  要做长久使用的木弓,最重要的就是寻一块干死,没有泛灰皲裂的硬木,木头不能有结巴、弯曲部分要均匀有度,弓体部分不能有分支。
  要求之高,真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青梅得了这么一块材料,虽然没说什么,可熟悉她的赵三明跟狗子都明白她现在很高兴。
  弓体自带弧度,青梅拿了柴刀仔细谨慎地削弧形内侧,落下每一刀都要认真查看确定。
  恰好削到一半,外面忽然传来有人喊她的声音,青梅抬头一看,竟然是许久不见的江燕子。
  江燕子看见青梅,有些软润的脸上不由露出笑来,像曾经的小太阳,不过以前江燕子是夏天的太阳,灿烂得耀眼,现在的她则是春日的太阳,暖融融的多了一股子温柔。
  “梅子,你在家干什么呢?吃午饭的时候听说你回来了,我没事,就过来找你说话。”
  江燕子是前天回来的,刚才吃午饭的时候赵三明唠叨时就提了一嘴。
  原本青梅没太放在心上,没想到江燕子这么快就来找她了。
  说话间,江燕子已经自己打开院门走了进来,她挺着的大肚子就暴露在了青梅视线内。
  虽说早就知道江燕子怀孕了,可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青梅不由看得愣住了。
  江燕子看青梅没吭声,知道好友还是那个性子,不由更觉好笑,端着针线篓子扶着腰大步走了过来,毫不见外地往青梅身边的凳子上一坐,声音清脆响亮:“咋地不说话了?是不是不认识我了?”
  青梅老老实实说:“是有点不认识了。”
  江燕子噗嗤一笑,抬手拍了她肩膀一下,嗔怪道:“你还真敢说!”
  要是换个心思敏感的人来听这个话,少不得要心里不高兴了。
  不过江燕子就喜欢青梅这样的性格,听了反而因为青梅一点没变而感到高兴,把针线篓搁在腿上,从里面翻出一包油纸包裹的东西递过去:“呐,给你买的冰糖,很好吃的,本来早就想给你送回来,可椿树总不让我回屯里。”
  虽然是埋怨,可江燕子脸上却带着甜蜜的笑。
  结婚后赵椿树对江燕子很是宝贝,再加上支书每次去镇上开会,多多少少都要给江燕子送些吃的东西,江燕子的婆家人对江燕子也很是满意。
  婚后的生活,江燕子过得很舒坦,这次回娘家,也是赵椿树特意请了两天假送她回来的,在岳父家留了一晚,昨天才回的镇上。
  青梅垂眸打开油纸包,看见里面都是敲碎的冰糖,带着点黄褐色,不过透明度还是很不错,看得出品相很好。
  “我上次打到一只短毛狸子,皮毛挺细软的,你拿去给孩子做个帽子手袖之类的用着吧。”
  江燕子的孩子出生的时候应该是十二月到一月上下,短毛狸子的皮毛做个细软的小鞋子也是合适的。
  江燕子也不跟青梅瞎客气,笑着歪头往青梅肩膀上靠了一下,像以前那样亲昵:“那我可替孩子提前谢谢梅姨啦!”
  说孩子以后称呼青梅为梅姨,这就是江燕子自己把青梅当作姐妹了。
  其实要不是因为青梅还没生孩子,江燕子都想让自己孩子认青梅做干娘了。
  江燕子是农历二月二出的门子,转头过了一个多月就传来怀孕的消息。
  这样的高效率,在这个时代是很常见的,要是结婚后三四个月都没传来怀孕的消息,那肯定是要被人嚼舌头根子的。
  从四月份到现在的七月中旬,江燕子这肚皮刚好四个多月大,刚开始吹气似的大起来。
  江燕子早就想回来看看,可因为怀孕前三个月不能太过奔波劳累,回来的路又太难走,所以一直等到坐稳了胎才得以回娘家走动。
  上一次江燕子回门,让青梅明白了结了婚的女人真跟结婚前很不相同,这次江燕子再回来,青梅又发现了,怀孕的女人跟没怀孕的女人也大不相同。
  哪怕肚子里的孩子还小,江燕子一举一动间却多了一股子柔和的母性,针线篓里也都是缝制小孩子的衣裳鞋子等物的材料。
  不过不管江燕子怎么变,每次她回来都会特意抽空来找她,青梅觉得这个朋友就挺值了。
  两人坐着聊了会儿天,江燕子就看赵三明高高兴兴挑着水桶回来,进了院子江燕子再定睛一看,原来这两只水桶一边装了几件才洗好的衣裳,一边装了一桶水。
  看见江燕子来了,赵三明也不像以前那样横眉冷眼的,反而乐呵呵地跟她打招呼,一看就知道心情很好。
  狗子跟在后面,用盆端着一双刷洗干净的鞋子,见了江燕子,也乖乖喊了声姨。
  青梅眉眼间都是寻常之色,反而是江燕子一眼一眼地去瞅。
  等赵三明晾好衣裳又挑着桶出门挑水,狗子也晾好鞋子后拿上盆子小跑着追上去,江燕子笑嘻嘻地打趣青梅:“梅子,可以啊,我看赵三明现在是真老实了,我爹还说今年他都在下地挣工分。”
  青梅没觉得这个话题有什么好聊的,不过别人说的很多话题她都有这种想法,因此照旧“嗯”了一声就没多管。
  谁知江燕子忽然说:“梅子,你准备什么时候跟赵三明要个娃?以前那么苦的日子都熬过来了,现在赵三明变好了,你一身本事也有了用处,这个家就差一个娃了。”


第83章 偷偷的
  江燕子忽然来这么一句,青梅一时给愣住了。
  半晌,青梅才迟疑地说:“不是有狗子了吗?”
  还缺娃?为什么缺?明明不缺了啊。
  江燕子也是惊讶得直瞪眼:“狗子?他又不是你生的娃,哪能算!”
  但凡是自己能生的,哪可能不想生个自己的孩子而是去养别人的孩子?
  以前江燕子还觉得生不出就抱养一个也挺好的,可现在她自己怀上孩子即将当娘,就真切的理解了孩子是不是从自己肚皮里掉下来的那块肉,真的特别重要。
  “梅子,你现在没怀娃,不能体会到那种差别也是正常的。想想看,生个跟你血脉相连的娃,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特贴心?”
  说完,江燕子忽然眉梢一跳,想到了什么,脸上显得欲言又止,估计是对于自己刚想到的事要不要说出来还不够确定。
  血脉相连这种事,对于青梅来说,或者说是对于经历过末世的人来说,已经完全没有吸引力了。
  青梅收起那点呆楞,可有可无地“噢”了一声,埋头继续认真谨慎地削弓。
  那边,江燕子终于纠结出结果了,还是选择了说。
  不过说之前,江燕子神神秘秘地左看右看,伸长了脖子往院子外面看,确定周围没有第三个人,这才抻着脖子凑到青梅耳畔压地了声音试探着问:“梅子,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赵三明不行啊?”
  青梅都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削好了一刀,抬头问:“什么不行?”
  赵三明不行?现在的赵三明还是可以的吧?至少比她刚穿过来的时候乖觉多了。
  比方说今天这挑水洗衣做饭什么的,根本就不需要青梅再用拳头威胁,自己就主动积极地做了。
  江燕子挤眉弄眼,有点儿臊地悄悄说:“就是那个啊,那个!听说有些男人不能让女人怀娃!”
  这个还是江燕子出嫁的头天晚上她娘给她说的,本意是提前用来宽慰闺女的心。
  好叫闺女知道,万一结婚后迟迟不见怀,也别只顾着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现在时代可不同了,至少江燕子的娘当初就是上过扫盲班的,可涨了不少知识。
  比方说以前的人总觉得生不出孩子就是女人的问题,这样的认知害了不知多少好女人,江燕子的娘可不愿意让自己闺女成为那样因为觉得自己生不出孩子就在婆家当牛做马任人糟蹋的女人。
  江燕子喜欢青梅,当然觉得青梅跟赵三明怀不上娃娃,坏的肯定是赵三明。
  另外一个原因大概就是所有人都会下意识去认定的,那就是青梅力气大,体力好,明摆着是特别健康的。
  至于赵三明,那可就不一定了,谁知道是不是前两年在外面瞎玩,把身体给搞坏了。
  看赵三明那瘦巴巴的样子,哪怕个头够高,站在青梅面前的时候也有点儿骨头架子撑着块头,可任谁也不会觉得赵三明比青梅身体更健康。
  青梅终于明白过来了,自然形成的棺材脸都懵掉了。
  看青梅这个样子,江燕子还有啥不明白的,叹了口气,拍了拍好朋友的肩膀,“梅子,一定是你上辈子享受了大福气,连老天爷都不愿意看你这辈子过上好日子。”
  这叫什么事儿啊,从小没娘疼就算了,嫁人还嫁个二流子。
  等好不容易熬过来,男人又不行。
  女人家,一辈子没个自己的娃,那能圆满吗?
  江燕子自顾自地嘀咕起来:“怪不得你们俩把狗子上到一个户口本上来,不过我瞧着狗子也是个记恩情的,只希望他以后也能这样吧。”
  转个年头江燕子又说:“哎梅子,你咋不把狗子的姓儿也改改,还让他姓孙,那能行吗?要不然回头找个时间,让我爹带去镇上给改改?”
  江燕子话题转得特别快,快到青梅这个长年累月没啥与人闲聊经验的人都没能跟上思路,刚想解释一下江燕子就又吧啦吧啦转到其他话头上去了。
  青梅想了想,反正赵三明也是一脑袋的虱子,也不怕多这一只,于是干脆闭嘴不解释什么了。
  等到赵三明又挑回来两桶水的时候就发现江燕子看他的眼神儿有点古怪,可到底古怪在哪里,他也说不上来。
  “梅子,狗子在河里摸了好些大河蚌,要今晚上就吃吗?”
  既然想不明白,赵三明也懒得费心多想,一边把水往缸里倒一边询问青梅。
  还在干活就关心起她晚上想吃啥,青梅心里难得升腾起一丝心虚,点菜都点得没以前那么理直气壮的干脆了,只含糊地说了句想吃,赵三明那边就把爆炒跟碳烤给安排上了。
  这让青梅心里那丝心虚越发壮大,因此等送江燕子离开的时候,青梅冷不丁说了句“他能行”。
  当时江燕子还在推辞青梅硬塞给她的一只野鸡,听到这三个字,还反应了片刻才结合上下文明白青梅啥意思。
  江燕子笑了,“梅子,我啥人你还能不知道?放心吧,这个事我保证不让其他任何人知道,包括我娘我家椿树,我都绝对不提半个字儿!”
  拍着胸脯下了保证,江燕子拎着野鸡端着针线篓走了,一边走还一边摇头叹气。
  也不知道那赵三明有啥好的,让她家梅子不仅不怪他,还这么积极地替他打掩护。
  半路上遇到跟狗子一起回来的赵三明,江燕子没忍住,脚步站了站,情真意切地对赵三明说:“赵三明,你要是不好好珍惜梅子,你可真该挨雷劈!”
  赵三明莫名其妙地看着江燕子离开,半晌,不屑一顾地朝江燕子的背影大力“哼!”了一声,回头对狗子说:“这些人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媳妇儿,我能不珍惜?要她管!”
  果然是怀了孕的女人,就是事儿多!
  不过说到怀孕……
  赵三明叹气,挑着水忍不住对狗子叨叨:“狗子,你说你梅姨啥时候才想要生崽子啊?”
  越想赵三明越后悔,当初他就不该那么不懂事,明明有大把的机会让青梅给他生一窝崽子,非得天天跑去外面瞎混,回来后还对青梅动手。
  现在好了,他想生崽抱窝,青梅却一点都不想了。
  端着一盆螺蛳河蚌的狗子眼神动了动,想起屯子里那些带着弟弟妹妹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心里有点痒痒。
  其实他也好想有个弟弟妹妹呀,要是梅姨生了弟弟妹妹,他一定会当个好哥哥,天天照顾他们带他们去玩,绝对不像王狗蛋那样嫌弃他弟弟不肯带弟弟出来玩!
  晚上吃的是菜干泡发后爆炒的河蚌丝,河蚌被煮开口,剥出里面的肉,清理干净后用凉水泡一泡,而后切成不粗不细的丝。
  捏出水分控干,锅里下了油把切碎的泡山椒跟野葱头丢下去炒香,倒河蚌丝,加酱油等调味,简简单单的调料就能炒出喷香的菜肴。
  无论看多少次,青梅都不会看腻。
  赵三明发现青梅在旁边偷偷咽口水,眼珠子一转,笑了笑,拿了筷子夹了几根河蚌丝弯腰送到青梅嘴边,一双三眼皮的大眼睛笑盈盈地看着她:“尝尝看味儿够不?”
  因为赵三明动作做得很自然,又根本没有要把筷子交给她的意思,青梅也没多想,张嘴歪着头就吃了。
  甭管其他方面如何废柴,没人能否认赵三明在做饭这事儿上的天赋。
  青梅吃了连连点头,心里还给他点赞。
  坐在木墩子上一脸满足的青梅抬起眼眸全心全意地看着他一个人,赵三明觉得心里暖滋滋的,就像暖开水加了三大勺蜂蜜。
  脸上的笑不自觉带上温柔,赵三明问:“今晚的菜可能有点辣,给你兑碗蜂蜜水好不好?”
  青梅想说有稀饭呢,不过想到蜂蜜水甜甜的味道,这个头就没舍得摇。
  爆炒河蚌丝起锅,赵三明又去查看旁边烘烤在炭盆里的河蚌,河蚌不用煮,生撬开后仔细清洗,剔除不能吃的部分,确保河蚌肉还算完整地留在蚌壳上。
  就着半开的河蚌,先用葱姜水、酱油、盐腌制一番,清洗,控水,再放辣椒碎跟蒜末进去,加少许调淡的酱,往装了炭火的盆上一放,这就可以等着吃烤河蚌了。
  青梅倒是知道海鲜能这么处理,可赵三明这个到目前为止根本就不知道海鲜长啥样的人能想出这个方式,完全就是靠着偶然听来的胡吹以及瞎想,自个儿给琢磨出来的。
  晚饭很丰富,青梅跟狗子吃得照旧头也不抬。
  不同的是赵三明现在不会胡吹海吹了,而是一本满足地看着青梅吃,偶尔还要找机会给青梅夹菜,暗戳戳地让青梅不知不觉间习惯他的亲近。
  满心都是美食的青梅根本没发现,倒真叫赵三明得了逞,暗喜在心。
  半夜,上一秒还熟睡的青梅忽然睁开了眼睛,确定赵三明跟狗子睡得沉,翻身轻巧无声地下了炕。
  穿好衣服,拉开房门,青梅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大岗屯。
  清早,在第一声鸡鸣前,青梅带着一身寒气的赶回来,顾不得多想其它的,脱了衣服翻身上炕闭上眼就秒睡了,而且睡得无比的沉,哪怕赵三明醒来她都没察觉到。
  对山里的旗杆裙子,青梅不放心,可她又不能天天在山上,所以只能半夜摸上山去看了看两小只。
  旗杆跟裙子傻乎乎的,还没发现他们的妈妈没了声息,只是觉得妈妈太奇怪了,不过晚上两只小老虎还是下意识紧紧挨着变得一点都不暖和的妈妈睡觉,并不肯进青梅给它们寻找的低矮洞穴里休息。
  青梅也没在意,在她的观念里,死亡、腐烂,直到最后被森林里的生物分解成泥,这是所有动物的宿命与归宿。
  她不埋葬暴风雨,任由旗杆跟裙子守在暴风雨身边看着暴风雨一步步死亡消失,也是顺应森林中野兽的结局。
  与其让旗杆跟裙子忽然找不到母亲焦急忐忑地到处找,不如让它们守着。
  青梅心情毫无波澜,甚至很是平静地摸黑抓到几只睡得正香的野鸡拧断脖子扔到旗杆跟裙子旁边。
  两只小老虎半夜惊醒吓了一跳,不过等闻到空气中残留的属于青梅的气息,旗杆跟裙子都有些高兴,对着周围呜呜地叫。
  可惜青梅并没有如它们所愿的出现,甚至气息也很快就消失了。
  旗杆跟裙子失落地各啃了一只野鸡,填饱了本就不是特别饿的肚子,垂着脑袋尾巴又转回妈妈身边继续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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