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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恰似玫瑰-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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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南一直都想成为模特或是明星; 打听到了良友画报的风向,于是她打扮得干干净净,新派时尚; 拉着苹如去试镜。
  名士名媛,福南觉着自己虽然不是名士,但也算是个名媛呐!
  这就占了一大优势。
  她还觉着自己长得也不差,上了画报封面也不会吓死人。
  又有一个优势。
  还有呢?
  来的路上福南就掰着手指跟苹如细数她的优势; 苹如再那么一鼓励,她愈发觉得自己就是七月份的封面女郎了。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社长伍联德先生觉得苹如更适合作为七月份良友画报的封面人物,他先是委婉拒绝了福南,随即打量着苹如:“你旁边的这位郑女士的气质不可多得,很有贵族气息。”
  苹如一脸茫然,他又道:“郑女士,我盛情邀请您拍摄画报封面,很希望您能考虑一下。”
  明明是福南要来试镜的,结果被苹如无意中截了胡,苹如想尝试,又对福南心怀内疚,她想了想,微微一笑:“社长,可不可以让我和胡女士一起上封面啊?胡女士也很有名媛风貌啊。”
  “画报没有两个封面人物的先例。”
  苹如依然笑着:“您的画报才创立了十一年,自然有很多新版样没有试过。况且,您的画报不是创立了以名士名媛为画报封面的先例吗?再创一个,也算一次试水呐。”
  苹如越是如此,伍联德越是坚定了要让苹如上封面的决心:“两个人物一起上封面,人物显小,对于时尚杂志而言,不太引人注目。我还是提倡发行一个人物的封面。”
  苹如低头抿唇,再抬起头来,她笑道:“那算了,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苹如朝伍联德鞠了一躬,随即挽住福南,准备要走,福南拉回苹如:“苹如,你去吧,你上了封面也很好啊,就当帮我了结了心愿。”
  苹如仍有疑虑,福南摇了摇她的手臂:“去吧。”
  一个月后,苹如的照片出现在了良友画报封面和良友报社的宣传栏里。
  天如按日子从门外邮箱里取出良友画报,看到与姐姐有五六分像的封面人物,简直要惊呆了。
  她回到房间里又仔细看了看。
  脸的轮廓那么粗犷,不像,嘴巴描得跟鸟嘴一样,不像,肤色灰黄灰黄的,不像……
  乍看有点像,细看,很多地方都不像。
  天如觉得封面女郎不是姐姐。
  可是,有五六分像已经很蹊跷了。
  苹如回来后,天如马上拿着画报问是不是她。
  苹如自然点头。
  天如觉着这个描画封面的画家是不是良友报社的新职工,还没她画得好呢。
  “姐,描成这样你也能忍?”天如为姐姐抱不平。
  苹如笑:“或许这是大众审美,跟咱们的审美有出入……”
  天如砸舌:“照这审美,良友画报下一期的订阅量一定会下滑的。”
  “内容更重要。”
  苹如不以为意,第二天就应报社致电邀约,去取肖像使用稿费。
  报社门口,苹如遇见了同班的日本留学生,她用日语跟同学打招呼,闲聊了几句,就进去了。
  宣传栏下观看大封面与画报宣传语的人,怀揣着最新一期的良友画报,看了苹如好久。
  日头渐大,他摘下头上爵士帽,露出那张与嵇希宗有三分相似的脸,剩下不相似的七分大概就是他遗传父亲更多,且比嵇希宗年轻造成的。
  “这个姑娘怎么样?”接到急召电话,嵇希宗急命地飙车过来,结果一来陈宝骅就指着画报的封面女郎问他这个问题。
  一场大舅舅跟小侄子兼下属与上司的口舌较量开始了。
  嵇希宗一本正经地指控:“你要我赶紧过来,就是要我对一个封面女郎评头论足?嗯?我的上司。”
  “不是啊。”陈宝骅拿出小侄子的身份来,亲亲切切地喊舅舅,“舅舅,我昨天看到你和这个妹妹一起回家来着,你们认识?”
  苹如从报社里出来,嵇希宗低头看了一眼封面,方认出封面女郎是苹如:“何止认识,我们是好朋友。”
  “那就更好说了。”
  “好说什么?”
  “请她加入我们。”陈宝骅腰杆笔直,身份转变灵活。
  现在陈宝骅又在用上司的身份说话了,嵇希宗没有时间为自己的反射弧默哀,他凝眉:“为什么?她根本不具备特工该有的优点,相反她有很多缺点。她在很多细节上粗枝大叶,她对待人事毫无戒心,她……”
  面对越说越激动没把他当上司的下属,陈宝骅抚抚嵇希宗起伏的胸膛:“别激动,我的亲舅舅啊。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她怎么没有优点,依她落落大方的言行举止,还有一直挂在嘴角的笑,我敢断定她的社会关系很好,很适合搞情报,而且她还会说日语,也许她还能从日本人口中得到一些情报。”
  嵇希宗缓了缓,平心静气地反驳:“她的人际关系确实不错,可她也很容易局限自己。因为她有男朋友,她会刻意回避跟男生交往。她会说日语,那是因为她有一半的日本血统。”
  “社交局限问题,这是可沟通的。至于日本血统问题,这并不重要,只要她视自己为中国人,她就是中国人。”
  “她缺乏训练,根本不会保护自己。”
  陈宝骅很坚持:“那就接受训练啊。女孩子突破十八*九岁花样年华的魔咒,后劲比男孩子足。如果苹如经过一轮轮的训练,我相信她一定会成为比舅舅还优秀的特工。”
  嵇希宗轻轻摇头:“苹如不会接受的。我曾经试过。她不愿意加入国共之间的争斗。”
  “那是因为你没能力说服她,或者说你根本就没有尽力说服她。”陈宝骅认定了苹如,“找机会,让我认识她,我去说服她。”
  沉默了会儿,嵇希宗答应了:“好。另外的事呢?”
  陈宝骅笑:“就是这个,没别的了。”
  “你逗我。”嵇希宗仿佛明白了什么,又中了小侄子的招。
  心血来潮想逗他。
  “没有,我认真的。”
  认真地逗他。
  “……”
  

    
    ☆、反战

  
  上海的战事持续了一个月之久; 中国已经从先发制敌的一方转变为抵御防卫的一方。
  吉斯菲尔路一家酒店里,苹如捏着一个水晶高脚杯,杯中红酒香醇; 她穿梭在青年友人中央; 侃侃而谈,吐气如兰; 醉意在她眼角眉梢染上一丝媚态,不过不妨碍她言行的得体; 举止的端庄; 气质的高贵清纯。
  谈到中日大战; 她激愤起来,像九一八事变那一年,鼓动大家演讲发言; 印制发布抗日传单,制作衣服被子等支援抗日。
  友人们纷纷响应。
  陈宝骅头戴爵士帽,坐在边儿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半杯红酒; 默默注视着苹如,今天的她一身蓝色礼服,比报社门口看见的她更加光彩照人; 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活力。
  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苹如的确很适合参加社会活动,参与交际。
  至于嵇希宗说她刻意局限自己,陈宝骅观察过了,他发现嵇希宗说得并不完全对。
  苹如的社交局限其实也并不明显。
  嵇希宗靠得太近; 把她的缺点放大了。
  校花嘛,更多的人也就是看中她的美貌。
  十九岁的她,在人际关系方面,还是够格的。
  她只是刻意跟那些与她还未成为朋友就开始追求她的人保持距离。
  而那些已经成为朋友去跟她表白心意的人,她会处理得很好,不会让双方有多余的尴尬。
  苹如跟一个对她稍有好感莽撞表白的人沟通过,重新回到聚会人群中,她梨涡里盛着发自内心的微笑,那么让人想靠近。
  陈宝骅拿着一个新的空杯和一瓶红酒过去,跟苹如搭讪:“郑小姐,还能再喝一杯吗?”
  苹如抿唇浅笑:“我酒量太差,最后一杯了。”
  倒了半杯,陈宝骅递给了苹如,引着苹如到旁边坐下,方便说话。
  他套近乎:“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苹如看了陈宝骅一会儿,也觉得他面熟。
  “不,是我单方面见过你。七月份那一期良友画报的封面女郎是你吧?”
  苹如承认:“是,一次偶然的机会。”
  “你姓郑?”
  “嗯。”
  “令尊是哪位?”
  “家父是法院特区分院的首席检察官,郑钺。”
  “郑钺。”陈宝骅喃喃,想起了数年前的一桩旧事,他仔细打量着苹如,忽然笑了,“我们恐怕八*九年前就见过。”
  苹如礼貌性地回想,终是微微摇头:“想不起来。”
  “如果八*九年前,你父亲在南京任职法官,那么我就没记错。”
  “八*九年前,父亲的确在南京做官,我们家属就跟着父亲住在南京大石桥。”
  陈宝骅惊喜道:“那就是了。当时你父亲惩戒国民政府委员会机要科长,我作为组织部科员参与其中。你父亲所在机关就在南京大石桥,我跟你父亲常常见面的。有时候还会见到你父亲带着一个小女孩儿。十岁左右吧,看样子应该就是你。后来,大概是四年前吧,你父亲就升迁了。我倒是不知你父亲到了哪里做官,原来是在上海啊。”
  “您怎么也来上海了呢?上海的战事这样紧迫。”
  陈宝骅莫名信任苹如,也为让苹如信任他,他毫不隐瞒:“正因为战事紧迫,我才被调到上海来。我现在是军委会调统局一处驻沪专员,掩护身份是新生命书局经理。”
  苹如忽然意识到什么,她问:“您之前说您所担任的组织部科员一职是国民党中央组织部科员?”
  “对。”
  苹如恍悟:“那您一定认识嵇希宗了?您是他的上司?”
  陈宝骅一丝不苟地笑:“像不像?”
  “长得像。”他顾左右而言他,苹如也懒待正面回应他了。
  陈宝骅言归正传,伸出手来:“郑小姐,我邀请你加入我党。”
  苹如把杯子塞到陈宝骅手里,似笑非笑:“我并不觉得我的加入会有任何意义,相反我恐怕没办法服从贵党的命令。哦,前不久就有一个姓俞的共*党,被我借父亲的名头保释出去了。”
  已经从嵇希宗口中得知苹如的顾虑与忌讳,陈宝骅对症下药:“郑小姐,现在时局不同了。国共两党将暂时放下恩怨,一致对外,你加入了我党,就相当于为中国做事,不单单是一个政党。”
  苹如笑:“那我加入共*党,与加入贵党,其实并没有区别吧。”
  陈宝骅明白事情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解决,他无奈:“郑小姐,你对我党有偏见。”
  “我只是不小心知道了一些事情。”
  “所以你以偏概全?”
  “或许是吧。”苹如不想再谈论下去,她起身,长腿迈出几步,再次融入到人群中去。
  聚会将散,嵇希宗过来找苹如,苹如歪着脑袋瞅他,戳着他的胸膛,一下又一下:“希宗,你,是不是不想交我这个朋友了?你,是不是想要抛弃我这个朋友?”
  嵇希宗不明所以:“说得什么话呀?”
  苹如收手,仰头瞪他:“我记得你第一次骗我入局后我就跟你说过,如果你胆敢再因为你的组织骗我一次,我们就绝交。”
  嵇希宗急问:“我哪里又骗你啦?”
  苹如朝陈宝骅那边瞅了瞅:“你让我去参加这场聚会,是不是答应了你们的人?”
  嵇希宗才不想承认他认识那个讨厌的上司呢:“我冤枉啊我,这不同学的聚会吗?一个同学遇见了我,把我们两个的请帖一块儿给了。怎么就是我骗你呢?”
  “我们同学聚会,怎么就有你们的人混进来?”
  “我怎么知道,我管的又不宽。再说了,你觉得自己哪里好了,我们的人还非你不可?”
  “好吧,你厉害,我不说你什么了。我要跟你绝交两个小时。”苹如扭头就走。
  嵇希宗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九点七分。”
  他手表调快两个小时,跟过去抬手给苹如看:“喏,现在是十一点七分,两个小时过去了。”
  苹如啼笑皆非:“天呐。我决定跟你绝交两天。”
  嵇希宗取下墙上的日历,又跟上前去苹如:“苹如,今天几月几号来着。”
  “九月十八号。”
  嵇希宗当着苹如的面儿撕掉两页日历:“喏,现在二十号了。我们还是好朋友。”
  真后悔回答他今天几号了,苹如掀眼皮:“神经病啊你。找李寒烈治治再来跟我说话。”
  来的路上苹如和嵇希宗一块儿遇见了李寒烈,知晓了李寒烈就是嵇希宗认识的那个医学生。现在苹如觉得,除了她自己,能跟嵇希宗扯上关系的都是跟他一伙的。
  “他不是神经科的,治不了。”
  噗,现在是他一本正经要跟她抬杠了。
  苹如只想跑……
  才回到家中,苹如还在换鞋,舅舅徐耀华就提着几包吃的用的过来了。
  徐耀华不进门,他把东西递给周嫂后,在门口道:“从今天起,我不会再到你们家了。因为中日大战一触即发,而你们是中国人,我是日本人。也许有一天中日议和,我们会再见的。”
  他说完就准备走,苹如追了出去:“舅舅,你还是反对战争的,对不对?”
  徐耀华抬手给苹如拭了泪,和蔼地笑着:“傻孩子,就算中日开战,我依然是你的舅舅啊。”
  苹如咬了咬唇,压低声音,眼神里多了几分坚毅与笃定:“舅舅,我想跟你一起参与反战。”
  

    
    ☆、花水

  
  临时会议室里面; 驻沪日军陆军特务部总务补佐花野吉平和早水亲重,班长三木亮孝,经济补佐冈崎嘉平太等人互相交换反战观点; 苹如只是坐在那里认真听着; 有时候支着下巴想些什么。
  徐耀华考虑到苹如从前很少接触反战派,只是隐约知道反战派是在帮助中国; 对反战问题大多不太懂,所以他把苹如送过来旁听会议之前; 就跟花野吉平打过招呼; 前期让她多听; 过些日子再让她发表看法。
  因此花野吉平等人也没有提问苹如。
  散会后,花野吉平叫苹如跟他一起出去走走。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好问苹如,现下他试着问了问苹如对于中日这场战争的看法。
  苹如默了默:“军国主义的海外扩张; 对大众的利益几乎是没有照顾到的,更多的是考虑大资本企业的利益。而海外扩张的战果,也根本不足以弥补战争对国内带来的损害。就拿上海的战事来说,中日双方可谓是两败俱伤; 只那么两三个月,两国数以万计的战士都死在了战场上。当两国的国民看到报纸上志愿者打开军用包裹的照片,听到播音机里播放战役死亡人数; 收到政府或是组织发出的家属死亡密函时,该是怎么样的心情?此刻,我想很多人正感同身受。”
  花野吉平第一次听到这个多次旁听会议却不发表言论的女子说自己的看法,也是第一次看到她有如此哀伤的神色; 打破了他对她的第一印象。
  花野吉平心怀期待与好奇,看着苹如的眉眼,还有她不笑即显的梨涡:“你倒是不只看到了自己国家的苦难,也看到了对战国的损失。你不只是一个爱国者,更是一个和平主义者。”
  苹如抿唇,那梨涡更深了:“和平主义者?我觉得我不是。相对而言,我支持列宁的观点,也就是说我支持和平解决国际争端的一切尝试,但是国内需要革命就一定不能轻易放弃。”
  她是个有待挖掘的宝藏。
  没有人知道她的脑袋里有多少稀有珍藏。
  花野吉平怔然良久,方道:“嗯,很有想法。那你是共产主义者咯?”
  苹如缓缓摇头:“不是的,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想要为正在受侵略的祖国尽一份力的女青年。目前,我还没有做过什么实际的,有用的。”
  她的语气里,有对自己无能的失望。
  话题太过沉重,眼前的女孩子也太过感性。
  没谈话之前,她该是笑着的。
  花野吉平有了负罪感。
  他扶了扶眼镜儿:“早就听你舅舅说,你们一家人都很爱国。”
  苹如自嘲地笑:“烂土豆子,不经夸的。”
  花野吉平有意岔开话题:“中国的语言,就是有意思。”
  谈到中国语言,苹如突然想起了汉勋给她寄回来的一首英文爱情诗,他把那首英文诗用好几种形式翻译加工出来了。每一个版本里,都是他对她的用心。
  只是想想心头就甜丝丝的,苹如不自觉地嘴角上扬:“说句自恋的话,我也这么觉得,好多英文诗,光看英文翻译真不怎么样,但一经汉语的加工,赋予它多种风格,它就能有多少美感。比如什么白话文艺版,诗经版,离骚版,还有五言诗版,七言绝句版,各有各的欣赏点。”
  花野吉平由衷地搭腔:“中国文化真是博大精深。我在满洲国大同学院待着的那几年,没事儿就去听学院的老师讲课。”
  苹如忽然轻拍脑门儿:“哎呀,都怪我,刚刚还在谈正事儿呢,我几句话就给带偏了。咱们言归正传吧,不能浪费你太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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